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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琳陷入危機


  劉容月死了,她的死,經過現場調查后,被定義為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而后第二天,市公安刑警大隊接到了神秘的匿名電話密報,暗指劉容月不是死于交通意外,而是……謀殺!

  神秘密報引起了市公安局的注意,更撥動了刑警大隊重案組鄭峰心里的那根心弦。

  經過一夜焦燥后,他果斷的走進了焦以龍的辦公室,提出了申請,要求由他親自徹查這件事。

  焦局長抬頭看著站在他辦公桌前的鄭峰,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出聲:“鄭峰,你確定嗎?如果你大肆旗鼓的調查了,然后又發現這件案子只是一起交通事故呢?”

  鄭峰神色一肅:“焦局,人命關天,我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豈能坐視不理?我的良知告訴我,我做不到,如果有什么后果,我一人承擔。”

  焦局垂下眼:“剛才我說的只是一種可能,還有一種可能,你可想過?”

  有些話不需要說白,身在官場,都明白。

  鄭峰沉默半響,一字一句堅定無比:“不管什么后果,我一人承擔。”

  正因為考慮到這種因素,他才更要去做,身在官場,他明白水清則無魚,任何行業,都有著它的規則。

  局長辦公室內,很寂靜,死一樣的寂靜,更顯得鄭峰粗重的呼吸聲。

  焦局盯著他桌上的五星紅旗,似是在思索。

  鄭峰死死的盯著他,整個人都繃的緊緊的,一觸即發!

  “你下去召集會議,一個小時后,開會。”

  “是”鄭峰面色一喜,恭敬標準的行了一禮,轉身走了出去。

  辦公室里的門,關上了,焦以龍抬起了頭,面色凝重的執起了電話,這件事太過重大,他必須要向上級請示,這就是官場生存法則。

  會議上,焦以龍正式下達命令,此案立案調查,由鄭峰主導,其余各隊協助。

  一張早就鋪陳開來的大網,正式收網。

  酒店房間內,羅琳執著酒杯倚在窗前,怔怔的看著窗外的景物,輕啜了一口紅酒,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劉容月,如果你在天有靈,一定會很感激我的?

  如果不是我,你的死就是一場意外,這個世界誰也不會關心你是死是活?

  房間里面的內線電話響起,鈴聲在寂靜的房間內,有些刺耳,羅琳回過頭,皺眉走了過去接起。

  “什么事?”

  “小姐,我們該出發了。”電話那頭是她的助理兼保鏢瑞絲的聲音。

  “知道了。”羅琳掛上電話。

  機場國際航班候機大廳,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瑞絲在柜臺上辦理登機手續,羅琳隔著一層墨鏡,環視四周的人群,怔怔失神,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樣黯然離開。

  想想,她真的很不甘心,她付出了那么多,用盡了心血,卻沒有得到她想要得到的,這對她來說,才是最大的痛苦。

  紛亂的腳步聲傳來,引起人群騷動,羅琳宛自失神,并沒有回頭。

  鄭峰帶著一隊便衣警察沖進了候機廳,經過搜索,很快就發現了羅琳的身影,他指了指羅琳的方向,其他的人員也都很快鎖定了羅琳的方位。

  鄭峰揮了揮手,所有人都沖了上去,把羅琳包圍了起來。

  瑞絲聞聲而回頭,頓時大駭。

  “是美籍羅琳小姐。”鄭峰走到羅琳面前,肯定的出聲。

  羅琳環視一眼包圍著她的人,緩緩的取下臉上的墨鏡,露出漂亮的臉,冷若冰霜,眼角一挑,卻艷若桃李,她冷眼看著鄭峰,冷靜的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鄭峰亮出了他的證件和逮捕證:“你涉嫌謀殺中國籍女子劉容月,現在我代表中國警方正式拘捕你,很抱歉,你不能登機回美國了。”

  聽見鄭峰的話,四周看熱鬧的人群發出一陣陣抽氣聲,看向羅琳的眼神里有著畏懼。

  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是一個殺人犯?

  羅琳震驚的睽大了一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鄭峰,半天說不出話來,他說什么?她殺劉容月?

  趁羅琳失神之際,鄭峰揮了揮手,一旁兩名隊員上前。

  喀嚓!

  冰冷的手銬銬上了羅琳的雙腕,羅琳傻愣愣的低頭,一時之間天才的腦子也因為實在太過震驚而一片空白。

  鄭峰不理會羅琳的怔愣,沉聲道:“帶走。”

  候機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眼前的一幕,其中絕大多數男人都暗自惋惜,這樣一個美女怎么會是冷血的殺人犯呢?

  殺人,在中國可是要判死刑的。

  瑞絲手里的機票掉在地上,看著羅琳被帶了出去,她慌亂的掏起手機,撥打了電話……

  審訊室內,羅琳沉默,從機場被銬回公安局,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后,細想之下,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審訊她的是鄭峰和另一名警員,觀察墻外面,站著的是焦以龍。

  鄭峰拍了拍桌子,看著沉默的羅琳:“你以為不出聲,就能逃過去?”

  羅琳抬頭:“我要求見我的律師。”她大意了,但愿她還有機會脫身。

  鄭峰冷冷一笑:“會讓你見到你的律師的,但現在,你必須要錄筆錄。”

  看著特殊玻璃墻內坐著的羅琳,視視掃過她,落在鄭峰身上,焦以龍眼底飛閃過一抹精光,瞬間即逝。

  “焦局,您的電話。”局長秘書恭敬的出聲。

  焦以龍看了一眼秘書手里的電話,神色一肅,接過后并沒有直接接起,而是轉身走了出去。

  看守所關押室內,羅琳木然的抱著雙腳坐在冰冷的草席上,漂亮精致的臉上沒有血色,蒼白如紙。

  她是聰明人,知道這次她確實遇上了很大的麻煩,她既然能被扣押進了這里,就絕不可能輕易的出去。

  而中國的法律是殺人償命!

  “呵呵……”羅琳輕笑出聲,她前面還在譏笑劉容月自掘墳墓的愚蠢行為,她卻也做了一件自掘墳墓的愚蠢決定。

  她一向自信慣了,在這件事上,她犯的卻是太過自信的錯。

  欲置她于死地的人,很了解人心,或者說了解她,了解她的性格,了解她的驕傲,了解她的自負。

  或許,早在她出現在北京的那一刻開始,這張網,就開始撒向了她。

  而她明明有脫身的機會,卻因為不甘心而無視脫身的機會。

  難怪劉容月憤不甘心,對梁泊恨之又恨,而她卻為劉容月目光短淺的憤恨一個不值得放心思的梁泊身上而暗自譏笑。

  卻沒想到,自己恰恰就因為這份輕視,而陷入危險里。

  梁泊,不足為道,可劉容月有一句話說對了,今日的梁泊不再是昔日的梁泊,就算她不恨不怨,不屑于出手。

  可她背后的那個人,卻不會不出手。

  她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以為在利益和私怨面前,所有人都會取利益,卻沒想到……那個男人偏偏舍了大益取了私益。

  她真是蠢,以安家的權勢想要置王家于死地,根本就不需要費盡心思,把劉容月、她、沈方輝裝進來。

  這次事件,目的根本就是劉容月、她和沈方輝。

  劉容月死了,她被栽臟陷害扣上殺人的罪名,沈方輝陷入悔恨的深淵。

  環環相扣,把他們都裝在了里面。

  她卻傻的到臨了才來想明白。

  早在渥爾把資料傳給她奉勸她的時候,她就該要理智的作出確定。

  可是……羅琳悲涼一笑,這一生,她栽在了沈方輝手里。

  人,果然是犯賤的,只有得不到的,才會念念不忘,才會棄之不舍。

  她究竟是執著于沈方輝,還是執著于這一份得不到?

  或許,答案連她自己都弄不清楚。

  咣啷一聲,沉重的鐵門被打開,外面的女警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冰冷的話語傳出:“41189出來,你的律師到了。”

  羅琳閉上眼,先不論這背后的推手會不會讓她脫身,單憑這兩天她被關押進了這里,就會是她一生無法洗涮掉的屈辱。

  41189……這是罪犯的編號,被扣在她身上,代替了她的名字,這是她羅琳的屈辱。

  在看守所的接待室里,羅琳見到了焦急擔憂的瑞絲和羅家的律師。

  “小姐……”

  看著羅琳身穿囚服,銬著手銬,瑞絲握著嘴,眼淚瞬間流了出來,天之驕女的小姐,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屈辱?

  羅琳很冷靜的坐下,直接看向對面的中年外國男子和一名中年中國女子。

  “小姐,這是陳律師,是北京數一數二的刑事律師,熟知中國法律。”西方裝筆挺的外國男子馬克為坐在他身邊的中年女子介紹道。

  羅琳朝陳律師點了點頭:“陳律師。”羅家所有的生意都在美國,羅家的律師對于中國境內的行事作風自然沒有本土人士了解。

  陳律師暗自打量了她一眼,也朝她點點頭:“羅小姐。”

  “具體情況如何?”羅琳看了一眼她馬克后,目光直接落在了陳律師身上,話也是朝她發問。

  說起正事,馬克臉色有些凝重,他也看向陳律師。

  陳律師從公文包拿出資料,沉聲道:“據警方提供的材料,羅小姐的處境很不妙。”

  “警方是以什么為依據向我提出控訴?”這話,羅琳問的是馬克。

  馬克沉聲道:“主證是兇手的直接供詞和您在事發當晚和死者說的最后那句話。”

  今晚你活不過當晚……

  羅琳閉了閉眼,冷靜的道:“還有呢?”

  馬克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在死者的家里,警方搜查到了您六年前在北京的資料,包括操控制造車禍的詳細明細。”

  羅琳的臉色有些蒼白:“警方指控我因恨生仇,買兇殺人?”

  馬克點點頭:“是”

  陳律師不動聲色的審視著羅琳,如果不是了解清楚了眼前的女子,她也很難相信這樣一個天才級別的女博士竟然為愛瘋狂,做出那樣不可思議的事情出來,甚至不惜制造車禍傷害自己,老實說,她的前科讓她的情況更不妙。

  一個對自己都舍得下狠手的女人,買兇殺人,她完全做得出來,中國人的觀念向來先入為主,凡是看完她的資料的人,潛意識里都不會覺得她買兇殺人會很突兀。

  警方調查清楚了她的一切,再加上撞死死者的肇事者親自指控是她收買策劃,這件案子,基本上已經鐵板釘釘了。

  羅琳閉眼,腦子里面飛速的運轉,冷靜的道:“馬克,那通匿名電話是我打給警方的。”

  馬克一愣,很快會意:“我明白怎么做了。”

  羅琳看向陳律師,沉聲道:“殺劉容月的,是王家,你們著重去調查,事發當天,劉容月和王家絕對起了沖突,王家絕對有殺人動機,還有……”

  羅琳沉默了片刻后:“劉容月手上的這份我的資料,從何而來,是誰給她的?我了解劉容月,她雖然沖動,但腦子里還是有點東西的,關于她背后主使人她絕對會留下線索,以防她背后的人過河拆橋。”

  陳律師暗暗挑眉,不愧是高智商的天才,面對自己這樣不利的情況下,還能如此從容冷靜,絲毫不見慌亂,只是……

  羅琳看向她,眼神銳利:“陳律師有問題?”

  陳律師沉默片刻:“羅小姐,您剛才所說的幾點,除了第一條,那個匿名電話還有點價傎外,其余的恕我直言,不會有價值。”

  她彎腰從公事包里再度拿出一份資料:“王家是大家族,不是從商就是從政,單單因為死者要離婚就買兇殺人,實在有點牽強,當然,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您別忘了,王宏林已經東窗事發被羈押,說死者和王家有利益沖突,更牽強。”

  羅琳沉默,陳律師翻了一頁資料,繼續說道:“警方調查的很清楚,死者之所以提出離婚,是因為王宏林在被羈押之前曾經在醫院對死者施以暴力,沒有女人能原諒一個對自己施暴的老公,更何況死者曾受過高等教育,其家境更是良好,她提出離婚,合情合理。”

  “至于,劉容月手中的資料從何而來,這件事,警方雖然沒有直接向我們提供材料,但顯然,他們已經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釋來源,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中國的官場牽扯實在太大,王宏林身為市公安局副局長,已經是位高權重,而王家能有如此大的根基,自然絕非尋常人家,死者手里握有資料,來源絕對說得過去。”

  羅琳心里一直往下沉,她知道陳律師說的是事實。

  陳律師沉默了片刻:“您最后說的一點,我也贊同,只是……”

  “只是什么?”羅琳冷聲問道。

  陳律師目光犀利的直視著她:“請恕我直言,羅小姐,請您如實回答我,這件事是否與您有關?”

  羅琳冷笑:“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不是我。”她只不過是因為自己過于自負才栽了跟頭。

  聽她如此語氣,陳律師看著她,輕嘆了一聲,若有所指的道:“那,以羅小姐的聰明才智,您想,死者留給自己的后路,還在嗎?”

  能布置這樣一個陷井讓這位聰明絕頂的天才都脫不了身,對方絕對更強更狠。

  羅琳整個人虛弱的倒向背后的椅子,漂亮的臉龐慘白如紙,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是要她死,狠毒至極。

  “現在,只剩下最有價值的一條線索,就是您是打電話向警方匿名密報,我和馬克律師會著重向警方提出調查申請。”

  羅琳閉上眼,一切源頭,就來源于她自己腦殘犯下的錯,如果她不打這通電話,或許她還有脫身的機會。

  她只是……只有不甘心被主宰命運!自信過了頭,卻不知自己早就被人掌控在手中。

  她也沒想到,梁泊竟然得到了那個男人的心,竟然讓他為她出手。

  她明明知道,背后陷害她的人是誰,可是她卻沒有證據,而且以安家的實力,就算她有證據,恐怕也對抗不了他。

  劉容月被他利用,死于非命,就算不是他出手,可也是他在暗中做的推手。

  然后,劉容月的死,扣在她的頭上,讓她陷入絕境。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越是明白,她就越是心驚,在宋家和艾道格家族聯手的情況下,安家竟然還有閑情對付她?

  打了一記眼色給一旁的瑞絲,瑞絲會意,上前道:“陳律師,請!”

  陳律師朝羅琳點了點頭,看向馬克道:“馬克律師,我去向警方關于匿名密報電話一事作出交涉不。”這件事走正常路徑希望不大,現在比的就是外圍力量。

  馬克點點頭:“那就拜托陳律師了。”

  “這是我的職責,馬克先生您太客氣了。”

  陳律師行事沉穩讓羅琳和馬克都很滿意。

  接待室只剩下羅琳和馬克,馬克才低聲道:“小姐,事情確實不妙,背后指使之人顯然要置您于死地。”

  羅琳按了按眉頭:“我知道,我在明,敵在暗,這次是我自信過了頭。”

  “那小姐要我如何做?”

  “通知我爹地,馬上來北京,去安家,告訴那欲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我羅琳認輸服軟,無論安家提出什么條件,我們都愿意坐下來商量。”

  馬克會意,意思就是不可一世,驕傲的大小姐愿意割地賠款,斟茶道歉?

  羅琳想了想后:“通知渥爾,讓他無論如何要空出時間,陪我爹地來北京。”

  馬克有些遲疑:“可是艾道格家族與宋家聯盟,安家與宋家向來面和心不和,渥爾先生陪同,我擔心……”

  羅琳苦笑:“按我說的做。”

  這個問題她也知道,可是她顧不得這么多了,安家擺明了要置她于死地,面對比自己強大的敵人,她必須要識時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不會傻的以為能靠正常途徑脫身。“是”馬克神色凝重。

  羅琳虛弱的閉上眼:“告訴渥爾,這是我讓他還給我的人情,他必須做到。”

  她不相信,她羅琳會敗的這樣徹底。

  梁泊看著神情舉止間洋溢著幸福的余初連,秀靜的面容上也不由自主的綻放一抹舒心的笑容。

  “什么事讓你這樣開心?”余初連看了她一眼,眉眼間都染著嬌羞之色,臉上飛快的浮上抹紅暈,她附身在梁泊耳邊低低的說道:“小泊,我懷孕了。”

  梁泊一愣,很快回神,真心的祝福她:“恭喜你。”

  “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一大把年紀了,還懷孕生孩子會不會怪怪的?”余初連很幸福,卻扔是擔憂的把她心里的糾結說出來。

  梁泊笑了:“怎么會呢?你現在才三十四歲,怎么會老?”

  “可是小眉都十八歲了,我再來生個孩子,小眉會不會心里不舒服?”她和小眉相依為命,突然間,她有了章堯,現在又懷孕了,她擔心小眉心里會失落難過。

  梁泊想了想后:“你還沒有告訴小眉嗎?”

  “離我和她爸的婚禮只剩下不到半個月時間,昨天我打電話給她,她還說,一時半會她還趕不回來,可能在我婚禮當天才能趕回來。”說起自己的女兒,余初連臉色有些落寞。

  梁泊早已經習慣了她的跳躍式思維,安慰道:“我想小眉不但不會介意,說不定還會很高興。”

  那樣老成又聰明的孩子,如果她真的不高興,她想她就不會支身回北京認父了。

  “真的嗎?小泊。”余初連拉著她的手,很是期盼,仿佛得到梁泊的回答,就如同得到小眉的回答一樣。

  梁泊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是真的。”

  “那就好,我可以放心的告訴章堯了,不知道他會不會高興。”

  梁泊嘴角無聲的抽了抽:“你還沒有告訴章先生?”卻跑來告訴她?

  余初連撇了撇嘴:“最近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婚禮也交給婚慶公司負責,我都有好幾天沒見到他人影了。”

  梁泊心里一怔,最近這宅子里的氣氛也很莫名,小陽和小昭走了都快一個星期了,除了每天晚上一通電話,只字不提什么時候能回來。

  是……外面,發生了什么事嗎?

  余初連的閨怨來的快,去的也快,她笑著看向梁泊:“我原本以為,我夠宅了,沒想到,你比我還宅,我想你真的可以做到一年四季呆在這間宅子里不出去都可以。”

  梁泊垂眸,淡淡一笑:“我的世界,向來很小。”沒有野心,沒有渴望,身在何處,她都可以處處安身。

  “不是你的世界小,是你的心太小了,你還沒有弄清楚,呃,不對,不是你沒弄清楚,是你根本就不以為意,你如今的身份,你要知道,你現在完全可以橫著走遍全球。”

  見她說的煞有其事極為認真的樣子,梁泊無聲一笑,很不以為然。

  見她神情就知道她所想,余初連忍不住的嘆道:“你的心太小,晶瑩剔透,這就是你身上最珍貴的地方,因為真實而純粹,因為純粹而溫暖,所以你才能讓世上最寡情薄幸的男人動情。”

  余初連認真的說道:“小泊,知道為什么你給人溫暖嗎?因為你很真實。”

  梁泊眼神有些迷離,真實?活的如此虛假的她,竟然是真實的嗎?

  這個說法是不是太虛弱了一些?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月色如銀,梁泊關上房間里的燈,拉開窗簾,任由外面的皎潔的月色穿透玻璃流泄在潔白的羊毛地毯上。

  她散著長長的頭發,赤著腳,坐在地毯上倚靠在床邊,微閉著眼,靜靜出神。

  卻不知道她這個樣子落入來人眼中,是何等的風景。

  安少突然覺得,這個房間因為有了她,近乎與世隔絕,如此靜好。

  梁泊沒有睡著,聽見腳步聲,她緩緩的睜開眼,回頭。

  “在等我?”安少走到她身邊,俯身注視著她,嘴角輕揚。

  梁泊仰望著他,認真地問道:“小陽和小昭會不會有危險?”

  安少上揚的嘴角隱散開去,朝她伸出手。

  梁泊怔了怔,把手給了他,安少拉起她,順勢一壓,把她壓在了床上,俯視著她的目光讓梁泊看不懂。

  “真想……”后面的話,消失了梁泊嘴里。

  唇舌交纏,梁泊眼神慚慚迷離,心里卻掠過驚疑,他還沒有回答她的話呢?

  還有……他真想?真想什么?他沒給她機會讓她去看懂,就強拉著她進入情欲的世界。

  她真的有些不明白,她,對他的吸引力,究竟來自哪里?

  她平凡如泥,世上像她這樣的女人千千萬萬,可像他這樣的一個男人竟然會想要掠奪她的心。

  安少眸中掠過陰色,狠咬了一口宛自恍惚神游的梁泊。

  梁泊迷離的目光頓時清朗過來,只能怔怔的看著他,看著他眸中一閃而過的陰暗。

  心里掠過一個念頭,或許,也許,他只是出于一個男人的尊嚴和他的威儀。

  像她這樣平凡的女人,被他這樣男人掠奪,最應該的反應是該受寵若驚,然后心甘情愿的臣服在他的腳下。

  這,才是最合乎常理的走向。

  也正因為這樣,有失他的尊嚴,所以他不惜拿心來與她糾纏。

  安少心里的壓抑和渴望化為欲望,他想要在她的身體,在她的心里重重的烙上他的痕跡。

  金屬和拉鏈聲在寂靜的房間內劃出了曖昧和糜艷的欲望。

  梁泊輕喘一聲,美麗的眸瞳微微睜大。

  造物者創造出男人和女人,得天獨厚的給予了男人強悍,卻選擇了讓女人來承受。

  梁泊努力讓自己適應這個正在掠奪她的男人。

  怔怔的與他凝視著她的目光膠凝在一起,兩人之間離的很近很近……

  身上甚至還都是完好的著裝。

  她身上還有著真絲睡裙,而他身上西裝完好,卻壓在她身上,用男人的方式表達著他的不滿和強勢。

  梁泊閉上眼,伸出手攀上他,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放過自己,她活的一點也不真實。

  安少盯著她,似乎是想要讓她痛,更或者……是想讓她借著痛看清楚他。

  因為只有這樣,她才真實的綻放在他眼睛底下。

  梁泊眼瞼輕輕地顫抖,卻沉默無聲。

  盯著她輕顫的羽睫,安少心口有些堵,突然抽身,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浴室。

  被留在床上的梁泊,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著他的背影,心,卻墜入了莫名的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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