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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不散


  但凡是人,均有惰性,金縷也不例外。

  以前在東宮,惦記著天天要早朝,不管多累多乏總是天不亮就起了,而此番睡在凰城,知道自己不用早朝,廝磨半宿,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一看身側(cè)空空如也,璃月也不知何時起的。

  金縷撫著她睡過之處細微的褶痕,嘴角勾起一絲了然的微笑。

  昨夜這家伙在他身下嗷嗷直叫哭爹喊娘,后來干脆昏倒裝死,他還以為她真的受不得放過了她。想不到竟然起得比他早,看起來她體力還是很好的嘛。

  聽外面寂寂無聲,他披上錦袍下了床,拉開她妝臺抽屜,拿出那只錦盒打開一看,蘇吟歌那只瓷娃娃果然回歸了原位。

  到底是沒能送得出去吧。

  他合上錦盒,心情大好。自己穿戴整齊后,總覺得似乎少了些什么東西,仔細一檢查,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太子令沒了。

  定然又被那家伙拿了去,她要什么他都答應(yīng)她,還要偷拿太子令做什么?

  穿過后院剛剛登上理事堂后門臺階,只聽里面隱隱傳來璃月的聲音“……記住了,要他們當官的,親自帶著手下挨家挨戶做思想工作,發(fā)傳單,告訴那些未婚女子,寡婦也行,嫁到我凰城來有好房子住,有好衣服穿,有肉吃,我凰城的男人要英俊有英俊,要孔武有孔武,對了,牛轟,待會兒把守城的那些將士都換成軍中長相最帥身材最好的。總之一句話,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就一個任務(wù),娶媳婦,洞房,生娃,聽見沒有?”

  眾男轟然應(yīng)聲,這么銷魂的命令,簡直就是天外來音啊。

  “這太子令只能用來調(diào)遣那些官員,不能用來作威作福,要被我知道你們借此狐假虎威中飽私囊,別怪我踢爛你們的命根子!好了,都下去吧!”璃月罵完,手一揮將那群男人攆下堂,一轉(zhuǎn)身,卻見金縷笑盈盈地倚在后門門側(cè),明眸燦爛地看著她。

  今日她穿了一襲大紅色曳地長裙,寬袍廣袖的,少了幾分樸素利落多了幾分慵懶嫵媚,深紅的裙色襯得她肌膚如雪,嫩粉的唇角一彎,烏眸一瞇,微微一笑端的勾魂攝魄。

  金縷毫無反抗之力地向她走來,贊道:“月姐姐,你是要勾魂么?”

  璃月仰頭,雙臂繞上他的脖頸,眼神如蜜黏住他的目光,淺笑低語:“你愿意被我勾么?”

  這是赤|裸裸的勾引,挑釁!

  金縷紅軟的嘴角向上彎起,一把摟過她不堪一握的纖腰緊貼在自己身上,俯下那張傾國傾城的妖孽臉,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如果月姐姐能負得起責任,我當然樂意之極。”話音剛落,抱著她身子一旋就把她按在了一旁的烏木長案上。

  “哈哈哈……”璃月見他做豹子狀嗷嗚嗷嗚叫著要撲上來,大笑著小腿亂蹬,求饒道:“好了好了,收拾一下我們?nèi)ノ魑浒伞!?br />
  金縷停下動作,眨眨大眼,問:“這么早去干嗎?”

  璃月坐起身,道:“憋在這里不是悶得慌么,怎么,你不愿跟我一路游山玩水地去?”

  “當然愿意!”金縷一笑,百花齊放。

  “你在這等我還是回船上等我?”璃月問。

  “在這等。”金縷也往烏木長案上一坐,笑瞇瞇道。

  看他一身的孩子氣,璃月有些寵溺有些無奈地捏了下他的鼻頭,然后回身去臥房收拾東西。

  她緣何這么急著要去西武?

  因為她心中不安。

  昨日,她雖未在姓蘭的女子面前自報家門,但憑蘇吟歌的聰慧,他豈會猜不出來是她?

  每每想到此處她便后悔,昨日看到那女子為何不編個借口走掉,為何要上去搭訕問東問西?

  早在和蘇吟歌第一次肌膚相親時她就知道他是有過往的男人,否則,怎可能那般技術(shù)純熟技巧獨到?

  只不過她沒想到親眼看到和想象的差別會那樣大。

  現(xiàn)今,如果他追過來,她能指望他說什么呢?

  如果他不來,她心中又百般糾葛萬般難受。

  不管他來是不來,于現(xiàn)在的她而言都是煎熬,于是想要逃離這里,想要一走了之。

  她需要給自己一點時間好好想想。

  離開凰城的時候,衣著光鮮的皇家衛(wèi)隊雄糾糾氣昂昂地在后面跟著,而金縷則在前面和她手拉手地走,華光四射的一對璧人讓沿途眾人都看呆了眼。

  這無比震撼的一幕讓城中很多士兵本來還有些懸著的心都落到了實處。

  原來他們的城主大人與當今太子爺,也就是未來的皇帝陛下關(guān)系這么鐵,只要將城主大人馬屁拍好,別說安身立命,出人頭地也不是沒可能啊。

  *

  金縷這小子活像被關(guān)瘋了的狗,一放出來滿世界撒歡,什么身份地位禮數(shù)教養(yǎng)都不知拋哪去了,逢城必入,逢街必逛,逢小吃必品嘗,逢美女必勾引。

  這一路錦衣麗行,璃月也給他總結(jié)了,這小子從盯上一個女人到勾引成功,大凡只需要三五個眼神來回的時間,最多再加上微微一笑,對方不管原先表情多冷姿態(tài)多高,必定臉泛紅霞春心萌動,正欲拒還迎之時,這小子往往就回過頭來,對著不遠處抱著雙臂看熱鬧的璃月喊:“娘子,我們走吧。”

  為此,璃月不知遭了多少美女嫉恨交加的白眼。

  她也不惱,相反倒還覺得這般任性胡為無拘無束的性格仿佛才是原來的那個他該擁有的。于是便一路放任著他胡來,有時真覺得自己好像他姐姐一般。

  不過因為晚上吃他嫩豆腐吃得太爽,姐姐往往會冒出無良的自覺來。

  不日已到西武,出于兩國邦交之誼,通玄關(guān)早有西武大臣等著設(shè)宴接待金縷,然因為璃月無心逗留,金縷便也派人婉言謝絕,直接去了朱武門。

  曦王府并沒有派人出城迎接他們,刻意相迎有討好之嫌,而等他們安頓下來后再派人去請則顯得交情甚篤,更能迷惑敵人。

  觀渡掐算著時間,估計璃月一行休息得差不多了,這才去怡情居請人。

  來到怡情居時,璃月和金縷正在庭院里追逐嬉鬧,原因就是金縷搶了璃月最先看中的一片瓜。

  上次璃月為身世之謎來朱武門找他,大受打擊失魂落魄而去,此番再見她卻又恢復(fù)了原樣,他就知道她能挺過去的,她這十八年所經(jīng)歷的磨難,比得普通人一生,越往后越?jīng)]有什么她跨不過去的坎了。

  可惜,這樣的女子王爺卻生生地與她失之交臂。

  璃月嬉鬧間見觀渡來了,便放過金縷去拱橋上迎他,金縷趁機倚在一棵樹下抱著瓜啃得好不歡快。

  對于金縷,觀渡一直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今日這算是第一次打照面,看他容顏似玉一臉純稚,再想想他辦的那些事,便知此人乃深藏不露扮豬吃老虎的高手。

  出于禮節(jié),他遙遙地向金縷行了一禮,金縷嘴里含著瓜,含糊不清道:“不必多禮。”

  璃月回首嗔罵:“你等會兒吃要死啊?”

  金縷忙不迭地點頭,璃月氣噎。

  璃月回身,對觀渡笑道:“通玄關(guān)朝廷的官員設(shè)宴招待他都沒去,曦王府也不必忙活了。”

  觀渡想了想,頷首,道:“也好,說實話此時說要盡地主之誼,還真有些底氣不足。”

  璃月看了看遠處的金縷,低聲問:“要說你們西武皇帝也挺耐得住氣,這么久了竟然也沒動手。莫非在等武林盟主花落誰家?”

  觀渡道:“應(yīng)該是,若是武林盟主還是由玉氏沿襲,無疑是為他又添一筆勝算。若不是,他首先要確定武林中人不會投靠我曦王府,才會伺機動手。武林的力量,往往不容小覷。”

  璃月沉吟半晌,道:“這個還真不好預(yù)測。那你們?nèi)ゾ湃A山么?”

  “想去,但需得勞煩秦姑娘引路。”在璃月面前,觀渡知道自己無需遮掩避諱。

  “可以,我與他在此小住一日,你回去做些準備,讓你們的人跟我們一道去吧。”璃月道。

  觀渡致謝,照例留下禮品便回曦王府去了。

  剛回到曦王府,皇甫絕匆匆迎了上來,神色中略有一絲期待。

  觀渡看在眼里,故作好奇:“王爺,你這是要去哪里?”

  皇甫絕見他身后沒人,眼中略帶不安的光彩一下便黯淡下去,清了清嗓子,顧左右而言它,道:“我在找林鷲。”

  “哦。”觀渡恍然大悟狀。

  皇甫絕正暗自慶幸蒙混過關(guān),卻見觀渡抬眸朝他身后喊道:“林鷲,王爺找你你不知道嗎?站在那撓什么頭?”

  林鷲一臉不明所以地走上來,道:“王爺,我一直在您身后啊。”

  皇甫絕俊臉一陣紅一陣白,帶著些被拆穿的尷尬,低叫:“跟我來書房!”轉(zhuǎn)身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了。

  待兩人消失在長廊拐角處,宴幾拈著胡須從庭院那頭走過來,看著皇甫絕消失的方向,道:“王爺今天不正常啊,自從你去了怡情居后,便一直在庭院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觀渡點頭,道:“看出來了,只是……現(xiàn)在才開始不正常,會不會晚了點啊。”

  兩人沉默,少頃,觀渡道:“此番去怡情居,我忽然得出一個結(jié)論。”

  宴幾抬頭看他,目光詢問。

  “沒娘的孩子,長得快。”看看怡情居那兩只,一個十八一個十七,都是早早的沒了娘,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宴幾品悟半晌,道:“至理名言,太妃仙逝之后,王爺也成熟了不少。”

  觀渡嘆息,道:“他不過是少了掣肘沒了牽絆,不必再為了太妃委曲求全壓抑自己,真情流露而已。只可惜,若能早些如此,想必也不會落得如今花園小徑獨徘徊了。”

  ……

  書房。

  皇甫絕丟下手中的兵策,煩惱地伸手捧住額頭,少時,又豁然站起,踱到窗口仰頭看天。

  明明是一樣的夜一樣的風,一樣的星辰一樣的月,緣何這顆心就是靜不下來,緣何胸中似塞滿了棉花,悶得人直欲仰天長嘯。

  其實他知道,只是因為他知道,那個人來了,就在兩條街外那座名叫“怡情居”的宅院里,和,另外一個叫金縷的男人在一起……

  腦殼生生地疼了起來,渾身泛起的不爽讓他恨不能捶自己一頓。

  他試圖轉(zhuǎn)移注意力,可書房中有什么可以轉(zhuǎn)移注意力呢?

  他走到書架前,胡亂地翻著書,卻發(fā)現(xiàn)沒有一本自己有興趣看。

  拿下第十三本,他剛唰唰地翻了幾頁,有個什么東西從書頁中掉了出來落在地上。

  他垂眸一看,眸光一滯。

  僵了半晌,他蹲下身子,伸指撿起了那一小段迎春花。

  細細的枝干早已干枯發(fā)黃,原本嬌艷的花朵卻因為被長時間壓在書頁中,平整猶如枯蝶的翅尖。

  記憶如潮涌進他的腦海。

  他想,他記得這串迎春花。

  在那個春光燦爛暖風怡人的午后,那個肌膚勝雪嬌麗清艷的少女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手腕上就戴著這樣一串迎春花編制而成的手鐲,至于它為何會被夾在書頁中藏在書架上……

  他靠著書架坐在了地上,仰頭,怔怔地盯著上方的書格,良久,終是無力地閉上了雙眸。

  不得不承認,是愛上了吧……

  他原以為自己只是受不了她的勾引,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與她纏綿床榻。然而事實證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面對別的女人勾引,不管這女人是陌生的還是熟悉的,他都毫無反應(yīng),根本沒有一絲想要與對方上床的想法。

  他原以為自己是愛江含玉的,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他理應(yīng)愛她。但自那次她在書房勾引他不成質(zhì)問他無果后,他就開始思考,自己對她究竟是不是愛?他用了一個很簡單的方法來驗證自己的感情,那就是設(shè)想如果有個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男子來向她求親,他會不會吃醋,會不會難受?

  答案出乎意料卻又似在意料之中:不會。

  原來他根本不是愛她,他和她在一起太久了,彼此間太了解了,感情早已轉(zhuǎn)化為類似兄妹的那種親情。在遇到璃月之前,他從沒研究過兄妹之情和愛情有何區(qū)別,所以才會把自己對江含玉的感情當成愛情。說到底,他只是沒有愛過,不知道,愛究竟是什么樣的?

  還有一點困擾了他很久,那便是,那日沉浸在喪母之痛中的他緣何會對璃月說出那樣的話來?

  他想了很久,想不明白。他只是隱約記得,自己很痛苦很難受,他希望她能給他一個解釋,希望從她眸中也能看到類似自己的痛苦,希望她……能安慰自己幾句。可她偏偏什么都不說,她眸中偏偏什么都沒有。

  于是他沖動了,口不擇言了……

  至于那時的自己為何會希望她這樣希望她那樣?他也想不明白。他只知道,那時候他就對她抱了這樣的希望,對觀渡,對江含玉,對其他所有人都沒有抱這種希望。

  事后想想自己也覺得奇怪和不可理解,然而,卻并不覺得有錯,唯一覺得有錯的,是不該對她喊出那句話。

  一年多了,每每想到那一幕他都無比愧悔,一失足成千古恨,而失口卻比自己失足更可怕,自己失足,后果不過自己擔著,而失口的后果,卻由別人擔著。

  他想向她道歉,盡管知道這未必能彌補他對她造成的傷害,但起碼能告訴她他知道自己錯了,他有悔過之心。

  可他沒有機會,她身邊,總有這樣那樣的男人,她現(xiàn)在根本都不正眼看他,難道他要當著別的男人的面強行攔下她向她悔罪么?

  ……

  去九華山吧,她和金縷也應(yīng)該是去九華山吧,路途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總能找到機會單獨向她說聲抱歉的。

  *

  入夜,金縷那小子與璃月嬉鬧了半天,終于沐浴去了,璃月得以清靜地坐在清池邊喝酒看星星。

  她不喜歡自己的言行被人隨時監(jiān)視,所以金縷那些侍衛(wèi)都呆在府外,沒有命令從來不敢擅入庭院一步。

  六月,庭院中繁花灼目暗香襲人。

  璃月卻捧著酒壺沉思,如自己不來,這些花開給誰看?香給誰聞?

  可它們時刻準備著,到它們的季節(jié)便妖嬈綻放毫無保留,即便等不來那驚鴻一瞥又如何?至少它們曾經(jīng)美過,香過。

  女人當如花啊,不為悅己者容,也該不復(fù)青春韶華,活得鮮艷……

  正思慮間,冷不防一物從遠處花叢電光般直射而來。

  璃月反映何等敏捷,伸指夾住翻身而起,兩個提縱便來到竹林后的那叢薔薇灌木前,花枝輕搖,卻沒有看到人影。

  來人好高的輕功,竟溜得這般快。

  指間軟軟的,璃月垂眸,才發(fā)現(xiàn)那不是暗器而是張疊好的紙條,展開一看:月寶寶,今夜子時,我在城東湖畔等你,。”

  蘇吟歌,他還是追來了。

  去?不去?

  璃月猶疑。

  “月姐姐,你在哪里?跟我玩躲貓貓嗎?”妖孽的聲音甜膩膩地在清池那頭響起。

  躲貓貓?是啊,她秦璃月從來不玩這種無聊游戲的。

  所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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