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玨、情斗


  藥王谷書房,一名四十多歲,英武不凡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書架前翻閱書籍,面容凝重。

  “爹,你找我。”清亮、冰冷的女音伴隨著房門推開聲傳入耳中,男子放下了手中書籍,眸底閃著凝重:“玄霜,今天早晨為父收到洛王府飛鴿傳書,洛王爺南宮玨病重,讓為父前去診治,不過,為父閉關在即,無法離開藥王谷,你的醫術不在為父之下,這一趟洛王府之行,就由你代為父前去吧。”

  林玄霜高傲的語氣中隱帶一絲不悅:“爹,您一向不屈服于高官權勢的,為何這次會對那洛王南宮玨如此另眼相看?”

  藥王谷地勢特殊,和少林寺一樣,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藥王谷醫術高超,每年前來求醫問藥的人不計其數,谷主樂善好施,對于窮苦百姓,盡力幫忙,對于達官顯赫,毫不畏懼,無論你來頭多大,付診金多少,都得按藥王谷的規矩來。

  林玄霜從小在藥王谷長大,和谷主一樣,十分討厭那些依靠權勢作威作福的官宦子弟。

  所以,諸多官家子弟送來萬金聘禮,欲迎娶她過門,都被她毫不留情的退了回去,冰美人之稱也由此而來。

  林玄霜一向視名利如無物,是以,有著絕世四公子之稱的南宮玨,對她來說,就和一名普通人一樣,沒什么特別的。

  記得她見南宮玨那次,南宮玨重病昏迷,被北堂曄等人送至藥王谷醫治,當時,她在給百姓治病,遠遠的望見了那一襲被人抬著,快速行走的白色衣袂。

  她一時好奇,便走上前去詢問那人身份,得知是青霄洛王后,她看也沒看他一眼,轉身去照顧別的病人了,如果那也算是見面的話,他們就只見過那一次。

  說實話,對于南宮玨這個人,林玄霜多少是有些看不起的:

  身為一名男子,要有擔當,有能力,不要求你成為人上人,至少你要能保護得了自己所愛之人。

  可那南宮玨,病殃子一個,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將來又怎么保護自己的妻兒。

  雖說醫者父母心,但南宮玨的病根本無藥可醫,像他這種人,病的那么重,死對他來說是種解脫,活著也是活受罪。

  不過,他是青霄王爺,貪生怕死,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多活些時間的,否則,也不會千里迢迢飛鴿傳書給藥王谷,讓爹爹過去為他診病……

  “玄霜,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這洛王爺,是咱們藥王谷的大恩人,兩年前,如果沒有他,咱們這藥王谷早就被西涼國踏平了。”看出林玄霜不想去洛王府,谷主語帶惆悵。

  “爹,女兒知道了,女兒明天就出谷。”林玄霜原本對于南宮玨只是不喜歡,現如今,卻是討厭至極。

  不過,知恩圖報的道理,她還是懂得的:此次前去洛王府,就當是為整個藥王谷,還了南宮玨當年的救命之情,以后,就算是以金山銀山來請,她林玄霜也斷不會再去洛王府為南宮玨診病。

  林玄霜出谷去洛王府,本是報著報恩的心情前去,打算幫南宮玨穩定病情后,就快速回來,卻不想,此次出谷,成了她永生難忘的經歷。

  洛王府,自那晚南宮玨病發后,洛夢溪有事沒事,總喜歡對南宮玨的病情旁敲側擊,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南宮玨呢,無聊時,透點消息給洛夢溪,心情好時,就欺負欺負她,日子過的倒也愜意。

  入夜,南宮玨與洛夢溪像往常一樣,輕閉著眼睛,面對面躺在床上,兩人之間的輕紗已經撤去,所蓋的被子也由兩條換成了一條。

  現在時間尚早,洛夢溪睡意全無,自然是和以前一樣,沒話找話:“南宮玨,你的病,多久發作一次?”

  “一月。”南宮玨仍然輕閉著眼睛,漫不經心的回答著。

  “是不是從你誤食螃蟹后,便開始每月發作的?”一月發作一次,豈不是說明,南宮玨每月都會在生死線上掙扎一次,他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

  南宮玨淡淡嗯了一聲算是回答:“洛夢溪,你怎么把床中間的輕紗撤了?你現在看著本王的臉,能睡著覺了?”

  “我睡覺時可是閉著眼睛的,如果我不想看你的話,閉上眼睛就行了。”洛夢溪說的輕描淡寫。

  “那你怎么又和本王蓋同一條被子了?不怕一覺睡醒后,你又躺在本王懷中,被本王占盡便宜。”南宮玨看似平靜的語氣中隱帶一絲戲謔。

  “南宮玨,你肯定沒看我今天所穿的寢衣,與平常有何不同吧。”洛夢溪語帶得意,將自己的袖子伸到了南宮玨面前,輕輕碰了碰他的臉:“啊!洛夢溪,你干什么?”南宮玨驚呼一聲,翻身坐了起來,被洛夢溪袖子碰過的地方,隱隱散著絲絲疼痛。

  “看看我袖子上放的這些東西,帶刺的,如果你敢占我便宜的話,肯定將你扎的千瘡百孔,面目全非。”洛夢溪也坐起了身,洋洋得意。

  南宮玨深邃的眸底,隱隱閃過一絲怒氣,猛然伸手擁住了洛夢溪的肩膀,另只手則摟住洛夢溪的小腰,抱著她躺在了床上:“南宮玨,你干什么。”洛夢溪驚呼出聲,用力掙扎。

  “本王是想讓你知道,你帶刺的袖子對本王根本沒用。”南宮玨含糊不清的回答聲自身側傳來,洛夢溪停止了掙扎,將雙臂舉至眼前:是啊,我剛才明明扎了他好幾下,可他沒有任何反應,這個可惡的南宮玨,感覺細胞怎么比別人遲鈍……

  “洛夢溪,你睡覺怎么不摘面紗?”南宮玨仍然輕閉著眼睛,漫不經心的詢問著。

  “我中毒后,相貌丑的嚇人,我怕面紗摘下后,會嚇到你。”那副鬼顏,我看了都害怕,更何況,我也做過試驗了,北堂曄見到后,真的如同見鬼一般,毫不遲疑的掉到池塘里去了……

  南宮玨睜開了眼睛,深邃的目光從側面望向洛夢溪,洛夢溪眼神平靜,仿佛對自己的容貌毫不在意,但南宮玨知道,沒有哪個女子是毫不在意自己容貌的:

  她的內心肯定很孤單,容顏盡毀,沒人了解她內心的痛苦,就如同,極少有人知道我的病發之痛一樣……

  “南宮玨,馮天罡和南宮楓的事情,查的怎么樣了?”洛夢溪猛然回頭望向南宮玨,南宮玨先她一步,快速將目光轉向了一邊,所以,洛夢溪并未發現南宮玨凝望她。

  “說來也怪,本王的人都快要將整個京城翻過來了,仍然未發現他們兩人的蹤影。”南宮玨語帶疑惑:“不知這兩人,究竟藏到哪里去了?”

  “這京城,真的翻遍了嗎?”洛夢溪若有所思:如果真的翻了,不可能找不到他們兩人啊?按照時間來算,兩人的傷,應該好了大半了……

  “這點毫無疑問,本王后下人的辦事能力,本王心中自然清楚。”南宮玨眸光微沉:“自從受傷后,南宮楓與馮天罡稱病不上朝,守城的將士中有本王的人,無人看到他們出城,所以,他們兩人一定還在京城。”

  既然南宮楓與馮天罡還在京城,為何南宮玨的人快將京城翻過來了,都未找到他們,難道,他們兩人藏到了哪處能令人忽視的地方……

  見洛夢溪在凝神思索,南宮玨悄悄撤掉了洛夢溪的枕頭,讓她枕到了自己手臂上,另只手更是不著痕跡的將洛夢溪輕輕擁進懷中,洛夢溪一門心思全在南宮玨與馮天罡身上,未注意到南宮玨的小動作。

  當她實在想不通,想和南宮玨商量一下時,卻發現自己竟然被南宮玨禁固在懷中,根本動不了半分,南宮玨雙眸微閉,呼吸均勻,似是早就睡著了。

  “南宮玨,南宮玨,醒醒,快醒醒……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問你……”洛夢溪用力搖晃南宮玨:可惡,竟然敢趁我不備偷襲我,等我恢復自由,有你好看……

  南宮玨不滿的嘀咕一聲:“本王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說著,南宮玨不僅將洛夢溪更緊的擁入懷中,還非常不客氣的埋首在洛夢溪馨香的頸項處,輕輕嗅食著獨屬于洛夢溪身上的味道,嘴角,隱隱輕揚起一絲詭異的笑意。

  “南宮玨,我喘不過氣,你松開一點兒。”洛夢溪邊抗議邊用力去推南宮玨,可推了半天,南宮玨紋絲不動,也沒有任何反應,緊抱著洛夢溪的手臂,卻是越收越緊。

  可惡,南宮玨睡覺怎么睡的這么沉,洛夢溪用帶刺的胳膊狠狠捶了南宮玨幾下,南宮玨竟然沒有絲毫反應,無奈之下,洛夢溪只得停止了掙扎,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無奈:

  其實,她以為南宮玨是在裝睡,所以才試探于他,本想等他松手時,揮掌將他打到一邊,可他不但沒松手,還越抱越緊,原本洛夢溪是沒事的,現在卻是真的有些喘不過氣了:

  想不到南宮玨竟然是真的睡著了,睡意朦朧之人,半醒半睡間只會收緊手臂,不會放松,算了,今晚先便宜一下這個色迷心竅的家伙,等他醒來后,看我怎么教訓他。

  令人心神安寧的淡淡檀香飄入鼻中,再加上洛夢溪又是怒氣沖天,閉上眼睛不久,便進入了夢鄉。

  確認洛夢溪已經睡著后,南宮玨睜開了微閉的雙眸,望著洛夢溪安然入睡的恬靜睡顏,南宮玉深邃的眸底閃著戲謔的笑意:洛夢溪,和本王斗,你還差點!

  突然,一聲輕微、異樣的響聲傳入耳中,南宮玨眸光微沉,抬手點住洛夢溪睡穴的同時,大手輕揚,白色外衣瀟灑的穿于身上,伸手幫洛夢溪拉好被子,修長的身影瞬間下了床,半透明的帳幔快速在身后合攏。

  “出來吧,這里除了你、我、洛夢溪,沒有其他人。”南宮玨冰冷的話音剛落,一襲白衣出現在南宮玨面前:“洛王爺。”

  “冷宮主。”

  沒錯,此次闖入南宮玨與洛夢溪臥室的不是別人,正是絕情宮宮主,冷絕情。

  “不知冷宮主夜訪洛王府,究竟所謂何事?”南宮玨說出口的話雖客氣,但聲音冰冷:

  南宮玨與冷絕情從未見過面,不過,北堂曄派去西域的人已經回來了,也帶回了南宮玨想要的信息:上次在谷底,命西域五星搶奪洛夢溪的,正是冷絕情。

  所以,這個時間出現在他洛王府之人,定是絕情宮宮主冷絕情無疑,而他的目的,絕對是為洛夢溪而來。

  “洛王爺如此直接,本宮也就不再拐彎抹角。”冷絕情的語氣也冰冷的讓人如臨臘月冰窖:“本宮此次前來,是為洛夢溪,她是我絕情宮之人……”

  “所以冷宮主準備在本王面前帶走本王的王妃。”南宮玨替冷絕情說出了他準備說出的話。

  “沒錯。”冷絕情透過半透明的帳幔望向躺在床上熟睡的洛夢溪,洛夢溪的小臉半埋在枕頭中,再加上帳幔,錦被的阻擋,冷絕情看不清她的模樣,卻莫名的覺得她的身影很熟悉。

  “洛王爺,不是本宮硬要和你搶洛夢溪,只是,洛夢溪對于絕情宮意義非凡,所以,本宮一定要帶她回去!”冷絕情語氣沉重,冰冷的眸底,染著凝重之色:

  原本,他是想說以眾多美女交換洛夢溪,可南宮玨不近女色之事人盡皆知,再加上他與洛夢溪又是真心相戀,兩人之間的感情不是幾個美女便能沖淡的了的。

  更何況,如果冷絕情真這樣說了,那是對南宮玨、洛夢溪真心相愛的一種褻瀆,南宮玨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會給他,便會氣憤的將他趕出這里。

  “洛夢溪對于本王來說,也是意義非凡。”南宮玨語氣凝重:“更何況,本王與夢溪已結為夫妻,說不定,夢溪肚子里已經有了本王的骨肉,本王身為青霄王爺,怎能平白無故將嬌妻、愛子拱手送人……”

  “如此說來,洛王爺是不肯將洛夢溪相讓了。”冷絕情聲音冰冷,并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他不想拆散洛夢溪與南宮玨,可是為了絕情宮的百的基業,這件事情,由不得他做主。

  “正是。”南宮玨冰冷的語氣中暗帶殺機。

  “既然如此,就休怪本宮手下無情!”說著,冷絕情已出手,凝聚了十層功力的手掌,瞬間攻向南宮玨……

  南宮玨自是不會輕易認輸,抬手與冷絕情對了一掌,只聽“砰”的一聲響,南宮玨與冷絕情各自后退了四、五步方才停下腳步,望向對方的眸底閃過一絲驚訝:想不到他的武功竟然這么高……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他們兩人都在絕世四公子之列,相貌英俊,身份高貴,武功自然也是高深莫測。

  此次,南宮玨與冷絕情算是棋逢對手,出招快、狠、準自不必說,兩人身法極快,在外人眼中,只能看到兩道白色身影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相互纏斗在一起,電光火石間,已過了幾十招,根本就看不出他們是如何出招的……

  兩人皆是高手,出招準確,毫不浪費力氣,每出一招都是對著對方而下,絲毫未毀壞房間中的一點一滴,所以,動靜并不大,不過,這里畢竟是洛王府,兩人的打斗聲還是驚動了巡邏的侍衛:“來人哪,抓刺客……”

  小院中,侍衛們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冷絕情微微有些心急:那些侍衛,他根本就沒放在眼中,只是,侍衛們一到,他要帶走洛夢溪,就是難上加難了……

  不經意間抬頭,冷絕情看到了躺在半透明帳幔后的洛夢溪,腦中靈光一閃,冷絕情且戰且退,慢慢轉動身體,漸漸與南宮玨調換了位置,冰冷的目光回眸望了望身后的大床,冷絕情嘴角輕揚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猛然抬掌打向南宮玨,南宮玨不知是計,再次抬手與冷絕情對了一掌:“砰!”的一聲響后,冷絕情被內力震退到了床邊。

  眸光一寒,冷絕情快速轉過身,就欲掀開帳幔,帶走里面的洛夢溪,南宮玨心知不妙,揮手將身側的花瓶扔向冷絕情。

  趁著冷絕情躲閃的空隙,南宮玨修長的身影瞬間來到大床前,伸手合上了剛被冷絕表拉開一條小縫的帳幔……

  “刺客就在里面,快……抓刺客……”

  冷絕情正欲再與南宮玨交手,冷不防門外傳來侍衛們的驚呼聲,冷絕情眸光微沉,權衡利弊后,修長的身影一閃,瞬間已到了窗外,風中,飄來冷絕情堅定的提醒聲:“南宮玨,總有一天,本宮會前來將洛夢溪帶回,她不屬于你……”

  冷絕情的聲音消逝在空氣中后,臥室門被侍衛們撞開,望著整齊有序的房間,以及站在床前,輕輕低頭沉思的南宮玨,眾侍衛整齊整齊行禮:“叩見洛王爺!”

  心中忍不住暗暗疑惑:剛才不是有人在喊抓刺客嗎?刺客呢……

  “沒事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南宮玨似是有些累了,疲憊的下了命令,眾侍衛雖心中疑惑,卻不敢耽擱:“卑職遵命。”

  侍衛們站起身后,快速退出了臥室,走在最后的兩名侍衛,還識趣的將房門關上了。

  南宮玨暗自松了口氣,掀開帳幔,錦被,躺在了洛夢溪身側,望著洛夢溪恬靜的睡顏,南宮玨心中疑惑:洛夢溪竟然是絕情宮的人,在她身上,還有多少我所不知道的秘密,還有,洛夢溪知不知道她自己是絕情宮之人呢……

  輕輕伸手將洛夢溪擁進懷中,冷不防胸口傳來一陣疼痛,南宮玨低頭望去,卻見是洛夢溪胳膊上的刺扎到了他……

  南宮玨氣呼呼的將洛夢溪帶刺的兩只袖子扯了下來,甩手扔到了房間中央的椅子上:

  剛才這兩只帶刺袖子將他扎的不輕,他強忍著痛意,才讓洛夢溪誤以為這刺袖對他無用……

  和洛夢溪接觸的時間越長,洛夢溪帶給他的驚喜就越多,南宮玨將洛夢溪緊擁在懷中,輕輕一笑:

  洛夢溪,你真的非常與眾不同,人聰明,古怪點子多,懂得的事情也不少,我只恨自己,身染重病,不能與你相守到老,如今,本王只剩下半年時間,但在這半年中,你是我的,本王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方法將你從本王身帶走……

  洛夢溪醒來時,窗外陽光明媚,身側的南宮玨早已不見了蹤影,身側已經變涼的床鋪,以及殘留的淡淡檀香昭示著:南宮玨已經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了……

  洛夢溪輕輕坐起身,低頭望向胳膊上的刺袖,其實,她所戴的刺袖,就像現代的套袖一樣,可以拿下來,將刺袖舉至眼前,望著上面尖尖的刺,洛夢溪心中疑惑:

  這刺袖上的刺這么尖銳,南宮玨竟然不怕扎,真是怪事一樁,還是說,這刺和他病發時的疼痛相比不值一提,他都感覺不到痛了……

  “小姐,你醒了。”沉思間,冰藍端著洗臉水走了進來,洛夢溪摘下了衣服上的刺袖:刺袖本就是為南宮玨準備的,他不在,洛夢溪自然也沒有戴的必要,更何況,他在時,這刺袖,貌似也沒什么用。

  “南宮玨去哪里了?”洛夢溪一邊穿衣服,不邊漫不經心的詢問著:南宮玨武功之高,超出了我的想象之外,我的警覺力極高,但每天早晨,他都能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離開臥室……

  “回小姐,洛王爺正在書房那邊與四皇子等人談事情。”冰藍恭敬的回答著,將帳幔拉起,掛好。

  洛夢溪并未說話,眸光輕輕閃了閃。

  梳洗用膳后,洛夢溪閑著無事,在府中亂逛,不經意間,逛到了南宮玨與北堂曄商議事情的小院前,也就是書房所在的小院前:

  南宮玨與北堂曄,有事沒事總喜歡在這里商議一些事情,不知此次,他們兩人又在商議什么,是國師與南宮楓的事情嗎……

  正想著‘冷絕情’三字隨風飄入耳中,洛夢溪猛然抬起了眼瞼:冷絕情?南宮玨與北堂曄怎么會提起這個人的?難道南宮楓與馮天罡的失蹤與他有關?

  冷絕情身為絕情宮宮主,其勢力不容小視,要藏兩個人,應該很容易……

  思及此,洛夢溪幾乎是下意識的,快步走進了小院:“南宮玨,北堂曄,你們在談冷絕情?”

  坐在小院中央談事情的南宮玨與北堂曄面色微微一變,瞬間已恢復正常,北堂曄心中忍不住暗道一聲:糟糕,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正說此事不能讓她知道,沒想到她竟然偷聽到了,怎么辦……

  相比之下,南宮玨倒是十分鎮定,輕抿一口香茶,漫不經心的詢問著:“夢溪認識冷絕情?”

  “也談不上認識,只是見過幾面。”洛夢溪緩步走向南宮玨與北堂曄:“我與他第一次見面是在我們大婚前,第二次是在我們大婚第二天,我去買云片糕,碰巧遇到了他,也是在那時,我才知道,他是絕情宮宮主冷絕情……”

  “那他知道你是洛王妃洛夢溪嗎?”南宮玨明知故問:肯定不知道,否則,他便會將你帶回絕情宮,你哪還會站在這里與我說話……

  洛夢溪輕輕搖了搖頭:“他不知道我的身份……”

  看來,你也并不知道自己是絕情宮之人這個身份。南宮玨暗自思索: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洛夢溪不是相府大小姐嗎?又怎么會成了絕情宮之人,并且,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這一身份,這其中,必有隱情……

  “你們談冷絕情干什么?是不是他和南宮楓、馮天罡的失蹤有關?”洛夢溪問出了她疑惑的問題。

  “其實……”北堂曄正欲回答,南宮玨已搶先一步開口:“也算是吧,不過,我們也只是懷疑,沒有確鑿的證據……”

  聞言,北堂曄抬頭望向南宮玨,眸底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消失無蹤:南宮玨什么時候學會撒謊不眨眼睛了,依我看,他十有八九是和洛夢溪學的……

  “啟稟王爺、王妃、四皇子,藥王谷林玄霜求見。”侍衛恭敬的稟報聲自門口傳來,北堂曄心中暗暗疑惑:我不是飛鴿傳書讓谷主前來嗎?谷主怎么派了他女兒來……

  南宮玨心中的疑惑比北堂曄濃:藥王谷的人怎么突然間來了京城洛王府:“請她進來吧。”疑惑歸疑惑,林玄霜畢竟是藥王谷的人,他總不能讓她一直在門外站著。

  洛夢溪心中先是一愣,隨即釋然:南宮玨的心上人來找他了,看來我這個擋箭牌可以功成身退了,不過,南宮楓、馮天罡一事尚未解決,的確是件煩人的事情……

  還有,大夫人與馮天罡之間有奸情,我害馮天罡消失無蹤,大夫人肯定對我恨之入骨,如果我再回相府,她絕對會想盡千方百計整治我……

  看來我要和南宮玨再交換個條件,在馮天罡等人的事情未解決之前,我住在洛王府,南宮玨雖討厭,不過,洛王府的確比相府安全……

  洛夢溪悄悄抬頭望向南宮玨,想尋個恰當的時間和他談這件事情:林玄霜前來洛王府接任洛王妃一位,南宮玨肯定是心情愉悅,這個時候和他談條件,只要不是太過份,十有八九他都會答應……

  可出乎洛夢溪意料之外的是,南宮玨在聽到此消息后,面色微沉,沒有絲毫高興的樣子:難道是這林玄霜來的不是時候,所以,南宮玨不高興……

  “南宮玨,既然藥王谷的人來為你診治,那本皇子就先走一步了,咱們有空再聊。”說著,不等南宮玨答話,北堂曄已站起身,快步向前走去,心中郁悶不已: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指名讓林谷主親自前來,他竟然派遣別人,我一定要向林谷主問清楚……

  北堂曄前腳剛走,林玄霜已在侍衛的帶領下緩步走進了南宮玨、洛夢溪所在的小院:

  一襲鵝黃色的絲質紗衣,腰間佩著精致、高雅的藍田玉,面容精致、絕美,卻冷若冰霜,美眸中閃現的也是冰冷、高傲之光,發上飾有與衣服同色的精致珠花,一看便知價值不菲,烏黑的墨絲散于身后,絲絲珠線垂下,美若天仙一詞用在她身上,再合適不過。

  這南宮玨的心上人果然是美若天仙,氣質出塵,比夏侯煙然強了十倍不止。不過,這冰美人之稱,用到她身上倒也貼切!洛夢溪暗自評價,目光在南宮玨與林玄霜身上來回掃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在林玄霜進來時,南宮玨仍然坐在桌邊喝茶,看也沒看她一眼,而林玄霜,進后來,目光一直很冷,望向洛夢溪與南宮玨的目光,也是冷若冰霜。

  洛夢溪心中疑惑:林玄霜不認識我,看我的目光冷沒什么好奇怪的,可南宮玨是她的心上人,她看他時,那目光也是一層不變的冷,難道是南宮玨單戀她,她不喜歡南宮玨……

  但如果是南宮玨單戀她的話,在林玄霜進來時,南宮玨應該很熱情的迎上去才對,為何裝作看不到她,自顧自坐在桌邊喝茶……

  由于洛夢溪是站在南宮玨前面的,所以,林玄霜走進小院后,首先看到的,就是洛夢溪,縱使她一向對人冷若冰霜,見到洛夢溪后,也忍不住吃了一驚:

  這名女子應該就是人們所說的洛王妃吧,雖然她身中巨毒,容顏盡毀,不過,她飄逸出塵的氣質,強勢的氣場,放眼世間,怕是無人能及,她面紗下的臉部線條十分優美,如果沒有毀容,肯定是名絕色美女。

  女孩子嘛,都是很在意自己容貌的,在藥王谷以及她所接觸的所有人中,林玄霜的美貌無人能及,所以,她以為自己并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可是今天見了洛夢溪,一向高傲的她,竟然有些自慚形穢。

  “咳咳咳……”一陣輕微的咳嗽聲傳入耳中,打斷了林玄霜的沉思,也成功將她的視線拉到了南宮玨身上。

  他就是南宮玨,的確如人們傳言那般優秀,俊美出塵,不似凡人,不過,她林玄霜行醫多年,見的美男子多了去了,像南宮玨這么出色的雖是第一次見,但她已經對他們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所以,她對南宮玨,沒什么特別的反應……

  “民女林玄霜參見洛王爺,王妃。”林玄霜對著南宮玨、洛夢溪盈盈行禮,語氣冰冷,完全公式化的稱呼。

  “林姑娘不必多禮,請坐吧。”南宮玨的語氣也很冷,皇室的傲氣盡顯。

  “多謝洛王爺。”林玄霜冷冷答應一聲,直起身子,緩步走至南宮玨對面坐下,將自己所帶的東西一一拿出,準備為南宮玨診脈:

  石桌很大,所以,林玄霜坐在南宮玨對面,也差不多有一米的距離了……

  “洛王爺,您的病情越來越重了,以后切記,不可擅用內力,病發時,每用一次內力,您的病將會加重一倍……”林玄霜一邊往外拿東西,一邊警告著。

  望、聞、問、切是醫生們為病人診病的四種方法,看來這林玄霜的醫術的確高超,竟然只用望,便知曉了南宮玨的病情……

  洛夢溪暗自腹誹:不過,林玄霜與南宮玨看對方的眼神都很冰冷,根本沒有一點兒戀人久別相見時的喜悅,說話,辦事,完全是對陌生人的態度。

  就算他們兩人礙于我這個外人在此,不便多親密,但也絕不可能如此冷漠,所以,由此可見,這兩人絕對不是情人關系……

  可惡的北堂曄,竟然敢透假信息給我……

  “王爺,林姑娘,你們先聊,夢溪還有事,先走一步。”說著,洛夢溪起身欲走:“等等。”南宮玨出聲叫住了她。

  無視洛夢溪疑惑的眼神,南宮玨輕聲詢問:“不知夢溪所中之毒,林姑娘可有辦法解除?”

  南宮玨與林谷主的關系不錯,他也相信林谷主的眼光,既然林谷主派林玄霜前來洛五府,足以說明林玄霜有其厲害之處。

  林玄霜的美,更讓南宮玨意識到洛夢溪的心中痛,否則,她也不會在林玄霜剛剛來到時,便要起身離開……

  林玄霜頭也未抬,邊整理自己的東西,邊輕輕搖了搖頭:“王妃所中的是‘勿死’之毒,毒已解掉大半,深入體內的殘毒被封存在體內,如果想要解毒,必須解開殘毒所在的穴位,然后解毒,這需要一定的時間。”

  “王妃大半容顏被毀,說明中毒頗深,再過半柱香,王妃就會沒命,在半柱香的時間內解掉這么厲害的‘勿死’之毒,玄霜還做不到……”

  夢溪的容顏真的無法恢復了嗎?那她豈不是會很傷心。南宮玨深邃的眸底閃過一絲失望,瞬間已消失無蹤,但這絲失望并沒有逃過林玄霜的眼睛,心中對南宮玨升起濃濃的不屑:

  你南宮玨和那些凡夫俗子沒什么兩樣,總是喜歡美的東西,當初你娶洛夢溪,定是因她相府長女之身份,政治聯姻,而今,洛夢溪的丑顏你受不了了吧……

  “夢溪的容顏已毀一年,我已經習慣了,就算毒解不掉,也沒關系,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聊。”說著,不等南宮玨說話,洛夢溪已快步向外走去,心中怒氣沖沖:北堂曄,你竟然敢透假消息給我,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但看在南宮玨眼中,洛夢溪是因為受不了自己容顏無法恢復一事,想要快些離開這里,獨自一人去到無人處,暗自傷心流淚:夢溪,你放心,本王一定會找人解掉你所中之毒……

  “洛王爺,請將手臂伸出,玄霜為您診脈。”林玄霜語氣冰冷,毫無感情,冰冷的眸底,隱隱閃過一絲不耐煩。

  “林姑娘不是不想為本王治病嗎?既然如此,本王也不想難為姑娘。”說著,南宮玨看也沒看林玄霜一眼,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來人,為林姑娘收拾廂房。”

  一直以來,林玄霜都生活在眾星捧月中,從來都是她對別人冷眼相待,何時被人如此無視過。

  望著南宮玨漸行漸遠的身影,林玄霜冰冷的眼底怒火燃燒:南宮玨,可惡,如果不是父親有所吩咐,本姑娘才不會留在這里,救你這個自大狂!

  這邊,北堂曄正打算飛鴿傳書給藥王谷,詢問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手中鴿子剛剛放飛,冷不防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北堂曄。”

  “什么事?”北堂曄答應一聲,下意識的回頭望去,豈料,他才剛剛轉過身,兩記拳頭迎面而來,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他的眼睛上……

  “洛夢溪,你干什么?”北堂曄捂著自己的熊貓眼,怒氣沖沖的詢問著。

  “北堂曄,誰讓你透假消息給我的,這只是給你一點兒小小的教訓。”洛夢溪冷聲回答著。

  北堂曄滿頭霧水:“洛夢溪,本皇子什么時候透假消息給你了?”

  “南宮玨與林玄霜根本就不是情人關系,可你之前卻告訴我南宮玨的心上人是林玄霜……”洛夢溪義正詞嚴。

  “本皇子什么時候告訴你南宮玨的心上人是林玄霜了?”南宮玨的心上人明明是你洛夢溪,本皇子怎么可能會搞錯。

  “就是南宮玨病發的第二天,你說林玄霜能在南宮玨半米內……”

  北堂曄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洛夢溪痛打一頓:洛夢溪,你這個笨女人,理解能力怎么這么差。

  更可氣的是,是你理解能力有問題,不是本皇子表達能力有問題,但到頭來,本皇子白挨了你兩拳,英俊容顏被毀,今天一整天,怕是無法再與美麗女子們聊天了……

  “洛夢溪,那天你沒聽本皇子把話說完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北堂曄漫不經心的解釋著:“林玄霜之所以能在南宮玨半米內,是因為當時南宮玨昏迷了,人世不醒,他們兩人之間,就是陌生人,下面這些話你沒聽,就妄下了定論……”

  看在你打我兩拳的情份上,我暫時就不告訴你南宮玨的心上人是你,讓你多受些煎熬,洛夢溪,其實你也是有點喜歡南宮玨的吧,否則,也不會對他的事情這么關心……

  洛夢溪的眸光不自然的閃了閃,小聲嘀咕:“你早說明白,不就沒事了……”原來是我少聽了半句話,竟然造成了這樣的誤會……

  “誤會解除了,本皇子要去小玲那里上藥了……”北堂曄手捂著眼睛,慢步向前走去。

  “小玲是誰啊?”洛夢溪下意識的開口詢問。

  “是喜歡本皇子的一名女子,在洛王府藥房做事。”一提起這些,北堂曄頓時容光煥發:“咱這絕世第五公子絕對不是浪得虛名,喜歡本皇子的美麗女子,數不勝數。”

  “那你喜歡其中的哪個,又或者說,都喜歡?”望著北堂曄的得意之色,洛夢溪不滿的撇撇嘴,漫不經心的詢問著:花心大蘿卜一個……

  “本皇子最喜歡的當然是小玲了。”北堂曄滿面笑意,但似乎,笑的未到眼底,好像只是在開玩笑:“小玲不但人長的漂亮,也很聰明,善解人意,本皇子每次有什么不開心的事,都會去找她,每次受了傷,也會去找她……”

  對于北堂曄的這些八卦新聞洛夢溪沒什么興致,正欲轉身離去,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洛夢溪清冷的眸底涌上一層凝重:“北堂曄,你們男子在遇難時,最先想到的,是尋求誰的幫助?”

  “朋友,情人。”北堂曄漫不經心的回答著:“本皇子是男子,朋友大多是男的,他們有能力幫本皇子解決一些十分難難決的事情,不過,有時,也可能會出現意外。”

  “如果朋友解決不掉的事情,定是十分棘手之事,當到了此時,就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躲避,最好的地方,就是情人的住處,情人嘛,都是秘密的,很少有人會知道的,自然無人想到你會躲在哪里。”

  北堂曄自信滿滿:“當然了,也得躲到值得信任的情人處,萬一那情人見錢眼開,將你出賣,到時,哭都來不及……”

  洛夢溪眸光微沉,不再理會北堂曄,快步向前走去:原來如此,一直以來,都是我太疏忽了……

  洛夢溪快速趕回書房,可是那里空蕩蕩的,空無一人,南宮玨,林玄霜,都不在那里。

  情急之下,洛夢溪隨手拉住一名仆人詢問,得知南宮玨回了房間,洛夢溪不再耽擱,快步向臥室走去。

  剛剛走進小院,洛夢溪便急聲呼喊南宮玨的名字:“南宮玨,南宮玨……”

  南宮玨正在房間中看書,聽到呼喊,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急忙放下手中書本,快步門外走去。

  洛夢溪急步向屋里跑,南宮玨快速向房外趕,兩人不偏不倚,在門口撞到了一起。

  幸好南宮玨眼明手快,伸手扶住了洛夢溪的小腰,才避免將她撞出幾米遠:“夢溪,出什么事了?”

  南宮玨將洛夢溪輕擁在懷中,兩人的姿勢有些曖昧,但洛夢溪已經沒心情計較這些,清冷的眼底閃著凝重之色:“我知道馮天罡與南宮楓的藏身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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