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本卷完
“洛華!”
在那一襲如雪的白發(fā)普一落入眼底的那一瞬間,秦楚的唇畔,便自然而然的溢出了那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回頭,欣喜的向著身后的男子望去。
封洛華的面上,帶著那一張亙古不變的銀質(zhì)面具。
當年,秦袁曾經(jīng)對封洛華下過命令,臉上的面具,只有在他和秦楚兩個人面前才可以取下,不可以讓世間任何人看到他的容貌。雖然,一直不知道秦袁為什么會下這樣的命令,但封洛華多年來,卻始終不敢有絲毫的違背。
借著月光,封洛華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面前三日不見的人,在確定了她真的沒事后,明顯的松了一口氣,道,“小姐,都是洛華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當然不是,你不要自責!”
秦楚從封洛華的聲音中,聽出了那一絲濃濃的自責,不由得道,“洛華,這不過只是意外而已,是我自己沒用,才會被他們帶走。”
封洛華聞言,眼底的那一抹自責不減,只是,暫且將它深深地壓下,因為,他知道,此刻,并不是自責的時候,“小姐,你被北堂帝帶走,西越帝震怒,兩國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一觸即發(fā)。”
戰(zhàn)爭,本就是世間最殘忍的。
秦楚怎么也沒有想到,竟會因為一個小小的自己,而引發(fā)兩國之間的戰(zhàn)爭。
“洛華,你有辦法帶我離開這里么?”
慢慢的壓下心底的那一絲沉重,秦楚對著面前的封洛華問道。
封洛華點了點頭,“小姐,隨我來。”
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抹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黑衣,將面前的一切盡收眼底,緊隨著兩個人而去。
皇宮雖然戒備森嚴,但封洛華還是輕而易舉的便將秦楚帶出了宮,之前,之所以一直沒有行動,只是因為莊君澤時刻將秦楚帶在了身邊而已。
北堂國都城的街道,不管白天如何的繁華熱鬧,但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同所有的城市一樣,見不到半個人影。
長長的街道上。
秦楚呼吸著輕松的空氣,歡快的走在前面,封洛華靜靜地跟在其后。面具,嚴嚴實實的遮住了他臉上那一抹在望著面前之人時露出來的淺淺笑容。
因為擔心莊君澤的人追來,所以,封洛華和秦楚兩個人,并沒有在都城內(nèi)多呆片刻,連夜便出了城。在小道上,走了整整兩個時辰、秦楚實在走不動的情況下,才停了下來。
“洛華,那邊有水聲,我們?nèi)ツ沁呄匆幌茨槹伞!?br />
秦楚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叮咚叮咚的聲音,笑著對著封洛華說道。
封洛華點了點頭。
深冬的溪水,寒徹入骨。
秦楚在溪邊蹲了下來,撩起衣袖,手,便向著溪水伸去。
封洛華看著,未曾多想的一把握住了秦楚的手,避免了她的手觸到冰冷的溪水,道,“小姐,水寒。”
秦楚自然知道水寒,只是,再寒的溪水,寒不過她的心,無所謂的笑笑,道,“沒事的,我手有點臟了,想洗一洗。”
封洛華握著秦楚的手,那手上傳過來的冰冷,讓他面具下的眉,一點點的皺了起來:她的手,怎么這么的冰涼?沒有半分溫度。
秦楚慢慢的從封洛華溫暖的手掌中抽回自己的手,因為,她擔心,若是自己被這樣的手握得久了,會不想放開。
對面的人,明明時刻笑著,但封洛華卻發(fā)現(xiàn),那笑,自始至終未曾深入到她的眼底。月光下,她的眼眸深處,帶著一絲極力壓制的悲慟。
她在強顏歡笑,封洛華慢慢的察覺了出來,心底,忽然劃過一抹異樣的沖動,一抹想要驅(qū)散對面之人眼中悲慟的沖動。
秦楚的手,再次向著溪水伸去。
“小姐,等一下。”
望著那一只再次伸出的手,封洛華開口阻攔,并且,慢慢的運內(nèi)力與手掌,輕輕地撫向微微流動的溪水水面。
片刻后。
只見清澈的水面上,冒起了縷縷白氣,一眼望去,就像是一個溫泉一樣。
“洛華,你……”
“小姐,現(xiàn)在可以洗了,水不寒。”
對上秦楚不可思議的神色,封洛華淺笑著說道。
秦楚聞言,冰冷的心,倏然融入了一縷異樣的暖流。頭,慢慢的垂下,長長地睫毛,嚴嚴實實的掩住了眸底的那一絲不受控制泛起的水汽。面前的人,他怎么可以對她這么好?怎么可以?
封洛華扶在水面上的手,一直不曾收回,只為了維持住溪水的溫度,看著秦楚的目光,在不知不覺間,多了一絲以往從不曾有的東西。
只是,此刻的封洛華,并沒有意識到。
秦楚緩緩地抬起頭來,對上封洛華的目光,輕輕地點了點頭,雙手,同時伸入溫暖的溪水中,那溫暖,通過指尖,瞬間蔓延過她的全身,讓她冰冷的心,一角,在慢慢的融化。
手,洗了一遍又一遍,就是舍不得離了那溫暖。最后,秦楚索性脫了鞋子,將雙腳浸入水中。
女子的雙足,不可以給除父親和夫君兩個人以外的其他男人看到。
封洛華在秦楚褪去鞋子的那一刻,目光,突的移開,但那一雙瑩白的雙足,卻早已映入了他的腦海,再揮之不去。
心底,再一次劃過一抹異樣的感覺。
“洛華,你說,我們以后去哪里?”秦楚并沒有留意到封洛華的那一絲異樣,雙足,歡快的戲玩著溫暖的溪水,略帶茫然的對著身側的楓洛華問道。
封洛華掩去心底的異樣,微微沉默了一下,道,“小姐,將軍的死,并不簡單,我想……”調(diào)查清楚秦袁真正的死因,給秦袁報仇,一直是封洛華想做的事,可是,在那之前,他需要保護好秦楚的安全。
秦楚也知道秦袁的死,不簡單,目光,緩緩的落向遠處,一會兒后,似是下了某種決定,堅定的道,“那我們一起去調(diào)查,給爹爹報仇。”
封洛華靜靜地望著面前的秦楚,他知道,調(diào)查與報仇這一條路,當中,一定會存在未知的危險,若是他真的為面前的人好,就應該將她帶離這是非之地,將她找一個地方安頓好,然后,自己再獨自一個人去調(diào)查。但心底,他卻怎么也不愿和她分開,于是,順從自己的心聲,道,“好,小姐,我們一起去調(diào)查,給將軍報仇。”
秦楚笑著點頭,她也不愿和封洛華分開,“不過,洛華,我們?nèi)フ{(diào)查爹爹的事之前,我想去一趟雪山。”那一顆遺失的水晶在雪山,雖然,此刻的秦楚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回去,但她還是想要去找。這是她當初對仲博雅的承諾,而仲博雅,那么的幫她,她更不想失信。
若是哪一天回去了,那她就可以將水晶交給她……
若是沒有回去,那就自己留著……
封洛華是知道秦楚要去雪山的,但他不知道秦楚為何要去雪山,猶豫了一下,問道,“小姐,能告訴我你為何一定要去雪山么?”
“找一顆水晶。”
對于封洛華,秦楚并不想隱瞞什么,抬起自己手腕,指了指手腕上的那一串水晶,道,“這條水晶鏈,一共有十二顆水晶,但如今,卻只剩下十一顆,其中的一顆,遺失在了雪山。”話落,秦楚才忽然意識過來,自己手腕上的水晶,這個世界上的人,根本看不到。于是,眼中,不由得劃過一抹遺憾。
“小姐,你從不曾到過雪山,水晶怎么會遺失在雪山的。”封洛華向著秦楚手腕上的那一串水晶望去一眼,疑惑的問道。
“這一串水晶,并不是我的,是我……一個朋友的。”仲博雅,算是朋友吧。
封洛華并沒有追問秦楚口中的那個朋友是誰,而是微微皺了皺眉,道,“小姐,茫茫雪山,要找這樣一顆小的水晶,簡直是大海撈針。”
秦楚也知道這是大海撈針,但是,這針,她卻必須撈。
封洛華將秦楚的神色,絲毫不漏的盡收眼底,一剎那,清楚的知道了她對尋找水晶這件事的堅定程度。于是,伸手,握住了秦楚的手,將她的手腕,抬至自己的眼前,近距離的看著秦楚手腕上的那一串水晶,道,“小姐,讓我看看水晶的樣子,到時候,我們一起找。”說話間,封洛華的手,緩緩地觸上秦楚手腕上的那一串水晶。
奇跡的事,忽的發(fā)生了。
封洛華的手指,并沒有從水晶上穿過去。
秦楚聞言,再望向封洛華望著自己手腕的眼睛,雙眼,猛的睜大,不可思議的脫口道,“洛華,你可以看到我手腕上的水晶鏈?”
封洛華雖然不知道秦楚為什么要這樣問,但還是點了點頭。其實,秦楚手腕上的水晶,他一早就留意到了,只是,女子本就愛美,在手腕上帶一串水晶,并不為奇。盡管,那一串水晶,非常的奇特。
那一日,仲博雅的話,在這一刻,忽的劃過秦楚的腦海,而秦楚,在祁千昕和蘇尋歡幾人握著自己手腕的時候,也曾特意的留意過,他們的手指,確確實實的從水晶上穿過去了,那為什么封洛華會不一樣?
心中,疑惑不已。
封洛華緩緩的放開了秦楚的手,雖然知道大海撈針困難,但面前的人既然堅持,那么,他便陪著她。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為什么封洛華可以看到她手腕上的水晶?
為什么封洛華的手觸上水晶的時候,不會從水晶上穿過去?
一連串紛涌而起的疑惑,一時間,占據(jù)了秦楚整個腦海,但怎么也得不到答案。
溫熱的溪水,在封洛華的手移開后,在深冬中,很快便冷卻了。
秦楚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封洛華看著,再次運了內(nèi)力在掌心,撫向水面,讓溪水再度熱了起來。
溫暖,霎時從秦楚的腳心,蔓延過她的全身……
月光,悄無聲息的見證著這一幕……
第二日。
秦楚和封洛華一道趕路,向著雪山而去。
從這里到雪山,即便只是慢吞吞的走路,三天的時間,也絕對可以到。
時近正午。
秦楚和封洛華在一山坡上席地而坐,手中,烤著封洛華抓回來的兔子,誘人的香氣,四處彌漫開來,引得人食欲大開。
“小姐,還沒有熟。”
封洛華望著秦楚那一眨不眨的望著兔子的眼神,眼中,劃過一抹連自己都沒有留意到的寵溺。
“我知道……”
話雖這樣說,但秦楚實難收回視線。
封洛華多添了一些柴火,讓火燒得更旺,以求加快烤好兔肉,給對面那一個已然垂涎欲滴的人吃。
片刻。
封洛華伸手拿過秦楚手中的兔子,將自己手中已經(jīng)烤好的兔子遞給秦楚,道,“小姐,可以吃了。”
秦楚不客氣的拿過,撕下一只大大的兔腿,遞給封洛華,讓他一定接下后,自己撕下一塊兔肉,送到口中。
而,就在這個時候,秦楚的胸口,忽然毫無征兆的劇烈痛了起來。剛剛送入口中的兔肉,無法抑制的吐了出來,拿在手中的兔子,也怦然掉落在地。
“小姐,你怎么了?”
封洛華猛然一驚,立即丟下手中的兔腿,起身,快速的走近秦楚身邊,擔憂至極的問道。
秦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胸口突然疼痛的厲害,讓她一剎那恨不得有一種想死的沖動。一滴滴的汗水,頃刻間,如水流一般,源源不斷的順著秦楚的臉龐滑落。
“小姐,你到底哪里痛?”
封洛華扶住秦楚的身體,一時間,只希望自己能夠代替面前之人痛。
秦楚靠在封洛華的懷中,牙齦緊咬,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絲絲縷縷的鮮血,不斷的順著她緊咬的唇畔滑落,滴在地上烤好的兔子之上。
“小姐……”
無法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這讓封洛華心中的擔憂,一時間更甚,低頭,在看著秦楚不斷的咬著自己的唇角的時候,掰開秦楚的嘴,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手腕放了上去。
秦楚想要推開,但是,實在是太痛了,痛不欲生,渾身上下,就好像是有成千上萬只蝎子,用他們尖銳的角,在一下又一下深深地刺著她的肌膚一樣。
她沒有辦法,她忍不住,于是,一口,狠狠地咬在了楓洛華的手腕上。
汗水,順著臉龐滑落在封洛華的手腕上,再融進他的鮮血里,不斷的滴落,再滴落。
世間,怎么會有這樣無法想象的疼痛?
秦楚幾次忍不住想死……
“小姐,堅持下去,疼痛很快就過去了。”封洛華似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手腕上傳來的疼痛,另一只手,輕輕地拍著秦楚的脊背,動作以及語氣,恍若是在安慰一個孩子。
身體里,似是突然間融進了一股堅韌的力量。
秦楚渾身顫抖著,痛,還在永無止境的繼續(xù)著,但她在那一股力量融進身體里后,再沒有想到那一個死字……
她已經(jīng)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她應該比任何人都珍愛生命……
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一盞茶?一個時辰?一天?又或者是一個世紀?秦楚身上的疼痛,終于停止了。
而這個時候的她,渾身上下的衣服,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臉色,更是蒼白的不含一絲血色,縷縷發(fā)絲,凌亂的貼在臉上。
“小姐,你還好么?”
封洛華感覺到懷中的人慢慢的停止了顫抖,低頭,望向懷中的人。手,在觸上那一張臉的時候,帶著明顯的顫抖。
秦楚依舊無法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深深地喘息,汗水,還在順著她的臉滑落。
封洛華看著這樣痛苦不堪的秦楚,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心中,止不住開始厭惡起自己的沒用,“小姐……”
秦楚慢慢的平復了那股痛殘留在身體里的余悸,拿出一方白色的絲帕和一小瓷瓶,細細的給封洛華包扎起傷口,虛弱的笑笑,道,“你怎么這么笨,不會隨便找一根樹枝來給我咬么?非要將手伸給我。”傷口那么深,留了那么多血,不知道好了之后,會不會留下疤痕。
封洛華對于秦楚取笑自己笨沒有開口反駁,手,抬起,似是想要撫摸一下面前之人浸濕的長發(fā),但在最后一刻,又放了下去,問道,“小姐,北堂帝帶你走的這幾天,有沒有對你做過什么?”不可能這么無緣無故痛的……
秦楚搖了搖頭,她醒過來后,莊君澤并沒有對她做過什么。但她昏迷的那一段時間,她就不知道他有沒有對她做過什么了。
旁邊的火堆,不知何時已經(jīng)熄滅。
掉在地上的兔肉,再帶不起秦楚一絲食欲。
秦楚身體里的力氣,在剛才抵抗身體的疼痛中,被全部的帶走。
遠處的樹枝上,兩抹白色的身影,立在枝頭,靜靜地望著這邊的一切。其中,一抹白色的身影手中,似是拿著一只小小的、類似笛子一樣的東西。
一眨眼,兩抹身影,翩然離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若不是那兩只樹枝的枝頭,震動幅度高于旁邊的樹枝,讓人恍然要誤以為剛才看到的那兩抹身影,不過是人的錯覺。
“小姐,前面的山上有一座寺廟,我們今晚去那里借宿一夜,明天再趕路。”封洛華看著虛弱不堪的秦楚,輕輕的說道。
秦楚點了點頭,幾次想要站起身,但卻都無力的跌了回去。
“小姐,上來,我背你。”
封洛華在秦楚的面前蹲下身,平靜的對著秦楚說道。
秦楚點了點頭,她確實沒有力氣走路了,艱難的趴到封洛華的背上。
“小姐,你若是累了,就先睡一覺,到了我再叫醒你。”封洛華背著秦楚站起身,邊走邊說道,而在他話還沒有落的時候,背上的秦楚,就已經(jīng)沉沉的睡了過去。
封洛華的腳步,放得很慢、很輕,盡管,他知道,此刻秦楚睡的很沉很沉,根本不會被外界的一點聲響吵醒。
北緣寺。
一座宏偉的寺廟。
封洛華背著秦楚來到山下,抬頭望去,面前,從山腳一路通到山頂?shù)氖A,少說也有千階。
一步一步,封洛華背著秦楚上去。
在走到一半的時候,背上的秦楚,緩緩地醒了過來。
“洛華,這是哪里?”秦楚睜開朦朧的眼睛,微微看了看四周。
“北緣寺。”封洛華一邊走,一邊對著背上的秦楚說道。
“洛華,放我下來自己走吧。”秦楚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恢復了一絲力氣,不想封洛華一直背著自己,太累。
封洛華沒有說話,繼續(xù)向前走著。
整整一千階的臺階,封洛華背著秦楚上去,叩響了緊閉寺廟的門。
出來開門的人……
水靈靈……
封洛華詫異的看著面前開門出來的水靈靈。
秦楚也抬頭望去,眼中,同樣劃過一抹詫異,怎么不是和尚,是她?
“主公已經(jīng)等候多時,請進。”
水靈靈將寺廟的兩扇門敞開,對著封洛華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笑著道。
封洛華沒有邁開腳步,心中只想著怎么離開這里。
水靈靈似乎一眼就看出來封洛華心中所想,不緊不慢的對著秦楚道,“難道,你不想知道,剛才,你為什么會突然疼痛,并且,痛不欲生么?”
果然,這件事和莊君澤有關……
秦楚微微動了動身體,趴在封洛華耳邊,輕輕地道,“不,不要進去,我們離開這里。”無端的,秦楚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征兆,他們,不能邁進這里。
封洛華也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什么,但一想起秦楚剛才痛苦的樣子,他就怎么也無法選擇轉(zhuǎn)身。
“秦楚,大門在這里,若是你想二次、三次、甚至是無數(shù)次的承受那種痛苦的話,大可以轉(zhuǎn)身離去。”水靈靈做出一幅不阻攔的樣子,笑意妍妍的說道。
“不要進去……”一座平凡的寺廟,在這一刻,已經(jīng)成為了龍?zhí)痘⒀ǎ爻僖淮卧诜饴迦A的耳畔說道。
封洛華的腦海中,不斷地徘徊著前一刻的場景,腳步,沉穩(wěn)的向著寺廟內(nèi)邁去。他,再不要她承受一次那樣的痛苦,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要試一試。還有就是,在見到水靈靈的那一刻,就可以清楚地知道,所有的一切,其實都在莊君澤的掌握之中。不管他們此刻如何選擇,結果,都只會有一個!
秦楚想要封洛華轉(zhuǎn)身,但是,他邁入的步伐,是那么的堅定,她無法阻止,心中的不安,隨著封洛華腳步的邁出而加重起來。
水靈靈看著封洛華的背影,紅唇,緩緩地勾過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將寺廟的兩扇門,嚴嚴實實的合了回去。
寺廟的院子中,遠遠的便可以看到那兩襲面對面而坐,正在對弈的白衣人。
秋容若看著走近的封洛華,眼中,劃過一抹微微的意外,而在看到封洛華背上,面色蒼白的好像剛剛得了一場大病的秦楚時,更是意外的直接站起身來,問道,“秦楚,你怎么了?”
秦楚搖了搖,沒有說話。
莊君澤在棋盤上落下自己手中執(zhí)著的那一顆棋子后,才慢悠悠的抬起頭來,輕悠悠的道,“她沒有怎么,只是我對她擅自逃離的行為,做了一點小小的懲罰而已。”
那樣痛不欲生的疼痛折磨,在面前之人眼中,竟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小懲罰……
秦楚一剎那,渾身一顫,這一刻,她恨不得親手殺了面前這一個面容絕美、但心卻狠絕至極的男人。
而封洛華,則是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莊君澤,你到底對小姐做了什么?”
莊君澤慢慢地喝了一口茶,語調(diào)平淡道,“不過是在她身上,下了一點蠱毒而已。”
蠱毒……
秋容若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目光,猛然望向水靈靈。當日,水靈靈離開青楓谷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師父留下的蠱毒不見了。當時,他曾問過她,可是,她矢口否認。
水靈靈毫無愧色的回望了一眼秋容若,那神情,似乎在說:那東西,就是我偷的,你能怎么樣?
秦楚示意封洛華將自己放下來,無力的身體,依靠在封洛華身側,道,“莊君澤,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不過是想在引祁千昕前來的時候,可以讓他束手就擒而已。”
莊君澤淡淡的說出自己的目的。
“莊君澤,你的目的,不會達成的。”秦楚冷笑一聲,示意封洛華帶她離開這里,她,不想那個人因為自己而被莊君澤威脅。
封洛華沒有動,冷聲對著莊君澤道,“莊君澤,你到底要如何才能解去小姐身上的蠱毒?”
所有的蠱毒,都有雌雄兩只蠱。一只,用來植入人的體內(nèi),一只,用來將人體內(nèi)的那一只蠱引出來。如今,秦楚中了莊君澤下的蠱,那么,秦楚所中之蠱的另一只蠱,一定就在莊君澤手中了。也就是說,此刻,只有莊君澤才能將秦楚體內(nèi)的蠱取出來。
莊君澤抬頭看了看正午的陽光,再百無聊賴的看了看面前的棋盤,突然心血來潮的道,“祁千昕至少還要一個時辰才會到,在此之前,不如,我們來玩點什么?”
秦楚的心中,不受控制的劃過一抹不安。
“你,很想救她,是么?”
莊君澤淺笑著對著封洛華問道。
封洛華沒有說話。
“不如,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如何?”莊君澤笑,但眼底,卻只有冷酷,“外面,從山腳通到寺廟的階梯,剛好有一千階,若是你每踏一階,磕一個頭的走上來,我就替秦楚解了蠱毒。”敢在他眼皮底下將人帶走,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可能。”
封洛華還沒有說話,秦楚便已經(jīng)斷然拒絕道。莊君澤,他這么做,根本就是故意在踐踏一個人的尊嚴。
“洛華,我們離開這里。”盡管知道離去不太可能,但秦楚也不愿呆在這里。
封洛華眼底倏然劃過一抹厲色,沒有動。
“洛華……”
秦楚推了推一動不動的封洛華,這一刻,她害怕封洛華會答應,若是他當真……那她……“洛華,我們離開這里。”
“小姐……”
“洛華,我們離開這里,你聽不懂我的話么?”秦楚的聲音,不由得加重起來。
莊君澤看著這一幕,薄唇的弧度,一時間,愈發(fā)的濃厚,緩緩地端起一盞茶,慢條斯理的品了起來。
封洛華環(huán)視一周,他知道,四周還隱藏了很多的高手,若是只有莊君澤一個人,他還可以勉強和他打個平手,但加上那些人,他根本沒有把握帶著秦楚安全的離去。
“考慮好了么?”
一盞茶喝完,莊君澤似是失去了耐心。
“洛華,不要相信他的話,他的目的是西越帝,他根本不可能解開我身上的蠱毒的。”秦楚緊緊地拉著封洛華的衣袖,這一刻,她寧愿自己再承受那種痛苦,也不要封洛華答應,冷靜的做出分析道。
封洛華望著秦楚,他當然也知道莊君澤不太可能會因為自己的下跪而解開秦楚身上的蠱毒,但……心中再三冷靜的思量后,終于點了點頭,扶著秦楚便往外走去。
莊君澤沒有阻攔,也沒有喚隱藏在暗處的部下,而是不緊不慢的對著一旁的水靈靈使了一個眼色。
水靈靈會意,從衣袖下取出一只類似笛子一樣的小小樂器,放到唇邊,輕輕地吹了起來。
樂器,并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但秦楚卻猛然咬住了唇。
封洛華感覺到秦楚一瞬間僵硬的身體,腳步,突的停了下來。
秦楚衣袖下的手,一點點緊握成拳,指尖,深深地扣入掌心,對著封洛華搖了搖頭,道,“我沒事。”為了讓封洛華相信自己,秦楚還努力的揚起了一抹笑,“我們走。”
其實,他們都知道,他們走不了,但是,腳步,還是不停地向前邁去。
秋容若看著吹樂器的水靈靈,眉宇,由剛開始的輕皺,轉(zhuǎn)為了深皺,他不知道,莊君澤到底對她下了什么迷藥,竟可以讓她對他這般的死心塌地,以往,她一直是一個再善良不過的女子,“靈兒,停下。”
水靈靈斜瞅了一眼秋容若,根本無視他的話。
秋容若隨手執(zhí)起手邊、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將水靈靈手中的樂器擊落。
水靈靈一剎那猝不及防,握著樂器的雙手,猛的一麻,樂器,呈直線,從手中砰然掉落。
封洛華敏銳的察覺到身后的動靜,眉目一斂,放開秦楚,身影一晃,一手接住了掉落的樂器,一手狠絕的扣上水靈靈的頸脖。
所有的一切,都只在一瞬間發(fā)生,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
秦楚失去了封洛華的攙扶,整個人,有些搖搖欲墜,但她還是強忍著不讓自己倒下去。
封洛華一手扣著水靈靈的頸脖,一手,將手中的那一件樂器,狠狠地捏碎,眼底,劃過一抹令人心驚的殺氣。
水靈靈感覺到了生命的威脅,求助的望向那一襲優(yōu)雅端坐的白衣,卻見他唇畔含著亙古不變的淺笑,根本對自己視若無睹。
一剎那,水靈靈整個人恍若墜入了寒冷的冰窖,從外冷到內(nèi),雖然,她一直都知道,他是無情的。
盡管水靈靈做了很多的錯事,但秋容若還是怎么也無法看著她在自己面前受傷,對著封洛華道,“這件事,乃北堂帝所為,你殺了她也沒有用。”
“任何傷害小姐的人,都該死!”封洛華當然知道,這件事,是莊君澤所為,但剛才吹樂器、讓秦楚疼痛的人,卻是他此刻手中的女子。
手,毫不留情的收緊。
水靈靈的呼吸,漸漸地困難起來,目光,直直的落在那一襲白衣身上,仿佛期待著什么奇跡的發(fā)生。
“莊君澤,解開小姐身上的蠱毒,我便放了她。”封洛華知道這樣的威脅,沒有用,但在捏斷水靈靈頸脖的最后一刻,還是忍不住想要試試。
莊君澤一幅無所謂的樣子,對他而言,水靈靈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手下罷了,沒有了她,他還多得是手下。
秋容若已然看出了封洛華的殺氣,目光,忽的落向有些站不穩(wěn)的秦楚,“秦姑娘……”
秦楚喘息著,沒有說話。
秋容若看著,慢慢的垂了垂眼簾,再望向封洛華,道,“那蠱毒,是從我這里出去的,我也有辦法解開,封公子,只要你放了靈兒,我可以為秦楚解開蠱毒。”
聞言,封洛華心中一喜。
但秦楚卻皺了皺眉,秋容若,他在說謊!在青楓谷的時候,她瀏覽過他的醫(yī)書,曾經(jīng)有一本就提到過蠱毒。
蠱毒,棲息在人的體內(nèi),若是沒有人吹動特定的樂器,人根本感覺不到它的存在,然,一旦有人吹動特定的樂器,中蠱者不論身在何處,都會立即被疼痛纏繞,痛不欲生。而蠱毒,只有下蠱者才可以解開,即使是養(yǎng)蠱者,也不可能解開。
“洛華……”
秦楚猛然望向封洛華,卻見秋容若在封洛華欣喜的微微松開水靈靈頸脖時候,已經(jīng)以迅雷不及掩耳勢,對著封洛華出手……
水靈靈也把握住那一瞬間的松動,反手擊向挾持著她的封洛華。
封洛華同時受兩邊襲擊,先是一掌打向水靈靈的肩膀,再對上迎面而來的秋容若。
水靈靈被封洛華那一掌打倒在地,肩膀上的傷口,裂了開來,點點紅梅,頃刻間遍布了她肩膀上的白色錦衣。
秋容若意在救人,并不是真的向封洛華出手,凌厲的一掌,在近封洛華的時候,忽的一轉(zhuǎn),順手帶起地上的水靈靈,退到遠處。
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戲一樣,而始終端坐的那一個人,則是看戲的看客。
莊君澤悠然的神態(tài),一邊喝著茶,一邊望著面前的一切。
封洛華惱恨秋容若的欺騙,更惱恨自己竟被他得手,躍身回到秦楚身邊,扶住身形不穩(wěn)的秦楚,撩起衣袖,拭去秦楚臉上滿滿的汗?jié)n。
“小姐……”
“我沒事……”
秦楚對著封洛華搖了搖頭。
莊君澤望著這一幕,眼底,劃過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白色的衣擺,輕輕一拂。
眨眼間,只見半空中翩翩然落下來四襲身著一模一樣白衣的蒙面女子,每個女子手中,都拿著一只和先前封洛華捏碎的一模一樣的樂器。
秦楚看著,身體,不受控制的劇烈一顫。
“如你剛才所說,我確實沒有想過要解開你身上的蠱毒,我不過只是很不高興有人竟然敢到我眼皮底下來救人。”
莊君澤淡淡然的說道。
“你到底想要怎么樣?”
秦楚的聲音,盡管已經(jīng)努力的壓制,但還是泄露了一絲顫抖與恐懼。一只樂器就已經(jīng)讓她痛不欲生了,若是四只樂器一同吹動,秦楚不敢想……
“這種樂器,做工非常的簡單,一個時辰就可以做出千百只來,你們毀了一只,只會有更多的出現(xiàn)。”
莊君澤看穿封洛華的意圖,不緩不急的笑道。
“你……”
“我說了,我只是有些不高興而已,若是你能從山腳下跪著上來,我就可以讓她們不吹動樂器。”
秦楚拽著封洛華的衣袖,搖頭,“洛華,你若是答應,我寧愿死。”任何的疼痛也抵不上那尊嚴的被踐踏,秦楚緩緩地環(huán)視一周,她知道,周圍,肯定布滿了莊君澤的人,他在等著祁千昕的到來,那一日,她和封洛華看似逃離了皇宮,卻一直未曾逃離他的手掌,他是故意放他們離開,不過是想玩那種貓捉老鼠的游戲。
封洛華望著秦楚,眼底,有什么在顫動著……
秦楚靠近封洛華一分,輕輕的道,“洛華,莊君澤他顯然是想利用我來威脅西越帝,所以,他目前為止一定不會要我的性命,我們……”
低低的述語幾句,封洛華靜靜地聽著,神色,由剛開始的不贊成,變成最后的點頭,帶著秦楚便一躍而起,直直向著寺廟外而去。
半空中,再次突然出現(xiàn)數(shù)人。
那些人,確實如秦楚所料,對她出手,每一招都帶著保留,絲毫不傷她,也不取她性命。
封洛華成功的抓住這一點,一一將他們擊落,帶著秦楚,越過高墻,翩然離去。
莊君澤身后的四名女子,在這個時候,動作一致的吹動了手中的樂器。
半空中,秦楚緊咬住唇,不讓自己發(fā)出一絲痛呼。
封洛華摟著秦楚的手,一點點收緊。
片刻后,封洛華帶著秦楚在山腳下落地,“小姐,莊君澤并沒有派人追來,我們……”
“撲哧……”
一大口鮮血,毫無征兆的吐了出來,打斷了封洛華的話。
“小姐……”封洛華大驚失色。
站在山腳下,抬頭向著階梯的盡頭望去,只見數(shù)道白衣,冷漠的站著,居高臨下的望著底下的一切。
莊君澤緩緩地放下觸在唇上的樂器,他沒想到,那樣一個柔弱的不堪一擊的女子,竟可以承受起那樣非人的疼痛,四個人同時吹動樂器,竟硬是沒有讓她痛呼一聲。以至于,最后,竟還要他親自來。
剛才,他在吹動樂器的時候,運了三層的內(nèi)力,這世間,任何人也承受不起!
鮮血,不斷地順著秦楚的唇畔滑落,在她白色的衣擺上,開出一朵又一朵的紅梅,風過處,隨風蕩漾。
“小姐,都是我不好,若是我……”如果他當日能保護好她,沒有讓她被莊君澤帶走,也就不會有現(xiàn)在這樣的事了。一瞬間,排山倒海般的自責,將封洛華層層包圍。
秦楚忍受著身體的疼痛,漠然的伸手拭去唇上的鮮血,冷笑的順著階梯望向上面的人,道,“不關你的事,是他恨我,是我自己沒有用。”因為,他是秦袁的女兒,因為,秦袁曾經(jīng)打敗過北堂國,他們這些男人,都奉行父債女償?shù)牡览恚f君澤,他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那股恨,但是,她知道,他恨她,在利用她威脅祁千昕的時候,他也要折磨她。而她,則是太沒有用了,“洛華,我們走。”走不了,也得走……
院子中。
秋容若對秦楚,或多或少存在著一絲歉意,所以,在四名女子吹動樂器的時候,便快速的出手,想要阻攔,順便助那兩個人離開。
但沒有去追封洛華和秦楚的那些殺手,在他出手的那一刻,團團將他圍住,讓他一時半會兒,根本脫不開身。
寺廟外。
一行人站在寺廟門外,兩個人站在山腳下,中間,隔著一千階臺階。
莊君澤輕拂衣袖,淺笑著對著封洛華道,“只要你跪著上來,我就馬上讓我的人停止吹動樂器。”
封洛華低頭望著秦楚。
秦楚臉上一連串的汗水,匯聚到下顎處滴落,緊咬著牙,已說不出話來,但盡管如此,她還是努力的提起一絲力氣,對著封洛華搖頭。
“你們慢慢考慮吧,也可以選擇離開,或是等著祁千昕的到來,不過,我可以好心的提醒你們,這期間,樂器不會停止吹動。”
樂器吹動,中蠱的人,即使是在天涯海角,也會疼痛。
“莊……君……澤……”
秦楚咬牙切齒的喚出這個名字,就因為封洛華救她,所以,他要這樣肆意的踐踏一個人的尊嚴,他,簡直比魔鬼更可惡。
封洛華衣袖下的手,一緊再緊,他知道,自己若跪,莊君澤不一定會讓他的人停止吹動樂器,但是,他若不跪,莊君澤就肯定不會讓他的人停止吹動樂器。這一刻,看著強忍著疼痛的秦楚,他寧愿自己痛,也不愿她痛一絲一毫,腳步,緩緩地向前邁出。
秦楚抓住封洛華的衣袖,但是,她已經(jīng)連一絲力氣都沒有,抓著衣擺的手,只能感受著那衣擺一點點的滑出她的手心。
“砰……”
一聲沉悶的聲響,封洛華單膝下跪。
那一跪,明明跪在地上,卻恍若跪在了秦楚的心上。
秦楚呼吸一窒……
莊君澤揚了揚手,讓身后的人停止吹動樂器,冷漠的道,“我要的是雙膝下跪,若是不能做到,我會讓人再次吹動樂器。”
封洛華回頭望了一眼秦楚,見她已不像前一刻那般痛苦不堪,另一只膝蓋,也緩緩地、緩緩地……放了下來……
“起來!”
在封洛華的膝蓋,即將要觸到地面的時候,秦楚上前,一把拽起封洛華,那匪夷所思的力道,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哪里來的,她只知道,她不能讓封洛華下跪,決不能!
“小姐……”
秦楚沒有看封洛華,而是隔著一千階臺階,直直的望著上面的莊君澤,一字一頓的道,“莊君澤,今日的這一切,我秦楚會記住的。當日,你敗在我父親秦袁的手中,他日,你也一定會敗在我秦楚的手中。我秦楚今天發(fā)誓,有朝一日,定親手顛覆了你的北堂國,一洗今日之仇。”
一剎那,女子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勢,令人驚懾不已!
臺階之上的人,包括莊君澤在內(nèi),一時間,都難以置信的望著下面的那個女子,不明白那樣一具柔弱的身體里,怎么會蘊含這樣強大的蓄力!
“莊君澤,你吹吧,就是再多叫上十個、百個人一起吹,也還是一樣,我秦楚不怕,只是,莊君澤,在你欣賞這痛的時候,也請你記住這痛,因為,有朝一日,它會百倍、千倍的報在你的身上。”
聲音,鏗鏘有力,一如女子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堅韌一樣!
這具身體,很弱很弱,但隱藏在身體內(nèi)的那一股力量,卻強大的不容人想象,所有的挫折與苦難,都不會打敗那一股力量,只會成為激發(fā)那一股力量的動力。
而這一刻,在經(jīng)歷了死亡與痛不欲生的疼痛的這一刻,這一股力量,終于被徹底的激發(fā)!
“踏踏踏……”沉悶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
“洛華,我們走。”那一個人,不管他是為了仲博雅,還是為了秦袁的女兒而來,秦楚知道,他都不可能是為了她秦楚而來,目光,再次向著千階階梯之上的男子望去一眼,“莊君澤,記住我剛才的話,我秦楚,說到做到!”有朝一日,定親手顛覆了北堂國……
(https://www.dzxsw.cc/book/27956/1807384.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