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這話說的,還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留了,文夫人聽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文大學士屋里小妾有好幾個,也是幾十歲的人了,雖說是清流,但卻生性風流,又是個儒雅多才的,自有那年輕漂亮的女人愛他,隔不得一兩年就要往府里抬個把人回去,文夫人雖然鬧過,但文大人根本就不喜歡她,當然也不敬重她,她鬧急了,文大人就一兩個月不進她的門,所以,也不敢鬧了,腦子又糊涂,常被別人當槍使了還不知道,府里的小妾爭風吃起來,只有她受氣的份。
夫人那話全是在戳她心窩子,上官夫人原也聽她說話可氣,但夫人這話也過了點,倒底都是親戚,不想面上太不好看了,便打圓場道:“寧伯侯夫人哪有什么氣啊,這不,她今天不是要來了么,一會子咱們一起去迎她吧,都是多年的老姐妹了,又是親家,什么話說不開的,咱們啊,只想著孩子們好就行了。”
夫人聽了笑道:“是啊,就是這話,想當年,咱們幾個也是一起長大的,秀寧嫁了進了寧伯侯府,我嫁進了靖北侯府,大姐你就嫁進了上官家,幾些年,都做奶奶的人了,是沒什么說不開的。”
說完,轉頭看文夫人道:“表妹,你說是吧。”
文夫人這才臉色好多了,訕訕地點了頭說是,一會子丫環們果然來報,說是寧伯侯夫人來了,夫人便拉起上官夫人和文夫人的手一起出迎。
謹言是小輩,長輩都迎了出去,她猶豫了些,聽文夫人話里話外的意思,似乎寧伯侯夫人誤會自己對婉姐兒不好呢,不由苦笑,自己才嫁進來幾天了,就算真想對婉姐兒不好,也不在這幾天吧,這些傳話的人還真是不用腦子的。
正思量,衣襟被人扯了幾下,低頭,卻是婉姐兒正在拉她,謹言微微一笑,把她抱了起來,心里卻想,夫人出去,怎么沒帶婉姐呢,不是說寧伯侯夫人是婉姐兒的親外婆么?
“娘親帶我去看外婆吧。”婉姐兒瞪著大大的眼睛期待地說。
“好啊。”謹言抱著她緊趕幾步朝外走,這時,早該出現的唐氏這時才趕了過了,一見謹言與婉姐兒穿著同一款式同一色系的衣服,臉又黑了起來,草草對謹言行了一禮,免強笑道:“少奶奶讓奴婢抱著出去吧,我家夫人來了,要見婉姐兒呢。”
說著也不等謹言同意,就把婉姐兒抱了過去,抬腳就往外走。
謹言想著寧伯侯夫人是唐氏以前的主母,便沒說什么,任她抱著婉姐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后面,剛走出楓院,就聽到前面一陣談笑聲。
夫人身邊除了上官夫人,文夫人,又多了一個年約四十歲上下的貴婦人,那婦人眉眼間倒是與婉姐兒有幾分相似呢,謹言想,應該就是寧伯侯夫人了吧,便緊走幾步迎了上去。
唐氏在她前面,一見寧伯侯夫人,便放下婉姐兒,跪拜了下去,“奴婢唐氏給夫人請安。”寧伯侯夫人一怔,停下腳步,低頭看她。
“你。。。你是玉蘭?”看到女兒陪嫁的下人,寧伯侯夫人眼圈有些紅了。
唐氏磕了個頭,又趕緊拉過婉姐兒來,“婉姐兒,快,給外婆磕頭。”
婉姐兒每年都是要去寧伯侯府的,當然對寧伯侯夫人也不陌生,她乖巧地跪下,磕了個頭,脆生生地喊道:“孫兒給外婆請安。”
寧伯侯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附身去扶起唐氏和婉姐兒,看婉姐兒長得白白胖,一身枚穿著漂亮又喜慶,看來,外孫女在公孫家過得還是不錯的,心里稍安,彎腰把婉姐兒抱在懷里。
一旁的上官夫人道:“瞧我們婉姐兒多乖啊,長得又俊,秀寧,你看比過年時,可長高了?”
寧伯侯夫人見上官夫人叫她的閨名,臉稍紅了一紅,但卻感覺更加親近,便笑道:“嗯,看著是長高了呢,越發的胖了。”轉頭又對夫人道:“都給她吃什么了,怎么越成小胖妞了?”說完,自己都想笑。
婉姐兒聽了不高興了,嘟著嘴,抱緊寧伯侯夫人的脖子道:“婉姐兒好漂漂,婉姐兒不是小胖妞。”
寧伯侯不過是打趣夫人,被婉姐兒這么一說,更想笑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嗯,我們婉姐兒最漂亮了,不是小胖妞,外婆說錯了。”
幾人說說笑笑進了花廳,謹言讓在一邊,等夫人們進去了,才又跟了進去。
大家分主次重新坐好,謹言老實地立在夫人身后,寧伯侯夫人總算看見了謹言,主要是不看見也不可能,謹言一身衣服與婉姐兒一樣的,又是站在夫人身后,便抬眼打量起謹言來。
夫人見了神色有些尷尬,竟不知道如何介紹謹言,文夫人見了嘴角微翹,露出看戲的表情。
上官夫人見了便想自己來介紹,這時,婉姐兒則從寧伯侯夫人身上跳了下來,跑到謹言身邊,把謹言拉了出來,對寧伯侯夫人道:“外婆,你看,這是娘親,衣服是娘親做的,我們穿的樣的呢,都很漂漂吧。”
兩人站在一起真的很亮眼,寧伯侯夫鼻子一酸,又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兒,若是女兒在,她也會給外孫女做一這樣的衣服,穿一樣的衣服吧,可憐的孩子,生下婉姐兒就去了,只怕婉姐兒的面都沒見著。
上官夫人見寧伯侯夫人臉露悲凄,知道她觸景傷情,想起自己的女兒了,便笑道:“別說,這樣一穿,這兩個人還真像母女呢,秀寧,你說是吧。”
寧伯侯夫人也知道上官夫人是在告訴自己,公孫府新進的媳婦對自己外孫女不錯呢,便忍了酸楚的心,對婉姐兒笑道:“嗯,是都很漂亮。”可眼淚卻忍不住流了下來。
謹言忙拿了塊帕子給婉姐兒,柔聲對婉姐兒道:“好婉姐兒,去給外婆擦淚,外婆想你的娘親了。”
婉姐兒懂事的拿著帕子在寧伯侯夫人臉上擦,寧伯侯抬眸看著謹言,見謹言眼中略帶悲傷,還有一絲同情,便收了淚,對婉姐兒道:“替外婆謝謝你娘親啊。”
肯讓婉姐兒叫謹言娘親,一旁的夫人和上官夫人聽了便松了口氣,寧伯侯夫人這話表示,她對謹言還算是滿意的。
婉姐兒高興的回頭對謹言說了聲謝謝。
這時,公孫淳匆匆從外面趕走了進來,一進來便給在坐幾位夫人行了禮,才又在一邊坐下。
寧伯侯夫人見了一表人才的女婿,心里更加酸楚,再看花一樣嬌艷的謹言,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女兒沒福氣啊。
公孫淳進來原就是來陪寧伯侯夫人的,見寧伯侯夫人臉色不好,他心里也難受,今天是淑賢的忌日,每年這一天,他都要去淑賢房里坐上一兩個時辰的,但今年因著要給婉姐做生辰,府里來的客人也多,前院里,二皇子一大早就來了,太子不知道怎么也知道了,也送了禮來,他先前就在前院陪二皇子,聽說寧伯侯夫人來了,才趕了過來的。
一回頭,看見謹言一身枚紅站在夫人身后,好艷麗,但。。。也刺目,她。。。早上都沒穿得這么鮮的,明知今天是淑賢的忌日,這不是刺激淑賢的母親么?
謹言偶一抬頭,觸到公孫淳略帶惱怒與責備的眼神,心中一凜,他在生自己的氣?
“謹言,二弟妹廚房里張羅,你也去看看吧。”公孫淳見她看過來,還一臉莫名的樣子,便皺了眉道。
謹言微怔,他嫌自己礙眼呢,對夫人們行了禮,低眉順眼地出去了,在外人面前,總要給他面子的。
夫人見了便皺了眉,瞪了公孫淳一眼,但也沒說什么,轉頭與寧伯侯夫人說起了年少時的事情,幾個夫人便都聊了起來。
公孫淳一個大男人坐著也沒意思,剛要走,文夫人突然道:“淳兒啊,你都好久沒去姨母家了。”
公孫淳聽了一怔,笑笑道:“最近侄兒有點忙,等空了定去府上拜訪姨母和姨父。”
文夫人便掩嘴笑道:“倒不是我這個老婆惦記你,我家貞嫻最是喜歡聽淳兒吹笛了,很想與淳兒你撫琴吹笛呢。”
夫人聽了又沉了臉,這是什么話,文夫人好歹也是大家閨秀出身,怎么幫著女兒來約自己已婚的兒子,還要不要體面了?
上官夫人也微怒地掃了文夫人一眼,寧伯夫人倒笑道:“淳兒也是,你們都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貞嫻就像妹妹一樣,身子也不好,以前淑賢在時,倒是常去看她的,如今淑賢不在了,你們倒是生分了。”
文夫人的話聽得公孫淳頭痛,他一直有點怕那個文表妹,太過柔弱多情了,就像個瓷娃娃一樣,得放在手心里小心的捧著,一個不小心,就怕碰碎了,明明有了京城第一美女的名聲,滿城的世家公子都想娶她,偏她很粘自己,對自己一往情深,如今自己已經娶了親,她還要見自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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