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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 上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擅闖丞相府!”伴隨著一聲怒吼,洛懷文帶著雷霆、雷鳴大步走了過來,面色陰沉的可怕。

  “洛丞相!”岳狄對著洛懷文微微傾身。

  “原來是岳管家和四皇子,不知兩位今日造訪相府,所謂何事?”帶著大批侍衛前來,將相府鬧的雞飛狗跳,究竟意欲何為。

  “是這樣,王妃被人設計,墜落懸崖,當王爺與卑職等人找到王妃時,她已一尸兩命,身體更是被野狼啃咬,面目全非。”

  岳狄將手中之物呈至洛懷文面前:“這是在王妃手中發現的耳環,經證實,是洛彩云小姐所有,于是,王爺命卑職前來證實!”

  “夢溪死了,一尸兩命?”洛懷文滿面震驚:我沒有聽錯吧?

  “是的洛丞相,王爺傷心欲絕,正在照看王妃尸體,所以才沒有親自前來丞相府,盤問四小姐!”

  岳狄話落,只覺面前一陣急風刮過,洛懷文的身影竟然到了洛彩云面前,伸手將洛彩云從桌子底下揪了出來:“彩云,夢溪是不是你害死的?”

  “不是,不是……不關我的事……”洛彩云急忙否認,眼底盛滿了驚恐。

  “你知道是誰殺了夢溪?”洛懷文成功捕捉到洛彩云話中的破綻。

  “不知道,不知道……我沒看到大姐被拖去喂狼……我什么都沒看到,真的什么都沒看到……不要殺我啊大娘,不要殺我……”

  大娘?豈不就是大夫人云碧落?她還潛藏在青霄京城,是她害死了洛夢溪:“夢溪,被拖去喂狼?”

  “是的,洛丞相,王爺與卑職在懸崖下找到王妃時,她的身體,被野狼吃的差不多了……”

  “就算她沒殺夢溪姐姐,她也是幫兇,夢溪姐姐的死,多多少少,都與她有點關系,否則,她的耳環怎么會到了夢溪姐姐手中!”青月不依不饒:“快點說實話,不然我殺了你!”

  青月假扮厲鬼,兇神惡煞的對著洛彩云威脅:“還我命來,還我命來,否則我掐死你!”兩只小手扮骷髏狀,對著洛彩云柔嫩的脖頸掐了下去。

  “啊!”骷髏手近在咫尺,洛彩云脆弱的神經徹底崩潰,怪叫一聲,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了洛懷文的大手,快速向外跑去:“不要殺我……不關我的事……”

  “砰!”洛彩云驚呼的聲音戛然而止,門外傳來雷霆,雷鳴的驚呼:“四小姐,四小姐……”

  岳狄,北堂曄,洛懷文,青月快步來到門外:走廊石柱上染著大片血跡,鮮紅的血跡蜿蜒而下,貫穿大半個石柱,石柱下,躺著昏迷不醒的洛彩云,額頭,撞出一個大血洞……

  “快請太醫!”洛懷文怒吼,雷霆領命而去,動速迅速,眨眼之間,已消失在眾人視線中,雷鳴則指揮丫環將洛彩云扶回另一個房間,并為她清理傷口。

  “曄哥哥,洛彩云是怎么回事?”這么不經嚇,看來她的確做了不少虧心事,否則,又怎會如此怕鬼。

  “她……應該是被某些事情,刺激的神經錯亂了!”向外跑時不注意,撞到石柱,算是半個可憐人吧,剛才撞的不輕,就算活過來,只怕也會留下點兒毛病。

  “洛丞相,照四小姐的意思,是大夫人害了王妃……”青月與北堂曄研究洛彩云為何是這般情況時,岳狄已和洛懷文聊起了關鍵人物。

  “本相明白!”京城嚴密戒備,搜查更是嚴厲,就算云碧落能混進京城,也很快就會被發現,除非她能找到不被人懷疑的落腳點。

  客棧,久不住人的別院,都非久留之地,這丞相府與云府的確可以為云碧落提供庇護,不過,云府一直都被監視著,她無法自由出入,所以,云碧落以相府為落腳點的可能性最大。

  三夫人與大夫人一向不和,二夫人早亡,大夫人又與洛懷文鬧翻,如今,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她的兒子,洛子郡。

  當洛懷文帶著岳狄,北堂曄,青月來到郡園時,洛子郡午睡還未醒。

  “子郡,開門,開門!”洛懷文在外面,將房門拍的震天響。

  “來啦,來啦,什么事啊爹?”洛子郡睡意朦朧的拉開房門,洛懷文一個閃身,進了臥室,岳狄,北堂曄更是將洛子郡向旁邊一推,大步走進。

  “爹,岳管家,四皇子,你們干什么?”洛子郡的瞌睡蟲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迷蒙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子郡,云碧落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洛懷文在臥室環視一周,未發現可疑處,便直接詢問。

  “爹,你說什么呢,娘和姐姐在幾個月前就離開相府了,當時您也是親眼所見的呀!”洛子郡無奈的攤攤手,目光,稍稍躲閃。

  “洛子郡,為父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是不是在撒謊,為父一眼就能看出,快說,你把云碧落藏到哪里去了?”洛懷文險些怒吼。

  “爹,就算你要找娘的麻煩,總該讓我這個做兒子的知道,我娘究竟犯了什么錯吧!”既然瞞不了,洛子郡也不打算再隱瞞。

  “她以最殘忍的方法害死了你大姐!”洛懷文滿眼憤怒:我洛懷文這一生,真的很失敗,妻子,兒女相互殘殺,我卻無力阻止。

  眼看著現在,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丞相府,越來越凄涼,越來越冷冰,越來越不像家……。

  “可是娘說,洛王爺和大姐殺了二姐,娘才會殺大姐報仇……”

  “你二姐是夏侯宸的人殺死的,與南宮玨,洛夢溪無關……”夏侯宸果然卑鄙,真的將洛紫涵之死推到了南宮玨身上。

  “子郡,先別說這么多廢話,為父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娘呢,你到底把她藏到哪趕里去了?”洛懷文面色陰沉,滿眼怒氣,洛子郡不敢再拖延時間:“娘已經易容走了。”

  “走了多久?”岳狄搶先出言詢問。

  洛子郡望了望外面的天:“有半個多時辰吧!”

  “剛才你是故意在拖延我們的時間,目的,就是想讓你娘走遠一些,讓我們抓不到她。”北堂曄戲謔的眼底凝起暴風因子:

  真是聰明孝順的兒子,不過,憑洛子郡的頭腦,絕對想不出這種計策,應該是大夫人故意教他的。

  “來人,傳命下去,嚴查各個出口,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岳狄率先走出臥室,快速向外走去:半個時辰,云碧落絕對出不了京城。

  “曄哥哥,我們也走吧,去看看玨哥哥怎么樣了。”夢溪姐姐出事,他肯定很傷心。

  北堂曄沒有說話,等于是默許了青月的建議,大夫人已走,他們也沒必要再呆在這里。

  “等等,本相隨你們一同回去!”好長時間沒見過夢溪了,趁這個機會,我們父女可徹夜長談。

  洛懷文,北堂曄,青月等人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見,洛子郡輕哼一聲,重重關上了房門。

  確認四下無人,洛子郡快速走至衣柜前,打開衣柜,按下一處機關,衣柜的墻面,自動移向一邊,云碧落熟悉的臉龐現于眼前:“娘,出來吧,爹的人都走了!”

  云碧落緩緩走出,保養得當的美麗面容上,洋溢著溫暖的笑意:“子郡長大了,真是娘的好兒子!”

  “娘,先別說那么多了,爹的人正在四處找你,你準備怎么辦?”京城全部戒備,娘定是不能離開相府,否則,一定會被發現蹤跡,可是,萬一爹發現不對,再返回來抓人怎么辦?

  “放心,車到山前必有路,洛懷文想抓娘,沒那么容易!”大夫人自信滿滿:如果我云碧洛好對付,又豈會將洛懷文騙的團團轉。

  “云碧洛,自信的對立面是自負,聰明反被聰明誤,指的就是你這種人!”

  緊閉的房門被推開,洛懷文,岳狄,北堂曄等人去而復返,將房間中的云碧落,洛子郡母子重重包圍。

  無視洛子郡眼底的震驚,洛懷文語氣微傲:“這里是青霄丞相府,本相的地方,想騙本王,你們母子還沒那么大本事。”

  “爹,我求你放過娘吧,她是想為二姐報仇,二姐也是您的親生女兒啊。”洛子郡跪在洛懷文面前苦苦哀求。

  “洛子郡,云碧落,本王告訴你多少遍了,洛紫涵不是南宮玨殺的,如果你們真的害死南宮玨與洛夢溪,才是中了別人的奸計,誤殺好人,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北堂曄氣憤難忍:當今世上,怎會有如此愚蠢之人,對仇人的話,深信不疑,對別人的勸解,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云碧落不屑的冷哼:“北堂曄,你與南宮玨是至交好友,幫他說話,理所應當!”

  “既然你不聽本王勸告,本王也沒什么好說的,來人,將云碧落拿下!”帶回洛王府,讓南宮玨處置,她殺了洛夢溪,南宮玨絕對不會輕饒于她。

  “爹,你救救娘吧,救救娘吧!”面對洛子郡的哀求,洛懷文不為所動,冷眼旁觀洛王府的侍衛將云碧落重重包圍。

  眼看著侍衛們與云碧落就要動手了,洛子郡突然站起身,快速退至云碧落身邊:“爹,如果今天您不救娘,孩兒與娘共進退,死在您面前!”

  岳狄,北堂曄相互對望一眼,暗道:糟糕,洛子郡可是相府獨子,如果他拼死保護大夫人,洛丞相為了他的安全,肯定會插手此事。

  這里是相府,岳狄和北堂曄不敢太放肆,如果他們明目張膽得罪洛懷文,青霄已經亂了一半,可如果不得罪,他們絕對無法抓住大夫人回去交差……

  “洛子郡,事到如今,本相不妨實話告訴你,你的親生父親不是本相,而是馮天罡!”洛懷文一字一頓,冷聲揭曉答案:“這十幾年,本王是在替別人養兒子,本王沒找你算賬,你倒先要挾起本相來了!”

  洛子郡,岳狄,北堂曄等人全部怔立當場:這是怎么回事?洛子郡不是洛懷文的親生兒子,我沒有聽錯吧!

  洛子郡呆愣半天后方才反應過來,嘴角牽起一絲不自然的笑意:“爹,你開玩笑的吧,子郡怎么可能是馮天罡的兒子,我在相府住了十幾年了……”

  “本相暗中做過滴血認親,洛子郡就是馮天罡的兒子,云碧落,本相沒有說錯吧!”你為了正室之位,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既然被你發現,我也就不再隱瞞,子郡,的確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大夫人語氣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言語中,暗帶嘲諷。

  事情已經被拆穿,大夫人不能再繼續隱瞞,否則,以洛懷文的性子,定會對洛子郡不利:

  “你為別人養了十幾年的兒子,心里很難受吧,很不平衡吧……”

  “只要你死了,本相就什么都平衡了!”

  “動手,抓住云碧落!”只要洛懷文不插手大夫人一事,事情就好辦多了。

  洛王府帶來的,皆是頂尖侍衛,人數眾多,大夫人的武功又非絕世高手,剛開始時,大夫人與他們還算是平分秋色,后來,漸漸體力不支,出手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而洛王府的侍衛,竟是越戰越勇,出手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不給大夫人喘息的機會,大夫人連連敗退,被抓是遲早的事情。

  “子郡,別愣著了,快來幫娘的忙!”仿佛被剛才的真相打擊到了,洛子郡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些什么,聽到大夫人的呼喚后,洛子郡竟然反應過來,對著大夫人怒吼:

  “你不是我娘,我洛子郡沒你這么卑鄙無恥的母親,明明有夫君,還要和別的男人私通……”現在的馮天罡,是青霄通輯犯,四處躲躲藏藏,見不得人。

  而洛懷文,名正言順的青霄丞相,身為相府獨子,洛子郡走在大街上,諸多朋友竟相打招呼,如果被朋友們得知他是罪臣馮天罡之子,肯定會被人唾棄。

  “爹,你是和子郡開玩笑的吧,我們父子十幾年,我怎么可能會是別人的兒子……”剛才還理直氣壯,要和洛懷文翻臉的洛子郡,眨眼間像換了個人,對洛懷文低聲下氣的哀求。

  大夫人想阻止洛子郡靠近洛懷文,無奈被侍衛們緊緊糾纏,脫不開身,只能干著急。

  “子郡,你的確不是本相的兒子,但十幾年來,本王一直將你當成親生兒子看待,如今,你的母親害死了本相的女兒,本相讓她償命,這沒錯吧!”

  “爹,二姐,是您的親生女兒吧!”之前許多下人都在暗中議論,他和洛紫涵長的并不像,當時他還不以為意,現在明白了原因:他們有可能不是同一個父親……

  “紫涵的確是本相的親生女兒,但是,本相也相信,她不是夢溪與洛王爺害死的!”洛懷文,這個看似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卻是對所有事情都清楚,這些年,他是在裝糊涂。

  “今世,本相只愛過一名女子,與他育有一女,可是為了保護那個女兒,本相不敢關心她,甚至于,強迫自己將她忘的一干二凈,讓心中有鬼,手段殘忍的人,放過那個可憐的孩子。”

  “本相一直在等,等著方丈大師所說的蘇醒,等她有能力保護自己,可是現在,她醒了,卻還是死在云碧落手中,你讓本相怎么原諒你母親?她害死了我最在意,虧欠最多的女兒。”我都來不及補償這十幾年欠她的關心,愛護。

  “刷!”大夫人一個不小心,被侍衛打倒在地,幾柄長劍同時架到了大夫人脖子上:“帶走!”

  岳狄一聲令下,侍衛們綁了大夫人押往洛王府:“多謝洛丞相,如今罪犯被抓,岳某要趕回洛王府復命,告辭!”

  “岳管家,本相能隨你們去洛王府看看夢溪嗎?”聽聞洛丞相剛才那番話,他的要求,讓人不忍拒絕:“好吧,不過洛丞相,王爺的情緒也不穩定,您小心!”

  “爹!”洛懷文起身欲走,身后傳來洛子郡的呼喚聲,洛懷文停下腳步,卻并未回頭:“雷霆,本相回府后,不想再看到外人!”

  “是,丞相!”

  “爹,我不是外人,我是您的親生兒子啊,爹……”洛子郡沖上去欲拉住洛懷文,卻被雷霆緊緊抓住:

  “少爺,不,馮公子,這里是相府,不是馮天罡的國師府,請你不要在此撒野,否則,休怪雷霆不客氣……”

  “怎么會這樣?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望著洛懷文漸行漸遠的身影,洛子郡慢慢癱倒在地:

  我明明是這丞相府的未來主人,怎么在突然間變成了外人,一下子從高高的云端,重重跌落地面,摔的粉身碎骨……

  富貴與貧窮,也只在一瞬間!

  洛夢溪的身體被野狼啃的破碎不堪,侍衛們用馬車將身體拉了回去,放到溪園一間偏室中:“夢溪的身體,暫時不要下葬,用寒冰保存起來!”

  只因南宮玨這句話,洛王府的侍衛又是一翻忙碌,用千年寒冰打造冰棺,用來盛放洛夢溪的尸身。

  洛夢溪所穿的衣服都被野狼咬爛,南宮玨回房為她拿衣服時,望見了洛夢溪落在床頭的禮物盒。

  禮物盒包裝精美,上面還寫著字:送給我最心愛的南宮玨。字跡娟秀之中透著瀟灑,正是出自洛夢溪之手。

  南宮玨慢慢將盒子打開,一件天蠶絲的白色外衣顯于眼中,針腳細密,勻稱,領口繡著精致的暗花,一看便知是下了功夫的。

  南宮玨將衣服自盒中拿出,長短正好,肥瘦正中,是為他量身定做:原以為夢溪只顧著小寶寶,卻不想,她竟然悄悄為我做好了衣服,想送給我做生辰禮物,她手上的傷,怕是也因此而來,夢溪……

  南宮玨將衣服緊緊抱在懷中,心中的傷心絕情,悲痛欲絕無法用言語形容,雙肩顫抖,眼淚再次滑落,現在我終于明白:

  之前我重病,對生死之事毫無執念,是因為還沒有經歷過真正絕望的別離,夢溪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今世,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洛夢溪之死轟動朝野,南宮玨沒有舉行喪禮,沒有下令安葬,只將她破碎不全的身體以千年寒冰保存,放在冰室中。

  從此以后,南宮玨不再問世事,每天大部分時間也是呆在冰室,對著寒冰中的身體,溫柔細語:

  終其一生,我也未曾料到,我的二十歲生辰,卻成了妻兒的忌日,終身難忘。

  臥室衣柜中,放著許多洛夢溪做給小寶寶的衣服,從歪歪斜斜的針角,到細細密密的針法,無一不是洛夢溪的心血,南宮玨輕撫著這些小衣服,悲從心來。

  圓桌上放著純陽琴,這把琴,只有兩名女子用過,南宮玨的母親,南宮玨的妻子,如今,他生命中最在似乎的這兩名女子,卻先后離他而去,死狀一個比一個凄慘……

  神秘的山谷,四季如春,芳草鮮美,落英繽紛,這里承載著南宮玨與洛夢溪最美好的回憶。

  琴瑟合鳴、如沐春風,讓從小喪母,飽受傷害的南宮玨,幾乎忘卻過去所有苦難,只盼望,能與洛夢溪相守,一直如此沉溺下去。

  可是蒼天連這點仁慈都未給予他,殘忍的奪走洛夢溪的生命,也奪去了南宮玨心中那唯一的陽光與溫暖!

  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側目凝望,身側沒有自己心愛的人,傷心之余,更多的是絕望。

  “快看,下雪了呢!”不知是哪家的孩子歡呼一聲,人們紛紛停下腳步,抬頭望去,紛紛揚揚的白雪飄飄灑灑自天空降落。

  南宮玨伸手,片片雪花落入手掌心,腦海中閃現出洛夢溪初入祈天,第一次見到白雪的情形:藍色的身影,烏黑的墨絲伴隨著漫天白雪一起旋轉,起舞,如同降臨凡間的雪仙。

  “夢溪,你沒見過雪嗎?”見到雪,竟然這么開心。

  “你也知道的,以前在相府,我是小姐命,丫環身,下雪時,我都在忙,哪有空欣賞這美麗雪景,與雪起舞……”

  “南宮玨,送你個雪球!”南宮玨猝不及防,被洛夢溪手中的雪球砸個正著,落了一肩白雪:“南宮玨,以前都是你偷襲我,現在換我偷襲你了……”

  “噗噗噗!”洛夢溪得意洋洋的炫耀尚未說完,幾個雪球打到身上,落的滿身雪,南宮玨手中還拿著一個沒有扔出的雪球:“夢溪,無論做什么事,要懂得搶占先機,在你沒有完全得勝前,先不要急著炫耀……”

  “南宮玨!”洛夢溪滿眼怒火,向他沖來,南宮玨心知不妙,轉身便跑……

  這些回憶很美好,也很短暫,南宮玨與洛夢溪的相遇,相識,相知,相許,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可是眨眼間,兩人竟然陰陽相隔……

  “爹,我要糖葫蘆!”小孩脆生生的撒嬌將南宮玨神游戲九天的思緒拉回。

  正前方,一對年輕夫婦正牽著一名三、四歲的小男孩逛街:“等著,爹給你買糖葫蘆!”聲音中,是抑制不住的幸福。

  男子將買來的糖葫蘆遞到小男孩手中:“謝謝爹,爹先吃一個!”

  “爹不餓,小寶吃吧!”男子輕哄。

  “爹,吃一個嘛,吃一個嘛!”小男孩高舉著糖葫蘆,大有男子不吃絕不罷休的架式:“好,爹吃一個,只一個!”

  男子咬下一顆糖葫蘆,小男孩又將糖葫蘆遞向女子:“娘,你也吃一個!”

  看到小男孩的堅持,女子沒有拒絕:“好,娘吃一個!”

  女子咬下一顆糖葫蘆,小男孩這才笑意盈盈的吃其他糖葫蘆:“雪下大了,我們回家吧,小寶晚上想吃什么?”

  “只要是娘做的飯,小寶都喜歡!”小男孩一邊啃糖葫蘆一邊回答,嘴太小,糖葫蘆太大,小男孩一口吃不下,啃的滿嘴都是糖。

  望著小男孩的可愛模樣,南宮玨無聲淺笑,笑過后,心中涌起濃濃的傷痛與苦澀:別人的妻子,孩子吃糖葫蘆,本王的妻兒呢,被凍在冰冷的千年寒冰中,什么也吃不到……

  洛夢溪離世,凌輕塵,冷絕情都曾來看她,但是,他們除了神情黯然些外,沒什么特殊反應,不會像他南宮玨那般,悲痛欲絕。

  因為他們從未真正擁過洛夢溪,洛夢溪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名比普通朋友更近一些的朋友,所以,洛夢溪離開,他們不會太傷心。

  南宮玨與他們不同,他真正擁有過洛夢溪,與她有過那些美好,快樂的記憶,琴瑟合鳴,如沐春風,相濡以沫,舉案齊眉,她已經漸漸融入他的生命,進入他的靈魂,他已不能沒有她……

  西涼國太子東宮

  “啟稟太子殿下,青霄飛鴿傳書,已按照原計劃,將洛夢溪殺死……”

  正在紙張上奮筆疾書的夏侯宸猛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最后一筆由于太用力,筆畫寫長了,心中莫名的涌上一陣煩燥:“南宮玨有何反應?”

  殺洛夢溪,是為牽制南宮玨,因為南宮玨唯一的弱點就是洛夢溪,如果洛夢溪死了,想必南宮玨也是活不久的吧!

  “回太子殿下,南宮玨自暴自棄,終日對著洛夢溪的尸體,不再理正事!”侍衛按照飛鴿傳書的內容講述:“不過……”侍衛欲言又止。

  “不過什么?”夏侯宸原本平靜的心,此時竟然變的煩燥不安。

  “煙然公主被南宮玨殺了!”平時,太子殿下與煙然公主走的最近,如今,煙然公主被南宮玨所殺,太子殿下肯定會傷心。

  夏侯宸扔下手中狼毫筆,身體后仰,輕靠到椅背上:“本宮殺了南宮玨的王妃,南宮玨一氣之下殺煙然解氣,也沒什么好奇怪!”這樣一來,我們兩人之間,也算扯平了。

  “傳令下去,嚴密監視南宮玨的一舉一動,稍有風吹草動,立刻回報!”

  “是,太子殿下!”侍衛領命而去,夏侯宸心中卻泛起一股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的煩燥感:

  洛夢溪是本宮下令殺的不是嗎?可為何在聽到她死亡的消息時,本宮會莫名的感到心煩……

  洛夢溪的確很美,傾世之容世間少有,但是,男子漢大丈夫,當以大局為重,她是南宮玨唯一的弱點,本宮為吞并青霄江山,以殺死洛夢溪設計南宮玨,并沒有做錯……

  青霄洛王府,南宮玨像往常一樣,坐在冰室,對千年寒冰中的洛夢溪述說著這幾天在街上見到的趣聞,侍衛來報:“啟稟王爺,冷宮主求見。”

  “請他進來吧!”南宮玨坐著未動,深情的目光一直望著寒冰中殘缺不全的洛夢溪身體。

  稍頃,腳步聲傳來:“王爺,冷宮主到!”

  南宮玨擺擺手,侍衛會意,快步離去,南宮玨依舊坐著未動,也未回頭:“冷兄來此有事?”

  洛夢溪已死,連一具完整的尸體都沒保存下來,南宮玨對洛夢溪有情,天天對著這具殘破不全的身體,也不覺厭煩。

  別人喜歡的是洛夢溪的美貌,如今,這具身體的容顏早已面目全非,傾城之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血污與傷殘,別人才不愿意對著這張殘破不堪的臉。

  “冷某要回絕情宮,特來和南宮兄道別!”南宮玨問的直接,冷絕情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是了,你冷絕情一直呆在京城不走,就是為了夢溪,如今夢溪已死,你自然不會再繼續留在京城:“夢溪是絕情宮圣女,她死了,你回去要如何對你的宮人交待?”

  夢溪與絕情宮的關系真的斷了,不然,為何夢溪死了,冷絕情還好好的站在這里。

  “夢溪已經不在,在下會讓長老重選圣女!”這是無奈之舉。

  絕情宮沒有夢溪,可以重選圣女,凌輕塵沒有夢溪,可以再娶他人,當今世上,所有人離了夢溪都可以照樣生活,可是我卻不能,夢溪是我的全部,沒有她,我的生活,要如何繼續……

  “南宮玨,你不應該天天坐在這里自暴自棄,你應該擁有你全新的生活,如果夢溪泉下有知,她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冷絕情有些恨鐵不成鋼。

  “是本王一時疏忽,才害夢溪慘死,你讓本王如何放下她重新生活。”

  全新生活,說的容易,你與夢溪之間沒有快樂時光,美好回憶,她死了,你最多傷心一下,很快就會恢復正常,不會如我這般,痛徹心扉,傷心欲絕。

  “夢溪已經死了,但害死她的人還活著,你在這里傷心悲痛,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頹廢,傷悲,終日陷在悲傷之中,以前那個自信滿滿,運籌帷幄南宮玨去哪里了?”

  “南宮玨,剛才本王……”北堂曄的聲音在望見冰室中的冷絕情時戛然而止,不過他反應也快,瞬間的驚訝過后,已恢復正常:

  “冷宮主也在,是來看夢溪的嗎?”冷絕情對洛夢溪的感情,北堂曄自然知道,他出現在這里,北堂曄不覺奇怪。

  “冷某今日前來,是為辭別!”

  “你要走了,回絕情宮嗎?”洛夢溪死了,冷絕情的確沒有留在京城的必要了。

  “是的,時候不早了,冷某告辭,后會有期!”冷絕情深深的望了南宮玨一眼,眼睛透著非常復雜的神情,輕嘆口氣,轉身離去。

  目送冷絕情的身影消失不見后,北堂曄轉過身:“南宮玨,你就這么讓冷絕情走了?”不準備借用一下他的勢力。

  “本王會憑借自己的勢力為夢溪報仇,不需借助他人能力!”

  這才幾天的時間,一向以英俊瀟灑形象示人的南宮玨,下巴上竟已長滿了青色胡須。

  不過,這樣一來,不僅沒折損他的英俊,反而為他增添了些許男人味,整個人更顯成熟,睿智:“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全部安排妥當!”北堂曄猶豫片刻:“南宮玨,你確定要這么做嗎?”你可要考慮清楚了,你的決定,關系到無數百姓的幸福。

  “當然,本王做的決定,從未后悔過!”南宮玨眼底閃著深邃,冰冷與犀利:夏侯宸,你不是想稱霸世界嗎?本王就給你一次機會,看你有沒有那大能力!

  “那我們第一步要怎么做?”對于南宮玨所做的決定,北堂曄一向不會反對,只會給些誠懇的意見參考,如今南宮玨已下定決心,北堂曄自然不會再多說什么。

  “放虎歸山!”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夏侯宸是用這招害死夢溪的,本王也用這招,讓他自食其果。

  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侍衛的稟傳來:“啟稟王爺,皇上急召您進宮!”

  洛王府外,停著一輛豪華馬車,冷絕情出府后,站在馬車旁的右護法快步走了過來:“少主,屬下剛收到飛鴿傳書。”

  冷絕情接過右護法手中的紙條,打開來看,面色漸漸凝重:“少主,是不是絕情宮出了什么事?”冷絕情如此凝重的面容,右護法真的是第一次見。

  “一點兒小事而已,沒什么大礙!”話雖這么說,但冷絕情眼底的神色讓右護法知道,事情并非冷絕情說的那般簡單。

  “冷兄!”南宮玨的呼喚自身后傳來,冷絕情微微一愣,瞬間已恢復正常,陽光下的南宮玨英俊,瀟灑,成熟,睿智,任何一名妙齡女子見了,都會忍不住怦然心動:“南宮兄,你想通了?”

  不再一天到晚呆在冰室中陪夢溪,準備重新振作了。

  “父皇急召本王入宮!”并非是本王不想陪著夢溪。南宮玨回答的輕描淡寫,車夫已將馬車駛來。

  “冷兄,本王先走一步!”不想再聽冷絕情嘮叨,南宮玨快步走向馬車,只顧著遠離冷絕情的南宮玨并沒有看到,冷絕情眼底凝聚的擔憂與急切。

  洛王府的馬車離的遠些,南宮玨要坐上馬車,必須經過冷絕情的馬車。

  眼看著南宮玨就要走到冷絕情的馬車旁了,右護法眸光微沉,正欲快步上前將馬車趕離一些,卻被冷絕情的眼神制止:按兵不動,以免被南宮玨看出破綻。

  修長的白色身影走至冷絕情馬車旁,若有似無的熟悉味道飄入鼻中,隨即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望著空蕩蕩的街道,南宮玨震驚過后,自嘲的笑了笑:剛才,我竟然感覺到了夢溪的氣息,她明明已經不在了,一切,不過是我的錯覺而已。

  夢溪一直都活在我的心里,不曾遠去……

  南宮玨所坐的馬車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冷絕情暗暗松了口氣,快步上了馬車:還好剛才沉住了氣,否則,定會被南宮玨看出破綻。

  車廂中鋪著溫暖舒適的絨毯,溫暖如春,一名女子正躺在絨毯上,蓋著柔軟的錦被熟睡,烏黑的頭發如同海上花一般,散滿小半個車廂,傾世的容顏,恬靜的睡顏,正是被世人傳言已死的洛夢溪。

  冷絕情坐到洛夢溪身邊,望向她的眼中,充滿柔情,隔著被子將洛夢溪緊緊抱在懷中:夢溪,你洛王妃的身份已隨著你的墜崖消逝,從今以后,你是我冷絕情的。

  馬車駛離原地,駛出京城,飛速奔向絕情宮,離南宮玨越來越遠:夢溪,你與南宮玨,緣盡于此,從今天開始,你的身份便是絕情宮宮主夫人!

  青霄皇宮御書房

  “兒臣參見父皇!”南宮玨單膝跪地行禮。

  “平身!”青皇放下手中奏折,抬起頭望著自己最優秀的兒子,幾天不見,他又成熟穩重了不少,將江山交到他手中,青皇放心:

  “玨兒,你可知父皇宣你前來,所謂何事?”

  “兒臣不知,請父皇明示!”南宮玨雖然猜到了些,卻不想妄下定論。

  “玨兒,夢溪的事情,你要看開一些,夢溪已經不在,但你還年輕,今后的路,還很長……”

  “多謝父皇關心,兒臣知道應該怎么做!”今生今世,我忘了自己,也不會忘記夢溪。

  “玨兒,你是朕最優秀的兒子,也是青霄未來一國之君,朕的身體不好,年齡也大了,不想再過問國事,朕想盡快傳位給你……”

  “父皇,兒臣……”

  青皇擺了擺手,打斷了南宮玨的話:“玨兒,聽朕把話說完,朕知道你與夢溪鶼鰈情深,短時間之內忘不了她,但是,你將會成為一國之君,你有你的國家與臣子,不能總是陷在往日的傷悲中懷念夢溪,你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自己的情緒調整,肩負起整個青霄國的重任……”

  “父皇,你到底想說什么?”潛意識,南宮玨感覺青皇是話中有話。

  “昨日,鏡國公主抵達青霄,朕準備賜婚于你,讓晶芯陪你度過這段痛苦時期,玨兒,忘記夢溪,重新開始你與晶芯的生活吧。”

  “父皇,兒臣……”

  “來人,宣晶芯公主!”不顧南宮玨的阻攔,青皇下達命令。

  “是,皇上!”太監領命而去。

  “父皇,夢溪尸骨未寒,兒臣便另娶他人,文武百官嘴上不會說什么,但心里定會有所議論!”南宮玨以百官為借口,欲讓青皇收回成命:

  “更何況,兒臣短時間內無法忘記夢溪,晶芯公主嫁給兒臣,豈不是委屈了她。”除了夢溪,我南宮玨不會再娶任何女子,洛王妃的位子,只能是夢溪的。

  “玨兒,朕明白你的心情,晶芯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子,善解人意,比夢溪不差,朕相信,你一定會喜歡她的。”

  就算現在你不喜歡她,總有一天,你也會對她動情。

  “啟稟皇上,晶芯公主到!”南宮玨正欲反駁,太監的稟報聲在外響起:“請她進來!”

  書房門被推開,一襲紫紅衣衫的女子緩步走進:“晶芯參見皇上,洛王爺!”

  “晶芯不必多禮,平身!”

  “謝皇上!”女子直起身子,明媚到令人驚艷的臉龐,脈脈含情的目光透著無限柔情與愛慕,紅色衣衫趁的肌膚更加白皙,細膩。

  蓮步輕移,深情款款,身上環佩叮當作響,亭亭玉立的身形,深情關切的目光,讓人不知不覺間深陷其中。

  只是南宮玨見過洛夢溪那般傾世容顏的女子,任何美人在他面前都不算美了。

  “洛王爺!”晶芯公主望著南宮玨,目光平靜,溫柔,隱帶笑意。

  “晶芯公主!”南宮玨的目光望向一邊,眸底深邃,冰冷,犀利,若有所思。

  青皇喜悅的目光在南宮玨與晶芯公主身上來回掃視一遍:“趙公公,朕累了,回養心殿,玨兒,晶芯,你們好好談談!”

  看來這婚不必朕強賜了,玨兒對晶芯,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青皇一心想讓南宮玨從悲傷中走出,早日繼承大統。

  這次與鏡國的聯姻,只是其中一個環節,讓晶芯幫南宮玨從傷痛中走出。

  就算南宮玨不想娶,青皇也會逼著他娶,如果南宮玨實在不喜歡晶芯,青皇便會為南宮玨舉行全國選妃。

  總而言之一句話:南宮玨必須再娶王妃,盡早忘記洛夢溪,男子漢大丈夫,要心有天下,怎能一心沉浸于兒女私情之中。

  青皇回養心殿休息,整個御書房只剩下南宮玨與晶芯公主兩人:“晶芯公主,本王不會娶你為妃!”

  南宮玨直截了當說出自己的決定,沒有絲毫廢話與拐彎抹角:不喜歡,不想娶,不需要理由。

  “可是晶芯哪里做的不好,惹洛王爺生氣了?”晶芯面帶微笑,眼底卻閃過一絲黯然。

  “晶芯公主很好,卻不是本王的良人,本王王妃剛逝,尸骨未寒,在這個時候,本王不想再娶他人,更何況……”

  南宮玨終于正眼望向晶芯公主,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將人看穿:“據本王所知,鏡國沒有公主叫晶芯吧!”

  “晶芯并非鏡皇親生女兒,而是義女!”知道南宮玨接下來要問什么,不等他發問,晶芯直接揭曉答案:

  “晶芯懂些醫術,前段時間,鏡皇在外游玩,不幸感染重病,晶芯碰巧遇到,救了鏡皇。”鏡皇為感謝晶芯的救命之恩,方才認晶芯為義女。

  鏡國是諸多小國之一,國力不及青霄的十分之一,南宮玨根本沒將其放在心上,不過,從這個晶芯公主的言談舉止間,南宮玨感覺到:小國的人,也不簡單。

  “原來晶芯公主是鏡皇的救命恩人,不知晶芯公主家里還有些什么人?”對于晶芯公主的身份,南宮玨深感懷疑:“晶芯公主以前來過青霄嗎?”本王可是感覺公主有些眼熟。

  “晶芯自小父母雙亡,是師父將晶芯養大,一年前,師父過世,晶芯便獨自一人生活!”晶芯公主簡單明了,將自己身世交待的一清二楚。

  呵呵,父母雙亡,孤兒一名,親朋好友皆沒有,身世真是清白,讓人想查也無從查起!

  “晶芯自小在鏡國長大,從未來過青霄,不過,晶芯曾隨師父去過少林寺上香,久聞洛王府在少林寺修養時日頗多,王爺是否在少林寺見過晶芯。”

  這番話,既解釋了南宮玨見她眼熟的原因,也為南宮玨戴了高帽:青霄洛王真是過目不忘,連晶芯這么一名孤女,您在少林寺見過后,都有印象,愛民如子啊。

  晶芯是鏡國公主,鏡國國力無法與青霄相提并論,就算南宮玨拒絕晶芯,鏡國皇帝如果聰明,就要學會忍氣吞聲,如果他發難青霄,想要找死,南宮玨也不介意送他們一程。

  “晶芯公主,本王對你,實難生愛,還請公主別覓良人,以免耽擱美好年華!”言畢,南宮玨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等等!”晶芯急急叫住南宮玨,面色煞白,整齊的貝齒緊咬著下唇,美眸中隱有怒火燃燒。

  “晶芯公主還有事!”南宮玨停下腳步,卻未回頭,語氣高傲,隱帶不屑:這一世,除了夢溪,本王不會再愛上任何女子。

  “洛王爺,晶芯被送來青霄和親,是父皇意思,如果王爺再將晶芯送回,晶芯的下場怕是……”

  “晶芯公主可是鏡皇的救命恩人,就算本王將晶芯公主送回鏡國,料鏡皇也不敢將晶芯公主怎么樣,否則,豈不是會背上忘恩負義的罪名。”鏡皇是聰明人,他心里清楚,自己應該怎么做。

  “洛王爺為何不喜歡晶芯,是因為晶芯比不上洛王妃的美貌么?”洛夢溪的傾世之容早已傳的天下皆知,晶芯想不知道都不行。

  “本王一向不喜以貌取人,在本王心中,你是你,夢溪是夢溪,根本不用比!”夢溪是本王最心愛的人,而你對本王來說,只是一名陌生的女子而已。

  “晶芯公主容顏美麗,追求公主的貴族子弟不在少數,為何公主一心要嫁本王?”本王沒有三頭六臂,并且,本王已有心愛之人,一顆心,只能裝下一個人。

  “晶芯遇到的貴族子弟不少,卻沒有能令晶芯怦然心動的,洛王爺是第一人!”能令晶芯心動,欣賞。

  “本王只喜歡能力非凡的女子,作為本王的王妃,要對本王有所幫助,請問晶芯公主能幫到本王什么?”南宮玨依舊沒有回頭,神情冷傲。

  “本王的王妃洛夢溪,武功高強,心思聰穎,能力非凡,有很多事情不需本王出面,她便能為本王打理的妥妥當當,本王喜歡有能力的女子,可是晶芯公主……”

  南宮玨難得的轉過身,將晶芯公主上下打量一遍:“柔柔弱弱,手無縛雞之力,能幫到本王什么,本王將來可是一國之君,國事繁忙,無心顧及后宮,如果娶個花瓶回家,被采花賊掂記,本王可沒時間天天為公主收拾爛攤子。”

  “晶芯不是花瓶,晶芯能幫到洛王爺大忙!”受不了南宮玨此番奚落,晶芯開口反駁。

  “是嗎?那就請晶芯公主說說看,能幫到本王什么?事先說明一下,本王王府的專用大夫可是藥王谷的人。”

  在藥王谷的人面前展現你晶芯公主的醫術,班門弄斧,還是別拿出來丟人現眼的好。

  “晶芯能幫到洛王爺的不是醫術,而是占卜之術!”晶芯自信滿滿:“晶芯小時曾和師傅學過一些占星之法,有些小成,最近發現,天上星象有些混亂。”

  “洛王爺,最近您是不是感覺到,自己好像在被人監視著,您的一舉一動,每走一招都被別人預先知道,然后,別人將計就計,讓您陷入死局!”

  “沒錯,晶芯公主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正因為別人預先知道了本王的計劃,本王屢屢失算,才沒能保護好夢溪,讓他們母子慘死崖底。

  “晶芯對此雖不是太精通,卻略知一二,不知如此一來,是否算得上是幫了洛王爺?”

  晶芯自信滿滿,誓在必得的目光看到南宮玨眼中,分外別扭:果然是聰明的女子,很懂得把握機會,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晶芯公主,事到如今,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公主要什么條件才會告訴本王原因所在?”本王的計劃一向完美,別人不可能提前知道,并反將本王一軍。

  可是現在,這種事情屢屢發生,本王陷入被動之地,早已失去所有主動權,為了給夢溪報仇,本王必須盡快擺脫這種局面。

  “洛王爺,晶芯只是一名女子,今生今世,只想有個好歸宿,時至今日,唯一能讓晶芯動情之人,就是洛王爺!”

  言下之意是,我晶芯要嫁你南宮玨為王妃,如此一來,我就會告訴你到底哪里出了問題,才致使你處處陷入被動。

  南宮玨犀利的目光望向晶芯,如同利劍一般,仿佛要將其看穿,而晶芯,有恃無恐,目光勇敢的與南宮玨對視:

  她可是記得,南宮玨說自己喜歡有頭腦,有智慧,有手段的女子,最討厭花瓶,空有美麗相貌,卻無自保能力的美人。

  “夢溪曾幫本王處理過不少事情,更救過本王的命,如今,她尸骨未寒,在沒有給她報仇前,本王不會再立洛王妃!”

  晶芯神情一暗,正欲開口為自己爭取利益,南宮玨搶先講出自己的打算:

  “不過,本王可以先立公主為側妃,他日夢溪大仇得報,公主功勞最大,到時再將公主扶正,夢溪泉下有知,可以瞑目,定會為本王祝福。”

  南宮玨這句話說的很有技巧:‘為本王祝福’,而不是為‘本王與晶芯公主祝福’,意思是,南宮玨從未將晶芯劃為自己一列。

  如果晶芯提出疑問,南宮玨也好反駁:“晶芯公主嫁給本王,就是本王的人,女子以夫為天,本王已經代表公主!”

  晶芯低頭思索南宮玨建議的可能性,沒有細聽南宮玨話中的意思,自然沒提出疑問:

  當今世上,能人異士居多,以南宮玨的反應來看,他已經有所懷疑,就算晶芯沒有毛遂自薦,南宮玨也知道找奇人前來幫忙。

  更何況,南宮玨與洛夢溪感情深厚,洛王妃一位,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讓晶芯做側妃,應該是南宮玨做出的最大讓步,她不能再得寸進尺,否則,只會得不償失……

  “好,晶芯答應王爺的條件!”晶芯下定了決心,決定為自己的終身幸福賭一局。

  青皇擬了賜晶芯為側妃的圣旨,晶芯跟著南宮玨回了洛王府,回去時,南宮玨坐一輛馬車,晶芯坐一輛,問其原因,南宮玨回答:

  “圣旨未到洛王府,本王與公主還是分開坐好,以免公主名譽受損!”在青霄,女子的名節可是大于一切。

  南宮玨口口聲聲是為晶芯好,晶芯公主也不好再說些什么,只得順了南宮玨的意。

  回到洛王府,太監宣讀圣旨,封晶芯為側妃,岳狄安排新側妃廂房,青月驚的目瞪口呆:夢溪姐姐尸骨未寒,玨哥哥竟然這么快就立側妃,我沒聽錯吧,玨哥哥不是很愛夢溪姐姐嗎?

  晶芯回房后,青月怒氣沖沖的想要質問南宮玨,卻被北堂曄連拖帶拽的拉回了房間:

  “青月,南宮玨對洛夢溪的感情是真的,洛夢溪離世,最傷心,最難過的就是南宮玨,他之所以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曄哥哥,夢溪姐姐才過世幾天,玨哥哥竟然帶著別的女人回了洛王府,還封側妃。”青月怒不可遏:

  “那個女人雖然比不上夢溪姐姐,但也是萬里挑一的美人,玨哥哥為什么不直接封了正妃,讓那女人代替夢溪姐姐的位置……”

  “青月,你與南宮玨相識不止一天兩天,難道還不了解他,他是貪圖女色的人嗎?”

  如果南宮玨貪圖女色,即將成為一國之君,王府里,怕是早就妻妾成群,又怎會只有洛夢溪這一名正妃。

  青月被駁的無話可說,卻又不肯認輸:“你們男人,都不可信,青月和你們,沒有共同語言。”

  被子一拉,蓋上頭,睡覺:養足精神,再去做事。

  側妃入府,按照慣例,自然要與南宮玨行夫妻之禮,亥時過半,南宮玨放下手中書本,走出溪園,邁步晶芯所在的芯園。

  晶芯公主沐浴完畢,全身香噴噴的,一絲不掛的躺在柔軟的錦被中,等待南宮玨前來。

  到得芯園,南宮玨屏退晶芯公主帶來的所有丫環、小廝,邁步走進內室,淡淡香氣撲面而來,半透明的帳幔內,女子誘人的身影在輕紗后若隱若現,讓人浮想連翩。

  南宮玨面無表情,彈指熄滅了室內燭火,燭火剛滅,人的視線還來不及適應黑暗,南宮玨修長的身影瞬間到了外室,而另一道與南宮玨身形差不多的男子,出現在南宮玨剛才站過的地方,在南宮玨的示意下,快步走向大床……

  稍頃,內室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南宮玨毫不留戀的轉身走出臥室。

  侍衛在芯園外不遠處的亭子里擺好了茶水,點心,燈籠在風中搖拽,此情此景,甚是凄涼,南宮玨坐在桌前,輕輕品嘗:夢溪也喜歡喝茶,并且,對茶很有研究……

  恍惚間,洛夢溪坐在他對面,輕品著本中茶水,得意的對他炫耀:“南宮玨,能品出這茶的產地,品種,并說出它的作用嗎?”

  “此茶名為碧云葉,產于高寒之地,數量稀少,舒筋活血,明目去熱……”當時,南宮玨如是說。

  望著洛夢溪快要冒火的眼眸,南宮玨又扔出一記重磅炸和諧彈:“這茶,是本王在高寒之地發現,并細心栽種,引來中原,為各貴族子弟爭搶飲用,也是身份,財富之象征……”

  洛夢溪氣憤至極,甩袖離去,當時的南宮玨是暗自竊喜,可現在的他,卻是黯然神傷:夢溪已經離開人世,再也不會回來了……

  一陣異樣的聲音傳入耳中,南宮玨的思緒瞬間回歸,輕輕放下手中茶杯:“青月,不必再躲了,出來吧!”

  一道紅色身影自角落中走出:“呵呵,玨哥哥,這么晚了,還沒睡啊!”你喝的是茶,不是酒,喝這么多茶再去和那個側妃圓房,沒多大意思吧。

  ‘當!’青月暗自思索間,一個小瓷瓶自袖中掉出,青月急忙俯身去撿:“青月,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將瓶子里裝的東西,全部用到你想用的人身上,本王不會攔你……”

  青月撇撇嘴:這東西可是給你和那個側妃用的,如今,你們兩人沒在那個,給一個人用,有什么意思……

  “嗯嗯嗯……”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隨風傳入耳中,青月懷疑自己聽錯了,用心凝神靜聽,那臉紅心跳的聲音更濃,并且,聲音是從芯園傳來的。

  這是怎么回事?芯園有人在洞房,可是玨哥哥明明坐在這里啊,和那側妃洞房的豈不是另有其人,明目張膽的在洛王府給玨哥哥戴綠帽子啊。

  可玨哥哥怎么還如此平靜,好像對這件事情毫不在意……

  青月雖然氣南宮玨這么快就娶側妃,可那側妃在新婚之夜就給南宮玨戴綠帽,也是青月不能容忍的:這個女人到底在干什么,嫁給玨哥哥,卻在新婚之夜和別的男人……

  輕微的腳步聲在芯園內響起,青月心生氣憤:奸夫出來了,看我怎么教訓你!

  猛然轉身,手中藥瓶就欲對著那人撒出,可眼前人的裝扮,讓青月快速收回手中藥瓶: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面前的人,一襲白衣,飄逸出塵,烏黑的墨發散于身后,如果不看相貌,青月幾乎要以為他就是南宮玨。

  “王爺,事情已辦妥,晶芯公主睡著了!”男子開口,聲音冰冷,面容冷漠的沒有一絲表情,一看便知是特訓的殺手。

  南宮玨淡淡答應一聲:“下去吧!今晚之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是!”男子答應一聲瞬間消失無蹤,青月暗暗贊嘆:原來是個厲害的暗衛,來無蹤去無影,等等,玨哥哥是讓那暗衛替他與晶芯洞房,難怪那暗衛的身形與玨哥哥那么像……

  “青月,夜深了,回去休息吧!”知道青月氣不過南宮玨納側妃,定會來搗亂,北堂曄一直在暗中看著她,如今她意外得知真相,北堂曄也不必再多做解釋。

  “好好,你們聊,我累了,先休息了啊!”青月飛一般,快速跑沒影了:真丟人,竟然誤會玨哥哥了,我就說嘛,以玨哥哥對夢溪姐姐的感情,怎么可能會這么快就娶側妃……

  “南宮玨,你準備何時放虎歸山?”晶芯一事已經圓滿解決,南宮玨的其他計劃,也快要實施。

  “明晚即可放虎歸山!”晶芯公主,應該不止是鏡皇的義女這么簡單,無論你是什么身份,和本王談條件,不自量力。

  翌日,陽光明媚,南宮玨坐在芯園內室桌前喝茶,輕紗遮掩的大床上,初經人事的晶芯公主悠悠轉醒,骨頭如同散了架般,疼痛不已整個人懶懶的,一動也不想動。

  不經意間側目,望見桌邊喝茶的英俊男子,再望一眼自己滿身的吻痕,以及床單上滴落的處子鮮血,腦海中閃現兩人昨晚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晶芯的小臉頓時羞的通紅:我終于如愿以償的嫁給南宮玨,成了他的女人。

  察覺到晶芯已醒,南宮玨微微側目,面容平靜的毫無波瀾:“昨晚辛苦晶芯了,最近幾天公主好好休息!”言畢,南宮玨起身欲走。

  “玨,等一等!”得知南宮玨要走,晶芯急忙在帳幔中探出頭:“玨,現在你、我已是夫妻一體,我便不再瞞你,你的計劃的確是完美無缺的,被敵人提前知道你的計策,并非是你這方出了奸細,而是有人在暗中搗鬼……”

  聽著晶芯的細細解釋,南宮玨嘴角輕揚起一絲詭異笑意:本王就知道,你會中計,今晚,放虎歸山,然后,備戰。

  夏侯宸不是想稱霸世界么,本王就給他一次機會,至于能否把握的住,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朦朧中,洛夢溪好像做了個長長的夢,很累,卻很真實,一覺睡醒,洛夢溪精力充沛,再無倦意。

  身下的錦鋪以及身上的錦被十分柔軟,舒服的讓洛夢溪不想起身,輕輕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并非洛王府裝飾擺設。

  陌生的帳幔,陌生的家具,陌生的大床,陌生的裝飾,總而言之一句話,這里不是洛王府溪園臥室,也不是南宮玨與洛夢溪去過的神秘山谷。

  洛夢溪猛然坐起身,暗自思索:這究竟是什么地方?

  不經意間低頭,洛夢溪望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雪緞的寢衣,卻不是她最喜歡的顏色。

  洛夢溪掀開被子下了床,室內溫暖如春,地面上更是鋪著漂亮的地毯,赤腳走在上面,一點兒也不覺得涼。

  房間古色古色,每隔幾步,就掛著一層紗簾,每一層紗簾的顏色各不相同,梳妝臺上放著各色胭脂水粉,卻都是全新的,沒有用過。

  衣柜中有男子的衣服,是清一色的白,女子的衣服顏色,款式頗多,但都是新的,沒有穿過: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又怎么會在這里,南宮玨呢?

  “夢溪,你醒了!”熟悉的男聲傳來,洛夢溪心中一驚,快速轉身望去:一襲白衣的冷絕情正撥開紗簾,快步向她走來,以往憂傷的眼底,此時閃著濃濃的欣喜。

  “冷絕情,這是什么地方?”冷絕情身上特有的墨竹香撲面而來,洛夢溪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難道這里是……

  “絕情宮!”冷絕情溫柔的話語證實了洛夢溪的想法。

  “我怎么會在這里?”我昏迷前,明明是與人在懸崖交手,體力不支,被打落懸崖。

  “你是絕情宮的圣女,出現在絕情宮很正常!”冷絕情拿過床頭的外衣,遞給洛夢溪:

  不是冷絕情不想親手為洛夢溪披衣服,而是洛夢溪對他心生戒備,不想讓他靠近,所以,冷絕情也很識趣的沒有靠近她。

  洛夢溪雖然穿著寢衣,但很保守,身上的肌膚一點兒都沒露出:應該是冷絕情將我帶來這里,看來在我墜崖時,是絕情宮的人救了我,那南宮玨知不知道我在這里……

  “夢溪,你是絕情宮圣女,你的使命就是嫁給絕情宮宮主為妻,忘了南宮玨,我們重新開始!”

  洛夢溪無奈嘆氣:“冷絕情,你知道的,我和南宮玨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我不再是清清白白的小姑娘……

  “我不介意。”只要你忘了他,就會發現,我對你的愛不比南宮玨少。

  “我……我有了南宮玨的孩子……”

  冷絕情輕笑出聲:“夢溪,你不要再撒謊了,如果你真的懷有身孕,絕情宮早就灰飛煙滅……”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有了三個多月身孕,如果不信,你可以請右護法前來診斷……”

  洛夢溪話音未落,三米外的冷絕情瞬間來到她面前,雙手緊緊箍住她的雙肩,憂傷的眼底憤怒與厲光閃現:“你明明答應過我,一年內不會有身孕……”

  雙肩被冷絕情箍的生疼,洛夢溪掙脫不開,這關系到絕情宮成千上萬人的命運,冷絕情激動,憤怒,洛夢溪沒有怪他:“我也不想對你失信,可有身孕那晚……”我是被南宮玨設計了。

  “現在我有身孕,但絕情宮一如既往,繁華依舊,什么事情都沒發生,可見我與絕情宮已經沒有關系了,我的身孕,威脅不到絕情宮的安危……”

  經洛夢溪這一提醒,冷絕情也反應過來:是啊,夢溪有了身孕,絕情宮卻沒出一點兒差錯,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冷絕情,我和絕情宮真的沒有關系了,你們這圣女,是不是選錯了?”

  冷絕情在斂眸沉思,不知不覺間放松了對洛夢溪的禁錮,洛夢溪身形一轉,逃脫魔爪的同時,輕聲提醒著。

  “絕情宮圣女是靈石所選,應該不會錯!”冷絕情喃喃自語:到底怎么回事,難道有環節出了錯。

  “冷絕情,不如這樣,我幫你們找出真正的圣女,讓絕情宮繁榮昌盛,你命人送我回青霄洛王府如何?”

  我有了身孕,絕情宮卻無事,很明顯,我與絕情宮沒有關系,只要我幫他們選出真正的圣女,冷絕情便沒理由再繼續囚禁我。

  冷絕情應該是偷偷將我帶來絕情宮的,否則,以南宮玨的性子,斷不會讓我獨自一人隨冷絕情前來絕情宮。

  冷絕情淡淡掃了一眼打如意算盤的洛夢溪,起身向大床走去:“休想!”

  洛夢溪強壓著想要掐死冷絕情的沖動:“我不是絕情宮圣女,又有了別人的孩子,你將我關在這里,又幫不上你什么忙……”

  “冷某會將你腹中孩子視為已出!”視為已出四字冷絕情咬的很重,看來,洛夢溪有身孕,讓他很生氣。

  “可孩子的親生父親是南宮玨,我不想讓他……亂認父親。”本來洛夢溪是想說認賊作父的,想了想,又改了詞。

  “夢溪,南宮玨以為你已經死了,連側妃都納了,你再回去他身邊,也沒太大意義……”

  “絕情宮的圣女不是我,我又有了南宮玨的孩子,我留在這里,更是名不正,言不順!”唇槍舌劍,你冷絕情未必會是我的對手,南宮玨納側妃,怎么可能。

  “夢溪,如果你要走,本宮不會攔你,也不會派人送你,只要你能出得去絕情宮,就隨便!”

  冷絕情脫下外衣,躺進溫暖的錦被中,淡淡的野姜花香飄入鼻中,令人心曠神怡。

  “冷絕情,那是我的床,你怎么說躺就躺?”話出口后,洛夢溪猛然想起,這里是絕情宮,以房間的豪華程度來看,定是某個身份尊貴之人的住處,而衣柜中是清一色的白衣說明這房間的主人是……

  “洛夢溪,你看清楚了,這里是絕情宮冷某的房間!”不是青霄洛王府溪園臥室:“三天前我們到達絕情宮,事情太多,急需處理,冷某便將你安置在此休息……”

  洛夢溪暗暗松了口氣:原來這三天,冷絕情沒來這里休息,整個大床,只有我一人在睡……

  冷絕情可能是真的累了,閉上眼睛不再理會洛夢溪,洛夢溪也不想自找沒趣,在衣柜中拿出一套衣服,走至屏風后換上,大小正合適,仿佛為她量身定做。

  看也沒看躺在床上睡覺的冷絕情,洛夢溪徑直走出了臥室:冷絕情曾說,只要我能走出絕情宮,他便不會阻攔我,看來絕情宮很難走出。

  不過,難走并不代表沒有離開的門路,洛夢溪想先看看四周的環境,什么地方會有出口,到時,她和寶寶就能回去南宮玨身邊了。

  當洛夢溪走出臥室后,冷絕情緊閉的雙眸猛然睜開,眼底泛起濃濃的苦澀與傷痛,現在是冬天,洛夢溪穿的衣服較厚,再加上吃的好了,身體比以前圓潤很多,冷絕情都沒看出她有身孕: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夢溪,竟然有了身孕,我到底應該怎么辦……

  絕情宮風景優美,絕不亞于南宮玨帶洛夢溪前去的神秘山谷,祈天與青霄皆是冬天,寒風呼嘯,飛雪連天,這絕情宮中,竟然溫暖如春。

  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應有盡有,花園的鮮花姹紫嫣紅,爭奇斗艷,煞是好看。

  洛夢溪忍不住連連贊嘆:單以景色來看,這絕情宮倒不失為一處人間仙境……

  “少主在嗎?”溫柔的女聲清亮,嫻靜,高雅,單聽聲音,便讓人產生見見此人的想法。

  “回梅大小姐,少主剛剛回來,正在臥室休息!”丫環的回答彬彬有禮。

  “據說少主帶了圣女一起回來,不知是不是真的?圣女漂亮嗎?”高雅、嫻靜的女聲再次響起,洛夢溪心中暗咐:

  據冷絕情所說,圣女是梅氏一族的女子,這名女子也姓梅,以聲音來聽,很年輕,應該是梅若云的侄女一輩吧,也就是我這具身體的表姐,表妹!

  “回梅大小姐,圣女的確是和少主一起回來的,不過,圣女當時在熟睡,少主抱著她,奴婢沒有看到圣女的模樣。”小丫環據實回答,她是真的沒看到洛夢溪的相貌。

  “是嗎?”女子有些失望,卻也有些心驚:少主一向不喜與人親近,這次卻抱著圣女回來,看來他對圣女……

  不經意間看到了站在花園邊的洛夢溪,女子眼底的震驚無法用言語形容:那個女子是誰,怎么會……這么美?

  小丫環不解的順著那名女子的目光望去,頓時怔立當場:那姑娘,是什么人?

  洛夢溪見過許多人看到她時的驚艷,此時對這兩名女子的震驚沒有太大反應:

  不過,這絕情宮倒也出美人,這名女子的容貌,絕不亞于林玄霜與夏侯煙然,以她的穿著打扮來看,在絕情宮的地位不低,氣質嘛,清靈似水,溫柔嫻靜,和這絕情宮的清山綠水的養育有著莫大的關系……

  “你是誰?怎么會出現在這里?”莫名的,美麗女子心中升起一陣危機感。

  這可是少主居住的地方,閑雜人等不得入內,就連我梅雨婷來此,也要通報,可看小舞的反應,她也不認識這名女子,難道她就是……

  “我叫洛夢溪!”眼前這兩人對絕情宮肯定熟悉,如果我能從她們口中套出絕情宮的出路,就可以盡快離開絕情宮。

  “參見圣女!”那名小丫環急忙行禮:想不到圣女這么美,難怪少主喜歡疼愛,一路抱著圣女回房間,還命人買了最好的胭脂水粉,漂亮衣服,美麗首飾回來……

  梅雨婷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地:“參見圣女!”雖說她梅氏一族在絕情宮地位頗高,她又是梅氏的嫡長女,但面對圣女,她不得不下跪。

  “不必多禮,你們叫什么名字?”先不管這兩人心腸好壞,多認識幾個人,趁機打聽一下出路,總是好的。

  小丫環與梅雨婷站起身:“回圣女,這位是梅雨婷大小姐,奴婢叫小舞,負責少主的院子!”

  “大小姐姓梅啊,夢溪的母親也姓梅,喚若云……”

  “那就是雨婷的姑姑了,雨婷常聽父親提起,姑姑聰明美麗,能得圣女這般漂亮的女兒,可喜可賀!”話是這么說,但梅雨婷眼底一閃而逝的嫉恨,以及隱隱縈繞周身的憤怒,出賣了她的真實想法。

  梅雨婷好像很恨我,她不會是喜歡冷絕情吧,以她的姿色,做絕情宮宮主夫人,倒也合適……

  梅雨婷看似柔弱,但她眼底以及周身縈繞的堅強與冷冽說明:她是女強人,喜歡玩弄權勢,居于高位。

  這絕情宮宮主夫人一職,她怕是覬覦已久,如今,我來到絕情宮,徹底斷了她成為宮主夫人的念想,她恨我,也屬正常。

  梅雨婷將洛夢溪打量一遍:“圣女,你、我是表姐妹,同屬梅氏一族,如今圣女順利回到絕情宮,雨婷去將好消息告知父親,梅氏一族,也好為圣女慶祝。”

  “雨婷先行告退!”梅雨婷對洛夢溪微微福身,轉過身,快步向外走去。

  梅雨婷這么急著走,應該不是去通知她父親,為我準備接風洗塵宴,她喜歡不喜歡冷絕情暫且不論,她想做這宮主夫人卻是一點兒不假。

  “圣女可是有事情需要小舞去辦?”小舞小心翼翼的詢問,唯恐自己說錯話,惹洛夢溪不高興。

  “我初到絕情宮,對這里的環境不熟悉,所以想四處走走,看看!”順便找找出路,快些回去青霄,南宮玨找不到我,肯定急壞了。

  冷絕情也是,救了我,沒把我送回洛王府,卻帶我來絕情宮,圣女,宮主夫人,不是我想要的,卻意外搶了別人的位置。

  “少主怎么沒陪圣女出來?”以少主對圣女的在意程度,沒理由讓圣女一人出來,在陌生的地方四處走啊。

  “冷絕情,處理了很多事情,累的睡著了。”就算他沒睡著,我也不可能讓他陪我出來逛,以他的性子,最多讓我在這附近轉轉,絕不會帶我去出口那里。

  原來如此,小舞也猛然想起:少主將圣女抱回房間不久,長老們便聚集到大廳,和少主議事,直到不久前,少主才回房,幾天幾夜沒睡,當然累壞了。

  “如果圣女不嫌棄,小舞愿陪圣女四處走走,熟悉一下環境,不知圣女意下如何?”小舞毛遂自薦:

  圣女是獨自一人前來絕情宮,身邊沒帶丫環,以少主對圣女的在意,雖不說是言聽計從,但很多事情,少主應該會聽對女的意見,借機和圣女多套套近乎,有益無害。

  “那就麻煩小舞了。”洛夢溪兩世為人,閱人無數,看小舞臉上的表情,洛夢溪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對洛夢溪的問題,她肯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舞是絕情宮的人,肯定知道如何出絕情宮,不過,洛夢溪初到此地,不能急著向她打聽出口在哪,否則,定會引起小舞的懷疑,循序漸進,慢慢引導小舞說出出口所在,才是最上策。

  絕情宮如同皇宮一般,很大,很美,與皇宮的嚴肅不同的是,絕情宮融入山水之中,隨處可見深潭瀑布,鮮花芳草,景色十分迷人。

  洛夢溪在小舞的帶領下四處參觀,險些忘記自己是出來找出口的。

  夕陽西下,腹中傳來一陣饑餓,洛夢溪這才想起,自己不知多久沒吃過飯了,正欲招呼小舞回去用膳,兩名滿面冰冷之人大步走到洛夢溪面前:“圣女,請隨我們去閻殿走一趟!”

  “你們干什么,她可是圣女,好端端的,為何要去閻殿!”洛夢溪初到絕情宮,不知道閻殿是做什么用,但小舞從小在絕情宮長大,自然知道。

  嚴重觸犯宮規,需要重罰之人才會被請去閻殿,訖今為止,進去閻殿的人,沒有活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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