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草屋,簡陋的廚房內(nèi)。
蘇尋歡一臉郁悶的坐在灶臺后,手中,正拿著柴火,目光低轉,實在不明白自己這天下第一的采花賊,為什么會淪落到如今這給人燒火的地步。說出去,恐怕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蘇尋歡,別偷懶,火再旺一點。”
秦楚一邊炒菜,一邊還要切下一道要炒的菜,整個人,忙個不停。
蘇尋歡越發(fā)郁悶了,為了發(fā)泄自己的不滿,片刻的時間,便將火燒得老旺老旺,仿佛恨不得將整個廚房燒了一樣。
秦楚快速的將鍋內(nèi)的菜盛了出來,免得炒焦,皺眉,瞪了瞪蘇尋歡,道,“蘇尋歡,你干什么?”
“老子不爽,非常的不爽。”
蘇尋歡將手中的柴火,重重的往地上一丟,惡聲惡氣的說道。
“我炒菜給你吃,你不爽?”秦楚停下動作,看著蘇尋歡,慢慢的說道。
“炒給我吃?你不是要拿去給雪洞內(nèi)的封洛華和那個孤僻的老人吃的么?”這些天,封洛華每天都呆在那個神秘的山洞內(nèi),而秦楚,則是每天都炒各種各樣的好菜送去洞內(nèi),給兩個人吃。可憐他,每天要燒火,做苦力,簡直是被當成了丫鬟使用。
“送去給洛華和老前輩的菜,我已經(jīng)炒好了,剩下的這兩道菜,是要給你的啊。”秦楚記得自己之前好像說過的吧,感情面前這個人根本沒有聽。
蘇尋歡顯然不信,“你會這么好?”
這時,只聽一聲爆炸聲,毫無征兆的響了起來。
原來,是蘇尋歡之前燒火燒得實在是太大了,此刻,竟然將鍋都燒爆了。
秦楚幸好及時閃躲,沒有傷到。
蘇尋歡也算反應靈敏,也沒有怎么傷到。
秦楚望著一片狼藉的廚房,無奈的聳了聳肩,道,“因為明天就要離開這里了,所以,我為了感謝你做了這么多天的苦力,也為你準備了兩道菜,可惜……”
聞言,蘇尋歡一時間欲哭無淚!
原來,剛才那菜,是為他準備的。不得不說,秦楚做得菜,還是蠻好吃的,不知道她一個千金小姐,怎么會下廚房?
秦楚將準備給封洛華和雪洞內(nèi)的老人的飯菜,裝好,轉身,向著廚房外走去。
蘇尋歡跟上前去,可憐兮兮的道,“秦楚,我餓了,你留一盤給我吧。”
“不行。”
“秦楚,這么多菜,他們兩個人肯定吃不完的,留一點給我吧。”
“不行。”
“秦楚,求求你了,我真的很餓很餓了。”蘇尋歡拉著秦楚的衣袖,一幅她今天若不留下一盤菜,就絕不放她走的樣子。
“蘇尋歡,你……你怎么像個小孩子一樣?”簡直是耍無賴啊……
“我不管,你就說你留不留吧?”蘇尋歡誓將無賴進行到底。
“你……”
“秦……楚……”
故意拉長了的尾音,讓秦楚止不住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打開食盒,端出其中的一盤菜,遞給蘇尋歡,道,“給。”
“我要那一盤。”蘇尋歡不接,手指著食盒內(nèi)的另一盤。
“不行,那是洛華喜歡吃的。”秦楚不予。
“秦……楚……”
“就這盤菜,你要是不要,我就放回去了。”沒得商量的語氣,秦楚作勢將手中的菜放回食盒。
蘇尋歡眼疾手快的端過,輕哼一聲,“真是小氣。”
秦楚笑笑,沒有和蘇尋歡斗嘴,快步的向著雪洞的方向走去。雪山上,這么的寒冷,飯菜一下子就涼了,她要快些送去才是。
蘇尋歡望著那一襲漸漸消失不見的背影,站在草屋院子中的身影,久久無法動蕩。心中,忽然莫名的滋生出一種,想讓那個人以后每天都為他做菜的奢想。
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明白自己怎么會有這么莫名其妙的想法。
低頭,怔怔的看了一眼手中還不斷冒著熱氣的菜。
應該,是她做得菜好吃吧!
他想……
雪洞內(nèi)。
秦楚送飯菜進去給老人,如前幾日一樣,并沒有看到封洛華的身影。老人說,封洛華是在另一間冰室內(nèi)修煉武功。
老人的內(nèi)力,到底有多深厚,秦楚不敢想象。因為,他竟可以在片刻的時間,將他所在潭的潭水,凝結成冰,讓秦楚走過去。
“小丫頭,將來誰要是娶了你,可有福了,每天都可以吃到這么多好吃的飯菜。”老人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一邊對著左顧右盼的秦楚說道。
“什……什么?老前輩,你剛才說什么?”
秦楚沒有留心聽,以至于沒有聽清楚老人剛才說了什么。
老人也不介意,繼續(xù)吃著可口的飯菜,道,“小丫頭,你是擔心你的那一個侍衛(wèi)吧?”
秦楚點了點頭。
“小丫頭,他當真只是你的侍衛(wèi)么?”
老人看著秦楚過分擔憂的神色,別有意味的說道。
秦楚哪里會聽不明白老人的意思,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老人看出了秦楚不想回答,轉開話題道,“小丫頭,上次我教你的那些醫(yī)術,你都會了么?”
聞言,秦楚笑著點頭,不知道該如何感謝老人才是,“老前輩……”
“客套的話就不要說了,我最討厭這些。教你醫(yī)術和教那小子武功,只是因為你每天送飯菜來給我吃,交換而已。”
老人將一切都說成只是一場毫無感情的交易,但是,眼底閃過的那一絲黯然,卻泄露了他并不是如此。他知道,他們,總是要離開的,不可能一輩子留在雪洞內(nèi)陪著自己。既然如此,那么,何必牽連上什么感情,讓離別的時候,徒增傷感呢!
秦楚沒有說話,心底感激,只有增,無減。
火狐,似是感受到了離別的氣息,不斷地在秦楚和老人兩個人之間繞轉。
秦楚在雪洞內(nèi)等了整整一個時辰,也沒有見封洛華出來,不由得望向老人,問道,“老前輩,洛華他……”
老人也不隱瞞,道,“當日,我既然說教他武功,那便不會有什么私藏。我所會的武功,在這三個月中,都已經(jīng)傾囊相授給了他,他悟性很高,是難得的練武之材。早上,我讓學成的他,可以離去,但是,他卻突然要我教他寒冰訣。”
“寒冰訣?那是什么?”秦楚疑惑。
“一門非常高深的武學,世間,練成它的人,迄今為止,也只有我一人。”
秦楚聞言,猛然睜大了眼睛,從老人的話中,可想而知,要練成那一門武功,是何等的困難,“老前輩……”
“練這門武功,若一個不小心,便會走火入魔,輕則武功盡廢,形如廢人,重則喪命。”老人淡淡的說道。
秦楚衣袖下的手,猛的收緊,急切的問道,“洛華他,知道這些么?”
老人點了點頭,“我已經(jīng)和他說了,可他還是要學。”
秦楚忽然站起身來,“他現(xiàn)在在哪?”
“讓火狐帶你去吧。”
老人喚來火狐,讓火狐帶著秦楚前去找封洛華。
秦楚跟著火狐,快步的前去。心中,不明白那么危險的武功,封洛華他為什么一定要學,難道,一個男人對武學的追求,就是那般的永無止境么?明明他的武功,已經(jīng)那么的高強了。
雪洞內(nèi),別有洞天!
一間冰室外。
火狐停了下來,秦楚抬頭望去,隔著厚厚的寒冰,她看到了那一個坐在寒冰上打坐練功的人,心,不由得提了起來,默默的祈禱:洛華,你千萬不要有事!
厚厚的寒冰相隔,秦楚沒有進去,因為,她知道,練武之人,修煉武功,切忌打擾。心中,再怎么的擔心,一時間,也只能靜靜地等在冰室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秦楚在石室外,坐了下來,手,無意識的在冰面上畫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秦楚意識過來的時候,只見冰面上,已經(jīng)畫了一個清晰的十字箭頭,上下左右,分別標上了北南西東。
望著冰面上的圖標,秦楚透過這具身體的記憶,不知不覺陷入了沉思。
二十多年前……
蒂斯大陸,七分天下!
東華國弱勢,遣太子前往燕國為質(zhì)。
燕國狼子野心,三年后,并吞東華國。東華太子在兩名結拜兄弟幫助下,連夜逃出燕國。然不幸,三人被燕國二萬大軍圍困狼牙谷,進退維谷!
而就在此時,一紅衣少年,憑一人之力,大破燕國大軍,救三人與水火。
至此,紅衣少年成為蒂斯大陸的一個傳奇!
三人感激,相談甚歡之下,結為兄弟,紅衣少年為四弟。
四人,皆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亂世爭霸,助東華太子復國,并攜手一統(tǒng)天下!
一次受傷,三人才知這四弟,乃是不折不扣的女兒身。
后來,這四弟與東華太子共結連理。
亂世紅顏,一代佳話!
然不想,再美的佳話,也有破碎的一天。
就在東華太子封后的前一天,一代紅顏,無緣無故的香消玉殞!
帶兵出征的兩兄弟,得知消息,馬不停蹄趕回,昔日兄弟,割袍斷義,拔劍相向,兩人憤然離去,自立為帝!
瀕臨顛覆的北堂國,得此機會喘息,擴張國力,至此,天下四分!
秦楚怔怔的望著冰面上的圖標,想著蒂斯大陸現(xiàn)在四國的由來,心中,止不住一陣輕輕地嘆息。那一個紅衣少年,應該就是仲博雅了。而秦皓軒,古修蒼,祁千昕,三個昔日的兄弟,如今,卻各自為帝,各自為敵……
只是,秦皓軒當真是那種無情無義的男人么?
記憶中,不是的!
秦袁是秦皓軒的親弟弟,所以,秦楚要按輩分,要喚秦皓軒一聲伯伯。印象中,那是一個沉穩(wěn)有度、運籌帷幄、睥睨于世的男人,他對秦袁很好,對她也很好。后宮之中,二十多年來,也只有一個盛寵不衰棠貴妃。但是,奇怪的,這么多年來,棠貴妃并沒有為他生下一男半女。
秦皓軒,至今還無子嗣!
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小秦楚有一次曾好奇的問過他,“伯伯,天下人都說你愛棠貴妃,棠貴妃集三千寵愛于一身,既然這樣,你為什么一直不封她為后呢?”
他當時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好像說,“后,妻也,伯伯心中已有妻,后位,永遠只是她的!”
“那伯伯,棠貴妃是什么?”
“她什么都不是!”
秦皓軒口中的妻,難道,會是仲博雅么?而他在說到棠貴妃什么都不是的時候,聲音,很冷,甚至,驚嚇到了當時的小秦楚。
當年,會不會有什么誤會呢?
“小姐……”
忽然,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秦楚飄遠的思緒,秦楚抬頭望去,首先入眼的,是一襲如雪的白發(fā),接著,是那一張俊美的、泛著滿滿汗?jié)n的臉。
“洛華,你沒事吧?”
秦楚顧不得之前想的東西,連忙站起身來。
可能是坐得太久的緣故,腳,止不住的有些發(fā)麻,剛站起的身體,直直向著地上倒去。
封洛華眼疾手快的扶助秦楚,眼中一瞬間流露出來的關心,顯而易見,“小姐,你沒事吧?”
秦楚沒有回答,而是雙手拉住封洛華的手,道,“洛華,你不知道練那個寒冰訣有多危險么?要是一不小心……洛華,難道練成絕世武功,就真的那么重要么?你……”因為老前輩說迄今為止只有他一個人練成功,因為太過擔心封洛華了,所以,秦楚出口的話,在后面,不自覺的一點點加重。
封洛華靜靜地望著秦楚,直到秦楚的話,停了下來后,才緩緩地道,“小姐,洛華想要學成更高的武功,因為,只有這樣,洛華才可以更好的保護小姐,再不讓小姐受傷了。”論武功,他比不上祁千昕,和莊君澤、云袖知、葉景鑠幾人,也只是勉強能打個平手而已,這樣的他,雖然說要保護面前之人,卻有多少次沒有將她保護好。每一次,她受傷,都讓他自責不已,甚至,恨透自己的沒用……
他冒著危險學寒冰訣,竟是為了她,為了能夠更好的保護她!
秦楚渾身一顫,猛然睜大了眼睛,眼眸中,有什么,不受控制的在閃動著。
封洛華淺笑著安慰秦楚的擔憂,道,“小姐,洛華沒事,洛華已經(jīng)學成了寒冰訣。”
“若是萬一……”如果萬一……秦楚不敢想……
“絕沒有萬一!”封洛華堅定道!
秦楚不由得深深地閉了閉眼,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世修來的福分,竟可以得這樣的男子盡心相護。
望著面前的封洛華,秦楚緩緩地笑了!
雪洞內(nèi)。
秦楚和封洛華,相視一眼,同時一拂衣袖,屈膝下跪,對著老人,鄭重的磕了三個頭,感謝他這些日子以來的教導。
老人轉過身去,淡淡的揮了揮手,不帶絲毫感情的道,“你們,快走吧。”
秦楚和封洛華起身,不舍的離去,道,“老前輩,若有機會,我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走吧走吧!”
老人又是揮了揮手,好像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但沒有人看到,其實他轉過身去的臉上,帶著一絲明顯的不舍。
出了雪洞,只見,一襲黑衣的蘇尋歡,等在那里,不知道他已經(jīng)等了多久。
蘇尋歡見到秦楚和封洛華出來的那一刻,便快速的走上前去,道,“等死老子了,你們在里面,到底干什么,一直不出來。”
秦楚笑笑,一臉的神秘,“當然是好事!”
“什么好事?”蘇尋歡好奇。
“想知道?”
“想知道。”
“當真想知道?”
“當真想知道。”蘇尋歡的好奇心,被秦楚的再三反問,越發(fā)的勾了起來。
秦楚眼中劃過一抹似有似無的捉弄,道,“可惜,我不想告訴你!”
蘇尋歡聞言,頓怒,一腳將雪地上的雪,踢向秦楚。
封洛華輕輕地帶起秦楚,往后一掠,輕松的便躲開了白雪。
蘇尋歡明顯一怔,面前的人,輕功精進了不少!好勝心下,再次用白雪襲向?qū)γ娴膬蓚人。
封洛華每一次都帶著秦楚輕輕松松的閃過。
蘇尋歡目光一轉,突的一招橫掃千軍,揚起一排的白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襲向?qū)γ鎯扇耍档溃哼@下子,看你們還怎么躲?
封洛華淡淡一笑,雪白色衣擺,輕輕一拂,眨眼間,只見迎面而來的白雪,硬生生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彎,改為向著蘇尋歡而去。
蘇尋歡不料,閃躲不及,整個人,霎時成為了一個雪人。
秦楚不覺失笑。
封洛華帶著秦楚,翩然向著草屋的方向而去,一眼望去,竟沒有在茫茫白雪中留下一個腳印,純?nèi)皇怯蔑w的,讓人,不得不驚嘆其輕功之高超絕妙。
草屋內(nèi)。
三人,再住了一夜。
第二日,迫不及待要離去的蘇尋歡,早早的起身,催促起秦楚來。
秦楚將蘇尋歡推出屋子,讓他去屋子外等著。
蘇尋歡無法,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女人,真是麻煩。”
秦楚也不解釋,在蘇尋歡出了屋子后,反手將屋子的門關上,對著封洛華道,“洛華,我想要去北堂國,但是,莊君澤他認得我們,所以,我們要改變一下樣子。”
封洛華望著秦楚,他的一頭白發(fā),是怎么也無法改變的。
秦楚似是知道封洛華在想什么,讓他在凳子上坐下,自己,則是繞到他的身后,將他用一根簡單的木簪,束著的白色長發(fā),放了下來。
纖細的手指,涂了一點藥物,在那一襲如雪的白發(fā)間,來回的穿梭。
一會兒后。
只見封洛華一頭白發(fā),變?yōu)榱艘活^如緞的烏發(fā)。
封洛華不可置信的撩起自己的長發(fā),放置眼前,“小姐,這……”
“還有這個。”
在封洛華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秦楚又拿出了一張類似人皮一樣的東西,道,“這些,是我參照老前輩教我醫(yī)術,”以及結合了現(xiàn)代的醫(yī)學知識,“做的人皮面具。”
“何為人皮面具?”
封洛華從未曾聽說過世間竟有這樣奇怪的東西。
秦楚不語,只是讓封洛華閉上眼睛,取下他面上的面具后,將手中的人皮面具帶在了他的臉上,轉瞬間,只見一張陌生的、平凡的臉孔,出現(xiàn)在了秦楚的面前。秦楚拿過一小小的鏡子,讓封洛華看。
封洛華倏然站了起來,手,緩緩地觸上自己的臉。
“洛華,以后,你就不用再帶著面具了。”
秦楚說著,也為自己也帶上了一張人皮面具。一張平凡至極的臉,頃刻間,便出現(xiàn)在了封洛華的眼前,“洛華,你覺得怎么樣?”
封洛華的手,輕輕地觸上秦楚的臉,又快速的收回,平靜的道,“很好。”
聞言,秦楚緩緩的笑了,道,“那我們走吧。”
屋外。
蘇尋歡左等右等,耐心,終于一點點的消失殆盡,走到門前,一腳便將房門重重的踹了開來,但卻見屋內(nèi)空空如也,連半個影子也沒有。
搞什么鬼?
蘇尋歡微微皺了皺眉,這時,只見屋內(nèi)的桌子上,放著一只小小的瓷瓶,瓷瓶下,壓著一張紙。
拿起紙,展開。
蘇尋歡,我們走了,這些日子,多謝你了。瓷瓶內(nèi)的藥,可以解開你身上的毒。但是,還是奉勸你一句,以后,莫要再做采花賊這一行業(yè)了。畢竟,采的花多了,終是會引來蜜蜂蜇的。
蘇尋歡的唇角,止不住微微的抽搐了一下,拿著紙張的手,輕微的顫抖,什么叫采的花多了,終是會引來蜜蜂蜇的?秦楚,你最好不要再被我蘇尋歡見到,否則……否則……捅十個馬蜂窩來蜇你……
天下紛爭,百姓流離失所。
秦楚一襲白衣,男子打扮,和同樣一襲白衣的封洛華,行走在蕭條的古城,所過處,行醫(yī)濟世,很快便被人傳頌開來。
而匈奴人,自從那三十四人一舉奪下北堂國的一座城池后,氣焰,開始一點點的囂張了起來,頻頻的進攻北堂國。而他們所選的目標,每每都是北堂國不起眼的小城。
這一日,北劑城,北堂國邊境處的一座小城。
蕭條的街道上,行人的數(shù)量,少的連一雙手都可以數(shù)過來。
兩襲如雪出塵的白衣,優(yōu)雅的坐在街道中央、無人的茶寮內(nèi),悠閑自在的自斟自酌。
“小姐,北堂帝一個時辰后,便會到達這里。”其中,一襲白衣的男子,緩緩的對著自己對面那一襲白衣的男子說道。
男子點了點,語音清調(diào)無波的道,“你去城外助一把匈奴的人,半個時辰內(nèi),將他們引進城來。”
“是。”
話音剛落,只見茶寮內(nèi),只剩下一名白衣男子。
一襲男裝的秦楚,淡淡的望著四周空蕩蕩的街道,指尖,有一下無一下的摩挲著手中的茶杯,唇畔,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淺笑:莊君澤,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
有神秘人相助,原本漸呈潰敗的匈奴人,竟在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內(nèi),便一舉奪下了北堂國的北劑城,氣焰囂張的入城,到城內(nèi)每一家每一戶搜刮錢財。
同一個茶寮內(nèi),原本一瞬間消失不見的白衣人,忽然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了位置上。
“小姐,匈奴人已經(jīng)奪下城池,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城了。”
“恩。”
秦楚笑著點了點頭,為封洛華倒了一杯茶,遞到他的面前,道,“辛苦了。”
封洛華緩緩一笑,端起面前的茶盞,輕輕的喝了一口。
這時,只見一行匈奴人,從街道的盡頭走來。
秦楚抬頭望去,眉目含笑,對著對面的封洛華示意了一下。
封洛華會意,手中的茶盞,傾倒出幾滴茶水,指尖,輕輕一彈,晶瑩剔透的水滴,便直直向著街道上一名在看到匈奴人后、轉身快步逃走的行人而去。
但見那一名行人,毫無征兆的猛然跌倒在地,片刻間,被兇神惡煞的匈奴人,團團圍住。
“各位匈奴大哥,請你們放了我吧,我家里還有老母和妻兒要照顧,這些錢,都給你們,都給你們。”跌倒的行人,滿臉驚恐的看著四周手拿著刀劍、團團圍著他的匈奴人,顫抖的將自己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一股腦兒的拿了出來。
匈奴人一把奪過行人手中的財物,但依舊不滿足,惡聲道,“這么一點?還有呢?”
“這已經(jīng)是我身上所有的錢了……”行人顫抖的想要后退。
“兄弟們,搜。”
匈奴人當然不會相信,在其中一個下令搜的時候,都同時涌了上去。
行人退無可退,只能讓匈奴人將自己渾身上下搜了個遍。
“沒有。”
搜查的結果,并沒有在行人身上收到多余的錢財。
匈奴人面含怒色,更有甚者,眼中,劃過一抹殺氣,抬起手中的刀,一刀就向著地上的行人砍去。
然,高高抬起的刀,還沒有落下,便無緣無故的化為了一小段一小段的碎鐵片。
那一個舉刀的匈奴人,一時間震驚異常,手中的劍柄,砰然從手心滑落。
其他個匈奴人,也震驚的后退了一步。
但,就有個別不信邪的,在次抬起了手中的刀。
同樣的事情,再次發(fā)生。
匈奴人全都止不住的后退,驚恐至極的看著地上的行人,好像他是什么妖魔鬼怪。這時,兩襲白衣,翩翩然從不遠處走來。
秦楚無視面前的匈奴人,上前,親自扶起地上的行人,親和的道,“大叔,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
那一名行人,先是點了點頭,后又緊接著搖了搖頭,心中驚懼為散,連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要表達什么。渾身上下,止不住的顫抖。
秦楚安慰行人的恐懼,“大叔,沒事的。”
封洛華站在秦楚身側,手掌,輕輕一拂,只見,前一刻還握在匈奴人手中的財物,此刻,已經(jīng)握在了封洛華的手中。
秦楚伸手,接過封洛華手中拿回來的財物,放回到行人手中,道,“大叔,這些財物,你自己拿回去。”
行人拿著原本屬于自己的財物,手,不停地打顫,余光,在觸到匈奴人手中的刀劍時,更是猛然一抖,將財物,直直掉在了地上。
秦楚彎腰拾起,再次遞還給行人,“大叔,別怕,你先走吧。”
行人顧不得什么,拔腿就離去。
匈奴人直到行人跑遠了之后,才猛然反應過來,一剎那,恍若餓狼般將秦楚和封洛華團團圍著,握著刀劍的手,都作出一副隨時要人性命兇狠的樣子。
秦楚淡淡冷笑,負手而立,清越的聲音,似是說給面前的一行匈奴人聽,又似是說給遙遠的身后,那一行不知道勒馬看了多久的人聽。
“成王敗寇,你們既然勝了,自然可以占領這座城池,但是,你們燒殺擄掠的行為,著實有些讓人看不過去。即使像我這般不愿多管閑事的人,也忍不住想要管上一管。”
匈奴人聞言,忍不住嗤笑出聲,“你想要如何?”
“我要你們退出這座城池,并且,將目前占領的城池,一并歸還北堂國,以后,決不再侵犯北堂國一城一池。”
淡淡的語氣,語調(diào)沒有絲毫的起伏,就恍若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一樣,但,那一股無形中流露出來的氣勢,卻容不得人抗拒分毫。
匈奴人在那一股壓人的氣勢下,本能的后退了一步,但環(huán)視一周,占著對方只有兩個人,而自己人多勢眾,壓下去的氣焰,忽的生了起來,“你們?nèi)衄F(xiàn)在向我們磕頭求饒,我們可以考慮放你們一馬。”
“是么?”
秦楚似笑非笑。
而在她的笑聲中,只見所有匈奴人手中的兵器,都化為了碎鐵片,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匈奴人一時間無法抑制的恐懼開來,步步后退。
秦楚面上帶著微笑,步步逼近。
遠處。
一行勒住馬的人,將面前的一切,絲毫不漏的盡收眼底。
其中,一名美貌絕倫的白衣女子,勒著韁繩,緩緩地上前一步,對著最前面的白衣男子,恭敬的道,“主公,前面的兩個白衣人,應該就是楚神醫(yī),和她的師兄了。”
莊君澤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摩挲著牽著韁繩手的手背,靜靜地望著前方。
楚神醫(yī)的大名,在幾天的時間內(nèi),幾乎已經(jīng)傳遍了天下。
傳言,她的醫(yī)術,遠勝過神醫(yī)的傳人……秋容若,傳言,她行醫(yī)濟世,菩薩心腸,傳言,她可以令死人復活,傳言……
還有她的師兄,傳言,他的武功,天下第一,世間,絕無對手。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這兩個人!
其實,莊君澤早在一開始收集這兩個人資料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了收為己用的意思,而此刻,更加堅定了一分。
然,殺意,也更加堅定了一分。
若是不能為我所用,那便,殺了!
只是,那一個人的身影,看上去,怎么好像有些似曾相識?
秦楚與封洛華兩個人,逼著那些個匈奴人,一步步退出了城池。
城樓外。
進入城池的匈奴人,集聚一處。
秦楚淡笑從容的面對著面前數(shù)以千計的匈奴人,風過處,衣袂翩飛,平凡的容顏,卻透著一股出塵之姿。
城樓上。
莊君澤負手而立,靜靜地望著城樓下的一切。
此次負責攻城的匈奴人首領,故作鎮(zhèn)定的上前兩步,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我們攻打北堂國,和你們有什么關系?你們?yōu)槭裁匆欢ㄒ喙荛e事?”
“你們的行為,著實讓我看不過去。”
秦楚淡淡然的說出自己多管閑事的原因,接著道,“我不希望你們再出現(xiàn)在北堂國境內(nèi),給我立刻離開這里。”
“你以為你是誰?”
匈奴人當然不可能因為面前之人的一句話而離去,盡管,他身側之人的武功,高深莫測的讓他們每一個人都驚懼非常。
“我只是一名大夫,行醫(yī)救人,我是的天職,我看不慣你們傷人。”
“我們……”
自己人之前犯下的惡行,匈奴人無法反駁。但是,回去,絕不可能,因為,失敗回去,等著他們的,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
“兄弟們,回去只有死路一條,不如我們孤注一擲,殺人面前的人,再攻進城去。”為首的匈奴人,搖手吶喊,激勵匈奴人的士氣。
匈奴人面面相覷,從各自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樣的結果。
退,一定死。
不退,可能不會死。
匈奴人一時間群起而攻之。
城樓上。
水靈靈望著城樓下的一切,躬身對著莊君澤道,“主公,那兩個人這么幫著北堂國,我們是不是要出手……”
剩余的話,止在莊君澤淡淡的一眼之下。
莊君澤如一個看客般看著底下的一切,許久才道,“再看看。”
城樓下。
依封洛華如今的武功,一人對付千人,也是綽綽有余。而秦楚,則是喜歡用最輕松的方法,達成有效的目的。
眨眼間,只見一個個匈奴人,全都倒了下去。
秦楚和封洛華相視一眼,眼中,劃過一抹只有他們兩個人自己才懂的光芒,轉身,向著城樓上而去。
城樓上。
秦楚和封洛華一步步踏上去,莊君澤的人,并沒有出手阻攔。
看著那一襲長發(fā)未束的白衣,秦楚衣袖下的手,一瞬間的握緊,又松開,上前,道,“請問,你就是北堂國派過來的援兵的將軍么?”
莊君澤轉過身來,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面前的人,她的身形,雖然和一個人很像,但是容貌,卻是完完全全的不一樣,道,“我就是援兵的將領。”
“城樓下的那些個匈奴人,三天的時間內(nèi),都會全身無力,毫無攻擊能力,我想請將軍暫且關押住他們,不讓這邊的消息傳出去。”
“匈奴人敗,這本是值得高興的事,為何要壓住消息?”莊君澤眼底閃過一絲光芒,但面上,卻帶著一絲疑惑的問道。
“因為這邊的消息,一旦傳出去,會令其他占領了北堂國城池的匈奴人,心生戒備,屆時,就無法輕松的將他們都趕出北堂國了。”
“楚神醫(yī),你這是……”
“我要將所有的匈奴人,都趕出北堂國。”
“楚神醫(yī),你和北堂國有什么關系,為何要這般幫著北堂國?”
“我與北堂國毫無關系,只是,匈奴人的惡行,著實可惡。作為一名大夫,我想要救病治人,但若是可以將傷人的根源解除,不是一勞永逸么?”
莊君澤望著面前的白衣男子,不,更準確的說,是打量著面前的白衣男子,眼底,有著不一樣的光芒在閃動,忽的道,“楚神醫(yī)既然有此意思,那本將軍自然也不能趨于人后了。”
半天的時間,秦楚和莊君澤聯(lián)手,將匈奴人數(shù)月攻下的北堂國城池,都奪了回來,并且,一舉將匈奴趕到了邊境處一百里以外。
夜幕降臨,被莊君澤留下的秦楚和封洛華兩人,靜靜地坐著院落的亭子中,悠閑的對弈。
封洛華落下一子,對著秦楚說道,“小姐,我已經(jīng)讓人暗中散播了消息,說北堂帝此次親自出征,不僅是要拿回被匈奴人奪走的城池,還要將匈奴人一舉殲滅。匈奴人如今,已無氣焰,只擔心莊君澤會真的滅了他們匈奴。已經(jīng)在暗中,派人向西越國求救,請西越國派兵進駐。”
秦楚亦落下一子,笑著問道,“洛華,你說西越帝他是會出手助匈奴人呢,還是會借機一舉占領了匈奴皇廷?”
“西越帝會借機占領了匈奴皇廷,擴張西越國的領土。”封洛華一邊落子,一邊說道。如今這么好的機會,豈能錯過。
“我也是這般想的。”
秦楚落子,唇角,緩緩地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借北堂國的力,讓祁千昕坐收漁翁之利,吞并下匈奴皇廷,擴張國力,而她,亦可借機接近莊君澤。
素手,再落下一子。
莊君澤,如今,我要殺你,也已經(jīng)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了,只是,我現(xiàn)在,還不想要你的命,我要你……
“小姐,莊君澤來了。”
封洛華又落下一子,輕輕地一聲,對著秦楚說道。
秦楚眉目含笑,思緒,放回到棋盤上,認真的思考起棋局來。
遠處,拐角處,緩緩而來一襲白衣,長發(fā)未束,發(fā)絲,在夜空下,絲絲縷縷的翩飛,帶著一種異樣的美麗,讓人只一眼,便移不開視線。
他的身后,跟著同樣一襲白衣,水靈靈。
水靈靈跟在莊君澤的身后,雖然,身前之人無情的令人心寒,但是,她還是無法抑制自己去愛他。就像此刻,只單單望著他修長的背影,聞著他發(fā)絲間散發(fā)出來的氣息,她的心,就已經(jīng)非常的滿足了,只愿一輩子,都可以跟隨在他的身邊。
莊君澤步入亭內(nèi),目光,淺淺的掠過亭內(nèi)的兩個人,落在那一盤未完的棋局上,道,“楚神醫(yī),好雅興。”
秦楚站起身來,對著莊君澤拱了拱手,“莊將軍,你怎么來了?”明知道對方的身份,卻故作不知,只用將軍稱之。
水靈靈上前兩步,取出一條絲帕,將另一條石凳擦了數(shù)遍,請莊君澤落座。跟隨在莊君澤身邊這么多年,她當然比任何人都知道莊君澤的潔癖。
莊君澤一拂衣擺,緩緩地坐了下來,一舉一動間,都帶著那么一股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優(yōu)雅,笑著道,“只是突然收到消息,說有人故意散播我北堂國要殲滅匈奴人的消息,所以,一時不知道要不要將這個謠言作實。”
秦楚也坐了下來,端起一旁的茶盞,輕輕地抿了一口,道,“外面,竟有這樣的謠言么?”從下午開始,秦楚便沒有出過這座院子,聽到莊君澤的話,面上流露出一絲疑惑。
莊君澤伸手接過送上來的茶盞,掀開杯蓋,輕輕地摩挲著杯沿,道,“楚神醫(yī),你說,我是否要將這謠言著實呢?”
“這個問題,將軍為何要問我?”
“只是一時有些難以決定,想聽聽楚神醫(yī)有什么見解。”
“將軍若是問我,那我便希望,戰(zhàn)爭,從此停止,天下,恢復和平。”
“不愧為懸壺濟世的神醫(yī),想的,都是天下百姓。”
莊君澤喝著茶,神色平靜如常,沒什么變化,但緊接著出口的話,隱含著的那一絲銳利,卻并非如此,“楚神醫(yī)處處為天下百姓著想,但棋盤落子,卻步步緊逼,鋒芒盡露,顯有一較高下之意。”
秦楚順著莊君澤的目光,望向面前的棋盤……
與此同時的另一處。
一襲如火紅衣,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渾然天成妖冶的男子,修長毫無瑕疵的手,緩緩地展開剛剛收到的信函,薄唇,勾勒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下令道,“來人,派兵好好的進駐匈奴皇廷。”
既然他要送上門來,那么,他豈有不收下之禮。
“是,屬下遵命。”
一身著鎧甲的將領,領命,躬身退了下去。
祁千昕在書房的門合上的那一刻,側頭,向著房梁的一角望去一眼,道,“人,有消息了么?”
房梁的一角,翩然落下來一襲黑衣,在祁千昕的面前,單膝而跪,道,“皇上,并沒有查到秦小姐的下落。”
“這么久了,連一個人都查不到,本皇留你們何用。”
淡淡的話語,不帶絲毫的情緒起伏,但卻讓下跪的黑衣人,心中猛然一凜,另一條膝,也倏然屈了下來,道,“皇上饒命。”
祁千昕揮了揮手,讓黑衣人退下,“繼續(xù)找。”
“是。”
音落,那一個黑衣人,已經(jīng)不見了身影。
祁千昕起身,緩緩地在窗邊站定,靜靜地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那一日,當他趕到的時候,并沒有見到她的身影,只留下地上那一灘小小的血漬。后來,他也有派人前往雪山查探,一樣的毫無消息。那個人,就好像是在世間蒸發(fā)了一樣。
小阿楚……
腦海中,晃過那一張臉,祁千昕的指尖,一下又一下,有節(jié)奏的輕扣著窗棱。
一襲黑衣,在這個時候,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安靜的書房內(nèi)。
此黑衣,并非剛才離去的那一襲黑衣。
“皇上,屬下已帶人夷平了青楓谷,只是,并沒有找到秋神醫(yī)。”黑衣人屈膝而跪,對著背對著他站在窗邊的那一襲紅衣稟告道。
祁千昕沒有回頭,冷漠的道,“繼續(xù)找,三個月內(nèi),本皇要見到他的首級。”
“是。”
黑衣人領命離去。
沒有人可以傷害他的人,小阿楚,阿袁的女兒,也可以說是他的女兒,任何傷害了她的人,他都絕不會放過!
回身,祁千昕拿起之前收到的那一封南寧國送來的信函,提筆,快速的回了一句話,讓人送去給南寧國的古修蒼。
如今,西越國和北堂國交戰(zhàn),而南寧國,卻在這個時候想聯(lián)合北堂國,一起對付東華國。所以,古修蒼修書給他,希望他能停止與北堂國的戰(zhàn)爭。
只是,他如何能放了莊君澤,放了那一個傷害了他小阿楚的人!
當年,仲博雅之死,他和古修蒼兩個人,毅然和秦皓軒斷絕了兄弟之情。當時,他并不相信那一個人會殺了她,只是怒,怒那一個人為什么會沒有保護好她,而古修蒼,他應該是相信了吧,相信了那一個人,不但負了她,也殺了她,所以,他恨,所以,這些年來,南寧國和東華國的關系,勢同水火。
如今,仲博雅既然讓另一個人回來尋找那一顆遺失的水晶,那就代表著,她很快就要回來了。古修蒼,他應該是想要在她回來之前,從那一個人的手中,奪回她的尸體吧。
所以,此刻,才會如此迫不及待的對著東華國出兵。
古修蒼,二哥,他到底有多愛她呢?
祁千昕似有似無地嘆了一口氣,對仲博雅的感情,其實,他遠沒有那兩個人來得深,所以,當年,他才會選擇退出,選擇祝福。
目光,緩緩地落向遠處。
那兩個人之間的戰(zhàn)爭,他幫誰都不好,所以,他不想?yún)⑴c其中。
如今,他只想滅了北堂國,他的人,豈是容人傷害的么?
還有那一個從他眼皮底下帶走她的秋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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