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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落魔掌


  來到圣臨園外,老遠就看到曲流觴站在不遠處的道旁看著她,臉色比頭頂上那片夜幕更黑。

  璃月訕笑著走到他身前,仰頭看著他道:“你怎么來了?我就在里面喝了杯茶而已。”

  曲流觴見她目光閃爍滿臉討好,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心中雖有懷疑,轉而一想,她既能如此,證明心中還是在意自己,加上腦中一直想著去殺葉千潯,便也不再追問,道:“我……”

  剛說了一個字,他吸了吸鼻子,突然伸手將璃月扯到近前,埋首在她頸側嗅了嗅,剛剛有些好轉的臉色直接黑如鍋底。

  如此濃烈的龍涎香和情|欲味道,絕不是簡單的一個擁抱或是親吻能烙上的。

  念至此,他滿目震驚,稍稍退開一步,萬分失望地看著璃月,道:“你……和他……”

  “沒有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見他如此,璃月慌忙擺手否認。

  “那是怎樣?”她急于否認,他卻更加的篤定起來,心中冷痛一片。

  璃月大眼巴眨巴眨地看著目色驚痛的他,有些語塞。他的表情讓她編不出借口來搪塞他。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他有些苦澀地勾了勾唇角,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看著他在月光下漸行漸遠的頎長身影,璃月小嘴張了張,卻終究喚不出口。他的表情告訴她,她傷害了他。

  流觴,你真的不能接受這樣的我么?

  情有獨鐘固然好,可你不知道,經歷了玉無塵之后,我已沒有勇氣將全部的感情都放在一個人身上了。

  對你,亦是如此。

  璃月垂眸小站了片刻,轉身向迎秋館走去。

  *

  深夜,輾轉不成眠的玉無塵在一陣敲門聲中坐起身來,開門,卻是出岫站在門外。

  “什么事?”玉無塵長發披散,失眠讓他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加不好。

  “少爺,曲流觴離島了。”出岫靜靜稟道。

  玉無塵瞇成月牙狀的眸子一下睜開,問:“什么時候?”

  “半個時辰前。龍天此刻還在趕來的路上,刺殺計劃怕是又要擱淺了。”出岫道。

  玉無塵怔了怔,袍袖一揮,在月光下揚起云絲一般優美的弧度,轉身一邊向屋內走去一邊道:“我親自去會會他。”

  *

  過了子時,風云突變,月亮躲進了黑厚的云層,夜色漆黑。

  圣臨園,一抹黑影鬼魅般翻墻入院,無聲無息地隱進金縷的房間,跪在床沿下,畢恭畢敬地拱手行禮:“主人。”

  白皙如玉的修長手指搭上床沿,然后,一張明艷得即便在凄迷的夜色中也泛著淡淡微光的臉頰出現在黑衣人面前。

  十五歲的艷麗少年,慵懶地靠在床頭,目光如狼。褪去了嬉笑與羞怯之色的他,冷魅深邃。帶著絲生人勿近的淡漠,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跪在床下的黑衣人,問:“事情辦得怎樣?”

  “我們的人已經趕到東儀大芒山,與當地官員協商開采鐵礦一事,有燕瑝的玉佩在手,應該不成問題。”黑衣人稟道,聲音卻有些熟悉,只因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御前四大金剛之一的李逝。

  “很好。”金縷點了點頭。

  李逝頓了頓,道:“主人,屬下有一事不明。”

  “講。”不同于日間的婆婆媽媽,此刻的金縷言簡意賅,仿佛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

  “丹霞鎮是東儀的鐵礦之都,且離我南佛又近,我們緣何舍近求遠,去道路艱險交通閉塞的大芒山求礦呢?”李逝問。

  “東儀如今是太后執政,燕瑝的令牌,也只在一些交通閉塞的偏遠之地可以發揮發揮作用,在丹霞鎮這樣隸屬東儀朝廷管轄的大鎮,不僅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反而容易暴露目標。”金縷語氣淡淡。

  李逝俯首,道:“屬下明白了,主人英明。”

  “不管如何,一定要抓緊時間與燕瑝取得聯系,作為被人掣肘的少年皇帝,他應該會樂意與我合作,而我,同樣也需要他。”金縷吩咐。

  李逝領命,又問:“那秦姑娘的安置問題……”

  提起她,金縷唇角終是勾起了些微笑意。

  他的生母身份卑微,生下他不久便病逝了。自幼,他便是宮中地位最最低下的那位皇子。

  七歲那年,父皇因為身體欠佳欲立儲君,如前朝一般請來天圣宮宮主一起遴選太子。

  也不知是什么機緣,十三位皇子中,那老宮主獨獨挑中了縮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他。

  記得父皇當時有些猶疑,老宮主與父皇進行了一次長談,談話內容除了他們兩個無人知曉,但那次長談之后,父皇一改之前的態度,決定聽從老宮主的意見立他為儲君。

  沒有后臺靠山的他雖然脫離了野草一般任人踐踏的境遇,一躍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但日子卻也沒有因此變得樂觀。

  他知道很多人都不服他,而其中最大的威脅,自然是來自五皇子金威,他的母親榮貴妃的家族掌握著南佛幾近六成的兵權。

  他處處小心時時提防,無奈當時真的太小了,委實保護不了自己,九歲那年,一次隨著父皇出去行獵的途中,他遭遇了此生最大的劫數。

  冰涼的劍刺進自己胸膛的瞬間,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然求生的本能卻讓他在最后一刻不著痕跡地偏了偏身子,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忍不住尖叫,但為了保命,他只能拼命忍住身體的顫抖,假裝昏倒。

  被那幫刺客裝進口袋顛簸了半天,失血過多的他意識開始逐漸迷離,為了保持清醒,他將自己的下唇咬得血肉模糊。

  最后一刻,包裹他的麻袋被人解開,一張有生以來讓他感到最溫暖最親切的美麗臉龐出現他昏聵的眼前,自此,他用自己的生命記住了她,他的救命恩人——秦璃月。

  再次遇到她之前,他想過千萬種報答她的方式,其中包括給她金銀財寶,給她封王拜侯,給她地位名利……不一而足。

  但此番在天一島不期而遇后,他確定了最終的報答方式——他要得到屬于他的一切,然后娶她,和她分享這秀麗山河和錦繡人生。

  如此特立獨行卻又嬌媚可人的妙人兒,他相信,舉世無雙。

  “記住,從今后,你有了兩個主人。”遐思一回,他回過神,低眸看著李逝。

  李逝渾身一凜,忙道:“屬下謹記。既如此,是否需要下手除去曲流觴?”

  “不急,有人會代勞的。”金縷漫不經心地拋出一句。

  李逝疑惑地抬頭。

  金縷斜眸過來:“難道你沒發現,今日玉無塵的臉一直黑著么?”

  李逝額上冒出一顆冷汗,話說,這秦姑娘招惹的人還真不少。怕被金縷看出心中所想,他沒話找話:“要殺曲流觴,玉無塵只怕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不管他們誰勝誰敗,我都樂見其成。”金縷眸光深邃,唇角勾起一絲冷笑。

  *

  次日一早,璃月醒來時,發現檀郎睡在床下。

  不知它因何回來,但委實為它這幾天黏著玉無塵的行為惱火,璃月帶著滿腹怨念將它狠狠蹂躪了一通,然后坐在梳妝臺前發呆。

  話說,她今天該干嘛去啊?

  垂著頭,腦海中浮起昨夜曲流觴轉身離開的落寞背影,她煩惱地將長發揉成一團。

  思前想后,還是與他在一起的時候最開心,所以……

  啊,好煩,難道她真的要去向他道歉嗎?如何開口呢?

  若他要她起誓以后只能有他一個,她該怎么辦?

  可……真的要這樣和他冷戰下去嗎?她一個人在島上好無聊地說……

  糾結了一個時辰后,她慢吞吞地將自己收拾利落,決定拿吃早點當借口去吟歌院找他談談。

  剛剛踏進吟歌院的院門,一股食物的香氣就讓饑腸轆轆的她食指大動。一人一狗循著香味躥到綠樹蔥蘢的一座花亭內,看到桌上擺著的兩碟精致點心還有一小杯色澤誘人甜香四溢的果酒,璃月眼睛都綠了。

  情不自禁地伸出狼爪,剛要碰到那色香味俱全的糕點,璃月心頭一凜,忙不迭地收回手,警惕地四顧。

  這樣誘人的香味,這樣精致的形狀,這樣恰到好處的搭配,與那次在竹林中如出一轍啊,定然又是蘇吟歌那只毒舌男的手筆,里面一定有毒!

  想到這一層,璃月咽了咽口水,繞著那雕工精湛的圓木桌子轉圈,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兩盤糕點。

  真的好香好誘人,看著它讓她產生了一種如果自己吃不到就會餓死過去的錯覺。

  哎呀,真的忍不住了,好想吃。她再次伸出狼爪。

  有毒!

  腦海中警鐘長鳴,讓她又停下了動作。

  她口水直下三千丈地看著那兩盤糕點,片刻之后,禁不住抱住自己的頭萬分懊惱地跺腳,咒道:“該死的毒舌男,竟然在這樣的糕點里下毒,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暴殄天物啊?”

  發完狠,她吸了吸鼻子,開始哀怨:“能看不能吃,人間煉獄啊!”

  “嗤!”話音剛落,耳畔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她汗毛一豎,循聲抬頭,這才發現就在花亭旁的大樹上,蘇吟歌身姿瀟灑地靠坐在一根枝椏上,一腿踏在枝干上一腿隨意地垂下,如云潔白的紗衣在那鮮艷的綠色襯托下猶顯純凈。

  他一手搭在曲起的腿上,手中握著一根紫色晶瑩的長簫,清粼粼的目光猶如暗夜里最明亮的那道月華,居高臨下地射在璃月身上。

  璃月心中哀嘆,一定是自己餓昏了,竟然被這兩盤糕點吸引到沒有發現旁邊樹上還騎著個人,以至于自己的丑態被他盡收眼底。

  斂了斂心神,她仰首,氣鼓鼓道:“我來找曲流觴的,走錯了地方而已。”說著,身子一旋便欲離開。

  “他不在,何必這么匆忙,吃完了早點再走啊。”蘇吟歌勾著一側的唇角,笑得邪氣。

  “不在?他去哪里了?”璃月回身,掃了眼桌上的糕點,問蘇吟歌。

  “他沒說,只是臨走前囑托我代他照顧你。所以,如果你還沒吃早點,桌上的糕點隨便用,沒毒。”蘇吟歌目光誠懇。

  沒毒?

  璃月的目光游離于蘇吟歌隱于樹葉中的那張俊臉和桌上誘人的糕點之間,幾個來回之后,竟然分不清她是想吃桌上的糕點還是更想吃他。

  搖了搖混亂的腦袋,她瞪他一眼,道:“我才不上你的當!”轉身向曲流觴的房間跑去。

  身后傳來他的輕笑,然后,清越的簫聲緩緩響起。

  曲流觴竟然真的不在?!

  璃月環顧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心想:這家伙該不會又像在朱武門那般被氣跑了吧?

  有些失落地回到亭中,她仰頭看著在樹上吹簫的蘇吟歌,說實話,這簫聲還真是動聽,時而婉轉低回,時而悠遠綿長,當真是聲遏云霄余音繞梁。

  細想想,這男人即懂醫術,又會用毒,即會下廚,還懂音律,甚至還知道如何用草藥將金縷調理得那般鮮嫩……嘖,真是個能人呢,若他沒有這般毒舌招人厭就好了。

  璃月想著想著,突然覺得頭腦昏沉沉起來,頓時全身戒備。

  全神貫注之后,她才發現,原先的食物香氣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淡香,不知從何而來。

  一直跟在腳邊的檀郎已經搖搖晃晃地倒下,璃月伸手扶住一旁的亭柱,勉強撐著身子,咬牙問蘇吟歌:“你對我做了什么?”

  蘇吟歌收起長簫,如一片云般輕盈落地,淺笑盈盈地走上亭子,伸手拿起一小塊精致的糕點丟進口中。

  他蹲下身子,甚是有趣地看著渾身無力癱倒在地的璃月,咽下口中那塊糕點,用簫挑起璃月小巧的下頜,唇齒間甜香四溢,道:“跟你說沒毒,竟然不信我,真是不乖!”

  璃月聞到那絲淡香竟是從他手中這支玉簫上散發出來的,頓時無語,如今她毫不懷疑,這毒舌男許是每一根發絲上都有毒。

  “你想做什么?”她抑著憤怒,渾身癱軟得連說話都十分費力。

  蘇吟歌清亮的眸子狡黠地轉了幾轉,右側唇角微微一勾,明媚而邪氣,傾過臉低聲道:“現在,讓我們去玩些更好玩的游戲吧。”

  說著,一把抱起璃月,小心地避開地上的檀郎,向著亭外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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