玨,夜,宸斗智
丞相府柴房。
溫暖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柴房門照進房間,身中巨毒的方墨一身泥污,眼眸緊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雙手腐爛的不成樣子,血肉全無,只剩下森森白骨,看上去,十分嚇人。
稍頃,只聽“吱”的一聲響,柴門被人推開,洛彩云帶著貼身丫環桃花走了進來,走在后面的桃花還端了大半盆水。
進入柴房站定,望著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昏睡不醒,巨毒已被控制住的方墨,洛彩云美眸中閃過一絲陰冷:“桃花,把他潑醒!”
看來林玄霜的醫術的確高明,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便將方墨體內的毒解掉大半。
“是!”大夫人,洛紫涵已被逼走,洛懷文拉著洛子郡不知在干什么,經常不回府,于是,整個相府成了三夫人與洛彩云的天下,她們說什么就是什么。
對于這名來歷不名的男子,桃花也沒敢多問,現在洛彩云最大,她讓桃花將人潑醒,她照做就好,免得知道的事情多了,自己沒好日子過。
桃花快走兩步,盆中水對著方墨滿是泥污的臉龐潑了過去,頓時,水珠四濺。
現在已經入冬,天氣轉冷,桃花那盆冷水,成功讓昏迷不醒的方墨打了個激靈,快速睜開了眼睛,想要起身,身體卻沒有一絲力氣,只得用眼睛四下觀望,尋找害他之人。
洛彩云擺了擺手,桃花心神領會,對著洛彩云福了福身,快速退出柴房,走出房間后,還十分識趣的將破爛的柴房門關上了。
“方墨,想不到你也有今天。”確認桃花已經走遠,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了,洛彩云美眸中的怒火更濃,咬牙切齒的怒視著方墨。
而方墨在看清面前所站的人時,不屑的嗤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洛四小姐,怎么,難道是想方某了……”
“閉嘴!”方墨話未說完,便被洛彩云厲聲打斷,纖手狠狠甩了方墨一耳光,方墨的俊臉被她打的歪向一邊,嘴角,隱有血絲滲出,半張俊臉頓時腫了起來。
方墨吐出一口血絲,不怒反笑,望向洛彩云的眼底,嘲諷笑意更濃:“只可惜,方某只喜歡良家女子,像你洛彩云這樣,已被千夫所騎,和青樓樓女子沒什么兩樣的爛貨,就算到貼,方某也沒興趣……”
“住口!”方墨揭了洛彩云的傷疤,洛彩云怒不可遏,蹲下身體,對著不能動彈半分的方墨左右開弓。
“都是你,你毀了我的清白,毀了我的一切,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成了洛王妃,我殺了你……”
屋外,一道窈窕的身影立于窗下,聽著洛彩云的怒吼,以及‘啪啪’的耳光聲,冷若冰霜的眼底閃著濃濃的嘲諷與不屑:
洛彩云,別說你現在已不是清白之軀,就算你還是處子之身,洛王妃的位子也輪不到你來做,因為你根本配不上南宮玨,如他這般的人中之龍,怎會看上你這種粗野,無品的女子……
想到南宮玨,林玄霜美眸中閃現的并非癡迷與愛慕,而是寒光點點:南宮玨,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俯在我的腳下,求我愛你……
一陣腳步聲傳來,林玄霜身形一轉,瞬間沒了蹤影:“三夫人!”桃花出了柴房后未去別處,而是站到了小院外等活彩云。
“桃花,你怎么在這里,彩云呢……”柳香香只知道洛彩云被抓,重傷一事,并不知洛彩云被那些黑衣人強爆。
聽到柳香香的聲音,洛彩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站起身,望著臉頰紅腫不堪,氣息更加微弱,仿佛下一秒就會死去的方墨,厲聲教訓著:
“方墨,你身中巨毒,我命人幫你解掉大半,卻沒有全解,你的毒發作的慢了,但是,一旦發作,便會生不如死。”
“我要讓你親眼看著自己的雙手,又腳,四肢軀體上的血肉是如何在巨毒的作用下,一點兒一點兒慢慢腐爛,生命漸漸遠離,死亡的恐懼將你重重籠罩,感受著死亡慢慢逼近,想逃,卻無能為力……”
如你這般兇殘之人,想必你會很享受這種過程的,我之所以這么做,就是想讓你知道生不如死,等待死亡來臨,是何種滋味。
“彩云,彩云……”許是桃花告訴柳香香,洛彩云在此,柳香香走進小院,急聲呼喚。
“娘!”方墨臉頰被打腫,與剛才的他判若兩人,洛彩云出手夠狠,方墨現在的樣子十分滑稽,可洛彩云望著他,除了氣憤,就是憤怒,沒有一點兒開心解氣的意思。
洛彩云狠狠瞪了方墨一眼,丟給他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又用盡全力在他身上踩了幾腳,方才快步走出柴房,前去應付柳香香:方墨,你就呆在這里,慢慢等死吧!
“彩云,你來這破舊之地做什么?”柳香香四下觀望,空無一人。
“一時無聊,四處走走,沒想到走到了這里!”洛彩云說的輕描淡寫,見柳香香的眼神直往柴房里望,便急忙扶了柳香香的胳膊:
“娘,天氣轉冷了,我們快些回房吧,以免感染風寒!”
入冬,溫度雖轉冷,但天氣很好,陽光明媚,萬里無云,洛夢溪身躺在院中躺椅上曬太陽,南宮玨快步從院外走了進來。
望著昏昏欲睡的洛夢溪,南宮玨深邃的眼底盈滿了寵溺笑意:“夢溪,天氣轉冷,想睡覺就回房間,以免感染風寒!”
洛夢溪睜開眼睛,滿眼無奈:“我并不想睡覺,只是最近無聊,不睡覺沒事可做!”冬天到了,再加上有身孕,我也變懶了。
原來如此!南宮玨走至躺椅前,俯身輕擁著洛夢溪香肩,將她拉了起來:“既然府中無聊,本王陪你上街,冰藍,去給王妃拿件披風。”
“是,王爺!”冰藍放下剛剛沏好的茶水,快步走進臥房,洛夢溪對南宮玨的舉動心生不解:
“南宮玨,現在可是非常時期,夏侯宸不知派了多少探子緊盯洛王府的一舉一動,你,我在這個時候上街,不是給他制造對付你、我的機會?”
南宮玨微微一笑,自信滿滿:“上次洛王府一戰,夏侯宸的實力已折損大半,他不敢再在青霄京城明目張膽的對付本王,否則,吃虧的可是他自己!”
驍影十八騎的能力人人忌憚,夏侯宸既已知曉驍影十八騎歸我南宮玨調動,在沒有十成的把握前,自是不敢再有絲毫異動。
南宮玨讓冰藍回房給洛夢溪拿披風,但冰藍走出臥房時,手中捧著兩件白色披風,一大一小,除此之外,這兩件披風上所繡的花色,款式都是一模一樣,顯然是情侶披風。
南宮玨沒有多說什么,接過冰藍手中相對較小的那件白色披風,披到了洛夢溪身上,細心的為她系好衣帶,上下打量無不妥之處,南宮玨方才拿過另一件披風穿上。
“走吧,天天呆在王府,的確很悶,也很無聊!”南宮玨輕擁著洛夢溪向府外走去,身后傳來冰藍的腳步聲,南宮玨回頭:“冰藍,本王與夢溪去去就回,你不必跟著了!”
“是,王爺!”冰藍識趣的停下腳步,目送兩人走遠,清風頓起,南宮玨與洛夢溪身上的披風被吹起,如同融入陽光的神仙眷侶一般,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驛館,夏侯宸沒有拿到海上花,也沒有抓住洛夢溪還損失慘重,大敗而歸,手下精英,死傷大半,手中無可用之人,短時間之內,他根本不能再進行第二次計劃,心中極其氣憤,脾氣自然不會好。
他的房間每天都會傳來劇烈的東西破碎聲,下人嚇的會都繞道而行,不敢靠近一步。
南宮夜,夏侯宸只是內力消耗過度,并沒有受傷,南宮楓與馮天罡卻是一人被傷了胳膊,一人被射傷了屁股。
馮天罡趴在床上不能動,南宮楓胳膊被固定,卻可以行動自如,在驛館中轉了一圈,無所事事,便去找南宮夜。
南宮夜的房間中沒人,床鋪早涼,昭示著他已離開很久:
京城的局勢很不穩定,情勢緊張,南宮玨幾乎派人監視住了整個京城,在這個時候,南宮夜不在這里好好休養生息,為將來備戰,又跑去了哪里?
他不怕被南宮玨抓住,尸骨無存,南宮玨的驍影十八騎,可不是浪得虛名……
“南宮楓!”就在南宮楓暗自為南宮夜擔心時,南宮夜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南宮玨與洛夢溪出了洛王府,這可是我們下手的好機會!”
洛王府一戰,讓夏侯宸的脾氣變的更加暴燥,獨自一人坐在房間中,一想到南宮玨的得意,以及他的慘敗,夏侯宸便氣不打一處來,大手一揮,桌上的筆墨紙硯悉數落地:
南宮玨,總有一天,本宮定要踏平這青霄國,讓你這鼎鼎大名的青霄洛王淪為亡國奴,受盡千人嘲諷,萬人嫌棄……
“啟稟太子殿下,康王南宮夜,景王南宮楓求見!”南宮夜,南宮楓都是被青霄剝奪了王位的王爺,對于青霄百姓來說,他們就是平民,但到了夏侯宸這里,兩人無端無故的,又恢復了王爺身份。
“請他們進來!”對于賣主求榮之人,夏侯宸一向不屑,不過,南宮楓,南宮夜都是青霄王爺,有相當一部青霄大臣是向著他們兩人的。
更何況,他們兩人對青霄十分熟悉,將來大軍攻打青霄時,少不了需要兩人的幫忙,夏侯宸雖然心中討厭兩人,但現在還不是和他們翻臉的時候。
“夏侯太子!”
“康王爺,景王爺。”
夏侯宸禮貌的與南宮楓,南宮夜打招呼:“來人,將房間整理干凈!”
夏侯宸一聲令下,幾名丫環快步走進房間,以最快的速度將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凈。
“康王爺,景王爺,快請坐!”夏侯宸以為南宮夜與南宮楓是閑來無事,前來找他商議對付南宮玨的方法,不銀不慢的請兩人入座。
“夏侯太子,本王剛從洛王府回來,南宮玨,洛夢溪悄悄出了洛王府……”
“真的?”南宮夜帶來的消息,讓夏侯宸毫無計策的心中涌出一個計劃:“他們身邊帶了多少人?去了哪個方向?”
“在表面上看,只有南宮玨,洛夢溪兩人出了府,不過,本王察覺到,驍影十八騎有九人在暗中保護!”南宮玨為人,處事,的確很小心,也很謹慎,讓人找不到機會對其下手。
“這次可是拿回兵力分布圖的好機會,不知康王爺可否想到什么好辦法?”這里是青霄,夏侯宸不好鋒芒太露,如果南宮夜能解決的事情,他會盡量少插手。
洛王府戒備森嚴,他們手中可用之人少之又少,不宜再明中和南宮玨大動干戈,所有計劃,盡量在暗中進行,神不知鬼不覺的打敗南宮玨才是上上策。
至于南宮楓,夏侯宸沒指望他能幫上什么忙,因為在他們這年輕一代人中,南宮楓與北堂曄一樣,不是成為王者的材料,自然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來。
“現在是非常時期,南宮玨做事也十分小心,再加上他對洛夢溪的在乎,以及他們身邊還有驍影十八騎在暗中保護,我們不宜與之硬拼,只可智取……”
南宮夜眸光幽深,眼眸望向一旁的掛畫,嘴角輕揚起一絲詭異笑意,夏侯宸眸光微閃:“康王爺可是想到智取之法了?”
南宮夜抬眸,眼底自信滿滿:“沒錯,這一次,我們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否則,打草驚蛇,讓南宮玨,洛夢溪有了防備,再想下手,可就難了。
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明媚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讓人昏昏欲睡,如果不是在大街上,估計洛夢溪又得拿床薄被,躺到院中的躺椅上去曬太陽睡懶覺了。
穿梭在人群中,望著繁華的京城,洛夢溪忍不住詢問:“南宮玨,你帶我出來,只為逛街嗎?”
“當然不是!”南宮玨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四下觀望片刻,在看到不遠處快速隱沒的人影時,嘴角輕揚起一抹優美的弧度:“夢溪,最近太忙,本王很少送你禮物,前面有家首飾鋪,進去看看……”
“我不缺首飾!”你送的首飾還少啊,幾個箱子都裝不完,更何況,那些都是皇上賞賜的,每一件都價值連城,首飾鋪子里的東西再好,也比不過皇宮里的吧!
“你是不缺首飾,可這是本王的一片心意,別推辭!”不等洛夢溪反駁,南宮玨已推著洛夢溪進了首飾鋪。
南宮玨,洛夢溪衣著不凡,掌柜一看便知是貴客,兩人剛剛踏進店門,便有伙計殷勤上前,滿面笑意的詢問:“二位客官想看些什么?我們小店發簪,耳環,玉鐲各種飾品應有盡有……”
“把你們店里最好的發飾都拿出來!”
“好咧,您稍等!”掌柜的動作十分麻利,片刻功夫,各色發飾已擺到柜臺上,供南宮玨,洛夢溪挑選。
南宮玨拉著洛夢溪來到柜臺前,細細打量著各種貴重,華麗發飾,輕輕搖頭:“老板,這些發飾的成色,只能算是一般,還有沒有更好的?”
老板抬起頭,細細打量著南宮玨與洛夢溪,南宮玨俊美無籌,氣質出眾,束發的玉簪晶瑩剔透,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洛夢溪雖戴著面紗,但氣質飄逸出塵,發髻簡單,發上所戴的發飾,竟是稀有的玉品,耳環與發飾相配,襯的整個人更加出塵:這兩人非富即貴!
“掌柜,還有更好的發飾嗎?”
“有有有,兩位里面請,好的發飾,在里邊!”掌柜就喜歡這樣的客人,家中富貴,出手肯定大方。
進得里屋,各色飾品才算入了南宮玨,洛夢溪的眼:“夢溪,喜歡什么盡管選!”本王付賬。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里屋有一名中年婦女,專門服侍前來買飾品的富家夫人。
富貴之家嘛,妻妾眾多,男子是不可能陪自己夫人前來挑選飾品的,丫環們手笨,服侍不好,所以,便用到了這名中年婦女。
南宮玨,洛夢溪前來此處買東西,以他們兩人的恩愛程度,南宮玨可親手為洛夢溪戴發飾,可南宮玨進了里屋后,徑直去看耳環之類的東西了,洛夢溪挑選的發飾,只得讓中年婦女幫忙戴上,查看效果。
南宮玨將玉鐲,耳環,玉佩等一一舉至眼前觀看,選了幾樣最好的,讓伙計拿著,突然,一對金麒麟吸引了南宮玨的目光,小巧的金麒麟雕刻的栩栩如生,如同真的一樣。
南宮玨拿起那對金麒麟,緩步走至還在試發飾的洛夢溪面前:“夢溪,你看,金麒麟!”
麒麟送子的意思洛夢溪自然知道,看到南宮玨如此開心的將麒麟放到她手中,洛夢溪面色微紅,放下手中銅鏡,接過那對麒麟:“雕刻的栩栩如生,像真的一樣!”
中年婦女站在洛夢溪身后,手舉銅鏡,征詢著她的意見:“夫人,這發飾如何?”
“不錯,包起來吧,等會一起結賬!”反正今天不是我拿錢,洛夢溪剛才已從銅鏡中看過自己戴這件發飾的模樣,當即便應下要買。
“是!”中年婦女回答一聲,聲音中充滿了喜悅:真是有錢人。小心翼翼的去摘洛夢溪頭發上的發飾。
這件發飾,是由多個小發飾組合而成,摘起來有些麻煩,洛夢溪也不急,興致勃勃的與南宮玨討論金麒麟。
“皇宮的巧匠雕刻的也不過如此,這人的雕功真是了得……”
“夢溪,不要岔開話題,難道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給你看麒麟,可不是只讓你看雕功的。
南宮玨,洛夢溪只顧聊金麒麟,沒有注意身后的中年婦女。
那中年婦女在摘完那件發飾后,自然望見了洛夢溪頭發上的黑帶子—海上花,眸光微微閃了閃,仿佛下了很大決心般,輕輕去摘海上花。
洛夢溪只喜歡輕松的裝飾,海上花只在頭發纏了幾圈,綁的并不緊,不知是做賊心虛還是什么其他原因,中年婦女將海上花摘下時,費了不少力氣,額頭,虛汗直冒。
海上花終于完全脫離了洛夢溪的頭發,中年婦女長舒一口氣,正欲將海上花藏好,洛夢溪突然回過了頭:“發飾摘完了沒有?”
“馬上就好!”在洛夢溪回頭的瞬間,中年婦女下意識的將手背到了身后,滿面驚慌,洛夢溪并未在意,回過頭,接著和南宮玨說話。
中年婦女暗自松了口氣,將海上花藏好,并拿出一條和海上花差不多的黑帶子綁在了洛夢溪頭發上。
南宮玨和洛夢溪走出這家首飾鋪時,買了很多東西,很重,南宮玨是王爺,不能拿這么多東西上街,洛夢溪是王妃,也不好拿這些東西。
于是,南宮玨給了掌柜幾張銀票,讓他派人將東西送去洛王府,無視那名中年婦女聽到自己的身份時,那種驚訝表情,他是青霄洛王嘛,得知他和洛夢溪的身份后,驚訝也屬正常。
將事情交待給掌柜,在他再三保證會將東西送至王府時,南宮玨已拉著洛夢溪出了鋪子,走到了大街上。
洛夢溪,南宮玨剛剛走出鋪子,那名中年婦女便和掌柜打了聲招呼,從后門走了出去。
如果是一般情況下,掌柜不會讓中年婦女離開,可剛才做成了一筆大買賣,掌柜十分高興,指揮伙計將東西包好,送去洛王府,無心與中年婦女計較。
中年婦女出了后門,早已有人等在了巷子中:“得手了?”
“是……是的……”中年婦女戰戰兢兢的將手中的海上花呈給黑衣人,心中不免擔憂:萬一洛王妃發現她頭上所戴的,并不是自己的黑色絲帶怎么辦。
“這是給你的酬勞!”黑衣人確認這是洛夢溪頭發上那束海上花后,心中一喜,扔給中年婦女一袋錢,快速飛身離去。
原本,他是想殺了中年婦女,自己獨吞那袋錢的,可夏侯宸,南宮夜等人再三交待,為防南宮玨發現異常,暫時不能殺掉中年婦女。
得了錢袋,中年婦女打開看了看,頓時眼前一亮:這么多錢,夠我幾十年的花銷了,我還是趕快離開這里,以免被洛王爺發現端倪,找上門……
走在大街上,洛夢溪面容微沉:“南宮玨,京城這么多鋪子,你為何一定要去凌府所開的首飾鋪?”
“想證實一些事情。”南宮玨眼眸微沉。
“證實什么事情?凌輕塵與夏侯宸也在勾結?”不會所有人都被夏侯宸拉攏了吧!
“錯,以本王之見,凌輕塵與夏侯宸沒有勾結,不過,凌輕塵變的很奇怪,身上有很重的黑暗氣息,按照佛學與武學來看,他是練了什么邪功,或是被魔氣入體……”
“你的意思,是想幫他?”洛夢溪捕捉到了南宮玨話中的意思。
“幫凌輕塵,也就等于是幫了本王自己。”南宮玨停下了腳步:
“凌府的勢力不容小視,如果凌輕塵練邪功走火入魔,又或者被魔氣入體,那他必定會成為邪道人士,整個凌府都會跟著遭殃。”
“再加上夏侯宸野心勃勃,如果凌輕塵的邪惡被他利用,整個天下將會大亂!”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時?”南宮玨今天帶她出府,就是為擾亂別人視線的,兩人越晚回去越好。
“前面有綢緞莊,進去看看吧!”洛夢溪順著南宮玨的目光望去,無聲嘆氣:又是江南凌府的,看來南宮玨是下定決心要幫凌輕塵了。
凌輕塵人不壞,只是執念太深,如果他能想通一切,到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朋友。
洛夢溪心中想著事情,被南宮玨拉進了綢緞莊,不遠處,一名普通路人停下了腳步,望著在綢緞莊內挑選衣料的南宮玨與洛夢溪,若有所思。
黑衣人拿著海上花飛速趕回驛館,夏侯宸,南宮夜,南宮楓三人正在書房內商議事情:“啟稟太子殿下,暗衛回來了!”
“快讓他進來!”夏侯宸話落,一道黑色身影憑空出現在夏侯宸,南宮夜,南宮楓三人面前:“參見太子殿下?”
“怎么樣?”夏侯宸滿眼期待。
“屬下幸不辱命!”雙手呈上一條黑色絲帶。
夏侯宸伸手接過,眼底的激動無法用言語形容:“來人,取海水!”
時間不長,一盆清澈的海水端至房間,夏侯宸將海上花放入,頓時,璀璨的光芒自海水中亮起,層層展開,海上花上的圖案清析的顯入眼中。
“祈天兵力分布圖!”南宮夜,南宮楓驚呼出聲:“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夏侯宸語氣微傲:“這可是我西涼最優秀的探子繪制的副本……”只要有了它,攻下祈天輕而易舉。
南宮夜隱隱覺得不對:“夏侯太子,你不覺得,我們這次得到海上花,太容易了些?”
上次洛王府之戰的慘烈南宮夜如今還是歷歷在目,南宮玨,洛夢溪會粗心到自己少了東西都不知道。
南宮夜的懷疑,無疑是對暗衛的懷疑,那名暗衛一向只對夏侯宸尊敬,對其他人,他從來都不是屑一顧的:
“康王爺的意思,是懷疑在下對太子殿下不忠?當時洛夢溪,南宮玨正在首飾鋪選首飾,在下買通那里負責服侍女子們試戴首飾的中年婦女,趁她不注意,換下這海上花……”
“丟了東西,洛夢溪還不知道?”以洛夢溪高超的洞察力,那中年婦女對她出手時,她怕是早已察覺到了。
“當時洛夢溪,南宮玨正在談論一件事情……”暗衛欲言又止,不知要不要對幾人說出。
“什么事情?”南宮夜想知道事情的詳細情形,由不得暗衛不說。
“是麒麟送子,當時,洛王南宮玨拿了金麒麟,送給洛夢溪,說是麒麟送子!”
呃!南宮夜,夏侯宸都不說話了:南宮玨與洛夢溪水忙于談論小孩子問題,忽略周邊環境的可能性很大,更何況,那鋪子是凌府的,出了事,找凌輕塵算賬即可。
“屬下有派人在暗中跟蹤南宮玨,洛夢溪,他們兩人出了首飾鋪后,又去了綢緞莊!”極有可能是天冷了,南宮玨、洛夢溪想買些衣料,做衣服。
如今京城局勢緊張,兩人都是少出府為妙,這次出來,又有驍影十八騎在暗中保護,自然是將所有事情一次做完。
“如此說來,這張兵力分布圖是真的!”望著兵力分布圖上的圈圈點點,夏侯宸嘴角輕揚起一抹詭異笑意:“傳令下去,明日一早,回西涼!”
自古以來,英雄難過美人關,夏侯宸心中雖然惦記洛夢溪,可這里是青霄,他贏不了南宮玨,等他做完另一件事,有了足夠的實力能將南宮玨打垮時,再將洛夢溪搶走也不遲。
南宮夜心中還是有些懷疑,不過,見夏侯宸如此興高采烈,他沒有再出言打斷,沉下眼瞼,不知在想些什么。
入夜,丞相府中安靜異常,各房丫環,小廝都已入睡,破舊的柴房中還亮著燈,洛彩云手持匕首,望著躺在冰冷地面上,昏迷不醒,衣衫破爛不堪的方墨,漂亮的眼底閃過一絲陰冷。
猛然出手,匕首狠狠刺到了方墨肩膀上:“啊!”一聲慘叫穿透云層,響徹云霄,鮮血瞬間將衣服染透,方墨睜開了血紅的雙眸,對洛彩云怒目而視:“洛彩云……”你不得好死。
對方墨眼底的怒氣視而不見,洛彩云冷冷一笑:“方墨,這就受不了了嗎?這才只是個開始呢!”好戲還在后頭。
方墨所中之毒,無藥可解,林玄霜雖已為他解掉一小半,可毒已攻心,斷沒有存活的可能,就算他活著,也只是茍延殘喘而已。
在他活著的這段時間,洛彩云不會讓他好過,一有空,她就來折磨他,訖今為止,方墨身上已被洛彩云刺了不知多少處傷口。
刺傷他后,洛彩云還不給他藥,任由血液緩緩自方墨體內流出,至于飯,也是想起來,才給一次,全是別人吃剩下不要的,沒什么營養,只能保證方墨死不掉……
前幾次,洛彩云折磨方墨時,林玄霜還會在屋外偷聽一下,時間久了,她也懶得理,任由洛彩云去折騰:她答應洛彩云的事情已經做到,方墨的死活,與她林玄霜無關。
林玄霜在相府,只為調養身體,洛彩云待她還算不錯,吃穿住用皆是最好的,再加上她也只是些皮外傷,外加失血過多,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身體好的差不多了。
洛彩云心系南宮玨,就算已經失身,她的心,還未從南宮玨身上收回,林玄霜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兒,才沒有急著離開:
或許,我可以通過洛彩云,打開一些缺口,從而接近南宮玨,達到我的目的,這一次,我絕不會再對南宮玨千依百順,手下留情。
洛王府
南宮玨,洛夢溪逛街回來后,累的不想動,吩咐冰藍將小二送來的東西放好,簡單用了些晚膳,便沐浴休息。
逛了一天街,洛夢溪是真的累了,躺在床上,不久就進入了夢鄉下,南宮玨卻是睡意全無,溫香軟玉在懷,他不想再去書房拿書看,便沒話找話:
“夢溪,兩個月后是本王生辰,你準備送什么禮物給本王?”
“你想要什么?”洛夢溪窩在南宮玨懷中,含糊不清的詢問著。
“洛王府什么都不缺,本王沒什么想要的!”南宮玨低下頭,輕吻洛夢溪的眉眼:“夢溪打算送什么給本王?”
“現在距離兩月后還早著呢,你急什么,到時再說!”洛夢溪將小臉埋進南宮玨懷中,避開他的吻,漫不經心的回答著:但愿今天晚上南宮玨不要再色心大起才好!
“白天本王買給你的禮物,還滿意嗎?”南宮玨埋首在洛夢溪馨香的頸項處,聲音悶悶的。
“滿意的不得了,這么多東西,我幾時用得完!”南宮玨是錢多的沒地方用了,竟然買了這么多東西回來。
“京城局勢緊張,短時間之內,我們不宜再上街,買這些東西回來,是備不時之需。”總會用到的。
“我累了,今晚不許再胡思亂想!”洛夢溪警告:她累了,寶寶也肯定累了,絕對經不住南宮玨的折騰。
“今晚本王也累了,不會打擾你休息的!”
這樣最好!洛夢溪閉著眼睛,時間不長,再次進入夢鄉,洛夢溪睡著后,南宮玨也遵守約定,沒有打擾她,緊抱著懷中的溫香軟玉,漸漸入睡。
確定房間中的兩人已經睡著后,屋頂,一道黑色身影快速飛身離去,黑衣人走后,南宮玨微閉的眼睛猛然睜開,眼底閃過一絲嘲諷笑意。
翌日,天還未亮,夏侯宸便下令大半人員撤回西涼,只留一小部人在京城,轉移南宮玨的視線。
昨晚潛入洛王府的是南宮夜,海上花得來如此容易,他有些不相信,便去王府打探,聽到南宮玨,洛夢溪那番對話后,便不再懷疑。
望著京城熟悉的一草一木,南宮夜握緊拳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還會再回來的,到時,我便不再是失敗的王爺,而是青霄至高無上的王者。
洛王府的探子無孔不入,夏侯宸離京一事做的十分隱蔽,卻還是被南宮玨知道了。
“夏侯宸去哪里了?”回西涼,還是祈天。
“自然是先回西涼,再派兵攻打祈天!”南宮玨自信滿滿:“兩個時辰前,侍衛來報,在首飾鋪偷走海上花的那名中年婦女橫尸荒野。”
“夏侯宸殺人滅口!”真狠,那名中年婦女明明已經逃了,卻還是未能躲過這一劫。
“夢溪,你去準備一下,咱們也離京!”夏侯宸不在京城,本王最大敵人已隱于暗處,增強自己實力,本王斷沒有在此坐以待斃的道理。
“離京去哪里?去多長時間?”這是洛夢溪關心的:她有了身孕,應靜心養胎,再四處亂跑,對寶寶不好。
“夏侯宸去了哪里?”南宮玨不答反問。
“西涼,難道我們也去西涼?”那里可是夏侯宸的地盤,我們去了,豈不是自投羅網,只有死路一條。
“我們不去西涼,去北堂曄的家,祈天!”幫他查出那名奸細,順便再在祈天與夏侯宸斗斗智。
南宮玨話音剛落,北堂曄已快步走了進來:“你們兩個怎么還坐著不動,快點收拾東西,我們要出發回祈天!”
“你們聊吧,我回房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岳狄早將路上所需物口準備妥當,南宮玨,洛夢溪只需準備些日常換洗的衣服即可。
洛夢溪本不想離京,可南宮玨的擔心在他離京期間,洛溪會出事,便堅持將她帶在身邊。
洛夢溪無奈,只得隨南宮玨的意,反正她才一個多月的身孕,馬車行駛時,平穩一些,她不會難受,寶寶也也絕不會出事。
看北堂曄那焦急的樣子,恨不得立刻就到祈天,想來也是,祈天是他的家,他又離開這么久了,不想念才怪,更何況,他的親人中,又出了奸細……
洛夢溪走出書房,快步向溪園走去,半路,遇到了在侍衛帶領下在府中散步般向這邊走的冷絕情,洛夢溪改變了方向,緩步向他走去。
“冷絕情,你怎么來了這里?”
看到洛夢溪,冷絕情憂傷的眼底閃過一絲喜悅,隨即消失無蹤:“是洛王爺請冷某前來的!”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
“絕情宮近況如何?”我懷孕這么久,如果絕情宮還沒出事,證明南宮玨說的沒錯,我與絕情宮,已經沒有關系了。
“絕情宮一切安好!”暫時沒事,料想到洛夢溪會問他何時才能斬斷她與絕情宮的關系,冷絕情便搶先回答:
“我已命左護法回絕情宮,查看絕情宮所有秘冊,斬斷你與絕情宮的關系,一定會有辦法的。”
洛夢溪嘴角輕揚,一絲苦澀笑意隱隱浮上嘴角,她本想說:你不必這么麻煩,我與絕情宮已經沒有關系了。
侍衛的稟報聲搶先響起:“啟稟王妃,王爺有請冷公子去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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