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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


  洛王府臥室。

  “夢溪!”原本微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睡的正熟的南宮玨驚呼一聲,猛然坐起身,急促的喘息著,額頭冷汗直冒。

  眼睛微轉,望著熟悉的帳幔,熟悉的紅木桌椅,熟悉的景致,南宮玨暗暗松了口氣:原來是在做夢……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夢溪已經被抓走了,又怎么會出現在我面前,雖然剛才那個夢很真實,就好像夢溪真的被我緊抱在懷中一樣,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突然,一陣若有似無的野姜花香飄入鼻中,南宮玨全身猛然一震:這種味道,是夢溪身上特有的,難道夢溪真的來過……

  南宮玨正欲掀開被子翻身下床,冷不防手中傳來一陣僵硬,南宮玨心中疑惑,將手掌舉至眼前,深邃的眸底,閃著濃濃的震驚:“來人,快來人!”

  院中的北堂曄等人已經在外守了一天一夜了,精神疲憊,不停的打著呵欠。

  雖然南宮玨重病,但他不讓他們進去,他們便不能進去,否則,南宮玨發脾氣,倒霉的可是他們。

  這里是洛王府,南宮玨呆在這里絕不會出事,再加上這些人也守了太長時間,實在是累了,北堂曄正欲命人替換,冷不防南宮玨焦急的呼喚聲在屋內響起。

  北堂曄迷蒙的大腦剎那間清醒,用力甩了甩頭,確認自己沒有聽錯,的確是南宮玨在急聲叫人,北堂曄修長的藍色身影瞬間竄進了房間:“南宮玨,出什么事了?”

  “夢溪……夢溪回來過這里,你們有沒有看到她?”

  “這……本皇子與侍衛們一直守在門外,沒看到洛夢溪回來……”望著南宮玨深邃眸底的焦急與急切,北堂曄忍不住暗暗嘆氣:南宮玨不會是想洛夢溪想的出現幻覺了吧……

  “夢溪,絕對回來過。”北堂曄的答案令南宮玨失望,但他卻堅信自己的判斷,回頭望向窗外,深邃、犀利的眸底閃著堅定。

  知道北堂曄不相信他的話,南宮玨將手掌伸至北堂曄面前:“如果不信,你看看這個。”

  “這是……”南宮玨手中躺著一枚玉制珊瑚貝,珊瑚貝下壓著一條十分細小的條子,似衣料,又似絲帕料,上書:吾安全,勿掛念!

  “這是夢溪欠本王人情時所送的信物,后來本王讓她占洛王妃位子時,又將這件信物還給了她。”沒想到,現在它又回到了本王手中,并且,是以這種方式回來的。

  “這夢溪的字跡沒錯,并且,勿掛念這三字寫的很草,應該是匆忙中寫下的……”夢溪應該是怕人發現她在留信息給我,才會寫的如此快速……

  “這個……事情好像變的復雜了。”北堂曄凝眉思索:“如果洛夢溪真的來過,為什么我們的人沒發現,還有,既然她回來了,為什么還要離開?”

  南宮玨將珊瑚貝舉至眼前,珊瑚貝中似乎還殘留著洛夢溪小手上的淡淡香氣:“抓走夢溪之人武功高強,與本王不相上下,如果他想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潛進洛王府,絕對輕而易舉!”

  “就算你說的是對的,那人悄無聲息的潛進了洛王府,可為什么洛夢溪會出現在這里?難道是那人將洛夢溪帶了過來?”莫明其妙抓走洛夢溪,再送她回來,這不符合邏輯啊。

  “與本王交手之人,使的是空峒派武功。”南宮玨深邃、深情的目光注視著手中的珊瑚貝,答非所問。

  “南宮玨,你確定自己沒弄錯?”北堂曄不以為然:“那空峒派早已名存實亡,最近幾年,連個三流高手都未出過,又怎么可能會有如你一般的絕世高手……”

  想到空峒派那破落的房屋建筑,北堂曄忍不住重重嘆口氣:“空峒派在繆青手中是最強盛的,可惜呀,他已經死了十年了,他死后,這空峒派就快速走向衰敗……”

  突然,北堂曄好像想到了什么,侃侃而談的聲音戛然而止,眸底閃過一絲驚訝,慢慢回頭望向南宮玨:“南宮玨,你該不會是以為,與你交手的是繆青吧?”他已經死了十年了啊。

  “如果本王說,就是他呢?”南宮玨聲音平靜:“本王十分確定,抓走夢溪之人,使用的是空峒派武功,百年來,整個空峒派,只出過繆青這么一名絕世高手……”

  “可江湖傳言,十年前他已經……”死了啊!

  “繆青十年前的死訊是外人傳出,你、我又沒有親眼所見……”外人所講的,未必就是真的,尤其是江湖傳言,更不可信。

  南宮玨掀開被子下了床,緩期步走向窗邊,輕輕伸手推開了窗子:“如果那人真的是繆青,也就能解釋的清,他為何會送夢溪回來了……”

  他定是因為我此時的模樣,像極了十年前的他,才會網開一面,讓夢溪回來見我……

  “此話怎講?”北堂曄滿頭霧水:為什么繆青送洛夢溪回來,不讓人感覺奇怪。

  溫暖的風夾雜著淡淡花草香飄入鼻中,南宮玨抬頭望向遙遠的天際,語帶惆悵:“北堂曄,你還記不記得繆青十年前為何會突然死亡?”雖說他并沒有死,但那件事情之后,江湖傳言他已死。

  “當然知道了,是因為凌府嘛!”北堂曄不以為然:這件事情當時轟動朝野,整個江湖都知道,本皇子又豈會不知,雖說此事已隔多年,但人們每每提起,都忍不住暗暗嘆息啊……

  “你只說對了一半。”南宮玨收回了目光,深邃的眸底,越凝越深:“更確切的說,繆青是為了情,才會在一夜之間,銷聲匿跡……”

  破廟,洛夢溪快步走至一顆還能坐人的大石前,甩手將絲帕放到上邊,快速坐了上去:剛才一路狂飛,她真的累了,此時坐在石頭上休息,還微微有些喘息。

  “你在南宮玨手中塞了什么?”繆青緩步走至洛夢溪不遠處,目光冰冷。

  “我只是向他報個平安而已,沒有泄露你、我暗藏在這里之事,你何必那么緊張。”洛夢溪不以為然,心中卻暗暗吃驚:

  好高的洞察力,我做的那么隱蔽,竟然還是被他看到了,幸好那布條上也沒寫什么重要的事,否則,以他的性格,定會以為我恩將仇報,說不定一怒之下,就把我殺了……

  為防繆青繼續追問這件事,洛夢溪快速轉移了話題:“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抓了我,又讓我回去照顧南宮玨?”

  “洛夢溪,有些事情,你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繆青語氣微冷:因為你和南宮玨,像極了當年的我和她……

  “南宮玨已無大礙,你可以放心了……”

  洛夢溪眸光微沉:“所以呢……”

  “做好準備,在下要用你去交換一件事情!”繆青毫不避諱,在聰明人面前,他也不必拐彎抹角。

  “怕只怕,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對于南宮楓等到人的為人處事,洛夢溪雖談不上百分百了解,卻也知道的八九不離十,和他們交換條件,你是自尋死路……

  “在下……不怕死!”死了,就是去陪她了,欣喜都來不及,我又怎會害怕。

  我活到今天,已是多賺的,如果不是為了那件事,十年前,我便已緊隨她而去,絕不會茍且偷生這么久。

  洛夢溪回頭望向繆青:“雖然我并不知道你的雇主究竟是誰,不過,我洛夢溪的仇家,屈指可數,那幾個人都不喜歡講信用,你把我交給他們,他們肯定會殺了我,然后嫁禍于你。”

  “你是不怕死,但是,他們答應你的事情,絕不會完成,也就是說,你被他們白白利用一場,什么也沒撈到,最后,還將性命賠了進去。”如果評悲劇獎,你絕對拿金牌。

  繆青微微低下了頭:其實,繆青心中十分清楚,洛夢溪說的一點兒沒錯,南宮楓他們,根本就沒有誠意與他合作,從頭到尾,根本就是在利用他……

  可是那件事情,他找了十年,才找到懂的人,除了神秘男子外,無人能幫他,他不想失去這次機會,所以,神秘男子等人對他的猜測,暗算,他心中明了,卻又不得不裝聾作啞……

  我是不是應該再賭最后一次,成敗在此一舉。

  “洛夢溪,多謝你的提醒,不過,在下主意已定,你準備等他們來接你吧。”言畢,繆青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快步向前走去,他怕自己一回頭,會看到洛夢溪清冷、無奈的眼神,自己會心軟。

  沒錯,這件事情,與洛夢溪、南宮玨無關,可是現在,他為了自己的目的,必須要犧牲掉洛夢溪,拆散她和南宮玨:洛夢溪,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無路了,才這么做的……

  繆青走后,照樣在四周布了陣法,洛夢溪走不出去,心中忍不住暗暗焦急:

  不知南宮玨現在怎么樣了,如果他還沒有醒過來,自然看不到我在珊瑚貝上給他留下的特殊暗記,如果那人將我交給南宮楓等人,我的下場,豈不是會很慘……

  洛王府書房

  “繆青與夢溪無冤無仇,他抓她定是受人指使,夢溪的仇家屈指可數,所以,指使繆青之人,基本可確定……”

  南宮玨眼眸凝重,向北堂曄分析他的猜測,北堂曄聽的漫不經心: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等侍衛們回來,帶來所查的結果,一切事情,都可真相大白。

  一個死了十年的人復活,怎么聽都像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下意識中,北堂曄認為:

  南宮玨定是思念洛夢溪,所以出現了幻覺,至于他手中的珊瑚貝與布條,說不定是南宮玨思念洛夢溪太厲害,潛意識中自己寫來安慰自己的……

  “啟稟王爺、四皇子,屬下打探到,京城中,除了洛王府,凌輕塵也在派人暗中尋找繆青。”

  就在北堂曄暗自得意時,侍衛恭敬的稟報聲傳入耳中,北堂曄剎那間回神:“你確定自己沒有弄錯?”難道繆青真的沒死……

  “回四皇子,絕對錯不了,凌府在京城的大批人馬都在暗中尋找繆青。”侍衛語氣肯定。

  “如此說來,凌輕塵也見過繆青了!”南宮玨眸光微沉,語氣平靜,讓人聽不出他話中真正意思:凌輕塵找繆青是為十年前的恩怨,還是為夢溪……

  “王爺,除了凌府外,還有一批人在尋找繆青……”

  “本王知道!”定是指使繆青抓夢溪的那人,繆青沒有將夢溪交給他們,他們當然心急。

  “南宮玨,你打算怎么做?”原來那繆青真的沒死,昨晚并不是南宮玨的錯覺,洛夢溪真的回來過,這一連串的問題攪的北堂曄一個頭,兩個大:

  這繆青,還真是個怪人,做的事情也是古里古怪的,讓人琢磨不透。

  十年前那件事轟動各國,十年后抓了洛夢溪,驚動了幾方勢力,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后,他做事都是轟轟烈烈,驚天動地,并且,這兩次事件都是為女子,十年前是為他的,十年后,則是抓了別人的……

  “加派人手,力求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找到夢溪。”這一次,洛王府一定要搶在凌府之前找到繆青,否則,一旦被凌輕塵搶先找到繆青,夢溪會不會被他帶走暫且不說,繆青與凌府的恩怨,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的,如果凌輕塵與繆青交手,傷到夢溪,可就麻煩了……

  京城客棧。

  “什么?洛王府、凌府都派出了大批的人在找繆青?”得知這一消息后,南宮楓驚訝不已:事情的發展,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南宮玨在短時間之內得知抓走洛夢溪的是繆青,他派人找繆青還情有可原,那凌輕塵呢,他又是如何得知繆青在京城的,事情本來就夠亂了,如果凌輕塵再插手,那是亂上加亂……

  “我們現在要怎么做?”神秘男子像往常一樣,站在窗前,望向窗外,嘴角輕揚著一層不變的自信笑意。

  “很簡單,趕在洛王府與凌府之前找到繆青與洛夢溪,然后殺了洛夢溪嫁禍繆青。”

  “京城這么大,我們去哪里找繆青?”繆青的武功又那么高,就算找到他,也未必能在他眼皮底下殺了洛夢溪……

  “景王爺還記不記得在下下在繆青身上的特殊香味?那股香味雖然下在了繆青衣服上,卻可以透過衣服,滲入肌膚,只要繆青出現在我們五里內,便可得知他的下落!”

  黑衣人微微轉過身,對著門口的暗衛吩咐:“將人手全部散出,尋找那股味道,找到后不要打草驚蛇,快來通知即可!”不出一個對時,定可讓繆青與洛夢溪命喪黃泉。

  洛夢溪,想到這個讓南宮玨寵溺無邊的丑顏女,神秘男子無聲嘆氣:不知你死了,南宮玨會是什么反應,隨你一起去死,還是生不如死……

  哪種結果都好,反正在南宮玨有生之年,他是不會再有好日子過了,情,只會傷人傷已而已……

  話說繆青離開破寺廟,快步走向城內,心中卻是愁緒重重,洛夢溪所說的事情他又豈會不知,可是,他是萬分無奈,那件事情,唉……

  不知不覺中,繆青來到了城門,高超的洞察力讓他察覺到,今天的城門非常危險,繆青不動聲色的細細觀察,發現城門突然間多了許多陌生面孔……

  事情不對勁!繆青未進城,漫不經心的走至旁邊簡陋酒館中點了一壇酒,慢慢淺酌,心思,卻放到了城門那些陌生人身上……

  大半個下午的時間過去了,繆青得到信息:明里、暗里在城門搜查的,有三批人,每批人的步伐很一致,明顯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其武功造詣,也不是普通侍衛們所能比擬,而他也猜到了這三批人究竟是哪三方所派。

  微微沉下眼瞼,繆青凝眉思索著解決方法:洛王府,凌府,還有他,竟然都派了這么多人搜查,看來不能再耽擱了,我必須快些拿主意,否則事情再這樣耗下去,對我最不利……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間下起了雨,行人紛紛四下奔跑,避雨,天色微微變暗,不知為何,剛才還好好的繆青,望著門外的毛毛細雨,面色竟然變的十分難看,眸底,隱隱閃過一絲恐懼:“小二,結賬。”

  結過賬后,繆青又拿了一壇酒,冒著細雨,快步向前跑去,他前行的方向不是去城里,而是去破廟,只顧著快步向前跑的他,并沒有看到,有暗衛在暗中跟上了他……

  破廟,洛夢溪正坐在石頭上思索南宮玨會不會看到她留的暗記,豈料,天空突然下起了毛毛細雨。

  望了望昏暗的天空,洛夢溪不滿的嘀咕一聲,快步跑進了破廟內,不停輕拍著身上的衣服:“難怪有人說:這人倒霉起來,喝口涼水都塞牙,我現在就是這種情形啊……”最近真的很倒霉。

  不知南宮玨醒過來沒有,有沒有看到我留給他的暗記呢:繆青武功高強,人自然也聰明,洛夢溪暗中塞紙條給南宮玨時很隱蔽,卻仍然被他發現了……

  不過,洛夢溪也防著這一步,所以,那張布條只是個幌子,真正的求救內容,在那枚玉制珊瑚貝上,只是不知南宮玨什么時候能看到……

  就在洛夢溪暗自嘆氣間,只聽:“撲通”一聲響,好像有人摔倒在門外……

  洛夢溪剎那間回神,疑惑不解的快步向外走去:這個時間,誰會來這里……

  門前,躺著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懷中還緊緊抱著一個酒壇,雖然他雙眸緊閉,滿身泥污,狼狽不堪,但洛夢溪仍然認得出,他是繆青。

  不過出去一趟而已,怎么把自己弄的這么狼狽!雨越下越大,將繆青全身淋濕,可他就好像無知覺一般,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他要么是睡著了,要么是昏迷了,總知,就是沒有知覺了……

  洛夢溪本打算拉他進來,可一想到是繆青將她抓來這里,還打算將她將給南宮楓等人換取條件,剛剛升起的好心立刻消了下去:

  洛夢溪本打算趁機逃離,可是走了一圈發現:繆青很聰明,這一次,他把自己和洛夢溪都困在了陣中,就算他昏迷了,洛夢溪一樣走不掉……

  病成這樣,還防著我逃跑,你倒是聰明,先在雨中淋著吧,什么時候醒了,你什么時候進來……

  無視繆青的狼狽樣,洛夢溪轉身回了大殿中,對外面的大雨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夜幕降臨,這雨也下了一個多時辰了,繆青在雨中淋了大半天,卻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洛夢溪也有些坐不住了,在大殿中來回走動著:

  看他的樣子,不像受過傷,就算是喝醉了,也不至于到現在還沒醒吧,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想想昨晚他送自己回洛王府救南宮玨,洛夢溪重重的嘆了口氣:算了,就當是還你一份人情……

  快步走至門口,洛夢溪冒著大雨,抓著繆青的兩只胳膊用力向大殿內拉去……

  像拉重物一般將繆青拉進大殿后,洛夢溪累的氣喘吁吁,一邊報怨,一邊擦拭額頭冒出的香汗:“這個繆青,怎么這么重……”

  大殿中翻倒的桌椅板凳都很干,再加上之前可能有人在這里住過,洛夢溪沒費什么力氣便升起了火堆,將繆青拖至火堆前,洛夢溪算是完成了任務:

  能幫的,我已經全幫了,是生是死,看你的造化了……

  “咳咳咳……”時間不長,原本好好的繆青突然間咳嗽起來,聽聲音洛夢溪就知道,他感染風寒了……

  這荒郊野外的,我去哪里幫你找藥?洛夢溪忍不住暗暗嘆氣:我明明是他抓來的,現在卻要照顧他……

  腦海中浮現出她與南宮玨一起掉下山谷那次,南宮玨抱著她去找藥,雖然當時她的神智不是很清醒,卻知道兩人走的路很遠:

  如果現在躺在這里的是南宮玨,我一定會去為他找藥,是你嘛,我還真是沒什么興趣救你……

  “咳咳咳……”繆青的咳嗽一陣高過一陣,洛夢溪被他咳的心煩意亂,好像看到了重病咳嗽的南宮玨:好吧,怕了你了,暫時幫你降降溫,如果實在不行,我去找藥……

  洛夢溪將自己的絲帕用雨水打濕,將大部分水份擰干后,輕輕覆在了繆青額頭上:希望這種方法,能夠幫他降溫……

  洛王府,南宮玨手拿著那枚玉制珊瑚貝立于窗前,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傳入耳中,南宮玨望向珊瑚貝的深邃的眸底閃現苦澀柔情:夢溪,你現在,究竟在哪里……

  “啟稟王爺,林姑娘求見。”侍衛恭敬的稟報聲在門外響起,南宮玨將珊瑚貝緊緊握在手中,冷冷的下了逐客令:“夜深了,本王已經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

  “洛王爺,玄霜所說之事,與王爺的病情有關。”門外傳來林玄霜冷若冰霜的解釋:“玄霜知道青皇已急如百名名醫前來為王爺會診,玄霜有辦法將王爺的病情隱藏,讓他們什么都查不出來……”

  “是嗎?”洛夢溪失蹤,對于自己的病情,南宮玨也不在意了:如果夢溪死了,他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是的洛王爺。”南宮玨的無動于衷林玄霜聽在耳中,暗自焦急:“王爺,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她會沒事的,但如果她回來了,您卻病倒了,豈不是又會給她添麻煩……”

  南宮玨最在乎的就是洛夢溪,只要一抬出洛夢溪,保證萬事順利,南宮玨也知道這不過是林玄霜在安慰他,不過為了洛夢溪,他的確不能先倒下,否則,洛夢溪的安全就會失去保障……

  “進來吧!”南宮玨收回思緒轉過身,緩步走向桌邊,就在他坐到椅子上的同時,林玄霜推門走了進來。

  “不知林姑娘所說的,是什么方法?”南宮玨之所以讓林玄霜進來,就是為了知道掩百官耳目的方法,所以,當她進來后,他不再拐彎抹角,而是直奔主題。

  林玄霜姿勢優雅的坐到了南宮玨對面,南宮玨微微皺了皺眉,沒有多說什么:“王爺可還記得王妃拿來的龍舌?玄霜可用龍舌配出一副藥方,在王爺接受百醫會診那天服下,保證王爺會像正常人一樣,他們什么都查不出來……”

  “是嗎?如此,真是多謝林姑娘了!”南宮玨客套著。

  “王爺不必如此客氣,王爺保住了藥王谷,玄霜做這些,也是應該的……”林玄霜微微低下了頭,掩去了眼底的愛慕之色,眼睛急轉,思索著接下來要和南宮玨說些什么。

  不經意間,望見了不遠處的棋盤,林玄霜頓時眼前一亮:“王爺喜歡下棋?”

  “無聊時消遣而已。”南宮玨冷漠之中帶著敷衍,不知是那林玄霜太笨,沒聽出他話中的不悅,還是故意裝聽不懂,興致勃勃的快步走至棋盤前,將棋盤與棋子都抱了過來:“王爺可有興致與玄霜下一盤?”

  “夜深了,本王有些累了,如果林姑娘想下棋,需要改天。”南宮玨持起桌上的茶壺倒茶,眼眸微沉。

  “是這樣,那好吧。”林玄霜有些失望,卻還是聽從南宮玨的意見,將棋盤與棋子放回了原處:“洛王爺與王妃時常下棋嗎?”

  林玄霜來到洛王府后,根本沒見南宮玨與洛夢溪下過棋,這一問,不過是出于好奇與禮貌。

  “夢溪從小生活的很苦,對棋,不是太精通。”不久前,南宮玨曾與洛夢溪對弈過一次,洛夢溪下棋的方法,有些雜亂無章,所以,南宮玨知道她是真的不懂棋。

  不過,洛夢溪卻精通一種叫做象棋的東西,她與凌輕塵之間的精彩對弈,岳狄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起過。

  潛意識中,南宮玨也對象棋有了好奇心,正準備找個機會與洛夢溪切磋,卻不想出了這種事。

  “那王爺與王妃豈不是沒有共同話題?”洛夢溪不懂琴之事,林玄霜是親眼所見,潛意識中,林玄霜認為:洛夢溪琴棋皆不精通,那書與畫肯定也好不到哪里。

  而南宮玨,如天神般完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樣的他,與那樣的洛夢溪,實在是沒有什么共同點,兩人站在一起,根本不相配。

  “本王與夢溪有共同的敵人,在遇敵時,我們會并肩做戰,相互扶持,這就是我們之間最大的共同話題,如果一個人連命都沒有了,就算再琴棋書畫再精,又有何用。”

  南宮玨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向內室,空氣中,傳來他冷漠的聲音:“夜色已深,本王要休息了,林姑娘請回吧!”

  茶樓,凌輕塵也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洛王府、南宮楓等人尋找繆青之事他自然也知道了:洛王府的人尋找繆青,看來夢溪是被繆青抓走了,難怪那天他會出現在洛王府……

  以他的武功,打傷重病的南宮玨帶走夢溪自然不成問題,南宮玨重病,時日無多,夢溪跟著他,不會有幸福可言,這一次,我是不是應該抓住機會,讓夢溪過上幸福的生活……

  破廟,繆青高燒不退,洛夢溪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為他更換額頭上的絲帕。

  “咳咳咳……瑤兒……瑤兒……”迷迷糊糊中,繆青喊出了這個名字,眉頭緊皺,語氣急切,雙手不斷揮舞著:“瑤兒……不要離開我……瑤兒……”

  洛夢溪心中疑惑:瑤兒,應該是名女子的名字,難道是他的……

  手腕一緊,洛夢溪的思緒瞬間被拉回,快速低頭望去,卻是繆青正緊抓著她的手腕,不停的叫著:“瑤兒……瑤兒……”

  “我不是你要找的瑤兒!”洛夢溪狠狠甩開了繆青的大手,任由他剛剛平靜的雙手再次四下揮舞:“瑤兒……瑤兒……”

  繆青不停的呼喚瑤兒,吵的洛夢溪心煩意亂,看到現在的繆青,她仿佛看到了昨晚的南宮玨,不知應不應該幫他的忙:

  大哥,我服了你了,你把我抓來為你換取好處,照理說,我們之間勢如水火,可是昨晚,你卻送我回王府幫南宮玨,如今,你又感染風寒,需要我來照顧,就算世間有因果,那這因果也來的太快了點兒……

  不忍看繆青不斷揮舞的雙手,洛夢溪拿起一截樹枝遞了過去:把這個,當你的瑤兒吧……

  說來也怪,繆青接過樹枝后,緊緊握在手中,慢慢平靜了下來,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了,口中的急呼變成了小聲呢喃,看的洛夢溪啞口無言:

  這樣也行,早知如此,我早就遞給他樹枝了,免得他大喊這么久,吵的我心煩意亂……

  客棧。

  “啟稟公子,我們已經找到繆青所在地。”身穿黑衣的暗衛站在門口,恭敬的稟報著。

  黑衣男子嘴角輕揚起一絲詭異的笑意:“很好,立刻帶人前往,殺了繆青與洛夢溪,這件事要做的干凈利索,不留痕跡!”

  南宮玨那么喜歡洛夢溪,不知當他知道洛夢溪的死訊時,會是怎樣的反應……黑衣男子嘴角,詭異笑意更濃: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這一幕呢……

  天色蒙蒙亮,躺在地上的繆青慢慢睜開了眼睛,望著頭頂結滿蜘蛛網的陌生屋頂,繆青心中一驚,猛然翻身坐了起來,額頭,一方絲帕掉落,繆青伸手接住,犀利的眼神四下打量:這是哪里……

  “你醒了……”洛夢溪疲憊的聲音自身后傳來,繆青猛然回頭望去,卻見洛夢溪用力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清冷的眸底,布滿了血絲,顯然是一夜未睡所致。

  “幸好你醒了,否則,我都要考慮去找大夫了……”

  這是怎么回事?繆青閉上眼睛,用力甩了甩頭,昨晚昏迷前的點點滴滴躍入腦海:

  他從酒館買了酒后,快速趕回這里,行至半路,眼前的景致讓他想起了十年前的一切,全身冰冷,頭疼欲裂,他強忍著痛,回到了這里,后來的事情,他便沒有印象了……

  應該是洛夢溪救了他,將他拉進了大殿,手中傳來一陣不適,繆青低頭望去,卻見自己手中拿著一截木棍……

  “那個……你昨晚一直在叫一個人的名字,還雙手揮舞,不停亂抓,所以,我便給了你這根木棍……”洛夢溪輕聲解釋著:我救了他,雖說方法特殊了點兒,他應該不會介意吧……

  “洛夢溪,謝謝你!”繆青話出口,洛夢溪猛然回頭,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難以置信:他竟然在向我道謝……

  “這條絲帕,也是你的?”繆青將額頭上掉落的絲帕遞向洛夢溪,洛夢溪伸手接過:“沒錯,你昨晚感染風寒,我用它幫你降溫……”

  “為什么要救我,為什么不趁我昏迷時,離開這里?”繆青驀然開口詢問,語帶惆悵。

  “前天晚上,你讓我回去救南宮玨,做為回報,昨晚我救你,這很公平。”我是想離開,可是沒找到出去的門,走不了。

  “你不怕我將你送給別人交換條件?”

  “如果真是那樣,我認命!”我才不會認命,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會逃離,昨晚,是個意外。

  繆青對她的態度,明顯好了不少,洛夢溪眸光微閃,試探著詢問:“瑤兒是誰?”

  聞言,繆青凌厲的眼底頓時涌上一層濃濃的傷痛:“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當我沒問!”想不到他竟是這種反應,早知道,我就不問了,萬一他再大發脾氣,我豈不是自討苦吃……

  繆青站起身,沉下眼瞼,重重的嘆了口氣,伸手將黑色面巾拉了下來,面龐清瘦,臉形剛毅,下巴上長滿了青色胡須,應該有三、四十歲,卻隱約可見年輕時定然是一名英俊男子。

  “瑤兒,是我的妻子……”繆青目露惆悵,隨即又連連搖頭,嘴角,浮現苦澀笑意:“不,更確切的說,她只是我的,我們兩人,并沒有結成夫妻……”

  “這么說,你們兩人是因為某些事情分開了,那她現在在哪里?”這人讓南宮楓等人幫他辦的事情,不會是找那名瑤兒吧,如果真是這樣,他抓我時,說為情,也可解釋的通了。

  繆青重重的嘆口氣,眸底,苦澀笑意更濃,慢慢從身上拿出一個小壇子:“她……在這里……”

  骨灰壇,這么說那名瑤兒已經……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提起你的傷心事。”既然瑤兒已死,那他找南宮楓為他辦什么事?對于這一點兒,洛夢溪深感疑惑。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下來,雨后初晴的天,格外藍,空氣十分清新,繆青緩步走至門外,抬頭望向湛藍的天空,目光迷離,似是陷入某種回憶之中:“我的名字,叫繆青,十年前,是空峒派掌門,當時的我,血氣方剛,武功不錯,自是天不怕地不怕,初入江湖,便連連打敗幾名高手,江湖地位,日益升高。”

  “我與瑤兒相識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當時她與幾位好姐妹一起游船,遇到了匪人,是我救了她們……”

  洛夢溪點點頭:原來是英雄救美,才子佳人一見鐘情,接下來就該熱戀,難舍難分了吧……

  果然不出洛夢溪所料:“瑤兒很美,很單純,很善良,所以,我不可自拔的喜歡上了她,當時的我們,就如現在的你和南宮玨一樣,愛的很深,很真,很單純……”

  什么?什么?像我和南宮玨?我們之間可是交易……

  這個理由被洛夢溪搬出來不止一次,但在前天晚上,她看到南宮玨在昏迷中仍然叫著她的名字,尋找她時,心中產生了懷疑:南宮玨對我,好像不止是交易……

  “當時,我總算體會到,什么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說到那些陳年舊事,繆青憔悴的臉上散發著從未有過的幸福光芒:“瑤兒是千金小姐,家規很嚴,每天早晨,我都會悄悄到她居住的小院外等她,如果我們約定的時間到了,她還未出現,我便會猜測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心緒煩燥,焦急不安,就如同前天晚上,南宮玨病發時,焦急的找你,呼喚你的名字時一樣……”

  洛夢溪只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南宮玨對我,真的動了情……

  “等瑤兒出府后,我們一起去郊外踏青,一起去河邊玩水,一起去寺廟上香,一起坐船游湖……那段時間,是我這一生中,最開心,最快樂的,終其一生,也難馬忘懷……”

  說到這里,繆青璀璨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嘴角,重新浮上苦澀笑意:“只可惜,甜蜜的時間,總是很短暫……”

  一陣輕微的聲響傳入耳中,繆青瞬間回神,猛然回頭望向那側,眸底寒光閃現,冷喝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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