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魔入障
“僅為一個男人?沈千染,你也太小看我鐘司蕪了。”珍妃緩緩地站起身,腦海里復(fù)出現(xiàn)蘭亭年幼時,帶著傷回來的那一幕,她凄涼的笑開了,“恨就象一顆種子,一旦埋進(jìn)人的心里,也只配汲取黑暗!可本宮告訴你,就算是時光回溯,本宮還是會如此!因為本宮無法看到自已的孩子受到傷害,看著原本數(shù)于他的一切被人奪走!本宮不是你的母親,寧愿躲在黑房中掩耳盜鈴,而不去護(hù)身下的骨肉。比起本宮,你更應(yīng)該去追訴寧常安!”珍妃略為呆滯地抬頭看天上的一輪明月,只有這樣酸痛的眼才不至于流出眼淚!她的心卻始終被一層陰影覆蓋著,若非是她無止靜地墮于忍耐,無止靜地墮于絕望,又怎么會變得今日的狠毒心腸?
沈千染冷冷一笑,轉(zhuǎn)身時,眸光輕輕在蘭亭身前一晃,推開院門,走了進(jìn)去。此時,她連多說一句話,甚至多聽一句話,心中也覺得累。
蘭亭他的心驟然被她眸中的死絕捅了一刀,他一動不動,目送著水玉和沈千染進(jìn)了院中,神思有些木然地緩至珍妃身前,跪下身俯首,聲音中透著極致的平靜,“母妃,兒臣送您去邊州!”他如今徹骨明白了,為什么沈千染每次見到他的母妃,眸中射出那般控不住的恨,甚至眼中連他的存在也看不到!
恨一個人太傷太累,他不想他的阿染活得如此掙扎,唯有遠(yuǎn)遠(yuǎn)地送走他的母妃!
珍妃默然無語哽咽,上次傷后,如果聽從蘭亭的話,去了邊州,或許就不會再為蘭御謖所利用,在皇宮夜宴上處處為難沈千染,終于到了覆水難收的地步。
這樣的溫暖的季節(jié),珍妃心底卻彌漫起酷寒的絕望,“好,現(xiàn)在就動身吧,母妃,已經(jīng)不想回那個皇宮!”珍妃低首間,淚終于落下,滴在蘭亭的肩頭,她伸出手輕輕撫過蘭亭的鬢發(fā),如綣戀身下年幼的骨肉,“亭兒,縱是母妃再不愿承認(rèn)她,也知,唯有她能配站在你的身邊!母妃亦明白,憑人力已經(jīng)無法分開你二人!或許,這世間,也只有她才讓能你幸福!”
“亭兒……”淚如斷線,斑斑點點冷凝在她慘白得透明的臉上,一身的狼狽,相映出一種不忍逼視的凄涼,“到邊州后,母妃會日夜禮佛,一為消業(yè)障,二為你們祈福,但愿在母妃的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帶著她還有賜兒來看母妃!”她雖不愿在沈千染面前示弱,甚至不愿去承認(rèn)自已犯下的罪,但在自已親生兒子面前,終是抑不住地哭出了聲音,卻急忙悟住嘴,后悔已不足以形容她此時的心情,如果可以回頭……
抬首吞下所有的熱淚,梗在胸口的哽咽最后化為一嘆,“若是她不愿,亭兒,你……”
“母妃放心,兒臣會去看您的!”蘭亭忽然之間變得狂躁起來,只覺得胸口傳來陣陣痛楚,從喉間涌上來一股腥甜的味道,又被他生生壓了回去!
“好,母妃記下了!”珍妃俯下身,輕輕托起蘭亭,語聲慎重,“亭兒,你要這個江山,就不能和趙家抗上。二十多年來,淮南郡王雖然擁兵自重,但一直不敢北上,就是因為趙家一直屹立不倒。當(dāng)年你父皇失蹤時,前太子幾次愈斬草除根,是因為母妃帶你避入了趙家,所以,太子才不敢輕舉妄動!”趙家是皇權(quán)的守護(hù)者,百年來,為皇宮源源不斷地培養(yǎng)著龍衛(wèi),守護(hù)帝王的安全。
趙家的子孫亦從不介入皇嗣爭權(quán),可因為蘭御謖的偏心,如今趙家的嫡子趙承恩與蘭錦關(guān)系非同一般,而趙家唯一的女兒又被蘭御謖賜婚給蘭錦。
“兒臣明白,請母妃多保重!”蘭亭緩緩起身,看著珍妃血淋淋的脖子,神思閃過一絲痛色,轉(zhuǎn)身離去。
蘭亭很快地就回到寢房中,看到沈千染坐在床榻邊,水玉站在她的身邊摟著沈千染的頭,一下一下輕輕撫拍著沈千染的后背。
沈千染的雙手環(huán)在水玉的腰上,象個孩子般,臉半埋進(jìn)她有腰腹中,斜看著床榻上沉睡的小家伙。
她身上的衣裳未換,還是今晚回府前的那一身白衣,袖管得被水玉剪開,之前在昏暗月色下尚不明顯,此時到了寢房中,蘭亭注意到,她的整條手臂已開始呈青紫之色。
蘭亭輕輕走到她的身邊,看到一臉倦色的沈千染,眉頭一擰,從水玉的手中抱起沈千染,眸中泛紅未散盡,“我?guī)闳ヅ菖轀厝饨夥Γ 碧m亭的聲音中帶著低低的安撫,沈千染“嗯”地一聲,安心地蜷在蘭亭的懷中,疲累地閉上眼。
水玉放下帳簾,輕聲道,“三殿下,二小姐,我在這里陪賜兒!”
寧王府后園建著一個露天的浴池,接了地下的溫泉,有八個蟾首居昂不停地吐著溫?zé)岬娜诨▓F(tuán)錦簇中,沾染的水霧迷漫著,讓人如屣人間仙境。
蘭亭到時,高溯用密語告知他,已清場完畢。
他將她象嬰兒一樣抱在懷中,親吻著在她眉眼之間,輕如花絮,帶著慎重,“閉上眼,什么都不要管,我來做!”
“好!”今夜她太累了,身心疲憊,此時,她就象一個孩子般需要一個安全的港灣。
他先解了綰住她頭發(fā)的長釵,一頭青絲飄瀉而下。
“蘭亭,有你……真好!”她微微地眨了眨眼,綴著珍珠般的眼眸在月色下泛閃柔軟光茫,讓他突然有一種要被吞沒沉溺感覺。
蘭亭忙斂住微漾的心,將她安放在水池的淺處,將她受傷地一只手?jǐn)R在池岸上用小毛遠(yuǎn)巾墊在她的腕下。
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傷,動手一件一件地褪下她的衣裙,至褻衣時,沈千染閉著眼悄悄的搖首拒絕。
雖說兩人已親蜜如夫妻,但裸裎在月光下,她還是有些不適,蘭亭也不強(qiáng)迫,輕聲安撫,“放松,我推散你臂上的淤血,要不然,明日會感到疼痛!”
“嗯……”她唇邊淡了一絲笑意,象貓兒一樣蜷了蜷身子。
水浸濕了她的夏日薄薄的褻衣,玲瓏曲線若隱若現(xiàn),蘭亭雙手托在她的后背上,臉上并無情欲,掌心一收,指尖微微發(fā)力,將內(nèi)力輕柔注入,他深韻人體的穴位,不消一刻鐘,她的身體便緩緩松懈開來,呼吸變得平穩(wěn)而均勻。
沈千染將頭靠在水池邊,一眨不眨地看著蘭亭,她雙眼迷迷茫如蒙上一層霧氣般透著氤氳,紅唇微張,嘴角噙著一絲掩不去的哀傷。
“小丫頭,閉上眼休息會!”他輕撫著她的眼角,似乎想拭去她眼角的那顆淚痣,眉間閃過一絲輕顫,“如果可以代替,我情愿替你去痛。”他一直猜測,在珈蘭寺后,她遇到了一些神秘不為人知的力量,而掌握了一種先知的能力,看到了未來。
他幾次找慧能想解開謎題,卻始終被告知,慧能大師入關(guān),時辰未到,不能輕易受擾!
今夜方知,這不是預(yù)知,而是浴火重生。
沈千染淡淡地,虛無飄渺般地掃了他一眼,輕輕搖首,他舍不得她疼,她何償又舍得他去痛?
心口悶生出一縷感嘆,由肺腑之中生出,漸漸彌漫開來,“蘭亭,我在前世活到了十九歲,有些事,到現(xiàn)在我一直不解!”
蘭亭強(qiáng)自按壓自心悸,他將她抱起,捉了她受傷的手?jǐn)R在自已的肩頭之上,抱著她游向深池,用極尋常地語氣,輕聲道,“嗯,方才你說父皇將沈千雪賜婚給蘭錦,我也十分不明白。依我對父皇的了解,就算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也不可能會犧牲蘭錦!”
“除了這點,還有關(guān)于我的娘親,我一直也有疑問。我在珈蘭寺出事后,沈老夫人馬上將娘親囚于西園,那里潮濕,陰冷,就算是好好的一個人,長久住了也會住出毛病,你父皇怎么能忍受沈老夫人如此虐待她,讓娘親在那整整住了五年之久?”重生前,她從不曾懷疑過什么,但重生后,揭開了層層的迷霧,以她對蘭御謖的認(rèn)識,蘭御謖絕不可能任由沈老夫人傷害寧常安,而坐視不理。
“你是懷疑西園之中所囚的人不是你的娘親?”蘭亭眉峰微微一擰,他有一種不詳?shù)母杏X,卻怎么思考也不得要領(lǐng),因為他沒有任何有關(guān)那時的記憶。
沈千染微微一嘆,這一聲的嘆息似乎是從她靈魂深處發(fā)出來,“是,我記得,我被關(guān)在北園時,偶爾還有機(jī)會出來與沈家的人吃一頓團(tuán)圓飯,可娘親她沒有,自進(jìn)了北園后,除了父親回沈府時,進(jìn)去探望娘親,別人都沒有見過我的娘親。哥哥為了見娘親一面,曾經(jīng)跪了三天,沈老夫人也不肯答應(yīng)。”
“而我父親,我想,就算母親被人調(diào)包,他也不會發(fā)現(xiàn)的。”沈千染在蘭亭疑惑眸光中解釋,“上次,我將母親易容成瑞安,一路陪著爹爹去江南,爹爹愣是一路沒認(rèn)出來!”
“那不同,你母親易容成瑞安公主,沈大人帶了戒備的心不肯去親近,自然辯不出。反之,若是有人易容成你的母親,夫妻間只要稍一親近,就能辯出真假,除非沈大人見你母親時,神智并不清醒!”
“你是說,爹也有可能是知情的?”
“是,他可能是知道一些事。你那時接觸的人不多,加上一直囚在北園之中,很可能發(fā)生了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申柔佳成為貴妃,以我對父皇的了解,他并不重欲,后宮于他尚是形同虛設(shè),怎么可能去寵幸申柔佳這等低三下四的女子?”蘭亭揉了揉眉峰。
“是,這也是我一直無法理解的。而且申柔佳在前世中被封為貴妃,是因為腹中有了龍子。”
“這就更難以理解了,父皇一直在服用一種禁藥,早在多年前,我的信隊已知道父皇不會令女子懷孕。就算你重生后改變了什么,也改變不了父皇早年服這種禁藥的事實。”
“這種藥,是不是能讓蘭御謖對某些迷幻藥產(chǎn)生抗性?”
“是,父皇可能在這上面受過很大的挫折,如果我料得不錯,應(yīng)該就是蘭妃曾經(jīng)給父皇下過這種藥,導(dǎo)致了父皇和你母親之間的誤會。所以,他才愿付出這么大的代價,也不愿受制于人。”
沈千染眸色一變,聲音中帶了幾分不甘,“果然如是,那就太便宜他和瑞安了!”
“你呀,這也就你敢,旁人只怕想都不敢想!”
沈千染想到自已辛辛苦苦地謀算了那么久的一場戲,結(jié)果到了精彩一刻時,道具失去了功效,她悻悻地瞟了一下蘭亭,“哼,我就是想讓他嘗一嘗被人逼迫的滋味,他這二十年來,不就是這樣逼著我娘親么?”
“對了,在死牢里,你遇到了什么?”他注視著她,從那輕淡的語氣中捕捉到壓抑過的緊窒和疲憊,他忙繞開話題。
沈千染將申柔佳的事一語稍帶過,但她有一種感覺,申柔佳若前世有貴妃的命運(yùn),那她很可能會逃過這一劫!
“放心吧,老六不會去救她!”蘭亭眸光溢滿痞意。
“為什么,你做了什么?”沈千染微微訝然。
“那孩子跟本不是老六的,申柔佳哪配懷上皇家子嗣,在老六的后院時,暗衛(wèi)每次幫申柔佳處理傷口,我讓暗衛(wèi)用猿猴的東西代替了,她要是有命把那孩子生下來,那才叫精彩!”
“蘭亭,你……”沈千染再也抑制不住地笑開,一晚的壓抑心情,瞬時放空,想不到蘭亭比她更狠,她氣息不穩(wěn)地邊喘息邊問,“怎么都沒聽你提過?”
蘭亭不以為然,輕描淡寫一句,“這事早知道就沒什么意思,我今晚滿派人偷偷給老六塞消息,他聽了,就輕松了,帶著一伙人出京打獵去!”蘭亭突然想起他最關(guān)心的重點,“義凈呢,你的手傷成這樣,肯定是因為義凈!”
沈千染驀地一驚,方才被他一陣按摩,整個人精神放松了下來,還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她微微撐起身子,神色有些凝重道,“蘭亭,義凈,他知道我的來歷,方才在死牢,他第一句話就是問我,我是怎么死!”
“然后呢?”蘭亭心一凜,冷冷而笑,墨石般的瞳孔攸的射出一道寒澈的眸芒,這義凈果然不是普通的僧侶。
“我沒料到他可以直接讀出我的思想,所以,第一個問題時,我一時不憊,可能被他清楚地知道了我的來歷。第二個問題,他問我的娘親的下落,我有意誤導(dǎo)他說我娘和爹在異族。第三……”沈千染詭異一笑,俯在蘭亭的耳邊,悄悄地把自已腦海里編織的一些鏡象說給了蘭亭聽。
蘭亭料不到沈千染平素這般皮薄的人,到關(guān)建時,也敢挑戰(zhàn)這等極限!不過,想她的性子,若被逼急了,還真是什么事也能干得出來。就象彼時珈蘭寺那夜,沈千染對他的下手可不是普通少女能做出來的。
思及此,臉上不禁露出一笑,“你這招這狠,密宗最忌女色,你這一招,無疑是破了他的修為!”
“我知道,我就是想破了他的修為!”沈千染淡淡一笑,關(guān)于密宗這些,她在東越時也了解過一些,“如今就等他出死牢了!”
“我在五嶺山布下了弩陣,只要他敢走出半步,必死無疑!”
這時,遠(yuǎn)遠(yuǎn)傳來水月的聲音,“二小姐,我把干將的衣裙帶過來了。”
“擱外面,我過來拿!”蘭亭將沈千染撈了出來,這時也不管她害燥,三下兩除二就把她剝了個精光!
“蘭亭,你”她嘔得血都要吐出來,她雙手緊緊護(hù)住胸前,背對著他,心是詛咒著,以后打死她也不會如此輕易相信他,“我自已換!”
“好了!”蘭亭迅速將一件大毛巾披在她的身上,淡淡地笑開,眉目舒展,鳳眼深處象積了一潭水一般蕩漾著,“都是我的人了,還害什么臊?”
“不夠,再來一條!”月光下,她看到自已光裸的腿白得磣人,牙都要咬碎了,她怎么一時就忘了,蘭亭從不按常理出牌。
蘭亭又扯出一條大羊毛巾將她的雙腿也包裹上,將她放在竹制的跪妃椅中。取了一塊吸水的方巾,包住她濕漉漉的頭發(fā)。
蘭亭整完她,看她似乎已把情緒崩到極限,便刮了一下她紅紅的鼻尖,笑道,“你等等,我去拿了衣裳過來!”
沈千染被他包得象個棕子,動也不能動,只露出了半張臉,只好乖乖坐著。
蘭亭很快就捧了衣服過來,站到沈千染面前時,沈千染驚叫一聲
他本來就有得天獨厚的外表姿色,那樣近于赤裸裸的站在她身前,于是所有的情緒全番被他打亂,驚艷的感覺剎那間噴薄而出,她動魄驚心驀地閉上眼,又驚又怒地嚷,“快把衣服給穿上。”
“我怕我身上濕濕的,會弄濕你的衣服,這才脫了!”他的臉突然破開一絲詭異的笑容,那笑容是什么意思沈千染一時也難辯,怔促間,他開始動手扯她身上的毛巾。
“我自已來”沈千染顫著聲,胸口一波一波地激竄著,方才一路上,她注意到了,這里根本連基本的門都沒有。她想不通,蘭亭怎么會在寧王府建一個公共浴池。
“外頭全是暗衛(wèi),何況,這是本王的一人專享的禁地,哪個人敢私闖?”蘭亭這回不敢造次,拿了一條小毛巾幫著她擦著濕發(fā)。
“那你也要披一件毛巾呀?怎么這么不要臉?”沈千染不敢睜開眼,拼命地轉(zhuǎn)開頭。又擔(dān)心蘭亭有進(jìn)一步的行動,她卻毫無查覺,只能拼命地用眼尾掃著他,一邊急著躲開蘭亭赤裸裸的身軀,一邊連連急喚,“你快點先包起來,快些!”如果眼睛可以秒殺一個人,蘭亭這時候已成箭冢!
“能披的不是都裹在你身上么?”蘭亭一晃又到她的面前,俯湊下臉,他漆黑的眸色微微染上了一抹艷紅,象是飲了灑一般,神色慵懶又十足的痞意,牙齒輕輕啃了一下她的鼻尖,施施然地,帶著誘惑笑,“怕什么,當(dāng)初這里的毛都敢剪,你才多大呀!這回連看都不敢看!”
沈千染急忙閉了眼,這下再也不敢睜開了。
“好了,我穿上啦,不用這么緊張,給你看一眼,我又不會死!”蘭亭笑著走到一邊,套上一條褻褲,寬寬松松地吊在窄瘦的腰上。
沈千染微微睜開眼一瞧,只見蘭亭走過來時,上身依然赤裸著,褻褲隨著他走動漸漸下滑,危危險險地掛在胯間,這種感覺太詭異,讓她的心隨著那條褲子都懸了起來,腦子一激又嚷開,“褲子要掉了!褲子要掉了!”沈千染羞得真想生出雙翼在他眼前消失!
“好好好,我把褻衣也穿上行不行,我穿好了,你可以放心睜開眼!”蘭亭走到她的面前看著她,眸子依舊是深沉的黑,但唇角卻揚(yáng)起一絲不易覺察的笑。
這小丫頭,有時真象個固執(zhí)的孩子,總是喜歡獨自舔著傷口!
也唯有這方法,能將她的從悲傷中帶出來。
“我才不信,哪有這么快!”沈千染急急地從毛巾里騰出手,想一把將蘭亭推開。
“不信你摸摸!”蘭亭對此早有防備,一臉的春情泛濫地朝著她笑,迅速地捉過了她的手就往自已身上摁去。
沈千染的手被他緊緊握住,探向了他的某處,沈千染尖叫一聲,縮著手整個人便朝后仰去。
蘭亭手一撈,便將她抱個滿懷,一旋身,他坐在了貴妃椅上,讓她坐在自已的膝上,眉宇間卻籠鎖著幾分痞意和邪魅,“柳下惠能跟我比么?瞧,我抱著自個夫人還這般規(guī)距著呢!”
清晨,五嶺山,刑檢司大獄。
蘭御謖走進(jìn)死牢時,全部的犯人被領(lǐng)出,帶到另一間封閉的石牢暫時看管。
“皇上,大師初醒,微臣給他找來大夫,說是夢魘住了,施了針才醒過來。”
“你退下,朕要親審,把牢中的音孔全部閉合!”蘭御謖闊步沿著臺階而下,至階底時止步,揚(yáng)手示意,“沒有朕的傳喚,任何人不得靠近死牢半步!”
“微臣遵旨!”高世忠悄然而退。
蘭御謖走進(jìn)時,看到義凈盤腿于榻上,眉眼間鎖著一道赤紅,看上去有些詭異。
“義凈,你大清早說要見朕,是不是有好消息!”他見義凈坐著,眉眼不動,冷笑,深幽的眼瞳中如隱隱有眸芒流走,如冬日寒霜,“義凈,朕不希望今日來,還是空手而歸!”
義凈冷冷一笑,語氣平靜,只是速度稍微緩慢而清冷,“皇上放心,你要的,老納自會給你,但是老納要借你之身離去,皇上可應(yīng)否?”
蘭御謖微微露出詫愕神色,一時理解不過來義凈話中所透之意。
但義凈的無禮卻讓蘭御謖臉色一沉,眸歷如鬼冷颼颼直射向義凈,斥喝一聲,“大膽!”
義凈已失了素了慣常的僧侶之詳和模樣,他仰天長嘯一聲后,“俗話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果然如此。蘭御謖,自你登基后,為了當(dāng)年老納無心斷你為真命天子一事,你步步緊逼,逼得老納不得不隱于山野,過著粗人的生活。如今,你又為了私欲,讓老納出世!哈哈哈,天理昭昭,借陛下的龍恩,如今,老納只覺周身氣息如火山,欲噴勃而出,哈哈哈,這還是要謝謝沈家二小姐的功勞,老納終于打開靈臺,探到先師遺下手記的真諦。”
“義凈,你此話何義?”蘭御謖淺笑如冷月清輝,那臉上所具帝王與生俱來的殺伐之氣,饒是義凈也看得心驚肉跳。
義凈斂下心中的潮氣,朗聲一笑,“老納師承于密宗,先師曾在晚年無意中得一本千年秘術(shù),就是靈魂轉(zhuǎn)換。可惜先師得到時,始終無法破解其中要害,傳到老納身上時,只剩下口訣。誰知昨夜沈二小姐無意讓老納破了修為,一切反璞歸真,老納試著用師尊教過的口訣修習(xí),終于打開了靈臺。”
蘭御謖一身經(jīng)歷無數(shù)驚險,此時馬上明白義凈話中之意,他冷然一笑,腳步絲毫不亂,迅速地退出,拉下了門邊的繩索。
說那時,那時快,義凈竟出閃電般掠了過來,臉上帶著陰側(cè)側(cè)的笑,“蘭御謖,你做了十幾年的皇帝也夠了,不如讓老納也償償君臨天下的感覺,放心,老納會讓你陷入幻境,讓你同心上人一起終老于夢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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