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爭霸第三百七十四章公私有別,涇渭分明
得得得...
兩騎終于從麗陽門趕到了東門。
可惜此時的東門已經人去馬空,半個鬼影都見不到,頂多就是幾片隨風而飄的落葉被刮在半空中,平添幾分荒涼。
兩騎中跑在前頭的郭大人自然就是當朝平章政事,郭瑾璇之父郭敬儀。
而后者則是文武百官的大哥大,文天祥。
當郭敬儀在麗陽門外得到府中管家稟報小姐又開溜了的消息,當場就破口大罵陳靖元恬不知恥,有傷風化。
隨后就找來一馬,立即趕往了東門,想要強拉回再次開溜的女兒。
在麗陽門準備宮門大開的大臣們,見一向溫文爾雅的郭敬儀怎么突然罵起陳系的扛把子,都在暗中尋思難道陳靖元和郭敬儀鬧崩了?
唯獨陳吊眼和文天祥知道其中內幕。
陳吊眼知道逆子混賬能惹郭敬儀如此失態,肯定是為了他家小妮子一事,干脆裝起了孫子躲在一邊不說話,誰讓自家理虧呢?
但是文天祥卻是怕郭敬儀如此匆匆趕往東門,到時候火霹靂遇到火折子,與陳靖元真鬧僵起來,可就大大耽誤了遼陽行省督戰一事。
無奈之下只能攤上一攤這趟渾水,緊追郭敬儀來到東門,準備充當和事佬了。
還好,還好,此時的東門已經無人,想必燕王一行已經出發,如今的郭敬儀縱是再有怒火,也只能望洋興嘆了。
文天祥站在郭敬儀身邊暗暗慶幸著心中擔憂之事沒有發生。
而郭敬儀呢,則是暴跳如雷地站在東門口對著大海方向大罵陳靖元,無恥至極,不守男女之防;痛罵陳某人貴為王爺,卻滿肚子的男盜女娼。
正在氣頭上的老郭現在罵得那叫一個痛快。
反正是怎么難聽怎么來,將腦中腹中所知道的唾罵之詞能用上的都用上了。
聽得一旁的文天祥連皺眉頭,此時的郭敬儀哪里還是陳系的鐵桿大將,哪里還有溫文爾雅,一代大儒的風范。
能讓郭敬儀這樣一個將風度重若溫度,名聲重若生命的人如此失態,可見燕王可真是把郭敬儀氣到底了。
見著郭敬儀罵得有些疲累了,文天祥走上前去勸道:“郭大人,消消氣吧。你這么罵燕王,讓外人聽見,還以為你們陳系搞內訌呢。”
文天祥陡然說這話也有自己的一番小九九,如果趁著郭敬儀對陳靖元深惡痛絕之時將他拉攏到清流系的陣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郭敬儀為人有風骨,為官既清廉,聲望兼有之,更重要的是在處理政務方面,郭敬儀更是才華卓越。比之張世杰等人多了一分老練。
有這樣的人才在清流系中,絕對能引為自己的臂膀。
郭敬儀心亂如麻,但是還沒亂到公私不分的地步,一聽文天祥旁敲側擊地說起這話,立即表面立場道:“內訌談不上,對于燕王的遠見和主張,郭某是舉雙手贊同,大力支持。郭某氣得是燕王的人品,唉,太過不堪了。文丞相,你說這到底是怎么樣一個人啊?在公,他燕王絕對算得上是這個”
說著,郭敬儀舉起右手豎起大拇指贊了一下。
繼而說道:“但是在私,這,這真是叫一個亂字了得啊!”
呃...
文天祥被郭敬儀這話嗆了一下,他何曾不知道這是郭敬儀在表面自己的立場,言下之意是告訴他,我郭敬儀再怎么罵燕王,那只是為了私事。在公事方面,郭敬儀是絕對不會倒戈相向的。公私有別,他郭敬儀是涇渭分明。
得了,各人有各人的政治追求,文天祥既然明白了郭敬儀的立場,那絕對不會再多贅言一句此類諸事。
隨即笑著搖頭道:“人無完人嘛,燕王再怎么功績彪炳,再怎么被夸大其詞,他終究還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嘛。連咱們孔圣人都能犯錯,何乎燕王?”
郭敬儀唉的嘆了一聲,說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你說我家璇兒怎么就那么犟,明知燕王府那兒是個火坑,還愣是往里跳。”
犟?
文天祥聽罷不由好笑,你郭敬儀在燕王嘴中也不是一頭老犟驢嗎?
老犟驢家的小丫頭不就是小犟驢嗎?
繼而勸道:“兒孫自有兒孫福,郭大人著相了。再說了,燕王也并非不是一個良配呀,如今燕王府的側妃之位不是空懸著留待有緣人嗎?我看你家小丫頭就是這個有緣人哩。”
還留待有緣人?
郭敬儀癟癟嘴,哼道:“別人稀罕那側妃之位,我郭家還真不稀罕。我就希望我家璇兒能夠找到一個好的歸宿,但絕非燕王這種情孽深重之人。燕王,唉,太亂。”
燕王太亂,這算是郭敬儀對陳靖元混亂私生活的一個概括總結了。
文天祥哈哈一笑,拍了拍老郭的肩膀,說道:“既然追之晚矣,郭大人就既來之則安之吧。”
說完看看天色,催促道:“走吧,快到上朝的時間了。到時候官家臨朝,咱們一個右丞相,一個平章政事都姍姍來遲,免不得又要惹太后生氣了。”
郭敬儀聽罷也是臉色一緊,因私廢公不是他郭敬儀的風格,隨即點點頭,低聲說道:“走吧,走吧。”
說完,再次轉頭沖著大海方向心中一嘆,我的閨女啊,你咋就那么犟呢。
隨后,兩人陸續上馬,急急朝著麗陽門方向奔馳而去。
...
...
海浪翻滾,大船馳騁,相比于陸地又是一番壯觀景象。
雖然是第二次海上出行,郭瑾璇還是百看不厭,看著水浪翻騰,眼界所到之處盡是一片渺茫的大海,郭瑾璇仿佛自己就是那翻騰而起的朵朵浪花,無拘無束,自由翻打。
陳靖元從船艙走上甲板,見郭瑾璇對著茫茫大海又是展臂抒懷,又是高聲吟唱,不由看癡了。
這丫頭擺明就是對自由的向往嘛,難怪任何一個時代都不缺高唱獨立自由的新新女青年,這眼前不就站著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嘛。
“咳咳...”
陳靖元佯裝咳嗽,驚醒了前方船頭上沉寂在自由海洋里的郭瑾璇。
郭瑾璇回頭對陳靖元露齒一笑,笑得燦爛無比,可見心情之不錯。
陳靖元緩緩走到郭瑾璇的身邊,問道:“郭小姐,現在可以說說你的破敵之策了吧?”
娘的,自詡百戰百勝的陳大都督也有問計于一個丫頭片子跟前之時,真是寒磣丟人啊。
但又有何辦法?誰讓郭瑾璇的那句“以最低的傷亡便可奪取河南江北行省”,令陳靖元好奇不已呢。
好奇心害死貓,不外如是。
郭瑾璇輕輕搖頭,展顏笑著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得本小姐順利如期抵達盛京城之時,便會給燕王揭曉答案。”
我去,還賣關子,難道是怕爺們得到她的計策之后會返回早上的承諾將她遣送回京都嗎?
這也太門縫里看人,當真把人瞧扁了。
難道本王的信譽已經爛到渣了?人家皇帝是金口玉言,一諾千金,我好歹是個千歲王爵,怎么著也能一諾百十來金吧?
突然,郭瑾璇岔開了話題,問道:“燕王,聽說太后娘娘下懿旨,冊封了你府中幾位姬妾為三品誥命了?好像那個叫柔娘的被封了一個三品的輔國夫人,是嗎?”
陳靖元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這事沒什么好隱瞞的,燕王府滿門殊榮,已經傳得京都城婦孺皆知。
郭瑾璇見著對方點頭,又是春光燦爛一笑,欣喜地點點頭,然后不理陳靖元轉身又對著大海展臂抒懷,情不自禁地高聲吟誦起蘇軾蘇東坡的《念奴嬌赤壁懷古》。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
這首蘇東坡的詞,陳靖元這個半文盲也是聽過,雖然聽著胸襟舒張,百般豪情,但是這首詞跟他燕王府那幾個女人榮封三品誥命挨得著嗎?
再說了,我燕王府的姬妾榮封誥命,你郭瑾璇樂個屁啊?
正當陳靖元琢磨郭瑾璇這丫頭之時,又聽到她轉頭猛然問道:“燕王,你怎么看待‘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句話?”
女子無才便是德?
陳靖元真是一腦子漿糊,這丫頭怎么一上了船之后就這么不著調?
于是按著自己的理解說道:“就是說女人家要好好在家相夫教子,不要頻頻在外拋頭露面唄。說白了就是男主外,女主內,契合陰陽大道嘛。牝雞司晨之事,肯定有違倫常嘛。”
嗯?
郭瑾璇聽罷,小臉一虎跟大晴天猛然驟雨將至一般,陰沉無比,不悅地說道:“那燕王認為太后干政,也是牝雞司晨,于禮不合唄?”
我靠,陳靖元被她這么突然擺了一道,差點趔趄的摔倒在地。
敢情你個臭丫頭在這兒等著我呢?
隨即矢口否認道:“那不一樣,太后那是時勢所逼,她那叫力挽狂瀾,此一時彼一時嘛。根本是兩碼事。”
郭瑾璇繼續逼問道:“那燕王還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句話是正確的嗎?”
陳靖元還能說什么?
如果說正確,那不就是影射楊太后的后宮干政,牝雞司晨嘛。他可不愿意給自己找不痛快。
但是如果說這句話是錯誤的,那不是打了全天下士大夫階層的臉面嗎?而且這話一出口,肯定郭瑾璇這個鬼丫頭八成還有什么后話在等著他。
索性賴皮一次,左右就是不回答,佯裝肚痛捧著腹急道:“不好,肚子不舒服,本王得下船休息休息。郭小姐,回見。”
言罷,蹭蹭蹭跑下來甲板,躲進了船艙,圖個耳根清凈。
郭瑾璇見著陳靖元狼狽而逃,掩嘴大笑:“咯咯...燕王也有潰逃的時候呀...咯咯...”
笑顏如花,聲脆如鈴鐺乍響,與拍打船身的浪花夾雜而起,煞是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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