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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立女帝


  璃月走前,叮囑葉千潯和玉無塵二人不要輕舉妄動,但這兩個不安于室的家伙怎么可能乖乖聽話?璃月前腳一走他們后腳便跟上了。

  趁著夜色掩護一路潛行到永安城外,葉千潯的部下突然追了上來,說慕容世家給他送來了急信。

  他拆開一看,信上字跡龍飛鳳舞,大意是太后攝政欲廢皇帝,燕瑝已在雄州舉兵欲反攻永安,慕容倦借同盟關系邀他去雄州助燕瑝一臂之力,共襄盛舉。

  他葉千潯雖講信義,但眼下璃月進了永安禍福難料,他怎么可能走得開?當下便令部下代自己先去雄州與慕容倦會合,他則繼續跟在玉無塵后面向永安進發。

  *

  永安皇宮,宣武殿。

  “太后,雄州距永安不過五百多里,隆威將軍胡幼安罔顧圣恩起兵叛亂,雖借圣上之名,可您畢竟是皇上的母后,此舉不忠不孝其心可誅。加之近來永安雖全城戒嚴,卻仍暗殺不斷,十數位忠臣無辜死于家中,滿朝惶恐,再這樣下去,只怕未等胡幼安率兵攻來,朝上已無人可以給太后出謀獻策了。還請太后早做決斷,移滅叛賊肅清塵宇,還天下以安寧。”從前朝開始就倚向裴家的幾位老臣抖動著山羊胡子,跪在殿上一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諫臣模樣。

  上方,裴青瑤一身華貴正襟危坐,連日來一系列的禍事讓她眼神陰郁,卻精神不改,隨便一個動作一個眼光都足以叫他們這些前朝遺老抖上三抖。

  裴家的女人就是這樣,壓力越大腰桿越直,除非死,否則,一般男人休想叫她們屈服。

  權力,多么誘人的權杖,它的榮光足以將任何人拖進罪惡的深淵。

  十八年前,她為了在宮中站穩腳跟,為了保住娘家地位,不惜以女換兒,卻不料錯信奸人李代桃僵,害她與親生女兒見面不識,生生錯過了十八年。

  十八年后,她的兄長裴邦卿,親生兒子做了皇帝還不夠,還要逼宮迫她公開燕瑝身份,讓這燕姓天下改姓裴。

  她怎么可能同意?即便她自己也姓裴,可她的女兒不姓裴。為了一己私欲她已剝奪了女兒享受母愛的權力,她決不能再將她東儀公主的驕傲一并剝奪。

  裴邦卿蓄謀已久,只不過平時燕瑝在宮中他不敢擅動,唯恐一旦逼宮燕瑝會為她所制,所以,此番趁著燕瑝離宮去西武,他發動了政變,想讓燕瑝回來之時交給他一個姓裴的東儀,以及,他親生父親還活著的消息。

  然而,他不知道,即便他不這么倉促起事,即便他準備充分,他也必敗無疑。

  她裴青瑤憑什么能在先帝的后宮中脫穎而出最后做得太后,憑的不僅僅是換來的兒子,更重要的是她的頭腦和手段。

  除了在自己女兒這件事上,她關心則亂,高估了游氏的忠誠低估了她的膽量,以致釀成母女分離的悲劇外,此生,她還從未在任何事上失過手。

  先帝駕崩之后,她就擔心有一天裴邦卿會耐不住權力的誘惑謀反亂政,所以她一早在他身邊安插了自己的眼線,這個眼線不是別人,正是裴邦卿的夫人,一個,最能讓裴邦卿心不設防的人。

  至于裴夫人為何愿意背叛自己的丈夫轉而對她裴青瑤言聽計從?原因很簡單,燕瑝在她手里。

  作為一個母性過于濃烈的女人,兒子在心中的分量要遠遠超過曾經恩愛的丈夫。只要兒子能平安無事,做母親的可以不惜一切。

  至于燕瑝,她早就看出他溫順的外表下有著一顆不遜于他父親的虎狼之心,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知道他在暗中培養著屬于他的勢力,但因為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她也任他小打小鬧去,畢竟是她的侄子,又是當今皇帝,如果他真的不思進取尸位素餐,說不定她倒還要懷疑這燕氏江山放到他手中靠不靠譜了。

  但她沒有料到,他竟有能力暗中說服胡幼安投靠他,要知道,這胡幼安可是她一手扶持起來的。

  還有慕容世家的慕容倦,中了月蠱竟然還敢再一次背叛她,這是為燕瑝奪權不惜以命相搏了。

  她知道燕瑝原本不想這么倉促起事的,他的耐心要遠遠高于他的生父裴邦卿,但裴邦卿的政變觸動了他的神經,他雖不知自己身世,然而對她這位母后應當還是非常了解的。他知道,經裴邦卿這么一鬧,她戒心必起,他如想再蟄伏待機,就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于是,他決定孤注一擲背水一戰。

  一向行事穩妥思慮周密的他之所以敢行此險招,只怕心中也存著一絲僥幸。他認為他是她唯一的兒子,他賭她會不會為了權力而殺了自己唯一的兒子。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根本不是她的兒子。他口口聲聲要為先祖保住燕氏大統,可他的先祖姓裴不姓燕。

  她原本只想這樣平平安安地下去,他雖不是她親生,畢竟是她侄子,又是養在身邊多年的養子,壓制他也是想給他磨礪,她總歸是會死在他前面的,權力她又帶不走。

  且也許不必等到她死,等到她找到親生女兒,為她覓得佳婿謀得幸福,再有個外孫或是外孫女抱抱,她自會放權也不一定,只要他不對她的女兒下手。

  如今,他真的奮起了,反抗了,她卻茫然了。

  不是自己親生,不管感情多深到底還是有隔閡。

  也就是在此刻,她心中前所未有地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廢了燕瑝,立她的親生女兒為東儀歷代以來第一位女帝如何?她親自輔佐她,讓她大權在握享盡榮華,讓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以補償這十八年來對她的虧欠。

  只要她想,她有這個能力。

  “……太后,太后……”正神思,卻被幾位老臣試探的喚聲驚醒。

  “此事哀家自有主張,爾等先退下吧。”上午得到璃月在永安衛城的消息,她已經派人去請了,若是路上不耽擱,應該也快到了,想起即將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又思及上次在宮中陰差陽錯讓她受的苦,她心中又是激動又是忐忑,當下也沒心情與這些老臣廢話,揮手趕他們下朝。

  老臣們雖然沒得到答復,但眼見太后趕人,他們也不敢賴著不走,一個個愁眉苦臉地出去了。

  裴青瑤撐額,想想,若不是裴延熙失蹤,為了尋找她的蹤跡進而對她近半年來見過的人做過的事一一排查,機緣巧合地查到長淮郡,知道曾有個與裴延熙容貌近似的花魁秦蘇蘇,知道秦蘇蘇有個女兒名叫莫璃月,再思及璃月那肖似先帝的眉梢鬢角以及她右肩后那朵紋身……還不知要耽擱多少時日,她們母女才能相認。

  竟然是個花魁,她的女兒竟然是被花魁養大,這些年,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才能磨練出那般剛硬似鐵的性子來。

  每每想到這些她便心痛如絞。

  權力欲膨脹的代價,理應由她來付,不應該讓她的女兒遭罪啊。

  她一定要補償她,從現在開始,她會盡她所能地補償她。

  “太后,秦姑娘來了。”鄔佳從殿門外進來,輕聲稟道。

  裴青瑤怔了一怔,隨即開始檢視自己的衣服是否整齊干凈,伸手按了按頭上的釵環,匆匆走下臺階站在殿中,又問鄔佳:“妥當嗎?”

  鄔佳雖為裴青瑤心腹,然而對璃月一事卻還是不知道的。見太后竟然為了一個小小女子如此鄭重其事,心中還有些奇怪,卻依然道:“太后儀容整齊,十分妥當。”

  裴青瑤定了定心緒,沉聲道:“你們都退下,請她進來,把殿門關上。”

  原先侍立殿中的宮女太監齊聲應命,和鄔佳一道退出了大殿。

  *

  皇宮內,宣武殿外花木蔥蘢的宮墻下。

  玉無塵先到一步,隱在一株最高大的鳳凰木樹冠上居高臨下看著璃月單獨進了大殿,然后殿門關上了。

  葉千潯站在樹下不遠處的芭蕉后也看到了,抬頭看看占據了絕佳觀測點的玉無塵,他心里不爽起來,悄沒聲兒地靠近那棵大樹,抽出日月彎刀無聲無息地開始切割樹干。

  玉無塵很快察覺身下不穩,輕飄飄地落地,正好看到葉千潯把日月彎刀從樹干里抽出來,頓時大怒,瞪著葉千潯壓低了聲音道:“你有沒有公德心!”

  雖然對玉無塵的武功十分欣賞,但對于他在武林大會上使詐險勝自己一事,葉千潯始終耿耿于懷,聞言,不咸不淡道:“你有,你偷窺!”

  玉無塵被他一句話堵得胸中直發悶,不知為何,被他奚落似乎格外的讓他心中來氣,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五十步笑百步,我鄙視你!”

  葉千潯不答腔,只盯著他衣服下擺看,那模樣,活像看到了一堆狗屎,不由得讓玉無塵嚴重懷疑,自己衣服下擺上是不是沾上了什么臟東西。

  剛低頭,冷不防葉千潯一招無影腿踢過來,當即將他踢出了樹叢。

  皇宮禁衛軍反應何其敏銳,立刻察覺了這邊的異動,一邊向這邊撲來一邊發出刺客警報。

  玉無塵中計暴露,惱怒地撲回樹叢一看,葉千潯早已不見蹤影,回頭看看禁衛軍近在咫尺,暗思如果就自己一個人在此滋事,過后難免被璃月收拾。

  當即不顧形象落荒而逃。

  *

  宣武殿內。

  裴青瑤與璃月對面而立,知道真相之后再見面,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對視半晌竟然誰都沒有開口,還是外面捉刺客的警報聲驚醒了神游天外的兩人。

  兩人同時收回目光,別過臉去,動作神情如出一轍。

  璃月心中有些亂,她原以為自己可以很淡定地面對她,可,方才那番對視成功地打消了她心中對于自己身世的最后一絲懷疑。

  她,東儀太后,真的是她母親。否則,方才她不會用那種……那種既悲傷又激動又深情的眼神看她。

  她的母親……她的親生母親……

  為何她心中有種苦澀酸楚的感覺……

  裴青瑤本來正不知該從何開口,然而看到璃月那樣的表情,便知她對自己的身世也是清楚的了,躊躇片刻,她決定開門見山:“你原名應該叫燕熙,我,是你的母親。”

  雖語氣中聽得出來有試探和歉疚,然而更多的卻似乎是理所當然。

  這一下子激起了璃月的逆反心理。

  十八年,母女天各一方,如今她憑什么如此心安理得地說,她是她的母親?

  方才心中翻騰的苦澀酸楚一下被反感和憤怒取代,璃月抬眸,冷冷道:“我叫秦璃月,我母親叫秦蘇蘇。”

  裴青瑤見她態度冷硬似無認親之意,不由一怔,隨即有些尷尬,顧左右而言它:“我知道你這些年受苦了,你如何恨我怨我都是應當,我們坐下來再說……”四顧一圈后,她止住了話頭,第一次開始痛恨這大殿的布置。

  這里地方寬敞金碧輝煌,卻沒有椅子,除了最上面那一把。

  “太后不必客氣,我來這里只想知道一件事情,燕瑝和慕容倦此刻怎樣了?”璃月開口打斷了她的無所適從。

  裴青瑤抬眸,看著她,問:“你和燕瑝是什么關系?”

  “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才是。”璃月錯開目光,她不想看到裴青瑤眼神中那種相見不相認的哀傷,那讓她心中糾結。

  “沒錯,你們的確是表兄妹,我問的是,除了這層關系之外。”璃月的躲避讓裴青瑤失落的心又升起了一絲希望,她盯著她。

  “你到底什么意思,直說吧。”璃月看著右前方臺階上那只惟妙惟肖的銅鶴,沒來由地感到心煩意亂。

  “燕熙,回來吧,我扶你做女帝,這燕氏江山,只有你來接手方能讓我放心。”裴青瑤一臉希冀地看著她。

  璃月僵了一僵,霍的回過臉來看著裴青瑤,眸光里熠熠生輝的,不是驚訝不是欣喜不是不可思議,而是,如假包換的憤怒!

  “十八年前,你把我和燕瑝從各自的位置上挪開,按上新的身份替換新的命運,你征求過我們的意見嗎?如今,你因為對燕瑝不滿意,對我感到歉疚,所以心血來潮又想叫我們各自歸位,你認為我們會像十八年前那般配合你嗎?既然心里只有權力只有你自己,你為什么要做母親?你憑什么認為自己身為母親身為太后,就能隨便翻覆別人的命運?!”璃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激昂的語調強硬地回響在大殿空蕩的上方。

  見她反彈得這么厲害,裴青瑤急了,辯解道:“我何嘗心里只有權力只有我自己?當年那也是無奈之舉,先帝早逝已成定局,如果我沒有兒子繼承大統,一旦皇后登位,我裴氏一族必遭移滅,到那時,無論是我,還是你,抑或是燕瑝,都將成為別人的刀下之鬼。不想坐以待斃,唯有不擇手段不講公平,先下手為強。這么多年來,我以為裴延熙便是你,對她百般寵愛無微不至,我一直以為自己寵的就是你啊。身為母親,你是我唯一的女兒,今生唯一的孩子,我心中除了你還能有誰?即便執著地獨攬大權那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護你,你父皇早早地去了,作為女人,要在一直是男權至上的朝廷站穩腳跟,容易嗎?可我不能退縮啊,如果我也退縮了,誰來保護我的女兒?只可恨被奸人設計害你我母女生生分離十八年,至今方得團聚。你又何必……何必這樣排斥我。”她眼中有了淚。

  璃月聽她一番話,心中針刺一般,忍不住的眼前也模糊起來,卻咬著唇強忍著不讓淚掉下來,道:“或許當年換兒是無奈之舉,可既然換了,你又何必再揭露真相?都瞞了十八年了,就這么一直瞞下去有何不可?燕瑝生來沒有想改姓為燕,沒有想當皇帝,是你把他扶上帝位帶他祭祀燕氏先祖,讓他以為他的血管里流淌著的是燕氏的血液。這種姓氏化作一種天生的驕傲已經融入了他的生命,他滿心想的都是如何振興燕氏一族保住燕氏江山,為此,他甚至將他的生父琛王也列入了敵人的行列。一旦揭穿真相,他十八年的堅持和信念統統被推翻,無異于告訴他有生以來做過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錯的,都是毫無意義的。你讓他情何以堪?你毀了他的一生,可他何錯之有何其無辜?!”

  “我管不了別人那么多,我只管你將來會不會過得好!”裴青瑤激動起來,眸中慈母的淚花也帶上了她特有的冷硬光芒,“他是狼,是虎,我關了他十八年依然收不住他的野性,天知道將來我不在了他會變成什么樣?或許他現在對你有情,可以讓你不管不顧為他涉險,可他自幼長在皇宮坐在皇位,他習慣了當一個皇帝,他的思維和行動也都是從皇帝的角度出發,皇帝就代表著他將會有三宮六院嬪妃無數。幾年前,那時我還把裴延熙當成你,我想把你嫁給他當皇后,由我在后宮給你鎮著,你也不會受苦。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在宮中與那些女人爭搶不過半生,已身心俱疲煩不勝煩,我不想讓我的女兒步我的后塵。唯一可以確定你幸福的方法便是,讓你式微天下獨攬大權,讓你強大到任何人都只有對你俯首稱臣的份,讓你不用為了男人去爭寵而讓男人為你爭寵,如此,我方能死而瞑目。”

  璃月看著真情流露難抑激動的她,半晌:“你若真的為我好,便將燕瑝當你的親生兒子,你想給我的一切都給他。你怕他有三宮六院對我不好,我便不嫁他,你怕他害我,那我永遠不再踏足東儀!”

  “永遠不再踏足……為了他,你可以連我一并拋棄?”裴青瑤眸光震驚而凄楚。

  “你本就不需要我。”璃月側過臉去。

  “我當然需要你,我是你母親!”說了半晌,見璃月依然不為所動,裴青瑤有些歇斯底里起來。

  “我有母親,她的名字叫秦蘇蘇!”璃月抬起頭沖著裴青瑤吼了一聲。

  裴青瑤僵滯,隨即慍怒:“我不準你叫那樣的女人母親,她是個妓|女,她不配做你母親!”

  “她不配,誰配?你么?”璃月憤怒之時習慣瞇眸,可她此時卻不能,因為她眸中滿含熱淚,一瞇即會滑落,只好僵著表情一字一句道:“讓我來告訴你,她到底配不配。四歲,為了不讓我挨餓受凍,她放棄了一貫的堅持和尊嚴,開始和別的妓|女一樣夜夜接客。五歲,她用省吃儉用存下來的錢為她自己贖了身,帶著我去找我父親,說,即便給不了我一個完整的家,起碼要給我換個正常的生活環境,以免讓我淪為與她相同的命運。

  趕路的時候,她抱著我走,自己滿腳血泡。風雨交加的時候,她把我裹在她懷里,自己渾身濕透,而我卻還是感冒發燒,她哭著說對不起,說她沒照顧好我。

  最后一點盤纏因給我看病而耗盡,尋夫之路無以為繼。

  她那時年輕美貌,許多人甚至不介意她帶著我這個累贅,愿意娶她為妾讓她衣食無憂。她都拒絕了,說是不想對不起我父親,可我知道,她只是怕我跟她改嫁會受欺凌。

  我要吃紅果,沒錢買,她大早上進山去采,被樹枝野草劃得一身是傷,卻笑嘻嘻地給我帶回來一兜。

  我想穿新衣服,她就替人漿洗衣服掙錢,為了省錢給我買布做衣服,她連給自己買吃的都舍不得,還騙我說人家供飯,結果生生餓出了胃病……

  ……”

  大殿里一片寂靜,只有璃月略帶哽咽的聲音在空氣中緩緩彌散,歷數著仿佛已是前世的記憶,不知不覺她早已淚流滿面。

  裴青瑤聽著,陰戾憤怒的表情漸漸平靜,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述的似復雜又似震撼的心情。

  “……六歲,我殺人,她替我頂罪,臨死之際還在向我道歉,說她生了我卻不能將我養大成人,乞我原諒她……

  在我眼里,她什么人都不是,她只是一位母親,她用她并不強壯的臂膀養育了我溫暖了我,她給予了我她所能給予的一切,甚至生命。她的愛是我一生的精神支柱,不管我是誰,不管我遇到什么厄難,我都記得,這世上曾有一個人因為愛我而付出了一切,包括生命。這個人就是我的母親,秦蘇蘇。

  你說她不配做我的母親,那么誰配?”璃月說完轉而凝視裴青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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