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下
小舞小聲為洛夢溪解釋閻殿的作用,洛夢溪心中明了:我初到絕情宮,除了冷絕情,左右護法外,只見過小舞與梅雨婷,一路走來,也沒遇到什么人,更沒得罪過什么人。
這兩名絕情宮侍衛(wèi)之所以前來抓我去閻殿,只怕和梅雨婷脫不了關系。
“圣女,我們是奉長老之命前來,請不要讓我們?yōu)殡y!”兩男子面無表情,仿佛沒有感情的機器,機械的對洛夢溪解釋:“請圣女隨我們去閻殿。”
“你們兩人……”
洛夢溪將小舞拉到一邊:“兩位是奉命行事,夢溪自然不會讓你們?yōu)殡y,我隨你們去閻殿!”看看究竟是何人與我有仇,又想以什么方法對付我。
“圣女……”小舞滿面焦急,欲言又止:閻殿可是有進無回。
“不必擔心,我初到絕情宮,只在四處走了走,如何能觸犯宮規(guī),就算進了閻殿,我也有理可講!”洛夢溪安慰小舞。
“兩位大哥,麻煩你們帶路,夢溪不知道閻殿在哪里。”洛夢溪雖參觀了大半個絕情宮,但閻殿是重地,小舞沒帶洛夢溪前去,洛夢溪自然不知道閻殿的位置。
“請!”兩名侍衛(wèi)依舊面無表情,轉過身,大步向前走去,絲毫不擔心洛夢溪有沒有跟上,更加不怕洛夢溪逃跑。
更何況,他們的武功,在絕情宮算得上頂尖高手,如果洛夢溪敢逃,正好坐實了罪名,他們可直接將其就地正法。
閻殿,名如其勢,建筑恢宏,殿內卻嚴厲肅穆,走至門口,一股陰冷的寒風,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飄入鼻中:殿中肯定死過人。
六大長老站在殿內一字排開,四名長老是老年人,長長的頭發(fā)與胡子皆是全白,宛若圣誕老公公,可他們滿面冷漠與嚴厲,與圣誕老人的形象完全相反。
一名中年人,衣著,氣度皆不凡,還有一名竟然是只有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
要知道,絕情宮長老必須是童子身,不能像其他人那般娶妻生子,這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相貌英俊,氣質出眾,做長老,可惜了。
侍衛(wèi)帶著洛夢溪走進閻殿,宮殿里該有的擺設應有盡有,桌椅板凳,一樣不缺,閻殿從表面上看,和其他宮殿沒什么區(qū)別,但洛夢溪看的出,閻殿內是有機關的。
一名長老對著洛夢溪厲喝:“身為絕情宮圣女,當以絕情宮為重,可你,無視宮規(guī),犯下如此大錯,還不跪下受罰!”
兩名侍衛(wèi)走過來,欲押著洛夢溪跪下,卻被洛夢溪掙脫:“長老,夢溪初到絕情宮,只在這里走了一圈,不知觸犯了哪條宮規(guī)?難道絕情宮有規(guī)定,不能在院內走動?”
小舞簡單明了向洛夢溪說過閻殿下的情況,負責閻殿的,是絕情宮長老。
長老是由氏族選出,每個氏族各有一名,當這一族的長老離世后,這個氏族可推選下一任長老,故而,這些長老的年齡參差不齊,有老年人,有中年人,也有青年人。
長老在絕情宮的權力僅次于宮主,所以,這長老之位也不是誰說做就能做的。
六位長老按年齡來排分別是王長老,梅長老,云長老,簡長老,李長老,風長老,他們的姓,則代表著他們身后的家族。
“洛夢溪,你身為圣女,是要嫁少主為妻,但是現(xiàn)在,你與少主尚未成親,便有了孩子,有傷風化,會被整個絕情宮人恥笑,難道不該受罰?”
少主是墨守成規(guī)的人,不可能做這種傷風敗俗之事,肯定是你這個宮外圣女勾引少主。
原來是這么回事,絕情宮溫暖如春,洛夢溪穿的衣服較少,三個多月的身孕被人發(fā)現(xiàn),告到了長老們這里:
從臥室醒來后,除去冷絕情,我只見過梅雨婷與小舞,四周也沒發(fā)現(xiàn)其他人在跟蹤,小舞一直跟在我身邊,不可能前去告密,那么嫌疑人,就只剩下一個梅雨婷了。
等等,在懸崖上,我與那人同歸于盡時,穿的是南宮玨送我的披風,但不久前,我醒來時,身上是寢衣,誰幫我換上的?
我的身孕已經(jīng)很明顯,但冷絕情并不知道我有身孕,所以,我的衣服一定不是他換的,會不會是右護法?
可右護法懂醫(yī)術,更知道圣女懷孕對絕情宮意味著什么,她為什么沒將此事告訴冷絕情……
“洛夢溪,無話可說了么?”長老不依不饒,步步逼近。
洛夢溪無奈嘆氣,胸中怒氣凝聚:我與南宮玨是明正言順的夫妻,腹中懷的,是南宮玨的骨肉,不是冷絕情的。
如果不是情況突變,我和寶寶會一直留在他身邊,才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獨自一人帶著孩子出現(xiàn)在絕情宮。
雖然洛夢溪不想呆在絕情宮應對長老們的刁難,打算早些回青霄找南宮玨,但是現(xiàn)在,她人已在絕情宮,圣女身份也被肯定,如果,她敢說孩子是南宮玨的,她和寶寶,休想活著離開閻殿!
現(xiàn)在是有著封建思想的古代,這幾個老家伙,誤會孩子是冷絕情的,接受不了未婚先孕的新潮思想,傷風敗俗就想要人性命……
“洛夢溪,你可認罪?”沉默即是默認,洛夢溪不說話,長老們以為她默認了:
洛夢溪為做絕情宮宮主夫人,勾引冷絕情,真是不知羞恥,這宮主夫人一位早晚都是你的,你急什么。
一群默守成規(guī)的老家伙,不難對付:“長老,你們天天呆在絕情宮,對外面的事情,知道多少?就算你們消息靈通,但對少主冷絕情與我洛夢溪的事情,又知道多少?”
“你們是絕情宮長老,要有自己的判斷力,不要別人說什么,你們就信什么,你們的身份,是守護絕情宮,不是聽信他人讒言,讓絕情宮內部起亂……”
“洛夢溪,我們今天商談的,是你的身孕,不要轉移話題。”長老語氣嚴厲。
“夢溪的身孕,自然會解釋清楚,不過,希望長老可以擁有自己的判斷力,不要聽信小人讒言,自亂陣腳!”梅雨婷,想扳倒我,可沒那么容易。
“洛夢溪,你的身孕……”
“夢溪未婚先孕,是本宮的錯!”冷冽的男聲傳來,一襲白衣映入眾人眼簾,冷絕情修長的身影踏進閻殿,冰冷的目光將六大長老掃視一遍:
“本宮中了媚藥,無藥可解,只能用那種方法解除,不得已,圣女才舍身相救,各位長老還有何疑問?”
冷絕情來的還真是時候,洛夢溪微微一愣,瞬間恢復正常:應該是小舞通知他來的……
長老們相互對望一眼,微微低下了頭:圣女要嫁給少主為妻,如今有了少主的孩子,雖說不合禮數(shù),但是為救少主一命才有的身孕,他們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長老們心憂絕情宮安危,本宮甚是安慰,不過,圣女有本宮孩子一事,是好事,為何各位要將圣女帶來此處,準備拷問?”
如果本宮沒有趕來這里,你們是不是準備動用私刑?未婚先孕而已,值得你們這么興師動眾。
冷絕情目光冰冷,得理不饒人,長老們不回答他的問題,他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少主,我們也是為絕情宮著想?”簡長老掃視一遍在場的眾人,輕聲解釋。
“如果你們真是為絕情宮著想,就應該想著如何讓本宮與圣女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成長,而不是將人聚齊,逼問圣女為何會有身孕?”
“少主消消氣。”風長老,也就是那名年齡最小的長老開了口,其他長老皆沉默不語:“圣女有身孕是好事,只是,圣女與少主尚未成親,長老們對圣女的身孕多少有些議論……”
“絕情宮宮規(guī),圣女當嫁少主,就算圣女未婚先孕,腹中所懷的,是絕情宮未來少主,你們不應該私自動刑……”
“本宮出去已有半年,期間所有事情都可能發(fā)生,你們這幾位長老,并未詢問本宮,僅憑自己的懷疑,直接定了圣女的罪,是被何人挑撥?”
冷絕情的目光依舊冰冷,凌厲的掃視著六大長老:“不要說看到圣女有孕在此,心有懷疑,本宮了解你們,如果不是深得你們信任之人從中作梗,你們的動作也不會如此迅速。”
六大長老相互對望一眼,快速低下頭,腦筋急轉,思索著要如何應付眼前的局面。
可冷絕情并不想給他們思索的時間:“各位長老,欲對圣女動刑可是大罪,不到萬不得已,本宮不想對自己人動刑!”
“是……梅雨婷,梅大小姐……”無奈之下,長老們只得實話實說,眸底雖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除去宮主冷氏一族外,梅氏一族地位最高,梅大小姐是梅氏嫡長女,武功,智慧皆是絕情宮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深得眾長老們的喜愛,所以,她的話,長老們自然深信不疑。
“是哪位長老與梅雨婷接觸,得知圣女有孕一事的?”
“是……屬下!”簡長老輕低著頭,承認錯誤。
“梅長老,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處理。”簡長老,梅雨婷,都必須要受到應得的懲罰。
污蔑圣女勾引少主,腹中骨肉是用不正當方法得來,罪名不小啊,輕則被罰在高寒之地面壁幾天,運氣好的,能自己活著回來,運氣不好的,就被凍僵,讓人抬下山峰。
重則丟掉長老或嫡長女之位,成為奴仆,在絕情宮做牛,做馬,終身被人使喚。
“是,少主!”冷氏一族是宮主,卻世代單傳,每代只得一子,其他氏族倒是人丁興旺,尤其是梅氏一族,每一代都會有圣女降臨,嫁給少主為妻。
梅長老是六大長老之首,年勢雖高,卻也得高望眾,深得絕情宮上下愛戴,此事交給他處理,再合適不過。
“夢溪,你出來的夠久了,天色已晚,我們回去用膳!”無視六大長老愧疚的面色,冷絕情旁若無人的對洛夢溪溫聲細語。
“冷絕情,是小舞通知你來閻殿找我的嗎?”出得閻殿,洛夢溪忍不住說出心中疑惑:
冷絕情三天三夜沒睡覺,這一睡下,一時半會兒根本不會醒,怎么可能得知她出事,前來救她。
冷絕情淡淡嗯了一聲算是回答,洛夢溪停下腳步:“冷絕情,謝謝你!”洛夢溪是真誠的向冷絕情道謝:
“等絕情宮的事情全部處理完后,你能不能再做做好人,送我回青霄?”
冷絕情心中剛剛升起的喜悅瞬間消失無蹤:“夢溪,南宮玨已經(jīng)娶了側妃,而你以圣女身份進了絕情宮,不可能再離開的,你忘了南宮玨,我會將孩子視如已出……”
“冷絕情,你怎么還是不明白,南宮玨已將我的心整個填滿,我不可能再愛上除他之外的任何男子的……”
更何況,我們還有了孩子,有了牽絆,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說消失就能消失,對彼此說忘就能忘的。
“沒關系,我可以等,等到你徹底忘記南宮玨!”愿意接受我為止。
“冷絕情,南宮玨發(fā)覺我不見了,肯定會派人尋找,總有一天會找到絕情宮。”就算我出不去,他也會找進來,不必懷疑,南宮玨有這個能力。
冷絕情無聲苦笑,卻又自信滿滿:“南宮玨不會來找你的!”他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
“為什么?”對冷絕情如此肯定的說法,洛夢溪隱隱感覺有些不對:“你是不是在暗中……”做了手腳?
“是大夫人在暗中做了手腳,我只是稍稍利用了一下!”將你打下懸崖的不是我,想以殘忍方法害死你的也不是我,救你性命的人,卻是我。
“冷絕情,那天我墜落懸崖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是怎么救到我的,又是如何不被南宮玨懷疑,將我?guī)斫^情宮?青霄京城可是南宮玨的地方。
“天色已晚,我們去用晚膳吧!”沒有回答洛夢溪的問題,冷絕情緩步向自己的小院走去,任由洛夢溪如何呼喚,他都不肯回頭:
夢溪,絕情宮是你最終的歸宿,如今你已恢復圣女身份,無論用什么辦法,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絕情宮一步。
閻殿之事過后,整個絕情宮都已知道圣女歸來,絕色容顏,還育有少主的孩子,至于簡長老與梅雨婷被罰之事,被大家忽略。
絕情宮好奇之人皆悄悄前來冷絕情臥室,想一睹圣女的美貌,都被守在周圍的侍衛(wèi)發(fā)現(xiàn),以圣女需靜養(yǎng)為由,擋了回去。
“冷絕情,我的房間安排好沒有?”夜色漸深,洛夢溪用過晚膳,想要休息,可冷絕情還在房間,她總不能當著他的面寬衣解帶。
“你住這里……”
“這是你的房間。”我是南宮玨的妻子,與你冷絕情沒有任何關系,不想住在你房間。
“我離開絕情宮大半年,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在孩子出世前,你就住在這里吧,我去書房處理事情!”
“冷絕情,照你的意思,在孩子出世前,我離不開絕情宮!”絕情宮的機關真這么復雜,出口嚴密到一般人找不到。
“夜深了,休息吧!”冷絕情答非所問,快步走出房間,只留一個背影給洛夢溪。
除了小舞外,冷絕情另外派了幾名丫環(huán)給洛夢溪,如果洛夢溪有任何需要,可隨時叫她們。
大床舒服,錦被柔軟,室內溫度也不冷不熱,正是入睡的最好條件,可洛夢溪卻睡的極不踏實:在陌生的環(huán)境中睡覺,身邊又沒有南宮玨陪伴,真是無奈。
子時已到,必須要睡了,否則寶寶可要跟著受罪。
洛夢溪默念靜心咒,不知不覺間進入夢鄉(xiāng),一襲白衣出現(xiàn)在床前,靜靜凝望著洛夢溪熟睡的恬靜容顏,眼底,蒙上一層淡淡憂傷。
小心翼翼坐于床邊,冷絕情慢慢伸出手,輕輕將洛夢溪額前一縷碎發(fā)捋至一側,心中卻泛起來濃濃苦澀:夢溪,你何時才能發(fā)現(xiàn)我對你的感情……
一道輕響傳來,冷絕情眸光微沉,修長的身影瞬間到了門外:“什么事?”
“少主,圣女腹中的孩子是洛王南宮玨的,屬下想……”將孩子除掉,絕情宮冷氏血統(tǒng)一定要正宗。
“右護法,要娶夢溪的是本宮,不是你,本宮都不介意她腹中的孩子,你介意什么?”以夢溪對孩子的在意,如果孩子沒有了,她恐怕也活不了。
“可是少主,那個孩子,不是您的骨肉,將來……”
“孩子是南宮玨的,南宮玨與本宮也算朋友一場,直接殺掉他的后代,于情于理不合,大不了孩子出世后,本宮讓南宮玨將他抱回去扶養(yǎng)。”
但是,夢溪一定要留在絕情宮,這是本宮做的最大讓步。
洛夢溪離世,南宮玨悲痛欲絕,無心理會其他事,自然也沒有心思處置兇手云碧落,雖然云碧落被關在洛王府大牢,卻是過了一段安靜日子。
一天晚上,守衛(wèi)大牢的獄卒喝醉了酒,鑰匙掉到了地上,云碧落想盡千方百計將鑰匙拿到手中,悄悄打開牢門,逃了出去。
北堂曄一再強調,洛紫涵的死與南宮玨,洛夢溪無關,云碧落自然產(chǎn)生懷疑,逃出青霄京城后,她喬裝改扮,直奔西涼國而去:
紫涵的死,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如果紫涵真是夏侯宸害死的,我絕不會輕饒于他。
南宮玨的放虎歸山計成功,半個月后,邊關傳來云碧落到達西涼的消息,南這玨整裝待發(fā),大軍直逼西涼邊境。
“燕王爺,你有沒有覺得,王妃的死,有些蹊蹺?”
“哪里蹊蹺?”北堂曄問的漫不經(jīng)心:被野狼吞入腹中,尸體殘破不全,這叫慘死,不叫蹊蹺吧。
“兇手現(xiàn)身的太快了,我們查找的也太順利!”就好像,有人故意將這些線索一一安排好,等我們查時,便可順藤摸瓜,一查到底,不費吹灰之力,就已揪出真兇。
“那是因為我們聰明,發(fā)現(xiàn)許多很小的細節(jié),從而判斷出真兇,出手的速度也夠快,在云碧落來不及逃離青霄時,便將其抓獲!”
北堂曄慢騰騰的騎著快馬,悠哉游哉,不像是去打仗,更像是去游玩踏青。
“那天在青霄皇宮,小狐貍去叫南宮玨時,你不是說發(fā)現(xiàn)小狐貍嘴角有血跡么?”北堂曄詢問的漫不經(jīng)心。
“是啊!”這有什么不對嗎?岳狄滿眼不解。
“大夫人云碧落肩膀上也發(fā)現(xiàn)傷口,據(jù)太醫(yī)檢查,是被狐貍所咬,應該是那只小狐貍的杰作!”
也就是說,我們沒有抓錯人,大夫人的確是害死洛夢溪的兇手,當時小狐貍也在場,看到大夫人害洛夢溪,撲上去咬了她一口。
看來那只高傲的死狐貍倒是很忠心,對主人超好,主人有難,知道挺身上前幫忙……
此次出兵討伐西涼,青皇并未反對,將所有兵權悉數(shù)交給南宮玨,留下一些人守著洛王府,包括北堂曄,青月,岳狄在內的眾人都被南宮玨命令前去戰(zhàn)場。
當然了,新婚側妃晶芯公主在南宮玨的‘溫柔勸說’下,沒有跟去戰(zhàn)場,留在洛王府,做南宮玨最堅強的后盾,為了補償晶芯公主,在出征前那幾天,南宮玨夜夜寵幸晶芯公主……
想到這些事情,北堂曄無奈的嘆氣:青霄與西涼之間的仗遲早會打完,洛夢溪的大仇也會得報,到時,洛夢溪不會再回來,南宮玨又該何去何從……
晶芯不是南宮玨的良人,否則,南宮玨也不會每次都讓暗衛(wèi)代他和晶芯行夫妻之禮……
北堂曄的理由岳狄并不信服,但所有證據(jù)都指向大夫人,他一時半會兒又理不出頭緒,再加上當前戰(zhàn)事要緊,岳狄只在心中納悶,沒有將自己的疑惑告訴南宮玨。
半月后,南宮玨一行抵達青霄、西涼交界處,與此同時,凌輕塵帶著凌府之人來到邊關,面見南宮玨:
“被吸血怪人控制時,在下做了許多對不起洛王爺與夢溪之事,如今夢溪已不在,在下只求能助王爺一臂之力,早日為夢溪報仇!”
同一天下午,北堂翊帶著大軍到達祈天、西涼邊關,沒有任何約定與信號,青霄大軍,凌府之人,與祈天大軍幾乎在同一時間,出兵攻打西涼……
青霄,西涼,祈天并稱三大強國,凌府,絕情宮,皆是不輸于三大強國的勢力,如今,青霄,祈天,凌府共同攻打西涼,西涼豈有不輸之理……
青霄大軍在南宮玨的指揮下,勢如破竹,過關斬將,一路殺向西涼京城,原本自信滿滿,虎視眈眈的西涼大軍被打的潰不成軍,狼狽逃竄,哪里還有半點當初囂張跋扈的樣子。
白天,南宮玨指揮士兵打仗,一襲銀甲戰(zhàn)衣,俊美無籌,攻無不克,令敵軍聞風喪膽,夜深人靜,又有美麗月色的夜晚,南宮玨喜歡坐在湖水或溪水邊,借著淡淡的月光,吹奏一曲。
簫聲婉轉悠揚,悅耳動聽,再配著南宮玨的白衣飄飄,墨發(fā)飛揚,整個人俊美的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宮真人。
曲畢,南宮玨抬頭望向夜空中又大又圓的月亮,嘴角浮現(xiàn)寵溺笑意:夢溪,我在這里吹簫,你和寶寶聽到了嗎?
絕情宮,洛夢溪也坐在月光下,用心撫琴,洛夢溪呆在絕情宮,除了養(yǎng)胎就是練琴,再加上她天姿聰穎,琴技自是突飛猛進。
不經(jīng)意間抬頭,望著天空中的圓月,洛夢溪輕撫上自己明顯凸起的小腹:
玨,我的琴已經(jīng)練的很好了,可以與你琴簫合奏,小寶寶也長大許多,你什么時候來絕情宮,接我和寶寶回去,一家團聚……
一件帶著暖暖體溫的外衣披到了洛夢溪身上:“夜深了,小心著涼!”
“謝謝!”洛夢溪禮貌的道謝:“冷絕情,絕情宮的事情處理完了嗎?”我們是不是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我不愛你,現(xiàn)在更懷了玨的孩子,我們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絕情宮事情太多,還沒有處理完,長老們,更是不好應付,我回來看看你,順便拿些東西,夢溪,夜深了,休息吧,我要回去接著處理事情。”
唯恐洛夢溪再說什么,冷絕情快步向外走去,望著冷絕情逃離般漸行漸遠的身影,洛夢溪無奈嘆氣:冷絕情,你究竟要逃避到什么時候,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
長老們原本商定少主接回圣女,就讓兩人成親,但回來的洛夢溪懷有身孕,長老們征詢冷絕情意見后一致決定:等洛夢溪產(chǎn)下麟兒,再為兩人辦喜事。
洛夢溪得知此事時,沒有太大反應:距離寶寶出世還有幾個月時間,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
冷絕情下定決心留洛夢溪在絕情宮,他不會告訴她絕情宮的出口位置。
冷絕情派給洛夢溪的丫環(huán),都是特意交待過的,不會對洛夢溪透露有關出口的只言片語,如果洛夢溪想找出口,必須依靠自己。
日子就這么平靜無波的過著,白天,洛夢溪養(yǎng)胎,四處走走,看看,而冷絕情則處理絕情宮事情,忙的見不到人影。
入夜,洛夢溪睡臥室,冷絕情睡書房,夜深人靜時,洛夢溪床前總會出現(xiàn)一道白色身影,坐在床前,望著洛夢溪恬靜的睡顏,良久良久。
沒有哪個男子能容忍自己心愛的人為別的男人生孩子,洛夢溪腹中的孩子是南宮玨的,冷絕情最初也曾想過不讓孩子出世,可是看洛夢溪對腹中骨肉的在意,冷絕情知道此計不可行。
如果洛夢溪腹中的孩子真的沒有了,洛夢溪會恨他一輩子,再嚴重些,洛夢溪可能會瘋掉,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夢溪,只要你平安無事,生下這個孩子也無所謂,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一定會將他視如已出。
西涼國太子東宮
“這是怎么回事?”夏侯宸將十萬里加急快報狠狠摔到馮天罡面前:“你不是自稱能算出南宮玨每一個計策的最后一步嗎?”連場的敗仗,又要如何解釋。
滿頭銀絲,面色明顯蒼老的馮天罡撿起地上紙張,打開來,細細閱讀:“本座在南宮玨大婚那天曾為南宮玨,洛夢溪,冷絕情等人改命,也可以說,他們的命運是本座賜予的。”
本座能算到他們任何一人計策的最后一步,但是要以壽命做為代價,每算一次,蒼老一年。
原本馮天罡只是四十歲出頭,儀表堂堂,風頭正勁,這才過了幾個月,他已是滿頭銀絲,滿面蒼老的古稀老人,更可氣的是:
最近這段時間,他算的南宮玨計策最后一步,都不準確,他的奉壽命卻是被減去了,西涼士兵因他的失算,死傷無數(shù),大量城池被攻陷,夏侯宸自然生氣。
“今天這種局面,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看破了本座的秘密,幫南宮玨蓋住痕跡,本座才無法算出他的最后一招!”
“馮國師能否算出這個人的方位?”知道他在哪里,殺了他,南宮玨的蹤跡便無法掩蓋。
馮天罡搖了搖頭:“此人的法力在本座之上,故而,本座算不出他的方位。”
“那現(xiàn)在要怎么辦?”聽之任之,南宮玨就要打到西涼京城了:
本以為洛夢溪死后,南宮玨也會跟著死,青霄群龍無首,便是本宮的囊中之物,卻不料,洛夢溪的死,起了反作用,南宮玨滿懷憤怒,不將本宮殺了為洛夢溪報仇,他絕不會罷休。
“太子殿下不必著急,據(jù)本座所知,絕情宮的鎮(zhèn)宮之寶—圣石,可顯現(xiàn)所有想知道的問題……”只要將圣石拿來,便可窺探南宮玨的一舉一動。
“鎮(zhèn)宮之寶,絕情宮怎么可能外借!”以西涼現(xiàn)在的形勢,夏侯宸已經(jīng)沒精力再派人前去絕情宮奪寶,萬一奪寶不成,絕情宮再和祈天一樣,反過來對付他,那西涼就真的完了。
“這個問題太子殿下大可放心!”馮天罡自信滿滿:“本座的師兄,正是絕情宮的長老,只要本座前去與他商量,他應該不會拒絕!”
“事不宜遲,馮國師趕快起程去往絕情宮吧。”多耽擱一分,西涼就多一分危險,早去早回,拿來圣石,對付敵人才是正事。
南宮玨,北堂翊,凌輕塵,等圣石一到,本宮定會將你們打的潰不成軍,讓你們也嘗嘗失敗的滋味。
馮天罡頻頻泄露天機,壽命減去大半,功力也消退不少,此次前去絕情宮,由逃回西涼的南宮楓護送。
南宮楓,馮天罡,帶著一對侍衛(wèi)和諸多貴重禮物,前往絕情宮,是人都有弱點,馮天罡這位師兄,也就是絕情宮長老,愛財。
他家里金銀珠寶堆積成山,他還不知足,有機會就往家里搬金銀,每晚抱著金子、銀子睡覺,可謂是到了愛財如命的境界。
送理,就要投其所好,知道他愛財,馮天罡自然是送財。
就在南宮楓,馮天罡帶著禮物前去絕情宮求圣石時,南宮玨,北堂翊的大軍勢如破竹,直奔西涼京城而去。
夏侯宸急的團團轉:馮天罡此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本宮不能坐以待斃,要另想條出路才行。
“來人,去查查南宮玨,北堂翊,凌輕塵等人各有什么弱點。”然后,將其弱點抓住,進行要挾,不怕他不就范。
絕情宮宮規(guī)嚴謹,無論你身份高貴、低微,只要犯了錯,就會被懲罰,梅雨婷,簡長老因觸犯宮規(guī),都被重重懲罰。
兩人在絕情宮中的極寒處挨餓受凍時,洛夢溪一邊在絕情宮安胎,一邊四處走動,暗中打探出絕情宮的道路。
極寒之地不是人呆的地方,簡長老還好些,人老了嘛,不注重形象,受點風寒,蒼老一些無所謂。
可梅雨婷就不同了,她是梅氏一族的嫡長女,未婚的大小姐,年輕的美貌對她來說很重要。
可當梅雨婷從極寒之地回來時,整個人險些被凍僵,美麗的小臉被凍的紅通紅的,小手,小腳也險些被凍傷,這還是在她有內功護身的情況下。
如果是一名弱女子被送去極寒之地,怕是有命去,沒命回。
泡在浴池中,任由熱水將自己重重包圍,溫暖自己快要被凍僵的身體:
洛夢溪,算你厲害,讓你逃過一劫,不過,只要有我梅雨婷在的一天,你就休想順利成為宮主夫人。冷絕情是我的,宮主夫人只能由我來做:“來人,去請簡長老,梅長老。”
我就不信,我堂堂梅氏大小姐,有整個梅氏一族做后盾,還扳不倒你這個無根無底,無權無勢的外來人。
冬去春來,春暖花開,青霄國,祈天國,江南凌府與西涼國的仗從冬天打到春天,甚至于,除夕夜,吃年夜飯時,他們都在營地商議著如何作戰(zhàn)。
三方出動,西涼國怎會是其對手,將士們被打的步步后退,狼狽逃竄。
眼看著距離西涼京城越來越近,距離報仇之時也越來越近,南宮玨身上的衣服由冬裝換成春裝,洛夢溪做給南宮玨的衣服是外衣,春、秋天穿著正合適。
不過,因為這是洛夢溪親自做的,留給南宮玨的唯一禮物,南宮玨沒舍得穿,當寶貝一樣珍藏著:
夢溪,等到青霄大軍攻進西涼京城那天,我會穿著這件衣服,親自為你和寶寶報仇。
絕情宮身處險要之地,位置隱蔽,里面的人找不到出口無法出來,外面的人找不到機關,也進不去。
馮天罡只聽他師兄提過絕情宮的大致位置,沒來過,此次前來絕情宮,還真是第一次,不知不覺間進了陣,迷了路。
當他與南宮楓等人兜兜轉轉,走出迷陣時,時間竟已過去三個多月,幸好西涼傳來消息,青霄,祈天大軍還未攻進京城,他們有些時間取得圣石。
絕情宮外雖有機關,也有人看守,當北天罡靠近絕情宮時,侍衛(wèi)已出現(xiàn),攔住幾人道路:“什么人,膽敢闖進絕情宮地界?”
“這位小兄弟,在下馮天罡,青霄國師,是簡長老的師弟,麻煩小兄弟通報一聲,就說在下前來拜訪簡長老。”
侍衛(wèi)冷冷掃了馮天罡一眼:和簡長老同樣的銀絲,面容蒼老,看來年齡的確不小了:“在這等著!”
話音落,站在南宮楓,馮天罡等人面前的侍衛(wèi)只剩下一個。
稍頃,消失的那名侍衛(wèi)與簡長老一起走了出來:“師弟,來看師兄,師兄已經(jīng)很高興了,還帶什么禮物。”話雖這么說,簡長老的眼神卻是有意無意的瞄向大車上的箱箱禮物。
“師兄客氣,師弟前來看望師兄,豈有空手之理,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師兄兄笑納。”馮天罡口中謙虛著,心中卻打著如意算盤。
“師弟遠道而來,我這個做師兄的定要好好招待,快請進!”
“師兄請!”這老家伙肯讓我進絕情宮,事情已經(jīng)成功一半。
只是,等一下要如何與他提圣石之事,畢竟,圣石是絕情宮的鎮(zhèn)宮之寶,只憑師兄一人首肯,是無法外借的。
“師弟,在想什么,這么心不在焉?”簡長老銳利的眼神不止看財寶,也順帶著看人。
“沒什么,心驚這絕情宮的景色如此迷人,師兄真是好福氣,身為絕情宮之人,可在這風景優(yōu)美之地頤養(yǎng)天年……”馮天罡敷衍,目光漫不經(jīng)心的打量著四周美景。
“師弟過獎了,如果師弟喜歡,可搬來此處,與師兄一起研究長生之道……”
南宮楓此次前來就是為圣石,對于簡長老與馮天罡這些無關緊經(jīng)的談話,他沒什么興趣,走在馮天罡身側,漫不經(jīng)心的四下觀望。
一道熟悉的身影自眼角閃過,南宮楓心中一驚:她怎么會在這里?探子給夏侯宸的回報,洛夢溪已經(jīng)死了。
為防自己看錯,南宮楓眨了眨眼,再次望去,卻見不遠處的假山旁空蕩蕩一片,什么東西都沒有。
難道剛才只是我的錯覺?
“景王爺,馮國師已經(jīng)走遠了,我們已經(jīng)落了大段距離,快跟上吧!”經(jīng)侍衛(wèi)提醒,南宮楓剎那間回神,望著越走越遠的馮天罡與簡長老,沒有多說什么,快步追了過去。
當馮天罡,南宮楓等人的身影消失不見后,洛夢溪從假山后走了出來,七個月身孕的她,動作明顯笨拙了。
剛才她在這里走動,看到馮天罡等人后立刻躲避,卻還是被南宮楓看到了蹤影,如果是在平常,南宮楓絕對發(fā)現(xiàn)不了她:
小寶寶,再有三個月你就出世了,到時你一定要乖乖的,娘親會養(yǎng)好身體,帶你去找你爹南宮玨。
不過,南宮楓,馮天罡來絕情宮干什么?他們和簡長老還很熟。
帶著疑惑,洛夢溪緩步在絕情宮走動,原本小舞是跟著她的,剛才洛夢溪說想吃點心,小舞回去拿了,南宮楓等人一來,洛夢溪也不覺餓了。
與此同時,梅雨婷也從另一個方向慢步前行:真是可惡,上次少主為洛夢溪說好話,沒能扳倒她,可簡長老,梅長老竟因此不敢再相信我的話。
更可氣的是,一向冷心冷情,墨守成規(guī)的少主,竟然讓洛夢溪未婚先孕,以前的少主,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冷冰冰的,毫不在意,更不會主動接近某個女子。
當初左右護法飛鴿傳書給少主,讓他前去青霄接洛夢溪時,他是極不情愿的,也可以說,少主討厭見到圣女,可是為何才半年時間,少主就讓她未婚先孕了……
不過,就算洛夢溪是梅若云的女兒又如何,即便她腹中的孩子是少主的又怎樣,她在這里無權無勢,僅憑少主一人,護不了她周全。
再有三個月,她腹中的孩子就要出世,到時,她就是宮主夫人,以洛夢溪的聰明,在絕情宮慢慢壯大勢力,不是難事。
不行,無論想什么辦法,我絕不能讓洛夢溪腹中的孩子出生,絕情宮宮主夫人一位,只能是我梅雨婷的。
“什么人,竟敢擅闖禁地?”洛夢溪正走著,兩名侍衛(wèi)怒喝一聲,憑空出現(xiàn)在洛夢溪面前,手中長劍交叉,擋住洛夢溪去路。
洛夢溪瞬間回神,側目望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僻靜處,這個地方,小舞沒帶她來過。
“不好意思兩位大哥,我走錯地方了,這里地禁地?”洛夢溪悄悄觀察:面前是一片樹林,林中煙霧飄渺,樹木蒼翠,十分迷人……
這個禁地,只怕不簡單……
“走錯地方,還不快回去,如果攪亂乾坤盤,致使出口,入口被封,這個罪名你、我都擔不起!”
乾坤盤,出口,入口洛夢溪捕捉到這幾個敏感的字眼:難道絕情宮的出口,入口都控制在這里……
淡淡掃了一眼迷蒙的樹林,洛夢溪轉過身,慢騰騰的向回走去,輕撫著自己七個月身孕的肚子,無聲嘆氣:
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動作不夠敏捷,夜里無法前來探聽消息,最近這段時間,還是先從小舞那里旁敲側擊一下,等寶寶出生后,我身體恢復了,再來打探出口之事。
轉過彎,正碰上站在墻邊的梅雨婷,眼底的了然與得意,仿佛告訴洛夢溪:我在這里,等你很久了!
“梅大小姐,有事嗎?”對梅雨婷這個人,洛夢溪沒什么好感:第一次見面,就到長老們面前告發(fā)她未婚先孕,傷風敗俗。
憑著女人的直覺,洛夢溪知道梅雨婷喜歡冷絕情,所以,才會對她這個未來宮主夫人充滿了敵意。
“洛夢溪,事到如今,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當初,的確是我在長老們面前告發(fā)了你,未婚先孕,屬于傷風敗俗,在絕情宮從未有過,就算你懷的是少主的孩子,也不會被長老們接受,受別人譴責很正常。”
梅雨婷淡淡掃一眼洛夢溪:“之所以讓長老將你叫進閻殿,是因為當時我以為,你與我同樣喜歡少主,不將你重罰,逼走,少主不會屬于我。”
“那你現(xiàn)在,為何要對我坦白這些事情?”難道梅雨婷看出了什么端倪:
“每代圣女只有一個,圣石所選的圣女是我,就算我犯了滔天大罪,長老們也不會處死我吧。”否則,絕情宮豈不是要絕后。
“你的話,只說對了一半。”果然是絕情宮外人,對絕情宮的了解不夠多:
“圣石負責選圣女,但是,如果圣女在與少主成親前過世,或是成親后未有所出便死亡,六大長老是可以齊力重開圣石,讓其重選圣女。”
“洛夢溪,你身在絕情宮,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視線中,我發(fā)現(xiàn),你并不喜歡少主,一門心思只想著如何離開這里!”
梅雨婷的目光移到洛夢溪隆起的小腹上:“這個孩子,不是少主的吧!”否則,你又怎會天天想著離開。
圣女身孕對絕情宮的影響除了宮主,左右護法,以及六大長老外,其他人并不知曉,所以,梅雨婷也不知道。
“你到底想說什么?”梅雨婷心機深重,洛夢溪自然不會對她實話實說,否則,被她反將一軍,洛夢溪可就真的是死無全尸了。
“我可以幫你離開絕情宮,遠離冷絕情,找到孩子的父親,去過你想過的生活!”梅雨婷一字一頓:“不必懷疑,我是梅氏嫡長女,有這個能力幫你。”
“你幫我,是為了圣女之位?”之前我們還是仇敵,轉眼間便成盟友,一時間,真不是太習慣這種改變。
“沒錯,你帶著孩子找到孩子父親,一家三口共樂融融,而我,將會成為圣女,嫁給少主為妻,你我各得其所,豈不很好。”
“六大長老會同意你的意見嗎?”萬一他們不同意,再將我抓回來,我豈不是自尋死路,絕情宮的侍衛(wèi)那么厲害,而我,懷有身孕,動作笨拙,根本逃不開他們的追捕。
“放心,我梅氏一族是六族之首,只要是我父親發(fā)話,長老們不會提什么意見的。”梅雨婷自信滿滿:
“當初,我一心祈禱,讓少主找不到你,到時,六大長老也可以齊力讓圣石重選圣女。”卻沒想到你回了絕情宮,我的計劃毀于一旦。
“怎么樣?洛夢溪,考慮好沒有?”你、我各得其所,很公平啊,并且,你什么都不用做,聽我安排即可。
“能讓我考慮一下嗎?”梅雨婷心機很深,誰知道她提此意見,是好意,還是另有原因。
“可以,不過,你要盡快答復我,畢竟,你腹中的孩子已經(jīng)七個月,拖的時間越久,你的行動越不便。”逃離時,麻煩也就越大。
“我知道,三天內,我會給你答復。”口口聲聲為我著想,其實是你自己急著做圣女,想讓我早點離開吧。
“圣女,圣女……”小舞焦急的呼喚傳來,梅雨婷面色微變:“我先走,不要對別人說見過我,否則,我們的計劃,會被泄露。”
“我不是傻瓜,自然知道怎么做。”洛夢溪不冷不熱的回答著:我做事,用不著你教。
梅雨婷沒有再多說什么,快速閃身離去,梅雨婷消失的瞬間,小舞跑到洛夢溪面前,輕扶著她的胳膊:“圣女,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害我好找。
“一時無聊,四處走走,沒想到走來了這里!”洛夢溪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著。
“圣女要的點心小舞已經(jīng)準備好了……”
“那我們去吃點心,小舞的手藝最合我的口味……”
“圣女過獎……”小舞有些不好意思,做了十多年的點心,只有洛夢溪夸她,小舞有些欣喜。
洛夢溪與小舞說著話,漸行漸遠,當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后,原本已走的梅雨婷竟然憑空冒了出來:
還好,洛夢溪沒有對小舞提她見過我的事情,只要洛夢溪同意我的建議,計劃就可順利實施。
南宮玨白天指揮爭戰(zhàn),夜晚研究戰(zhàn)略圖,制定第二天的作戰(zhàn)方法,真可謂是不眠不休。
幾個月天天如此,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攻下一座城池后,南宮玨終于支撐不住,昏倒在城墻上,南宮玨昏倒時,洛夢溪心口明顯疼了一下。
“圣女,你怎么了?”洛夢溪手捂著心口,停下腳步,小舞以為她不舒服,急忙詢問:
冷絕情讓她負責洛夢溪的飲食起居以及身體健康,萬一洛夢溪有何不妥,到時倒霉的可是她小舞。
“沒事,可能是走的路多,累了,扶我回去休息吧。”心口那一瞬間的疼痛后,隨即恢復正常,洛夢溪以為自己累了,便沒怎么在意。
可能是真的走路太多,洛夢溪回房后,沒什么胃口,簡單吃了幾口飯菜,就沐浴休息了。
這廂,北堂曄等人也將南宮玨抬進了營帳,大夫把脈確認無事后,眾人方才放下心來,眾人商議輪流照顧南宮玨,其他人回房休息。
第一個留下的是北堂曄,現(xiàn)在已是春天,房間很溫暖,南宮玨在熟睡,沒什么事需要他幫忙,北堂曄便躺到另一張塌上,蓋上被子正欲入睡:
“夢溪……夢溪……”昏睡中的南宮玨眉頭微皺,不停呼喚洛夢溪的名字。
北堂曄無奈嘆氣:洛夢溪已經(jīng)離開幾個月了,你還是忘不了她啊……
不過,細細想想也沒錯,南宮玨與洛夢溪在一起時,那么幸福,那么甜蜜,洛夢溪又有了身孕,南宮玨即將做父親。
可是一夕之間,洛夢溪離世,一尸兩命,昔日的美好生活全部消失不見,換作任何人,也會傷心難過,知時間內,走不出這種刻骨銘心的傷痛。
夜色已深,絕情宮中的洛夢溪也已經(jīng)睡著,冷絕情站在窗前,望向漆黑的窗外,思緒翻飛:
再有三個月,小寶寶就要出世,到時,夢溪會嫁給我為妻,至于小寶寶,暫時不能讓南宮玨知道他的存在,否則,絕情宮將永無寧日。
小家伙畢竟是南宮玨與夢溪的孩子,等他長大些,再送去給南宮玨,讓南宮玨有個念想,至于夢溪,她必須留在絕情宮。
“玨……”熟睡中的洛夢溪吐出一個名字。
冷絕情與南宮玨身形相似,氣質也有些相同,就連命格,兩人都相近,再加上冷絕情輕功極高,走在房間中根本沒有聲音。
洛夢溪有身孕,本身就嗜睡,所以,冷絕情半夜來此看她,洛夢溪并不知道。
洛夢溪的夢囈打斷了冷絕情的沉思,回頭望向大床上熟睡的洛夢溪:夢溪剛才叫了一個人的名字,只是不知她叫的是玨,還是絕……
玨,是指南宮玨,絕,應該是他冷絕情吧,洛夢溪認識的人當中,除了他們兩人,其他人的名字中,沒有玨絕字,這兩個字音同,字不同,代表的人也不同。
“玨……玨……”不知洛夢溪夢到了什么,竟然連聲呼喚這個名字,柳眉微皺。
冷絕情坐到床邊,伸手輕撫上洛夢溪絕美的小臉:夢溪,你口中的玨絕,是指我冷絕情,還是……
“玨……南宮玨……”不必冷絕情再猜測,洛夢溪自己揭曉了答案,冷絕情的手瞬間停在半空中,悄然緊握成拳,眼底的傷痛更濃:你還是忘不了南宮玨……
“南宮玨……南宮……唔……”玨字尚未出口,冷絕情俯首吻住洛夢溪的櫻唇,嘴唇很香,很軟,冷絕情卻無心品嘗,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要在我面前,叫其他男人的名字。
與此同時,簡長老正在自己家中設宴招待馮天罡與南宮楓。
馮天罡,南宮玨帶來大批貴重禮物,簡長老客套一番,全部收下。
馮天罡與簡長老雖是師兄弟,但兩人也只在師門內見過一兩次面,沒有太深的交情,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以簡長老的聰明,當然猜到馮天罡此行是有事相求。
絕情宮宮規(guī)嚴謹,卻不禁歌舞,男人嘛,自然欣賞女人,簡長老雖不能碰女人,卻知道以歌舞美人來招待馮天罡與南宮楓,尤其是南宮楓,血氣方剛,正是需要美人之際。
可馮天罡與南宮楓在看美人歌舞時,提不起太大興致,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杯中酒,不時的與簡長老聊幾句,看也沒看那些盡情舞動的美人一眼。
看出南宮楓,馮天罡對美人沒興趣,簡長老便揮手屏退美人,丫環(huán)們也走了出去,整個大廳只剩下馮天罡,南宮楓,簡長老三人。
“師弟,現(xiàn)在這里沒有外人,有什么話,就盡管說,能幫到的,師兄盡量幫忙。”當然了,這一切都是看在你那些金銀珠寶,貴重禮物的情份上。
這里沒有外人,馮天罡打算講清目的:“是這樣的師兄,師弟此次前來,是為貴宮的鎮(zhèn)宮之寶,圣石……”
“師弟,既然你知道圣石是絕情宮鎮(zhèn)宮之寶,就不應該打它的主意。”沒有了圣石,絕情宮歷代圣女便無從選擇,到時,絕情宮無法繁衍后代,離毀滅不遠。
并且,圣石出世,魔星降臨,將會引起天下大亂。
簡長老雖然貪財,卻更顧命,如果命都沒了,要那么多珠寶干什么。
“師兄莫誤會,師弟并非是想將圣石據(jù)為已有,只是想借圣石一用,用過之后,立刻物歸原主。”
說到圣石,簡長老的態(tài)度馬上改變,馮天罡當然是急忙解釋,以免簡長老惱羞成怒,將他們趕出絕情宮:
馮天罡也是真的沒想過要將圣石據(jù)為已有,據(jù)說那圣石有靈性,好人拿到它,會一夜暴富,自私的人拿到它,會死的很慘。
更重要的是,圣石原本是魔石,需要命格富貴之人方才壓住其魔性,如果是壞人拿到它,壓制不住它的魔性,就會被它反克成魔。
圣石之所以放在絕情宮,是因為絕情宮歷任宮主能克制其魔性,不過,馮天罡之前曾為冷絕情,南宮玨等人改過命。
并且,冷絕情與南宮玨命格十分相近,改命時,星宿又被洛紫涵攪亂,所以,當今世上,能克住圣石魔性的,除了冷絕情外,又多了一個南宮玨。
馮天罡曾算過,圣石拿出絕情宮后,七七四十九天之內不會出事,只要超過四十九天,后果便不堪設想。
“這……”簡長老猶豫不決:只要圣石離開絕情宮不超過四十九天,絕情宮就不會出事。
看師弟的樣子,不像在撒謊,他并非想將圣石據(jù)為已有,我們畢竟同門一場,如今師弟有求于我,不幫忙,有些說不過去……
簡長老猶豫,代表事情有轉機,馮天罡對著南宮楓使了個眼色,南宮楓心神領會,自己衣袖中拿出一顆大大的夜明珠。
頓時,整個房間被照的亮如白晝,房間中的燭火黯然失色:好大,好亮的夜明珠。簡長老忍不住暗暗贊嘆。
“簡長老,這是本王的一點兒小意思,不成敬意,如果長老肯借圣石一用,還圣石時,定以重禮酬謝。”簡長老貪財,果然不假。
“這個……”簡長老猶豫:想我辛辛苦苦為絕情宮勞碌數(shù)十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是到頭來,因為誤信他人讒言一次,便被少主重重治罪。
極寒之地可不是人人都能呆的,像我這把年紀,能活著回來,已是奇跡。
想我簡某一生為絕情宮,沒有娶妻生子,從極寒之地被凍僵回來,連個噓寒問暖的人都沒有,真是可悲。
圣石對絕情宮很重要,但師弟對我這個師兄來講,是個親人,也很重要,所以,我不能辜負他的信任與期望。
“借圣石,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在圣湖拿走圣石,需少主同意,六大長老合力發(fā)攻才行,只有簡某一人同意沒用。”
聞言,馮天罡與南宮楓相互對望一眼,喜悅之情溢于言表:事情成功一半。
“簡長老與各長老們是好朋友,更是少主的長輩,說動他們借圣石一事,還請簡長老費心!”南宮楓給簡長老戴高帽:“簡長老為人和藹,待人親切,想必長老們一定不會拒絕簡長老的請求。”
“簡某盡力而為。”簡長老得南宮楓這番夸獎,自是洋洋得意,對兩人的態(tài)度,越發(fā)的好了起來:“這些煩人的事情先丟到一邊,我們喝酒。”
南宮楓,馮天罡,簡長老一起飲盡杯中酒,放下酒杯,南宮楓漫不經(jīng)心的詢問著:“簡長老,最近絕情宮有沒有來什么外人?”
“景王爺此話何意?”
“初進絕情宮時,本王看到一名熟悉的女子身影,卻不敢肯定見到的是不是本王認識的那個人……”
“絕情宮圣女是三個月前回來的,除她之外,其他人,都一直呆在絕情宮,未曾外出。”
至于右護法,簡長老可沒把她當女子,年齡稍大點暫且不說,大大咧咧,不修邊副,哪有半點女人家應有的樣子。
三個月前,南宮楓心中一驚:她也是三個月前過世的。
“不知圣女芳名?”會是她嗎?那道身影,真的很像她。
“洛夢溪!”這一任圣女是圣石所選的圣女中最奇怪的,她是上一任圣女的女兒……
南宮楓只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至于簡長老又說了些什么,他完全聽不到了,一道聲音不停的在耳邊叫喊:絕情宮圣女是洛夢溪,她還沒有死……
散宴,南宮楓心事重重的隨馮天罡回到簡長老為他們安排的住處:“國師,洛夢溪還沒有死。”心情說不出是喜是悲。
馮天罡算出南宮玨最后一步時,已將全盤計劃設好,南宮楓引走南宮玨,云碧落趁機潛入洛王府,狙殺洛夢溪的事情,南宮楓一清二楚。
得知洛夢溪墜落懸崖時,南宮楓是非常心痛的,但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時隔三個月,南宮楓已接受洛夢溪離世的事實,整個人也恢復正常。
偏在此時,他竟然見到了完好無損的洛夢溪,并且,從簡長老口中得知,洛夢溪有了七個月身孕,七個月前,洛夢溪是洛王妃,與南宮玨寸步不離,孩子定是南宮玨的無疑。
“景王爺、你我此次是為圣石而來,拿到圣石才是正事,其他事情,暫時不理。”就算洛夢溪成為絕情宮宮主夫人又如何,掛名的夫人而已,無權無勢,無法找我們報仇。
“景王爺,在沒有拿到圣石前,你、我都不能見洛夢溪。”以免她和冷絕情說些什么,我們的計劃豈不是要前功盡棄。
“冷絕情應該知道洛夢溪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但這件事情我們暫時保密……”
“為什么?國師,你不覺得,這是將洛夢溪徹底斬草除根的大好時機嗎?”不知為何,得知洛夢溪離開南宮玨轉投冷絕情的懷抱后,南宮楓就莫名的氣憤:
是洛夢溪與南宮玨之間的感情不可靠,還是冷絕情對洛夢溪做了些什么……
“現(xiàn)在的洛夢溪,可是絕情宮未來宮主夫人,冷絕情知道她腹中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卻允許她生下來,可見他是真心喜歡洛夢溪。”
“如果我們將此事公開,洛夢溪固然會被處以極刑,但是,冷絕情一定會恨我們,不借圣石還是小事,只怕到時,你、我都要去給洛夢溪陪葬。”沒命活著出去,怎么從南宮玨手中搶回青霄。
“本王明白!”是我太心急,沒將事情考慮全面,有些時候,人要適時的裝裝糊涂,太清醒了,反而不好。
只是,簡長老說服冷絕情以及其他長老借圣石,需要一定的時間,本王等在絕情宮,為避免和洛夢溪見面,只能呆在這里,閉門不出。
一夜好眠,天明時醒來,室內空氣清新,洛夢溪在錦被中伸了個懶腰,慢慢坐起身:“小舞,打洗臉水來。”
昨晚夢到了南宮玨,并且,南宮玨還給了她一個甜甜的吻,雖然只是夢,洛夢溪也很開心。
絕情宮只有春天,沒有夏、秋、冬三季,窗外的太陽已經(jīng)升的很高了,昭示著時間不早,按照洛夢溪的經(jīng)驗,小舞肯定早就端著洗臉水等在門外。
掀開被子下了床,洛夢溪慢騰騰的走至梳妝臺前,正欲拿起木梳梳頭,卻在望見鏡中自己過份嬌艷的嘴唇時,清冷的眼底凝聚起濃烈的暴風驟雨:冷絕情,一定是他干的好事。
雖然昨晚洛夢溪做夢與南宮玨接吻,但那只是夢,不可能變成現(xiàn)實。
洛夢溪與南宮玨在一起時,南宮玨有事沒事,總喜歡咬她的嘴唇,以至于,第二天睡醒后,她的嘴唇還是麻麻的,沒有感覺,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腫的不輕。
此時,洛夢溪感覺不到自己嘴唇有何異常,只在照鏡子時,看出嘴唇過份嬌艷,如果洛夢溪沒有與人接過吻,絕對看不出自己的嘴唇有異樣,可見:她嘴唇被人吻的時間應該不長。
這里是冷絕情的臥室,整個絕情宮眾所周知,洛夢溪住在這里,所以,除了冷絕情外,沒有哪個男子敢闖進來,罪魁禍首,顯而易見。
“小舞,小舞……昨天晚上少主有沒有回來過?”冷絕情是什么時候回來的,我怎么都沒察覺到,難道是有了身孕,警惕性降低了。
“回圣女,小舞昨晚子時下去,并未看到少主回來。”小舞端著洗臉水快步走進來。
言下之意是:子時前冷絕情沒回來,子時后,就不知道了。
“冷絕情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小舞只有十四歲,還不到出嫁年齡,平時就只在這周圍轉轉,沒服侍過成親女子,洛夢溪嘴唇的嬌艷,她看不出來。
“少主一直都在書房處理事情……”
“啟稟圣女,梅大小姐的貼身丫環(huán)梅麗兒,奉梅大小姐之命送千年人參給圣女!”侍衛(wèi)在外稟報,洛夢溪心中明了:送人參是假,借機要她的回復是真,我到底要不要與梅雨婷合作?
如果不合作,我在這里無親無故,對絕情宮又不熟悉,無人能幫到我,寶寶出世后,我便要嫁給冷絕情,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與梅雨婷合作早些離開這里,的確是最佳選擇,并且,以梅雨婷的勢力以及她對冷絕情的在意來看,她會將事情安排的妥妥當當,絕不會讓冷絕情找到我。
只是,梅雨婷心機深重,幫我一事,不知是否另有目的,如果我選擇與她合作,她會不會耍陰謀。
“圣女,圣女……”侍衛(wèi)稟報后,得不到洛夢溪的回答,便沉聲提醒。
“禮物收下,告訴梅麗兒,夢溪很高興與她家小姐梅雨婷做好姐妹!”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先答應梅雨婷,看她會如何出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雖有身孕,但應變能力,未必不及梅雨婷。
如果梅雨婷信守承諾,送我離開絕情宮,那是最好,如果她出爾反爾,想趁機設計于我,我也絕對不會對她手事留情……
“夢溪……”軍營簡單鋪就的床塌上,南宮玨嘴角掛笑,輕喚著洛夢溪的名字,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并非洛夢溪傾世容顏,而是北堂曄滿是無奈的欠扁俊臉:“北堂曄,怎么是你?”我明明察覺到夢溪來了這里,還與本王……深情擁吻。
“不是本王是誰?”北堂曄怒氣沖沖:“你休息夠了,精力充沛,本王昨晚為看護你,半夜沒睡,醒來后,你連句安慰,夸獎的話都沒說,劈頭蓋臉問一句,怎么會是你。”
望著熟悉的營帳,熟悉的兵器,南宮玨猛然想起,自己身在軍營,洛夢溪和他們的孩子,早已不在,心中莫名的失落:昨晚只是夢而已,夢境很美,很真實,卻也很虛幻。
發(fā)覺南宮玨的傷心與失落,北堂曄急忙轉移話題:“南宮玨,我們很快就要打進西涼京城了,夏侯宸竟然沒有絲毫動靜,這其中,是不是有詐?”
每當南宮玨思念洛夢溪時,北堂曄便會將他的注意力移到戰(zhàn)事上來,讓他暫時忘記傷痛,恢復以前那個自信滿滿,運籌帷幄的南宮玨。
“西涼國的國土已經(jīng)越來越少,他的同盟軍也死的死,逃的逃,本王諒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樣來!”南宮玨深邃的眸底閃著冰冷與犀利:
“軍隊很快就會打進西涼京城,吩咐將士們,小心行事,以免夏侯宸狗急跳墻。”夏侯宸,國破人亡,生不如死,就是你害死夢溪的代價。
絕情宮,洛夢溪手拿著梅雨婷命人暗中送來的紙條,望著紙條上所寫的‘今晚三更,竹林前見’,洛夢溪微微一笑,揮手,紙條已化為灰燼。
今晚我就能離開絕情宮了,聽起來真是不可思議,被困在這個地方太久,一想到可以出去見玨,真是有些迫不及待。
漂亮衣服,貴重首飾,高檔胭脂水粉都是冷絕情買給她的,洛夢溪不打算帶走。
更何況,她還欠冷絕情一條命,等見了南宮玨,再商量如何還冷絕情的人情吧。
至于冷絕情吻洛夢溪之事,洛夢溪去找冷絕情對質,卻被告知冷絕情正忙著處理宮中事務,無事見她。
夜晚入睡時,洛夢溪小心謹慎,提高警覺,卻再也未發(fā)生同類事情,夜半醒來,整個房間還是她一人: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既然冷絕情知道自己錯了,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我也大人有大量,不與你計較。
更何況,我馬上就要離開了,就算你想犯錯,也找不到機會。
子時將近,原本躺在床上熟睡的洛夢溪猛然睜開了眼睛,整個院落靜悄悄的,洛夢溪以最快的速度翻身下床,換上一身夜行衣,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洛姑娘,我家小姐已在前面等候,請隨我來!”等在門外的,正是梅雨婷的丫環(huán)梅麗兒。
一般情況下來說,下人在主子面前自稱奴婢,可梅麗兒在洛夢溪面前以‘我’自稱,高傲之氣盡顯,絲毫沒拿自己當下人。
洛夢溪與梅麗兒見過三次面,每次見到洛夢溪,她雖驚艷洛夢溪的美貌,但更多的,是望著洛夢溪隆起的小腹,滿眼嘲諷、不屑,直呼洛夢溪為洛姑娘,而不是像小跳舞那般,稱呼洛夢溪為圣女。
懷著野種的女子,怎配嫁少主為妻,當今世上,除了我家小姐,沒人能配得上少主。
“請麗兒姑娘前面帶路。”洛夢溪身著黑衣,烏黑的發(fā)絲挽成簡單的發(fā)髻,沒有任何飾品,只用一方絹帕系住,耳環(huán),玉鐲,皆未戴,是真正的兩手空空。
“洛姑娘不拿些盤纏出宮嗎?”吃飯,住店都要用錢,原本梅麗兒以為洛夢溪肯定背個大包袱,里面塞滿金銀珠寶以及各種貴重物品。
“這些事情你家小姐應該安排好了,不必我操心!”房間里的東西,都是冷絕情的,我已經(jīng)欠他一條命,臨走,不能再將這里的東西搜刮一空。
梅麗兒對絕情宮十分熟悉,帶著洛夢溪,小心的避過絕情宮中明崗暗哨,來到一處樹林邊緣,洛夢溪定睛一望:這片樹林,就是那兩名侍衛(wèi)所說的禁地。
梅麗兒與洛夢溪在樹林邊緣站定,吹出一道怪異的聲音,梅雨婷窈窕的身影自煙霧迷蒙的樹林中走出:
“全部安排妥當,侍衛(wèi)被調走,不過,一刻鐘后就會回來,洛夢溪,你要抓緊時間,我已安排了馬車在宮外接應。”
“多謝梅大小姐相助,夢溪感激不盡……”
“先別說這么多了,麗兒,帶洛姑娘去出口!”梅雨婷沉著冷靜,胸有成竹的樣子宛若現(xiàn)代女強人,將所有事情都安排的妥妥當當,井井有條。
“洛姑娘,請隨麗兒前來!”在梅雨婷面前,梅麗兒對洛夢溪總算尊重了一些,沒有自稱‘我’。
“告辭!”
“后會有期!”
和梅雨婷打過招呼,洛夢溪隨著梅麗兒快步向樹林深處走去,望著洛夢溪漸行漸遠的身影,梅雨婷美眸中寒光閃現(xiàn):洛夢溪,是后會無期,再不相見。
可能是梅雨婷在樹林中做了手腳,林中的濃霧消散許多,走在其中,能看到十米內的景物。
時間有限,不容耽擱,梅麗兒不顧洛夢溪懷有身孕,徑直快步前行,洛夢溪緊跟慢跟,總算沒被她落下。
稍頃,洛夢溪與梅麗兒來到一處青磚建成的高臺前,梅麗兒指著高臺上方的巨弓:
“那把弓就是機關,只要推動巨弓向左轉,出口就會自動開啟,速度盡量快一點兒,侍衛(wèi)們快回來了。”
“多謝。”雖然洛夢溪不怎么喜歡梅麗兒這個人,但她畢竟將洛夢溪帶來了出口,應有的客套之言,洛夢溪還是會說的。
梅麗兒淡淡嗯了一聲算是回應,聲音中充滿不屑,望著洛夢溪笨拙的走上臺階,慢慢走近那把弓,梅麗兒眼底閃著濃濃的譏笑與陰冷:洛夢溪,這可是你自找的……
臺階又陡又峭,洛夢溪有了七個月身孕,必須要小心走路,否則,一不小心,就會摔跤,到時,她和寶寶都會性命不保。
時間緊迫,洛夢溪不敢耽擱,小心謹慎又盡量快速的身上行走,正所謂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到達高臺頂。
一刻鐘的時間很快就要過去,洛夢溪已經(jīng)沒有太多時間,走上高臺后,來不及休息,洛夢溪便快步走至巨弓前,雙手放至巨弓上,正欲向右推,開啟出口。
豈料,站在高臺下的梅麗兒突然放聲大喊:“來人哪,有奸細,奸細偷寶物啦……”
“梅麗兒,你叫什么?”這巨弓不是開啟出口的開關嗎?
“來人哪,快來人!”梅麗兒對著樹林外高喊后,回頭望向洛夢溪,眼底洋溢著奸計得逞的陰冷與邪惡:
“洛夢溪,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蠢,事到如今我不妨實話告訴你,這巨弓不是什么出口開關,而是開啟絕情宮寶藏的機關……”
“你和梅雨婷聯(lián)合起來陷害我。”洛夢溪清冷的眼底怒火顯現(xiàn)。
梅麗兒嗤笑一聲:“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別人,誰讓你帶著野路前來絕情宮與我家小姐搶宮主夫人一位……”野種兩字梅麗兒加重了語氣,望著洛夢溪高高隆起的小腹,目光更加陰冷。
“洛夢溪,你身在這里,手握巨弓,盜寶的罪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事情鬧到少主那里,就算少主想護你,也是有心無力。”因為這機關下所藏的,不止寶藏,還有……
“來人哪,有人盜取寶物……”樹林中傳來密集的輕微聲響,梅麗兒知道是侍衛(wèi)們正趕來此處,嘴角輕揚著得意笑意:洛夢溪,你最悲劇的時刻到了……
突然,梅麗兒只覺眼前景色一變,原本站在地面上的她,瞬間到了高臺上那把巨弓前……
“刷!”梅麗兒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數(shù)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已架到她脖子上,昔日面容冰冷的侍衛(wèi),此刻正滿面寒霜的站在她面前:“好大的膽子,竟敢來絕情宮盜寶。”
“不是……盜寶的不是我……是……是……”梅麗兒四下觀望,四周除了她就是剛剛趕到的侍衛(wèi)們,之前站在巨弓前的洛夢溪竟然憑空消失不見。
“人贓并禍,還敢狡辯!”梅麗兒身旁的地面上,放著一只錢袋,打開來看,盛的滿滿的全是價值連城之物,這些寶物,無一例外,皆出自巨弓下的寶庫。
“這些寶物不是我偷的,真的不關我的事……”私自偷盜寶物可是大罪,要被殺頭的。
梅麗兒雖仗著自己是梅雨婷的丫環(huán),在絕情宮囂張了點兒,可是,觸犯宮規(guī)的事情她從沒做過,也不敢做。
“押她回去,聽候發(fā)落!”不承認也沒關系,我們這些侍衛(wèi)只負責抓人,不負責定罪,將你與寶物交給處理此事的人,就沒我們的事了。
“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啊……是洛夢溪,寶物是洛夢溪偷的……”
對梅麗兒的哭喊毫不動容,侍衛(wèi)架著梅麗兒快步向樹林外走去:管她哭喊什么,侍衛(wèi)們只在這里抓到梅麗兒一個人,沒看到洛夢溪的身影。
當侍衛(wèi)與梅麗兒走遠后,一道黑影自隱蔽的角落中走出,冷冷掃了快要消失的眾人一眼:死丫頭,現(xiàn)在才知道害怕,晚了……
沒錯,這出戲是梅雨婷導演,梅麗兒配合設計洛夢溪的,樹林中的高臺巨弓是寶藏入口,不是出絕情宮的出口。
這件事在絕情宮不是秘密,因為樹林是禁地,既然禁止別人入內,總要告訴人家原因。
洛夢溪來絕情宮雖有三個多月,但以梅雨婷對她的調查來看,洛夢溪對絕情宮的事情不感興趣,知之甚少,甚至于,絕情宮的宮規(guī)與歷史都不是清楚。
于是,梅雨婷便利用了洛夢溪這一弱點,將她騙去高臺上推巨弓,然后,引侍衛(wèi)前來抓她,如此一來,無論洛夢溪腹中的孩子是誰的,她的圣女地位定然不保……
從頭到尾,梅雨婷從未想過要放洛夢溪出絕情宮,因為梅雨婷看的出,冷絕情對洛夢溪是真心的,就算洛夢溪逃出絕情宮,冷絕情也能再將她找回來。
洛夢溪,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誰讓你搶了我最喜歡的冷絕情,險些占了我最想要的宮主夫人一位呢。
樹林中傳來一陣騷動,侍衛(wèi)的怒喝聲隨風飄入耳中,梅雨婷知道她的計策成功了,梅麗兒是她的貼身丫環(huán),聰明能干,與她配合默契,將設計洛夢溪之事交給她,定會辦的完美無缺。
侍衛(wèi)抓住洛夢溪,肯定會治她重罪,到時,圣女必將換人。一想到這些,梅雨婷心中涌起濃濃的喜悅:我所期盼的一切,終于要實現(xiàn)了。
去看看少主哥哥,先暗中給他提個醒,免得洛夢溪押到他面前時,他吃驚,再者,有我從旁監(jiān)督,少主哥哥就算想放過洛夢溪也找不到理由!
得意的想著,梅雨婷不知不覺間加快了前行的腳步。
自從洛夢溪來了絕情宮,冷絕情便夜夜睡在書房,梅雨婷要找他,當然是去書房。
夜色已深,書房中還亮著燈,冷絕情修長的身影被光投射到窗棱上,優(yōu)雅,迷人。
“啟稟少主,梅大小姐求見。”侍衛(wèi)站在門外恭敬的稟報。
“請她進來吧。”冷絕情沒問原因,直接請她進去書房,著實讓梅雨婷吃了一驚。
冷絕情在書房處理事情時,最討厭被人打擾,兩年前的一天,梅雨婷有急事找冷絕情,來到書房前,得到的卻是冷絕情隔著房門一番盤問后,又閉門謝客的答案。
吃驚歸吃驚,冷絕情讓她進房間,梅雨婷求之不得,欣喜若狂的推門進入:“少主,你可知剛才絕情宮發(fā)生何事……”
梅雨婷的炫耀聲在望見椅子上坐的李長老,梅長老,風長老等人時戛然而止:原來書房不止少主一個人,長老們也在……
“點心已經(jīng)分好,少主和各位長老可以趁熱吃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自內室走出,身后跟著手端托盤的小舞,托盤中也不知放著什么食物,陣陣香氣飄入鼻中,令人食欲大震。
“洛夢溪,你怎么會在這里?”梅雨婷眼中的震驚無法用言語形容:現(xiàn)在這個時間,她不是應該被侍衛(wèi)們押來書房嗎?為何會如此悠閑淡定的在此分點心……
“呃,這里又不是絕情宮禁地,我為什么不能來?”洛夢溪答非所問,在眾人沒注意時,望向梅雨婷的清冷眼底,隱隱閃過一絲挑釁,隨即恍然大悟:
“梅大小姐是擔心夢溪有身孕,行走不方便吧,沒事的,才七個月,走長路不行,適當?shù)幕顒訁s是無礙。”
小舞將托盤中的點心一一放到長老們面前,淡淡香氣飄入鼻中,令人垂涎欲滴,食欲大震:
“今天借了少主的光,能嘗到圣女親手做的點心,真是三生有幸。”風長老最小,說話也最直接,風趣。
“風長老客氣,如果喜歡吃夢溪做的點心,常常來少主書房即可。”言下之意是,我只給冷絕情做點心,想沾光吃點心,得過來找冷絕情。
“少主好福氣。”風長老贊嘆著,拿起一塊點心放入口中,頓時,香甜的味道在口中彌漫:“真是美味。”
“不錯,不錯,味道的確很好……”
“香軟可口,比廚們做的好吃多了……”
“是啊,是啊,軟度適中,我們這些老年人吃正合適……”
長老們連連夸獎,洛夢溪淡淡一笑,將手中一盤點心端到冷絕情面前:“這些是送給你的。”
“為什么少主盤中的點心比我們的多?”風長老明知故問。
“因為少主是圣女的夫婿,妻子心疼夫君很正常!”你是長老不是少主,有的吃就不錯了,報怨什么。
李長老不以為然,邊吃點心邊回答:可憐的我們,注定一世孤單,真是羨慕少主哇。
冷絕情拿起一塊點心放入口中,點心的香甜瞬間充斥唇齒間:“的確很美味。”絕情宮廚子手藝不錯,只是長時間吃同一種口味,誰都會厭煩的。
想不到夢溪的手藝這么好,以前,她是不是也曾做如此美味的點心給南宮玨。
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侍衛(wèi)的稟報傳來:“啟稟少主,抓到一名盜寶的奸細!”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盜取絕情宮寶藏,帶進來。”風長老正因點心太少,吃不過癮而郁悶,沒想到來了個人讓他發(fā)泄,邪惡如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書房門被推開,侍衛(wèi)們押著滿面驚慌的梅麗兒走了進來:“啟稟少主,長老,正是此人前去盜寶,被卑職們當場抓獲。”
抬頭望見站在冷絕情身邊的洛夢溪,梅麗兒眼底憤怒與氣憤閃關,猛然撲上前:“洛夢溪,你陷害我,我和你拼了……”
冷絕情面色冰冷,揮掌將快撲到洛夢溪面前的梅麗兒打開,冷絕情這一掌只用了三層功力,梅麗兒還是被他打的飛出幾米遠,重重掉落在地:“到底怎么回事?”
梅麗兒口口聲聲洛夢溪陷害她,如果冷絕情將她打死了,便有包庇嫌疑,所以,此掌他只用三層功力,讓梅麗兒有說話的力氣,卻無傷人之力。
“是洛夢溪……陷害我……少主,你要為梅麗兒做主啊……”梅麗兒被打落在地,全身疼痛,無法再像剛才那般囂張,不過,她卻一口咬定是洛夢溪在設計她。
“是洛夢溪挾持麗兒去盜寶的,為了不讓她奸計得逞,麗兒趁著洛夢溪放松警惕時,放聲大喊,卻不想洛夢溪動作迅速,侍衛(wèi)大哥們來到面前時,洛夢溪已經(jīng)逃跑,于是,讓侍衛(wèi)大哥便將麗兒當成了盜寶賊……”
“幾位大哥,不知你們是何時抓到梅麗兒的?”說我陷害,總要有憑有據(jù)才行,如今,我就拿證據(jù)給你們看,我到底有沒有陷害她。
“回圣女,是半柱香前,在樹林深處的高臺上將其抓獲。”洛夢溪是絕情宮圣女,侍衛(wèi)們對她還是很客氣的。
“圣女天黑后一直在廚房做點心,一柱香前送點心到書房,圣女有身孕,不容出錯,整個過程小舞等人一直跟著,半柱香前,怎么可能跑去樹林深處的高臺上陷害梅麗兒。”
梅麗兒仗著自己是梅雨婷的丫環(huán),不將其他下人放在眼中,小舞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如今有機會可以教訓她,小舞豈會放過。
洛夢溪身為圣女,身邊的丫環(huán)不是單純的丫環(huán),而是六大氏族精挑細選的厲害角色。
梅麗兒對洛夢溪指責,以及小舞為洛夢溪辯駁時,長老們全部望向自己氏族派給洛夢溪的丫環(huán),丫環(huán)們紛紛點頭,贊同小舞的說法。
“你小舞是洛夢溪的丫環(huán),當然為她說好話。”梅麗兒憤憤不平。
“奴婢們可以作證,小舞說的都是事實。”開口的,是梅氏派到洛夢溪身邊的丫環(huán),名為梅香:“在廚房時,圣女讓我們打下手,放調料,和面,圣女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奴婢們的視線。”她沒有時間設計梅麗兒。
“那之前呢?梅麗兒與圣女可有接觸?”風長老漫不經(jīng)心的詢問著:他實在是想不出,洛夢溪為何要設計一名丫環(huán),除非這名丫環(huán)與她有仇恨,或是得罪過她。
“圣女與梅麗兒只見過三次面,每次都是梅麗兒拿著梅雨婷大姐的禮物送去給圣女……”
“那圣女有沒有和梅麗兒發(fā)生過口角?”風長老審視的目光在洛夢溪與梅麗兒身上掃視一遍:女人心,海底針,既深,又小,如果梅麗兒在此期間得罪了洛夢溪,洛夢溪設計她也屬正常。
不過,這盜寶可是大罪,如果洛夢溪只因口角如此設計梅麗兒,那心胸也太小了點兒。
以洛夢溪最近的所作所為來看,她是名心胸寬廣之人,待人隨和否則,也不可能得到少主的垂青,倒是那個梅麗兒,仗著自己是梅雨婷的丫環(huán),不將比自己地位低的人放在眼中,此次盜寶之事,怕是別有蹊蹺。
“梅麗兒見到圣女時,態(tài)度很好,圣女對她也很親切,兩人沒發(fā)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小舞一臉認真,其他丫環(huán)也連連點頭,附和小舞的話:不知道梅麗兒為何要陷害圣女,圣女沒有得罪她啊。
“梅麗兒,是不是有人指使你這么做的?”一般情況下,這個時間,洛夢溪獨自一人在臥室休息,小舞等人也各自回房睡覺,無人能證明洛夢溪沒有出去陷害梅麗兒。
今天事發(fā)突然,洛夢溪心血來潮,跑去廚房做點心,程序復雜,做完后,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點心樣式有三種,洛夢溪有身孕,自己端不過來,丫環(huán)們就一起跟過來了。
又碰巧,長老們都聚在冷絕情的書房談事情,都可以為洛夢溪做證,她沒有時間設計陷害梅麗兒。
更何況,洛夢溪已有七個月身孕,端點東西都會累著,不可能有這么快的速度,在侍衛(wèi)們趕到高臺時,潛逃回來。
“洛夢溪,你這點心早不做,晚不做,為何偏偏在今天做?”梅麗兒死不認罪:“你分明是算計好了,設計我之后,再讓這些人為你做證。”
“梅麗兒,圣女要做點心的想法,早在三天前就有了。”簡氏一族的丫環(huán)開口解釋:
“三天前圣女去過廚房,要做點心給少主,可當時廚房有幾樣食材用完,此事便擱了下來,直到今天下午,廚房通知食材已補全,圣女才會去做點心……”
“如果梅麗兒不服氣,大可傳廚房管事來問。”
云長老對著侍衛(wèi)使個眼色,侍衛(wèi)領命而去:去找證據(jù),看看誰在說謊。
梅雨婷心中一驚:三天前,事情怎么會這么巧,我讓梅麗兒送消息給洛夢溪時,也是三天前。
該不會是,洛夢溪從未打算要出宮,一直以來,都在耍我吧,剛才在樹林邊緣那個洛夢溪,是別人假冒的。
難道洛夢溪看破了我的計策,設計她不成,還被她反將了我一軍,如果真是如此,那梅麗兒豈不是兇多吉少……
“下午食材已補全,為何洛夢溪晚上才做點心?”梅麗兒鉆起了牛角尖。
“梅麗兒姑娘,絕情宮那么多人,要用晚膳的,圣女有身孕,行動不是很方便,做點心時,廚房也不能有太多人,如果圣女下午做點心,大廚們不能做飯,別人豈不是要餓著。”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那么自私,圣女晚上做點心,廚房沒人,行動方便些,也不耽擱別人用膳:
圣女做的點心味道的確不錯,她們這些丫環(huán)比長老們有口福,點心做好后,圣女讓她們嘗嘗味道,于是,大家吃了個飽,只留一小部分送來書房,給少主一人吃足夠了,卻沒想到長老們也在。
“啟稟少主,長老。”剛才離開的侍衛(wèi),去而復返:
“卑職已問過廚房管事,簡姑娘所說都是實情,負責購買食材之人也證實,食材是下午才到,還有……”侍衛(wèi)望一眼倒在地上的梅麗兒,欲言又止。
“還有什么?”風長老冷聲詢問:本長老最討厭婆婆媽媽的人。
“兩柱香前,有人看到梅麗兒悄悄潛進了圣女居所……”
“梅麗兒,你還有何話說?”事到如今,事情的真相基本大白。
“這一切,都是你梅麗兒自導自己演的,目的,是為陷害圣女,最近這段時間,你三番四次去見圣女,是為打探她的生活習慣,得知夜深人靜時,她都是獨自一人在房間休息,所以你便打算利用這一特點。”
“潛入樹林高臺前,你去過圣女居所,目的就是想看看圣女是不是如往常一樣,獨自一人在內室休息。”
“臥室中漆黑一片,你以為圣女睡了,一切如常,便開始實施邪惡計劃,卻不想圣女并未休息,而是去了廚房做點心。”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梅麗兒急聲分辯,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為自己開罪。
洛夢溪不在場的說詞與證人配合的天衣無縫,她找不到絲毫破綻,而她,在高臺被侍衛(wèi)們抓個正著,卻不能將實情說出為自己開罪:意圖設計圣女,可是大罪,弄不好,連梅雨婷也會被牽連在內。
“小姐,你救救我吧,你知道麗兒是被冤枉的,小姐……”梅麗兒爬到梅雨婷腳邊,緊抓著她的衣擺,哭的凄凄慘慘。
梅雨婷面容平靜,眼底的神色還算可以,心中卻是波濤翻騰:梅麗兒是冤枉的,她心知肚明,可此時,她不能為梅麗兒開罪,因為梅麗兒中了洛夢溪的圈套,想救她,就必須說出實情。
如果說出實情,不止梅麗兒,她梅雨婷也會被重罰,極寒之地的懲罰,她不想再受一次,更何況,這次是設計圣女的大罪,嚴重到,會被斬首……
我還年輕,還未扳倒洛夢溪,還未成為圣女,還沒嫁給少主為妻,我怎么能死。
麗兒,對不起,這次要委屈你了,梅雨婷狠了狠心,抻手將梅麗兒推到一邊,梅麗兒猝不及防,被梅雨婷推的仰倒在地,微微錯愕:小姐怎么了?
“梅麗兒,你覬覦宮中寶物,私下盜寶,罪無可恕,更可氣,你竟將此事栽贓到圣女身上,真是罪大惡極,我?guī)筒涣四悖袢丈僦鞫阒刈铮也粫䴙槟闱笄椤!?br />
梅雨婷的一番話,聽的梅麗兒頭腦發(fā)蒙:“小姐,當初你說可以護我周全的,你明明答應過我,事情成功,就免去我的奴籍……”
“住口,你這刁奴,設計圣女還不夠,竟然陷害起本小姐來了,都是雨婷教導無方,致使梅麗兒無法無天,大膽妄為,今日,雨婷親自動手,了解這刁奴,以免她再為害他人!”
話落,梅雨婷猛然出手,強勢掌力重重打到梅麗兒額頭上,望著近在咫尺的梅雨婷,感受著額頭傳來的巨痛,梅麗兒眼睛睜的大大的,眼底閃著濃濃的震驚與難以置信:小姐竟然對我出手,這怎么可能,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撲通!’梅麗兒毫無生氣的尸體重重倒地,眼睛睜的大大的,眼底帶著濃濃的震驚與不甘,她死不瞑目。
長老們相互對望一眼,眼底閃過一絲了然:“將梅麗兒的尸體帶下去,按規(guī)矩處置。”
絕情宮對待叛徒的方法很殘忍,如果梅雨婷沒有殺掉梅麗兒,梅麗兒將會被大火活活燒死。
即便她現(xiàn)在死了,宮規(guī)也不會放過她,尸體會被掛在荒郊曬成干尸,永世不得入葬,魂魄會成為孤魂野鬼,永遠無法輪回。
“夜深了,各位長老回去休息吧,今日之事,改日再談。”冷絕情冷聲下了逐客令。
發(fā)生這種事,冷絕情心情不好,長老們沒敢多說什么,事情已經(jīng)解決,他們也沒必要再繼續(xù)坐在這里,便識趣的告辭離去,梅長老走出一段距離后,見梅雨婷還呆呆的站在原地未動,輕輕嘆口氣:“雨婷,夜深了,回去吧。”
這孩子真是死心眼,心也太要強,圣女都已經(jīng)回來了,還爭搶什么,梅麗兒之死,長老們心知肚明,卻都沒有多說:梅雨婷以梅麗兒為槍,設計洛夢溪,卻被洛夢溪反將一軍。
圣女之所以被選為圣女,就是因為她比別人聰明,比其他人優(yōu)秀,這次暗斗,洛夢溪贏了梅雨婷,長老們更加堅信,圣石的預測,不會出錯。
我簡長老雖貪財,攬到手的,都是別人光明正大送來的錢財,不是偷來,搶來的,梅麗兒膽子可真不小,竟敢打絕情宮財寶的主意,真的活的不耐煩了。
難道她不知道那片樹林是禁地,機關下除了財寶外,還有絕情宮秘密,不能被太多人知道,陷害人選那里是最好不過,被抓到,就是死罪。
“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梅雨婷想設計我。”當整個書房只剩下洛夢溪與冷絕情兩人時,洛夢溪不再掩飾:“右護法該回來了吧。”
“本座早就回來了。”一襲黑衣,還頂著個大肚子的右護法出現(xiàn)在書房,猛然一看,房間中有兩個洛夢溪:
右護法將臉上的人皮和諧面具拿下,一張中年婦女的臉孔現(xiàn)于眼中:“少主,圣女說的一點兒沒錯,梅雨婷利用她不熟悉絕情宮地形,以及絕情宮規(guī)矩的弱點,假意幫她出宮,實則,是想陷害于她。”
幸好圣女聰明,否則,定會被梅雨婷害的一尸兩命,還死無全尸。
接著,右護法將她跟隨梅麗兒出臥室,到樹林高臺后的事實,原原本本稟報于冷絕情,臨了,右護法拿出自己腹部的假肚子:
“那個梅麗兒,自以為聰明,卻忘了姜還是老的辣,她只是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怎會是本座的對手……”
看來絕情宮需要重新整頓了!洛夢溪的母親雖是梅氏一族的人,但夢溪從未在梅族呆過一天,所以,夢溪這個圣女,梅族的人多少有些不服。
梅麗兒只是一名丫環(huán),武功并不高,不可能潛無聲息的闖進樹林而不被發(fā)現(xiàn),她出現(xiàn)在高臺上,定是有人事先安排,長老們也想到了這一點兒,并且,猜出了她的合作人,卻全都裝作糊涂,沒有聲張。
“夢溪,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夢溪雖是圣女,卻不是在絕情宮長大,要服眾,還需要一段時間,只要宮人對她有所了解,就一定會喜歡她。
梅氏一族,真的需要好好整頓了,尤其是梅雨婷,同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fā)生第二次。
簡長老居所
“師兄,怎么樣,長老們肯不肯答應借圣石給師弟?”
得知洛夢溪在此后,馮天罡便以和洛夢溪有些誤會為由,讓簡長老不要再找冷絕情,只私下詢問六大長老的意見。
洛夢溪與馮天罡,南宮楓可是仇人,如果被洛夢溪知道他們兩人在此,休說借到圣石,他們兩人活著出去的可能性都不大。
絕情宮就像世外桃源,完全與世隔絕,夏侯宸的信件進不來絕情宮,馮天罡不清楚西涼的戰(zhàn)況如何,只想著快點拿到圣石,回去對付南宮玨。
“如果你們與圣女沒有誤會就好了,說服少主,直接發(fā)話,你們便可拿走圣石,可是現(xiàn)在……”簡長老無奈的嘆口氣:事情有些麻煩,也有些復雜。
“最近幾天,為兄簡單試探了一下,想瞞著少主拿到圣石并不難,六大長老,以梅氏為主,只要梅長老同意圣石外借,其他長老就不會有什么意見……”
“那梅長老有什么喜好,或偏愛?”找到他的弱點,對癥下藥,不怕事情不成功。
“梅長老屬梅氏一族,沒什么特殊喜好,不過,他很疼愛梅底的嫡長女,梅雨婷,只要梅雨婷發(fā)話,梅長老一定不會拒絕外借圣石……”
說到這里,簡長老將目光轉向站在一旁的南宮楓:景王爺與梅雨婷年齡相仿,年輕人嘛,比較有話題,這擺平梅雨婷的事情,就交給景王爺了。
夜的確很深了,洛夢溪懷著身孕站了一個多時辰,早就累了,辭別冷絕情與右護法,在小舞等人的陪同下,緩步走向臥室,腦海中回想著梅雨婷言語間的破綻。
梅雨婷不經(jīng)意間提到過,每一代,圣石所選的圣女死亡、無所出,方能再選一名,也說是說,洛夢溪必須死了,圣石才會再選圣女……
雖然梅雨婷百般解釋,只要洛夢溪走了,圣石就可重選圣女,但洛夢溪可不是傻瓜,她到絕情宮的時間雖不長,認識的人也不多,但她卻喜歡看書。
絕情宮的歷史,禁忌,規(guī)矩,她早已了解的一清二楚,再加上身邊又有小舞這個正宗的絕情宮人在此,梅雨婷想騙她,癡人說夢。
洛夢溪是有仇必報的人,她與梅雨婷無冤無仇,梅雨婷卻想設計她喪命,洛夢溪自然不會聽之任之。
將事情告訴冷絕情,并讓右護法幫忙,反將梅雨婷一軍,讓她親手殺了自己最得力,最信任的婢女,只是給她個小小的教訓,看梅雨婷以后還敢不敢再打她洛夢溪的主意。
當然了,就算梅雨婷沒有殺梅麗兒滅口,梅雨婷也不會被定死罪,因為她是梅氏嫡長女,身份在那擺著,就算人品不怎么樣,也受到眾人敬重,最慘也就是被貶為丫環(huán),由被人服侍,變成服侍別人。
“梅大小姐。”正想著,小舞等人突然停下腳步,對著不遠處的梅雨婷微微施禮,洛夢溪神游九天的思緒被拉回:
梅麗兒已死,并將所有罪行帶進了棺材,梅雨婷未受一絲牽連,她還是梅氏大小姐,受下人尊重。
洛夢溪抬頭望向梅雨婷,清冷的眼底閃爍濃濃的嘲諷與挑釁,梅雨婷冒著怒火的雙眸也是一眨不眨的望向她。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電光火石間已過了上百招,周圍的空氣瞬間被凍結,無力的殺意快速漫延,小舞等人皆被洛夢溪凌厲的氣勢驚的目瞪口呆。
“雨婷,你怎么還在這里,夜深了,回去休息吧。”梅長老憑空出現(xiàn)在正前方,勸解梅雨婷。
梅雨婷是天之驕女,高傲自信,氣勢凌厲,眾人沒想到,洛夢溪生于宮外,竟然也有如此凌厲的氣勢。
“圣女,雨婷先行告退。”梅雨婷收回目光,將所有心思全部掩蓋,極不情愿的對著洛夢溪微微俯身,轉身,快步向梅長老走去:“夜深了,爺爺怎么還沒睡……”
“你這小丫頭心情不好,爺爺怎么睡的著……”梅雨婷與梅長老邊聊邊走,漸行漸遠。
洛夢溪心中冷哼:梅長老明明早就等在不遠處,剛才之所以出言叫梅雨婷回去,無非是因為我與梅雨婷的氣勢同樣凌厲,身邊又有小舞等人,短時間內,分不出勝負。
如果換作氣勢稍弱的人在此,那梅老頭肯定會獨自掉頭走人,讓梅雨婷在此將人欺負個夠:
梅氏長老果然向著自家人,欺軟怕硬,梅雨婷臨走時那滿帶怒氣的眼神可以預見:事情還沒完,梅雨婷一計不成,還會再生一計,不將我打倒,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沒關系,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有什么陰謀詭計,明槍暗箭盡管放馬過來,我洛夢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最后輸?shù)囊粩⊥康貢r,休怪我心狠手辣。
“爺爺,剛才為什么不讓我教訓洛夢溪?”雖然小舞等人也在,但他們絕對不敢對我動手。
“雨婷,麗兒一事,你已理虧,各長老雖說沒再追問此事,卻都是心知肚明,洛夢溪還是圣女,如果她出了事,絕情宮跟著毀滅,你就會成為千古罪人。”
“想要洛夢溪的命,也不是不可以,先要確定你圣女的身份才行。”姜還是老的辣,梅長老將所有事情都計劃妥當了。
絕情宮歷代宮規(guī),圣女與少主同命,一損俱損,一榮俱榮,除非是第一名圣女無所出,意外死亡,為確保絕情宮可以世世相傳,少主功力減半,疾病纏身,圣石為其選出第二名圣女,在下一任宮主誕生后,少主與這一任圣女同歸天上。
梅雨婷設計洛夢溪,也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她原本的計劃是,在洛夢溪的孩子出世前,除去洛夢溪。
如此一來,冷絕情會重傷,卻不會致命,到時,她梅雨婷以圣女身份嫁給冷絕情,兩人都還年輕,晚幾年再要孩子,等孩子出世后,他們帶著快樂回憶,一起死去,死而無憾。
馮天罡為洛夢溪,冷絕情等人改命之事,梅雨婷并不知曉,宮規(guī)所寫,圣女再次懷有外人骨肉,絕情宮就會毀滅,梅雨婷也堅信洛夢溪腹中的孩子就是冷絕情的:
我真笨,洛夢溪未否認孩子是別人的時,我就應該猜到事情不對了,都怪我,太自信心,一時大意,誤中洛夢溪的圈套。
洛夢溪,算你厲害,這一局你贏了,你高明的計策,逼得我親手殺死自己最得力的丫環(huán):
每每想到梅麗兒臨死前,那不甘不愿,滿含怒氣的圓睜杏眼,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梅雨婷,竟然無端升起一陣恐懼:麗兒,害死你的是洛夢溪,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梅雨婷定會親自殺了洛夢溪為你報仇。
“大小姐,景王爺求見。”剛剛回到自己所在的婷苑,一機靈的丫環(huán)快步上前稟報。
“景王爺,哪個景王爺?”梅雨婷雖然整日呆在絕情宮,但對外面的事情,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像青霄,祈天,西涼三大強國,以及南宮玨,冷絕情,凌輕塵,夏侯宸絕世四公子這種廣為人知的事情,她的確清楚,各國皇帝是哪位,她也知道。
但各國有哪些皇子,王爺,各叫什么名字之類的,她就不知道了。
“是青霄景王爺。”丫環(huán)補充道:青霄景王爺厲不厲害小丫環(huán)也不知道,不過,是簡長老命她稟報的,應該還不錯。
“青霄。”梅雨婷暗自思索:少主好像是從青霄將洛夢溪接過來的,這個青霄景王爺來此,會不會與洛夢溪有關。
“請他進來吧。”不管這個景王爺與洛夢溪有沒有關系,先套套他的話,再做打算,正愁找不到理由整治洛夢溪呢。
“大小姐,景王爺?shù)健!泵酚赕弥匦率岷脢y,丫環(huán)也引領南宮楓走了進來,梅雨婷擺了擺手,小丫環(huán)微微福福身,快步離去。
“梅大小姐。”南宮楓與梅雨婷年齡相仿,她是梅氏嫡長女,他是青霄王爺,身份也是相當,誰也不必給誰行禮。
“景王爺請坐。”梅雨婷放下手中木梳,緩步走來外室,美麗的面容當今世上無幾人能及,不過,南宮楓已見過洛夢溪那般的傾世之容,對梅雨婷的美貌,沒有太大反應。
南宮楓與南宮玨同父異母,相貌與南宮玨有三分像,相貌也不差,但與冷絕情,南宮玨相比,還是遜色了半籌:想不到宮外男子也是這般俊美,雖比不上少主,也不算太差。
“不知景王爺來訪,所謂何事?”梅雨婷與南宮楓未有任何交集,今日南宮楓冒昧來訪,肯定是有事相求。
“本王想借貴宮圣石一用,還望大小姐成全。”如果不是因了簡長老的吩咐,南宮楓才不會低聲下氣來求梅雨婷。
“借圣石,景王爺可以直接找少主,只要他發(fā)話,景王爺便可將圣石帶走。”何需找我這么麻煩。
“實不相瞞,本王與少主,有些誤會。”南宮楓與冷絕情之間沒什么正面沖突,主要是忌諱洛夢溪。
通過簡氏一族派在洛夢溪身邊的丫環(huán)所說,洛夢溪并不知道南宮楓來了絕情宮,冷絕情對洛夢溪的小心呵護卻是時時傳入南宮楓耳中。
冷絕情主控整個絕情宮大事,小事上,都分配給各長老處理,借圣石固然是大事,可如果南宮楓直接向冷絕情借,洛夢溪就會知道此事。
洛夢溪與南宮楓水火不容,知道他來絕情宮的目的后,不借圣石給他還是小事,不以上百種辦法整死他和馮天罡,洛夢溪絕不會善罷甘休。
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冷絕情不知道的情況下,讓六大長老幫忙,悄悄將圣石拿走,在四十九天內,還回來。
“這樣啊……”梅雨婷眼睛一轉:少主一向冷心冷情,很少與人結怨,這南宮楓,看著也不邪惡,他與少主,怎么會有恩怨,難道是因為洛夢溪。
梅雨婷對自己的容貌非常自信,沒有哪個男子見到她后不目露驚艷之色的,除非那個男子事先見過比她更美的女子,訖今為止,唯一比她美的,就只有一個洛夢溪。
南宮楓在看到梅雨婷的容貌時,面容,目光皆平靜,看來他是見過洛夢溪的。
“景王爺,恕雨婷冒昧的問一句,你認識洛夢溪嗎?”
南宮楓先是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在青霄時見過幾面,不知梅大小姐為何會有此一問?”簡長老曾說過,梅雨婷聰明伶俐,在她面前,少耍花招。
“景王爺與洛夢溪,關系不好?”否則,他大可以去求洛夢溪,直接向少主要圣石,而不是跑來這里求她。
“本王與洛夢溪之間,有些誤會,所以……”經(jīng)常刀劍相向。
“圣石是絕情宮的鎮(zhèn)宮之寶,一般情況下,不能外借,否則,絕情宮就會出事……”梅雨婷故做深沉,心中卻打起了如意算盤。
“梅大小姐,本王保證,會在四十九天之內,將圣石還回,絕不會讓絕情宮出事……”南宮楓慎重的保證著,眼底隱隱閃過一絲焦急。
“這個……”梅雨婷猶豫不決。
“如果梅大小姐不放心,本王可發(fā)下毒誓,如果我南宮楓沒有在七七四十九天內將圣石歸還絕情宮,五雷轟頂,腸穿肚爛,不得好死……”
“景王爺不必如此,雨婷信得過景王爺?shù)臑槿恕!蹦蠈m楓的誓言都發(fā)完了,梅雨婷才出言制止:虛偽、假惺惺的女人。
“雨婷可以幫景王爺拿到圣石,不過,景王爺也要答應雨婷一個條件。”南宮楓是宮外人,與我沒有太多交情,就算是死了,也與我無關。
“什么條件?”第一次與梅雨婷打交道,南宮楓已知道:她是個心機很重的女人,并且,心腸很壞。
與這種女人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否則,稍不留神,她就會在背后給你一刀,讓你背個大黑鍋,還死無全尸。
冷絕情從小父母雙亡,絕情宮的大小事情皆由六大長老處理,成年后,剛剛接手絕情宮,又趕去青霄尋找洛夢溪。
此次回宮,他才認真的開始處理宮中大小事情,慢慢收回掌握在長老們手中的權力:
為了保護洛夢溪,他必須這么做,否則,梅氏一族權力太大,無法壓制,梅雨婷就會越來越過份,洛林溪受到的威脅,也會越來越大。
梅雨婷那邊靜止不動,洛夢溪不慌不忙,坐著躺椅,曬著太陽,安心養(yǎng)胎: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先動,以靜制動,才是上上策。
洛夢溪在絕情宮沒有特別要好,并值得信任的人,凡事,她只好和冷絕情商量,南宮楓,馮天罡來到絕情宮一事,她告訴了冷絕情,冷絕情思索片刻,命人去查看,想必很快就會有結果。
“嗚嗚嗚!”熟悉的嗚嗚聲傳入耳中,腳邊傳來毛絨絨的觸感,洛夢溪心中一驚,猛然低頭望去,一片火紅映入眼簾,烏溜溜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洛夢溪,仿佛在說:主人,你讓小狐貍好找。
“小狐貍,你怎么在這里?”洛夢溪一把將小狐貍抱了起來:這里可是絕情宮,一般人進不來,也出不去,我就被困在這里了。
難道小狐貍是靈狐,來去無蹤,所以絕情宮的人未發(fā)現(xiàn)它。
“嗚嗚嗚!”小狐貍歡快的叫著,仿佛在炫耀:我小狐貍聰明吧,找到主人了。
現(xiàn)在正值下午時分,洛夢溪喜歡曬著太陽睡懶覺,其他人都在院個候著,沒人看到小狐貍出現(xiàn)。
洛夢溪四下觀望無人,小聲吩咐著:“小狐貍,既然你能找到我,也能找到南宮玨吧,去通知南宮玨,讓他來這里找我。”
“嗚嗚嗚!”洛夢溪吩咐完畢,小狐貍像聽懂一般,對著洛夢溪慎重點頭,稍頃,自洛夢溪身上跳下,深深的望了洛夢溪一眼,一甩尾巴,火紅的身影瞬間到了十幾米外……
小狐貍,你一定要找到南宮玨,讓他來這里找我們母子,一家團聚。洛夢溪輕撫著自己越來越大的腹部:再有兩個月,小寶寶就要出生了吧。
“圣女,您的請貼!”小狐貍火紅的身影剛剛消失不見,小舞拿著一張請貼走進小院。
“誰送來的請貼?”我在絕情宮非親非故,誰會送請貼給我,約無好約,會無好會倒是真的。
小舞將請貼打開,大致瀏覽一遍:“回圣女,是風長老送來的請?zhí)!?br />
“風長老。”不就是所有長老中,最年輕的那一個,只有二十出頭。
“圣女,要不要去赴宴?”風長老的居所距離這里并不遠,不過,圣女可是有了近八個月身孕的,行走不太方便……
“天天悶在這里也無事,出去走走也無妨,是今晚開宴吧。”風長老較年輕,性格也直爽,風趣,與那些年長的長老們不同,只是不知他請我前去赴宴所謂何事。
入夜,洛夢溪稍稍裝扮,帶著小舞,以及六大氏族的丫環(huán)走出絕情居,前去赴宴,原本小舞是打算讓洛夢溪坐軟轎的,可洛夢溪說坐的時間太長,想走走,活動一下筋骨,一行人便步行前往風居。
一路上都靜悄悄的,未見到其他人,洛夢溪心中疑惑:“現(xiàn)在時間不算晚吧,為何一路之上未見別人?”
“是啊,這個時間,宮人不應該休息啊。”小舞雖心中疑惑,卻并未多想。
洛夢溪沉下眼瞼,仔細聆聽著四周的動靜,風靜,樹靜,鳥蟲也靜:今夜,靜的有些蹊蹺。
輕微而又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洛夢溪猛然抬起眼瞼:果然不出我所料,事情不簡單。
大批侍衛(wèi)從四面八方涌出,將洛夢溪等人重重包圍,洛夢溪沉著冷靜,未見一絲慌張。
六丫環(huán)則將洛夢溪護在中間,如臨大敵般面向侍衛(wèi),面容冰冷,如同被訓練出來的殺手,小舞則冷聲詢問:“你們是哪個氏族的,可知這位是圣女?”
“我們兄弟前來,就是想請圣女過去一敘!”侍衛(wèi)語氣冰冷,毫無感情,根本不買小舞的賬。
小舞還想再訓斥幾句,卻被洛夢溪制止:“請幾位大哥前面帶路吧。”洛夢溪在青霄時,曾見過與這些侍衛(wèi)相同的裝扮,知道這些侍衛(wèi)不是絕情宮的人,而是西涼國侍衛(wèi)。
請她前去一敘的,不是絕情宮長老,而是南宮楓與馮天罡。
洛夢溪答應前往,小舞等人當然不會再說些什么,在侍衛(wèi)的嚴密監(jiān)視下,跟隨洛夢溪去往目的地。
說來也巧,冷絕情今天正好處理完所有事情,準備與洛夢溪一起用晚膳,培養(yǎng)一下感情,豈料,當他回到絕情居時,卻被告知洛夢溪被風長老請去赴宴。
風長老請夢溪是赴宴,怎么都沒通知本宮,冷絕情心中疑惑,沒再耽擱,大步趕去風居。
行至半路,不經(jīng)意間抬腳:‘當’的一聲脆響,一只碧綠的發(fā)簪掉落到不遠處的地面上,冷絕情猛然停下腳步:這是……夢溪的發(fā)簪……
洛夢溪喜歡挽簡單的發(fā)髻,冷絕情便命人為她打造各色漂亮發(fā)簪,紅,藍,黃,綠,各種顏色都有,花式多種多樣,絕情宮打造的發(fā)簪,就像洛王府鑄造的匕首一樣,上面印有獨特的標志。
并且,洛夢溪所戴發(fā)簪的樣式,都是冷絕情親自為她挑選的。
夢溪出事了!冷絕情撿起地上的發(fā)簪,四下觀望片刻,向著一個方向走去:洛夢溪留下的發(fā)簪上,抹有追蹤香,冷絕情正是尋著這股香味,尋找洛夢溪的所在地。
這廂,洛夢溪等人隨侍衛(wèi)前去的地方不是別處,而是閻殿,上次梅雨婷想置洛夢溪于死地的地方。
在閻殿門口,小舞等人被押至別處,只留洛夢溪獨自一人進了閻殿。
如今等在閻殿中的,不是六大長老,而是梅雨婷與馮天罡,南宮楓,望見洛夢溪進來,梅雨婷依舊背對著她,面向墻壁不動。
馮天罡,南宮楓則冷冷注視著洛夢溪高高隆起的小腹,若有所思。
洛夢溪身孕已近八個月,但她除了腹部大點外,身材并未走形,小臉比之前還要美麗迷人,全身散發(fā)著母性光輝,讓人一見難忘。
梅雨婷與南宮楓的交換條件便是:南宮楓幫梅雨婷抓來洛夢溪,梅雨婷則負責勸說六大長老,借圣石給南宮楓。
“想不到梅大小姐有這么大權力,獨自一人也可進閻殿,處罰絕情宮圣女。”在看到南宮楓,馮天罡時,洛夢溪已基本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借刀殺人,梅雨婷,你的確聰明。
“景王爺,馮國師,好久不見,看兩位的氣色,近來是春風得意,滿面紅光嘛。”利用女人達到自己的目的,你們兩人的所作所為,還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馮天罡,南宮楓沒有說話,梅雨婷則冷哼一聲,慢騰騰的轉過身:“洛夢溪,就憑你懷著南宮玨的孩子,還妄想嫁少主為妻這條罪名,就夠你死一百次不止……”
“我洛夢溪從沒想過要嫁冷絕情為妻,此次前來絕情宮,就是想和他說清楚,讓他重選良人……”
“洛夢溪,你以為你現(xiàn)在說這些話,我還會再相信么?”用來保命的推辭而已,否則,你春風得意時,為什么不這么說。
“信不信隨你。我洛夢溪不是在絕情宮長大,對這里沒有留戀!”我喜歡的是南宮玨,不會帶著他的孩子嫁給冷絕情。
梅雨婷之前上過洛林溪的當,如今無論她說什么,梅雨婷都不敢輕易相信。
不過,現(xiàn)在洛夢溪的小命掌握在梅雨婷手中,她也不急于殺死洛夢溪,嘴角輕揚起一絲得意、苦澀笑意,梅雨婷的目光望向遠方,好像陷入某種回憶之中:
“我梅雨婷是梅氏嫡長女,從小到大,我都是最優(yōu)秀的,族中長輩都夸我聰明,美麗,將來肯定會被圣石選為圣女,嫁給少主為妻。”
“一直以來,我也在以圣女的條件,嚴格要求自己,做好了嫁給少主為妻的準備,可是……”
梅雨婷面色一變,美麗的面容有些猙獰:“就在圣石選圣女那天,我的才情,我的美貌全被付之一矩,因為,圣石所選的圣女竟然是你這個宮外人洛夢溪,不是我梅雨婷!”
“當我看到圣石上出現(xiàn)洛夢溪三個字時,從高高的云端,瞬間跌到地面,被摔的粉身碎骨,死無全尸,那種滋味,你嘗過沒有?”
“梅雨婷,我在宮外的遭遇可比你慘!”洛夢溪冷冷掃一眼站在一旁,一言不發(fā)的南宮楓:
“之前我并非現(xiàn)在的傾世之容,而是鬼顏,別人見一面,就會嚇的天天睡不著覺。”還被別人誤會,嘲笑,相比之下,你幸運的多……
“洛夢溪,不要和我提這些陳年舊事,對你的過去,我梅雨婷不感興趣!”梅雨婷緩步靠近洛夢溪,嘴角噙著森冷笑意:
“你腹中的孩子是野種,就算我不出手,你也難逃一死……”帶著南宮玨的孩子,前來絕情宮嫁少主,洛夢溪,你的如意算盤打的的確不錯。
“你想殺我!”我有近八個月身孕,行動很是不便,梅雨婷的武功應該不錯,再加上南宮楓與馮天罡,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事情對我越來越不利。
“放心,我不會殺你,但我會讓長老們來處罰你!”洛夢溪,這一次,就算少主再袒護你,你也休想再活著離開閻殿。
“我已經(jīng)命人通知長老們前來了,在等待長老們的時間里,我會好好招待你。”
梅雨婷嘴角噙著森冷笑意,慢步逼近洛夢溪:“上次你害我親手殺死麗兒,這一次,我讓你以腹中孩子為她償命。”
“梅雨婷,孩子是無辜的,你這么做,就不怕遭天遣。”在梅雨婷的步步緊逼下,洛夢溪慢慢后退,看似洛夢溪被逼的出逃,實則,她另有打算。
梅雨婷冷哼一聲,語帶不屑:“天遣,洛夢溪,最應該遭天遣的確是你,貪得無厭,懷著別人的孩子,還妄想做宮主夫人,找死!”
揮掌,梅雨婷用了十層功力打向洛夢溪,這一掌下去,洛夢溪絕對重傷,腹中的孩子也會不保:反正也不是少主的孩子,死了更好。
洛夢溪的動作已明顯笨拙,不敢與梅雨婷硬拼,不過,躲閃,還是不成問題的。
梅雨婷連連出狠招,都被洛夢溪躲過,臉面有些掛不住:“南宮楓,馮天罡,幫我殺了洛夢溪,圣石就讓你們拿走!”
南宮楓猶豫片刻:“好!”揮掌自洛夢溪身后偷襲。
“南宮楓,你就只會在背后偷襲一名有身孕的女子么?難怪你會輸給南宮玨,心胸狹窄,難成大氣。”洛夢溪腹背受敵,應付起來,肯定吃力。
“洛夢溪,本王的事,輪不到你來過問!”出招的速度,越發(fā)快了起來。南宮楓最討厭別人看不起他,雖然他是真的不成氣。
洛夢溪且戰(zhàn)且退: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我和寶寶就死定了,洛夢溪邊躲閃梅雨婷與南宮楓的攻擊,邊尋找著逃生之路。
洛夢溪曾看過絕情宮的介紹,這閻殿的結構也大致知道一些,不能怪洛夢溪看書不認真,而是那書上沒寫詳細。
突然,洛夢溪的目光在一面畫上停頓,眼底閃過一絲了然笑意,假裝不敵的慢慢向畫靠近,梅雨婷,南宮楓不知是計,以為洛夢溪體力不支了,不知不覺間,加快了進攻的速度。
眼看著,就要來到畫面前了,洛夢溪心中一喜,正欲用盡全力將南宮楓,梅雨婷打開,豈料,一道白影閃進閻殿:“夢溪!”
白影瞬間來到洛夢溪面前,揮掌將攻擊她的梅雨婷,南宮楓打開,掌力帶起的勁風,讓腳步有些踉蹌的洛夢溪一時站立不穩(wěn),后痛靠向畫面。
“啊!”洛夢溪的身體一碰畫面,整個人便被一股無形的吸力吸了進去。
冷絕情回頭,洛夢溪大半個身體已進了畫面,畫布散發(fā)著點點銀光:“夢溪!”冷絕情伸手去拉洛夢溪,不但沒能將她拉回來,反被洛夢溪拉進了畫中。
一道耀眼的銀光閃過,冷絕情,洛夢溪進到畫中消失不見,長老們也來到了閻殿。
“怎么回事?這畫怎么又變成死的了?”剛才我明明看到它將洛夢溪和少主吸進去了,梅雨婷輕拍著畫布,疑惑不解。
站在門口的梅長老輕輕嘆了口氣:“這是個機關,開啟一次后,在里面的人出來前,開不了第二次,少主與洛夢溪進了機關,我們進不去,就算要審洛夢溪,也要等他們出來了。”
“那他們什么時候出來?”梅雨婷心生焦急:“洛夢溪腹中懷的是南宮玨的孩子,一旦她生下孩子,絕情宮后果不堪設想。”
李長老重重嘆了口氣:“洛夢溪與少主什么時候出來不好說,不過,我們可以在他們出來前,再選圣女,否決掉洛夢溪圣女的身份……”
如此一來,洛夢溪腹中孩子出世,也對絕情宮造不成太大傷害。
“這,可以嗎?”梅雨婷暗自欣喜,面上卻裝作擔憂。
“應該沒問題,洛夢溪這個圣女,應該出了錯,否則,為何她有了別人骨肉,絕情宮還未出事?”簡長老表示懷疑。
“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去圣湖,讓圣石重選圣女。”為了絕情宮的百年基業(yè),只能這么做了。
馮天罡,南宮楓相互對望一眼:選過圣女之后,圣石就可拿去對付南宮玨了吧,可喜可賀。
話說洛夢溪,冷絕情被吸進畫中后,來到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中:“這是哪里?”洛夢溪看的書上,只說這畫是機關,至于里面會有什么,書上沒說。
“這是一處機關,我們進機關了,并且,這機關很特殊,這里一天,外面一個月!”冷絕情仿佛對這里很熟悉,四下觀望片刻,緩步向前走去,前面是一望無際的走廊,以及亂七八糟的拐道。
“想不到這絕情宮里還有這么特殊的機關!”洛夢溪邊走邊四下打量:“冷絕情,你以前來過這里?”不然,不可能對這里這么熟悉。
“為了逃避一些事情,我曾來過。”并且,不止一次。
“那我們現(xiàn)在要怎么辦?”看來這機關能走得出去,不至于一輩子困在這里。
“這機關每來一次,出口就會變一次,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出口,找到出口我們就可以出去。”這里有食物,就算短時間內找不到出口,也餓不死,只是……
冷絕情望一眼洛夢溪高高隆起的小腹:只怕我們出去時,小寶寶都要出生了。
“冷絕情,長老們已經(jīng)知道我腹中的孩子是南宮玨的,等出去后,我們怎么應付?”出去沒問題了,但出去后,又會有麻煩。
“本宮自有辦法解決!”六大長老是為絕情宮著想,不會叛變,最多費費口舌,勸勸他們,再加上有我這個少主在此,他們不敢要夢溪和寶寶的性命。
就在洛夢溪,冷絕情失蹤,梅長老掌握大權,欲讓圣石重選圣女時,南宮玨,凌輕塵,北堂翊的大軍打到了西涼京城。
整個西涼皇宮亂成一團,皇帝,皇后以及后宮嬪妃在夏侯宸的安排下準備逃離。
可夏侯宸舍不得這人上人的地位,坐在太子東宮,愁眉不展:“馮國師與景王爺可有消息傳來?”
“回太子殿下,還沒有。”侍衛(wèi)回答的小心翼翼,唯恐夏侯宸發(fā)怒,重重處罰他們。
馮天罡、南宮楓走了這么久,音信全無,是冷絕情難說話,他們還沒借到圣石,還是另有原因……
如今南宮玨等人已打到京城,就算馮天罡,南宮楓拿來圣石,怕是也無力回天。
“啟稟太子殿下,馬將軍回來了!”就在夏侯宸暗暗嘆氣天要亡西涼時,侍衛(wèi)來報,夏侯宸眼睛一亮:“快請他進來!”馬將軍來的可真是時候。
“末將參見太子殿下!”一名身著錦衣的中年男子大步走進房間,單膝跪地。
“馬將軍快快請起!”夏侯宸快步上前,將馬將軍扶起,眼底閃過一絲期盼:“馬將軍,事情辦的如何?”
“回太子殿下,一切順利,末將帶回了太子殿下想要的人。”
“很好,辛苦馬將軍了!”夏侯宸由滿眼挫敗轉為自信滿滿:“來人,為本宮更衣,本宮要親自前去城墻,會會南宮玨。”原本夏侯宸打算與西涼皇帝一起離開皇宮的,現(xiàn)在看來,他不必逃了。
有這人在本宮手上,不怕南宮玨不就范,想要本宮的江山,只怕你南宮玨還沒那么大本事。
城門口,南宮玨,凌輕塵,北堂翊聚集到一處,身后數(shù)以萬計的大軍,虎視眈眈的望著緊閉的城門,城墻上弓箭手密布,但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士又豈會害怕這小小弓箭。
“南宮玨,這城內也太靜了,不是對勁啊。”北堂曄沉聲提醒著,以前,他跟著南宮玨打打殺殺,最多是上百人的打斗。
可是這一次,萬人開戰(zhàn),北堂曄真正了解什么叫沙場,什么叫氣勢,什么叫豪情,歷時半年的爭戰(zhàn),讓北堂曄成熟許多,男子氣概越發(fā)濃厚,考慮事情,也比之前更加全面。
“整個西涼京城都已被青霄,祈天,凌府的人包圍,連只鳥都飛不出去,諒夏侯宸也耍不出什么花樣。”稍安勿躁,靜觀其變。
抬頭望向湛藍天空的朵朵白云,南宮玨思緒翻飛:夢溪,我已經(jīng)來到西涼國京城,即將殺了夏侯宸為你報仇,你和寶寶看到了嗎?
“南宮玨,好久不見!”伴隨著戲謔的客套聲,一襲戰(zhàn)衣的夏侯宸在幾名將士的陪同下緩步走上高墻,居高臨下的望著戰(zhàn)馬上,一身銀甲戰(zhàn)衣的南宮玨。
南宮玨俊美無籌,身穿戰(zhàn)衣的他,英姿勃發(fā),身姿瀟灑,宛若戰(zhàn)神,下巴上的青色胡須更為他增添些許滄桑,整個人更顯成熟,穩(wěn)重。
“夏侯宸,不再做縮頭烏龜了么,你設計本王,害死夢溪的帳,今天咱們一次清算!”本王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了半年,今天,本王定要親手為夢溪和小寶寶報仇。
南宮玨,北堂翊,凌輕塵所帶的大軍足以將西涼京城踏平,照理說,夏侯宸聽到南宮玨的決定后,應該會緊張,害怕,擔心國破。
誰知,他卻滿面的不以為然:“南宮玨,在與本宮清算總賬前,本宮先讓你見個人!”
夏侯宸話落,一襲黃衣的女子被綁著手腕,吊到城墻外:“玨,救我!”
女子美麗的面容,讓人一見難忘,楚楚可憐的淚眼,令人忍不住心軟,此人正是南宮玨的側妃晶芯公主。
令南宮玨,北堂曄等人沒想到的是,晶芯公主的小腹已經(jīng)隆起,明顯是有了身孕:“玨,我是晶芯,我……已經(jīng)有了近六個月身孕……”
見南宮玨望著晶芯公主微微錯愕,夏侯宸冷冷一笑:“南宮玨,你的妻兒在本宮手里,他們的生死取決于你的決定……”
與妻兒的生離死別,經(jīng)歷一次已足夠,夏侯宸料定南宮玨不會再想經(jīng)歷一次,他一定會為了晶芯和她腹中的孩子,做出讓步。
豈料,南宮玨并沒有如夏侯宸預料的那般,怒吼著問他條件,而是冷冷一笑:“夏侯太子確定這是本王的妻兒?”
夏侯宸猛然一愣:怎么回事,難道抓錯了,看南宮玨的表情,對這晶芯公主,毫不在意,是真的不在意,還是故意演戲騙本宮……
“玨,你怎么了?我是晶芯,我腹中的孩子,是我們的骨肉啊……”歇斯底里的喊著,晶芯美眸中眼淚滴落:“我們不過半年沒見,你怎么可以將我忘的一干二凈……”
“晶芯公主,收起你的眼淚,不要在本王面前假猩猩的哭!”南宮玨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深邃的眼底,閃著濃濃的厭惡:
“你以為你易了容,本王就認不出你了么,晶芯,是‘精心’吧,這一切,不過是你精心安排的騙局而已,目的,就是害死夢溪,嫁本王為妃,對嗎,林玄霜!”
什么?什么?林玄霜,晶芯公主,是林玄霜?
不止北堂曄等人,就連城墻上的夏侯宸也怔立當場,半天沒回過神?
“你,真的是林玄霜?”夏侯宸難以置信的望著吊在城墻上的女子。
“玨,我是晶芯,不是林玄霜……”
“不要再狡辯了,本王認人從不看容貌,林玄霜是醫(yī)者,身上終年有種淡淡的藥味,并且,你的眼睛,和她一樣,看似溫順,實則冷若冰霜……”
“就算我是林玄霜,我也是你的妻子啊,現(xiàn)在我還有了你的……”事情被拆穿,林玄霜也不能再隱瞞,否則,南宮玨定會讓她虛偽。
“你腹中的孩子不是本王的!”南宮玨滿眼譏笑:“與你夜夜恩愛的男子,只是本王的替身而已……”
“你說的,都是真的?”林玄霜十萬個不愿意相信南宮玨的話,但南宮玨對她的絕情,以及她對南宮玨的了解,她不得不懷疑。
“本王不喜撒謊!”
“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我喜歡你,想嫁你有錯嗎?”林玄霜半吊在空中,如同瘋婆子一般對著南宮玨怒吼:“你不喜歡我,可以直接拒絕,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林玄霜,你沒資格質問本王!”被惹火的南宮玨,發(fā)起脾氣來,讓人望而生畏:
“你以為本王不知道,當初將夢溪推下懸崖的那個人不是云碧落,而是你林玄霜。”
這件事情只有我與死去的洛夢溪清楚,南宮玨又是怎么知道的?
沒錯,當初在洛王府外擺陣,將洛夢溪送到懸崖的人正是她林玄霜,將洛夢溪打下懸崖,并陷害給洛彩云和云碧落的也是她。
甚至于,所有指向云碧落是兇手的證據(jù),也是她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讓洛夢溪之死盡快水落石出,等事情塵埃落定,她也好早些嫁給南宮玨。
可她怎么也沒想到,南宮玨竟然查出了所有實情,她費盡心機布置的一切,全都是徒勞無功。
無視林玄霜震驚的眼神,南宮玨自說自話:“如果沒有你,本王與夢溪還幸幸福福,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我們的小寶寶也即將出世,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抬頭,南宮玨凌厲的目光仿佛要將林玄霜射穿:
“可你的出現(xiàn),毀掉了這一切,你害死了夢溪,害死了本王的骨肉,只剩本王一人孤孤單單存活于世,本王的幸福被你毀了,你又有什么資格讓本王給你幸福!”
轉頭,南宮玨將目光轉向城墻上的夏侯宸:“夏侯太子,其實你應該感謝本王,當初在祈天,你派人在民房安置炸和諧藥,欲將本王炸死,可有人給夢溪通風報信,本王安然無恙。”
“當初,你這邊的叛徒,就是林玄霜,想不到你們兩位也會合作!”
南宮玨嘴邊,一直掛著嘲諷笑意:“夢溪死后,林玄霜消失不見,但她身邊的丫環(huán)被殿下收了房,殿下知道許多事是林玄霜在搞鬼,可派出大量精衛(wèi)人員,都未找到她的下落。”
當初,也是林玄霜的丫環(huán)弄壞了馬車,林溪才會跑著前去民房通知本王那里有炸和諧藥,看來那小丫頭對殿下很是愛慕呢。
“如今叛徒在此,夏侯太子可以處置了!”言下之意是,林玄霜與我南宮玨沒有任何關系,想殺想剮,隨便你。
“南宮玨,就算我是林玄霜,我也是以鏡國公主的身份嫁給你,如果被鏡皇知道你這么對我,他不會放過你的!”
林玄霜輸人不輸陣,還在做困獸之斗,妄想以鏡國公主的身份做要挾,讓南宮玨救她。
“林玄霜,在前來西涼的路在,鏡國已經(jīng)被本王‘順便’攻下了,不要再在本王面前擺你鏡國公主的架子!”南宮玨的聲音陡的一高,對林玄霜滿面的震驚視而不見:
“鏡皇荒淫無度,得的是花柳病,你林玄霜能醫(yī)治他的身體,卻救不了他的國家,本王這么做,也是解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
一柄長劍橫到林玄霜脖子上,夏侯宸的提醒聲從旁響起:“南宮玨,廢話少說,你是退兵,還是進攻!”
林玄霜曾與夏侯宸達成同盟,共同對付南宮玨,可是半道上,她竟然背棄誓言,破壞自己的計劃,救了南宮玨,夏侯宸恨不得立刻將她千刀萬剮。
不過,現(xiàn)在國家要緊,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林玄霜要用來牽制南宮玨,不能用來出氣。
林玄霜是你的救命恩人,現(xiàn)在更是你的側妃,青霄洛王可是重情重義之人,本宮就不相信,你會棄她于不顧,剛才,你們兩人,是故意爭吵,讓本宮放松戒心的吧。
林玄霜沒有再說話,美眸中大顆的淚水流出,望向南宮玨的眼中充滿了祈求,仿佛在說:“救救我,我不想死!”
南宮玨深邃的眼底浮現(xiàn)濃濃的嘲諷笑意:你不想死,當初你將夢溪推下懸崖的時候,可曾想到她也不想死。
“攻城!”冰冷的毫無感情的兩字自南宮玨口中清析的吐出,林玄霜眼底浮現(xiàn)濃濃的震驚,隨即,手上的繩索被人砍斷,林玄霜黃色的身影如同破布一般,從高高的城墻上瞬間跌落地面……
萬馬奔騰,自她黃色的身體旁飛奔而過,城門被撞開,青霄,祈天大軍殺進京城,直奔西涼皇宮而去,夏侯宸節(jié)節(jié)敗退,西涼士兵護著他趁亂逃竄,無論是失敗的逃兵,還是勝利的將士,沒人肯下馬看那道黃色身影一眼……
西涼戰(zhàn)敗,夏侯宸脫下錦衣,換上一身破爛衣服,將忠心手下分散,混在人群中,如今的西涼京城很亂,策馬奔騰的將士沒注意毫不起眼,故意低調的夏侯宸。
走至一處無人角落,四下觀望無人,夏侯宸正欲松口氣,一只手掌拍到了他肩膀上,夏侯宸眸光一寒,看也沒看,揮掌打向來人。
“太子殿下,是我,云碧落!”來人躲過夏侯宸的攻擊,自報家門。
看清來人,夏侯宸暗暗松了口氣,收回攻勢:“夫人,你怎么會在這里?”她不是在青霄被南宮玨抓住,關進大牢了嗎?
云碧落四下觀望片刻:“殿下,此處不宜久留,我們借一步說話。”
云碧落是馮天罡的戀人,馮天罡又是為夏侯宸辦事的,所以,夏侯宸未懷疑云碧落的用意,緊跟在她身后七拐八拐來到一處民房前:“夫人,這就是你的落腳點,什么時候回的西涼?”
“碧落回西涼有段時間了,不過,南宮玨大軍臨城,碧落欲想辦法阻止,卻未成功!”云碧落說的輕描淡寫,輕輕推開房門。
整個西涼京城已是南宮玨,北堂翊等人的天下,夏侯宸自然是有多遠躲多遠,不過,他還有忠心的手下,有暗藏的萬千珍寶,再加上馮天罡,云嚴碧落等人的相助,他日東山再起,指日可待。
夏侯宸跟在云碧落身后走進房間,正欲四下打量,冷不防背后一重,夏侯宸頓時全身僵硬:“夫人,你干什么?”
云碧落,竟然趁本宮不備,偷點本宮穴道,真是好大的膽子,也是本宮太大意,竟然未對她防備。
“我干什么?”大夫人冷哼一聲,慢步走到夏侯宸面前,“夏侯宸,當初你害死紫涵時,她是不是也曾這樣問過你?”
夏侯宸心中一驚,面色如常:“紫涵的死,與本宮無關!她……”
“她是在祈天皇宮,被南宮玨害死的,對嗎?”大夫人冷冷接下了夏侯宸的話:“可惜,你這套謊言對我來說已經(jīng)不起作用了。”
“夏侯宸,別以為我不知道,紫涵是被你害死,陷害南宮玨的!”南宮玨為人光明磊落,不屑用這種卑鄙手段,反倒是夏侯宸,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連自己的親妹妹都可以犧牲……
大夫人手腕一翻,一把匕首現(xiàn)于手中,匕首寒光閃閃,一看便知鋒利無比:“云碧落,你干什么?”
大夫人拿著匕首在夏侯宸面前晃動:“你殺了紫涵,我這個做娘的自然要殺了你,為她報仇!”
話落,大夫人手中匕首猛然送進夏侯宸胸口:“夏侯宸,你不是最喜歡掌握別人命運,喜歡利用別人性命達到自己目的嗎,你殺他們時,他們沒有反抗能力吧,今天,我云碧落就讓你嘗嘗被人殺死,卻無力反抗的滋味……”
匕首拔出,鮮血飛濺,再次深深的刺進去,夏侯宸嘴角鮮血溢出,嘴角泛著苦澀笑意:以前,都是他設計別人,將別人逼的走投無路,無力反抗,他很享受的看著別人垂死掙扎。
卻沒想到終有一天,他加注在別人身上的痛苦,自己也會親自體驗,被人在胸口連連刺窟窿,自己卻無力反抗,明知死亡即將來臨,無法改變,那種滋味真是:生不如死!
這就叫因果報應嗎?
體內鮮血慢慢流失,夏侯宸終于支撐不住,仰倒在地,無邊黑暗襲來的瞬間,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此去黃泉,會遇到夢溪嗎?
今生今世,洛夢溪是他唯一動情的女子,他曾想過,將洛夢溪抓來西涼,做他的皇后,可是最終,他選擇殺了洛夢溪,成全自己的霸業(yè)。
卻沒想到,洛夢溪之死,不僅沒讓他稱霸世界,反倒讓他亡了國,更可氣的是,他英明一世,最后竟然死在了一名老女人手中,可悲。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絕不會再做同樣的選擇,只可惜,當今世上,沒有如果,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便再無挽回的可能,只能痛悔終身……
夏侯宸身上的生命氣息越來越弱,直至完全消失,大夫人直起身體,以手帕輕擦著匕首上的血跡,眼底,閃過一絲黯然:紫涵,娘已為你報仇,你在天有靈,可以安息了。
“夫人,侍衛(wèi)傳來消息,馮國師與景王爺在絕情宮。”一名黑衣男子憑空出現(xiàn),云碧落未有絲毫驚訝,甩手將染滿血污的手帕扔到夏侯宸身上:“傳令下去,所有人,立刻趕去絕情宮。”
西涼國被攻下,北堂翊,凌輕塵等人忙著整理事務,南宮玨則站在城墻上向遠處望,深邃的眸底越凝越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宮玨,林玄霜已死,她們尸體要如何處理?”送回青霄,葬進皇陵嗎?她是你的側妃,這樣做合情合理。
南宮玨輕哼一聲,頭也未回:“和那些將士一樣,就地掩埋!”葬進青霄皇陵,她還不夠資格。
當初在青霄皇宮,第一次見到晶芯時,本王便已知道她是林玄霜,本王之所以娶她,并非是需要她的幫助,而是想讓她飛到云端,再重重的摔下來,摔的粉骨碎身,死無全尸。
是她害死了夢溪,讓本王從幸福的云端,重重跌落地面,生不如死,她加注在本王身上的痛,本王定十倍,百倍的奉還給她。
“有夏侯宸的消息嗎?”攻破西涼京城,南宮玨主要是找夏侯宸報仇,卻不料被他趁亂跑了,不過,南宮玨已發(fā)出通輯令,就算夏侯宸能飛天入地,也逃不了多久。
北堂曄正欲回答,一名侍衛(wèi)快步走了過來:“啟稟王爺,燕王爺,屬下在一間民房內找到了夏侯宸的尸體。”
兩名侍衛(wèi)抬著望著滿身血污的夏侯宸走了過來,望著尸體上數(shù)不清的傷口,北堂曄忍不住驚呼:“下手真狠,肯定是與他有深仇大恨之人殺的他。”他死時,肯定很痛苦。
堂堂西涼國太子,鼎鼎有名的絕世四公子之一夏侯宸,竟然落的如此下場,真是凄慘,可悲。
“南宮玨,他是真正的夏侯宸。”絕不是假冒的。
“本王知道!”夏侯宸死了,夢溪的仇,也算報了,抬頭望向天空,陽光明媚,萬里無云,是個好天氣呢。
得知夏侯宸已死,南宮玨沒什么太大反應,慢步向前走去:“南宮玨,你去哪里?”夏侯宸死了,南宮玨怎么看不出絲毫高興,為洛夢溪報仇了,不是嗎?
“本王想獨自一人,四處走走!”南宮玨武功高強,再加上大仇得報,北堂曄以為他需要時間平復心情,便沒有跟上去。
將林玄霜,夏侯宸的尸體處理完,北堂曄慢騰騰的走回居所:可惡的南宮玨,又將所有事情扔給本王去做,自己跑去他處偷懶,不過,看在你喪妻喪子的情份上,本王不與你計較……
剛進大門,迎面碰上了北堂翊,還險些與他撞到一起:“二皇兄,你急著去哪里?”西涼已經(jīng)被攻下來了,二皇兄怎么還是一副滿面焦急的模樣,不會是有人不服,起了叛亂吧。
“見到南宮玨了嗎?”北堂翊沒頭沒腦的問了這么一句話。
“三個時辰前見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二皇兄一向穩(wěn)重,面容總是千年不變的冰山臉,如此焦急的模樣,還真是少見。
“自己看吧!”北堂翊將一張紙塞進北堂曄手中,快步走了出去:“傳令下去,鐵騎軍全部出動,尋找南宮玨……”
北堂曄疑惑不解,將紙張放正,細細觀看上面的內容:北堂兄,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或許本王已經(jīng)不在了,今生今世,本王很高興交到你這個朋友。
從小,本王在青霄皇宮被人設計,身患重病,是你們北堂兄弟讓我感覺家是溫暖的,有家的人,真幸福,本王身患惡疾,命不久矣,不奢望擁有屬于自己的家,今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幫青霄找到合適的接班人,讓本王小時的悲劇不再重演。
可當我在青霄遇到夢溪時,所有的一切,都發(fā)生了改變……
這邊,南宮玨輕袍緩帶,緩步向前走,今天的南宮玨將自己打理的很是英俊,下巴上的青色胡須消失不見,英氣逼人,俊美無籌,身上的白衣是洛夢溪親手做的那件,隨著微風,輕輕飄動。
遇到夢溪后,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這個不久于人世的人,也可以擁有愛情,可以用心的去愛別人,也可以被人所愛,夢溪,就像一縷陽光,照亮了我已經(jīng)死寂的心。
以我當時的殘破之軀,無法擁有她,但與她共同擁有一段美好回憶,讓我可以帶著這些回憶入土,是我今世最大的夢想。
上天垂憐,陰差陽錯,我惡疾痊愈,夢溪也恢復容貌,生死相許,刻骨銘心,神仙眷侶,無憂無慮,與夢溪在一起的時間,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日子。
本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繼續(xù)下去,直到我們漸漸老去,看兒女成群,子孫繞膝,可是,夏侯宸殘忍的毀掉了這一切,他讓閻王帶走了夢溪,毀掉了我唯一的幸福。
我親眼看著夢溪在我面前掉落懸崖,被摔的粉身碎骨,死無全尸。
夢溪離開,我也沒有繼續(xù)活下去的必要,但我會為夢溪報過仇后再去陪她,所以,我不顧百姓疾苦,不顧萬民哀怨,攻下西涼江山,只為毀掉夏侯宸,為夢溪報仇。
可能你會覺得我自私,但從小大到,我從未為自己打算過什么,如今,為了我最愛的人,就讓我自私一次。
如今,夏侯宸已死,夢溪大仇得報,青霄江山,就交給北堂兄來打理,本王相信,北堂兄定會是一代名君,會讓百姓安居樂業(yè),過上幸福生活。
至于我,要去陪伴夢溪,她和寶寶在那邊,已經(jīng)等我很久了……
懸崖邊,幾名侍衛(wèi)守著一具冰棺,見南宮玨來到,侍衛(wèi)們微微俯身:“王爺!”
“你們下去吧!”南宮玨淡淡吩咐著,深情的目光越過侍衛(wèi),望向冰棺中那具殘缺不全的尸體。
“是!”侍衛(wèi)們領命而去,整個懸崖上就只剩下南宮玨與那具冰棺。
南宮玨走至冰棺前,慢慢伸出手,輕撫著冰棺,側目望向深不見底的懸崖:夢溪,當初你被林玄霜推下懸崖時,一定很絕望吧,不要害怕,現(xiàn)在,我來陪你……
南宮玨拉著冰棺,慢慢走向懸崖邊:懸崖下是什么?會是我們的家嗎?有你,有我,有寶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家。
夢溪,今天,我穿了你做給我的衣服,也帶來了你給寶寶做的衣服,到了那邊,你會很快認出我的吧!
“嗚嗚嗚!”南宮玨距離懸崖越來越近,一道火紅的身影如離弦之箭一般,快速向懸崖飛奔而來。
“嗚嗚嗚……嗚嗚嗚……”南宮玨馬上就要帶著冰棺跳下去了,小狐貍不敢再耽擱,火紅的身影再次用力,隔著數(shù)十米,猛然竄到了南宮玨肩膀上:“嗚嗚嗚……嗚嗚嗚……”
小狐貍!南宮玨側目,望著肩膀上的火紅身影,苦澀一笑:“夢溪不在了,你也想跟著去嗎?”你對她的感情,也是如此深厚啊。
“嗚嗚嗚……”不理會南宮玨的喃喃自語,小狐貍跳下南宮玨肩膀,不停的對南宮玨示意,好像有許多話想告訴他,卻不知從何說起。
南宮玨眸光微沉:“小狐貍,你到底想告訴本王什么?”
小狐貍無法說話,只是不停的對南宮玨示意,南宮玨疑惑不解的蹲下身子,仔細觀察小狐貍的脖子,竟然發(fā)現(xiàn)它脖頸中有一條極細的絲線,絲線上串著一個鈴鐺,卻沒有鈴粒。
南宮玨掰開空鈴鐺,一張很小的紙條顯現(xiàn),疑惑不解的打開來看,南宮玨頓時怔立當場,拿著紙條的手,微微顫抖,眼底閃著瘋狂的喜悅:“夢溪,夢溪……”
不再理會懸崖上的冰棺,南宮玨運用輕功快速向回飛去,小狐貍跑在后面緊緊追趕:
無良的南宮玨,知道真相就扔下小狐貍不管了,嗚嗚嗚,小狐貍跑了這么遠的路,快要累死了,嗚嗚嗚……
南宮玨從懸崖回到京城時,北堂曄等人正在焦急的四下尋找他,見南宮玨回來,眾人還來不及高興,南宮玨已下達命令:“青霄大軍隨本王前去絕情宮!”
問其原因,南宮玨難掩心中喜悅:“夢溪沒死,她在絕情宮!”是我太大意,忽略了冷絕情,他那么喜歡夢溪,如果夢溪真的死了,他不可能如此平靜。
大夫人云碧落,南宮玨帶人趕往絕情宮時,洛夢溪與冷絕情在機關中尋找著出口,那里一天,外面一個月,所以,洛夢溪的小腹在不斷長大。
洛夢溪走路艱難,冷絕情便扶著她走,洛夢溪望著快要出世的寶寶,滿眼幸福,冷絕情眸光微微苦澀:如果孩子是本宮的,夢溪又是本宮的妻子,我們一家三口,該是多么幸福。
有時,洛夢溪走累了,閉著眼睛休息,像是睡著了,冷絕情便將自己的衣服蓋到洛夢溪身上,眼底充滿無奈:夢溪,出去后,我們要面對很多事情,你會與我一統(tǒng)戰(zhàn)線嗎?
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與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是多么幸福的事情,我不想讓這種幸福離我遠去,我想努力爭取……
圣石只在選圣女時使用,有少主在場,使用方法簡單明了,可如今,冷絕情被困機關中,他們想讓圣石顯像,需費一番功夫。
當長老們將所有事情準備完畢,竟然過了一個多月,大夫人,南宮玨都來到絕情宮外,礙于絕情宮的機關,一時半會,進不去。
絕情宮內,六大長老,各族族長皆來到樹林的高臺上,推開巨弓,順著臺階慢慢走下去,時間不長,來到一片水湖邊,此湖,就是圣湖。
圣湖中央,放著一面形狀怪異的石頭,猛然看去,與普通石頭沒什么兩樣。
六大長老,六位族長,以及族中得高望眾之人圍著圣湖一字排開,南宮楓,馮天罡做為看客,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中。
事情準備就緒,梅長老對著幾位長老命令道:“開始!”話落,幾位長老同時發(fā)功,數(shù)道光線射到圣石上,頓時,圣石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照的人睜不開眼睛。
絕情宮外,一輛馬車停下,洛懷文自馬車中走出:“洛王爺!”
“洛丞相,你怎么來了這里?”洛懷文與絕情宮的關系不一般,南宮玨早就知道,卻猜不出,他此次前來絕情宮的真正目的。
“十幾年了,老朽也是時候將所有恩怨一起清算!”
“洛丞相,絕情宮外布了很多陣,本王正在想破陣的方法!”絕情宮的陣法的確厲害,如果本王想破陣,需花費一定的時間。
“老朽知道破陣之法,洛王爺,麻煩你讓侍衛(wèi)們都讓開!”終于又回到這里了。
南宮玨召回所有侍衛(wèi),洛懷文站在空地上,陣陣急風自身邊卷起,吹的人睜不開眼睛,南宮玨暗暗吃驚:想不到洛懷文竟有如此厲害的武功,真是深藏不露……
“移形換影,乾坤歸位!”洛懷文雙掌對著一個方向打出,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空蕩蕩的四周猛然一變,春光明媚,鳥語花香,陽光燦爛……
絕情宮的景色真美!侍衛(wèi)們忍不住暗暗贊嘆!
洛懷文帶著雷霆、雷鳴快步走了進去,南宮玨本欲進入,突然想到了什么,回頭對著侍衛(wèi)命令:“所有人守在這里,不許進入!”本王與冷絕情之間的恩怨,會親自與他清算。
與此同時,冷絕情與洛夢溪走出了機關,落于絕情宮地面上,小腹傳來一陣疼痛,洛夢溪直不起腰:“夢溪,你怎么了?”
“我……我的孩子,要出世了……”
“別擔心,我?guī)闳フ矣易o法!”冷絕情橫抱起洛夢溪,快步向右護法的居所走去:右護法醫(yī)術高超,你一定可以平安生下孩子。
圣湖邊,圣石慢慢開啟,梅雨婷羞澀的低下了頭:上面寫的,一定是我梅雨婷的名字。
“快看,圣石上的景象!”有人驚呼,梅雨婷心中一驚:難道圣石上不是我的名字?
快速抬頭望去:圣石上顯現(xiàn)的不是名字,而是馮天罡為冷絕情,南宮玨,洛夢溪改命的情形……
“原來如此,難怪圣女的情形與歷代傳言的不符,原來是有人從中做梗!”梅長老凌厲的目光望向角落中的馮天罡:“來人,拿下馮天罡,是他壞了我絕情宮的宮規(guī)。”
雖然他不是絕情宮中人,但他卻觸犯了嚴重的宮規(guī),定要重罰。
馮天罡犯下如此大錯,如果被抓住,肯定是死路一條,在侍衛(wèi)抓他時,馮天罡猛然出手將侍衛(wèi)推到一邊,縱身躍到了圣石旁,在梅長老等人的驚呼聲還未出口時,快速拿起了圣石。
頓時,地動山搖,眾人險些站立不穩(wěn),摔倒在地,頭頂上,顆顆碎石掉落……
“馮天罡,程序還未完成,你竟然拿起了圣石!”絕情宮,要徹底毀滅了!
右護法房間,洛夢溪開始陣疼:“洛夢溪,別緊張,和我說說話,用力……”
冷絕情站在屋外,心急如焚的來回走動,地動山搖傳來時,冷絕情心中一驚:“這是怎么回事?來人,請長老們去查看事情原因。”
“回少主,長老和族長都去了圣湖,請圣石選出第二名圣女……”
什么?冷絕情怔立當場:如果長老們都去了圣湖,那剛才的地動山搖就不難解釋。
因為在他很小的時候,也曾發(fā)生過一次,那次事件過后,整個絕情宮損毀大半……
圣湖邊,石塊由小的,變成大的,躲閃不及的人,當場被砸死,活著的人,慌慌張張向外逃,可是,他們逃得了嗎?
梅雨婷跌跌撞撞向外走,慌亂之中碰到了拿著圣石的馮天罡,緊緊抓住了馮天罡的胳膊:“是你毀了絕情宮,毀了我的一切,我殺了你!”
梅雨婷對著馮天罡掄起胳膊就打,誰知才打了兩下,就被馮天罡用力推向一邊:“滾,不認抬舉的女人!”
梅雨婷毫無防備,被馮天罡推的后退幾步,重重撞到石墻壁上,正欲破口大罵,一顆大石自己頭頂?shù)袈洌瑢⒚酚赕弥刂氐脑以诹讼旅妗?br />
圣石被搶走,絕情宮失去平衡,石壁坍塌,湖水漫延,頭頂?shù)拈_關慢慢的自動合上。
馮天罡,南宮楓,以及絕情宮眾人奮力向前沖,眼看著機關就要徹底關閉,眾人你拉我,我拉你,都想出去:
“馮國師,快出去。”南宮楓揮掌打退幾人,將馮天罡推出機關,到得外面的馮天罡轉過身,正欲將南宮楓拉上來,卻發(fā)現(xiàn)機關已經(jīng)關閉,他想盡一切辦法,也打不開:“楓兒,楓兒……”
而被關在下面的南宮楓,靜等著馮天罡打開機關,放他出去:國師在這方面能力非凡,他一定能順利救本王出去。
湖水漲出圣湖,迅速漫延,南宮楓與一干絕情宮人站在最上面的臺階上,望著湖水離自己越來越近,可頭頂?shù)臋C關,卻無絲毫打開的意思。
我就要死在這里了嗎?意識到這一點,南宮楓無聲苦笑:我不過是想成為人上人,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難道這也做錯了。
腦海中浮現(xiàn)叛亂時,母親為救自己被殺死,臨死前叮囑自己要好好活下去:我只是不想自己的命運被人操縱,為什么會落得如此下場,我只是想好好活啊……
湖水將所有人淹沒,從機關中噴出,濺了馮天罡一臉,馮天罡頹然倒地,手抱石頭,滿面死灰:楓兒死了,我救不了他了……
“馮天罡,我們又見面了!”洛懷文現(xiàn)于馮天罡身后,滿眼冷冽與憤怒。
圣湖水噴出,原本好好的房屋騰起陣陣白煙,緊接著,熊熊大火燃起,煙霧直沖云霄。
“絕情宮著火了!”守在絕情宮外的青霄侍衛(wèi)驚呼一聲,漫不經(jīng)心四下觀望的北堂曄瞬間回神:“怎么回事?”
濃濃的黑煙沖上云霄,北堂曄心中一驚:“不好,南宮玨還在里面!你們在這守著。”
話出口后,藍色的身影已到了十多米外:南宮玨,你可不能出事,青皇還等你回去呢。
“哇!”嘹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極度虛弱的洛夢溪暗暗松了口氣,額頭上布滿虛汗:“是男孩……還是女孩……”
“是個小少爺!”右護法答應著,將小男孩放進襁褓,心中暗暗嘆氣:這個小孩很健康,可惜,不是少主的……
“讓我抱抱!”她和南宮玨的孩子,終于出世了。
右護法剛剛將孩子放進洛夢溪懷中,房門被人大力推開,冷絕情快步走了進來:“右護法,快走吧,絕情宮,即將被毀滅!”想不到這一天,真的到來了。
“少主,到底出了什么事?”右護法不明所以:絕情宮,怎么會被毀滅。
“別問這么多,快走!”時間已經(jīng)來不及。冷絕情抱起洛夢溪,快步向外走。
“我們去哪里?”絕情宮被毀,冷絕情也必須離開這里了,小狐貍沒有回來,南宮玨也沒有來,他還能找到我嗎?
“去宮外!”絕情宮被毀,我不可能再存活于世,如今,我唯一能為你做的,就是在我死前,將你們母子,安全送出。
“夢溪,夢溪……”南宮玨在絕情宮內四處亂跑,不停呼喚洛夢溪的名字:夢溪到底在什么地方……
高臺前,馮天罡,洛懷文,云碧落,三人對峙:“洛懷文,當年的恩怨,我們的確應該徹底清算了!”
“是啊,一晃,都十八、九年了!”這些恩怨,不能帶進棺材,還是生前算完的好。
“當年,我與天罡兩情相悅,還有了子郡這個孩子,你為什么要去云府提親,拆散我們?”云碧落對著洛懷文怒吼:
你洛府的實力已經(jīng)不弱,做上丞相只差一步,就算梅若云幫不了你,你也可找其他女子幫忙,為何偏偏選我。
洛懷文冷哼一聲:“本相對你這種潑婦不感興趣,當年本相已有若云,怎會再去云府提親,明明是你爹讓皇上下旨,逼著本相娶了你……”
什么?這怎么可能?大夫人滿面錯愕:這不是真的。
“你們不要再吵了,當年的事,是我一手造成的!”馮天罡抬頭望向云碧落與洛懷文:
“碧落,是我對不起你,當時,我愛上了敏兒,想擺脫你的糾纏,便設計了你爹去求皇上下旨,讓你嫁給洛懷文為妻……”
“啪!”馮天罡話音未落,已被云碧落狠狠甩了一巴掌,滿眼傷痛:“這一生,我只愛過你一人,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一直以來,我都錯怪了洛懷文,不是他拆散了我們,而是你這個卑鄙小人,想甩掉我,設了局。
“敏兒,可是南宮楓的母親,關敏兒!”難怪你費盡心力幫南宮楓做皇帝,原來是這個原因。
“沒錯,這一生,我只愛過敏兒一個!”馮天罡語氣平靜:“子郡的出生,是個意外,那天是你設計了我才會……”
“啪!”又是一巴掌打到了馮天罡臉上:“不要再說了,是我犯賤!”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嫁了一個討厭我的人,原來這個世上,沒有人喜歡我,沒有人愛我。
馮天罡,愛的是關敏兒,洛懷文,愛的是梅若云,盡管那兩個女人都已離世,他們還是忘不了她們,我這個活著的人,是最大的失敗者。
我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是洛懷文造成,對他百般報仇,親手害死他最心愛的女人,讓他知道我的痛苦,卻沒想到,一直以來,都恨錯了人。
我最愛的人,親手將我推給了別的男人!
難怪洛懷文知道子郡不是他的兒子,卻沒有拆穿,因為他從來沒有愛過我,從未在意過我,對我的所作所為,毫無知覺。
我這一生,真是白活了,被人耍的團團轉,愛錯了人,也恨錯了人……
圣湖水沖破機關,沖上半空,洛懷文,馮天罡,云碧落三人皆被重重籠罩,三人都沒有逃離,而是靜靜站在原地,任由湖水將他們包圍:三人已經(jīng)生無可戀,死在這里,也很好。
洛懷文抬頭望向天空,白色的云朵變成了梅若云絕美的臉龐,腦海中閃過兩人在絕情宮的第一次相見,是那樣的如沐春風,愛情點燃。
為了愛情,不顧一切逃離絕情宮的勇敢,在一起時,甜甜蜜蜜的如同神仙,云碧落嫁進洛府,兩人開始有隔膜。
洛懷文本打算在她生產(chǎn)后,立她為正室,將云碧落打進冷宮,卻不想,她竟然在生產(chǎn)時喪命。
若云,我們的女兒活的很好,你可以放心了,現(xiàn)在,我來陪你,你就不會再覺得孤單!
湖水肆意泛濫,將大片樹林淹沒,南宮玨穿梭在各個燃燒的房屋中,尋找洛夢溪的下落:“夢溪,夢溪……”
一次又一次的期望,換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南宮玨鍥而不舍,繼續(xù)尋找:
“嗚嗚嗚!”熟悉的嗚嗚聲傳入耳中,南宮玨眼睛一亮,回頭望向那一點火紅:“小狐貍,你知道夢溪在哪里,快帶本王去找她!”
這邊,冷絕情抱著洛夢溪,穿過一間又一間著火的房屋,快速向外跑,隨著絕情宮被毀,他清析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慢慢逝去:他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湖水漫過巨弓,冷絕情修長的身影瞬間停頓下來,嘴角,鮮血溢出,眼底閃著苦澀笑意,抱著洛夢溪,慢慢倒在了地上。
“冷絕情,你怎么了?”大火燃燒的很旺盛,如果他們不走,很快就會沒命。
“夢溪,對不起……”我沒有力氣送你離開這里了,絕情宮人與絕情宮息息相關,絕情宮被毀,就算宮人逃到外面,也難逃一死。
我冷絕情身為絕情宮主,首當其沖,宮毀,第一個死的人,就是我。
“對不起,我不該帶你來絕情宮……”不然,你也不會死在這里。
大火燃燒的更加旺盛,洛夢溪剛剛生產(chǎn)完,沒有力氣走路,身邊還有個生命漸弱的冷絕情,他們走不了了。
“沒關系!”如果這是我的命,那么我認命,只是可憐了孩子,才剛剛出生,就要面臨死亡。
襁褓中,小寶寶在安靜的熟睡,對外面發(fā)生的危險,一概不知。
冷絕情將頭枕到洛夢溪肩膀上,奄奄一息:“夢溪,如果有來世,你、我,小寶寶,三人組成美滿家庭好不好?”
來世,人死后,就會化為灰燼,真的有來世嗎?現(xiàn)在的冷絕情即將死亡,洛夢溪不想再傷他的心:“如果真有來世,我們三人,會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夢溪,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冷絕情閉上了眼睛,嘴角帶著迷人笑意:絕情宮是毀在了自己人手中,卻不是毀在我冷絕情與洛夢溪手里,到了下面,我也可向父親交待……
這一世,我很不幸,生于絕情宮,命運早被注定,這一世,我又很幸運,圣女,是我最愛的,只可惜,她不屬于我,我們今世的情,來世才可再續(xù)……
冷絕情的身體慢慢冷了下去,火勢也越來越旺,洛夢溪緊緊抱著小寶寶:寶寶,對不起呀,娘將你帶來這個世界,卻無法讓你繼續(xù)生存……
“夢溪……夢溪……”就在洛夢溪準備赴死時,焦急的呼喚聲在外響起,洛夢溪心中一驚,猛然凝神細聽:“夢溪……夢溪……”
南宮玨,真的是南宮玨來了……洛夢溪險些喜極而泣,還未答應南宮玨的話,一道火紅的小身體伴著一襲白衣跑進她所在的房間。
“夢溪!”白色身影瞬間來到洛林溪面前,輕撫著自己日思夜想的傾世容顏,南宮玨心中的喜悅無法用言語形容:“夢溪,真的是你……”
“南宮玨……南宮玨,快走啊,這里快塌了……”北堂曄隨后走了進來,急聲提醒著。
“對,我們快離開這里!”南宮玨伸手去抱洛夢溪,洛夢溪將小寶寶放到他面前:“還有孩子!”
“北堂曄,抱著孩子!”南宮玨接過小寶寶放進北堂曄懷中,彎腰抱走洛夢溪,快步向外走去。
洛夢溪透過南宮玨的肩膀,望向冷絕情坐地在上,已經(jīng)冰冷的身體:冷絕情,謝謝你對我的愛,如果有來世,我一定嫁給你!
南宮玨抱著洛夢溪,北堂曄抱著小寶定,越過火海,踏過湖水,歷盡艱辛終于到得絕情宮外。
‘轟’就在北堂曄,南宮玨落地的瞬間,絕情宮轟然倒塌,地動山搖間,地面整個陷了進去,火山,湖水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望平川,剛才的美景仿佛不曾出現(xiàn)過。
“南宮玨,這小家伙長的和你真像!”一切歸于平靜,眾人站起身,望著空蕩蕩的四周面面相覷:這絕情宮,還真神奇,一個人也沒跑出來,還說不見,就不見了。
北堂曄的嚷嚷聲,成功將南宮玨的視線吸引過去,剛才在火海中,情況緊急,他都沒來得及細看。
輕輕將洛夢溪放到地上,南宮玨接過了北堂曄懷中的孩子,小寶寶閉著眼睛在睡覺,對剛才的一切,渾然不知:“這是我們的孩子。”長的像我啊。
“是啊,剛出生不久!”
南宮玨抬頭望向洛夢溪,恍如隔世:之前,他以為洛夢溪與寶寶離他遠去,如今失而復得,心中非常高興,不知說些什么來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
無視在場的萬名將士,南宮玨將洛夢溪與小寶寶緊緊擁在懷中,眼中閃著激動的淚水:有妻有子,真是幸福!
這一天,南宮玨,洛夢溪,小寶寶,一家團聚,天很藍,云很白,草很綠,水很清……
五年后
“小狐貍,等等我……等等我……”陽光明媚的樹林小道中,一道火紅的身影在前飛奔,身后不遠處,一名漂亮的小男孩緊緊追趕:“死狐貍,最好不要讓我抓到,否則,把你剝皮做大衣……”
小狐貍快速前行,跑到一間小院中,躲到一名美貌女子身后:
“爹,娘!”小男孩也隨后跑進小院,對著院中的年輕男女甜甜呼喚。
“南宮銘,你是不是又欺負小狐貍了!”美貌女子就是洛夢溪,五年過去,她竟然出落的更加美麗,迷人:南宮玨,南宮銘,這父子兩人,平時在這谷中沒事,就喜歡欺負小狐貍。
“沒有,沒有,銘兒只是在追著小狐貍練習輕功!”小男孩說著,笑嘻嘻的跑到南宮玨身邊,輕扯著南宮玨的大手:“爹,銘兒想吃糖葫蘆!”
“好,爹陪你去買!”南宮玨寵溺的笑著,將小男孩抱起,一大一小的兩人,相貌酷似,任誰都可輕易看出,這是父子倆:“夢溪,咱們在這神秘谷住了一個多月。”
景色雖美,但住的時間一長,再美的景也看煩了:“不如,我們回洛王府住段時間……”
小狐貍跳進洛夢溪懷中,兩只烏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南宮玨懷中的南宮銘,唯恐這個小惡魔會突然跳過來整自己。
那個小惡魔,趁著洛夢溪與南宮玨說話,無瑕顧他時,對著小狐貍做鬼臉,嚇的小狐貍使勁往洛夢溪懷里鉆……
“主意倒是不錯,怕只怕……”回到洛王府,不會有安靜日子過。
“南宮玨,洛夢溪,可讓本王找到你們了!”伴隨著驚呼聲,北堂曄已來到兩人面前:“南宮玨,青霄你自己去管,別再推給本王了,天天處理國事,累死了!”
說曹操曹操到,洛夢溪正欲說北堂曄會來洛王府煩他們,北堂曄就到了。
“北堂曄,當初你輸給本王,自愿管理青霄的,怪誰……”南宮銘小大人般搖了搖頭,趁著南宮玨與北堂曄談話,悄悄從南宮玨懷中落地,快速跑到洛夢溪身邊,對著洛夢溪伸出手:“娘!”
洛夢溪將小狐貍放到地上,抱起南宮銘,快步向遠處走去,小狐貍蹦蹦跳跳跟在后面:這兩人,一吵起來,就沒完沒了,我們不想被荼毒,先走一步。
當洛夢溪走出一段距離后,南宮玨揮手制止了北堂曄的話:“這一次,咱們比試輕功,如果你贏了本王,青霄就不必再管了!”
說著,南宮玨快步向洛夢溪追去:“夢溪,銘兒,等等本王!”
管青霄,太麻煩,哪有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生活的幸福,快樂……
“南宮玨,你站住,咱們的條件還沒談妥,青霄本王不想管了……”好不容易找到南宮玨,北堂曄豈會輕易放他離開,運用輕功快步向遠處的三人一狐追去……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天很藍,云很白,青很綠,水很清,一家三口,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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