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的溫柔
出了那桑國國界,一路向西,就是大鵬國。
這一路行來,整整四天才入了大鵬國京城,此時已盛夏,天氣炎熱了起來。
李清玄摩拳擦掌,就等著回宮和桑貴妃好好打上一架,而自從入了京城,李清瑟倒是冷靜了下來,不再歡鬧,一直默默坐在車廂內,仿佛在想什么。
劉疏林到她身邊坐下,將她的小手抓在手中,“在想什么。”他壓低了聲音。
清瑟想了一想,雖然心中已做了決定,但還是找人商量一下為好。“疏林,你能猜到我為什么要回京城嗎?”她看著他的雙眼,詢問著。
疏林笑了下,一只手抓著清瑟的手,另一只手則是為她打著扇子,“如果說錯了,你可不許惱。”
清瑟白了他一眼,“我是那種容易輕易動怒的人嗎?”
疏林搖頭,不是,瑟兒的脾氣一向不錯,不驕不躁。“你想解開和桑貴妃的心結,你也想試試能否和皇后化干戈為玉帛,對嗎?”
李清瑟雙眼大睜,一張小嘴也是大張。“劉疏林你是人是鬼,你怎么能猜到我想做什么!?”太神了,這劉疏林不當什么狗頭軍師真心屈才!
疏林見她可愛的模樣,一時沒忍住,松開她的手,將她攬在懷中。“并非我料事如神,而是剛剛我在想,如果我是你,會做什么。”
“繼續。”清瑟在他懷中問,雖然天氣很熱,但他身上確實溫涼,干凈的衣著,伏在其上很是舒服。
“桑貴妃是玄王的母親,皇后是太子的母親,即便是她們不對,但玄王和太子多少也是心疼自己母親,畢竟,人心為肉,誰能真正做到公私分明、大義滅親?在親與理之間,在你與母親之間,他們很難抉擇。而瑟兒你從來都貼切,又怎么會讓他們難辦?”劉疏林慢慢地解釋著,語調不急不緩。
清瑟仰頭看著劉疏林,慢慢伸手環住他的腰際。“謝謝你,疏林。”能想到這一點,就說明他心中有她,真正設身處地為她著想,知己難求。
李清瑟很清楚,若是換一個人,想必會直接慫恿她,給桑貴妃或者皇后致命一擊,以報當年算計之仇。但如果這么做,李清玄怎么辦?李清睿怎么辦?想必他們也是十分痛苦。
“想歸想,就是不知最后能不能實現。”清瑟道。
“能。”劉疏林點頭。
“為什么?”清瑟疑問。
“桑貴妃自知理虧,如今你與凌尼成婚,且救出了玄王,想必桑貴妃那邊也就解決了。至于皇后娘娘,她此時氣性也不是很大了,因為她新誕下位公主,九公主。”
李清瑟一愣,皇后生孩子了?記憶如同潮水般涌入,算了一下時間,這孩子應該就是去年秋季時懷的,也就是說皇上和皇后那次祭陵……也就是說……她之前為皇后出的主意起效了。“應該沒太大問題。”她一邊說著,一邊閉上眼,躺在劉疏林懷中,不再說話,開始暗暗算計了起來。
劉疏林也沒打擾她,知曉她又開始費心勞神,便給她依靠,打著扇子為她解暑。
又入皇宮。
李清瑟這回回來已不是五公主了,而是鎮國公主,這是大鵬國之前從未給出的封號,可見皇上對其的喜愛。后宮不平,眾妃羨慕嫉妒恨,這公主先是傻,后來任性挑個病駙馬,守了寡還逃家,回來又封鎮國公主,好像是天地間唯一的寵兒似的,皇上對她實在是偏向。
李清瑟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皇上對她太夠意思了。
入宮第一件事,便是皇后辦的接風宴,主要招待的便是李清瑟和凌尼夫婦。皇上曾提議為兩人再辦一次大婚,但被清瑟拒絕,一場宴席山珍海味,歌舞吹笙,后宮妃子作陪,一直進行到深夜才停歇,這些不去詳表。
李清瑟回到了舒云宮和凌尼住在舒云宮,清瑟之前的寢宮。
舒云宮早已無人居住,聽聞李清瑟歸來的消息,皇后才派人前來打掃,如今留了兩名宮女伺候。
西凌風被安排在了京城中的客棧,并未入宮,因為他的身份特殊。之前在宴席上見到李清睿和李清澤兩人,整個席間,兩人只要是找到機會便會將視線投注在清瑟身上,弄得她十分緊張,用一個詞來形容最為恰當做賊心虛。
桑貴妃未出席宴會,因被禁足,皇后對她不冷不熱,做著表面功夫,與皇后相比,梁貴妃倒是熱絡一些,只不過清瑟知道,這些都是梁貴妃在皇上面前演戲討好罷了。
后宮,不就是這么點事兒嗎?
夜晚,涼風習習,一掃之前悶熱。
床上有著竹做的席子,清瑟和凌尼兩人躺在床上,門窗大敞,享受著晚風。
有凌尼在就是好,只要他在,這室內絕無半只蚊蠅。敞著門窗,不怕偷窺?偷窺就偷窺吧,反正今天李清瑟實在是沒心情做些什么事兒,這幾天都是在車上過的,疲憊的很,剛剛沾到床,只想平躺著好睡。
一夜平靜的過去,第二日用過早膳,李清瑟按時來到未央宮門前,準備給皇后請安,不過之前還是做了功課,提前找人將李清睿請了來。
如果沒有李清睿,皇后定然給清瑟下馬威,讓她在烈日下整整曬個一上午,那都是小意思,但自己寶貝兒子在外,無奈,只能將他們召了進來。
請了安,入了座,皇后一派雍容的面上有一絲不耐煩。“如今公主已是鎮國公主,本宮哪敢勞公主來請安?”這話,不冷不熱,不軟不硬。
“母后,瑟兒是小輩,給母后請安這不正常?您這么說實在見外。”還沒等李清瑟說話,李清睿先開口,笑著打著圓場。
皇后暗暗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是,這混小子竟然胳膊肘向外拐。不過李清睿的面子皇后還是賣,就沒再說過分的話。
清瑟感激地看了一眼李清睿,就知道他一定會幫她。無論是誰都能看出他是站在清瑟這邊。越是如此,她就越不能讓李清睿難辦,皇后?她討厭,但沒辦法,皇后是睿的娘親。“母后,太子哥哥說的對,兒臣就是位置再高,但也是母后的小輩。之前在宮中,兒臣受母后照顧,這幾個月在外,最想念之人便是母后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皇后沒想到李清瑟面對如此的敵意還能說好話,有些驚訝。
清瑟繼續道,“兒臣還要先和母后賠禮道歉,因為兒臣的任性,一直在外,九妹出生也沒趕來道喜,是兒臣的不對。不知這遲來的恭賀,母后能否接受?”清瑟站起身來,從懷中掏出一物,是個小金鎖,做工精致用料上乘,但在皇宮中不算是什么稀罕物。
這是劉疏林幫她準備的,本也沒想用這個來邀寵。
提到了九公主,皇后心情舒緩了一些,畢竟當初能成功懷上九公主,也算是這李清瑟的功勞的。可惜了面前這人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果她當年乖乖選了茗寒做駙馬,哪有這么多煩心事?
不過皇后也納悶,實在不理解這五公主怎么想的,不選茗寒,也沒選其他權貴,倒是選了個病駙馬,聽說在那駙馬府也是一頓折騰,為駙馬請名醫,最后呢?那駙馬還是死了,李清瑟就這么守寡。
想到這,皇后的氣也消了大半,其實隨著九公主的出生以及李清瑟的“厄運”,皇后早在宮中幸災樂禍到消了氣。
“嗯,算你還有孝心。”皇后的話很勉強,不過也算是過了關了。
李清瑟暗暗舒了口氣,微微回頭,見李清睿正對她溫柔的笑,那笑容滿是包容和理解。他一身淡金色太子服,烏黑的發絲被高高束在金色發冠中,玉面俊朗,劍眉星目,不薄不厚的唇勾起恰當的好處,威嚴尊貴的氣息油然而生。
清瑟猛然心動,突然有種預感,他以后定然是個好皇帝。
“睿兒,你怎么還在這兒,難道早朝不用去?”皇后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清瑟嚇了一跳,今天李清睿還要早朝?剛剛她去找他時怎么不說?糟糕,太子隨皇上早朝,這可是大事,尤其皇上還是那種十分苛刻有原則之人,在他面前做錯一件事,用一百件事都未必讓其改觀。
“回母后,今日確實有早朝需要去。”李清睿答。
皇后一下子急了,“那你來本宮這兒干什么?快去朝堂啊,一會遲了,你父皇定然生氣。”
李清瑟也急了,“太子哥哥,你快去啊,父皇那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心中更為焦急,除了焦急還有內疚。她真真不知道今天還有早朝,否則說什么也不能拽他來。
突然又恍然大悟,今日李清睿穿著淡金色太子袍,正是上朝時穿的正式服裝,她之前怎么就沒注意到?糟!在山上住了大半年,腦子都住傻了。
急得想哭,李清睿這個笨蛋,為了她這么點小事怎么要耽誤大事?
見到清瑟急得滿臉通紅的樣子,李清睿臉上的笑滿是寵溺。“別急,我這就趕去。”說著,對皇后行了禮,轉身出門,出了宮殿便直接運起輕功飛奔而去,暗暗希望別遲了。
清瑟看著李清睿的背影,心頭暖意涌動,由衷地笑,為了李清睿,她委曲求全得值了,皇后,她一定要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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