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圓房
南宮玨的聲音雖然很輕,穿透力卻很強,無論站在房間的哪個角落,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站在內室門口的林玄霜猛然一愣,正欲悄悄退出房間的腳步慢慢收了回來,美麗的小臉上浮現兩片紅暈。
“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南宮玨身體雖虛弱,但耳力十分敏銳,林玄霜站在門口不動,南宮玨自然知道。
林玄霜沒有說話,小臉更紅了,猶豫片刻,緩步走進內室,向大床走去。
南宮玨喜歡白色,衣柜里的衣服,都是清一色的白,床上所放的寢衣也是白色的,天蠶絲所制,絲質順滑,柔軟,拿在手中,柔若無物。
林玄霜輕輕拿起白色寢衣,慢步向屏風后走去,每走一步,都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屏風后熱氣裊裊,輕微的藥香夾雜著若有似無的淡淡檀香撲面而來,不知是溫度太高,還是什么其他原因,林玄霜的小臉更紅了。
再向里走,南宮玨正站在浴池邊,背對著她,用一條大巾帕輕擦著身上的點點水珠,修長、健壯的身形,白皙的肌膚隨著南宮玨的動作,時隱時現,看的林玄霜一陣臉紅心跳。
雖然南宮玨拿著巾帕在擦水珠,但他修長、完美的身形仍然讓林玄霜一覽無余,烏黑的發絲如點綴般散在身后,巾帕包裹下的身形,更是讓人浮想連翩。
林玄霜雖然行醫很多年,但這樣看一名男子的身體,她還真是第一次,雖然南宮玨是背對著林玄霜的,還用巾帕遮住了大部分肌膚,她只能看到一些裸露在外的皮膚,但南宮玨完美無缺的身材,仍然讓林玄霜頓感羞澀。
“把衣服給本王披上吧。”林玄霜在距離南宮玨三、四米處停下腳步,未再前行,南宮玨擦干身上的水珠后,她也未像往常一樣幫他披衣服,南宮玨心中疑惑:夢溪今天怎么了?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林玄霜仍然沒有說話,快步走上前,隨著林玄霜的靠近,淡淡藥香飄入鼻中,南宮玨原本疑惑的眼底瞬間轉為凌厲:來人不是夢溪……
大手輕揚,放在三米外椅子上的衣服瞬間飛入手中,手腕輕翻,衣服已穿至身上,在林玄霜還來不及反應時,南宮玨猛然轉過了身,深邃的眸底閃著犀利與冰冷:“林姑娘,你怎么會在這里?”
原本南宮玨打算沐浴過后再去書房處理一些事情,所以,準備了干凈的常穿衣服在浴池邊,剛才他被熱氣熏的很不舒服,便打消了去書房的念頭,準備直接穿上寢衣睡覺。
于是,他才讓洛夢溪幫他將寢衣拿進來,卻沒想到站在外面的并不是洛夢溪,而林玄霜。
“我……來給王妃送藥方……她不在,王爺你又在叫人,所以……”我便進來幫忙了!南宮玨沒穿她拿來的衣服,林玄霜有些尷尬,手拿著衣服,微低著頭,沒有與南宮玨對視,小臉上,紅暈更濃。
知道這件事情不全怪林玄霜,但一想到她未經允許進了自己與夢溪的沐浴之處,還看了自己的身體,南宮玨還是氣憤難忍,不過,他修養很好,強忍著沒讓自己發作:“麻煩林姑娘了,如今本王已無事,夜也深了,林姑娘請回吧。”
話音落的同時,不等林玄霜說話,南宮玨徑直已越過她,快步向屏風外走去。
林玄霜一直沉浸在自己羞澀的思緒中,再加上南宮玨的氣憤表現的不是很明顯,林玄霜竟然未察覺到南宮玨語氣中的氣憤,當南宮玨走過她身邊時,由于腳步太急,帶起一陣清風,淡淡檀香縈繞鼻端,令人心神安寧。
南宮玨走出了屏風,林玄霜自然也沒必要再呆在那里,緊跟在南宮玨身后走了出來,望著空蕩、溫馨的房間,林玄霜竟然不想這么快離開,沒話找話說:“王爺,這寢衣……”
南宮玨瞄了一眼林玄霜手中的白色衣服,冷冷回答:“放在椅子上吧。”
本以為林玄霜將衣服放下后會離開,豈料,她竟然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王爺,玄霜來時,王妃并不在,不知她去了哪里?”林玄霜知道南宮玨喜歡洛夢溪,只要是和洛夢溪有關的問題,南宮玨都樂意解答。
可不知為何,這個問題拿到今天,失算了:“本王剛才在沐浴,并不知道夢溪的下落,可能是有急事,出去了。”
南宮玨武功高強,才華出眾,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側高桌上擺著純陽琴,黑白棋,精致畫筆以及上好的紙張,但這些東西也只是擺著,似乎很久都沒有碰過了。
南宮玨喜歡這些東西,但洛夢溪對這些并不精通,夫妻兩人沒有共同的興趣,這些珍貴之物放在房間中,也只是擺設:“洛王爺,你與王妃,真的沒什么共同愛好。”
“夢溪很聰明,等過去這次名醫會診,本王有了時間,細細教夢溪便可。”
夢溪氣質高貴,出塵,絕不是粗俗女子,并且,她清冷的眼底,寫滿智慧,她懂的東西,只怕不在本王之下:到時,我們兩人可以相互切磋……
“王爺,請恕玄霜直言,您的病,都是被王妃拖累的,如果沒有她,您的時間會增加大半……”林玄霜說的都是實情,南宮玨為救洛夢溪,一次又一次強行用功,才導致病情迅速惡化。
“夢溪是本王的妻子,本王保護她,天經地義,就算為此受再重的傷,本王也心甘情愿,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心愛之人都保護不了,那他也就枉為男人了。”
今生今世,洛夢溪是他唯一在乎的人,就算為她死了,他也毫無怨言。
林玄霜還有些不死心,眸光微微閃了閃,銀牙一咬,下定了決心:“洛王爺,其實,您的病,是有辦法治的……”
“林姑娘之前不是說本王時日無多嗎?”對于林玄霜如此肯定的說法,南宮玨多少有些疑惑:
我的病,谷主都說無藥可醫,林玄霜的醫術與谷主不相上下,短時間之內,不可能找到醫治方法,但是剛才,她又說的如此肯定……
“藥王谷的醫術博大精深,谷內還收藏了許多醫藥典籍,玄霜與父親加起來,也不過才看了三分之一而已,是病,就有醫治的方法,雖然玄霜與父親現在還沒有想到醫治王爺之方,但并不代表,以后也找不到……”
南宮玨沒有說話,眸光微沉,似在細細聆聽,林玄霜心中一喜,更加詳細的解釋:“藥王谷中珍奇藥材居多,有許多藥材現采,現煎,現喝效果最好……”
“林姑娘的意思,是想讓本王去藥王谷?”林玄霜拐彎抹角的說了這么多,南宮玨總算聽明白了她的真正目的。
“沒錯。”南宮玨是聰明人,和聰明人打交道,還是直來直往的好:“王爺是因王妃,身體才會快速變差,如果王爺想康復,最好遠離王妃一段時間……”
“夢溪的仇家太多,如果本王離開,將她一人扔在京城,她很快就會沒命的。”
南宮楓,馮天罡,大夫人都對夢溪虎視眈眈,如果本王一走,夢溪失去了洛王府的勢力保護,必死無疑。
“如果洛王爺留在京城,絕沒有康復的希望。”既然洛夢溪的仇家那么多,你陪在她身邊,受傷、病發都成了家常便飯,身體只會越來越差,你的時間,也只會越來越少。
“本王不會離開夢溪的!”南宮玨驀然開口,無情的澆滅了林玄霜心中剛剛燃起的希望。
“那王爺可真的是……”時日無多……
“林姑娘剛才也說了,就算本王去了藥王谷,病情也只是可能好轉而已……”無論去了藥王谷能不能醫好我的病,我都不會離開夢溪。
林玄霜低下頭,眼神急轉:“如果……如果我說,只要王爺隨玄霜回藥王谷,病情就一定會好轉,王爺愿不愿意放棄這里,與玄霜一同回去?”
南宮玨是青霄王爺,身份尊貴,可林玄霜看的出,他無心于功名利祿,以他的氣質與性格來看,他更適合瀟灑、隨意的田園生活。
說出自己最想問,最在乎的問題后,林玄霜冷若冰霜的眸底閃著濃濃的愛慕與期待,靜等南宮玨的答案。
南宮玨微微一笑,深邃的眸底越凝越深:“本王的病已經到了晚期,根本無藥可醫,本王不想再耽擱林姑娘的時間,林姑娘請回谷,醫治其他病人吧。”
說著,南宮玨緩步走向大床:“本王累了,想休息……”林姑娘,請回!
林玄霜滿含愛慕與期待的眼底瞬間涌上濃濃傷痛:一直以來,她都是天之嬌女,從未對任何人動過情,南宮玨,是她第一個想要用心去愛的人。
可是,無論她怎么做,他對她,始終都沒有任何感覺,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別人,早已沒有了她的位置……
“玄霜,告辭!”不想讓南宮玨看到她悲傷的模樣,林玄霜向南宮玨招呼一聲,轉過身,快速向外跑去,眼淚,散落在空中……
當林玄霜跑出房間,沖出小院后,洛夢溪端著一碗冰糖雪梨走到門口,與林玄霜撞了個正著:“林姑娘!”
林玄霜沒有說話,強忍著心中的傷痛,轉過彎,快步向前跑去……
望著林玄霜快速遠去的身影,洛夢溪心生疑惑:林玄霜這個時間,她來這里干什么,并且,剛才她好像在哭……
內室中,南宮玨正坐在床上,蓋著被子看書,聽見洛夢溪走進房間的聲音后,南宮玨并未回頭:“你剛才去哪里了?”
“南宮玨,你這么快就洗好了。”洛夢溪端著冰糠雪梨,推開竹簾走進內室,輕輕將手中托盤放到了桌子上。
望著坐在床上,凝神看書的南宮玨,洛夢溪并未多說什么:“剛才你沐浴時,我聽到你在咳嗽,便去廚房幫你做了冰糖雪梨。”
洛夢溪將瓷碗端至床邊,遞向南宮玨,南宮玨放下了手中的書本,伸手接過:“剛才林姑娘來過了?”
“沒錯。她來過。”南宮玨全副心思都在冰糖雪梨上,對洛夢溪的問題,好像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
南宮玨不想讓洛夢溪知道他與林玄霜談話的內容,但是,林玄霜來過這里是事實,就算他要撒謊,也不能抹去這個事實,否則,洛夢溪定會起疑……
最高明的謊言,是在最真實的基礎上,改變其細節……
“這么晚了,她找你有事?剛才我在門口遇到她,她好像在哭……”洛夢溪旁敲側擊:
洛夢溪知道林玄霜喜歡南宮玨,剛才她趁洛夢溪不在,來這里找南宮玨,會不會是想對他表達愛意。
剛才她是哭著跑出去的,極有可能是南宮玨拒絕了她……
“明天藥浴的藥材變了,她來送藥方。”南宮玨面色如常,吃下小勺中的雪梨,指了指不遠處放寢衣的椅子:“藥方在那里放著呢。”
洛夢溪雖然懷疑林玄霜來這里的目的,并非南宮玨所說的那么簡單,可她又從南宮玨口中套不出什么話來,無奈之下,只得作罷。
南宮玨的藥浴改變了藥方,換的那味新藥需現采現用,一大早,那名負責為南宮玨準備藥的藥師,就去了郊外山上采藥,洛夢溪閑來無事,便在岳狄、流風等人的陪同下與那名老者一同上山采藥……
藍色的天幕晴朗如洗,陽光明媚,萬里無云,這是個外出看景、游玩的好日子,洛王府門前停著一輛華麗的馬車,不斷有丫環從府內搬來東西,放進車內。
這輛馬車不是南宮玨用來游山玩水的,而是林玄霜準備回藥王谷的。
林玄霜來洛王府時,沒帶多少東西,如今要回去了,卻帶了滿滿一車的貴重物品,林玄霜不想要,北堂曄說是南宮玨送給谷主的,她也不便再推辭。
“林姑娘,你真的要走?”北堂曄緊跟在林玄霜身后走出了洛王府大門:百醫會診近在咫尺,林玄霜為何不等這件事情過了再走……
“家父飛鴿傳書,藥王谷那邊出了點事,要玄霜盡快趕回去!”林玄霜淡淡敷衍著:“至于幾天后的百醫會診,玄霜已將事情安排給于叔叔,他會處理好一切,不會讓洛王爺露出絲毫破綻的……”
雖然南宮玨拒絕了她,但她還是想為他做些事情,只為讓他能晚點忘記自己……
林玄霜懷抱自己最喜歡的醫書,狀似漫不經心的回頭望去:身后空空的,未見到她想見的人……
冷若冰霜的眸底,泛著難以名狀的苦澀笑意:他都不想來為她送行呢……
不經意間側目,見北堂曄正疑惑不解的望著她,林玄霜輕輕一笑,笑容,有些苦澀:“王妃,不在府中嗎?”
其實,她想見的,是喜歡陪在洛王妃身邊的那個人。
“她一大清就出去為南宮玨采藥了,不然,她肯定會來為你送行的,不過,南宮玨、洛夢溪這對小夫妻,還真是恩愛……”
洛夢溪與林玄霜年齡相仿,再加上林玄霜一向心高氣傲,脾氣與普通人合不來,放眼整個洛王府,能讓她看進眼中的,怕是只有一個洛夢溪了。
如今林玄霜要走,洛夢溪未來給她送行,她心中才會難過。
一向自詡聰明的北堂曄是這樣認為的,所以,為了不讓林玄霜繼續悲傷,他才快速轉移了話題,卻不想,他的話不僅沒能安慰林玄霜,還事得其反,觸到了林玄霜心中最敏感的話題。
北堂曄眉飛色舞的向林玄霜述說南宮玨與洛夢溪多么般配,他們兩人的結合多么的令人不可思議,成親后,兩人的關系是多么好,忽略了林玄霜越來越苦澀,無奈的眼神。
“時間不早了,玄霜就此告辭,四皇子保重!”南宮玨與洛夢溪的恩愛情深,聽到林玄霜耳中,卻猶如一柄利劍,深深刺痛著她的心,所以,她不想再繼續聽下去。
禮貌的向北堂曄道別后,林玄霜轉過身,快速上了馬車,只為不讓別人看到她奪眶而出的眼淚……
“林姑娘,保重啊!”馬車駛離了原地,北堂曄在后面大聲和林玄霜告別,馬車內,林玄霜的眼淚已經潸然而下……
走出一段距離后,林玄霜好像想到了什么,猛然掀開一側的車簾向洛王府望去,只見整個府前已是空蕩蕩一片:他真的沒來送她,甚至連這離別前的最后一面,他也未來見……
南宮玨的病,已經到了晚期,就算幾天后的會診能瞞過百官,卻瞞不過他們自己,林玄霜這一走,恐怕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在他最后的這段時間,他希望陪在他身邊的不是別人,而是洛夢溪,也許,只有像洛夢溪這樣性格開朗,琴棋書畫皆不懂的人,不會與他一樣的深沉與痛苦,才能讓他的心神放開,隨心于自然之中吧……
只是,今世見過了如此優秀的南宮玨,怕是什么樣的男子,都很難再進入她的眼了……
西下的夕陽將大半個天空染紅時,洛夢溪、岳狄、流風等人帶著新采的草藥回來了。
岳狄隨便叫住一名丫環,將新采的草藥交給她:“將這個交給林姑娘,讓她為王爺調試藥浴。”
岳狄年輕有為,相貌俊美,小丫環面露羞澀,不敢正眼看他:“回岳管家,今天早晨,您與王妃出門后,林姑娘已坐車回藥王谷了……”
正欲回房的洛夢溪聞言,停下腳步回過了頭:“林姑娘有沒有說為什么回去?”過幾天就是百醫會診了,林玄霜怎么會在這關鍵時刻離開洛王府……
“回王妃,好像是藥王谷谷主傳來飛鴿傳書,急找林姑娘回去……”北堂曄是這么對她們說的,應該沒錯。
前幾天藥王谷飛鴿傳書給林玄霜,說藥王谷被困,南宮玨留在那里的人幫了大忙,谷主讓她謝謝南宮玨,那這次飛鴿傳書急找林玄霜回去,又會是什么事……
如果說對敵,林玄霜不過一介女流,她的武功雖不錯,但對敵時,少她一個不少,多她一個不多,如果是有重病之人需要她治療,藥王谷谷主在那里,他的醫術與林玄霜不相上下,沒必要將林玄霜召回去啊……
洛夢溪百思不得其解:南宮玨是洛王府主人,林玄霜離開,應該是和他打過招呼的,與其在這里胡亂猜測,倒不如直接去問南宮玨……
洛夢溪剛從山上回來,全身香汗淋漓,本打算沐浴過后再去書房向南宮玨詢問此事,沒想到南宮玨竟然就坐在臥室窗前看書。
西下的夕陽為南宮玨周身縈繞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光圈,墨發,白衣,映襯著院中美景,宛若畫中的仙宮真人。
“南宮玨,林姑娘怎么這么快就回藥王谷了?”知道南宮玨愛干凈,討厭聞汗味,洛夢溪快步走到衣柜前拿衣服,準備去屏風后沐浴。
南宮玨將書本翻過一頁,目光仍然在書上流連:“藥王谷飛鴿傳書,說有急事讓林玄霜回去,具體是什么事情,本王沒問,林玄霜急著回去,也未說明……”
原來如此!出了一身汗,全身黏黏的,洛夢溪感覺很不舒服,未再多問,拿著干凈衣服快速走向屏風后……
當屏風后傳來洛夢溪沐浴時的捧水聲,南宮玨抬起頭,不著痕跡的松了口氣,深邃的眸底閃著寵溺笑意:有些時候,夢溪還真好騙……
冰藍隨洛夢溪來到洛王府后,吃的好,睡的好,由于她是洛夢溪的貼身丫環,王府中的丫環、小廝都對她禮讓三分,她的小日子過的是無比舒適。
平常她只需跟在洛夢溪身邊,什么都不用做,樂得清閑,不過,洛夢溪很喜歡吃她做的點心,于是,閑暇之余為洛夢溪做各式各樣精致點心成了冰藍最大的愛好。
一般情況下,洛夢溪用過晚飯后,沐浴、梳洗后看看書,就會入睡,所以,冰藍不必從旁服侍,回自己小院休息即可。
不過,此時時間尚早,冰藍白天時又沒干什么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無聊之下,冰藍起身穿好衣服,緩步向廚房走去:反正也無事,不如我再研究幾樣新點心,讓小姐嘗嘗……
下人們用過晚膳后,各自回房休息了,整個廚房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冰藍最喜歡在這種清靜,無人打擾的情況下研究菜譜。
廚房中,各種食材應有盡有,冰藍興致勃勃的和面,配料:“看來你在洛王府過的不錯嘛,深更半夜的,竟然有興致在此做點心。”
陰冷之中暗帶嘲諷的中年女聲響起時,一陣冷風迎面吹來,一名衣著怪異的中年婦女憑空出現在冰藍面前,望向冰藍的眼底,充滿了冷冽與高傲。
“冰藍參見右護法。”冰藍立刻丟開了已經和好的面:“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冰藍,你是不是安逸日子過久了,都忘記自己的職責了……”中年婦女不是別人,正是冷情宮右護法。
對跪在地上的冰藍視若無睹,右護法徑直越過她,走到面案前,伸手拿起一點冰藍所和的面,細細把玩,眸底的冷冽與高傲更濃。
“冰藍不敢,一直以來,冰藍都謹遵右護法的教誨,寸步不離的跟在圣女身邊,保護圣女……”
“這我相信。”否則圣女絕活不到現在。望著冰藍調好的精致食材,右護法眸光微沉:“冰藍,你和面做點心,是給圣女吃的?”
“是的!”在絕情宮,冰藍只是一名普通的宮人,可左右護法,卻是除卻宮主外,地位最高的人,所以她不能忤逆他們。
“少主剛剛下達命令,讓你想辦法將圣女送到他那里,你照顧了圣女這么長時間,與她情同姐妹,你對她動手,她肯定毫無防備,你定可一擊成功……”
右護法眼底,喜悅、狡詐之光不斷閃現:“等少主與圣女事成,你立下大功,是我們絕情宮的功臣,少主絕不會虧待你……”
冰藍心中一驚:右護法竟然讓我設計小姐……
“這……右護法,圣女武功高強,冰藍不是她的對手,恐怕……”無法帶她前去見少主。這是冰藍的一番推脫之詞,因為她不想設計洛夢溪。
可這右護法今日前來就是想讓冰藍出手,冰藍所提的理由在右護法面前根本不堪一擊:“這些事情本護法早就想到了。”并且,已經想到了對策。
一只精致的瓷瓶伸到了冰藍面前,望著冰藍疑惑的目光,右護法輕聲解釋:“將它下到圣女所吃的食物中,圣女就會昏睡,到時,你可趁機將其帶出,送給少主……”
雖然東西是本護法提供的,但負責用其將洛夢溪迷昏的是冰藍,這拯救整個絕情宮的大功,以及受到世代人敬仰的榮譽,也一并讓給你了……
冰藍無法拒絕,也不能拒絕,因為她也是絕情宮的一份子,下意識的接過了瓷瓶,心中暗暗思索:我到底應該怎么辦,如果將東西下到小姐所吃的東西中,是背叛小姐,可如果不下,就是背叛整個絕情宮……
冰藍沒有反抗,這讓右護法大為贊賞,窈窕的身影瞬間竄到了窗外,空氣中,飄來她看傳隨意,實則嚴厲的警告:“冰藍,成敗在此一舉,整個絕情宮的命運就掌握在你手上了,希望你不要讓大家失望……”
右護法已走,但她說的話卻在冰藍耳邊久久回蕩,冰藍站起身,望著桌面上,已被右護法捏變了形的面,腦海中又浮現出她與洛夢溪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小手緊緊捏住了那個瓷瓶,冰藍暗暗下定了決心:既然注定要辜負一個,那么,我選擇,辜負他她……
時間尚早,洛夢溪用過晚膳,梳洗過后,坐在梳妝鏡前,輕輕梳理著自己烏黑順滑的秀發。
剛才南宮玨有事去了書房,回來才會泡藥浴、沐浴,藥浴的藥物都已備好,只等南宮玨回來,加水浸泡。
藥浴過后,沐浴時所需的東西也已放好,所以,洛夢溪暫時沒什么事,正欲去床上躺會,等南宮玨回來后,她再起來,冷不防,輕微的敲門聲,伴隨著清亮、熟悉的女聲傳入耳中:“小姐,你睡了嗎?”
“還沒有,進來吧。”得到允許后,冰藍端著點心走進了房間:“小姐,奴婢新做了幾樣點心,您嘗嘗看。”
房間中只有洛夢溪一人,并沒有南宮玨的身影,屏風后也是安靜異常,沒有任何動靜:奇怪,以前的這個時間,洛王爺不是應該在屏風沐浴嘛,為何今天不在……
畢竟在在絕情宮受過訓練之人,短暫的失神后,冰藍已恢復正常,悄悄掩去了心中的疑惑,緩步走至桌邊,將托盤中的點心一一放到了圓桌上。
陣陣香氣飄入鼻中,已經吃過飯的洛夢溪再次食欲大震,放下手中梳子,快步走至圓桌邊:“好香啊,冰藍,你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多謝小姐夸獎!”冰藍敷衍著,四下觀望,心中暗暗焦急:“小姐,怎么只有你一個人,洛王爺呢?”如果洛王爺不在,事情就糟了……
“北堂曄有事找他,兩人去書房談事情了。”洛夢溪漫不經心的回答著,夾起盤中的點心,就要送入口中……
“小姐。”洛夢溪手中的點心剛剛伸到嘴邊,冰藍忍不住驚呼出聲,洛夢溪停下了手中動作,疑惑不解的望向神色緊張的冰藍:“什么事這么緊張?”
“沒……沒事!”冰藍不自然的笑了笑:“小姐,這點心有些涼了,奴婢去給您換盤新的來。”說著,不等洛夢溪說話,冰藍已端起那些點心,快步向外走去,神色凝重。
“冰藍,你是不是在點心中放了什么東西?”洛夢溪隨意的詢問聲自身后傳來,冰藍全身一震,猛然停下了前行的慢慢轉身望向洛夢溪,洛夢溪的眼神清冷、平靜,沒有冰藍想象中的凌厲與仇恨:“冰藍,不打算將你的真正身份告訴我嗎?還是說,你想讓我親自去查?”最后一句,洛夢溪加重了語氣:雖然冰藍沒傷害到她,但畢竟已起了設計之心,否則,這點心,豈會有異常……
“小姐!”冰藍鼻子一酸,‘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清亮的眼底蓄滿了淚水:“奴婢不是有意要瞞你的,只是……只是,冰藍身份低微,無法做主,只能聽命行事……”
“到底怎么回事?”洛夢溪語氣微冷,腦海中浮現出繆青曾對她說過的話:“你那名貼身丫環對你很忠心,武功也很不錯,更懂得如何審時度勢,當初我挾持她時,她沒有反抗,否則,當時的她早已成為我的劍下亡魂……”
“不過,你應該高興,因為你有一個為了救你,而不顧自身性命的丫環,其實,她也應該高興的,因為你一直都將她當成姐妹,否則,當初我以她來要挾你時,你也不會任我威脅……”
對于繆青的話,洛夢溪也是將信將疑:冰藍與我在一起時,都是一副柔弱丫環的模樣,她怎么可能會武功……
繆青過世后,洛夢溪回了相府,因為繆青的話,洛夢溪暗中對冰藍加了小心,繆青說的沒錯:冰藍,的確會武功。
不過,因為繆青那句‘你的貼身丫環對你很忠心’,再加上洛夢溪對冰藍的了解,她知道冰藍不會背叛她,所以,剛才質問冰藍時,她的眼中沒有憤怒與仇恨,有的只是疑惑與不解:
冰藍究竟是什么人?又是受何人之命在相府隱忍兩年,吃盡苦頭,卻一直陪在我身邊,照顧我,保護我,這份隱忍的堅強與毅力,不是任何人都能有的……
“小姐,你除了是相府大小姐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反正這個向份洛夢溪早晚都會知道,所以,冰藍也不打算再隱瞞洛夢溪:“您的母親是絕情宮前任圣女,她私自出宮,結實了洛老爺,并嫁給洛老爺為妻,致使絕情宮百年基業毀于一旦,為了不讓絕情宮在江湖中覆滅,現低的絕情宮主,冷絕情,必須娶您為妻,因為您是上天選定的,這一任圣女……”
洛夢溪只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耳邊,只有冰藍剛才的話不斷回蕩:“您是絕情宮現任圣女,必須嫁冷絕情為妻……”
“小姐,小姐……”冰藍的急聲呼喚將洛夢溪拉回現實,望向洛夢溪的眸底,閃著濃濃的擔憂:“小姐,你沒事吧?”
這也不能全怪洛夢溪,以一種身份生活了十多年,一朝又被告知,自己還有另一個特殊的身份,換作是其他人,也同樣會如此震驚……
洛夢溪的眸光不自然的閃了閃:“我沒事,你接著說吧。”
見洛夢溪的面色還算正常,冰藍稍稍放下了心:“荀嬤嬤也是絕情宮的人,兩年前,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又心不下小姐,便飛鴿傳書給絕情宮,于是,少主便派奴婢來保護小姐……”
絕情宮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荀嬤嬤不想小姐再踏足,可是,這是小姐的命運,誰也改變不了……
“如此說來,你在街上賣身葬父,荀嬤嬤買你回去,都是你們一手策劃的,目的,就是要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可以留在我身邊保護我的身份。”聰明如洛夢溪,透過這些線索,自然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是的!”冰藍微微低下了頭:這是事實,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隱瞞。
“絕情宮的圣女,一定要嫁給少主嗎?”對于這一點兒,洛夢溪深感不解:為什么絕情宮會有這么奇怪的規定。
“如果圣女不嫁少主,絕情宮就會出事,小姐的母親,就是最好的例子。”冰藍面容凝重:“并且,圣女與少主的命運是連在一起的,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我就說嘛,那名神秘男子怎么這么厲害,竟然查到大夫人害死了絕情宮宮主,原來是因為二夫人的命與絕情宮宮主相連,她一死,絕情宮宮主便不能存活。
“小姐兩次中迷香,其實,都是我做的。”事情都說開了,冰藍打算將所有事情全部招供:“小姐在醉仙樓用膳,去追神秘人那次,奴婢通知左右護法,他們在與小姐相反的方向做了記號,引洛王爺等人離小姐越來越遠,然后通知少主去那條路上找小姐……”
難怪我每次出府都會與冷絕情相遇,原來是冰藍在給他通風報信。
“后來,王爺帶小姐回來,為防王爺懷疑奴婢,奴婢才對小姐用了熏香,是想讓王爺打消對奴婢的懷疑……”
“第二次,小姐去奴婢房間休息,奴婢通知少主前來接小姐……”沒想到少主來到時,王爺也到了……
“小姐,我從未有過害你之心,只是,冰藍是絕情宮之人,無論做什么事,都是身不由已……”
“如此說來,你這點心中所下的,是迷昏藥,想將我迷昏后,再讓冷絕情前來帶我離開……”洛夢溪清冷的聲音十分平靜,無絲毫波瀾,讓人聽不清她話中的真正意思。
“既然你想迷昏我,剛才為何又阻止我吃下點心?”
“因為……因為……”冰藍猶豫半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奴婢看的出,小姐喜歡洛王爺,洛王爺也很愛小姐,洛王爺身患重病,時日無多,你們在一起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奴婢,不忍再拆散你們……”
洛夢溪無聲而笑,是苦笑:看來,我才是最笨的人,所有人都看出南宮玨喜歡我,只有我沒有看懂他傳遞給我的真心……
“這藥,不是你自愿下的吧。”否則,你不必阻止我吃點心,不下藥即可。
“是右護法逼奴婢的……”冰藍小聲回答著:雖然她是被逼的,但她真的將藥放了進來,也算是幫兇……
“如果你的任務沒有完成,會不會受到懲罰?”對于江湖門派,洛夢溪并不是十分了解,卻也知道,他們派內都是規矩,獎罰分明,冰藍沒有完成右護法交待的任務,肯定會被罰。
“奴婢是跟在小姐身邊的,就算他們要罰奴婢,也不會重罰,否則,小姐看出端倪,他們的計劃就無法實施了……”
洛夢溪很聰明,與她說話,不需要掩飾什么,實話實說即可,否則,你就太虛偽了。
洛夢溪沒有說話,眼眸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冰藍已將所有事情全盤托出,心中舒服了很多,不必再每日提心吊膽,左右為難。
冰藍是洛夢溪身邊的人,洛夢溪也知道了事情真相,如果右護法再來找她麻煩,她就不必再懼怕了,并且,以洛夢溪的性子,她不會對此事坐視不理的。
想到今后,自己不必再心事重重,偷偷摸摸的做一些傷害洛夢溪的事,冰藍頓感輕松,深吸了一口氣,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小姐,龍草是不是可以緩解洛王爺的病情?”
“是啊,怎么,你有龍草?”龍草世間少有,洛王府派出大批人都沒找到,冰藍不可能會有,洛夢溪也就是下意識的一問。
“奴婢沒有龍草,不過,右護法那里有用龍草制成的藥丸……”
洛夢溪剎那間回神:“你說的可是真的?”清冷的眸底閃爍點點震驚。
“奴婢不敢欺瞞小姐,右護法喜歡煉藥,奴婢上次去客棧找她時,無意間聽到她對左護法說,用龍草煉成了四顆保命藥丸……”
如果真是這樣,我不妨冒險一試!洛夢溪清冷的眸底閃著堅定:一直以來,都是南宮玨在幫我,這次,就讓我幫幫你吧……
“冰藍,我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可以幫你完成任務,又可以拿到龍草藥丸救南宮玨!”
夜色漸深,南宮玨從書房回來后,像往常一樣藥浴,沐浴。
林玄霜更換的藥材的確不錯,南宮玨藥浴,沐浴后,氣色比往常好很多,力氣也比之前大了不少,洛夢溪輕扶著他躺到床上后,輕輕為他蓋好被子,起身欲走。
“夢溪,這么晚了,你去哪里?”以前,洛夢溪扶南宮玨躺床上后,自己也會上床休息,今天的她,似乎有些不同。
“我……去沐浴……”洛夢溪隨便找了個理由。
“晚飯前你不是剛剛沐浴過嗎?”為何現在還要沐浴。
“天太熱了,我吃飯時出汗,身上有汗味……不說了,我去沐浴……”洛夢溪走至衣柜旁,拿出一套干凈衣服,快速走向屏風后。
陣陣涼風帶著冷意,透過半開的窗戶吹進房間,南宮玨感覺到了冷,不知不覺間,緊了緊身上的被子,心中不解:現在已是深秋,就算飯再熱,吃飯再快,應該也不會出汗了吧……
屏風后傳來洛夢溪沐浴水聲,南宮玨無奈淺笑:夢溪可能是喜歡睡前沐浴……
南宮玨出浴后身體虛弱,躺在床上不久,已睡著,洛夢溪泡在撒滿鮮花的浴桶中,凝神細聽著內室中的動靜。
確認南宮玨已經睡著,洛夢溪小心的出了浴桶,快速將身上的水珠擦干,穿上衣服后,輕輕推開了窗子,四下觀望無人,洛夢溪悄無聲息的跳了出去……
“小姐,我在這里!”冰藍在不遠處的花叢中站起身,小聲的對洛夢溪打著招呼:“王爺睡著了?”
“睡著了,事不宜遲,我們快走,趕在他睡醒前將龍草拿回來。”
客棧,冰藍背著‘昏迷不醒’的洛夢溪出現在右護法房間:“右護法,奴婢將圣女帶來了。”
望著雙眸緊閉,被迷昏的洛夢溪,右護法連連贊賞:“不錯,做的不錯,將圣女送少主房間吧,我這就去請少主……”
“右護法,這客棧安全嗎?洛王府的勢力可是遍布整個京城,萬一他們發現圣女不見了,派人前來尋找,我們豈不是……”
“你怕南宮玨知道是你綁走了圣女,會派人追殺你?”望著惴惴不安的冰藍,右護法語帶譏誚:“放心,這家客棧所有伙計都是我們絕情宮之人,南宮玨想沖進這里抓人可沒那么簡單,當然了,最近一段時間,你最好不要出去,在這里,絕對安全!”
“別說那么多了,幫圣女沐浴更衣,送到少主房間,我去請少主!”
冰藍背著洛夢溪,連連答應著,當右護法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后,冰藍眸光微變,快速將洛夢溪放到了椅子上,拿出一個小瓷瓶放至洛夢溪鼻端。
洛夢溪眉頭微皺,瞬間清醒過來,手捂著鼻子:“這味道真難聞,剛才那個右護法也真是囂張……”
絕情宮右護法,不是平常人,如果想要騙過她,洛夢溪必須是真的被迷昏了才行,不過,洛夢溪想了解一下絕情宮的人,便讓冰藍給她用了這種能迷昏肢體,但意識清醒的藥……
“小姐,先別說那么多了,右護法去請少主了,很快就會回來,我們快點給洛王爺找藥吧。”
冰藍早就知道這是絕情宮開的客棧,外人想要潛進這里不容易,她和洛夢溪只能用這個方法進來找藥。
洛夢溪站起身,快速走向右護法放藥的柜前,望著滿滿一柜子的藥,洛夢溪無聲嘆氣:“這么多藥,哪一種才是……”
“冰藍,你去外面守著,如果冷絕情來了,就來通知我。”如果她們兩人都留在這里,冷絕情來了,肯定是抓個正著,到時,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找不到龍草藥丸,還把自己搭了進去……
“是,小姐!”冰藍也想到了這一點,對洛夢溪的命令沒有任何質疑,快速跑了出去。
到底是哪一個呢?洛夢溪站在藥柜前,仔仔細細的將所有藥瓶一一掃視……
突然,四顆盛在一個四四方方透明小瓶中的藥丸現于眼前,望著瓶上的名字,洛夢溪心中一喜:龍草藥丸。
快速拿開瓶蓋,洛夢溪正欲將藥丸放進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小瓶中,冷不防“砰”的一聲響,房門被人大力踢開。
洛夢溪心知不妙,伸手抓起其中兩顆龍草藥丸,轉身望向來人:“我道是誰,原來是右護法。”
藥丸已經到手,洛夢溪當然不會再有所顧及,只是,冰藍剛才怎么沒通知我,難道被這老巫婆打昏了……
右護法眼底,冷光頓現:“洛夢溪,在冰藍背著你進來時,本護法已知道你們在演戲,本護法常年用藥,聞你們身上的味道,就知道冰藍對你用了哪種藥……”
“如此說來,右護法剛才說出去找少主,不過是想借機試探我與冰藍究竟想干什么……”
洛夢溪漫不經心的和右護法分析談論事情,實則凝神細想解救冰藍的方法:不知道這個老巫婆究竟把冰藍怎么樣了……
似是看透洛夢溪在想什么一般,右護法冷哼一聲:“洛夢溪,你是不是在想如何解救冰藍?這家客棧可是絕情宮所開,進了這里,你們還想安然無恙的出去么?”
“還有,你與其想著解救冰藍,倒不如想想怎么救自己……”右護法嘲諷的眼底閃著詭異的笑意,洛夢溪心知不妙,正谷出言試探,右護法自己揭曉了答案:“你剛才拿到的,并不是龍草藥丸,而是……”右護法眼底的詭異笑意更濃:“藥,此藥不同于其他藥,不需服用或吸入,遇體溫即化,無論隔多少東西,只要化掉,便可滲入人體……”
洛夢溪心中一驚,急忙將小手舉至眼前,張開緊握的小手,手中空空如也,剛才被她緊握在手中的藥丸,已經不知所蹤,手心,留下兩個圓圓的白色痕跡……
就在洛夢溪心驚時,下腹騰起一陣熱浪,洛夢溪心中震驚的同時,暗暗思索逃離方法:這藥,可真厲害,這老巫婆,可真聰明……
“到底有沒有龍草藥丸?”難道右護法早就看出冰藍對我忠心,不會背叛我,所以,拿龍草藥丸引我上鉤……
“龍草藥丸嘛,的確有,不過沒放在那里,在這里……”右護法拿出一個小瓷瓶,得意的在洛夢溪面前晃了晃:“如此珍貴之物,我自然是隨身攜帶,怎會將它放在這人人都能拿到的地方……”
洛夢溪想上前搶過龍草藥丸,可體內的熱浪一陣高過一陣,她全身沒有絲毫力氣,熱的難受,窗子距離她有六、七米遠的距離,別說是避開右護法從窗口跳出,就是簡簡單單的走到窗口,她都已做不到……
“洛夢溪,幸好你不貪心,只拿了兩顆,如果拿四顆的話,只怕現在的你,早已倒在地上,狼狽不堪……”
不過,洛夢溪的自制力的確不一般,平常人中了一顆這藥,早已熱情如火,舞騷弄姿,全身脫的一絲不掛,見男人就會貼上去。
可她中了兩顆,到現在竟然還這么鎮定,除了面色紅點,沒什么異常……
“右護法,找本宮前來,所謂何事?”伴隨著冷冰的詢問,一襲白衣的冷絕情緩步走了進來……
“夢溪!”原本躺在床上熟睡的南宮玨驚呼一聲,猛然坐了起來,額頭,冷汗直冒,望著熟悉的帳幔,熟悉的擺設,南宮玨暗自松了口氣:原來是夢……夢溪沒事……
想到洛夢溪,南宮玨急忙側目望去,卻見身側空空的,根本沒有洛夢溪的身影,抬頭望望窗外的天,已經很晚了:難道夢溪還沒沐浴完,又或者,她在沐浴時睡著了……
南宮玨心中疑惑,掀開被子下了床,快步走向屏風,屏風后空空的,根本沒有洛夢溪的身影,飄著厚厚一層花瓣的浴桶水早已涼透,昭示著洛夢溪已經離開多時……
夢溪這個時間會去哪里?南宮玨快步走出房間,隨便叫過一名侍衛:“王妃呢?”
“回王爺,一個時辰前,王妃和冰藍出了王府,趕去一家客棧,我們的人暗中跟著王妃、冰藍,她們不會出事的……”
王府侍衛的能力,南宮玨心知肚明,有他們在,洛夢溪不會出事,可是不知為何,他心中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預感,再加上他剛才做的那個夢,他更加放心不下洛夢溪:“帶本王前去那家客棧。”
客棧
“少主,屬下叫您前來,是因為圣女在此。”冷絕情進門后,已看到了洛夢溪,望著她迷離的雙眼,以及額頭不斷冒出的冷汗,身為絕情宮宮主的他,早已知曉是怎么回事。
冷絕情望向洛夢溪的眼中,充滿了深情與無奈,右護法眸光微微轉了轉:“這間房間只是屬下用來放藥的,并未住過。”言下之意是,這間房間很干凈,你們兩人可以隨意……
提醒完要提醒的,這里也沒她什么事了,右護法也不想再打擾冷絕情與洛夢溪,識趣的快步退了出去,并隨手帶上了房門。
洛夢溪中了藥,難受異常,南宮玨又不在這里,只能冷絕情幫她解!想到此事是自己一手促成,右護法心中不免得意:這一次,絕情宮有救了,本護法可是大功臣,那個死老頭,看他以后還敢不敢在老娘面前耀武揚威……
房間中,冷絕情與洛夢溪之間原本隔著三、四米遠的距離,洛夢溪身中藥,毫無力氣,再加上她又在運功抵抗藥效,身體更是虛弱到極點,膝蓋一軟,倒向一邊……
冷絕情眼明手快,在洛夢溪即將倒下時,修長的身影瞬間已來到洛夢溪面前,伸手扶住她的同時,彎腰將她橫抱在懷中,大步向床邊走去:“冷絕情,你干什么?”驚呼出聲,冷絕情看起來是名正人君子,不會趁人之危吧。
洛夢溪全身熱的難受,冷絕情將她抱在懷中時,她只覺一股涼泉貼進自己,下意識的想向他靠近。
但洛夢溪的神智還算清醒,掙扎著想要遠離,只是,她已經沒有什么力氣,再加上冷絕情武功高強,她的掙扎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冷絕情無奈的輕嘆一聲,眸底閃過著濃濃苦澀:“別擔心,我不會趁人之危,你身中藥,身體虛弱,還是躺著好……”
聽冷絕情這么一說,洛夢溪安靜了下來,全力抵抗體內藥,可這藥的藥效特別強,洛夢溪異常難受,緊緊咬住嘴唇,沒讓自己低喃出聲……
輕輕將洛夢溪放在床上:“我去幫你打冷水!”洛夢溪不喜歡他,不想讓他碰她,事到如今,也只有冷水能幫洛夢溪緩解痛苦……
洛夢溪只覺身體血管快要爆裂,全身熱的難受,但她還有一絲理智,不能在冷絕情面前脫衣服,只得將自己的袖子拉了起來,緩解體內燥熱。
冷絕情正欲起身去為洛夢溪打冷水,眼角余光卻看到了洛夢溪裸露在外胳膊上的守宮砂,眼底寫滿了震驚:“你……你竟然還是處子……”
你和南宮玨成親這么久,他竟然都沒碰你,難道他不喜歡你……
可南宮玨對洛夢溪的在乎眾人都看在眼中,為了洛夢溪,他連命都不要了,怎么可能不喜歡她。
那就只有另一種可能了,南宮玨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想讓她帶著清白之軀再嫁人。
思及此,冷絕情嘴角的苦澀笑意更濃:在這個世上,南宮玨是最愛洛夢溪的人,可是夢溪,我對你的愛,并不比南宮玨少,如果我是他,也許我也會這么做……
冷絕情沒有離開,而是坐到了床邊,輕輕握住了洛夢溪的小手:“你要干什么?”
望著洛夢溪迷離眼底閃爍的戒備,冷絕情的心中除了苦澀還是苦澀:“夢溪,我知道南宮玨身患重病,時日無多,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能讓我來照顧你嗎?”我對你的愛,絕對不會比他少……
洛夢溪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出來,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么……
“只要本王還在一天,就輪不到別人來照顧夢溪!”話音傳來的同時,南宮玨修長的白色身影瞬間來到床邊,伸手將冷絕情推到一邊,快速抱起了躺在床上的洛夢溪,深邃的眸底,涌著濃濃的擔憂:“夢溪,你怎么了?”
“我……好難受……”南宮玨本就低體溫,他將洛夢溪抱在懷中時,洛夢溪如同進了冰泉,體內的燥熱緩解不少,再加上南宮玨身上的檀香讓她心神安寧,下意識中,洛夢溪不斷向南宮玨身上湊去。
洛夢溪身上不正常的高溫透過薄薄的衣服傳到南宮玨身上,望著她迷離的眼底,以及不斷向他懷中湊的小腦袋,南宮玨已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猛然抬頭望向冷絕情,氣憤、深邃的眸底閃爍著冰冷、犀利:“冷絕情,你只會用這種方法對付夢溪嗎?”
“不……不關他的事……是……右護法……”洛夢溪暫時還有一絲理智,著急的為冷絕情分辯:“水……幫我找……冰水……”
南宮玨低頭望向難受異常的洛夢溪,語氣輕柔:“我們回王府,讓藥王谷的人幫忙!”冰水太冷了,對你的身體不好……
南宮玨抱著洛夢溪欲走,冷不防:“砰!”的一聲,微閉的窗戶被人撞開,大批手持長劍,目露寒光的黑衣人竄了進來,揮動著利刃,斬向南宮玨、洛夢溪……
南宮玨眸光一寒,正欲騰手將他們震飛,豈料,冷絕情已先他一步出了手。
“砰!”數名黑衣人被他強勢的內力震飛,冷絕情飛身擋在了南宮玨面前,望向黑衣人的目光冷傲,宛若天神:“帶夢溪先走,這里交給我。”竟然敢在我絕情宮的地盤上撒野,活的不耐煩了。
南宮玨本想教訓了這些黑衣人再走,但洛夢溪的體溫越來越高,不容耽擱:“冷絕情,這次多謝你,本王先走一步,你小心。”
話音落的同時,南宮玨已抱著洛夢溪飛身出了客棧,兩名黑衣人趁著冷絕情不注意,想到對望一眼,快速向南宮玨與洛夢溪追去……
南宮玨抱著洛夢溪快速前行,身后不遠處,大批黑衣人緊緊追趕,這些黑衣人也不知是從哪里來的,就好像憑空冒出一般,瞬間涌出一大堆。
南宮玨所帶的人已經擋下不少黑衣人了,但仍然有大批的黑衣人在身后緊追不舍。
南宮玨本想出手將其擊退,可是洛夢溪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神智也已經不太清醒,雙臂緊攀著南宮玨的脖子,小腦袋不停的在南宮玨懷中亂蹭,擾的他根本無法凝神對敵。
無奈之下,南宮玨只得帶著她快速前行:等到了洛王府,就安全了……
南宮玨半夜出府之事北堂曄、岳狄等人自然知道,見他出去這么久還沒回來,兩人心中疑惑,便帶了大批人出來尋找。
剛剛轉過彎,便看到南宮玨被人追趕:“這些人還真是膽大包天,連青霄洛王也敢追,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話音落的同時,北堂曄等人已來到了南宮玨、洛夢溪面前,他所帶的侍衛,自然是迎上了緊追不舍的黑衣人們。
“洛夢溪怎么了?”知道南宮玨很寶貝洛夢溪,可此時南宮玨面煞費苦心焦急,洛夢溪緊窩在他懷中,北堂曄意識到事情不妙,問話也是小心翼翼的。
“夢溪中了藥,本王先帶她回王府,這時就交給你了。”不等北堂曄說話,南宮玨已抱著洛夢溪,快速向前飛去。
望著南宮玨漸行漸遠的身影,北堂曄詭異一笑:“之前你們兩人天天在一起,這次也不過就是中了藥,你至于急成這么樣,不過,這中了藥后,和之前那個時,是不是有不同呢……”
黑衣人被攔住,南宮玨沒有了后顧之憂,抱著洛夢溪快速回了府,豈料,就在他們落入王府地面的確瞬間,洛夢溪未被面紗遮住的小臉,由下到上,竟然以肉眼看的見的速度慢慢變成了黑色。
洛夢溪只覺有一雙利爪在她五臟六腑中四處亂抓,她難受的想要撞墻。
“夢溪……夢溪……你怎么了……我們到王府了……來人,將大夫請來……”
南宮玨抱著洛夢溪快速回了房間,將洛夢溪放到床上后,洛夢溪不停的在床上打滾,額頭,豆大的汗珠滴落:“夢溪……夢溪……不要怕……大夫馬上到了……”
南宮玨將洛夢溪緊緊抱在懷中,洛夢溪難受異常,不停掙扎,手指在南宮玨胳膊上抓出道道血痕,南宮玨一聲沒吭,任由洛夢溪發泄。
“王爺,王爺……”白天時和洛夢溪一起上山的老者快步走進內室。
“快……給王妃診治……”南宮玨顧不得其他,急聲催促。
老者快速走至床邊,輕握住了洛夢溪的手腕,頓時,面色大變:“王爺,王妃所中的藥特殊,藥效極強,沖破了一年前的銀針封穴,也就是說王妃的‘勿死’之毒,發作了……”
南宮玨只覺得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焦急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腦海中不停回蕩那句:‘勿死’之毒,已經發作……
“那她還有沒有救?”潛意識中,南宮玨問出了這句話。
“這……”老者微低著頭,目露為難。
“本王問你她還有沒有救?有就說有,沒有就說沒有,你猶豫什么?”南宮玨雙目赤紅,怒吼出聲:
夢溪沒救了,要離開他,不,不可能,這怎么可能,一個時辰前,她明明還好好的,幫我沐浴、更衣,與我一起策劃如何騙過百名名醫……
“王妃體內的藥沖開了‘勿死’,并與‘勿死’融為一體,如果想要救王妃,只需有人同王妃行房,藥會與‘勿死’一同被解除,只是……”
“只是什么?”大夫的話,讓南宮玨看到了一絲希望,可他接下來的答案,又讓南宮玨陷入絕望:“與王妃同房之人,會身中‘勿死’之毒,因為這‘勿死’已是三次轉主,所以,與王妃行房時,毒會慢慢滲入五臟六腑,行房之后,那人立刻毒發身亡……”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命運!輕輕嘆了口氣,南宮玨嘴角輕揚起苦澀笑意:“你出去吧,通知侍衛們,無論發生什么事,天亮之前,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王爺!”老者無奈的目光在南宮玨與洛夢溪身上來回掃視一遍,重重的嘆了口氣,快步走出了房間:人的命,天注定啊……
當整個房間中只剩下南宮玨與洛夢溪兩個人時,南宮玨輕輕嘆了口氣,將洛夢溪放到了床上,深邃的眸底,閃過一絲苦澀:夢溪,想不到,我們兩人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伸手,解開了洛夢溪胸口的衣帶……
“南宮玨,你干什么?”洛夢溪雖然難受異常,神智不是太清醒,但老者的話,她還是聽見了,想要出手阻止南宮玨的動作,卻被南宮玨輕易抓住手腕,動彈不得。
“夢溪,我……想救你……”而救你的方法,只有一個……
“救了我,你會死的……我已經欠你很多了……”洛夢溪呼吸急促,藥與‘勿死’的雙重折磨讓她難以忍受。
“我的時間本就不多了,不是嗎?”南宮玨坐到了床,翻身將洛夢溪壓在身下,伸手將洛夢溪的衣扣一顆顆解開,洛夢溪想阻止,卻力不從心:“就算不救你,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但你還可以多活些時間的……不要再為我犧牲了……我不值得……”眼角,淚水滑落,洛夢溪想逃離,卻被南宮玨緊緊壓在了身下……
“你值得……因為你是我這一生,唯一愛過的女子……”南宮玨知道,他救了洛夢溪后,自己就會死,為了讓洛夢溪安心活下去,這些話,他本不該說,可是,如果他現在不說,以后就沒有機會了。
“有了你,我的世界才變的美麗,才變的豐富多彩,才變的,有了不一樣的意義,你是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如果你死了,我也不必再活……”
白皙的肌膚映入眼簾,肌膚的馨香和著淡淡的野姜花香縈繞鼻端,隱隱,還有清水的味道,十分好聞,南宮玨輕柔的吻,落在了洛夢溪脖頸上……
“南宮玨……如果你死了……我該怎么辦……我發現,自己也喜歡上你了……”洛夢溪掙脫不開,又不想南宮玨為她而死,情急之下,她脫口而出。
“真的?”南宮玨猛然抬頭望向洛夢溪,憂傷的眼底閃過璀璨的光芒:“夢溪,你真的喜歡我?”一直以來,南宮玨都以為,他只是在單相思,如今得知自己所愛的人也喜歡自己,他當然開心異常。
“當然是真的。”洛夢溪輕輕點頭,眼角的淚水仍然不停的滑落:“為了我,你要好好活下去……”
“我已重病,斷沒有存活下去的希望……龍草,也只是能緩解病情而已……”洛夢溪臉上的黑色已經越過了眼睛,直向額頭漫去,南宮玨知道,他的時間已不多:
伸手慢慢摘下了洛夢溪臉上的面紗,由于此時的洛夢溪身中藥與‘勿死’兩種奇毒,她臉上嚇人的橫肉在藥的作用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正常的黑色臉形:“夢溪,不要再爭了,讓我幫你最后一次……”
洛夢溪正欲再說些什么,卻被南宮玨緊緊封住了口,所有的話到了嘴邊,全被南宮玨悉數吞入腹中,她的唇,比他隔著面紗吻時,還要香甜,柔軟……
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吻,卻也是決別的吻,這個吻很美好,卻也很痛苦……
滾燙的身體傳來陣陣冷意,洛夢溪知道她身上的衣服已被南宮玨全部褪盡,口中說不出話,眼角的眼淚卻是越流越兇:將自己給南宮玨,她并不后悔,可是為什么,他們兩人會在這種情況下結合……
南宮玨彈指一揮,熄滅了室內的燭火,在無邊的黑暗中,帶著痛苦與甜美,與洛夢溪盡情纏綿……
這是他們第一次結合,卻也是最后一次,今晚過后,他們將會像十年前的繆青與凌雪瑤那樣,陰陽兩隔,不過,他們比繆青、凌雪瑤幸運,因為他們已真正的身心結合……
眼淚,止不住再次滑落:南宮玨,我希望天亮后,你還活著,還能再看我一眼……
纏綿盡頭,等待南宮玨的是肺中無邊的痛楚,陣陣寒氣與熱氣交織,將他折磨的痛苦異常,額頭,豆大的汗珠滴落,強忍著沒讓自己痛呼出聲……
夢溪,我只能陪你走到這里,這是我最后一次幫你,雖然我不想離開你,可是,生死由不得我做主,以后的路,恐怕要你自己來走了,你多保重,我會在天上看著你,保佑你像往常一樣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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