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衍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不知道隔了多久，才聽見床的一頭有人躺下的聲音，她睜開眼，發現該隱的頭一直埋在自己的脖子里，一只手緊緊環著自己的腰，這種姿勢說不上來是深深的依戀，還是強烈的禁錮意味。

　　沛衍側頭看了一下窗外的夜色，想要站起身來，可只這么輕輕一動，該隱就清醒了過來，他的眼睛里帶著一種夢幻的迷離，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

　　“小野豹。”他一笑，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沛衍本來笑的臉有些僵硬，因為她清楚的感覺到了男人的晨勃。

　　該隱的獠牙露在外面，輕輕的摩過她的脖頸，紅眸沉的如同鮮血。

　　沛衍微微顫抖了一下，還在猶豫要不要將他推開。

　　該隱便喘著氣從床上站了起來，胸膛微微的起伏著，嗓音有些沙啞：“起來，我們該去棺材里了。”

　　沛衍輕咳了一聲：“我想回一趟公寓。”

　　該隱回頭看了看她，沒有說話，微抿的薄唇顯示著男人的不耐。

　　沛衍猶豫了半刻，伸手從后面抱住他的腰：“很快就回來。”

　　可一次，就連她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失信。

　　愛情公寓里站了很多人，沛老拄著拐杖，嚴肅的面容讓剛剛進門的沛衍褶了下柳眉。

　　“爺爺？你怎么來了？”

　　沛老嘆了口氣：“然然打電話給我，說你的病又復發了。”

　　“是么？”沛衍隨意的放下外套，坐回沙發上：“反正只是吃的多而已，沒事的。”

　　沛老看著她，欲言又止：“阿衍，要不，你跟爺爺回成都？”

　　沛衍喝水的動作頓了下：“在B市待的好好的，為什么要讓我回成都？”

　　沛老輕咳了一聲：“爺爺就是看你太累了，回家養養身體。”

　　“呵呵，不用，我一點都不累。”沛衍放下手中茶杯：“對了，爺爺前段時間和驀爺爺去敦煌做什么了？“

　　沛老的眸閃了一下，支支唔唔：“沒什么，就是那老家伙嚷嚷著要去旅游。”

　　情勢這么緊張去旅游？沛衍自然是不信，她只聽著，也沒有多說什么。

　　倒是旁邊的驀然然頗為在意的看了沛老一眼，將他拉到旁邊，小聲嘀咕：“沛爺爺，你老實告訴我，你們去敦煌是不是和阿衍有關？”

　　沛老的臉上一僵：“去，小孩子別胡說。”

　　驀然然哼哼的下結論：“看來我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沛老瞪了她一眼，從沙發上站起來：“阿衍，你一個人在B市要小心，身體不舒服就不要硬撐著，如果出了什么事，就告訴你二哥，他現在退伍從商了，在B市成立一個公司。”

　　“爺爺放心，我會照顧好三妹的。”沛家二少爺褪去迷彩，穿上西裝，多了些成功商人的味道，斯文英俊的臉上戴了一副金邊眼鏡。

　　沛衍笑著送走沛老，然后把驀然然拉上了樓，邊換衣服邊說：“然然，你有事瞞著我。”

　　“沒有。”驀然然趕緊否認：“我也只是在懷疑中。”

　　沛衍垂下頭：“和我病的有關？”

　　“恩。”驀然然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阿衍，我從小時候就一直想問了，你左手上的封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沛衍穿上白襯衫，系紐扣的手在了原地：“然然，這件事我誰都沒有告訴過。”

　　“最近，我總覺得有人在呼喚我。”

　　“小小的聲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聽過。”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太多了。”

　　“我不敢答應他，我怕一開口，真正的我就會消失。”

　　驀然然走過去，按住她的手：“阿衍。”

　　“昨天我做了一個噩夢。”沛衍坐回床上，手指有些發顫：“我夢到爸爸了，他變成了吸血鬼，把我丟在了森林里。”

　　“那里有很多吸血蝙蝠，它們圍著我，一點一點靠近。”

　　驀然然將手放在她頭上：“然后呢？”

　　“然后？我不記得了。”沛衍按住自己的劉海，笑道：“有沒有煙？”

　　驀然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從口袋里掏出一盒中南海，遞過去給她。

　　沛衍很少抽煙，她點燃了，只是拿著，仿佛這樣能讓她安靜下來。

　　“然然，每次都是我被拋棄。”她笑了笑，然后將煙掐滅：“好了，不說這些了，收拾一下，跟我去一個地方。”

　　他們去的地方是市區外的地中海小區，沛衍利用特殊小組成員的身份，找到了中年婦女的家。

　　那大姐一看是她，楞了楞才說：“請進。”

　　房子里的裝修很溫馨，兩室一廳，是那種典型的小家庭。

　　老太太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今天的她看起來正常了一點。

　　沛衍將買來的水果放下，然后蹲下身子：“老奶奶，對不起。”

　　“你見過我孫子嗎？”老太太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

　　沛衍點點頭：“見過。”

　　老太太笑了一下，有溫和，也有得意：“我孫子今年考上了咱們省的重點大學，本來他可以去北京的，但是那里學費太貴了，哎！”

　　沛衍笑了笑，子眸微紅：“您的孫子真優秀。”

　　老太太顯然是愛聽的，臉上紅潤了些：“小東他還很孝順，小時候經常跟在我后面幫忙撿水瓶呢。”

　　小東兩個字讓驀然然有點頭暈，她看看沛衍，再看看眼前神志不清的老太太，孽緣啊！

　　“阿衍。”驀然然有些擔心，這都什么情況？

　　沛衍站起身來，看著老人頭上的白發：“然然，這就是張小東要保護的人。”

　　“阿衍，那件事不是你的錯。”驀然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埋頭啃蘋果，過了半響又抬頭：“你也說過，我們維護的是整個B市。”

　　沛衍恩了一聲，本來想要找中年婦女告別，可當她踏上陽臺時，不小心看到了陽臺外的景象。

　　她微微瞇下眸，注視著不遠處的庭院，若有所思的駐了腳步。

　　尸體好像就是在那里挖出來的。

　　“二位，我這里沒有飲料，喝白開水行么？”中年婦女領著水壺從廚房出來，看到站在陽臺上的沛衍先是動作一頓，然后遁著她的目光望過——

　　啪嚓！

　　手中的玻璃杯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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