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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醉金迷


  舒安夏瀲滟一笑,眼中滿是濃濃的嘲諷,“怎么,這就是長公主的待客之道?”

  幾個持劍的禁衛軍,一聽舒安夏的話,愣住了,回頭互望了一眼,他們穿著的這一身衣服,明擺著就是皇后的禁衛軍,為何還被眼前這個小姑娘看穿了?

  為首的禁衛軍尷尬地撇撇嘴,清清嗓子,“我等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請舒六小姐坐一坐。”

  舒安夏輕蔑地掃他們一眼,沒有接話,而是坦然地走下車,幾個持劍的禁衛軍緩緩地往后退,舒安夏斜睨了一眼春梅,春梅垂著頭,痛苦之色盡顯。

  舒安夏抬眸瞄了一眼,果真這個馬車上的標識是長公主府的,也就是說,長公主去舒府拜訪,和她接到“皇后手諭”進宮,時間上都是安排好的。

  又淡淡地掃了一眼春梅,正常出府都是貼身婢女檢查馬車這些瑣碎事宜,今日她確實察覺了春梅的不對勁兒,但是她估摸著,會有人在她進宮的路上弄點妖蛾子,沒想到這使計之人厲害,竟然在她沒出舒府就安排好了。確實讓人防不勝防。

  嘴角又揚起了一個新的高度,舒安夏輕輕地捋了捋秀眉。

  看著下了馬車之后仍然站在原地的舒安夏,幾個禁衛軍又舉起了劍,往前指了指,大有挾持之勢。

  舒安夏嘴角彎起一個溫婉的笑容,臉上卻是懾人的氣勢,“把劍收起來,如果我不想跟你們走,就算你們再拿十把劍,也帶不走我!”

  幾個禁衛軍面面相覷,轉念間,不約而同地收了劍。由挾持之勢改為引路之勢,身后的春梅瞠目結舌,她一直都知道他們六姑娘磁場很強大,但是她萬萬沒想到,會強大到這種地步。

  輕輕地咬了下唇,春梅跟上了舒安夏的腳步。

  幾個禁衛軍經過了御花園,又是幾條曲折迂回的小徑,最后禁衛軍把舒安夏帶到了一個較偏的園子,舒安夏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垂著,一路上,雖然她沒有東張西望,但是以她敏銳的方向感,這個位置應該在皇宮的東南角。

  不由得想起之前跟燕離歌聊天時他曾說過,長公主在嫁人之前,在皇宮中的“永樂宮”就是在皇宮的東南角,舒安夏心中有了希夷,請她來這里之人的身份,也大致可以明朗了。

  進了“永樂宮”的大門,舒安夏就直奔房間而去。

  這是一個十分簡單的房間,一張床、一床被子、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個殘破的鏡子。雖然有了心里準備,但是舒安夏的還是不由得小小驚嘆了三分,原來在皇宮中,除了冷宮以外,竟然還有如此簡陋的地方。

  春梅默默地跟著進來,始終垂著頭,舒安夏知道她幾次想說話,但是一直都沒開口,她臉上的掙扎和痛苦,她早就看見了,所以,她等著春梅自己開口。

  春梅張了幾次嘴,卻沒有發出聲音,這次,她終于一咬牙,“六姑娘,你明知道這是個陷阱,為何還要跟著進來?難道你不怕……”

  “我有選擇的余地嗎?”舒安夏聲音冰冷,打斷了春梅的話。

  春梅一愣,看著她的眼神變得復雜無比,半響,春梅“撲通”一下跪地,晶亮的眸子中氤氳了一層濃濃的霧氣。

  “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早就知道是長公主設計把您”請“來,但是奴婢、奴婢……”春梅死死地咬著下唇,愧疚和羞憤之色盡顯。

  舒安夏的目光沉了沉,實際上無論是“皇后懿旨”還是“長公主召見”,她都不可能抗旨或者拒絕,只不過她們都顧忌著顧瑞辰。

  而恰巧這個時候,顧家軍出事,這應該說不是一般般的巧合。

  只不過這次被請來,卻跟以往有一個明顯的差異,那就是長公主是打著皇后的旗號把她“請”來,更確切的說,長公主想要她軟禁。

  水眸輕輕地瞇起,長公主的目的已經顯而易見,借著她讓顧瑞辰和皇后一派反目,但是長公主要如何利用她這枚棋子呢?

  斜眸瞄了一眼春梅,她的事兒,回府再說!這時,一聲輕微的響動傳來,隱約有個人影在窗邊一閃而過,舒安夏瞳孔一縮,手中不自覺拿出幾枚細針,身子緩緩而起。

  春梅看著舒安夏的樣子,也仿佛猜到了什么,伸出手,擔憂地拉住舒安夏的袖子。

  舒安夏回眸,春梅的眼中除了擔憂再無其他,舒安夏輕輕地搖搖頭,給春梅使了個眼色,讓她退后,自己則是緩慢地往窗邊走去。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開了一個縫隙,一個石頭大小般的東西“嗖”地一下飛進來,不偏不倚地打上了站在后面的春梅的頭,春梅眼中閃過一抹痛苦之色,便直直向后倒去。

  舒安夏手中金針握緊,調了個方向,忽地,一股熟悉的香氣飄來,緊接著,一個白色身影極快地閃身而入。

  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舒安夏蹙眉,張了張嘴。

  燕離歌左右看了一圈,確認四周無人后,轉頭定睛看著她,精致的五官仿佛都在表達濃濃的歉意。

  他緩步向她靠近,幽深的黑瞳中,飽含著波濤洶涌之勢。

  舒安夏靜靜地站在那兒,看著他一點點靠近。

  燕離歌輕輕地抬起手,剛要去撫舒安夏的額頭,出于本能地,舒安夏退后了一步。

  燕離歌神色一暗,眼底快速地閃過一抹受傷,他尷尬地掃了一眼自己懸在空中的手,自嘲,“我忘記了,我早就失去守護你的資格了!”

  舒安夏身子一顫,狠狠地擰起秀眉,這樣的燕離歌讓人心疼,但是這個時候她不能心軟,長痛不如短痛。

  舒安夏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看著舒安夏一臉為難之色,燕離歌緊緊地攥起拳,收回懸在空中的手,緩緩道,“顧家軍那邊出事了,顧瑞辰至少十日才能歸,母親是想用你挑撥皇后一派內斗,所以,如果你相信我,就請在這里安穩呆上十天,只要你一直在這,母親就覺得手中有了牽制顧瑞辰的籌碼,她就不會做出太過火的事兒!”

  “你所說的太過火的事兒是指什么?”舒安夏淺蹙眉,目光炯炯。

  燕離歌尷尬地抿了抿唇,別開她探究的視線。

  “是殺了我然后嫁禍給皇后嗎?”舒安夏不依不撓,聲音卻冷了三分。

  燕離歌輕輕點了點頭,“如果你在這兒,母親才能安心,不但不會對你下手,也不能這么快跟顧瑞辰撕破臉皮,畢竟現在南國蠢蠢欲動,如果我們北國再內斗,那……。后果不堪設想。”

  燕離歌的短短這幾句話,舒安夏已經明白了七八分。燕離歌的立場很糾結,一方面母命難為,另一方面,他跟顧瑞辰一樣,對長公主和皇后把持朝政、玩弄權術、廣結黨羽的行為十分不恥,然而從孝道而言,他又不得不做。

  舒安夏敢肯定她在這里是安全的,因為她知道燕離歌不會允許她受到傷害,然而她能安心的呆在這里嗎?顧家軍出事,到底是出了多大的事兒?顧瑞辰有沒有危險?

  看著舒安夏一波三折的表情,燕離歌的心里愈發的難受。他已經猜到了她所擔心的事兒,只是——

  燕離歌深吸了一口氣,“九皇子偷換了皇上給皇后的京郊駐守軍和邊關軍的兵符,皇后將兵符再給顧家軍副統領之時,自然就——”燕離歌欲言又止。

  舒安夏的目光又沉了半分,“那原本京郊駐守軍的兵符在哪兒?”

  “應該還在九皇子手中,近日母親很奇怪,頻頻往你們舒府跑,還帶著九皇子。”燕離歌喃喃道。

  舒安夏微微頷首,水眸中波濤洶涌。

  “九皇子……”

  夜色闌珊。深藍色的天幕上,一輪彎月在云堆里穿梭,時隱時現。

  換上一身黑衣,用一根黑色布條將如瀑長發簡單地束起,舒安夏立即由一個溫婉裊娜的大家閨秀變成了一個身手利落的黑衣女俠。

  舒安夏用一塊黑色的面巾將俏麗的臉龐遮得嚴嚴實實,僅僅露出一雙澄澈的水眸,緊接著她吹熄房中的燈火,悄然推開后窗,騰身躍下,如一只輕盈的雨燕一般悄無聲息地著地,關窗、潛伏、騰空躍起,舒安夏一系列動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氣呵成,轉眼之間已經悄無聲息地避開了重重守衛的視線。

  輕點腳尖,舒安夏騰身一躍,矯健輕盈如一只掙脫了藩籬的飛燕般凌空躍起,騰挪跳躍之際,一道輕盈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沿著細心探索來的路線,舒安夏飛快地騰挪前行,夜晚的北國皇宮一片安寧,驀地,歡快的絲竹之聲自不遠處傳來,一處燈火輝煌的燈光映入眼簾,舒安夏微微蹙緊秀眉,借著樹影的掩飾,幾個翻騰,輕盈地躍進了院落。

  沿著假山小心翼翼地前行,避開各處守衛,舒安夏由偏殿的窗前一躍而入,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大殿。

  重重絲幔處處掩映,舒安夏蓮步輕移,借著簾幕的掩飾飛身而上,在大殿的柱子之上穩穩安坐,頓時將整座大殿盡收眼底——此刻的整座大殿上,正上演著好一幅、香艷萎靡的行樂畫面!

  大殿正中央,兩隊衣著暴露的舞姬正隨著音樂在娉婷起舞,大殿兩側坐著兩列手執不同樂器的樂師,一個個正在搖頭晃腦地賣力演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宮女們來回穿梭,手中捧著精美的珍饈佳肴,端著一壺壺美酒,一個個巧笑倩兮。而大殿上首坐著的一名陽光少年此刻神情微醺,正左擁右抱地一手攬著一名妖嬈女子,被幾名袒胸露乳的艷麗女子簇擁環繞其中,一口一個美人叫得正歡。

  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沉醉其中,金發束冠的男子,無疑就是九皇子趙子恒,舒安夏微微扯起了一抹冷笑,盡情欣賞著眼前這出香艷妖嬈的好戲。

  大殿上的舞姬們舞得更加賣力了,隨著陣陣樂聲妖嬈起舞,瞬間簇擁成一個大圓圈,散開的瞬間隨著每個人手中的輕紗一揚,舞姬們每人都被臨近的舞伴們扯下了身上的薄紗,頓時一群舞姬們都露出了光滑的手臂和粉嫩的大腿,身上僅著一件絲質的抹胸短袍,一個個幾近半裸,頓時大殿上風光旖旎,春色無邊。

  “好,好!”爽朗的大笑聲響起,趙子恒撫掌大笑,摟過左臂懷中的美人“吧唧”一聲就在那張濃妝艷抹的臉上親了一口,嘻嘻笑道:“美人,你編的這支‘脫衣舞’還真是不錯,心思新穎,真是深得本皇子的意呢!”

  “殿下過獎了~”女子嬌滴滴的聲音響起,黏膩得猶如嬌軟的貓叫一般,“只要您喜歡,嫣兒排舞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說罷雙臂攀上趙子恒的脖子,整個人撒嬌地窩進他懷中,臉上滿是花癡式的媚笑。

  九皇子趙子恒可不是蓋的,作為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之一,天下間有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可是不計其數,女子此刻臉上笑得異常燦爛,整個人恨不得粘到他懷里。

  趙子恒星目半瞇,劍眉舒展,微微含著醉意的俊秀臉龐真可謂“秀色可餐”,尤其一雙大眼睛此刻借著醉意忽閃忽閃,眨眼之間釋放出一股股攝人心魄的“電流”,差點就將眾位舞姬電暈在地;加上他那一張白皙俊逸的臉龐此刻正泛著如蘋果般誘人的粉紅,讓人真有一股想立即沖上前咬上一口的沖動,眾位舞姬以往都是見慣了那些年老色衰、酒囊飯袋的大官們,如今見了這樣難得的人間美色,而且還是尊貴的七皇子,一個個怎么能不為之瘋狂?此刻一個個更是削尖了腦袋地想往趙子恒懷里鉆。

  “嗯,我的美人可真乖!”美人自動投懷送抱,趙子恒笑嘻嘻地納入懷中,來者不拒。

  “殿下,這個舞的點子可是我為姐姐想出來的呢,您可不能冷落了珠兒呀!”右側受到冷落的舞姬不甘心地嬌聲抗議,撅起一張紅艷艷的唇嬌嗔道。

  “怎么能忘了你這小狐貍精呢!”趙子恒開懷大笑,伸手擰了擰女子的俏鼻,順手將她也攬入懷中。

  “不嘛,您親了姐姐一下,也得親我一下才行!”女子不依不饒,依舊撅著紅艷艷的唇不滿地抗議著。

  “好好好,還能少得了你的份呀,你這小醋壇子!”說罷,對準女子那張高高撅起的紅唇,同樣是響亮的“吧唧”一聲,趙子恒“慷慨”地在女子的嘴唇上親了一口。

  “殿下,還有我們呢!我們也要!”一迭連聲的嬌呼聲立即爭先恐后地響起,猶如炸開鍋了一樣——

  “殿下,菲兒也要!”

  “玉兒也要!”

  “鶯兒也要!”

  身旁的眾女一個個頓時爭先恐后地嬌聲抗議,都簇擁著擠向趙子恒,頓時大殿上粘膩膩的嬌呼響成一片,眾人笑鬧著,拉扯著鬧成一團,場面香艷異常。

  “恒兒,你這樣成何體統!”驀地,一聲低沉的冷喝猶如一道悶雷響起,大殿上的笑鬧聲、打情罵俏聲、絲竹聲頓時戛然而止。

  舒安夏定睛一看,長公主穿著一身大紅宮裝,頭頂鳳冠,滿面含怒,大步跨入大殿。

  “你們都退下吧~!”眼見來人打斷了自己的好事,趙子恒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屏退了一干舞姬和宮女,意興闌珊地斜躺在寬大的雕花紫檀椅上。

  “恒兒,你一整天都這么沉湎酒色,不思進取,成何體統?!”眼見一干閑雜人等都已退下,長公主沉下了臉,開始了“例行教訓”。

  “姑母,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再說侄兒也沒有不思進取!”趙子恒慵懶地翹起二郎腿,醉意朦朧地說道,此刻的他俊俏的臉上滿是眾舞姬們留下的鮮紅唇印,加上酒意使他的臉微微泛著粉紅,整個人顯得吊兒郎當,活脫脫一個不成器的紈绔子弟,哪里還有半分皇子該有的樣子!

  “呃~!”打了個響亮的酒嗝,趙子恒繼續顛三倒四地說道:“再說人、人生苦短,大丈夫如不及時行樂,豈、豈……不是要‘老大徒傷悲’了?”

  一聽他居然如此歪解,長公主的鼻子差點就歪了,水眸一縮:“放肆!”長公主咬著牙箭步上前,揚起手,眼看著巴掌就要扇下來。

  然而,長公主的手剛揮到一半,就被趙子恒控制在空中,“姑母,侄兒可是秉承您的優良傳統呢,您和自己的親弟弟都搞上一腿,起碼我還沒有牲畜到這種地步呢!”趙子恒一臉殷紅,鄙夷之色盡顯。

  房梁上的舒安夏玉臂一抖,一向冷靜自持的舒安夏也無法平靜,“長公主和皇帝?”猶如一盆涼水,從頭淋到腳,這怎么可能?長公主一聽這話,眼角狠狠抽搐,眉梢染上焚天怒焰。

  長公主忍無可忍,疾步上前,憋足了一股勁兒,對著九皇子的臉就猛地打下去。

  “啪”的一聲脆響,大紅五掌印,就毫不客氣地印上了趙子恒的俊臉。趙子恒嘴角,瞬間劃出一道血痕。

  舒安夏瞠目結舌,水眸垂了垂,一個深宮貴婦,怎么會有這么大的手勁兒,難道長公主……舒安夏的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長公主死死的咬著牙,懸在空中的手都顫抖著,啞聲道,“你胡說什么的?”

  趙子恒譏笑著,“母妃說的難道有假嗎?母妃說,讓本皇子把你當親生母親一樣看待,母妃以前很疼我,自從你出現,母妃就怪怪的,對我不冷不熱,反倒你,對我比對你自己的兒子燕離歌還要用心,你奪權、玩弄朝政,卻沒考慮讓燕離歌繼承,而是扶持我,這其中的原因,還用得著別人說明白嗎?”

  聽到這里,舒安夏手腳冰冷,九皇子的意思,就是他是長公主的兒子,可是燕離歌……九皇子到底是什么腦袋啊,如果他是長公主的兒子,也未必就代表他是長公主和皇帝的兒子啊!

  一個恐怖的想法冒進了舒安夏的腦袋,“偷龍轉鳳?”

  二夫人之所以能把長公主拿捏得住,是不是因為這件事?但是,燕離歌說,長公主帶著九皇子去舒府,這又為何?手指輕輕地在梁柱上畫下了幾個字,“九皇子——二夫人——長公主”使勁地搖了搖頭,亂了,亂了。

  這時的長公主已經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她死死攥著拳頭的手,又揚了起來。

  趙子恒毫不猶豫地將側臉貼過來,“打啊,要打得對稱!”

  長公主的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手臂狠狠一甩,幾乎是逃離一般地,出了殿門。

  目送著那個大紅色的背影遠去,趙子恒臉上的醉意瞬間斂去,微微勾起唇角,俊俏的臉上浮起一抹冷笑,微微撇了撇嘴。

  起身大踏步走向內室,趙子恒步伐間醉意全無,“來人,凈面!”冷聲沉沉喝了一聲,趙子恒厭惡地一扯身上的外袍,霍地扔到地上。

  宮女小心翼翼地端來一盆水,立即誠惶誠恐地退下,留下趙子恒獨自一人。

  掬起盆子里的水,趙子恒狠狠地擦洗臉上鮮紅的唇印,順手又扯過架子上的毛巾用力地在臉上來回擦,滿眼的厭惡之色。

  盯著這戲劇化的一幕,舒安夏緊緊蹙眉,她還無法從剛剛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卻在短短的一瞬間,又看見九皇子趙子恒如此虛與委蛇的偽裝……

  倏然,趙子恒身體猛地一震,霍然轉過頭,死死盯著舒安夏所在的方向不慍不火:“朋友,看戲看的夠久了,該出來了吧!”……

  舒安夏一愣,俏鼻皺了一下,就在猶豫間——

  這時,舒安夏的平行方向,一個黑色的身影悠悠然走了出來,他的臉上遮了一條黑色面巾。

  舒安夏震了震,即使不看臉,她也知道,眼前這個人依然是那修長的身影,面巾下依然是那張淡然的絕色面容,不難想象,他的嘴角會依舊掛著那戲謔和意味不明地笑容。

  只不過唯一不同的是,一身白裝換黑衣而已。

  “燕離歌!”舒安夏在心里叫了幾聲,剛剛趙子恒和長公主的對話,還言猶在耳,燕離歌他……

  趙子恒抿著唇,鐵青的臉,黑瞳中的起伏以及他負手而立的姿勢,都昭示著趙子恒此時的心情。

  燕離歌負手前行,沒走幾步,就擋住了舒安夏的視線。

  和趙子恒之間多了這道屏障,對于舒安夏而言,反而舒了一口氣。

  這時,燕離歌背著的手,對著她的方向擺了擺手。

  舒安夏瞇起眼,用極快地速度在四周掃視一周,除了她這里,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藏身,那也就是意味著,燕離歌發現了她,但是這個手勢又是什么意思?難道他知道她要的東西在哪里?

  “閣下深夜來訪,有何貴干?”趙子恒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黑瞳中卻是盡顯殺意。

  燕離歌不以為意地聳聳肩,“風景這邊獨好,酒香醉迷皆吸引我!”

  趙子恒揚揚眉,“酒香?!來著是客,本皇子先敬你一杯!”趙子恒說完,長袖一揚,一陣強勁地力道掃過的風揚起,緊接著,一杯瓊漿玉釀便迎著燕離歌而去。

  燕離歌坦然地回視趙子恒,身體連續幾個旋轉,劃出一道黑色的弧線,下一秒,就在舒安夏還未看清他的動作之時,淡青色杯子便落在燕離歌手中。

  燕離歌聞了一下,“好酒,可惜我無福消受!”說完,帶著強勁的掌風,燕離歌又將杯子擲了回去。

  這回趙子恒沒有接,而是直接躲開。杯身打碎的聲音在這樣的氣憤下顯得異常詭異。

  下一秒,趙子恒身形一閃,便沖了過去,燕離歌腳尖一點,也跟著迎了上去,幾個白色的光圈閃過,一前一后的兩個身影纏繞著,便沖出了房門。

  舒安夏直直地盯著,發現原本九皇子趙子恒所站之地,竟然有一塊深綠色的東西。舒安夏靈巧地從廊柱上滑下來,迅速的撿起,竟然是一塊墨玉。

  想起剛剛燕離歌的手勢,舒安夏心頭閃過一絲了然。輕輕地把墨玉插入發髻里,她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轉眼就是舒安夏失蹤的第四天,舒潯易把這個消息壓得死死的,生怕會侮了舒安夏的名聲。舒府上下也是全部出動,尋找失蹤的舒安夏。

  舒潯易把舒府的下人挨個盤查,所有人都說,并沒有看見舒安夏。尤其是,經過舒潯易盤查之后,突然發現,在舒安夏失蹤的那一日,舒府確實沒有馬車出去過,所以看門的小廝說舒安夏是坐馬車出去的,就顯得十分詭異。

  再加上,那日來的公公只是說奉“皇后手諭”,沒有人見到手諭,也沒有人確認傳話公公的身份。

  實在找不到人,舒潯易只好去了顧家找顧瑞辰,在京都,如果顧瑞辰都找不到的人,這個人,也就多半兇多吉少了。現在舒安夏是他翻身的唯一的籌碼,他一定不能失去她!

  舒潯易揉了揉發痛的額際,他不安地等待著顧府管家的回話。

  又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顧府管家匆匆跑出來,“很抱歉舒侯,我們三公子外出已經有些時日了,目前家中都是女眷,實在不方便招呼您,您請回吧啊!”管家一臉為難地說道。

  舒潯易眼角狠狠抽搐,他堂堂一個侯爺,到了顧府竟然直接吃了閉門羹。心中極其不快,舒潯易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氣鼓鼓地剛回府,舒潯易就聽見幾聲尖細的聲音從“琴瑟園”傳出來,舒潯易神色一暗,加快了腳步。

  二夫人在“琴瑟園”搭了個戲臺子,邀了幾個尚書夫人和伯侯夫人一起來聽曲兒。

  舒潯易老臉一沉,本就陰霾的心更加不痛快,這不是親生的就是不一樣,他在那跑前跑后,忙里忙外的,二夫人卻在這里聽曲兒?

  暗暗地咬了牙,舒潯易加快了腳步。

  幾位夫人看見舒潯易紛紛起身見禮,二夫人一看來人,打了個手勢,小廝趕忙推她上前,二夫人笑意盈盈,抓住舒潯易的袖口,“侯爺,今天怎么下朝這么早?”這是二夫人一貫愛問的話,幾乎已經變成口頭禪,但是今天這種情況,這種場合,此話一出,幾個夫人便憋不住掩嘴笑了起來,有兩個比較矜持的夫人,故意克制住自己,臉憋得通紅,嘴角卻一彎一彎的。

  舒潯易的眼眉狠狠地挑了一下,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是染了一層暗瘡。

  二夫人注意到她們幾個的表情,這才反應過來,舒潯易被禁令上早朝三個月的事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二夫人趕忙打哈哈,“侯爺,今天這出戲是講……”

  二夫人口沫橫飛,想要岔開話題,然而,有些人的存在,就是天生囧死你的。此時,禮部尚書的陳夫人,就充分發揮了這一點。

  禮部尚書的陳夫人一臉的不解看了看舒潯易,又看看二夫人,最后環視了一圈似笑非笑或者直接掩嘴笑的夫人們,“舒侯又恢復早朝了嗎?怎么我沒聽我們家老爺提?”

  陳夫人這話一出,那些憋笑的夫人,終于忍不住了,直接噴了出來。二夫人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恨不得掐死這個陳夫人。

  舒潯易的臉色更差了,幽深的黑瞳中滿是暴怒之色,狠狠地瞪了二夫人一眼。

  二夫人一個啰嗦,身子不由得向后仰了仰。

  這時,寧安伯夫人趕忙上前打趣,“舒侯的不上早朝那也是暫時的,等著舒三老爺一任職戶部尚書,那還不得請舒侯回去幫忙啊!”

  寧安伯夫人這話,更讓舒潯易氣結。他才是舒府的一家之主,就算舒正易當了戶部尚書,那也是舒家人,要聽他的,而寧安伯夫人的話,竟然變成了他去幫舒正易的忙?這不明擺著貶低他嗎?

  另外幾個夫人一聽,舒三老爺要任職戶部尚書,紛紛圍了上來,“真的假的?圣旨不是還下嗎?是不是已經有人跟舒三老爺說過了?”

  “就是,這戶部尚書一職也確實空置久了,而且舒三老爺又是戶部左侍郎,的確合適呢!”

  幾個夫人嘰嘰喳喳議論起來,舒潯易壓著心頭這股火,狠狠一甩袖子,就離開了“琴瑟園”。

  剛出“琴瑟園”,舒潯易就看到一臉焦急的惠人。

  “參見侯爺!”

  “又怎么了?”舒潯易帶著一絲不耐煩,語氣不善。

  “倪姨娘醒了,請您過去!”二夫人見情況不對,又跟眾夫人寒暄了幾句,就趕忙讓眾人散了。

  待她去書房找舒潯易的時候,幾個下人說看見舒潯易去了“夏園”。雖然極其不情愿,但是一想起剛剛舒潯易那張要殺人的臉,二夫人還是硬著頭皮,讓小廝推她去“夏園”。

  二夫人剛到“夏園”門口,就看到怒氣沖沖從里面出來的舒潯易。

  他雙目猩紅,臉上的表情,比剛剛被嘲笑時還要駭人數倍。看到她的時候,黑瞳中的焚天怒焰仿佛要將她拆吞果腹。

  二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出于本能地想逃離,但奈何這笨重的輪椅,根本移動不了半分。

  小廝看到舒潯易的樣子也出于本能地退后幾步,舒潯易疾步上前,大腳一抬,對著二夫人的胸口,就狠狠地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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