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黃字
喉結(jié)上下滾動,莫青的聲音有些暗啞:“我做夢都想著天天跟在你身邊呢,可是我……”
“什么人?”
阮綿綿一驚,一腳踢開窗戶,從側(cè)面直接躍向隔壁房間。
天字號見狀連忙跟了上去,不過到隔壁房間的時候,除了拿到窈窕的身影,再沒有別人。
阮綿綿皺著眉頭,望著空空如也的房間:“果真是打算一輩子都不想見我呢。”
天字號再次皺起了眉頭,走到她身邊:“不會的,地字號一定有足夠的信心,所以才會暫時不見你。”
“小姐,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出發(fā)了。”
阮綿綿看了一眼空空的房間,點了點頭,跟著天字號出了房間,然后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客棧。
遠處的小巷中的馬車上,鳳長兮坐在車內(nèi)看著對面垂著頭幾乎像是不存在的莫青道:“如果后悔了,現(xiàn)在去還來的及。”
莫青沒有抬頭,聲音不冷不熱:“后悔有什么用,該發(fā)生的都發(fā)生了,不該發(fā)生的也已經(jīng)發(fā)生了。”
“她并不怪你。”看的出來,阮綿綿一直在惦念著莫青。
心口忽然有些難受,鳳長兮溫和問道:“讓你后悔的那件事發(fā)生的時候,你多大?”
莫青稍稍詫異,不過并未隱瞞:“八歲。”
“八歲……”鳳長兮垂下眼簾望著車底墊著的地毯,心中想著,十年么,他也做了錯事,是不是也需要十年的時間,她才會原諒他?
莫青看了看垂著眼簾的鳳長兮,眼底帶著疑惑,不過最終,他什么都沒說,閉上眼睛,大腦中都是她剛才的話。
她不怪他。
她不怪他的。
可是她越是不怪他,他就越痛恨自己。
當年的她才五歲,都能不記恨他。而八歲的她,居然會對一個五歲的小女孩下手?
只要一想到當年她中毒的樣子,他的心口就痛。雙手不知不覺握了起來,更加痛恨自己當年年少時,自己那顆不能容人的嫉妒心。
天字號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切,阮綿綿直接跟著他上了一輛馬車,在夜色中離開了環(huán)城。
天字號的計劃與鳳長兮的計劃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天字號想著是從環(huán)城外的大山中,那條小溪邊沿一直走,等到了能夠容下船只的時候,直接開始上船。
小溪是漓江的支流,到了漓江之后開始換大船。一路上,阮綿綿都在休息。連續(xù)趕了半個月的路,她身心都有些疲憊。
從甲板上進來的天字號看到趴在桌上就睡著了的阮綿綿,眉頭蹙了起來。
彎腰將阮綿綿從椅子上抱了起來,面上劃過一絲尷尬之色,天字號直接抱著她往里面的房間走去。
沉睡的阮綿綿并沒有像往日那般警惕地醒來,而是在天字號懷里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xù)睡。
這一刻,天字號的心,忽然被一種莫名的情愫,填的很滿很滿。
這輩子,能夠被她這樣信任著,他覺得,足夠了。
唇角緩緩勾起,到了房間,天字號一反常態(tài)的并沒有直接將阮綿綿放在床上,而是,抱著她坐在床邊。
一坐,便是大半夜。
聽到外面有動靜的時候,天字號才將阮綿綿放在床榻上,雖然有些留念不舍,不過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
替阮綿綿蓋好被子后,天字號又看了看她,這才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到甲板上的時候,甲板上早已經(jīng)有人站在那里。
迎風而立的身影,身子單薄消瘦,若是風再大一些,很有可能,一陣風就能將他吹走。
聽到身后的腳步聲,男子轉(zhuǎn)過身,望著迎面走來的男子溫柔一笑:“好久不見。”
天字號看著面前帶著與阮綿綿幾乎一樣的面具的男子,眉頭皺了起來:“這么多年了,一定要帶著面具?”
黃字號低低一笑,笑聲輕快溫柔:“這個是我的規(guī)矩,讓我摘下面具也未嘗不可。”
溫柔淺笑,黃字號靠在圍欄邊,雙臂靠著后面的桅桿,聲音暖暖的:“除非,你給我笑一個看看。”
天字號的眉頭皺的更緊,望著黃字號冷冷道:“你不是不過來嗎?”
黃字號笑笑道:“手頭沒有很要緊的事情,正巧門主到了這里,我自然是要過來的。”
天字號依舊皺著眉頭:“她現(xiàn)在歇下了。”
黃字號抿了抿唇,紅艷艷的唇瓣噙著化不開的笑:“我知道,我是來看看她的,并不是讓她來看我的。”
視線盯著那張銀色的面具一動不動,天字號冷冷道:“即便我不笑,也能取了你的面具!”
眼底劃過一絲詫異,黃字號面色的笑容不減,聲音依舊很溫柔:“我知道,但是天字號,你要知道,我是商人,商人可是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說話的瞬間,天字號已經(jīng)到了黃字號面前。黃字號左閃右躲,到底不是天字號的對手,不出十招,天字號的手已經(jīng)扣住了他臉上的面具。
“我明天告訴小姐,你抱著她在房內(nèi)坐了一個晚上。”低柔輕快的聲音,黃字號眼底也帶著笑意。
扣住面具的手微微一頓,天字號額頭青筋突起。
面頰竟然不自覺升了溫,冷冷盯了黃字號一眼,天字號冷冷道:“你來了多久?”
黃字號笑著從天字號手下向后退了退,伸手撫了撫面上的面具:“不早也不遲,剛好看到你抱著小姐回房間。”
“如果不是你走神,自然早就發(fā)現(xiàn)了我。”黃字號望著面色冷沉,眼底寒芒乍現(xiàn)的天字號,眼底沒有半分懼怕之色。
從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他便一直在笑。
不是那種肆意張揚的笑,也不是那種虛假做作的笑。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他似乎很開心,那雙透徹的眼眸中,若是倒影星辰,也是晶瑩剔透,不帶半分雜質(zhì)。
“直接說事。”天字號望著黃字號,冷冷道。
對天字號的冷漠態(tài)度,黃字號絲毫不在意,唇角噙著溫柔的笑意,黃字號道:“皇上帶著青衣騎將景陵城內(nèi)外翻了個底朝天無果,已經(jīng)確定小姐是走水路。”
天字號直言道:“知道又如何,漓江支流眾多,四周大山環(huán)繞。即便官兵追來,我也會讓他們一個個葬身江底!”
黃字號微微一笑,不疾不徐道:“你既然這么說,我便放心了。”
“景陵城內(nèi)的情況呢?”天字號轉(zhuǎn)移話題。
黃字號溫和地道:“皇上在第二日一早回宮,下了一道圣旨。”
天字號的眉頭皺的更緊,凌厲的視線直直地盯著黃字號。
黃字號轉(zhuǎn)過身看著波光粼粼的江水道:“現(xiàn)在整個景陵城的人都知道了,南郡王世子誘拐妃嬪,皇上下旨,緝拿南郡王世子,在全國通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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