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取其辱
“這把純陽琴本王已送給夢溪,豈能出爾反爾,再轉送他人。”南宮玨看也沒看一眼對他展露迷人笑容的夏侯煙然,深邃的眸底閃著不悅,語氣冰冷。
可惡,又是洛夢溪,為什么她每次都會比我先到一步!夏侯煙然漂亮的眼底閃過一絲狠毒,瞬間已恢復正常:上次花球一事,我未與洛夢溪多做計較,這一次,我絕不會再如她所愿,純陽琴,只有我夏侯煙然配擁有!
“純陽琴是世間難得的好琴,只有琴技高超之人才配擁它,洛王爺肯將純陽琴贈于洛姑娘,看來洛姑娘的琴技定是天下無雙……”
夏侯煙然口中說著夸獎的話,美麗的小臉上帶著禮貌的笑意,洛夢溪不屑的輕哼一聲:先將我捧上天,然后再將我狠狠摔下來,夏侯煙然,這種難登大雅之堂的雕蟲小技,你竟然用來對付我,真是不自量力……
果然不出洛夢溪所料,在說了好多贊美話后,夏侯煙然話題一轉:“既然洛姑娘琴技如此高超,煙然想和洛姑娘切磋切磋,有不足之處,還望洛姑娘多多指點!”
沉下的眼瞼中,是掩飾不住的陰冷與得意:世人皆知,夏侯煙然琴技天下第一,和她切磋琴技,那是不自量力,……
洛夢溪乃是青霄國家喻戶曉的丑顏女,在夏侯煙然眼中,除卻她出塵的氣質比自己略勝一籌外,夏侯煙然沒看出洛夢溪還有哪里比自己優秀,所以,她根本沒將洛夢溪放在眼中。
望著斂眸沉思的洛夢溪,夏侯煙然嘴角輕揚起一抹嘲諷、詭異的笑意:洛夢溪,能與本公主切磋琴技,是你前世修來的福份。
洛夢溪如果同意與她比試琴技,肯定會輸,等她輸了,南宮玨定然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將純陽琴送給琴技差勁的洛夢溪,否則,絕對會惹來天下人的恥笑……
“夢溪不太懂琴,自知琴技不如煙然公主……”洛夢溪眸光微沉,說的輕描淡寫,如果夏侯煙然細聽,定能聽出洛夢溪語氣中的不對,可她一心沉浸在自己琴技獨一無二,天下無雙的思緒中,未多加注意。
“洛姑娘,何必謙虛,難道是看不起本公主的琴技,不屑與本公主切磋?”夏侯煙然自我貶低,步步緊逼,美眸中隱有淚光凝聚,整個人楚楚可憐,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素聞煙然公主的琴聲美若仙音,余音繞梁,三日不絕,如果今日本王能有幸聆聽,真乃人生一大幸事。”南宮楓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大夸特夸夏侯煙然琴技高超。
言下之意很明顯嘛,想聽夏侯煙然彈琴,想讓洛夢溪和夏侯煙然比試。
“景王爺過獎了,那只是人們的傳言,煙然的琴技,還未達到景王爺所說的如此境界!”夏侯煙然話中雖謙虛,但高傲的語氣中卻絲毫沒有謙虛的意思,反而對南宮楓的夸獎,接受的理所當然。
“煙然公主不必謙虛,放眼各國,公主的琴技當屬第一!”南宮楓在菊花宴上送她花球,害她錯失南宮玨一事,夏侯煙然一直耿耿于懷,不過,看在今天南宮楓,毫不吝嗇夸獎她的份上,他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消了。
望著一唱一合,配合默契的南宮楓與夏侯煙然,南宮玨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深邃的眸底閃過一絲厭惡與冰冷,正欲說:“本王的純陽琴由本王做主,本王已將它送給夢溪,就算你夏侯煙然贏了,也無權拿走純陽琴。”
卻不料,洛夢溪已先他一步,開了口:“夢溪自知琴技一般,不敢與煙然公主切磋,并無絲毫看不起公主的意思,既然公主一心要與夢溪一較高下,那夢溪就恭敬不如從命,不過……”洛夢溪面露難色。
“不過什么?”只要洛夢溪答應與她比試,那純陽琴很快就要屬于她夏侯煙然,洛夢溪馬上就會敗的慘不忍睹,夏侯煙然當然開心,無論洛夢溪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過份,她都會答應。
“夢溪對琴真的沒什么研究,不如我們不比琴,比音?”洛夢溪建議著,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比音?”夏侯煙然與南宮楓顯然是被這種新奇的比試方法弄的滿頭霧水:“何為比音?”
“就是利用樂器彈奏出來的樂音!”洛夢溪耐心的解釋著:“煙然公主喜歡彈琴,可以琴來彈出樂音,洛王爺喜歡吹簫,可以簫吹出樂音,夢溪精通另一種樂器,可以用它制出樂音,不知煙然公主意下如何?”
聞言,夏侯煙然目光微閃,嘴角輕揚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反正本公主的琴技天下第一,無人能及,無論你洛夢溪用哪種樂器,也只能做本公主的手下敗將!
“好,本公主對此沒有意見……”夏侯煙然自信滿滿,仿佛勝券在握。
“洛夢溪,夏侯煙然琴技之高,放眼世間,無任何一名女子能及,你確定你能贏她?”南宮玨以傳音入密冷聲詢問著:本王不能將母妃的遺物交給外人……
洛夢溪輕輕一笑,自信滿滿:“王爺大可放心,夢溪一定會贏,純陽琴絕不會落入夏侯煙然手中……”
“如此甚好!”南宮玨眸光微沉:就算洛夢溪輸了,本王也不會讓夏侯煙然帶走純陽琴……
“玨,借你的純陽琴一用好嗎?”夏侯煙然美眸帶笑,脈脈含情,楚楚動人,讓人一見便忍不住心生憐愛,可南宮玨看也沒看她一眼,一口回絕:“煙然公主的琴技,本王也只是道聽途說,并未親耳聽過,純陽琴乃是珍貴之物,豈能隨便使用。”
知道南宮玨是在變相拒絕自己,夏侯煙然不由得怒火中燒:南宮玨,片刻之后本公主便會讓你知道,什么叫琴技天下第一!
“憐兒,去將父皇賜給本公主的鳳尾琴拿來!”
夏侯煙然的丫環恭敬的答應一聲,快速跑回夏侯煙然的寢宮,時間不長,又快速跑了回來,懷中抱著一架上好古琴,琴尾高貴美麗似鳳尾,所以此琴名叫鳳尾琴。
小丫環將鳳尾琴輕輕擺至桌上,夏侯煙然高傲的走至桌前,優雅落座,纖纖十指輕撫琴弦,剎那間,優美動聽的琴聲自指尖緩緩流淌,似潺潺的流水,似啾啾的鳥鳴,綠樹成蔭,花好月圓,讓人身臨其境,無法自拔……
“此音只能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南宮楓目露癡迷,聽的連連點頭,忍不住出言贊嘆:“煙然公主的琴技的確是世間少有,無人能及!”
皇宮中過往的宮女,小廝,全都停下了前行的腳步,站在不遠處,聽的如癡如醉……
夏侯煙然的琴技的確不俗!洛夢溪也忍不住點了點頭:如此高超的才華,落在夏侯煙然身上,真是可惜了……
就在洛夢溪暗自嘆息時,琴聲戛然而止,夏侯煙然一曲畢,放下纖纖十指,望向附近所圍的大批宮女、太監,以及他們眼底閃爍的震驚與難以置信,夏侯煙然神請高傲,嘴角上揚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她的琴持就是如此,每彈一次,都會引來大批人欣賞,對于這種事情,她早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雖然她不喜歡凡夫俗子聽她的琴,因為他們不配,但如今她是在與洛夢溪比試,她引來的人當然是越多越好……
“洛姑娘,該你了!”夏侯煙然望向洛夢溪的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得意與挑釁:一盞茶后,洛夢溪大輸,純陽琴自然就是我夏侯煙然的。
“煙然公主,麻煩你以后稱呼夢溪時,不要再叫洛姑娘,而是洛王妃!”洛夢溪語氣微冷,無視夏侯煙然眸底的濃濃烈火,洛夢溪語氣高傲:“雖然夢溪姓洛,煙然公主叫洛姑娘也沒錯,可是如今夢溪已嫁人,再叫洛姑娘,怕是不太好!”夏侯煙然,我知道你很想做洛王妃,不過可惜,現在在這個位子上的,是我洛夢溪。
聞言,夏侯煙然美眸中怒火燃燒,毫不掩飾的厲光,似要將洛夢溪凌遲處死,洛夢溪毫不畏懼,清冷、挑釁的目光迎向夏侯煙然,仿佛在說:有本事的話,你來做洛王妃……
而南宮玨在聽到這句話后,深邃的眸底隱隱閃過一絲喜悅……
“洛王妃,請奏樂音!”夏侯煙然說的咬牙切齒,美眸中寒光閃閃:洛夢溪,你先別得意,等你奏樂輸給本公主后,本公主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敢嘲笑我,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夏侯煙然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洛夢溪身上,有同情的,鄙視的,幸災樂禍的,洛夢溪沒有說話,對他們全都無視。
四下觀望片刻,洛夢溪慌不忙緩步走至一棵大樹前,摘下了一片樹葉,就在眾人面面相覷,暗自猜測洛夢溪究竟意欲何為時,洛夢溪將樹葉放至嘴邊,頓時輕柔的樂聲在眾人耳邊緩緩流淌……
樂聲如述如泣,如夢如幻,像在述說一個美麗動聽的愛情故事,纏綿耳邊,深入心中,突然,曲調一高,低沉中透著堅定與信心,將人不知不覺間帶入樂聲中的境界,有些宮女們聽的熱淚盈眶,不時的拿絲帕輕擦著眼中的淚水。
太監們也被感染,眼眸濕潤,就連南宮楓、南宮玨這樣自制力極高的人也被洛夢溪吹奏的樂音感染,情緒凝重。
夏侯煙然心中一驚,面色焦急的望向眾人,大多數人都在擦眼淚,包括她從西涼帶來的侍女,也在悄悄抹眼睛,原本自信滿滿的心,頓時跌落谷底……
曲閉,洛夢溪抬頭望向全都被她吹奏的情緒感染,不停擦眼淚的眾人,冷冷一笑:這次勝負已分……
不過,我是沾了古人的光,有誰聽到梁山泊、祝英臺的化碟而不傷心落淚的……
雖然早知道比試結果,不過,洛夢溪總得禮貌的問一句:“不知各位覺得,夢溪與煙然公主,哪個人的樂聲更勝一籌?”
聞言,宮女、太監們全都低下了頭,不敢回答,畢竟,夏侯煙然是西涼國公主,洛夢溪是洛王妃,無論他們回答哪一個,總會得罪另外一個。
他們只是下人,在宮中生活的時間也不短了,深知生存之道,得罪主人后的下場,肯定慘不忍睹,所以,還是聰明一點兒,不要亂說話。
除卻丫環、太監,就只剩下南宮玨,洛夢溪,南宮楓,夏侯煙然四人,南宮楓面色鐵青,不知在想些什么,夏侯煙然美眸中怒火燃燒,一言不發……
“夢溪,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府吧,記得帶著純陽琴!”南宮玨驀然開口,答非所問,但意思已經很明顯:這次比試是洛夢溪贏了……
“多謝煙然公主謙讓,夢溪就卻之不恭了!”說著,洛夢溪清冷的目挑釁的掃了夏侯煙然一眼,抱起了桌上的純陽琴:“王爺,走吧!”
南宮玨點點頭,與洛夢溪并肩向前走去:此次比試前她們已說好,比的不是琴技,而是音技,所以,夏侯煙然不能以此為借口,說洛夢溪犯規,自然也無法奪回她手中的純陽琴。
不可否認的是,夏侯煙然的驚天琴音,真的不如洛夢溪所吹的樹葉子音動聽……可惡,真是可惡至極……
望著南宮玨與洛夢溪漸行漸遠的身影,南宮楓陰冷的目光越凝越深:洛夢溪果然不簡單,看來本王要回去和國師好好商量一下,盡早將她除去,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而夏侯煙然,望著兩人即將消失的身影,美眸中厲光閃現:洛夢溪,算你厲害,今日你加注在本公主身上的痛苦,總有一天,本公主會千倍萬倍的討回來……
“剛才洛王妃摘的是哪棵樹上的葉子?”南宮玨與洛夢溪一走,太監宮女們議論紛紛。
“好像是前面那棵樹上的……”
“想不到那棵樹上的樹葉竟能奏出如此優美的樂聲,我們也去摘幾片試試看……”
宮女們還真是行動派,說做就做,話音落的同時,大批太監宮女們快步涌向那棵大樹,夏侯煙然就站在那棵大樹附近,毫無準備,險些被太監、宮女們撞倒在地……
“對不起,煙然公主!”那名小太監道歉一聲,繼續搶摘樹葉,夏侯煙然胸中怒火燃燒,美眸光厲光閃現:洛夢溪,又是因為你,我夏侯煙然在此發誓,今世不將你踩在腳下,我誓不為人!
話說洛夢溪與南宮玨遠離夏侯煙然等人后,四下觀望無人,洛夢溪將純陽琴舉至南宮玨面前:“洛王爺,這個還給你。”
“這架純陽琴是你贏來的,理應屬于你。”南宮玨語氣凝重。
“可我對琴不是太精通,這琴放在我這里,著實是浪費了!”洛夢溪實話實說,她對古琴,真的不是太精通。
“那本王教你!”其實,我南宮玨的琴技要在夏侯煙然之上,剛才本王也說過,女子之中,夏侯煙然的琴技天下第一……
“可剛才王爺不是說不喜歡彈琴嗎?”洛夢溪目露不解:南宮玨所說的話,究竟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本王的意思是,與彈琴相比,本王更喜歡吹簫,身為皇室之人,從小便會修習這些樂器,雖然本王不喜歡彈琴,但對琴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南宮玨暗暗松了口氣:洛夢溪的洞察力的確敏銳。
洛夢溪輕輕沉下了眼瞼:原來如此……
“對了,夢溪,你剛才吹奏的,是什么曲子,本王怎么從來都沒聽過?”為防洛夢溪繼續追究這件事,南宮玨快速轉移了話題。
“我剛才吹奏的是《梁祝》,這是一個非常美麗的愛情故事,改天有空,我請你給聽!”洛夢溪抱著純陽琴,繼續向前走去。
皇宮門口,洛王府的馬車正等在那里,見洛夢溪抱著純陽琴出來,冰藍急忙上前接過,并悄悄詢問:“小姐,皇上對您的態度還好吧?”
雖說洛夢溪與南宮玨是皇帝賜婚,但皇室人員的脾氣全都喜怒無常,再加上南宮玨又是人人心知肚明的青霄未國君,那洛夢溪便是一國之后,所以,青皇對洛夢溪的要求,自然會高,出些難題來考驗她,也在情理之中。
知道冰藍在為自己擔心,洛夢溪輕輕一笑:“皇上人不錯,沒有出什么難題考驗我,還賜了這架純陽琴祝賀我與王爺新婚。”就算他出難題,我也能一一應付……
聞言,冰藍長長的松了口氣,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幾人走至馬車前,真欲上馬,南宮玨突然想到了什么:“流云,你們先回去吧,本王與王妃去街上走走。”
“是,王爺!”流云沒有多說什么,南宮玨怎么說,他就怎么做。
冰藍望向洛夢溪,征詢她的意見,見洛夢溪點了點頭,冰藍也就不再多言,抱著純陽琴和流云一起回了王府。
流云、冰藍走后,洛夢溪將目光轉向南宮玨:“王爺今天怎么突然想起來要上街的?”
身為一國王爺,未來國君,事情必定十分繁忙,他竟然還有那份閑情逸致逛街,還是說,他想以逛街之名去做某種事情。
“本王回京的時間并不長,對京城的了解并不透徹,如今正好有空,便四處走走,看看!”說著,南宮玨已起步向前走去。
雖然洛夢溪不知道南宮玨話中的真假,不過,既然他說逛街,那就逛街吧,反正回洛王府也沒事。
皇宮距離繁華街道并不遠,一盞茶的時間過后,洛夢溪與南宮玨已走入街道,望著滿大街新奇之物,洛夢溪自是好奇的四處觀看,早已忘了身邊還有個南宮玨。
“夢溪,你很喜歡這些東西嗎?”望著拿拿放放,對攤上小物件愛不釋手的洛夢溪,南宮玨心生不解:這些東西樣式雖漂亮,做工也不錯,但材料一般,并不值錢,女子不都喜歡貴重之物嗎……
“也不是特別喜歡!”洛夢溪一邊欣賞手中的物品,一邊回答:“逛街嘛,就是要有個好心情……”
突然,洛夢溪好像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望向南宮玨的眼底閃著疑惑與不解:“洛王爺,您該不會是沒逛過街吧。”
南宮玨深邃的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本王從小在皇室長大,甚少出宮,后來,身染重病,被師傅帶回少林寺,一直居住在寺中養病,也極少出寺,直到幾天前回京。”
“回京后,本王也曾上街,不過,有時出來辦事,都是直接去目的地,并未在大街上多做停留……”
洛夢溪輕輕嘆了口氣:難怪今天上街他的反應這么僵硬,原來根本就沒逛過街,確切一點兒說,他根本不知道,何為逛街……
洛夢溪放下了手中的物品,伸手挽住了南宮玨的胳膊,望著南宮玨不解的目光,洛夢溪得意一笑:“今天我來教你怎么逛街!”說著,不等南宮玨答話,洛夢溪已拉著他快步向前走去。
洛夢溪生于現代,在她的思想中,像父親,哥哥,弟弟、普通朋友之類的,都可以挽胳膊,而她在挽南宮玨的胳膊時,還真是只將南宮玨看成普通朋友了,一個在某些方面來說,非常令人心生同情的朋友。
但南宮玨是古代人,再加上他不近女色,從未與女子如此親密過,當洛夢溪挽住他胳膊,拉著他快步前行時,他全身僵硬,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任由洛夢溪拉著他向前走。
不過,他很喜歡洛夢溪與他的親近,并且,隨著兩人的走動,洛夢溪身上若有似無的野姜花香飄入南宮玨鼻中,使他感覺心曠神怡,不知不覺間,南宮玨慢慢放松下來。
洛夢溪雖然蒙著面紗,但氣質出眾,南宮玨俊美無籌,不似凡人,這一對天造地設,異常般配的璧人在大街上親密的挽著胳膊,來回穿梭,真是羨煞了旁人。
許多適齡年輕男女皆停下腳步,羨慕的眼神望向洛夢溪與南宮玨,對旁人的眼光,洛夢溪不以為意,繼續拉著南宮玨四處觀看,剛開始,南宮玨還有些不自在,時間一長,便也漸漸習慣。
不知不覺間,時至中午,洛夢溪自然也感到了饑餓,不經意間抬頭,望見了不遠處的酒樓,陣陣飯香飄入鼻中,洛夢溪腹中的饑餓感更濃:“時間不早了,我們去用膳吧!”
說出這句話后,洛夢溪感覺有些不對勁,可哪里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疑惑不解的側目望向南宮玨,在看到自己挽在他胳膊上的手臂時,洛夢溪驀然驚醒,快速將自己的胳膊撤了回來,清冷的目光慌張的四下張望:我不會是挽著他的胳膊跑了大半個上午吧……
“夢溪,你怎么了?”洛夢溪的胳膊突然抽離,南宮玨心中涌起一陣疑惑與失落,忍不住開口詢問。
“沒事,沒事!”洛夢溪敷衍著,目光亂轉:“我餓了,我們去用膳吧!”說著,不等南宮玨答話,洛夢溪已快步向前走去。
前面那家酒樓名為醉仙樓,是京城最出名的酒樓,不過,它是半年前才在京城建立的,一迎客,就以獨特的招牌菜‘醉雞’,聞名京城,如今,更是全國皆知,有許多富商之家,不遠千里趕來此處,只為一品醉仙樓的醉雞。
當然了,洛夢溪進醉仙樓,也是為品嘗那名滿全國的醉雞!
醉仙樓全國聞名,再加上此時又是用膳時間,醉仙樓早已是人滿為患,當洛夢溪與南宮玨一前一后走進醉仙樓時,整個大廳早已座無虛席,陣陣香味飄入鼻中,令人食欲大開。
“老板,還有沒有雅間?”大廳里一眼便可看到沒有位子了,照理說,雅間也應該滿了,但洛夢溪不想無功而返,所以抱著僥幸心理詢問一下。
在柜臺后,將算盤撥的噼里啪啦響的掌柜抬起了頭,滿眼笑意,正欲說:“不好意思姑娘,雅間已滿。”
卻在看到洛夢溪身側所站的,漫不經心的四下打量大廳的南宮玨時,瞳孔微縮了一下,瞬間恢復正常,到了嘴邊的話換成了:“有有有,姑娘來的正巧,就剩下最后一間雅間了。”
說著,掌柜抬起頭,對著二樓大喊:“小二,帶這位姑娘和公子去竹廂!”
與此同時,一間客棧的客房中,冷絕情面容冰冷的站在窗前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眉宇間的憂傷更濃,吹進房的清風仿佛也感染了他的憂傷,在房間中久久盤旋,不肯離去。
片刻之后,一道輕微的敲門聲響起,緊接著,房間門被推開,絕情宮的左右護法,也就是那對裝扮怪異的夫妻,快步走了進來:“啟稟少主,剛剛得到可靠消息,圣女出了皇宮后,并未回洛王府,而是和南宮玨去了大街上,這可是我們搶回圣女的最佳時機……”
冷絕情站著未動,也未回頭:“昨晚是南宮玨與洛夢溪的洞房花燭夜,你們二人未將洛夢溪搶回,如今,她已與南宮玨成為夫妻,就算你們再將她奪回,也救不了絕情宮了吧!”
洛夢溪,南宮玨有情人已成眷屬,好像絕情宮那邊也沒發生什么事,如果可以,本宮真的不想再拆散他們。
衣著怪異的男子是左護法,聽聞冷絕情之言,急忙上前一步:“少主有所不知,絕情宮法典上早已寫明,只要圣女未懷有外人的子嗣,絕情宮便不會有大難,不過,恐怕要委屈少主了……”
圣女已失貞,但為了絕情宮的百年基業,少主必須得娶她為妻……
冷絕情微張的大手猛然握緊,眸底的憂傷更濃:為什么洛夢溪嫁了人,事情還是無法改變,難道我就一定要拆散他們的美好姻緣,然后強迫她和我在一起嗎……
腦海中浮現出在河邊送他烤魚的那名女子明媚的笑容,冷絕情嘴角輕揚起一絲苦澀的笑意:如果圣女是她,該有多好……
她是富家小姐,應該還沒有心上人,否則,那天陪在她身邊的不會是下人,而會是心上人,她的快樂情緒能夠感染到我,如果圣女是她,我的心情會不會好起來暫且不說,至少,我不會有拆散別人姻緣的負罪感……
洛夢溪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和南宮玨相戀,成親,不是她的錯,就算整個絕情宮因此毀掉百年基業,也不能怪罪于她,畢竟,她對此事毫不知情……
“少主,屬下先走一步,去帶回圣女!”言畢,左右護法轉身欲走。
“等等!”冷絕情冷聲叫住了兩人:“你們兩位最近幾天奔波勞累,也累了,今天就在這里好好休息,這次讓本宮親自前去吧。”
說著,左右護法只覺一陣冷風吹過,冷絕情修長的白色身影早已消失無蹤。
左右護法相互對望一眼,眼中皆閃過一絲喜悅:“看來少主真的開竅了!”右護法,也就是那名女子驀然開口,眸底閃過一絲安慰。
左護法欣慰的點了點頭,輕嘆一聲:“如果昨晚不是你我失手,少主又何需親自出手,更何況圣女她……唉,真是委屈少主了……”
突然,右護法好像想到了什么:“老頭子,你將圣女的模樣說的夠不夠詳細,免得少主找錯人。”
左護法不以為然:“圣女嘛,很好認啊,氣質出塵,容顏奇丑,天天戴張面紗的就是。”
“這些你都對少主說過了?”右護法語氣微冷,望向左護法的眼底怒火顯現:臭男人,就知道評論女子的美丑……
“這些不是應該你對少主說嗎?”左護法反問道。
“你是男的,與少主有共同語言,老娘可是女子,這些提醒的話怎么能是老娘來說!”右護法怒火中燒:這個死老頭,竟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忘記了,那少主要如何尋找圣女……
左護法挑剔的目光將右護法上下打量一遍,語帶戲謔:“老婆子,說實話,這么多年了,我還真沒看出你哪點兒像女子。”
“你個死老頭,真是找打!”話音未落,右護法怒氣沖沖的揮掌打向左護法,左護法心知不妙,急忙閃身躲過。
只聽‘砰’的一聲響,不遠處的椅子被右護法強勢的掌力打的粉碎,如果這一掌打在人身上,不死也殘廢……
“你個老婆子,竟然來真的!”左護法怒氣沖沖:“我今天不教訓你,就不是絕情宮左護法。”說著,左護法也揮掌打向右護法。
右護法不屑的冷哼一聲,抬掌接下左護法的殺招:“有本事,盡管放馬過來,老娘才不怕你!”
一時間,整個房間響起了乒乒乓乓的打斗聲,夾雜著男女的喝斥聲,桌椅板凳掉地摔碎聲,形成了一支特殊的交響曲,外面路過的小二早已對此見怪不怪,無奈的搖了搖頭,輕嘆口氣,接著去做事了。
醉仙樓,洛夢溪與南宮玨在小二的引領下走進竹廂,望著竹廂中豪華的絲毫不亞于洛王府房間的裝飾,忍不住暗暗贊嘆:這醉仙樓的主人倒是很有品味,也很有錢,連一間雅間都裝飾的如此豪華……
一陣清新的茶香飄入鼻中,洛夢溪下意識的回頭望去,卻見南宮玨正坐在桌前倒茶:“這茶的味道好熟悉。”
“洛王府中便是這種茶!”南宮玨輕聲回答著。
“那為何丞相府沒有這種茶?”洛夢溪心中疑惑:這種茶味道清香,喝入口中,定是十分美味,不過,她也百分百確定,相府沒有這種茶,如果說這種皇室御用的茶吧,那為何這醉仙樓會有……
“此茶很珍貴,怕是洛丞相舍不得喝!”南宮玨敷衍著:此茶數量稀少,千金難求,怕是相府根本就沒有買到……
洛夢溪了解的點了點頭,緩步走至桌前坐下,輕捶著自己有些發酸的腿:“看來我們的確夠幸運,在這個時間還有間雅間空著……”
南宮玨并未說話,輕輕搖了搖頭,嘴角輕揚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我們的確‘夠幸運’……
這醉仙樓客人多,但他們上菜的速度竟然很快,時間不長,洛夢溪所點的菜都已全部上齊,飯菜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欲大開,尤其是那道醉雞,光聞香味,就已令人垂涎三尺……
洛夢溪胃口大開,卻姿勢優雅,吃的不亦樂乎,相比之下,南宮玨很少動筷子,整個桌上的飯菜,幾乎全是洛夢溪吃下的,望著胃口超好的洛夢溪,南宮玨嘴角隱隱浮上一絲苦澀的笑意:美味在前,他卻毫無食欲可言……
“你怎么了,沒胃口?”問出這句話后,洛夢溪才發現自己是多此一問:南宮玨身患重病,得病之人哪有什么胃口吃飯,雖然他現在沒有病發,但仍然重病在身,根本吃不下多少東西……
重重嘆了口氣,洛夢溪心中感嘆:病重,吃不下飯,越是這樣抵抗力只會越來越差,病情自然也是越來越重,這就是惡性循環……
南宮玨正欲說話,輕微的敲門聲傳入耳中,緊接著,房門被推開,一名店小二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封信:“洛王爺,您的信。”
南宮玨淡淡答應一聲,接過信件打開來看,深邃的目光微微閃了閃:“夢溪,你先在這里用膳,本王去去就來。”
客棧,絕情宮左右護法的打斗還在繼續,房間中的桌椅板凳全都隨著兩人的打斗移了位,殘肢斷體散落一地。
突然,打斗中的右護法好像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微閃了閃,猛然抬手與左護法對了一掌,后退三、四步:“別打了,別打了,我們還有正事要做。”
“老婆子,是不是認輸了。”左護法收回攻勢,洋洋得意。
“輸你個大頭鬼。”右護法沒好氣的回答著:“少主沒見過圣女,萬一找錯人怎么辦,我們還是趕快找到少主,將辯認圣女的方法告訴他……”
左護法高深莫測的點了點頭:“言之有理。”
“愣著干什么。”右護法河東獅吼:“知道有理還不快走。”
醉仙樓,南宮玨原本說去去就回,可洛夢溪吃完飯后,又在竹廂坐了大半天,仍然未等到南宮玨的影子,本打算先出去走走,可又怕南宮玨回來后,見不到她,會沒事找事。
無奈之下,洛夢溪來到了窗邊,透過微開的窗子,望向大街上的人來人往:
人生,真的很奇妙,一段人生的結束,是另一段人生的開始,上天總在冥冥之中有注定,我們這些人類,只能按照它早就規定好的路來走,如果想要逃離自己已定的命運,不知會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就在洛夢溪胡思亂想時,大街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冬梅,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看她的神色,慌慌張張,動作也是鬼鬼祟祟的,難道是奉大夫人之命,前來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眼看著冬梅走離了熱鬧的人群,走進一條相對無人的小巷中,洛夢溪清冷的眸光微微閃了閃,來不及細想其他,身影一閃,窈窕的身影如九天仙子一般,飄落于一處無人的角落中。
四下觀望片刻,見無人注意她,洛夢溪不再耽擱,快步向冬梅前行的方向走去……
洛夢溪與冬梅之間保護著不近不遠的一段距離,如此一來,既不會被冬梅發現,也不會跟丟。
冬梅出了小巷后,走向一條大道,大道上行人多,洛夢溪也不怕被她發現,明目張膽的繼續跟在她身后。
漸漸的,行人越來越少,道路的分岔卻越來越多,而冬梅仿佛察覺到身后有人跟蹤一般,并未回頭,卻越走越快。
冬梅不會是發現我了吧!就在洛夢溪斂眸沉思的瞬間,冬梅已走至多條岔道外,來不及細想其他,洛夢溪快步向她追去,豈料,她才剛剛走出幾步,冷不防一條岔道口走出一道身影,洛夢溪毫無防備,被撞出了幾米遠。
踉蹌著站移腳步后,洛夢溪抬頭望向冬梅所在的方向,卻見那幾條岔道口處早已空無一人……
“姑娘,怎么是你?”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洛夢溪心中一驚,抬頭望向來人,清冷眸底頓時涌上一層薄怒。
面前站著的正是撞她之人,此人她認識,卻不知道名字,一襲白衣,隨風輕揚,眉宇間凝聚著濃濃的憂傷,月華織的容顏,雪玉雕的臉孔,正是‘絕世’也不足以形容其傾城風采的冷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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