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交纏
棲鸞宮,喝聲震天,屋頂幾乎被掀起,所有宮奴皆驚恐不安,渾身都在發抖,戰戰兢兢地偷瞄著殿中央那個滿面怒容、額暴青筋的高大人影。
“皇……皇上請息怒,奴婢以后必定謹記,再也不會讓婕妤受半點損傷。”紫晴跪在最前端,身體哆嗦不已,聲音也顫抖得幾乎說不成話。
其他宮奴也急忙跟著保證,“奴才們該死,奴才們以后會看好婕妤的!”
這時,林公公走了出來,跟古煊稟告,“皇上,陳太醫已給柔婕妤診斷過了,請皇上進內。”
繼續對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怒瞪一眼,古煊這才轉身,走向冷君柔的寢室。
他一進內,陳太醫刻不容緩地匯報,“柔婕妤有孕在身,身體機能相對比較弱,如今一夜吹風,導致染了風寒,幸虧發現得早,病根尚未深入。不過,由于柔婕妤有孕在身,不能亂服藥,所以……懇請皇上容許臣好好斟酌一下,在治好柔婕妤風寒的同時,不影響到小皇子的健康成長。”
一聽前半句,古煊焦急的心情頓時舒緩了些許,然而到了后半句時,俊顏又立馬沉下,“什么叫做好好斟酌?你不是太醫嗎?這點小事還要斟酌?你要朕的女人和兒子等你斟酌?”
陳太醫嚇得發抖,連忙解釋,“皇上請息怒。柔婕妤身份高貴,小皇子更是矜貴無比,微臣必須十分謹慎,確保柔婕妤和小皇子都安然無恙,因此才請求皇上給臣一些時間。皇上請放心,微臣定當全力以赴,確保柔婕妤和小皇子都安然無恙的!”
陳太醫說罷,對古煊再一個躬身,隨即匆忙跑了出去。
這時,林公公也開始安撫古煊,“皇上請別急,柔婕妤和小皇子吉人天相,一定沒事的。”
古煊不語,大步走到床榻那,先是站著注視片刻,繼而側身在床沿坐下。
林公公見狀,便也不做打擾,悄然離開。
整個室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古煊深眸炯亮異常,牢牢盯著冷君柔那張蒼白如紙、了無生氣的臉龐。
今天剛下朝,就見紫晴匆匆過去稟告,說她染了風寒,病倒了。
連國事也不理,自己急忙跑來,看到她毫無知覺地躺在床上,自己儼如心膽俱裂。得知她的病因是由于昨晚在院子里露宿一夜所致,更是心疼又氣惱。
這些天,自己都和她睡在一起,昨晚沒有過來,其實也想過她會不會起啥反應,譬如,難過、傷心甚至生氣之類。
但萬萬料不到,她會用這種方式自個懲罰,且懲罰自己,一點也不顧腹中的胎兒!
假如她不是病倒了,再假如她現在不是懷孕在身,他真想把她倒吊起來,狠狠地打她一頓屁股,看她以后還敢不敢這么倔強和任性。
“娘,柔兒錯了,真的錯了,您明明教過柔兒,說這世上的男子皆薄情寡義之人,叫柔兒別動情,柔兒卻偏偏不聽,如今,柔兒受到懲罰了,是柔兒活該……是柔兒自作孽……”驀地,一聲夢囈自冷君柔嘴里發出。
只見她雙眸緊閉,蹙著柳眉,嬌唇輕顫不停發出痛苦而悔恨的呢喃,“娘,柔兒很痛苦,很難受,柔兒不想再孤零零地活在這個世上,柔兒不想報仇了,您把柔兒也帶走吧,有娘在身邊,柔兒不會受到欺負,娘,求您了,柔兒求求您了……”
她的手忽然抬起,在空中亂舞亂抓,古煊見狀,下意識地伸出手,讓她握住,同時,看到她恢復了平靜。
手,被她緊緊地拽住,仿佛是撈到救命稻草一般。古煊內心的憐惜不覺更深了。
剛才的話,他是聽清楚了,卻不完全明白個中意思。
這世上的男子皆薄情寡義之人,原來,她的冷情是她娘親的教育所致。
她娘為何教她這樣的道理?莫非,她娘被男人拋棄過?
還有,她剛才說什么報仇?找誰報仇?
早前,自己問她的時候,她粗略提到,說她爹在她很小的時侯就被雷劈死了,那就不存在于她娘被拋棄了?
莫非,她娘后來結識到其他男人,被那男人拋棄?那男人又是誰你?
其實,他曾經根據她娘墓碑上的名字派人暗中調查,無奈都沒有結果。叫這名字的女人,要么就是二十歲以下,要么就是五十歲以上,而且,這些人都還在世。
另外,她剛才在夢囈里好像還說過,叫她娘親帶她走,她這是什么意思?她不想活了?難道這個世上就沒人值得她留戀的?自己呢?還有皇兒呢?都比不上她娘親重要?
“柔兒,朕知道你昨晚很難過,但不管你看到什么,聽到什么,你只需記住,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為了給你和皇兒提供一個安全舒適的環境,為了保護你和皇兒,為了……朕曾經對你許諾過的一生一世。”古煊開始移動被她緊緊握住的手,一起來到自己的臉上,讓她嬌嫩柔滑的手背摩挲著自己粗糙的面頰,“將來,朕會告訴你整件事,會讓你知道,朕愛的人還是你,而且,只有你。你別胡思亂想了,別再給朕添煩惱,那樣,朕才能更快地把事情處理好,明白嗎?”
他就這樣定定望著她,心里默默地訴說和念叨,寬大的手一直裹住她嬌小的手,另一邊手還不時地伸出,輕輕撫摸她憔悴的容顏。
直至陳太醫再一次進內。
陳太醫已經弄好了藥,林公公和紫晴正隨他一起進來。
紫晴本打算給冷君柔喂藥,但被古煊阻止了,只見他先將依然昏睡中的冷君柔托起,讓她躺在自己的胸前,然后,由紫晴端著碗,他自己騰出一只手來拿調羹,準備喂給冷君柔。
起初,冷君柔不肯開口,令他既焦急又懊惱,后來在太醫等人的協助下,冷君柔總算把藥吃了進去,且全部吃光。
“柔婕妤很快便會醒來,皇上無需太過擔心。”陳太醫邊收拾東西,邊稟告。
古煊沒給回應,注意力繼續停在冷君柔的身上,估計是藥苦的原因吧,她非但柳眉微蹙,整個小臉也皺成了一團。
先是被她這小女孩神態逗得一陣苦笑,古煊伸手,撫平她皺住的地方,還寵溺刮著她小巧的鼻尖,絲毫不顧旁邊有人在。
稍后,林公公不得不打破這溫馨的畫面,“皇上,午膳時間到了,請皇上先用膳。”
古煊仿佛沒聽到,繼續著手里的動作。
林公公不解風情,準備再做提醒,卻被紫晴及時阻止,接到紫晴擠眉弄眼的暗示后,他改為拜別,與紫晴、陳太醫暫且離去。
房內,再次安靜下來,古煊依然沉浸在對冷君柔的寵溺動作中。
看著她清麗的容顏,他不禁想起了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然后,發出會心而滿足的笑,冷峻的面容漸轉溫柔,如刀雕刻般的輪廓也因此顯得更加迷人、更有魅力。
他就那樣不知厭倦地注視著她,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幽幽轉醒,那雙迷離動人的水眸與他的對上。
“柔兒,你醒了?身上還有沒有不適?”他驚喜交加,低沉的嗓音出現罕見的顫抖。
冷君柔不語,只是呆呆望著他,腦海在追尋過去的片段。
她記得……當時,自己一直在等,等到星星消失了,天空泛起灰白了,然后感覺很累,很累,終再也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后來,自己好像看到了娘親,娘親說,不想自己在世上痛苦,打算帶自己走。自己也一口答應了,準備帶寶寶到另一個世界,三人一起生活,無憂無慮,再也不用因為仇恨而憤怒,不用因為等待而飽受折磨。
自己就那樣低著頭,任由娘親牽著自己的手一直往前,走著走著,忽然耳際傳來一個聲音,叫自己睜開眼,說幸福之門到了。
于是,自己睜眼,抬頭,想不到……根本沒有什么幸福之門,有的只是他!
“你肚子一定餓了吧,來,你先躺一會,朕去命人把粥端來。”古煊又道,看著她千變萬化的小臉,其實他想問她在想什么,不過,考慮到她目前首先要做的是填飽肚子,他便暫且忍住。
輕輕挪動一下身體,他把她放回到床上,大手從她頸部輕輕抽出,正要起身,忽被她拉住。
眼中泛起疑惑,他看著她,“怎么了?你放心,朕只是去叫叫紫晴,朕馬上回來的。朕還要親自喂你吃飯呢。”
冷君柔沉默依舊,芊芊玉手,仍牢牢拽住他。
古煊更加困惑,抿一抿唇,擰頭,朝外面大喊了一句。
房門打開之后,林公公和紫晴雙雙進來。
看到冷君柔已醒,兩人皆歡喜不已,特別是紫晴,不顧古煊在場,撲到床前握住冷君柔的一只手,哽咽出來,“婕妤,您總算醒了,嚇死紫晴了,嗚嗚嗚……”
冷君柔眼帶歉意,望著紫晴,白皙的手指微微的抖動,繼而緩緩爬上紫晴的臉龐,輕輕拭擦著那不斷滑下的淚水。
紫晴則淚水流得更兇。
最后是林公公小心謹慎地提醒,紫晴總算停止哭泣,面色窘迫地給古煊行了一個禮,嬌小的身影一縷煙似的溜了出去。
陳太醫趁機給冷君柔再做一番檢查,而后欣然地匯報,說冷君柔的風寒已經消退,腹中胎兒也沒事。
古煊總算放下心來,在紫晴端來上等小米粥后,他像剛才喂藥一樣,親自喂到冷君柔的嘴邊。
冷君柔一直都沒說過話,但也張嘴一口一口地接住粥,連續吃了兩大碗。
到了房內又只剩他們兩人時,古煊開口訓話,嚴肅的嗓音,透著疼愛,“昨晚的事,朕聽紫晴說了,以后不準再這么任性了知道嗎?朕以后要是沒空過來,你自己先睡,都要當娘了,還這么任性,你難道不知要對皇兒負責嗎!”
負責?那他呢?他是寶寶的父親,他是否也該負起責任?要不是他,自己會害怕單獨面對這張床而宿外嗎?一想起昨晚,冷君柔尚未痊愈的心驀然又被撕裂開來。于是,她甩開了他的手,推開他。
古煊怔了怔,重新擁住她,責備的語氣仍然帶著寵溺,“瞧,你又來了,你年紀雖小,可也不能這么任性。對了,你想不想去拜拜你娘,想不想跟她說說話?朕再帶你出宮一趟,但前提必須是,你得聽話,盡快好起來。”
冷君柔聽著,愣住,神色復雜地看著他。
古煊不再吱聲,大手再度爬上她的臉龐,先是撩撥梳理著她凌亂的發絲,而后輕撫她精致的五官。
冷君柔心潮起伏不斷,惘然的眸子越來越迷惑,由于病還沒好,不久她便身不由己地又睡了過去。
而古煊,則繼續滿面思云地凝望著她,許久都沒有入睡……
或許是因為古煊的許諾鼓勵,又或者是太醫的良藥效速,冷君柔的風寒于第二天就徹底退了。
第三天,本是蘭陵王抵京的日子,可由于途中受到風雪阻擋,延遲了回京的路程,古煊便索性選在這天帶冷君柔出宮,前往城北的墓園。
像上次那樣,他親自掃除墳墓周圍的雜草和大雪過后殘留的雜物,還幫冷君柔擺放祭品、點香、燒紙錢,整個過程中,態度皆非常嚴謹和恭敬。
冷君柔不再像以往那樣訴說衷腸,只是靜立墳前,一手輕輕按著隆起的腹部,目不轉睛地盯著墓碑上的名字。
倒是古煊,燒完紙錢后,擁住冷君柔,對著墳頭朗聲說出,“娘,朕又來看你了,朕上次跟你保證過,會好好照顧柔兒,這次,朕依然想說,朕的承諾不會變。朕會愛她一輩子!不過,朕希望娘能幫個忙,柔兒她真的很不乖,一點也不聽話,她就要當娘了,還是不懂得照顧自己。你老人家在天之靈,多指點她一下。”
他的話,冷君柔自然是聽到了,眼神稍微地晃動,但依舊不吭聲。
接下來,他們又是呆到上次那個時間才離開。
回宮用過午膳后,古煊去御書房忙碌,一直到晚上才再來。
他摟著她,躺在寬大柔軟的床褥上,深深汲取著來自她身上的獨特幽香。這幾天晚上,他都陪她睡,沒做過任何越軌的動作,但今晚,她病好了,他開始變得不規矩了。
修長的手指在她身上來回游走,當他準備探手進去時,被她及時阻止。
“柔兒……”他不滿地嘀咕出聲,見她沒有反應,繼續抱怨,“朕都忍了好幾天了,你讓朕樂一樂吧。嗯?”
冷君柔沉默如舊,手仍使勁按在他的粗壯的手腕上,她,再也不想讓他那不干凈的身子玷污自己!
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古煊語氣一轉,“還在為朕寵幸良妃的事生氣?其實……其實……你忘了朕在你娘墳前說的話嗎?朕會照顧你一輩子,一生一世,是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冷君柔內心里忍不住嗤哼。
“你懷孕快要6個月了,說明朕只剩2個月和你歡愛,所以,你讓朕先謀取多點福利,補償接下來不能歡愛的那三個月啊。”古煊開始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與白天在人前那副威嚴冷峻形象簡直是天淵之別。
可惜,冷君柔絲毫不為所動,已經哼出聲來,“皇上后宮嬪妃無數,只要皇上說一聲,她們必定涌過來,皇上又怎么會面臨欲火得不到紓解的痛苦?”
她果然是在吃醋,這小東西,想不到她也會冷嘲熱諷!
古煊心中哭笑不得,忍不住揶揄她,“是嗎?那你到時候能保證不再去院子里睡?不再染上什么風寒、又一次讓朕嚇破膽?”
霎時,冷君柔俏臉一變,貝齒用力咬在嬌唇上,一會,發覺他又開始動起來,于是再度抗拒出來,“臣妾很累,恕不能服侍皇上,皇上若然真的忍受不住,那請皇上去找其他嬪妃吧,臣妾……保證不會再出去外面睡,也不會驚動圣駕!”
噗嗤……
一聲輕笑,自古煊嘴里發出,他長臂一收,重新把她摟進懷中,且將她的臉輕輕轉了過來,讓她與自己面對面。
先是用溺愛的目光對她注視了片刻,他緩緩靠近,在她額前落下一個憐愛的吻,開始閉上眼睛,那雙色色的手,并沒有繼續游走。
冷君柔身體輕微的硬化,呆望著他,不久,聽到他鼻子下方傳出了有條不紊的呼吸聲。
腦海更加的混亂,千絲萬結理不出頭緒,她就那樣不知所思地凝視著他,看著他那因為睡著了而顯得異常柔緩俊美的面容,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不過,到了差不多觸碰到他的臉龐時又及時停止,且重新放了下來。
她略微低頭,依偎在他的懷中,靜靜聆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也緩緩闔上了眼眸……
昨夜下了一場大雪,今天早上已經停止,太陽出來了,大雪慢慢融化,到處一片清涼爽快。
奢華的瑤華宮內,空氣里卻凝聚著一股沉郁的氣氛。
殿中央的一排大椅上,分別坐著冷若甄、上官素若、冷若蘭,還有冷睿淵的妻子……上官燕。
原來,自從冷家堡和朝廷聯盟后,朝廷特別賜了一座位于皇宮附近的大別苑給冷睿淵,考慮到冷若甄剛進宮,上官燕便不急著回冷家堡,而是先在別苑住一段時間。
今天閑著無聊,她帶小女兒進宮,殊不知,聽到了一個令人氣結的消息。
“那個什么破婕妤,不就長得好看一些嗎,可是大姐也不差啊。當時我就說了,爹爹不該那么輕易和皇帝聯盟,看,皇帝反悔不認人了!”年少輕狂的冷若蘭,得知姐姐又被冷落了,忍不住打抱不平。
冷若甄滿面愁容,卻也趕忙阻止冷若蘭,“小妹,這是皇宮,切忌胡亂說話!”
“甄表妹說的不錯,假如這話傳到皇上耳中,恐怕趁此機會來懲罰甄表妹。”上官素若畢竟是進宮多年,說得很有道理。
上官燕由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一直都在沉思,許久過后,總算開口,“對了,那賤人是什么來歷?真的只是一名孤女?”
“她本是德妃帶進宮的人,后來走了狗屎運,被皇上看中,皇上調她去當侍女,還寵幸了她,珠胎暗結。”上官素若迫不及待地分享出曾經調查回來的消息,“我派人去查,但都查不出她的真正來歷,只知道她有個娘親,已經死了,如今葬在城北的一個墓園,是德妃幫她安排的。”
“她也姓冷是吧?那她父親叫什么?”上官燕又道,美艷的容顏還是分外淡定和從容,嗓音也很平靜,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這次,輪到冷若甄回復,“女兒上去試探了她一下,可惜她防備得很,只說她爹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她跟的是她娘親的姓,對了,她娘好像叫冷燕芝。”
“冷燕芝……哪個燕?哪個芝?”
“燕子的燕,芝麻的芝。”冷若甄頓了頓,“娘,怎么了?難道您認識?”
燕子的燕!那就不是了!
上官燕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再接話。
“她肯定是個野種,否則不會隨她娘親的姓,她娘肯定是個臭女人,才生出她這個沒爹養的狐貍精,她也跟她娘一樣,是個專門勾引男人的狐貍精!”冷若蘭又開始插話,稚氣的臉龐怒氣滿布,“聽說她上次在我們堡中,還要大師兄帶她游逛,瞧,大師兄也被她迷住了!”
“對了,甄兒,她長得怎么樣?”上官燕猛然又道。
“長得確實不錯,特別是那氣質,不是……不是女兒能比的!”冷若甄神色再一次黯淡了下來,嬌柔的嗓音也盡顯悲悵,“爹爹好不容易為甄兒討到公道,而皇上那天晚上也來寵幸了甄兒,甄兒還以為好運會持續下去,卻不料,美夢是如此的短暫。”
“那賤人一副清純樣,實則心計比我們都厲害,她持著皇上寵她,用生病博取同情,聽說皇上得知她染了風寒后,氣得幾乎把整個棲鸞宮都拆了,還警告陳太醫,要是她們母子有任何閃失,陳太醫一家都得陪葬。皇上還親自給那賤人喂藥,放下身段哄那賤人開心,前天還帶她出宮拜祭她娘親。”上官素若則再次憤憤不平地匯報,語氣和神態既不甘羞憤,又嫉恨不滿。
“不如叫爹爹別跟朝廷聯盟了,把正在邊關助戰的弟兄們都叫回來。還有,帶大姐一起回去,我們給大姐另找一個更好的男人!”冷若蘭也是越來越氣憤。
可惜,她那不經大腦的話語,又馬上遭到上官燕的輕斥,“蘭兒,你閉嘴!你大姐清白都被他毀了,還離開作何?真是說話沒用腦子!”
“我……”
“不錯,甄表妹已是皇上的人,自然應該繼續留在皇宮,就算離開,也是那賤人離開,而非我們。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如何把那賤人除掉!對了姑姑,你們堡內高手如云,不如……派個人直接干掉那賤人?最好,來個一尸兩命!”上官素若憤怒的火眸,開始涌上了一絲歹毒和陰狠。
“不行的,宮內戒備深嚴,我們未必能動得了她,就算真的成功,依照皇上對她的寵愛,必定追查到底,萬一被查出來,非但我不能翻身,就連爹爹也會受到殃及。雖說爹爹是江湖盟主,但那終究是皇帝,大家撕破了臉的話,吃虧的始終是我們。爹爹上次為我去威脅他,恐怕已經激起他的怒氣,我不想……爹爹再因為我而危及性命!”冷若甄連連搖頭,說著說著,眼淚就滾出來了。
那我見猶憐的模樣,把上官燕弄得好不心疼,急忙起身走近去,擁住冷若甄的雙肩。
冷若甄更加悲傷難過,低泣,“娘,我該怎么辦?您教教甄兒,甄兒應該怎么辦?萬一皇上再也不來,甄兒還如何度過接下來的人生?”
那一聲聲哭泣,宛如一把把刀刺著上官燕,她憤恨交加,漸漸地眸光一凜,面容一沉,輕撫冷若甄的脊背,“甄兒,娘絕不讓你受委屈的,你是娘的心肝寶貝,娘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
說罷,她稍停片刻,抬頭看向空蕩蕩的大門口,冷道,“我想見見那個冷君柔,上次我沒怎么留意,這次,我要看清楚她長得怎么樣。”
“蘭陵王明天抵達京城,皇上會設宴款待,還叫所有的嬪妃一起參加。根據她現在得寵的程度,皇上明晚必定帶她在身邊,姑姑明晚可以找個借口參加。”上官素若立刻獻計。
“宮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但凡四妃參與宴會,均可攜帶一名家眷在旁,娘親是甄兒的娘,正可以陪甄兒出席!”冷若甄也已停止哭泣,抬起臉來。
“嗯,我正好可以近距離看清楚她!看她……是否也長得一副狐媚樣!”上官燕意味深長地道出一句話,語氣煞是冰冷,復雜深沉的眼中,已經蒙上了一道陰森詭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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