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法場初見
“你……”
軒轅承玄怒,狂怒……
夜千陵唇角輕揚(yáng),不再理會軒轅承玄,一揮馬鞭,絕塵而去。肆意飄蕩的白色衣袂與長發(fā),帶起一絲先前身體主人不曾有的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
“什么時辰了?”
監(jiān)斬臺上的男子,修長毫無瑕疵、堪稱完美的手,閑端一杯茶盞,悠然的品著!一舉一動間,渾身上下都在詮釋著四個字:雅致高貴!
“回右相,午時一刻!”
“斬!”
宮玥戈放下茶盞,一手從案上拿起了一塊刻著‘?dāng)亍值牧钆疲銏?zhí)了出去!
兩旁一字排開的官員,皆詫異不已,這午時三刻還沒有到……可,丟出去的令牌,豈有收回之理?
一時間,所有的劊子手,都面無表情的抬起了手中銀晃晃的大刀,只等著令牌落地的聲音響起,便直接揮下刀去。
刑臺四周,層層擁擠的人群,一剎那,都驀然屏住了呼吸,雙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雙目睜大,緊張的望著那一塊呈拋物線向著地上落去的令牌!
“不能斬!”
“夜將軍是忠臣!”
“……”
聲音,在令牌離地面越來越近的時候,忽的,從四面八方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但卻絲毫阻止不了令牌落地,也絲毫無法減緩令牌落地的速度!
四周的百姓,霎時,都忍不住黯然的閉上了眼睛!
但,不想,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只差半寸就落在地面上的令牌,突的飛了起來,循著落下那一條軌跡,‘砰’的一聲,落回了案上那一只插著令牌的竹筒!
這一變故,令在場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下一刻,只見一抹白色的身影,翩翩然從天而降,衣袂飄飄,落在了刑臺之上。
但見他,白衣勝雪,玄紋云袖,腰間束著一條與白衣一致的白色腰帶,配一塊羊脂白玉,將他的身軀,勾勒得筆直修長。一雙星眸,如水晶珠般清透,卻又深不見底。眉如墨畫,多一分則嫌粗、少一分則嫌細(xì)。一頭烏黑如緞的長發(fā),用一根雕工簡潔的白玉簪,簡簡單單的束起。眸光掃向處,柔和與銳利并存。頓時,令監(jiān)斬臺兩側(cè)的所有官員,都突感一股迫人的壓力,紛紛垂下了頭去!
任是此刻場景不對、氣氛不對,但所有的人,都還是抑制不住的被男子詩意入畫的美麗所深深地震撼住!
空氣,不知不覺安靜了下來!
“左相,你這是何意?”
宮玥戈悠然而坐,恍若天籟的嗓音,如山澗的清泉,又如一道優(yōu)美的旋律,任是是前一刻冷漠的下令‘?dāng)厥住娜耍沧屓嗽趺匆埠薏黄饋恚?br />
慕容塵不語,只是輕輕的一拂衣袖。
霎見,所有劊子手手中的大刀,一瞬間,都控制不住的脫離了手掌,飛至半空中,再刀尖向下,在劊子手的頭頂,直直的墜落。
所有的劊子手,抬頭一望,皆驚懼的連連后退了兩步!
頓時,一腳踏空,全都狼狽的跌下了刑臺!
下一刻,一把把帶著鶴唳風(fēng)聲的大刀,便整齊一致的直插在了刑臺的兩邊,阻止了劊子手再上擂臺。
慕容塵緩步走向屈膝而跪的夜璟天,白色的衣擺,在行走的過程中,微微的飄逸而起。明明,身處在這世俗亂世當(dāng)中,卻又是那樣的遠(yuǎn)離紅塵,不染塵埃!
如,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
彎腰,如玉剔透的雙手,將地上的夜璟天給扶了起來,“夜將軍,我來晚了!”音質(zhì)與人,同樣的透人心弦,任是如何殺戮的人,在這樣的聲音下,也恍若被清泉蕩滌了靈魂,不由自主的滋生出幾分仁善來!
夜璟天站起身來,一襲青衣,一如往昔,如竹如松。衣擺上的那一點塵土,絲毫無損與他的氣節(jié)!
“夜將軍,此事我已稟告太后,太后正在趕回京城的路上!”
聞言,夜璟天身后還跪著的那些人,都忍不住深深的松了一口氣,只覺‘劫后余生’!但夜璟天卻是面色沉凝,并沒有如他們一般來得樂觀。
果然,只聽監(jiān)斬臺上的那一道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不緊不慢、不咸不淡的語調(diào),楞是令在場所有的人,都懵然屏住了呼吸,“左相,本相奉皇上之命監(jiān)斬‘通敵叛國’的夜家,你此舉,可是未將皇上之命看在眼里?”
“右相,此事尚未調(diào)查清楚。你急于處決,可堵得住這天下悠悠之口?”慕容塵面上含笑,帶著一絲淡淡的嘲意,墨玉般的星眸,同時閃過一絲冷冽!
“人贓并獲,罪證確鑿!左相還想要如何調(diào)查?”
“證據(jù)何在?人又何在?”
宮玥戈抬眸淡笑,笑容如流水月光,表面清潤,內(nèi)里看不透,“既然左相執(zhí)意要‘證據(jù)’,那么,來人,將‘證據(jù)’呈給左相過目!”
話落,立即有一侍衛(wèi),將一份似乎早已準(zhǔn)備著的信函,送到了慕容塵的手中!
慕容塵打開,目光掠去,手,倏然一緊,手中的信函,剎那間便化為了一堆灰燼,風(fēng)一過,隨風(fēng)而逝!
宮玥戈笑容越深,配上那分神俊美的容顏,怔是一剎那奪去了眾人的呼吸,溫和與強(qiáng)硬并濟(jì),“左相,眾目睽睽之下銷毀‘證據(jù)’,若是不能當(dāng)眾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么,實難讓人相信你與此事無光!”
“宮玥戈,你……”
慕容塵脫口,直呼其名,略失一貫平靜!
宮玥戈唇角始終噙著那一抹弧度,好似夜空里的一輪彎月,任何話語經(jīng)他口說出來,即使是生殺予奪,都帶著云淡風(fēng)輕,“左相,若是你此刻愿意親自監(jiān)斬夜家,那么,本相便愿意相信左相與‘夜家’無關(guān),”語氣一轉(zhuǎn),暗藏凌厲,“否則……”
“如何?”
慕容塵淡漠冷笑!
宮玥戈笑得愈發(fā)深邃,瞬即,眸光驟沉,“來人!”
頓時,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一行暗衛(wèi),手持弓箭,將刑臺圍了個水泄不通!
知曉自己今日,已是敗在了監(jiān)斬臺上之人的手中,但慕容塵卻是笑了,一雙星眸,凜冽勝冰,顯露一絲罕見的殺氣!
周圍的百姓,看著這一陣勢,潮涌般后退!
頃刻間,箭如密集的雨絲般,便鋪天蓋地的將整個刑臺圍住!
慕容塵足尖輕點,飛躍而起,身形矯健,恍若游龍,手掌霎即一翻,底下密密麻麻的箭矢,便徒然轉(zhuǎn)了一個方向,竄掠而起,在數(shù)米高的半空中,交織成圓,順序旋轉(zhuǎn)!
宮玥戈巋然不動的坐著,身在局中,卻如一局外人,任四周風(fēng)云變幻,也只是看著。良久,長眸一斂,似劃過一絲嘆息,右手,隨之一拂桌案上的茶盞。
茶盞,剎時便呈拋物線落向地面。
茶盞中的水,在這一過程中,傾數(shù)倒出!
他翻起的手掌,再往上輕輕一抬,便巧妙的控制住了那茶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襲向半空中的慕容塵。同時,左手再丟下那一塊刻著‘?dāng)亍值牧钆疲χ铝睿皵兀 ?br />
迎面而來的水滴,看似不堪一擊,卻帶著千鈞之勢,遠(yuǎn)勝那密集箭雨,令慕容塵一時間不得不全心身相擋,而眼睜睜看著那令牌落向地面卻無能為力!
“不!”
一道道凄厲的聲音,立時出自刑臺上那一個個還跪著的人!
眾人的面色,隨著令牌離地面越近,而變得越發(fā)的慘白,有的人,甚至低低的哭泣了起來!
這時,空氣中,驀的劃過一道破空之聲!
落下的令牌,轉(zhuǎn)瞬間,被一只金簪,牢牢的釘在了監(jiān)斬臺案桌的桌腳上!離地面,不超過長睫的距離!
所有的人,頃刻間,不由自主的順著那一道聲音而來的方向望去!
但見,不過片刻的時間便已然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一襲白衣,從街道的盡頭,飛速的策馬而來。衣袂飄揚(yáng)間,背后明媚的陽光,形成一個金燦燦的光暈。
她,乘著光暈而來!
所有的暗衛(wèi),側(cè)頭相望,那驚艷不真實的一幕,令他們都呆愣的停下了手中射擊的動作而不自知!
“踏踏踏”的馬蹄聲,一聲聲,清晰的敲擊著每一個人的耳膜!
一襲白衣,須臾間,來到眾人的面前。駿馬,震天的嘶鳴一聲,雙蹄,騰空而起,帶著塵土飛揚(yáng)。她,雙手牽著韁繩,控制著身下的駿馬,眸中瀲滟光芒,倨傲如炬,帶著一絲輕蔑與不屑,直落在監(jiān)斬臺上的那一襲白衣之上,寒冽入骨!聲音,擲地有聲,“今日,誰敢動夜家人一根頭發(fā),我定將他挫骨揚(yáng)灰!”
駿馬上的女子,渾然天成一股懾人的氣勢,尤其是那一雙盛世凌人的明眸,自有一股驚人的犀利,說不出的震人心魄!
全場,倏然一肅!
所有人都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面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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