別殺她
進來的是傅老太太最小的養子傅義博。在老太太一群養子中,墨蘭知道這個小叔可以說是最安分守己的一個了,表現在潛心讀書,從不參與其他養子的聯合活動,是個清心寡欲的學子。所以當時老太太中風后,蕙蘭通知了傅義博回來主持老太太的醫事,認為傅義博這個人還是信得過的。不過,她們姐妹們也都知道,傅義博對于老太太感情并不深;蛘哒f,傅義博這個人本來就是個相當薄情的人,回來給傅老太太治病說不定只是因為自己是個醫生秉持醫生的責任。
“小羽,這是怎么回事?”傅義博至今近四十,堅持獨身主義,有可怕的潔癖,使得一身白袍掛在他身上有幾分秀逸。然而,他的表情向來過于嚴肅有種老古板的味道。
小羽面對他,是有些畏懼的,聲音放小了說:“這兩人是蕙蘭姐姐介紹來的朋友。”
墨蘭不會讓這個可愛機靈的小妹妹無辜受到拖累,主動走上前,自我介紹道:“我和我的未婚夫費鎮南先生,與蕙蘭姐算是舊識了。前段日子一直有聽聞傅家的老太太生病,也一直懷有心思來探望一下老人家。今日抽了個空,蕙蘭有事不能來托我帶點東西給老人家,我們兩人便過來探望老太太了!
“我從沒見過你們。”傅義博說話一點也不客氣的,苛刻的眼睛打量著他們兩個,“雖然有蕙蘭的親筆信,但是,我們家現在情況也很復雜,不大喜歡有人進來探望老人。如果你們是聰明人,應該能諒解我們的苦衷,馬上離開這里吧!
貌似,傅義博就是這樣把一個個想探望老太太的人都給遣走了吧。不知道對待傅家里的人呢,是不是態度有所不同?墨蘭在內心里反復斟酌,提起眼角看著面部表情冷冰冰顯得很無情的傅義博。
正好,護士推門進來,征詢傅義博的意見:“傅醫生,傅鴻烈先生打電話來詢問老太太的情況是否可以見客?他想偕同妻子一塊來探病!
“告訴他們,有電話來都告訴他們,老太太的病沒有好呢。他們不用來這里耗子哭貓了!备盗x博黑著臉炮轟。
這是否意味著不是傅義博透露了消息給其他養子?墨蘭琢磨時,費鎮南悄悄地拉了一把她的手臂,向傅義博說:“傅醫生,如果真是不方便,我和我太太自然不好繼續打擾老人家修養!
“多謝兩位諒解!备盗x博打開房門,冷冷地恭送。
墨蘭跟隨費鎮南出了房門,心里的不甘一不小心表露在臉上。
費鎮南早看在眼里了,知道她要他陪她來看老太太,絕不是告訴老太太婚事這么簡單的事情而已。出了醫院大門,兩人坐上車,他才把領結扯開一些,說:“那房間里面有監聽器。你想在那里打探什么,也無濟于事。我看,不如把傅義博單獨約出來會面。這由我來想法子!
“三少知道些什么了?”墨蘭不是想故意瞞著他,只是這是他們傅家的事情,他插手不大好。
“有人想打老太太的主意是不是?”費鎮南稍微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這事還不知是真是假。”墨蘭踟躇著,“畢竟僅憑小羽一人的說法!
“可你信了是真。”費鎮南忍不住地伸出手,在她頭發上揉一揉,“連監聽器都安了。那些人想做什么,不是一目了然嗎?”
“三少!蹦m緩緩地吸了口氣,“我不想你為難!
“其實早在把你救出監獄時,我和你就是上了同一條船了。”費鎮南一摟,將她的頭安在自己肩膀上,“我對此并不后悔!
他不后悔,可她一早下了決心絕不會拖累他和費家。她從他肩膀望出去,見到脫掉了醫生白袍的傅義博匆匆走出私家醫院大門,不知是要與誰會面。
調查這點并不難,只要打電話給金。金聽她吩咐為她收攬的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將才們,很快可以將準確的情報上交給她。
墨蘭搞清楚了傅義博是與韓貴浩見面,并且這韓貴浩找傅義博,竟是要傅義博幫著看自己的一份檢驗報告。
咖啡廳里,韓貴浩拿手帕擦著自己臉上的汗,說:“他們說,嬌嬌不是我的女兒!
“這份親子鑒定確實證明了嬌嬌不是你的女兒!备盗x博還是冷漠無情的學士面孔,道,“不過,我記得你一向不是無精子癥嗎?嬌嬌不是你女兒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昭曼告訴我有新技術,可以突破的世界新技術,所以嬌嬌會是我的親生女兒,我一直是深信不疑的。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次我找人治療嬌嬌的自閉癥,說是要調查基因得查親子關系。我還被蒙在鼓里了。”韓貴浩恨恨地捏起了手帕。
精于本行的傅義博當然不信這種說辭,只是冷笑:“怎么,后悔把尚慧兩個兒女給拋棄了?”
“那對兒女也不是我的。”韓貴浩郁郁的,道出事情真相。
傅義博聞此,挑起了稀薄的眉毛:“楚昭曼騙了你,我可以理解你為什么和楚昭曼結婚。但是,你為什么一開始會和我姐姐傅尚慧結婚?貪圖我姐姐的錢,情愿戴這頂綠帽子?”
“當然是錢,這本來就是場交易!表n貴浩扯拉著西裝領帶,沒有半點自己感到可恥的愧疚,把斯文敗類給演絕了。
在監聽器里聽到這一場完全出乎意外的對話,墨蘭的驚訝就宛如是被雷擊中了,一時半會身體僵硬著,好像在做夢。
“你真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啊,韓貴浩!為了錢被人家戴綠帽子也無所謂,你還算是個男人嗎?”傅義博嘖嘖嘖地贊嘆著。
“你呢,不也是為了錢守在那個半死不活的老太太身邊?”韓貴浩以“彼此彼此”反擊這個自以為清高的男人。
但是,傅義博的清高似乎不像他是假的,撇著兩道清淡的眉毛說:“我對老太太那點兒家產半點興趣都沒有,對老太太這條命是死是活也半點興趣都沒有。他們爭家產,我只看熱鬧。如果太熱鬧,扯到我頭上,我打道回美國了。”
“你是太無趣了,來看熱鬧?”韓貴浩鄙夷著表示不信,“這世上沒有人不看著錢做事的。現在在老太太身邊的,能有不為傅家家產的人嗎?”
“說的也是。就像老太太口里常念的那幾個女兒,一個個為了夫家,也不敢回來湊這個熱鬧。舉個例子,如現在守在老太太身邊那個小羽,外表看起來很乖巧,實際上玩的是雙面間諜的游戲,一面給蕙蘭報信,一面又給傅鴻烈那幫人報信。”傅義博純粹以論趣事的口氣談論傅家的這些丑聞,邊恣意地享用著咖啡。
墨蘭微沉臉色,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那個可愛的小女孩也淪落了嗎?
“話說回來。她這么做不能怪她。老太太一死,她是完全無依無靠的人了。蕙蘭被夫家趕出了門,可以說在社會上完全壞了名聲,除了蕙蘭,還有誰能替她支付昂貴的學費生活費,她好歹也是富家小姐出身?偟眉皶r找個依靠為自己留條后路!表n貴浩為小妹妹說話,其實是為自己的可恥尋找同類。
傅義博立馬看出他的心算,舉起指頭“NONONO”:“至少,老太太知道對于自己好的,還有兩個人。一個現在自身難保了,就是那個天生一條慈母心腸的蕙蘭,唯一老太太一手養大的孫女。另一個人,就是尚慧的女兒墨蘭了?上,早死的命。不然,傅家在她手里,才有發揚光大的可能。”
“墨蘭能做什么?不就是個書呆子!”韓貴浩對于不是親生但也可以說是看大的大女兒,始終沒有好感。
“全家這一代能讀得進書的子孫,也只有墨蘭一個。況且,墨蘭是比我學歷還要高的留洋學子。你有什么本事可以鄙視她?”傅義博說到這,一拍桌子,大概是認為韓貴浩那句書呆子同時侮辱了他,甩袖而走。
墨蘭一怔:原來小叔傅義博這么欣賞她的。原來做書呆子也能被人欣賞的。
監聽到此完畢。墨蘭一刻靜靜地望著天花板,畢竟突然出現的許多真相幾乎可以把她的腦子給擠爆了。
費家,曼青趁著大兒子大媳婦都不在,招了費鎮南回家問話。
費鎮南從那天被曼青打了一巴掌離家后,這回單獨回來面對奶奶,稍稍地感到一絲的不適應。固然,他明白曼青的態度與之前是截然不同了。
“我聽說你昨天陪墨蘭去看了傅家的老太太?”曼青精明,完全不提上回那件祖孫倆之間鬧尷尬的事情,話頭直奔孫子最關心的話題,“那傅家老太太現在身體怎么樣了?”
既然曼青有意回避,費鎮南跟著裝傻,于是兩子孫馬上又回到了以前那個親密的程度,剖開心事說:“裕華擔心老人,這是肯定的!
“也就是說,老太太身體還是不大好,是不?”曼青慢慢地撫摸著沙發扶手,思摸著,“這樣吧。我和老爺子商量商量,看是不是讓君臣找個專家到老太太那里看一看。都是老朋友了,老朋友病了找人幫忙看看也是應該的。別人說不了閑話!
“聽奶奶的語氣,奶奶莫非是認識這位老夫人?”費鎮南問。還是第一次聽說曼青與傅家老太太是一場朋友。
“多少年沒有見面的朋友了。她向來看不慣我這個當兵的且嫁給當兵的人。我事事與她爭議,每逢見面沒有不吵架的。自從若干年前那么一別,我們兩個就完全疏遠了。”曼青嘆著氣說,“當然,這與她和我同時痛失好友有關。我是因為好友犧牲,更覺得該往這條路走下去。她呢,是無論如何都要把尚慧帶回去在正常的家庭里養大。所以,最后我做了尚慧的教官,一路悉心教導和支持尚慧走自己的路,卻沒有想到,她竟然在知道了尚慧的意愿后,堅持當了這孩子的養母!
聽到有這么一場緣故,費鎮南認為自己是需要插手這件事了,對于墨蘭的勸阻也有了正當的理由。
曼青這時目光灼灼地望著孫子的臉,口氣里含了絲愧疚的心疼說:“鎮南,上回奶奶犯渾,打了你,現在還疼嗎?”
“奶奶,這事我也有錯。”費鎮南自然不會讓老人家對此有愧疚,這事說到底不是完全不知情的曼青的錯,主打承認道,“是我不好。后來我被老爺子訓了一頓。我自愧不如啊。老爺子說的對,我怎么可以懷疑奶奶對于爺爺的關心和愛護是一生的。”
聽見孫子口里這段老爺子露骨的表白,曼青的老臉紅了紅,咳了兩聲:“這老不羞的,真是愈來愈不知羞恥了!
費鎮南把笑忍在肚子里,如果真笑出來曼青絕對又鬧別扭了,稍斂了神色后提起正事:“奶奶,我聽說大嬸和婷婷還有聯系!
“你大嬸是掛心她侄子。所以你不能在這件事上全部責怨她!甭鄬Υ虑檫是講究情理分明的,尤其是對待家中的女人,“當然,做事得有分寸。我看著她,你不用擔心!
費鎮南從她委婉的話里聽出另一層意思:她允許了王佟麗和羅婷婷保持聯系,其實是放長線釣大魚。遵從了老爺子的囑咐要按兵不動。因此,他是安心了,他問這個,也只是擔心過早暴露他們自己,打草驚蛇。
曼青怎會不知道自己孫子也有主意,銳利的眼睛掃過去,說:“你想我和你大嬸怎么做,就直說吧,鎮南!
“我后來知道了,肖慶生的父母再三到醫院找蕙蘭鬧事,是因為婷婷告訴了他們蕙蘭在哪里。因此,婷婷找到傅家生事是早晚的事情了。今天我聽說了奶奶與傅家老夫人是舊識,只能說,希望奶奶暫時不要插手這個事!辟M鎮南懇請地說道。
“明白了!甭鄳剩⑿χ版偰,看來你是豁出去了也要保護裕華,是不是?”
“奶奶,她受了很多苦。每一次,我都幫不了她。九年前,她身負重傷,九年后,我眼睜睜再次看她落入監獄。這一次,我想一定要由我幫她頂著!”
墨蘭知道老太太一有變化,傅家各個子孫若是要蠢蠢欲動,傅家的產業肯定會出現大波動。于是,她命令金,無論如何要盯緊所有傅家產業在股市上的資金流動。另一方面,楚氏必是會在傅家的生死危機上出手,給予傅家致命一擊。除非楚文東對于傅家的產業正如他自己所說的,興致缺缺,因為傅家也沒有多少錢。事實上呢?楚氏一直對傅家虎視眈眈,原因究竟出在哪里?
需要與楚文東會一次面了;貋磉@么久,一直尋不到機會。
打個電話過去并不難,再說了,楚文東恐怕等候自己多時了吧。
晚上六點整,楚文東準時駕駛著他那輛愛車,接她來到一家高級的西餐館。
“你出來三少知道嗎?”楚文東幫她拉開椅子時,有意無意貼緊她耳邊說。這么多天不見,不,在游輪上她的驚艷,讓他對于她更難以忘懷了。只可惜,現階段她必須先是費鎮南的女人。
“三少日理萬機,自是不能事事管著我!蹦m回給他一抹神秘的媚笑。
楚文東滿意地微笑著,回到自己座位。服務生上餐牌,他詢問她意見:“這里的法式餐點很好,有正宗法國菜的味道,這里的大廚我也認得,在法國時就見過面!
“今晚聽楚大少的主意!蹦m直率地并不接餐牌。
楚文東一聽她這么說,似乎更高興了:“盧小姐果然與眾不同。與三少離多聚少的情況下,還能這樣輕松自如。”
等菜上桌,楚文東命人開了瓶紅酒,親自給她杯里倒酒,道:“一直想請盧小姐享受這樣的燭光晚餐!
“等事情辦完了,楚大少有的是機會!蹦m舉起酒杯。
楚文東簡直以為她今晚是判若兩人了,喜出望外的驚詫使得他長眉雀躍地挑著:“盧小姐莫非在三少身邊是寂寞了?”
“那倒不是!蹦m忽然像澆滅了熱情淡漠地放下杯,對付這種人就得一時松一時急,讓他始終捉不住。
楚文東果然追著問:“是有何事困擾著盧小姐呢?”
“想起與楚大少之間的口頭合約。那訂金是到我賬上了,但是,事情我還未幫楚大少完成。”墨蘭貌似苦惱地說。
“原來是這個事!背臇|蹙著眉舉起餐刀割牛排,卻像是要安慰她似地說,“只要盧小姐能提供哪怕是一點點的情報,比如說那天晚上在游輪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我聽人說三少竟然讓盧小姐你拿槍,這可實在是太讓人詫異的事情了!”
關于這一點,墨蘭來此之前已經左右衡量過了,決定放套子,因此故板起臉埋怨:“我是沒有想到楚大少不事先知會我,讓我差點兒出洋相了!
“什么意思?”楚文東臉色忽冷。
“我有說錯嗎?那條船居然是走私船!那個拍賣會竟然是拍賣走私品!楚大少,你不會想說你不知道內幕是受人陷害的?憑你楚大少的能力,可能嗎?全場最高價的拍賣品都被你拍下來了!”
墨蘭一句句都是戳中了命點的質問,直逼得楚文東臉色變了又變。
“這個事……?傊阄叶计桨矡o事,不就好嗎?”楚文東在慌亂之間,舉起酒杯大口地喝了一口。
墨蘭的指甲在酒杯的外面冰涼地劃著,嘴角微勾,見他是喝了酒之后馬上臉色飄浮特別的紅。
果然,才一杯酒下肚,楚文東就有些頂不住了。他扶著額眉,草草地扯了扯領帶,喊服務生過來結賬,一邊對她說:“對不起,盧小姐,今晚恐怕不能與你多談了。我接下來還有要事!
“沒關系。我自己可以回去!蹦m笑著答道。
楚文東拉住服務生,交代:“你找輛出租車,不,找個代駕司機,開我的車送這位小姐回去,再回來接我!
“楚大少,讓人開你的車送我回去,如果給三少看見,恐怕不大好!蹦m道,“不然,我開車送你吧!
“哎?”楚文東驚訝地站起來,腳底不穩,被服務生扶著。
“如果遇到三少,我可以正大光明和三少說,你是我不巧在路上遇到的朋友,我不能對你見死不救,這不就幫醉酒的你駕車嗎?”墨蘭飛揚著長長的睫毛,仿佛是向著他含情脈脈地說話。
楚文東內心里左右搖擺,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醉酒發生的幻覺,竟覺得今晚她好像是對自己有意思。在這么一個猶豫之間,她已經上了他的車。他坐在了駕駛座旁邊的位置,醉成了一坨泥軟在椅子里頭。
墨蘭今晚壓根是滴酒沒有沾上,一邊操縱駕駛盤使得車上了相對安靜的公路慢慢地行駛,一邊開始用尖利的眼睛迅速掃視他車內,有沒有可疑的物品。再有,就是與醉酒的楚文東對話,希望能套出一些有用的情報。
“盧小姐,今晚你對于我真是好。”楚文東以做夢的口氣喃喃著。
“楚大少,我這人就是愛錢如命。你有錢,我當然就對你好!蹦m答,一只手在他駕駛座下方的空間摸索。
“可你不是貪圖費鎮南能給你更多的錢嗎?”楚文東扯著領結,不舒服地咳嗽了兩聲,“當然,總有一天,費鎮南會落馬的,到時候或許你就會選擇我了!
“費鎮南會落馬?”墨蘭稍稍瞇了眼睛?磥碛性S多人在等著費鎮南落馬,是因為費鎮南此次上任有內幕嗎?會牽動到很多人的利益嗎?
“盧小姐也是商人,知道商人與官員合作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吧?少M鎮南一上臺,就擺明了不吃我們這一類人的飯。遲早,他肯定得被人干掉!”醉夢中的楚文東說到費鎮南被干掉,露出相當滿意的哼聲。
墨蘭的心口某處,為之一疼。他一直在做這么危險的事情嗎?卻不讓她知道?磥碛屋喩夏莻事,只不過是個小小的開始。
“那一天他和那個書記在一起,如果不是跑快一點,命好,早就被人干掉了!”楚文東醉到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邊說出犯罪行動邊還陰森森地笑著。
墨蘭反復吸上幾口氣,維持著冷靜,低下聲問:“楚大少這么說,是有十足把握能干掉人吧!
“我們雇傭的人是頂級殺手!背臇|在酡紅的酒釀里,撇著好看的眉頭自我得意。
“我們?”墨蘭注意他的用詞。
“我不過是個打雜的!背臇|有些不甘愿地口吐自己的身份。
“干掉費鎮南可以怎樣?”墨蘭只追問重點。
“只要干掉他,才能不重復十年前差點功虧一簣的局面!庇捎诰凭つw皮癢,楚文東用指頭搔起了脖子,更是糊糊涂涂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十年前,那個國寶快到手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告密,沒能得手,不然,這個國家的政局都不知道會變成怎么樣了。我們幸好是撤得快,才沒被落網。當然,為了報復,我們做了一系列的動作,促使暗殺組織殺了很多人,只可惜還是沒能尋找到那個國寶!
“十年前楚大少不過剛出茅廬吧。這么大的事情也參與?”墨蘭提高了挑釁的幅度。
“家父參與,我在旁邊觀看。”楚文東喃喃著,像是在回憶往事。
“既然如此,為什么楚家會對傅家的家產感興趣?”墨蘭回到了今晚打探的原點,雖然取得的情報已經超出她所計劃的,足以讓她內心竊喜。
“不清楚。他們說,因為傅家有個女人,好像是他們認識的,但實際上并不能肯定!背臇|說到這里,深深得蹙起了眉頭。
難道說,母親傅尚慧在傅家藏了什么嗎?墨蘭邊聽邊在心里快速做出分析,當年母親的死,是在傅家。但是那沓飄入窗口的照片,現在聽來,似乎不是同一派人所為,也就是說,不是楚文東這一幫人所為,不然他們不會不敢肯定她的母親在傅家。
前面十字路口轉紅燈,墨蘭一時想著心事,只來得及踩下了剎車。楚文東的頭跌在了椅子上,貌似被撞擊到哪個部位,使得他驟然間清醒了不少。偏著頭,他半睜眼睛,視線朦朧地看著她:“我剛剛是不是說了什么?”
墨蘭若無其事地笑著,敷衍他:“楚大少,你剛剛喝醉了酒,和我大談今晚的法國菜,可惜我對法國菜知道的不多,與楚大少是對牛彈琴。”
“法國菜嗎?”楚文東嘴里喃了兩句后,雙目一睜,舉起拳頭忽然砸了兩下自己的額頭。
墨蘭警惕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眼見前面紅燈轉綠燈,她立即拉下車檔沖過了路口。車在道路上行駛,楚文東也不好動作,但他確實是稍微酒醒了,那陰鶩的目光冷丁丁地藐視著開車的她。
“你現在是開回皇后公司的宿舍嗎?”楚文東看著路標,瞇著眼問道。
“是的。到了那里,我想能給楚大少找一間休息的房間;蛟S,楚大少能自己開車回家了?”墨蘭淺勾一笑,說。
“可以開到公司嗎?我想我小姨媽可能還沒有離開公司!背臇|回過頭,目光已經變得清明。
這男人,對藥的恢復力比自己想象中的快。墨蘭一邊口頭答著好,一邊打算暗地里打電話讓金過來攔車,最后制造一起小車禍,這樣,她就能順利逃脫了。話說,金的車一直暗中跟在她后面。
“后面有人跟著我們!背臇|盯著車前鏡里的動向。
“要撥打110嗎?”墨蘭笑一笑,求之不得。
“不用!
楚文東冷冷地吐出這句話時,墨蘭耳邊猛刮起一陣風,忽然劃過了車輪失控打滑的聲音。她著急地踩下剎車,等車在路面上靜止下來,兀發現不是自己的車出事,而是跟在她后面的貨車失控地撞向了路旁的電線桿和公路護欄。一時間,瘋狂的車輪壓軋,翻滾的車廂,人群閃避的尖叫,血液的飛濺,好比電視劇里的災難片在面前活生生地上演。
這輛大貨車后面是金的小面包車。墨蘭迅速地拉開安全帶,踢開車門。正好看見小面包車擦過了橫躺的大車后,同樣無法受控,車輪開始打滑。因此,急中生智的金干脆從車內滾落下來。幸好她逃的快,小面包車飛出了護欄。墨蘭沒有敢上前一步去救人,因為楚文東就站在她后面看著。他冰涼的手指頭滑過她秀肩,語聲陰森地笑道:“盧小姐,你果然是很冷血。”
“彼此,彼此,楚大少!蹦m輕輕地把肩膀一落,躲開了他的指頭,“如果我們在這里只是看不動作,被媒體抓到會是很嚴重的罪。”
“那就打電話吧!背臇|將手機遞到了她眼前,冷冷地挑著眉,“你不是一直想打110嗎?”
墨蘭毫不客氣地接過他電話,當面撥打了110。
楚文東靠在了車門上,摸出包煙,打開打火機點燃香煙后吸了兩口。迎面帶血腥的風,讓他意識又清醒了不少?粗厚坏纳碛霸谧约好媲芭腔,卻是拿著他的手機在報警,他兀然從內心里感到一陣陰冷的笑意。咳咳咳,喉嚨里他因為笑而不舒服地咳嗽了好幾聲。
墨蘭把通話掛斷后,將手機交還給他時,他還在咳嗽。
“警察馬上就來。我們是不是該等到警察來了錄完話再走!背臇|吸了口煙,止住咳嗽后說。
“按理說是這樣。”墨蘭審視著他一邊酡紅一邊青白的臉色,想象著這樣一起嚴重車禍他是怎么操縱的。
“這樣啊!背臇|感慨的聲音聽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醒了。但是,當他想轉身返回車內時,忽然是長長的眉毛飛蹙,瞇起的雙目閃過了一絲駭然的光。墨蘭因為他奇怪的表情變化正要掉頭去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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