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兵出征,洛華,這天下,阿楚為你守
東華國!
封若華當初能夠登基為帝,靠的,全是秦皓軒一己之力,可以說,根基,非常的不穩。之后,他又未曾全身心投注在朝政上,再加上,如今,戰亂起,秦皓軒又突然轉身離去,朝堂動亂,所有的矛頭,一時間,幾乎全都指向了封若華。
御書房中,奏折,推擠如山。
秦楚端著剛剛煎好的藥,敲門而進,一眼,便看到了那一個埋首在奏折中的人,于是,反手合上房門,就快速的向著那一個人走去,道,“洛華,你的身體,才剛剛好一點,莫要太勞累了。”
封若華看著進來的秦楚,將手中的奏折放下,淺笑著道,“阿楚,你來了!”
秦楚點頭,將藥遞給封若華,“藥,趁熱喝!”
封若華笑著將藥喝下,道,“阿楚,我的身體,已經沒事了。”
秦楚沒有說話,只是如往常一樣的替封若華認真的把脈,眼角眉梢,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蒼白。
封若華伸出手去,撫上秦楚的眉宇,擔憂的道,“阿楚,昨夜,又沒有睡好么?這一段日子,你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
秦楚再三的把脈后,才將手,收了回來,笑著搖頭,道,“我沒事。”
“阿楚……”
秦楚莞爾淺笑,手,握住封若華的手,“我真的沒事,不要為我擔心。倒是你,相信再過半個月的時間,身體,就該完全的好了。”
封若華笑著點頭,這一段日子,他已經可以試著調息運功了,身體,已無大礙,道,“阿楚,這半年來,多虧了有你,我的身體,才能康復。”
“洛華,當初,你是因為救我才受傷的!”
“阿楚,莫要如此說……”
“我不這樣說,那你以后,也不能再說謝謝我之類的話了!”對上面前那一雙深邃的黑眸,秦楚不覺真摯而笑,手,握住面前之人的手。
“好,不說!”
封若華反手握住秦楚的手,也是淺淺一笑。
楚宮,也就是秦楚在東華國的皇宮中,所居住的宮殿。
殿內。
宮女送上來一桌子的飯菜,旋即,恭敬的退了下去。
秦楚緩緩地放下手中執著的那一顆白子,起身,一邊向著桌子走去,一邊對著還望著棋盤的莊君澤道,“哥哥,阿楚要吃飯了,你先回去吧!”
莊君澤聞言,放下手中的黑子,起身,來到秦楚的身旁,一拂衣袖,落座,道,“幽兒,哥哥今日想與你一起吃,如何?”
秦楚眼中,閃過一絲為難,“哥哥……”
莊君澤并不是說說而已,而是吩咐了宮女,再送上來一副碗筷,之后,親自夾了一些葷菜,放到秦楚的碗中,道,“幽兒,你最近的身體,似乎不是很好,要多吃一點。”
秦楚看了看碗中的菜,又看了看莊君澤,許久,也未動碗筷,道,“哥哥,阿楚不餓,你吃吧。”
“就算幽兒不餓,也陪哥哥吃一點,好么?”莊君澤似乎絲毫也沒有察覺到秦楚的為難,將筷子,遞到秦楚的手中,“幽兒,陪哥哥一起吃。”
秦楚手中握著筷子,一時間,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幽兒,是不想與哥哥一起吃飯么?”莊君澤說著,流露出一抹受傷的神色。
“當然不是!”秦楚連忙搖頭,又是許久,才動了動筷子,將莊君澤夾入自己碗中的菜,一點點的送入自己的口中,一點點的咀嚼,再一點點的吞下去。
“幽兒,你太瘦了,多吃一點肉!”莊君澤看著秦楚吃下去后,夾了一塊肉,放入秦楚的碗中,示意秦楚吃。
秦楚對著莊君澤的目光,不想他察覺什么,慢慢的將肉送入口中,咀嚼的咽下,對著莊君澤笑了笑,但,下一刻,忍不住一手用力的捂著胸口,趴在桌沿,嘔吐起來。將剛才的吃下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莊君澤看著,擔憂至極,卻并無太多的意外,一手,撫上秦楚的背,輕輕地拍了拍,讓她可以好受一些。
“這樣的情況,已經多久了?”
秦楚慢慢的喘過氣來,知道,瞞不過面前之人,淡淡的道,“一個多月吧。”
“幽兒,你真的不要命了么?”莊君澤一把扣住秦楚的手臂,將她的衣袖撩起,只見,那原本無暇潔白如玉的手腕,此刻,布滿了猙獰的疤痕,一條又一條的交錯,慘不忍睹,“這半年來來,你說,你在這里,劃了多少刀?”
秦楚抽了抽手,卻發現,根本抽不出來,便也任由莊君澤扣著,道,“我不能讓洛華有事的,決不能!”
“所以,他這半年中,所喝的藥,有一半,是你的血,是么?”半年,近兩百個日子,手腕上,也就劃了近兩百刀,“幽兒,你說,若是我現在在上面劃上一道,會不會流出血來呢?”
“哥哥……”
“若不是我發現,這些天,你不斷的讓宮女煎催血的藥,你是不是還要瞞著我?瞞著所有人?”
“哥哥……”
“若是讓封若華知道,自己所喝的藥,其實,都是你的血……”
“哥哥,不要!”秦楚聞言,猛然睜大了眼睛,連忙阻止,“哥哥,不能讓洛華知道,這件事,決不能讓他知道。”
“幽兒……”
“哥哥,阿楚已經太對不起洛華了,阿楚真的不能讓洛華有事,真的不能!若是他知道了一切,他一定不會再喝的,你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好么?”秦楚握住莊君澤的手,懇求的道。
“幽兒,如今,你說你自己身上,還有多少血呢?這樣下去,你真的會沒命的。”殿內的胭脂,一盒接一盒,以前,面前之人,是從來不用這些的,莊君澤不敢想象,面前之人胭脂掩飾之下的那一張臉,究竟蒼白成了什么樣子。
“哥哥,莫要擔心,阿楚自己懂得醫術,阿楚沒事的。”秦楚搖頭,她自己的身體,她自己知道,“哥哥,算阿楚求你了,好么?”
莊君澤沒有說話。
“哥哥,阿楚的命,是洛華的。洛華生,阿楚生,洛華死,阿楚死。只有洛華沒事,阿楚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幽兒……”
殿外。
一襲白發的男子,不知道站了多久,殿內的話,也不知道聽到了多久,轉身,悄無聲息的離去。
“幽兒,好,哥哥答應你,不告訴那一個人!”面對面前之人再三的懇求,莊君澤沉重的點了點。
聞言,秦楚這才不覺得松了一口氣,而后,拿起筷子,慢慢的吃了起來。只是,每吃一口,都忍不住趴在桌沿,大吐特吐,可,即便如此,還是不斷地強迫自己吃下去。因為,秦楚知道,只有多吃東西,再配合藥物,才能更快的令血脈中滋生出血來。
一頓飯,與受刑相比,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莊君澤突然不忍再看下去,起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夜幕降臨。
御花園的亭子中。
一襲白衣白發的男子,負手而立,靜靜地望著天邊明亮的皎月,月光,將他的身影,在身后,拖出一條長長的、長長的影子。
“莊兄,今日,特意約我前去楚宮,就是為了讓我聽到那些么?”身后的腳步聲,隱隱約約的傳來,封若華未曾回頭,便已知道是誰,淡淡的開口。
莊君澤走近亭中,沒有反駁,道,“你,都知道了吧?”
封若華沉默著,今日聽到的一切,簡直像刀一樣割著他的心,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一直以來所喝的,竟是那一個人的鮮血,并且,一喝,就喝了將近半年。
“你若是真的愛她、為她好,就放她走吧!”莊君澤止不住嘆息的說道。
封若華身體微微僵硬,片刻,道,“你也聽到了,她說,我生她生,我死她死,所以,她的心中,還是有我的!”
“可是,那是愛么?”
“難道,不是么?”
“封若華,當日,你是故意要為幽兒去擋那一掌的吧?”
封若華聞言,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封若華,我們,來做一個試驗,如何?”
封若華回頭,望向莊君澤……
第二日,夜,繁星閃爍天際,月光,皎皎明亮。
莊君澤硬拉著秦楚出了宮,只見,宮外的街道上,到處布滿了各色各樣的花燈,行人,肩并肩,絡繹不絕。
“哥哥,今天是什么節日,怎么這么熱鬧?”秦楚不由得環視四周,差一點,被人海淹沒。
“今日,是花燈節。幽兒時間過糊涂了,前兩天,哥哥就與你說過的!”莊君澤寵溺的撫了撫秦楚的長發,將她帶往人流較少的地方。
秦楚記起來了,前幾日,莊君澤是與她說過,但是,她當時,并未放在心上。
“幽兒,走,哥哥帶你去一個地方!”
莊君澤帶著秦楚,一路向著南城的華陽樓而去。
遠遠地,只見華陽樓整座樓,都掛滿了各色各樣的花燈,有動物的,有鮮花的,有小人的,有……總之,只要是人能想象出來的,那里面,就都有。
“幽兒,我們上去!”
莊君澤帶著秦楚進入華陽樓內,漫步在花燈的海洋當中,而后,忽的道,“幽兒,去選一個你喜歡的花燈,哥哥送給你!”說著,后退了一步,讓秦楚自己一個人往前走去。
秦楚被眼前形狀各異的花燈。深深地吸引著,腳步,一時間,不由自主的往前邁去,然,所有的花燈,雖美,雖都引起了她的注意,卻絲毫沒有讓她想要伸手取下來的沖動。
華陽樓對面的華膳樓,兩襲不分上下的白衣,并肩站在窗邊,靜靜地望著那一襲漫步在花燈海洋中的纖影!
“封若華,你知道,幽兒心中,最想要的,是什么么?”
對面風景如畫,但封若華的眼中,卻只映襯著那一襲身影,再無其他。對于莊君澤的問題,久久沒有回答。
各式花燈,越看,越是眼花繚亂,秦楚不覺得漸漸失去了興趣,收回視線,準備去找莊君澤,一起離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角落處,一只丟棄在地上的花燈,吸引了秦楚的視線,只見,那一只花燈上,別別扭扭的寫著一個家字!
腳步,不受控制的向著那一只燈籠走去,彎腰,拾了起來,手,輕輕地撫上花燈上的那一個字,腦海中,倏然拂過那一襲、手拿著燈籠、對她說阿楚,回家吧的紅色身影。不知道他如今,好么?
手,拿著那個燈籠,下樓去。
樓下。
掌柜看著秦楚手中的那一個花燈,不無詫異的道,“小姐,你是要買這個花燈么?這是小兒隨手做的,沒想到,竟讓他放到摟上去了。”
秦楚點了點頭,“這個花燈,很好看,多少錢?”
“不,這個花燈,不賣!”
就在秦楚詢問掌柜價錢的時候,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快速跑了過來,拉住秦楚的衣擺,道,“花燈不賣,你還給我!”
秦楚低頭望去,道,“可是,我很喜歡!”
“不,不賣!”小男孩一幅完全沒得商量的語氣,踮起腳尖,伸長了手的就要去奪秦楚手中拿著的那一個花燈。
“我真的很喜歡,你,真的不能賣給我么?”
“不能!”
秦楚眼中,不覺得閃過一絲失望,手中的花燈,再拿了好一會兒后,才遞還給面前的小男孩。抬步,落寞的步出了華陽樓。
“封若華,如今,你可知,幽兒她最想要的,是什么了么?”
封若華依舊沒有說話,轉身,一步步的離去。燭光,讓他的長睫,在眼簾處,投下了一層淡淡的陰影,遮住了眸內的情緒。
秦楚找了一圈莊君澤,卻怎么也沒有找到。而,就在她不找的時候,只見那一襲白衣,隔開層層人海,向著自己走來。
“我們,回去吧!”
秦楚留意到莊君澤眉宇間的那一絲輕皺,知道他不喜歡與人太過親近,不喜歡熱鬧,為了帶自己出來,倒真是為難他了。
“好,回去吧!”
莊君澤笑著點了點頭。
另一邊。
封若華下樓,卻恰見了之前不肯賣花燈給秦楚的那一個小男孩,被別的小男孩,推倒在地上,一時間,不由得停下腳步,伸手一扶。
“大哥哥,謝謝你!”
小男孩握住面前的那一只手,站起身來。
封若華在小男孩站起身后,收回手,轉身離去,但,走出兩步后,又轉了回來,問道,“剛才,你為什么不愿意將那一個花燈,賣給那一個姐姐呢?”
小男孩詫異,道,“那個姐姐,她想要家,但那一個家,是我的,就算我將花燈送給了那個姐姐,也不會成為她的。”
聞言,封若華久久的沉默,似乎突然間明白了一個道理,轉身,離去。
秦楚回到皇宮,向著封若華的寢宮而去,但是,封若華并不在,于是,就向著御書房的方向而去。每夜,睡覺之前,她都是要為他把把脈的。
然,御書房也沒有封若華的身影。
秦楚準備離去,但,掉在書桌腳下的那一份敞開的奏折,卻在不經意間,吸引了她的視線,彎腰拾起,奏折上的內容,毫無意外的映入了眼簾。
是一份讓封若華選妃的奏折。
秦楚知道,皇帝的后宮,古往今來,都是一個平衡權勢的地方,依照封若華此刻的處境,選妃、廣納朝中大臣的女兒為妃,是鞏固政權最快、最有效地方法。但是,他……
“阿楚!”
門外,不知何時,立了一襲白衣。
秦楚抬頭望去,道,“洛華,你去哪里了?阿楚怎么也找不到你!”
封若華緩緩一笑,踏入御書房內,向著書桌走去,在看到秦楚手中拿著的那一份奏折后,目光,微微一頓,沒有說話。
“洛華,不管前路是什么,洛華只要按照心的方向去走,就好了!一切的困難與風浪,阿楚都會陪著洛華!”
秦楚知道,封若華不會喜歡那些大臣的女兒,但是,奏折擺在這里,若是不納妃,定然會招來群臣的反對,到時候,將會更加危急到他的皇位。
該是要勸說面前之人的,但是,卻又不想他勉強自己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所以,不管面前之人是什么決定,她都會陪著他,不離不棄!
封若華靜靜地望著秦楚,黑眸,深諳無底,讓人絲毫看不到底。心中,已是越發明白了什么。
許久許久。
封若華在桌前坐下,道,“阿楚說的,是真的么?”
“自然是真!”
“如今,東華國,外憂內患,那阿楚,是否愿意為洛華掃平了外憂呢?”
“洛華……”
“外憂掃除,內患,自然就不足為懼了。阿楚,洛華知道,你有這個能力的,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幫助洛華呢?”
“可是阿楚不想離開洛華!”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他!
“阿楚,戰亂已經展開,刻不容緩,阿楚,助洛華,好么?”
秦楚望著封若華,他的神色與聲音,與往常一樣,讓人看不出絲毫,讓她根本無從去猜測,他為何會突然有此決定,只當是朝中,他真的無可信之人,于是,用力的點了點頭,“洛華,這個江山,就讓阿楚來為你守!”
封若華點了點頭,道,“阿楚,洛華修書一封西越帝,想與西越國聯盟,你親自前往,可好?”
秦楚猛然睜大了眼睛,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可以說什么。
“阿楚,洛華今日,終于知道,阿楚最想要的,是什么了。當日,洛華并不是傷害了阿楚,而是……阿楚,去吧,去找西越帝吧!”
“洛華……”
“阿楚,你是不是一直覺得虧欠洛華?是不是覺得,你轉身離開,會傷到洛華?”封若華淺笑著望著面前的人,“傻瓜,你可知,你如今這樣,才是真正的傷到了洛華。”
“洛華……”
“阿楚,你說,要洛華不要與你說謝謝,那么,也請你莫要對洛華感到愧疚。阿楚,洛華想要你幸福,只有你幸福了,洛華才能夠徹底的放手,放開這一段感情,重現開始,所以,阿楚,幸福給洛華看,好么?”
秦楚用力的點頭,一剎那,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阿楚,去準備一下,明天就出發!”
“這么急?”
“戰事,刻不容緩!”
“好!”
看著那一襲離去的身影,封若華嘆息的笑了:
阿楚,洛華想要留住你,在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一個家的時候,洛華依舊想要留住你,因為,洛華也能給阿楚一個家。
可是,洛華卻突然發現,洛華給的,只能是一個破碎后拼湊起來的家了!那個家,即使給了阿楚,也不能夠成為阿楚的了!阿楚,對不起,當初,是洛華親手打碎了那一個家!
去吧,洛華不想用阿楚對洛華的愧疚,困住阿楚的幸福……
第二日,朝堂上,封若華下令秦楚臨兵出征,百官反對。就在這個時候,只見一名太監,送上來一封太上皇的親筆信函,寥寥數語,瞬間止住了百官悠悠之口。
眾所周知,東華國的天下,乃是一名女子,與太上皇一起打下,誰還敢說,女子,不如男?誰還敢說,沒有此先例?
城門口。
封若華親自送秦楚出城。兩襲白衣,對立在風中。
“阿楚,萬事小心!”
“我會的。洛華,這個天下,阿楚一定會為你守好,萬事,莫要擔心!”
“我相信阿楚的能力,阿楚,這一封信函,你親自送去給西越帝,屆時,有了西越帝的支持,朝中文武百官也不敢再放肆。”封若華接過身后太監送上來的那一封信函,遞到秦楚的手中。
秦楚伸手接過信函,點了點頭,道,“好,放心,一切交給我!”
封若華淺淺一笑,輕輕地撫了撫秦楚被風吹凌亂的長發,眼底的寵溺依舊,含著三分放手,五分釋然,兩分祝福,“阿楚,以前,都是洛華不好,這一段日子,一定困擾住阿楚了吧!”
秦楚猛然搖了搖頭,微皺眉道,“洛華,莫要胡說!”
“好,不胡說,阿楚,去吧!”
“洛華……好!”
城樓上。
封若華負手而立,靜靜地望著那一行絕塵而去的人,眸底,雖然還殘留著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傷痛,但,終是,輕輕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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