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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爭霸第二百八十九章一飲一啄似有天定


  翌日,宋軍陳兵薩萊城東門外,就在昨日欽察汗王忙戈帖木兒身死之地。

  炮兵團(tuán)三千八百門鐵輪集結(jié)完畢,對準(zhǔn)薩萊城門。

  兩萬輕騎兵六萬重騎兵集結(jié)完畢,等待城門一破,迅速沖城。

  鷹揚(yáng)衛(wèi)八協(xié)十幾萬步軍集結(jié)完畢,等待血洗薩萊城。

  ...

  ....

  穩(wěn)坐后方的陳靖元對著身邊的傳令兵吩咐道:“打旗語,開炮,攻城。”

  呼呼呼...

  五個傳令兵站在顯眼的位置,雙手如蝴蝶穿花一般揮舞著手中小旗,朝炮兵團(tuán)打著放炮的旗語。

  接到指令的滿安繼續(xù)獨臂舉劍,對著炮兵團(tuán)高喝:“奉大都督令,炮轟薩萊城,開炮!”

  “開炮。”

  “開炮,開炮...”

  ...

  “轟。”“轟轟。”“轟轟轟...”

  幾千門火炮一起發(fā)射,再堅固的城墻也經(jīng)不住打擊,城門連帶著附近的城墻全部轟然倒塌,一個巨大的口子赫然暴露,城內(nèi)的蒙古兵哪里見過這樣逆天的火器,被炸死的永遠(yuǎn)長眠地底,僥幸未死的則拖著殘肢斷腿四處倉惶逃命而去..

  整個薩萊城,亂了。

  “輕騎兵,出擊。”

  “重騎兵,破城。”

  “鷹揚(yáng)衛(wèi)第二協(xié),進(jìn)攻。”

  “鷹揚(yáng)衛(wèi)第三協(xié),進(jìn)攻,進(jìn)攻。”

  “鷹揚(yáng)衛(wèi)第五協(xié),屠城,屠城,血洗薩萊城。”

  ....

  ...

  城門一破,無論騎兵還是步兵,都不甘人后,一窩蜂地朝著薩萊城中殺將過去。

  此時的薩萊城就是窯子里千人騎萬人操的婊子,給錢就能上,不給錢你照樣也能上,就在乎誰的速度比誰快...

  看著大軍如潮水般洶涌而去,陳靖元對著一早就招呼到身邊的李土娃說道:“走,你們山地營和本都督殺向金帳汗國的行宮,聽說他們汗王的王椅都是純金打造,本都督倒是要見識一番。”

  李土娃身子一收,領(lǐng)命道:“是!”

  說著一腳踹在聽到純金打造椅子還巴巴流口水的唐老三屁股上,一臉怒其不爭地吼道:“發(fā)什么愣,集結(jié)弟兄們,隨咱們沒大都督殺向金帳汗國的行宮。”

  唐老三尷尬一笑,然后收緊神色,道了一聲是便扯起嗓子喊著:“山地營集合了,集合了。”

  此時的薩萊城內(nèi)一片慌亂,到處都是燒殺搶掠的宋軍和馬蹄踏踏的騎兵,如果說十幾二十萬宋軍是嫖客的話,那么此時的薩萊城就是被操的已經(jīng)頻臨死亡,就剩一口氣的老妓女,輕輕一推就倒。

  而城中央的汗國行宮也好不到哪里去,到處都是人,內(nèi)侍,宮女,還有侍衛(wèi),都在逃命,此時沒有人再管你是否夾帶私逃,是否目無君上,只要誰能逃得性命,誰就是成功者。

  偌大的一個大殿中,已經(jīng)失去了往日的熱鬧和歡顏,高高在上由純金打造的王椅上只有一人落寞地坐著,右手握著蘇魯錠,左手不舍地?fù)崦兘鹜跻蔚姆鍪帧?br />
  他就是新任金帳汗國的汗王昔里吉。

  嘖嘖,至高無上的感覺真好啊,可惜來得太晚了。

  昨日奪得汗位,今日亡國在即。

  昔里吉聽著大殿之外的四處逃命呼喊聲,聽著城中轟鳴的馬蹄踩踏之聲,聽著城外宋軍的炮擊聲,又看著空無一人孤冷的大殿,突然心頭浮起了一股子眾叛親離的滋味。

  難道我錯了?宋軍攻城就是報應(yīng)嗎?

  不,我沒錯,我拿了我應(yīng)得的東西,可惜我不該隱忍三十年,應(yīng)該早些搶得汗位,如果金帳汗國一早就在我手中,又豈能讓宋軍如此輕易的覆滅?

  蹭蹭蹭蹭...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打斷了昔里吉汗王的思緒,眼角掃過,原來是自己的小舅子弘吉剌沖進(jìn)了大殿,身后還跟著一名女子和兩名少年。

  女子是他的妻子,剛當(dāng)了一天王妃的妻子,也是弘吉剌的姐姐,弘吉可斤,至于兩名少年則是他與弘吉可斤所生的兒子,如果金帳汗國能夠繼續(xù)存在的話,這兩個少年都是金帳汗國的王子。

  弘吉剌進(jìn)入大殿見著姐夫還在發(fā)呆,趕忙催促道:“姐夫,姐夫,宋軍攏共二十多萬人,咱們寡不敵眾啊,兩萬蒙古騎兵完了,走吧,離開薩萊城,咱們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

  昔里吉突然詭異地一笑,反問道:“走?走到哪兒去?哪里還能走?”

  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走了下來,雙眼腥紅地看著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兒子還有自己的小舅子。

  神經(jīng)兮兮的,弘吉剌肚中忍不住腹貶著。

  聽著外面極為壓抑地喊殺聲,弘吉剌再次催促道:“姐夫,走吧,別留戀這兒了,金帳汗國完了。”

  昔里吉的妻子弘吉可斤一把抓住丈夫的手,凄楚地說道:“昔里吉,我們離開這個是是非非的地方吧,我們回我們的大草原去放羊,然后教我們的孩子騎馬射箭,以后讓他們放牧為生,做一個真正的蒙古人。”

  昔里吉看著妻子惶恐的神色,又看看兩個兒子不知所然的眼神,笑道:“我們是黃金家族的子孫,怎么可以逃命呢?怎么可以只知道放羊呢?”

  小舅子弘吉剌實在是受不了姐夫現(xiàn)在的神經(jīng)兮兮,拉扯著姐姐,喊道:“姐姐,我們別理這個瘋子了,我們走吧!”

  “噗!”

  弘吉剌眉頭一皺,一口血水從嘴中噴出,痛苦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前,赫然是蘇魯錠的槍頭從后背穿過,剛想轉(zhuǎn)身質(zhì)問昔里吉,可惜生命已經(jīng)流逝,溘目倒地。

  啊...

  弘吉可斤一見弟弟被丈夫一矛刺死,頓時嚇得尖叫了起來,猛地跪在地上搖著弘吉剌的尸體,口呼弟弟。

  噗...

  昔里吉對準(zhǔn)跪地嚎啕大哭的妻子又是一矛,直接刺穿了她的心肺,可憐的蒙古女人,連一個質(zhì)問丈夫的權(quán)利都沒有就魂歸天國。

  接連見著死亡的兩個少年此時早已被嚇得久久說不出話來,就連最基本的驚叫都沒有發(fā)出一聲,只是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這個殘忍的父親,太多的為什么只能飽含在眼中卻無法表達(dá)出來。

  昔里吉拔出妻子背上的蘇魯錠,緩緩走向自己的兩個兒子,邊走邊自言自語說著:“黃金家族的子孫怎么能當(dāng)逃兵,怎么能當(dāng)俘虜呢?來,閉上眼睛,和父汗一起投向長生天的懷抱。”

  兩個少年驚恐的雙眼看著步步逼近的父親,已經(jīng)嚇得不會言語只是一個勁兒地?fù)u頭,搖頭,再搖頭。

  昔里吉手中蘇魯錠高高對準(zhǔn)二人,接連幾下...

  噗..

  噗...

  鋒利嗜血的蘇魯錠槍頭不會因為誰的年紀(jì)而網(wǎng)開一面,最終的結(jié)果還是曲終人散...

  “操,這王八蛋是個畜生啊!”

  剛剛打進(jìn)行宮的陳靖元一行闖入了大殿,金和尚直接上前猛地一個飛腿直接將昔里吉踹翻在地。

  金和尚沒有停罷,上前對著昔里吉的小腹連番踢打,嘴中繼續(xù)罵道:“虎毒還不食子呢,這個畜生竟然連親身骨肉都下得去手。”

  說著將地上的蘇魯錠撿起來遞給陳靖元,又繼續(xù)說道:“大都督,地上這個女子八成是他媳婦,王八蛋真夠造孽的,殺妻弒子。”

  陳靖元將手中的蘇魯錠端詳了一會兒,再看看昔里吉的王袍,不屑道:“傳聞蒙古人是出了名的六親不認(rèn),畜生不如,本都督之前還是不信,不過今日一見,不信也得信啊!咦,蘇魯錠,汗王王袍,你竟然是金帳汗國的汗王?那忙戈帖木兒呢?”

  “忙戈?咳咳咳...”

  被金和尚踢得咯出血的昔里吉勉強(qiáng)爬了起來,對準(zhǔn)陳靖元怒吼道:“忙戈算什么東西?本汗才是真正的欽察汗王,哈哈,哈哈哈,本汗才是汗王,他不是,他不是。”

  “放肆!”

  “大膽!”

  金和尚和李土娃雙雙搶在陳靖元的前頭護(hù)住大都督,然后對著瘋瘋癲癲的昔里吉怒斥道。

  昔里吉被這么一喝仿佛清醒了許多,擦拭著從妻子兒子體內(nèi)濺出沾到臉上的血跡,細(xì)細(xì)打量著陳靖元,問道:“你就是大宋那位都督?”

  陳靖元還未說話,金和尚這大腦袋又巴巴搖晃了起來,說道:“當(dāng)然,在你面前的就是大宋燕國公,征北大都督陳,俺是陳大都督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金和尚,你,跪下。”

  金大和尚嘰里呱啦說了一通,可惜仍被昔里吉赤裸裸地?zé)o視了,只見昔里吉搖搖晃晃地走上前幾步,從頭到腳地又打量了陳靖元一番,不再像之前那般瘋癲,而是用近乎他自己才能聽得清楚的調(diào)門嘆道:“果然年輕,呵呵,李成鉉那廝說得不錯,大宋之福,卻是高麗之禍,想必將來也是我大元朝之禍吧。”

  低聲喃喃后又將眼神盯向陳靖元手中的蘇魯錠,死灰般的眼神再次發(fā)亮,指著蘇魯錠饑渴般喊道:“蘇魯錠,這是我的蘇魯錠,既然已被你們圍困,我便是插翅也難逃這深幽大殿。陳大都督能否將蘇魯錠再讓我把玩一次,了卻心中遺憾。”

  從昔里吉的話中,陳靖元聽出了英雄遲暮的味道,更是聞出了一股子被利欲熏心的腐朽之味,呵呵,這種人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

  既然你要把玩,我便成全你。

  哐當(dāng)一聲,蘇魯錠被陳靖元扔了過去,直接甩到了昔里吉的腳背。

  李土娃和金和尚看著昔里吉緩緩蹲地拿起蘇魯錠,趕忙再次護(hù)在了陳靖元的身邊,防止昔里吉突然發(fā)瘋對大都督不利。

  陳靖元倒是不以為意,看著昔里吉一邊撫摸著蘇魯錠,一邊緩緩轉(zhuǎn)身,朝著純金王座上走著走著,背影中充滿了落寞和消愁...

  陳靖元不知道,金和尚和李土娃等人更是不懂,這昔里吉到底想要干什么。

  誰知,昔里吉登上臺階猛地一屁股坐到王椅,手持蘇魯錠高高舉起大喊:“我是大汗,蘇魯錠是我的,王袍是我的,這王座也是我的,我才是真正的金帳汗國之王,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說完又仰天長嘯,嘯中帶著凄厲的慘笑,令人聞聽毛骨悚然。

  瘋了,這王八蛋瘋了。

  這是在場諸人共同的心聲,唯獨陳靖元知道,這是權(quán)利欲望在作怪,可能是最后歇斯底里的瘋狂了吧?

  果不其然,只見昔里吉雙手握著蘇魯錠,將幽冷的槍頭對準(zhǔn)自己的心窩,狠狠一扎...

  正如昨日欽察汗王忙戈帖木兒在陰天悶雷中薩萊城外所詛咒的一樣,昔里吉,你將死于蘇魯錠之下。

  因果循環(huán),天道使然,一飲一啄似有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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