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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男子


  祈天國在青霄國北面,相比之下,祈天國的冬天比青霄來的較早一些。

  夏侯宸悄悄撤出青霄的三天后,南宮玨,洛夢溪,北堂曄坐上了前往祈天國的馬車。

  夏侯宸離開青霄后,要先回西涼,再整頓軍隊,然后才會發(fā)兵北上,最少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大軍才能到達西涼與祈天邊境。

  南宮玨,北堂曄,洛夢溪三人是直接去祈天,就算他們走的再慢,也能趕在西涼國大軍壓境前到達祈天。

  祈天皇室出事,北堂曄急著回去,一路上走的倒也不慢,馬車雖快,卻很平穩(wěn),絲毫感覺不到顛簸,洛夢溪與南宮玨坐在馬車中,沒事便對弈,喝茶,日子過的倒也悠閑。

  “南宮玨,那天你請冷絕情來洛王府,到底和他說了什么事情?”對于南宮玨與冷絕情談話的內(nèi)容,洛夢溪一直很好奇,因為冷絕情從書房出來后,神情不復(fù)以前的憂傷、冰冷,變的十分……古怪。

  洛夢溪詢問,他是含糊其辭,敷衍了事,明顯是不想將事情與洛夢溪講明,詢問南宮玨,一臉高深莫測:“天機不可泄露!”

  洛夢溪想盡辦法明套暗探,仍然一無所獲。

  “天機不可泄露!”南宮玨放下手中白子,將被白子圍在中間的黑子拿出棋盤。

  洛夢溪狠狠瞪了一眼洋洋得意,面帶高深莫測笑意的南宮玨,甩手將黑子拍到了棋盤上:又是這句話,就不能換點別的內(nèi)容!

  氣憤間,洛夢溪感覺到馬車漸漸慢了下來,人們的喧嘩聲傳入耳中:“出什么事了?”

  “回王爺,王妃,祈天京城到了!”馬車停下,侍衛(wèi)的稟報聲自車外傳來,洛夢溪放下手中棋子:“這么快就到祈天京城了!”我還以為需要再過幾天呢。

  洛夢溪好奇祈天京城是何模樣,掀開車簾向外望去,觸目所及的,并非祈天風(fēng)土人情,而是一襲藍色錦衣,以及北堂曄伸到她面前的,無限放大的俊臉。

  洛夢溪一愣,身體快速后傾:“北堂曄,人嚇人是會嚇?biāo)廊说闹恢溃俊?br />
  “洛夢溪,這不怪本皇子,本皇子是過來和你們打招呼的,誰知道你會突然掀開車簾向外望。”

  洛夢溪正欲與北堂曄辯駁幾句,南宮玨傾身向前:“北堂曄,如今敵暗我名,本王不宜出現(xiàn)在祈天,以免被西涼的探子察覺,你先進城回宮,本王與夢溪去別院,如果宮中有事,命人來別院通知本王即可!”

  “也好,那本皇子先走一步!”北堂曄平時看似大大咧咧,對所有事情毫不上心,實則粗中有細,設(shè)想周到,他在城門外停車,就是想與南宮玨分頭行動,一明一暗,盡快找出祈天皇室的那名奸細。

  南宮玨,洛夢溪所坐的馬車并未進城,而是向著另一個方向奔去:“南宮玨,你以前是不是經(jīng)常來祈天,否則,怎會在這里有別院。”

  并且,以北堂曄剛才的反應(yīng)來看,他是知道你的別院在哪里的。

  “本王有三個家,一個是青霄洛王府,一個是少林寺廂房,最后一個則是祈天的別院!”南宮玨答非所問:

  “夢溪,難道你都不奇怪,為何本王在少林寺那樣的佛門之地清修,卻擁有驍影十八騎這樣的厲害勢力?”

  “當(dāng)然奇怪,不過,這是你的隱私,如果你不想說,我便不問!”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卻不能為外人道的秘密,稱為隱私,夫妻之間雖是無話不談,但存有一點兒不傷夫妻感情的隱私,也沒什么。

  南宮玨輕輕一笑,笑容中有些苦澀:“本王的勢力雖是秘密,不過,本王不介意將此事告訴你!”

  “十四歲那年,本王在后宮被人設(shè)計,強灌蟹汁,險些沒命,是方丈大師將我?guī)У缴倭衷姡然盍吮就酰赡且Ρ就踔耍姳就鯖]死,竟然派人追到了少林寺,想對本王痛下殺手……”

  “啟稟王爺,王妃,別院已到!”侍衛(wèi)恭敬的稟報自門外傳來,南宮玨停止了述說。

  不知是不是洛夢溪的錯覺,在聽到侍衛(wèi)稟報別院已到時,南宮玨深邃的眸底,隱隱閃過一絲得意:“夢溪,下車吧,讓你看看咱們的另一家!”

  祈天國應(yīng)該是剛剛下過雪,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大概是天氣太冷的原因,天氣雖放晴了,雪還沒有融化。

  洛夢溪站在青磚紅瓦,古色古香,大的離譜的毫華宅院前,忍不住暗暗吃驚:

  這座宅院,無論是建筑面積,還是豪華程度,都比青霄的洛王府有過之而無不及,南宮玨將這里稱之為家,不足為奇。

  “參見王爺,參見王妃!”南宮玨,洛夢溪前來此處的消息早已傳到,別院前站著年輕的管家,成排的小廝,卻只有幾名丫環(huán)。

  洛夢溪先是不解,隨即了然:南宮玨不近女色,之前在別院中居住時,肯定只有小廝,沒有丫環(huán),這幾名丫環(huán),怕是最近招來,專門服侍洛夢溪的。

  夏侯宸雖離開了青霄,不過,為了掩人耳目,他留了個冒牌貨在驛館,并有不少的西涼侍衛(wèi)守護著。

  為了不讓那些西涼侍衛(wèi)看出洛王府的異樣,除卻南宮玨,洛夢溪,北堂曄外,洛王府的人一個也沒有跟來,冰藍當(dāng)然也不能跟在洛夢溪身邊。

  一路護衛(wèi)的,是一些不常露面的暗衛(wèi),以及驍影十八騎中的九人,鳳醉這個十八騎之首,卻是留在了青霄京城,協(xié)助岳狄處理各種洛王府事情,以及應(yīng)付突出事件。

  “不必多禮,都平身吧!”南宮玨一聲令下,所有人都直起了身體,別院管家與洛王府那個年輕的岳狄不同,是名中年男子,目光矍鑠,鋒芒暗藏,一看便知是聰明能干之人。

  “王爺!”一名丫環(huán)捧著一個托盤走到南宮玨一米外站定,托盤上蓋著一層布做為遮擋,不知托盤中放了什么東西。

  別院這些丫環(huán)并非普通丫環(huán),而是南宮玨暗中訓(xùn)練的勢力,對于南宮玨的喜好,自然熟記于心,不敢有絲毫違反!

  南宮玨揭去托盤上的蓋子,一件雪白的無一絲雜色的貂皮披風(fēng)現(xiàn)于眾人眼中,白色的貂毛在陽光的照射下散出瑩瑩光芒,從人心中忍不住暗暗贊嘆:好一件貂皮披風(fēng),價值不菲!

  南宮玨拿起貂皮披風(fēng),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披到了洛夢溪身上:“祈天國的冬天風(fēng)大,寒冷,穿厚一點兒!”如果你和寶寶被凍壞了,心疼的可是本王。

  祈天國雖冷,可南宮玨,洛夢溪所坐的馬車很暖和,再加上,這次北上,兩人帶了厚衣服,知道祈天國下了雪,洛夢溪是穿著厚厚的衣服下的馬車,根本察覺不到寒冷。

  不過,南宮玨對她的關(guān)心,讓洛夢溪從身上,暖到心里:“別只顧著我,你也穿厚一些!”雖說你的惡疾已痊愈,但這祈天國冰天雪地的,不多穿些衣服怎么行。

  “咳咳咳……”見南宮玨,洛夢溪旁若無人的相互關(guān)心,管家輕咳幾聲:“王爺,王妃,房間已備好暖爐,請隨卑職前來!”

  半年多不見南宮玨,他竟然像變了個人,不但能近女色了,性格也變的如此開朗,老管家暗暗為他高興:王爺終于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了,這還要感謝王妃,不知王妃是如何讓王爺傾心的……

  想到這里,管家不由得多看了洛夢溪兩眼,洛夢溪前來祈天,一路上都坐在馬車中,所以沒戴面紗,下車后,也沒在意。

  剛才所有人都是低著頭的,無人敢看洛夢溪,如今,眾人皆抬起頭,望著這位擁有傾世之容,可令人瘋狂的洛王妃,心中震驚不已:

  想不到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絕色的女子,難怪王爺會傾心于王妃,放眼整個世間,怕是沒有哪個男子不為她的容貌所傾倒。

  丫環(huán),小廝,侍衛(wèi),管家全盯著洛夢溪看,南宮玨無端的生出一股氣憤,冰冷、犀利的目光掃視一周。

  接收到南宮玨凌厲的目光,眾人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zhàn),投在洛夢溪身上的視線快速收回,低垂著頭,不敢再抬頭,甚至于,連大氣也不敢出:

  他們剛才真是有些忘形了,竟然肆無忌憚的緊盯著王妃看,難怪王爺會生氣。

  “夢溪,外面風(fēng)大,我們進去吧!”南宮玨溫柔的語氣驚的眾人嘴巴張成了O型,半天未回過神:

  剛才說話的是他們的王爺,這……也太不可思議了,與以前那個閻羅般冷酷的他,根本就是判若兩人……

  不理會眾人震驚的目光,南宮玨輕擁著洛夢溪緩步向院內(nèi)走去。

  雪是一柱香前,也就是洛夢溪,南宮玨來到祈天城門口時停的,別院中,三三兩兩的下人將掃成堆的雪裝到小車上,準(zhǔn)備推到外面,見南宮玨,洛夢溪走進來,急忙停下手中的動作:“參見王爺,王妃!”

  下人們的動作很快,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將這大的離譜的別院打掃的這么干凈。

  別院中,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假山湖泊應(yīng)有盡有,比青霄的洛王府絲毫不差。

  不過,這別院的建筑,一景一致都是與洛王府不同的,這里是祈天國,這座別院應(yīng)該是按照祈天特有的方式來建。

  洛夢還在四處觀賞景致,南宮玨已帶著她來到了臥房前,房門打開,一股暖洋洋的氣溫撲面而來,洛夢溪收回目光,向屋內(nèi)望去:“王爺,王妃,臥室已照王爺?shù)南埠貌贾猛戤叀?br />
  臥室中很暖,卻沒有燃火盆,淡淡檀香縈繞鼻端,洛夢溪心中納悶:“這里明明沒有燃任何東西,為何會這么暖?”

  “沒你們事了,都下去吧!”南宮玨冷冷吩咐著。

  “是,王爺!”

  下人識趣的將房門關(guān)上,快速退出小院,南中玨微微一笑,輕輕松松為洛夢溪解下身上的貂皮披風(fēng),掛到不遠處的衣架上:“房間各個角落都放了一種十分特殊的石頭,會自己散熱。”

  洛夢溪順著南宮玨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些光滑的石頭,快步走上前,仔細觀察:“祈天雖冷,人倒是聰明,竟然想到用這種方法取暖……”

  自然,環(huán)保,比那炭火取暖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南宮玨正坐在桌邊倒茶,聽到洛夢溪的話后,笑著搖了搖頭:“這種取暖方法不是祈天人發(fā)明的,而是本王的杰作。”

  “真的!”想不到南宮玨倒是很會享受。

  南宮玨將杯中熱茶一口飲盡:“十四歲那年,本王隨方丈大師回了少林寺后,青霄竟然派殺手跟到少林寺刺殺本王,方丈雖能護我一時,但怕百密總有一疏,被青霄殺手得手。”

  “恰在此時,祈皇,也就是北堂曄的父皇帶著皇室子女前去少林寺上香,為了護本王周全,方丈便映祈皇暗中帶本王回祈天……”

  說到這里,南宮玨的眼神有些黯然:“當(dāng)時,本王雖避過了青霄殺手,但身患桃花癆,怕冷,聞不慣炭火味,而祈天的冬天又格外的長,即便是皇宮,大部分時間都靠炭火來取暖。”

  “在這干燥,高溫的環(huán)境下,本王的病情越來越重,一次偶然的機會,本王與北堂曄出去玩,在山上發(fā)現(xiàn)了這種會發(fā)熱的小石頭。”

  “當(dāng)時,這些石頭是泡在水中的,四處都是冰天雪地,只有那水是溫?zé)嶂z毫不冰手……”石頭多的地方,水都快被煮開了。

  “于是你就將這些石頭帶回來,放到房間中取暖!”洛夢溪接下了南宮玨的話:真是個聰明的人!

  “王爺,青霄飛鴿傳書!”侍衛(wèi)的稟報在門外響起,南宮玨站起身:“夢溪,如果累了,就先休息,本王去處理些事情,有什么需要,就叫琴、棋、書、畫!”

  琴、棋、書、畫就是新來的那四名丫環(huán),專門負責(zé)洛夢溪的飲食起居,洛夢溪與南宮玨回房,四人自是不會離的太近,都在小院外聽候吩咐。

  南宮玨走出房間,在院中停頓片刻,便去了書房,洛夢溪本打算睡會的,可躺在床上,雙眼圓睜,睡意全無。

  不經(jīng)意間側(cè)目,望見外面又在飄雪,洛夢溪眸光微閃,心中打定了主意,掀開被子下了床,披上南宮玨送她那件貂皮披風(fēng),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現(xiàn)代時,洛夢溪生于四季溫暖如春的城市,沒有見過雪,雖然執(zhí)行任務(wù)時會去較冷的地方,見過雪,但她有任務(wù)在身,無心欣賞雪景。

  前幾天到達祈天時,滿天都在飛雪,不過,當(dāng)時他們急著趕路,洛夢溪也只是透過車簾欣賞了一下雪景,沒有堆雪人,捏雪球。

  如今,他們已到達祈天,住進別院,洛夢溪也無所顧及,可以盡情玩雪了。

  不過,這別院的下人太勤快,院子里的雪都被掃完了,天空雖在下雪,一時半會兒,堆積不了太多,如果洛夢溪想玩雪,得去別院外。

  琴、棋、書、畫四丫環(huán)就站在小院外,隨時聽候洛夢溪的吩咐,只是,洛夢溪初來乍到,與她們不熟,帶著四人,怕會玩的不盡興。

  悄無聲息的走至高墻下,四下觀望無人,洛夢溪縱身一躍,窈窕的身影出了別院,落到院外厚厚的雪地上。

  別院建在京城近郊,附近空蕩蕩的,沒什么人家,放眼望去,除了樹,就是雪,有些樹是常青的,厚厚的積雪壓著,如此景致另,別有一番味道。

  許是雪下夠了,剛才還飄著小雪的天空,慢慢放晴,雪后初晴的天空格外的藍,大概是陽光太溫暖,積雪融化,順著綠色的樹葉傾斜而下,撲撲簌簌掉落在地。

  洛夢溪運用輕功,走在落滿積雪的樹林中,好奇的四下觀望,在平整的雪面上留下一排淺淺的腳印,洛夢溪邊觀賞邊不住的贊嘆:雪后的景色與平時果然不同,有一種朦朧浪漫之美……

  這場大雪自南宮玨,洛夢溪等人進入祈天時就在下,下下停停,時大時小,如此這般折騰了四、五天,今天算是正式放晴,那些在窩里悶了好幾天的小動物,有些出來覓食了。

  這不,洛夢溪正在四下觀賞美景,一條紅色身影自洛夢溪眼前竄過,洛夢溪先是一驚,待看清那條快速向前跑的小小身影后,清冷的眸底閃著笑意:

  火狐貍,全身沒有一絲雜毛,罕見,罕見,我試試看能不能抓住它……

  于是,樹林中就出現(xiàn)了這樣一個場景:雪白的雪地上,火狐貍在前面跑,洛夢溪在后面追,飛揚的墨絲被風(fēng)吹著,散于身后,遠遠望去,如同下凡的仙子在雪地上邁步。

  別院,南宮玨處理完事情后,快速回了臥室,雖然書房也很溫暖,卻不如有溫香軟玉的臥室。

  本以為洛夢溪在內(nèi)室休息,可當(dāng)南宮玨走到內(nèi)室時,看到一張空蕩蕩的床鋪,房間中沒有掙扎,打斗的痕跡,他送洛夢溪的貂皮披風(fēng)也不見了。

  南宮玨心下了然,洛夢溪自己出去了,這里是別院,他南宮玨的地方,沒人能在這里悄無聲息的抓走洛夢溪,更何況,院外還有四名武功不弱的丫環(huán)。

  不過,這四名丫環(huán)也真夠笨的,連夢溪什么時候離開了這里都不知道,還站在院外聽候吩咐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那四名丫環(huán)武功雖高,卻不如洛夢溪厲害,如果洛夢溪有意避開她們,她們自然不會有所察覺。

  別院里里外外都是南宮玨的人,洛夢溪出去時未驚動四丫環(huán),卻瞞不過南宮玨安排在這里保護她的暗衛(wèi):“王妃去了哪里?”

  南宮玨走出臥室,對著空蕩蕩的院落問了一句,半空中竟然響起回答聲:“回王爺,王妃去了別院外賞景!”

  得知洛夢溪的下落,南宮玨未再多做耽擱,修長的身影躍出高墻,飄到了別院外,雪地上,一排淺淺的腳印清析的向前方漫延,南宮玨嘆口氣,順著腳印快速向前追。

  火狐貍奔跑的速度雖快,但洛夢溪用的是輕功,火狐貍跑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洛夢溪,一紅一白,一小一大兩道身影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小。

  火狐貍近在咫尺,洛夢溪心不中免得意:小狐貍,我看你往哪里跑!

  就在洛夢溪想要俯身去抓小狐貍時,身側(cè),一陣強烈的破風(fēng)之聲傳來,似三支羽箭齊發(fā)!

  洛夢溪雪眸微瞇,伸手將地上的小狐貍撈起,窈窕的身影在半空中旋轉(zhuǎn)幾圈,避過那三支羽箭,輕輕飄落于地。

  純白的貂皮披風(fēng),以及飛揚的墨絲落下,現(xiàn)出洛夢溪絕美、出塵,不似凡人的傾世容顏,猛然轉(zhuǎn)身,望向羽箭射來的方向,美眸中清冷無波:

  一名身著玄衣的年輕男子立于不遠處,手上,還拿著未收回的弓箭,英俊的容顏如雕刻,讓人印象深刻,滿身的冷意與煞氣,猶如地獄的閻羅,眸光幽深似潭,卻隱現(xiàn)邪惡與黑暗,與他這滿身的黑衣倒是十分相配。

  洛夢溪回過頭時,捕捉到了男子眼中濃濃的驚艷,與旁人不同的是,短暫的驚艷過后,男子便恢復(fù)正常,一言不發(fā)的緊盯著洛夢溪手中的火狐貍。

  “這只小狐貍是我先抓到的!”也是我先看到的。

  有不少獵戶會在下雪時在樹林中布一些陷阱,等雪停后,捕獲出來覓食的動物。

  如果站在洛夢溪面前的是獵戶,洛夢溪會花錢買下這只小狐貍,畢竟,獵戶是靠找獵吃飯的,這幾天都在下雪,沒獵可打,人家豈不是要餓死。

  不遠處那名黑衣人,一身的錦衣華服,就連手中所拿的弓箭,價值千金,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所以,他絕對不是獵戶。

  可能是祈天國哪位貴族公子,在家里悶的久了,雪停后,無所事事,出來打找獵,消磨一下時間。

  打獵有個規(guī)距,誰先看到獵物無關(guān)緊要,重要的是,誰先獵到獵物,獵物就歸誰。

  如今,那小狐貍正被洛夢溪抱在懷中,是她先獵到了,不能再搶,大概是被剛才的事情嚇壞了,小狐貍竟然十分安靜的窩在洛夢溪懷中,睜眼打量不遠處的黑衣人。

  沒有說話,抬頭望向洛夢溪,冰冷眸底,黑暗上涌。

  “夢溪,夢溪……”就在洛夢溪心驚眼底的黑暗時,南宮玨的呼喚聲自遠處傳來,洛夢溪心中一喜,轉(zhuǎn)身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我在這里!”

  一陣黑風(fēng)自身側(cè)刮過,洛夢溪心中一驚,快速側(cè)目望去:黑衣人剛才所站的地方,已是空無一人,洛夢溪懷中的小狐貍安然無恙,沒被搶走……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走時沒有原路返回,越過我時,也沒有搶走小狐貍,不過,再往前,就是樹林深處了,難道打不到動物他不肯罷休……

  “夢溪,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你知不知道,這樹林深處,有獵人布下的機關(guān)陷阱……”

  南宮玨關(guān)切的語氣略帶責(zé)備,雪地上,洛夢溪一襲白衣墨發(fā),如同下凡仙子一般,美的讓人移不開眼,懷抱紅色小狐貍,明媚的陽光在她周身縈繞上一層金色的光圈,整個人更顯神秘,高貴,飄逸。

  望著重此時的洛夢溪,南宮玨縱有千萬責(zé)備的話語,也說不出口了:“你獨自一人跑來這里,就為抓這只小狐貍!”

  不可否認的是,小狐貍很漂亮,一身火紅的毛,未帶一絲雜色,烏溜溜的大眼睛,四下觀望,惹人喜愛。

  “不是,我來這里只為看雪,看景,小狐貍是無意間看到的!”抓來玩。

  已走,洛夢溪也不想再提他:“青霄的事情,你都處理完了?”

  “沒什么大事,早就處理完了!”南宮玨輕擁著洛夢溪的肩膀緩步向回走:“最近一段時間,本王都沒事,可以陪你四處走走看看……”

  “如果你沒事的話,不如陪我在這里堆雪人,打雪仗……”

  “堆雪人,打雪仗?”

  南宮玨在祈天居住的時間不短,不過,那時的他身患惡疾,冬天下雪時很怕冷,只能呆在室內(nèi)看北堂曄等人在雪地上玩,心中羨慕,卻不能參與。

  如今洛夢溪提出的要求,是南宮玨夢寐以求的,可是:“夢溪,你有身孕了!”萬一玩的過頭,動了胎氣怎么辦?

  “寶寶沒那么脆弱,我會小心一些,沒事的,快點,堆雪人!”洛夢溪將小狐貍往南宮玨懷中一塞,跑到一旁,堆起片片雪。

  “王爺,王妃!”洛夢溪的雪人堆好了底,南宮玨正欲上前幫忙時,侍衛(wèi)與琴棋書畫四人方才趕到:

  不是他們速度慢,是南宮玨的輕功太好,他們追不上……

  南宮玨甩手將小狐貍?cè)映觯鸺t的身影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落入琴兒手中:“這是王妃的寵物,好好照看!”

  “是!”琴兒恭敬的回答一聲,退下。

  “去看看附近有沒有陷阱!”南宮玨一聲令下,侍衛(wèi)全部出動,所過之處,皆刮起陣陣急風(fēng)。

  半柱香的時間過后,侍衛(wèi)全部回來:“啟稟王爺,三里之內(nèi)沒有陷阱,不過……”一名侍衛(wèi)欲言又止。

  “不過什么?”

  “剛才屬下在那邊發(fā)現(xiàn)一些血跡,卻并未看到傷者或受傷的小動物。”此事有些蹊蹺。

  “在哪里,帶本王去看看!”一聽有血跡,洛夢溪也沒了堆雪人的興致,隨著眾人前往發(fā)現(xiàn)血跡之處。

  越往前走,洛夢溪越覺得不對,因為那發(fā)現(xiàn)血跡之處,距離她抓小狐貍的地方不遠。

  望著雪白地面的點點紅梅,南宮玨眸光微沉:夢溪沒有受傷,那小狐貍也安然無恙,這血跡又是誰的?以血跡的顏色來看,滴落不久……

  “夢溪,你來到這里時,有沒有看到什么人?”如果只是擦傷,不可能流這么多血,所以,可以排除小動物在樹林中穿梭時擦傷流血。

  附近沒有陷阱,這血跡是在這里出現(xiàn),別處沒有,不會是小動物在他處被夾子夾傷,拖著傷來此,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要么是有動物被人射傷,要么是有人受傷。

  血跡只有幾米的距離,可能是射傷小動物的人幫小動物止了血,也有可能是流血那人察覺自己受傷,止住了傷口。

  腦海中浮現(xiàn)那名面容冰冷,宛若閻羅臨世的年輕男子,洛夢溪眸光微沉:

  我追小狐貍時,沒發(fā)現(xiàn)有其他動物,難道是他受傷了,這血是他流的,如果真是如此,他的傷應(yīng)該是在胳膊上,或是腿上,拉動弓箭時,或越過我時,觸開了傷口……

  “夢溪,夢溪……”南宮玨的急聲呼喚將洛夢溪拉回現(xiàn)實:“你怎么了?”叫你好幾聲都沒有反應(yīng)。

  “沒事,我抓住小狐貍時,沒看到有人在,也沒察覺到附近有其他動物,可能是受傷的人看到我和小狐貍跑過來,快速離開了!”

  洛夢溪本打算告訴南宮玨黑衣男子一事,可是,剛才兩人見面時,洛夢溪沒說,如果現(xiàn)在說了,怕南宮玨誤會。

  “也有可能!”附近沒人,洛夢溪也沒有受傷,這血跡是怎么來的,南宮玨也不是太關(guān)心:“你們先回別院,本王與王妃在此走走!”

  剛才侍衛(wèi)們趕到時,洛夢溪在堆雪人,如今南宮玨趕他們回去,他們自然知道原因,當(dāng)下便快速答應(yīng)一聲,起身離去。

  在侍衛(wèi)們眼中,南宮玨是一名威嚴,厲害的王爺,為人冷漠,行事詭異,讓人不易接近,但他非凡的能力卻讓侍衛(wèi)們暗暗佩服。

  在侍衛(wèi)面前,南宮玨永遠都是那個運籌帷幄,高深莫測的青霄洛王,對著洛夢溪時,南宮玨才會展現(xiàn)出眾人都未見過的一面。

  北堂曄擁有著南宮玨遙不可及的親情,無憂無慮的長大,性格開朗,凡事都不放在心上。

  而南宮玨身患重病,隨時都可能沒命,再加上青霄殺手的追殺,讓他過早的成熟,這種生活,讓他不得不精心算計著每一步。

  讓人感覺高深莫測,琢磨不透,非他所愿,卻不得不如此為人,如果他的心思被人一眼看穿,他斷沒有存活的可能。

  本以為這輩子他會戴著面具生活,直到生命終結(jié)的那一天,卻沒想到遇到了洛夢溪,這個讓他愿意敞開心扉,將所有事情都與她分享的聰慧女子。

  在洛夢溪面前,他不會再有任何偽裝,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是最真實的他。

  侍衛(wèi)們與琴、棋、書、畫的速度很快,頃刻間走了個干干凈凈,整個雪地上,只剩下了南宮玨與洛夢溪兩個人。

  南宮玨正欲說話,洛夢溪已俯身抓起一把雪,拍到了南宮玨身上,故做無奈的嘆了口氣:“輕功太差,這么容易就被本姑娘的飛鏢射到了,可惜,可惜……”

  “洛夢溪!”就在南宮玨轉(zhuǎn)身去抓樹上的白雪時,洛夢溪已跑遠,窈窕的身影如同一只誤闖凡間的精靈,在雪地上跳躍:“南宮玨,你的雪球沒那么容易打到我的……”

  “是嗎!”這么自信!南宮玨站在原地未動,嘴角,輕揚起一絲詭異笑意,手腕輕翻,手中雪球?qū)χ鍓粝w了過去……

  兩人相隔十多米遠的距離,南宮玨手中的雪球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在了洛夢溪身上,不痛,卻有些丟面子:這么遠的距離,他都能打到我。

  “南宮玨!”洛夢溪停下腳步,抓起一把雪,投向迎面走來的南宮玨,南宮玨不閃不避,就在雪快打到南宮玨身上時,南宮玨猛然側(cè)身躲過。

  洛夢溪的雪球穿過南宮玨,打到一旁的樹枝上,樹上的積雪飄落一地……

  一擊不成,洛夢溪再來一擊,小手不停抓雪對著南宮玨攻擊,每次都能被他輕易躲開……

  “別再抓雪了,你看,手都凍紅了!”不知洛夢溪攻擊了多少次,南宮玨來到洛夢溪面前,持起她的小手,將一雙白色帶毛的手套套到了洛夢溪手上。

  古代手套和現(xiàn)代的不同,就是一個圓筒,里面縫著毛,兩只手都可以伸進去:細想不到南宮玨倒是很細心。

  洛夢溪抓了半天雪,手是有些涼了,手套戴上后,小手也慢慢回暖,正在細細打量這只手套,一把雪毫無征兆的拍到了洛夢溪小臉上。

  眉毛,眼睫毛,鼻子,小臉上都沾了雪,只看小臉,像個圣誕老人:“這次本王也在近距離打中你了……”

  抬眸,對上南宮玨戲謔的眼神,以及他強忍著笑意的俊臉,不用照鏡子洛夢溪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肯定很好笑:“南宮玨,你竟然偷襲我……”

  洛夢溪的怒斥聲在寂靜的樹林中響起,緊接著,又響起南宮玨的得意炫耀聲,兩人的追逐打鬧聲響徹整個樹林。

  侍衛(wèi)們是走了,暗衛(wèi)卻在,望著英俊臉上洋溢著幸福笑意,被洛夢溪追的快速向前跑的南宮玨,暗衛(wèi)們驚的目瞪口呆:

  這是他們的王爺南宮玨,與以往的他相比,現(xiàn)在的王爺真是,令人太不可思議了……

  最后,洛夢溪與南宮玨都弄的滿身是雪,在樹林中堆了數(shù)十個形狀各異的雪人。

  下雪天,白天很短,南宮玨,洛夢溪還沒玩盡舉,天色已暗了下來,冷風(fēng)頓起,似要透過衣服,滲入肌膚。

  洛夢溪雖有些不舍,卻不得不回去,這里太冷,萬一凍壞寶寶,就不好了。

  臥室很暖,回房后,洛夢溪脫下貂皮大衣,進了屏風(fēng)后的浴池,房間雖暖,但能讓人體快速溫暖的還是熱水。

  洛夢溪沐浴完畢,只道一襲單薄的寢衣,從屏風(fēng)后走出,房間很暖,再加上她也累了,準(zhǔn)備用過飯就休息,沒必要穿太多衣服。

  見洛夢溪沐浴完畢,琴、棋、書、畫四人急忙將飯菜擺好,退了出去,南宮玨從外室走進來,手中拿著一張請貼:“南宮玨,誰送的貼子!”

  我們明明是悄悄來祈天的,什么人的消息這么靈通,竟然知道南宮玨來了祈天,還送了請貼前來。

  “是北堂曄派人送來的,白天他進宮,受封燕王,王府早已修好,今天他忙著從宮里往王府搬,沒空招呼我們,便邀請我們明日去燕王府做客!”

  “北堂曄也學(xué)會客套了!”以前的他,可是對任何人都不客氣的。

  “北堂曄生于皇室,這些事情都懂,在人前,他還是會保持幾分形象的,本王與他是朋友,他在本王面前,卻是毫不掩飾真性情……”

  南宮玨解釋著,抬頭望向洛夢溪,眼神不由一緊,喉節(jié)微微動了動:

  洛夢溪穿的衣服很少,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每一處,都發(fā)育的恰到好處,多一分則過,少一分則欠。

  寢衣很保守,蠶絲所制,并不透明,可南宮玨仿佛能透過衣服,看到洛夢溪的身體是多么誘人。

  從青霄到祈天,走了半個多月,再加上,在青霄時,兩人也只是躺著睡覺,什么都沒做,也就是說,南宮玨與洛夢溪已經(jīng)二十多天沒有在一起了……

  今晚月色不錯,不如……

  南宮玨心中打定了主意,甩手將請貼扔到一邊,拉著洛夢溪入座用膳:“前來祈天,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如今到了祈天,用過晚膳我們定要好好休息一下!”

  南宮玨意有所指,洛夢溪一心想著北堂曄的請貼,沒有多猜:“南宮玨,我記得你以前說過,祈天皇室各皇子之間關(guān)系不錯。”

  “是啊,他們就像普通人家的兄弟一樣,互敬互愛……”南宮玨不停的將熱菜夾進洛夢溪碗中:“可惜,祈天兵力分布圖的流出卻昭示,祈天皇子們中卻出了……”

  說的好聽點是奸細,所謂奸細,是藏在別國,為了自己國家,暗中打探別國事情,這樣的人雖然討厭,對自己國家來說,卻不可恨,因為他是一心為國的。

  說的難聽點,就是賣國賊,自己是祈天皇子,卻幫著外人對付自己的國家,自己的親人,這樣的人,會被千夫所指,萬人唾罵,不但自己國家的人看不起他,別國的人也會罵他……

  “既然如此,北堂曄成為燕王,也是會宴請他那幾個兄弟的吧!”洛夢溪沉下眼瞼,若有所思。

  “當(dāng)然!”南宮玨停下手中動作,湊近洛夢溪,深邃的眼底,閃著戲謔,隱隱,透出一絲凝重:“夢溪可是想到了什么好辦法,試探這幾名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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