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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官道上,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飛快的行駛著。突然,前面,出現(xiàn)了一行身著紅衣的蒙面女子,擋住了去路。

  車夫猛然勒住韁繩,驚恐的看著前面的那一行人。

  車內(nèi)一襲青衣的男子,不,是男子打扮的女子,感覺到車子突然停下來,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一邊掀開車簾、一邊問道,“車夫,怎么……”說到一半的話,在目光觸及到前面的那一行紅衣人時,戛然而止!

  小青撩著窗簾的手,一寸寸握緊,半響,緩緩地步下馬車,對著車夫道,“車夫,你自己原路返回去吧。”

  車夫聞言,連車錢都沒有收,轉(zhuǎn)了馬頭,一揚(yáng)馬鞭,便快速的絕塵而去。

  一行紅衣人,看著離去的馬車,并不阻攔。片刻,忽然如潮水般,向兩側(cè)分開,在中間,開出一條道來。

  一襲紅衣的女子,在這個時候,緩緩地從開出的道的盡頭,一步步走來,面上,帶著清淡淺笑。笑容里,隱藏著一絲似有似無的冷冽,對著青衣人,輕輕地喚道,“小青,好久不見!”

  小青看著面前已經(jīng)二十年沒有見過的薛海棠,衣袖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握了起來,許久,同樣輕輕的喚了一聲,“宮主!”

  “怎么,在小青的眼中,還有本宮這個宮主么?”薛海棠看著面前的人,淡淡的反問。臉上的那一抹笑容,就像是懸掛在面上的面具一樣,自始至終,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小青心中,心思,快速的流轉(zhuǎn),上前兩步,單膝而跪,恭敬道,“宮主,小青當(dāng)年擅自離開百花宮,罪該萬死,請宮主饒命!”

  “最該萬死啊?”

  薛海棠也上前了兩步,彎下腰,指尖高高的挑起小青的下顎,讓她低垂的目光,對上自己的視線,問道,“小青,本宮倒是很好奇,你當(dāng)年,為何會突然離去呢?”

  小青神色不變,冷靜的道,“宮主,當(dāng)年,小青辦事不利,身受重傷、武功盡廢,覺得已沒有能力再為宮主辦事,所以……”

  “小青,你可是本宮最為看重的婢女,別說是武功盡廢,就算是全身癱瘓,本宮也舍不得舍棄你,反而,會讓別的婢女,好好地照顧你。”

  小青渾身一顫,沒有說話。

  薛海棠感覺到小青的顫抖,止不住冷冷一笑,挑著小青的手,重重的揮開,而后,直起身,負(fù)手而立,冷漠的問道,“小青,本宮問你,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

  “小青無處可去,隨意找了一個小村莊住下。”

  “那個小村莊,在哪里?”

  “在東華國……”

  “是么?”

  “是!”

  薛海棠居高臨下的望著面前的人,眼底,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殺氣,再問,“當(dāng)年的那個孩子,真的死了么?”

  小青輕輕地頷首,“當(dāng)年的那一個孩子,確實已經(jīng)死了,是小青親手埋葬的!”

  “是么?”

  “是!”

  “小青,本宮知道,你剛從東華國的國都出來,那么,你應(yīng)該聽說了,前些日子,有人擅自闖入了東華國的皇陵。”

  小青聞言,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東華國皇陵的陵墓,只有秦氏一族男人的鮮血,才可以打開。那一個闖入了的人,當(dāng)然不可能是現(xiàn)今秦氏一族僅存的男人……東華帝秦皓軒,那么,就只有……

  “小青,當(dāng)年,本宮安插你在仲博雅的身邊,是讓你為本宮辦事的,而不是讓你背叛本宮的。”薛海棠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冷很冷。并且,說話間,彎下腰,手,再一次挑起了小青的下顎,那力道,大的幾乎令小青的下顎,微微的變形,“告訴我,當(dāng)年的那一個孩子,現(xiàn)在,到底在哪里?”

  小青顫抖之下,緩緩地抬起眼眸,自重遇后,第一次,一眨不眨的直視上面前之人的眼睛,那里面,已沒有了恭敬,有的,只是說不出的漠然,一字一頓的道,“是,那一個孩子,他還活著,好好地活著!”

  “小青,你該知道,背叛本宮,是什么下場!”

  小青嗤嗤一笑,她從小在百花宮長大,從小跟隨在薛海棠身邊,自然比任何人都知道,背叛者,死!“宮主,你知道東華帝,他為什么不愛你么?”

  薛海棠微微一怔,只是,不知道那一怔,是因為突然轉(zhuǎn)開的話題,還是因為面前之人所說的那一句話。

  “因為,與仲夫人相比,宮主你,遠(yuǎn)不及她的萬分之一!”

  薛海棠挑著小青下顎的手,在小青話音剛落的時候,猛然松開,緊接著,重重的一巴掌,狠狠地就落在了小青的臉上,毫不留情。

  小青頓時趴倒在地,地上的石子,毫不留情的劃破了她的手心,絲絲縷縷的鮮血,霎時滲透了出來。然,她似是絲毫也沒有感覺到疼痛,抬起頭來,再次道,“宮主,小青跟隨在你身邊十八年,跟隨在仲夫人身邊兩年,你知道,小青最后,為什么會選擇仲夫人,而背叛宮主你么?”

  “小青,住口!”

  薛海棠不想聽,又是一巴掌,狠狠地落下。

  小青伸手,不甚在意的拭去唇角的那一縷鮮血,“宮主,你的心,真的是太狠毒了,當(dāng)初,你也不想想,仲夫人她,是如何待你的?”

  “小青,本宮讓你住口,你聽不懂么?”

  薛海棠的眼中,再一次劃過一抹濃重的殺氣……

  小青當(dāng)然聽得懂,也知道自己此刻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要惹怒面前的人。但是,那些埋藏在心底二十年的過往,沉重的讓她喘不過氣來,如果,她當(dāng)時能夠提醒那個人一句小心,如果,她當(dāng)初有勇氣說出一切,那么,今日的一切,是不是就會完全的不一樣了?那一個人,她到死,都沒有見過自己的孩子一面呢!

  “宮主,當(dāng)年,仲夫人救次數(shù)次,甚至,有一次,差點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可是,你呢?宮主,小青不是你,小青的心,雖然也惡毒,但是,小青還是被那一份情震動。仲夫人,她待人,用的是心,而宮主你……”

  “不要說了……”

  薛海棠凝聚內(nèi)力的一掌,重重的打向面前自己不讓她說、卻還一直不停說著的人。那些久遠(yuǎn)的過往,她當(dāng)然記得,就是因為記得,所以,這些年,她過得也不好,她的心,也每每會在深夜驚醒,然后,再無法入睡。

  小青身形一晃,躲開薛海棠的那一掌,后退數(shù)步。

  薛海棠微微詫異與小青武功的精進(jìn),冷笑道,“小青,本宮倒是小覷你了。”

  小青輕輕地捂了捂胸口,剛才,她雖然躲開了薛海棠的那一掌,但她內(nèi)力深厚,自己,還是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點波蕩,氣血翻涌。

  “小青,本宮今日可以不殺你,只要你告訴我,那個孩子,如今,在哪里?”薛海棠收手,將手,負(fù)于身后,寬大的衣擺,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度。

  “宮主,仲夫人已死,那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脈,宮主,東華帝如今,是你一個人的了,難道,你還是不能放過那個孩子么?”說來,當(dāng)初,秦袁將那一個孩子帶走,小青也已經(jīng)有十五年沒有見過那一個孩子了。

  “我放過他?那誰能保證,他知道了一切后,不會找我報仇?”

  “宮主,有人闖入皇陵,這一件事,東華帝也已經(jīng)派人在查了,若是讓他知道當(dāng)年的一切,你說,會是什么后果呢?”

  “他永遠(yuǎn)不會知道!”

  “宮主,小青這一次敢出來,就已經(jīng)做了萬全的準(zhǔn)備。當(dāng)年的一切,小青已經(jīng)一五一十的寫下來,若是小青出事,那么,那一份信函,就會出現(xiàn)在東華帝的面前。”

  “小青,你沒有這個本事!”

  “宮主,當(dāng)年,小青可以在你的眼皮底下將孩子帶走,消聲滅跡,那么,今日,自然會有這樣的能力。”

  “你敢?”

  一瞬間,薛海棠來到小青的面前,手,用力的扣住小青的頸脖,并且,一點點的施。

  小青面色漸漸泛紫,呼吸,一點點的困難了起來,但是,對上薛海棠的目光,卻絲毫不退,“宮主,小青不知道東華帝是因為什么才讓你跟在他身邊的,但是,小青知道,東華帝他愛仲夫人,他不可能會愛你的。若是他知道一切,不管因為什么原因,他都會第一個殺了你!”

  薛海棠眼底的殺氣,逐漸的擴(kuò)散,連帶著整個人,都散發(fā)出一股濃烈的陰翳,“小青,你是第一個敢這么威脅本宮的人。”

  “宮主……”

  “馭……”

  就在這個時候,一臉馬車,在一行人面前,停了下來……

  眾人,一時間都不由得向著停在面前的馬車望去……

  車夫,猛然勒住韁繩后,略帶顫抖的回頭,向著車內(nèi)的人道,“小姐……”

  車簾,被一只手,緩緩地撩起,一襲白衣,緩緩地出現(xiàn)在眾人的面前,只見,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那一襲白衣,傾城容貌,無人能夠比擬。

  薛星雨步出馬車,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一幕,之后,對著薛海棠道,“這位姑娘,你快放開那一位公子吧,否則,你會殺了他的。”

  薛海棠皺眉看著冒然出現(xiàn)在面前的人,一個字,冷漠的道,“滾!”

  “姑娘,請你放了這位公子。”薛星雨不但沒有離開,反而步下馬車,走近薛海棠,“姑娘,有什么天大的仇恨,一定要殺人呢?”

  一臉的天真、善良……

  “滾!”

  薛海棠的聲音,明顯的冷了一分。

  “姑娘,這位公子只有一個人,而你們,有這么多人,這不是……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就放過這位公子吧。”神情天真的恍若一個不懂世事,養(yǎng)在深閨中、剛出府門的小姐。

  薛海棠冷眼看著面前的人,眼底,劃過一抹似有似無的殺氣,“愚蠢的人,自己找死。”說著,揚(yáng)起手掌,一掌就向著薛星雨而去。

  薛星雨在薛海棠揚(yáng)起手的那一刻,倏然從衣袖下,掏出一包小小的東西,對著薛海棠就撒了過去,旋即,趁著薛海棠閃身之際,拉著小青,就往后跑去。

  一行紅衣人,在這時,同時上前,將兩個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薛星雨保護(hù)姿態(tài)的將小青護(hù)在自己的身后,對著一行人道,“剛才那包粉末,是有毒的,若是你們不放我們走,她就只能毒發(fā)生亡了。”

  一行紅衣人聞言,望向薛海棠。

  薛海棠唇角,微微溢出一縷鮮血,抬步,走近薛星雨,一字一頓道,“解藥!”

  “只要你們放我們走,我就會給你解藥的。”

  “你信不信本宮先殺了你,然后,自己去找解藥?”

  “要是你找不到呢?”

  “你……”

  “這個毒藥,是我親手配的,這世間,只有我有解藥,你若是想要解藥,就放我們走。”薛星雨與薛海棠對視,眼中,閃過一道只有她們自己才懂的異樣光芒。

  小青被突然出現(xiàn)的白衣人,擋在身后,看不清身前的情況,但從話語中,可以知道,面前突然出現(xiàn)的白衣人,是在以身犯險的救她,心中,劃過一抹感激。身體,長久的喘息過后,慢慢的恢復(fù)過來。

  “姑娘,這位公子,想來也不是有意要得罪你的,你就放了他吧,常言道,善有善報。”薛星雨天真的對著面前的人開口。

  薛海棠沒有說話,但難看的面色,讓從薛星雨身后走出來的小青,看得清清楚楚。

  許久。

  薛海棠退讓一步,一揚(yáng)手,讓一行紅衣人退開,道,“好,只要你將解藥給本宮,本宮就答應(yīng)放你們走。”

  “你先放我們走,我們再給你解藥。”

  “你……”

  “你可以派一個人跟著我們,等我們走遠(yuǎn)了,我自然會將解藥給那一個人。”

  “好。”

  薛海棠咬牙切齒的答應(yīng)。

  小青,依她對薛海棠的了解,她是絕不可能受人威脅的,但是,她畢竟也已經(jīng)有二十年沒有見過薛海棠了,二十年,足可以改變?nèi)魏我粋人……心中,盡管有著一絲疑惑,但小青,還是與救了她的白衣女子,一道快速的離去……

  望著那兩抹漸漸消失在道路盡頭的身影,薛海棠漠然一笑,而后,轉(zhuǎn)身,飛身離去,小青,你我之間的帳,我們過幾天再算,就讓你再多活幾天!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確定身后沒有人追著后,小青和薛星雨,才停了下來。

  薛星雨回頭,關(guān)心的望向小青,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小青搖了搖頭,對著面前絕美的女子一笑,道,“剛才,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了。”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每個江湖中人都已經(jīng)做的,不謝不謝!”薛星雨學(xué)著江湖中人,對著小青落落大方的一拱手。

  小青看著面前之人蹩腳的動作,止不住微微一笑,道,“這個姑娘,你是瞞著家人出來闖蕩江湖的吧?不過,姑娘,江湖險惡,你還是回家去的好。”

  聞言,薛星雨緩緩地垂下了眼眸,喃喃的道,“我……我沒有家。”

  小青微微一怔……

  “我忘記以前的事了,什么都不記得了,本來,我遇到了兩個人,和他們在一起的,可是,他們怕我跟著他們有危險,所以,就讓我離開了……”薛星雨低低的說道,聲音、神色,突然間變得說不出的落寞。

  小青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會觸到對方的傷心處,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道,“姑娘,你一定會很快就記起以前的事的。”

  薛星雨聞言,笑著點頭,“恩,一定會很快就記起來的。”

  “姑娘,今后,你有何打算?”小青看著面前救了她的人,問道。

  薛星雨搖了搖頭,嘆息道,“走到哪里,算哪里吧。”而后,對著小青問道,“公子,你有什么打算?剛才那一個紅衣人,她為什么要殺你?”

  “沒什么,一些過往的陳年舊事罷了。”小青輕輕一笑,搖頭。

  “公子,我看那個紅衣人,她一定還會對你不利的,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吧,反正,我如今,也是無處可去。”

  “姑娘,不必了……”

  “連你,也不愿讓我跟著么?”薛星雨見小青拒絕,慢慢的垂下了頭。

  “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小青想要解釋什么,但最后,只道,“姑娘,不如我們先進(jìn)城,到時候,再看吧。”

  “好。”薛星雨點頭,而后,指著面前兩條路中的其中一條,道,“前面那一個城內(nèi),這兩天剛好有燈會,我們不如就去那里吧。”

  小青點了點頭,沒有拒絕。前段時間,住在雪山的她,偶然下山,聽說了秦袁去世的事,所以,就前來的東華國。可是,不想,途中出了一點事,給耽擱了。而,當(dāng)她到達(dá)東華國國都的時候,恰好聽說了有人闖入皇陵之事,當(dāng)時,她就肯定,那一個人,一定就是封洛華。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找他,再后來,便想著返回雪山去,或許,他會回雪山來看自己也不一定。

  薛星雨與小青,一道向著前面走去。

  或許,是因為獨自一個人,隱居生活慣了,以至于,這一刻的小青,竟沒有了二十年前的謹(jǐn)慎與小心。所以,她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身側(cè)之人,眼底那一抹似有似無的陰笑……

  世邑城。

  秦楚與封若華兩個人,行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此刻的秦楚,已經(jīng)褪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恢復(fù)了本來的面容。而封若華,一張銀質(zhì)的面具,遮住了那一張俊美非凡的臉。

  “洛華,我們?nèi)ツ沁吙纯础!?br />
  突然,秦楚拉住封若華的手,向著人潮涌動的前方走去。

  封若華護(hù)住秦楚,不讓走得太快的她跌倒。

  街道上。

  一行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經(jīng)過,鑼鼓聲,震耳欲聾。

  秦楚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那一只通體紅色的花轎,心,不受控制的微微跳動,沒想到,自己,竟有機(jī)會親眼看到古代的成親場景。

  封若華順著秦楚的視線望去,握著秦楚的手,不由自主的一點點握緊,一句話,未曾多加思索的脫口而出,“阿楚,我們也成親吧。”

  “什么?”

  人流太多,封若華的話,秦楚沒有聽的很清楚,不由疑惑的望向他,“洛華,你說什么?”

  剛才,不過是一時的情難自禁,此刻,封若華看著面前的人,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什么都無法給她,以至于,剛才的那一句話,怎么也再說不出口。

  秦楚拉著封若華的手,退到邊上、相對比較安靜的地方,再次問道,“洛華,你剛才說什么?我沒有聽清楚。”

  封若華親昵的撫了撫秦楚的長發(fā),道,“我剛才是想讓阿楚你小心一些,人,太多了。”

  “沒事的。”秦楚聞言,笑著搖了搖頭,再抬頭向著迎親的隊伍望去,眼中,有著一絲異樣的希冀,如果,此刻身側(cè)的人跟她說……跟她說……

  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的……

  迎親的隊伍,從面前,緩緩地經(jīng)過,喜慶,留了一路。

  街道上的人,一時間,都止不住跟著花轎,往前走去。片刻的時間,原本熱鬧的街道,只剩下那么三三兩兩的幾個人。

  “洛華,我們?nèi)ツ沁吙纯础!?br />
  秦楚緩緩地收回視線,環(huán)視一周,拉著封若華,向著一賣燈籠的小攤走去。

  因為這座城市,晚上有燈會,所以,街道上,幾乎有一半的小攤上,都擺滿了各色各樣的花燈。

  “姑娘,選一個花燈吧!”

  小攤的攤主,見有人站在自己的小攤前,不由得熱情招呼起來,“我這攤上的花燈,每一個,都是獨一無二的,你在這個城內(nèi),絕找不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來。”

  秦楚望著面前各色各樣的花燈,最后,將目光,落在了角落處、一個不起眼的花燈上,心中一動,調(diào)皮的對著封洛華問道,“洛華,你說,這么多花燈,我最喜歡哪一個?”

  封若華放眼望去,手,一指。

  攤主即刻將封若華所指的那一個花燈,取了下來,遞到了秦楚的手中,笑著道,“姑娘,你身邊這位公子的眼觀,可真好,這是我這攤上,最漂亮的一個花燈了。”

  秦楚拿著手中的花燈,目光,落向自己剛才看中的那一個花燈……

  這時,忽的有一個人,來到小攤前,手,指著其中的一個花燈,對著攤主道,“我要那一個花燈。”

  那一個人,手所指的那一個花燈,竟那么湊巧的,正是秦楚看中的那一個花燈。

  秦楚一時間,不由自主的順著那一只手望去,入眼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男人的身上,散發(fā)著一絲似有似無的冷冽氣息。

  攤主將花燈取下,遞給男人。

  男人接過,放下一定銀子,轉(zhuǎn)身就走,連身后,攤主連連喊客官,不需要這么多銀子,找你銀子之類的話,都視而不聽。

  “阿楚,怎么了?”

  封若華看著怔怔的望著前方的秦楚,低頭,疑惑的問道。

  秦楚頓時收回目光,對著封若華,笑著搖了搖頭,道,“沒什么。”接著,又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花燈,“洛華,你的眼光,真的很好誒,這只花燈,我敢斷定,絕對是這個攤上、甚至是這個城內(nèi),最好看的。”

  封若華淺笑著將秦楚額角的一縷發(fā)絲撩到她的耳后,道,“只要阿楚喜歡就好。”

  “我喜歡,很喜歡。”秦楚用力的點頭,“只要是洛華送給阿楚的,阿楚都喜歡。”東西,不在于好與不好,而在于送的那一個人……

  街道對面的酒樓、二樓的一間雅間內(nèi)。

  剛才買走秦楚看中的那一個燈籠的男人,將手中的燈籠,遞到站在窗邊男人的手中,道,“主公,你要的燈籠,買回來了。”

  莊君澤接過燈籠,手,輕輕地?fù)嵘蠠艋\上的家好月圓幾個字,最后,指尖,不斷地在那一個家字上面摩挲,一抹黯然,在眸底,一閃而過。片刻后,吩咐道,“去調(diào)查一下那一個叫小雨的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是。”

  黑衣人領(lǐng)命,離去。

  莊君澤手中拿著那一只燈籠,目光,落向街道上的那一襲白衣,輕輕地道,“幽兒,阿澤知道,你不想見到阿澤,可是,阿澤想見到你,阿澤看得出來,那一個人,他是真心對你的,阿澤想看著幽兒幸福。”

  即使那幸福,讓他異樣的心痛……

  幽兒,只要……只要你能夠幸福,就好了……

  街道上。

  秦楚猛然抬頭,望向四周,這些天,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有一道目光,不停的落在她的身上。

  “阿楚,你在看什么?”

  “洛華,你覺不覺這些天,有人跟著我們?”

  封若華環(huán)視一周,道,“阿楚,你多心了,若有人跟著,我會察覺出來的。”

  秦楚想想也是,若有人跟著,封若華不可能會不知道,于是,放下心來,一手拿著燈籠,一手拉著封若華,向著前方的湖泊走去,道,“洛華,我們?nèi)シ呕舭伞!?br />
  “阿楚,花燈要晚上放。”可話雖這樣說,封洛華的腳步,還是跟著秦楚而去。

  湖畔。

  雖然到了晚上才放花燈,但是,湖畔早已圍聚了不少的人,湖內(nèi),也已有數(shù)只花燈,飄飄蕩蕩著。

  “洛華,我們也租一只畫舫,到湖上去,好么?”

  秦楚對面前的一切,都有著一絲止不住的好奇,心,微微的興奮。

  封若華寵溺的看著面前的人,淺笑著點頭,不知為何,只要看著她的笑容,他就會覺得異常的滿足,只希望,那笑容,可以永永遠(yuǎn)遠(yuǎn)的伴隨著她。

  小小的畫舫上。

  紗縵,肆意的飄揚(yáng),恍若乘風(fēng)歸去。

  秦楚與封若華兩個人,兩襲白衣,靜坐船頭,中間,擺著一棋盤。

  “洛華,若是你輸了,可是有懲罰的哦!”秦楚笑著看著棋盤上的局勢,對著對面的封若華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睛。

  “什么懲罰?”

  封若華聞言,不覺得淺淺一笑,問道。

  秦楚指尖轉(zhuǎn)動著手中的白子,眉目一垂,忽的道,“若是洛華輸了,就罰洛華……罰洛華……”

  “罰什么?”

  “罰洛華娶阿楚!”

  一句話,就那樣,脫口而出。

  一時間,秦楚和封若華兩個人,都止不住的怔住了。

  秦楚手中的棋子,更是砰然從手心滑落,掉在棋盤上,弄亂了一盤的棋子,喃喃的道,“洛華,我……我……”她可不可以收回剛才的話?對面的人,可不可以當(dāng)做沒有聽到她的話?她剛才那樣說,會不會讓人覺得很不矜持?秦楚的心中,已經(jīng)懊惱的要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會把心中的話,給說了出來呢。

  頭,越垂越低,越垂越低,額角,幾乎快要觸到棋盤了。

  封若華看著對面的人,久久沒有說話。

  秦楚感覺道對面之人的沉默,眼中,不受控制的劃過什么,抬起頭來,笑著道,“洛華,我與你開玩笑的,你不會當(dāng)真了吧?”

  封若華依舊沒有說話,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洛華,你是不是不喜歡……”

  見對面的人,仍舊不說話,秦楚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風(fēng)過處,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封若華知道,對面的人,誤會了,但是……

  秦楚緩緩地站起身,未再看封洛華,頭也不回的向著畫舫的船艙走去,道,“洛華,天都這么黑了,我拿一件衣服給你。”

  對面之人,從自己身側(cè)擦身而過間,封若華忽然伸手,拉住了擦身而過之人的手,將她,往自己懷中一拉。

  秦楚猝不及防,整個人,猛然撞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不過,幸好,他們所在的畫舫,已經(jīng)被他們租下來了。畫舫上,就他們兩個人,沒有人會看到這樣的親密。

  封若華將秦楚,圈在自己的懷中,下顎,輕輕地抵著秦楚的頭頂,輕輕地道,“阿楚,洛華什么都不能給你。”

  秦楚靠在封若華的懷中,輕輕地?fù)u了搖頭,“不,洛華,你早已經(jīng)將世間最好的,給阿楚了。”

  封若華目光落向遠(yuǎn)處,微微沉默,片刻,再次落回到懷中之人身上,“阿楚,若是我們成親,婚禮,會非常的簡單,阿楚,到時候會在意么?”

  秦楚聞言,明白過來,原來,抱著她之人,剛才的沉默,并不是拒絕,而是……心的一角,止不住的跳動著,連帶著臉上,都染上了一層迷人的紅暈,“洛華,阿楚什么都不要,阿楚只要洛華就足夠了。”

  封若華的心,猛然一動,摟著秦楚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秦楚回抱回去,或許,她該學(xué)會矜持一點,或許,任何的話,都該等著抱著她的人來說,但是,那一抹溫暖,她真的是太想太想擁有了,讓她只想時時刻刻的握在手中,才能感覺到安心。

  “洛華,我們成親吧。”

  同一句話,再一次說出來,不同于上一次的語氣,這一次,是異樣的堅定的。

  秦楚從封若華的懷中抬起頭來,一眨不眨的望向封若華的眼睛,一字一頓、鄭重非常的道,“洛華,我們成親吧,我們以后,永遠(yuǎn)在一起,永遠(yuǎn)都不分開。”

  封若華低頭望著秦楚,“阿楚……”

  秦楚緩緩一笑,“洛華,就我們兩個人,我們成親吧,不需要任何的東西。洛華,阿楚想成為你的妻子,想和你永遠(yuǎn)的在一起。”

  封若華心中,所有的遲疑,都被面前之人的堅定所打破,手,一剎那,情不自禁的撫上面前之人的臉,輕輕地點了點頭,“好,阿楚,我們成親!”

  聞言,秦楚止不住笑了。

  五指相扣,這一刻,約定永遠(yuǎn)!

  風(fēng),卷起兩個人各自的衣擺,在風(fēng)中,肆意飄揚(yáng)。

  “洛華……”

  “阿楚……”

  額頭抵著額頭,鼻尖碰著鼻尖,呼吸,在兩個人之間,纏綿……

  “洛華,答應(yīng)阿楚,以后,永遠(yuǎn)陪在阿楚身邊,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要離開阿楚,好不好?”

  “好!”

  “洛華,答應(yīng)阿楚,一輩子,都只愛阿楚一個人,好不好?”

  “好!”

  “洛華,答應(yīng)阿楚,要一輩子對阿楚好,好不好?”

  “好!”

  呼吸著對方的呼吸,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的不留一絲的縫隙,秦楚的臉上的笑容,是一生中,從未有過的,“洛華,現(xiàn)在,該輪到你說了。”

  “說什么?”

  “說,你要阿楚怎么做?你對阿楚有什么要求?”

  “阿楚要永遠(yuǎn)陪在洛華的身邊,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要離開洛華!”

  “好!”

  “阿楚要永遠(yuǎn)的開開心心。”

  “只要洛華陪在阿楚身邊,阿楚就會永遠(yuǎn)的開開心心。”

  “洛華會陪著阿楚的,一輩子,不分開!”

  “好,不許食言!”

  “不食言!”

  封若華呼吸著身前之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一絲幽香,低頭,順勢就吻上了身前之人的紅唇。

  秦楚一剎那,面色,止不住的泛紅,但卻并未拒絕面前之人的親近,而是試著一點點的回吻回去,雙手,輕輕地?fù)厦媲爸说难怼?br />
  遠(yuǎn)處。

  一艘奢華的畫舫上。

  一襲白衣的男子,負(fù)手站在船頭,靜靜地望著這邊不起眼畫舫上的一切,眼底,有著濃得化不開的黯傷,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指尖深深地?fù)溉胝菩亩蛔杂X。

  為什么,為什么她要是他的妹妹?

  為什么令他心動的女子,會是自己的妹妹?

  幽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封若華才戀戀不舍的放開了面前之人,慢慢地抬起頭來,繼而,將面前之人,緊緊地?fù)砣霊阎校唤z也不愿松開,“阿楚,三日后,我們便成親吧。”

  時間,有些快。什么都無法準(zhǔn)備,但是,秦楚絲毫也不介意,甚至,是異樣的歡喜,點頭,“好,三日后,我們便成親。”

  “阿楚,我們,就在此處成親,然后,再一起去尋找將軍的死因。之后,再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住下來。”

  “好!”

  城內(nèi)。

  小青和薛星雨兩個人到達(dá)世邑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夜幕降臨,街道上,到處都是擁擠的人流。

  小青獨自一個人,在雪山上,生活了二十年,此刻,對于這樣的熱鬧,已經(jīng)有些不習(xí)慣,眉宇間,帶著一絲輕微的淺皺。

  “青公子,我們找一家客棧住下來吧。”薛星雨淺笑著對著小青說道。

  小青點了點頭,但腳步,一時間,不知為何,不由自主的向著一賣花燈的小攤走去。

  薛星雨微微一怔,跟著而去。

  小青買了一個花燈,向著湖畔而去。

  湖畔。

  小青手中拿著花燈,在湖畔緩緩地蹲了下來。

  薛星雨覺得無趣,對著小青說了一聲,轉(zhuǎn)身,向著不遠(yuǎn)處的客棧走去。

  小青看著薛星雨離去的背影,淺淺一笑,雙手,捧著手中的花燈,慢慢的閉上了雙眼,心中,默默的道,“夫人,當(dāng)年,你的那個孩子,他還活著,好好地活著,可是,薛海棠已經(jīng)知道他活著的消息了。夫人,你在天上,若是看到,一定要保佑洛華的安全。夫人,洛華他有一雙與你一模一樣的眼睛,若是你看到他,相信你一定會喜歡他的。只是,夫人,不知為何,洛華的頭發(fā),竟是異于常人的白色……”似有似無地嘆息一聲,小青緩緩地睜開眼睛,將手中的花燈,輕輕地放向飄滿了花燈的湖面。

  目光,在花燈一點點的飄走之后,緩緩地落向天際明亮的月亮,“夫人,當(dāng)年,將軍巧合來到雪山,帶走了洛華,如今,將軍去世了,而洛華,也已經(jīng)二十歲了,是該告訴他身份的時候了。只是,夫人,不知道你希不希望洛華回到東華帝的身邊呢?”

  畫舫靠岸。

  封若華率先下船,而后,回身,扶著秦楚下船,輕輕地道一聲,“小心!”

  秦楚笑著點頭,“洛華,我們先找一家客棧住下來吧。”

  “恩。”

  封若華笑著頷首,之后,牽著秦楚的手,向著街道上走去。

  另一邊。

  小青慢慢的站起身來……

  四目相對……

  封若華的腳步,在看到那一襲熟悉的身影時,猛然停了下來。

  秦楚順著封若華的視線望去,自然而然的,也望見了那一襲青衣……

  命運(yùn),在這一刻,徹底的改變……

  幸福,有的時候,就如指尖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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