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喊爹了
!
隨著人被扼住,寶柒的心臟,頓時提到了喉嚨口。
緊張,心慌。
在這電花火石之間的剎那,條件反射一般,她張開嘴就準備放開嗓子呼救。然而,短促的啊聲剛出口,就聽到頭頂上傳來男人熟悉的低啞嗓音,兩個字冷冽得幾乎能刺入骨頭縫兒。
“別喊!
吁……
寶柒的心里暫時松了一口氣。
不管怎么說,好歹不是被壞人給擄了。
強壓著狂亂跳動的心臟,她慢慢地轉過頭去,昂起腦袋,看著面色冷到了極點兒男人。
同時,她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此刻,她正被滿是酒意的男人壓在兩顆高大的室內植物盆栽后面。而且,這個位置還是洗手間外墻的轉角處。
見狀,她心底不由自主的腹誹:不管過去多少年,人的本質還是不會變化。他果然還是特種兵王,哪怕是半路擄獲女人,也永遠都知道要尋找一個最有利的地勢。他既便就在這兒掐死她,也不會有人會看到。
可是,他這么做,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一時間,她的腦門兒像裝了發(fā)條,突突著跳動,壓根兒就整理不清楚思緒。
心,抖了又抖。
好不容易,她啜了一口涼氣兒,壓著嗓子小聲說:“二叔,我已經(jīng)和你說得很清楚了,咱們就好好的做叔侄不行么。你這樣兒做算什么?”
叔侄?!
他當她是侄女的時候,是她非和他死磕到底的纏上來。
現(xiàn)在,他能如她愿么?
休想!
冷梟黑沉著臉,壓根兒就不回答她的話,只是利用身高和體重的優(yōu)勢死死地抵住她,目光里全都是呲人的火焰,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譏諷冷冽的聲音里,帶著一抹濃濃的恨意。
“打扮成這樣,又準備勾引誰?”
勾引誰?!
寶柒心里一怔。
隨即,她輕聲呵笑著,隨意又無害地揚了揚纖細的眉頭,淺淡地望著面前的男人,一陣陣極小聲的發(fā)笑。接著,一拋眼兒,那勾搭人的小模樣兒,媚入了細胞,騷入了骨髓。
不過,出口的四個字,卻絕對能嗆死人。
“與卿何干?”
一個勾搭死人的眼神兒,弄得男人渾身都著了火兒。
一句比辣椒還嗆人的話,氣得男人渾身都染了慍怒。
又火又怒!
媽的!
冷梟陰戾著臉,強勢地將她抵在墻壁上,一雙冷冽又灼人的視線,淬著毒一般鎖定了她含媚帶笑的眼睛,那駭人的冷酷模樣兒,仿佛要將她的靈魂徹底戳穿。
一字一句,他說得又冷酷又執(zhí)拗。
“只要我想,就有關!
噗哧一聲。
勾了勾粉色的唇兒,寶柒眨了眨眼睛,又笑了:“嚯!你不是吧?!哦也對,你是我的長輩嘛,管管我也是應該的……但是二叔,這個可是我的個人私事兒,難道冷家二爺轉性兒了?改為研究女性生理結構和性心理常態(tài)?”
“放屁!”
好吧,男人怒了,寶柒覺得有戲了。
越怒,越好,越恨,越好。
“呵,我是淑女,我不在外人面前放屁!”
直接無視了他眸子里迸發(fā)出來的徹骨寒意,她吃吃地小聲嘻笑了兩聲兒,繼續(xù)以毒攻毒,整個身子偎依上去,嘴唇貼著他的耳朵根:“二叔,你說這良辰美景,我要不勾搭男人,豈不是可惜?!”
話音剛落,腰上驟緊。
果斷的,她成功惹上了他更深層的惱意。
再接再厲吧!
在見到他眼里投射出來的憎惡和嫌棄光芒時,寶柒心里略沉兩秒,臉上又掛上了妖嬈的笑容,手指輕巧巧的搭上了他的胸口,那染上了晶瑩的指甲一點一點輕輕在他胸膛上畫著圈兒,又賤又放蕩的樣兒,在看到他恨不得掐死她的臉色時,充分演澤到了極致。
“嗯,其實吧。我剛才還在想呢,我有那么多的男人,今兒晚上該寵幸哪一個才呢。嘖嘖,真是好為難哦。二叔,你替我想想,我該選個什么樣兒的共度長夜呢?”
“下賤!”
危險地瞇了一下眼睛,冷梟手上的力道加重,眸底的怒氣越來越強。
可是,再怎么恨,再怎么討厭,再怎么憎惡,身體傳遞過來的感覺卻不受他的控制。胸口處,被她的小手撥弄時的酥麻感,讓他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很受用。
媽的!操蛋的賤女人!
手下又狠了狠,他勒緊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身。
他一句話,幾乎說得咬牙切齒:“沒有男人你會死嗎?”
“喔!這個還真沒有試過。男人有什么不好?他們能帶給我很多的快樂呢。不過二叔,你和其它男人也并沒有什么不同嘛!蔽⑽暝艘幌拢姃昝摬涣耍置奸_眼笑地戳他胸口,“你呀,還裝呢?這么不經(jīng)事兒。我又沒有怎么樣你,為啥小二叔它就抬頭了呢?”
嗤笑著他,她的心里,其實,一陣燥亂。
不想,卻不可抑止。
被他銅墻鐵壁一樣的高大身軀死壓在墻上,夏季的服裝太過單薄,彼此的肌膚火熱的接觸著,本來就容易受干擾的情緒,快要被點燃了。
一根根神經(jīng),都在狂烈又興奮的在波動。
頭頂上,男人冰冷的視線卻凝固了。
他恨極,為什么還會被她的身體撩撥?
真該死!
誰該死?他不知道,也來不及理清。
一張冷冽如冰雕般的俊臉上,神色愈發(fā)危險難測。
冷哼一下,大手箍緊了她的腰,將她的身體按在下腹上,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也不給彼此的身體留下半點兒縫隙,陰鷙的聲音里,埋藏著恨意深深。
“發(fā)騷了?我成全你!”
心里‘咯噔’一下,寶柒暗道要遭。
不會弄巧成拙,激得太過了吧?
按道理來說,她都賤到這份兒上了,以他的理性和原則,以他至少七分潔癖的性觀念,不是應該趕緊把她甩得遠遠的,害怕沾上什么毛病么?
怔忡了,一秒,兩秒……
再下一秒,她微瞇著眼兒,昂著頭望著他陰沉冷漠的面孔,笑得媚眼如絲,勾起唇角玩味地笑了,使出了最后一招殺手锏。
“行了,咱別在這兒折騰了!今兒可是爺爺大壽,咱倆得注意影響,要做么,有的是機會,對吧?”
男人沒有動靜……
難道老頭子對他都不好使?
默了默,她又笑著說:“哦,對了,二叔,剛才瞧著你那個小丫頭還不錯的,真是比我水嫩多了!我聽說啊,老男人都喜歡年輕水嫩的妹子,你也不會例外吧?”
老男人?!
三個字直接扣上了冷梟的命門兒。
俊朗無儔的面色更加暗沉了,一雙陰狠的目光死死盯著她,恨不得刺入她的心臟。
呵……
寶柒伸手掰了掰他的手:“小妹兒才十幾歲呢吧?床上絕對包你爽的,今兒晚上就帶出去吧,趕緊的,放手吧,一會來人看到不好……”
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輕松話題還沒有說完,手腕瞬間就像被鐵鉗給扼緊了。男人勁道十足的拽上了她二話不說就冷著臉往洗手間旁邊的小門兒大步走去。
說拽是緊的,嚴肅點兒說是拖著她離開的。
“喂!”甩手,踢腳,寶柒郁卒了。
在這之前,她壓根兒就沒有想到過,他竟然會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在壽宴廳這種地方擄了她走。
突如其來的意外,震驚得她差點兒失去了語言功能。
一步一步,穿著高跟鞋的她,腳步踉蹌著,而他沒有半點兒同情,腳步越拉越大……。
可憐勁兒……
待她回過味兒來時,渾身冒冷氣兒的男人已經(jīng)推開門走出去,往停車場去了。
四周看了看,好在沒有人瞧到。
可是他這陣勢,真心讓她驚了。
“冷梟,你究竟要干嘛啊?我知道你喝了酒。喂,你不要亂來啊。我現(xiàn)在只要放開嗓子喊一聲,多少人都會看見,你的聲譽,你的……”
“有種就喊!”
冷冷打斷她的話,男人像是壓根兒就不理會她的威脅,腳步半步都沒有停頓,甚至還加重了力道,拖著她的手走近了停靠在那兒的異型征服者,拉開車門兒,撈起她來就甩了進去。
好吧,他真的是吃準了她不敢喊。
事實上,她真的不敢喊。
只是在人落入車的剎那,身體下意識再次撲向車窗,想要逃出來。
呯!
緊接著,車門兒關閉了!
她瞪著大眼睛,真的急眼兒,死盯著隨后上車的男人,咬牙切齒。
“冷梟!”
老實說,她真的非常痛恨受制于人,而自己又無法掙扎的感覺。生活已經(jīng)夠悲催了,不停的受制于現(xiàn)實,受制于環(huán)境,受制于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到頭來,還得受制于他?!
男人沒有說話,手臂伸過來,一把拎起她來斜坐在自己腿上,然后加重了手上禁錮的力道,將她整個兒地夾裹進了自己的胸前。
不言,不語,眉目間全是冷氣,怒氣,慍氣。
一張冷臉兒上,寫滿的都是孤傲,霸道,還有囂張。
見到這狀況,駕駛室的陳黑狗大氣兒都沒出一口,趕緊地發(fā)動了汽車,順便還懂事兒地按下了汽車前后座之間的隔層。
“二叔?”寶柒屏著氣。
“二叔……”無奈,寶柒聲音軟了軟。
“二叔!”悲催,寶柒提高了音調。
然而,不管她用什么樣兒的音調,什么樣的表情,他都不看她,不理她,就是不放她。
這樣兒邪氣森寒的男人太過駭人了,噎得寶柒一股涼氣兒直在喉嚨口里竄擾。上不去,下不來,腦子嗡嗡的,只能憑著本能掙扎,嘴里不饒人。
“冷梟,你腦子抽條兒了么?想干嘛么?強奸還是囚禁?咱倆什么關系你不知道。繅垩邕@會兒才剛剛才開始,咱倆突然消失了,會有什么后果,你想過沒有?”
銳利的視線刀子般剜向她,梟爺會搭理她的反抗么?
才怪!
好吧,算他狠!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寶柒糾結了心思,卻又不得不鎮(zhèn)定下來情緒。
“二叔,你要帶我去哪兒?”
“……”
“二叔!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兒?”
“你不需要知道。”
大概被她煩得不行了,男人冷冽狂妄的聲音終于入了耳。
可是,她真太無語了。
即便遇到科學怪人或者外星人綁架,也不至于像他這么拽吧?擄了她,二話不說拽著就走,還敢大言不慚地說她不需要知道。
別了別頭,又氣,又怒,又忍不住失笑。
“喂,你到底講不講理。磕愕妹靼祝沂且粋擁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成年人,你隨意支配我的行為是觸犯了法律,你到底懂不懂?”
“犯法?!”男人垂下冷眼,冷惻惻地盯著她,壓根兒不急不躁,冷漠的目光深邃得如一汪不可測的深潭。緊接著,不緩不慢地掏出兜里的手機來,遞給她。
“拿去報警!
呼呼……
寶柒胸口急促起伏,一把甩開手機。
她能報警么?當然不能。
哀了!
她曾經(jīng)設想過千千萬萬種和他重逢的場面,想過他或許會有怨氣,會發(fā)狠,會生氣,甚至想過他會狠狠的打她幾個巴掌教訓她,當然,最有可能的是壓根兒不搭理她。
但是,她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個為了遵守當初的承諾整整五年都沒有找過她,已經(jīng)對她不聞不問了五年的男人,會這樣兒完全不講道理地擄了她就走。
這個人還是冷梟么?
他不是最講原則,最講紀律,最講承諾,最講究一切生活規(guī)則的男人嗎?
好吧,這和她回國之前的設想簡單相差了十萬八千里。而且,最嚴重的是,當一切事務都脫離了她自己預定的軌道時,在這一刻,精明聰慧的她,真的完全拿他沒有辦法了。
郁卒之氣,在腦子里輾轉了兩周半,她終于尋回稍微清明點兒的大腦?偹闶强闯鰜砹,她越氣,越急,越焦躁,越是罵罵咧咧,他越是要讓她不爽。
此時,兩個人靠得極近,呼吸會不經(jīng)意交織,正如五年前。
同時,也惹得她的心臟仿佛產(chǎn)生了核磁共震,跳得極快。
汽車疾駛,她一遍遍的思索:到底要怎樣,才能讓他不要這么折騰了?
眸子里的怒氣,慢慢地淡了下去,將真實的情緒,埋進了心里,她櫻花般粉嫩的唇兒勾著笑又了起來,無比妖嬈風騷的攬上了他的脖子。
“二叔,你這么急躁躁的把我弄出來,是不是想做了?干嘛這么大費周章?擇時不如撞時,就在這兒吧,咱倆再玩一回車震。有黑狗哥在前面聽著動靜兒,一定會比上次更加刺激的,我挺喜歡的。不過,你得答應我啊,玩完了就送我回去,我男人還等著我呢。”
正常的女人能這么不要臉的說話么?不能。
所以,她真的是個賤人!
冷梟眸底的冰塊兒融了又結,結了又融,緊攏在她腰間的手,都快要將她的腰給掐斷了。
眸色沉了又沉,黯了又黯,臉色簡直比閻王殿的溫度還要低上N個百分點。
咬牙,切齒,他的聲音冷冽逼人。
“你真無恥!”
“噗哧……男歡女愛嘛,有啥無恥的,難道你不是想了么?”晶亮水潤的眼兒彎了彎,寶柒仿佛一個邪惡的妖精附了體,露肩的晚禮服越拉下下,劈叉開來就跨坐在他的身上,軟膩膩的磨蹭幾下,邪邪的小手就伸下去摸他褲襠,“好硬……認了吧,其實你想得要命!還裝什么清高?憑什么嫌棄我是無數(shù)男人上過的女人?”
一把鉗住她的下巴,冷梟陰鷙的盯著她,冷冷嘲諷。
“急什么?下賤不在一時。”
“唉,那好吧,不過得快點兒。我怕我男人等不及呢。”眉目輕輕揚了起來,寶柒說得極騷氣兒極無所謂,心底某處卻在‘颼颼’漏涼氣兒。
一萬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告訴她,危險!
面前的男人,又冷酷,又無情,還不講道理。
現(xiàn)在她壓根兒就不知道他究竟要帶她去哪兒,更不知道,他究竟要怎么處理她。
冷梟,越發(fā)不可窺測了。
慌,慌,慌。
汽車開得越來越遠,軟的招兒不行,硬的招兒也不行……
她怎么辦?
壽宴大廳里,兩個光芒四射的男女不見了。
這事兒對于大多數(shù)不知情的人來說,當然沒有任何問題。更不會那么通透的聯(lián)系到一塊兒去想。畢竟一個是有男朋友的大侄女兒,一個是從來不近女色的二叔。誰又會知道個中的貓膩呢?
不過么,對于那些懷疑,甚至說那些知情人士來說,這事兒可就有懸念了。
褚飛眼見著寶柒上個廁所就不見了人影兒,一開始還有些擔心來著。打了幾遍她的手機都沒有人接聽,又跑到衛(wèi)生間去找了一圈兒還是沒找著,開始有點兒慌。
然而等他發(fā)現(xiàn)冷梟也沒有了,心里大概就有數(shù)了,敢情這兩個人是‘私奔’了?
天訥,他的這頂綠帽子啊……得讓小七七賠點兒什么好呢?
他邊走邊思索著,更加頭痛該怎么應付她老媽的詢問。
或者,干脆自個兒也偷偷地溜掉?!
這招兒成!
他尋思著就準備繞過偏廳的后門兒,然后神不知鬼不覺的開溜,不料,天不遂人順啊,不過走了幾步,背后不遠處,就傳來寶媽的喊聲。
“褚飛!
啊哦!他望天!
長得太帥果然還是一件麻煩事兒,走到哪兒都扯眼球。
歪了歪嘴,他擺出一副溫順乖良的樣子,咧著嘴巴轉過身來,恭恭敬敬的樣兒特別有紳士范兒,微微頷首對她施禮。
“阿姨,你叫我?”
目光微閃,寶媽直奔主題:“小七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
褚飛這小子笑容立馬就有點兒僵硬了,怎么都覺得小七七這個老媽的眼神兒,像一個探測器,整一個特工級別的神秘人物。
他能說他不知道么?萬一把小七七給暴光了,她會殺了自己的!
腦子里轉動著,轉動著,轉了又轉……
大約十來秒,他才斂著眉頭,正色說:“哦,她剛剛有點兒拉肚子,出去買藥了!
“你這孩子,怎么沒有替她去買?”寶媽的聲音無比嚴肅,蠻有丈母娘的威嚴。
“我,我,我……嘿嘿,不好意思啊阿姨。我這不剛回國么,在國外的時是太長了,對京都太不熟翻,她怕我出去走丟了!”
心里擂著重鼓,褚飛說得挺像那么回事兒的,可臉上的表情還是有點兒不自然。
平素里覺得撒個小謊真真挺容易的,然而事兒到臨頭的時候,被人逼在瓶頸子上,要現(xiàn)編出來一個又圓又不容易被識破的謊言,還要做到面不改色,老實說,忒高難度了。
好在,寶媽像是相信他的話了,稍稍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為了自個兒的逃跑大業(yè),褚飛趕緊趁她轉身的時候在背后補充了一句:“那個……阿姨啊,我去門口瞅瞅她去啊!”
“去吧!”
寶媽沒有回頭。
然而,褚飛不知道的是,她心里的疑惑已經(jīng)飆升到了極點。
因為,她過來尋找小七之前,聽到老頭子也正在差人找老二。
答案在心底里縈繞來去,幾乎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只不過,她還是在自欺欺人,或者說,她真的不敢去認定。
茲事體大啊!
“表姐?呵,你上哪兒去了,冷叔叔在找你呢。”
寶媽沉悶著重新步入壽宴廳時,游念汐就微笑的迎了上來,乖巧地搭上她的手臂,然后指了指對面的貴賓休息室,挽著她就往那邊兒走。
一邊走,她一邊小聲地耳語:“表姐,老頭子這會兒正在里面發(fā)飆呢,你小心點兒。”
“發(fā)什么飆?”寶媽心里沉甸甸的,其實,明知故問。
小心翼翼的扶著她,游念汐聲音壓得極低:“好像是介意自己大壽,二表哥又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生氣著呢!
“哦,知道了!
嘆了嘆,游念汐又隨口問:“小七呢?找到她了么?”
心下微微一憷,寶媽拍了拍她挽在胳膊肘的手,平靜地使用了褚飛的借口,回答道:“她肚子不舒服,跟她男朋友先回去了!
“這樣啊,剛回國估計水土不服!庇文钕α诵,沒有再問,又打趣了了兩句小兩口感情真好什么的,就走到了貴賓休息室門口,沒有跟著進去,她又轉身招待客人去了。
寶鑲玉暗吸一口氣兒,調整她了心情,整理好臉色,推開門兒走了進去。
一進屋,就看到了叉著腰在屋里來回踱步的老頭子。
她恭順地笑問:“爸,念汐說,你找我。俊
“孽子,真是個孽子!”看到她進來,冷老頭兒的氣兒還沒有消,直接指責起冷梟來。
寶鑲玉順手倒了杯水給老頭兒,又過去扶他坐下來,然后才微笑著站在他的面前,溫婉的勸慰。
“爸,你就甭跟老二置氣了啊,沒得氣壞了自個兒的身體。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小就不愛跟人親近,不理人的,這種宴會,人能來啊我看就不錯了!
哼!
鼻腔里使勁兒哼了哼,老頭子自個兒的兒子,當然也是知道他脾氣的。只不過剛才實在就是順不下那口氣兒罷了,F(xiàn)在有了兒媳婦兒的勸解,他踩著臺階也就下來了。
“真是個不省心的東西。∥椰F(xiàn)在對他選媳婦兒已經(jīng)沒要求了,只要是個女的,只要能給咱冷家傳宗接代就行了,不管是不是門當戶對,你說說,他還在作什么?一晃眼兒,你看看吧,都三十多歲了,再拖下去……再拖下去唉……”
說到這兒,想到?jīng)]有大孫子抱,一肘子砸在茶幾上,冷老頭子滿是郁結的長嘆了一聲。
寶媽拭了拭濺出來的水,微笑著:“爸,兒孫自有兒孫福。您老也別太焦躁了,得多注意自個兒的身體。”
抬起頭來望了望她,冷老頭子大概今兒生日又受了點兒沖擊,特別想找個人傾訴。抬起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寶鑲玉坐下來再說話。
沉吟了好一會兒,他嘆了:“鑲玉啊,其實有件事兒我一直想說來著。五年前,小七沒有出國前,有一段兒,我還懷疑過老二跟她……唉,不要怪我這個做爺爺?shù)男乃疾徽,而是老二他還真是從來沒有對誰的事那么上過心!
心里跳了跳,寶鑲玉不插話,但笑不語。
看來所有人的眼睛都不是瞎的!
只不過,誰也沒有真正往那方面去想,去深究罷了……
望著她,冷老頭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說:“現(xiàn)在吧,小七有著落了,我也就放心了!
“是啊,爸,褚飛還是挺不錯的,年輕人嘛,輕浮點兒不算什么,過幾年就好了!睂殝尭胶现脑挘乃紖s沉重得都快要壓不住了,像長了根針刺兒一般,惶惶不安。
如果小七要真和老二……
老頭子即便對媳婦兒的要求再低,也絕對不可能接受小七的。
現(xiàn)在,可如何是好?!
腦子里思忖著,旁邊的冷老頭子還在感嘆:“鑲玉啊,梟子他媽死得早。你這個長嫂,是看著他長大的。所以,我有個事兒想找你參謀參謀……”
“爸,你說?什么事兒。”
點了點頭,冷老頭子沉了沉嗓子:“今兒大廳那個小姑娘,你都看到了吧?”
“哦?我看到了!睂殝屝呐K跳得歡實了。
果然,老頭子突然側過頭,說:“她那樣兒有點像五年前的小七吧?”
尷尬地笑了笑,寶媽默認。
擺了擺手,老頭子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岔開了接著說:“這么多年了,我還真就沒有見到梟子待見過哪個女的。今兒那個小姑娘是個大意外啊。看得出來他像是注意了她幾分,注意了,就是有了感覺。可是梟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如果我正二八經(jīng)的給他提起來,說不定又得雞飛蛋打了。所以我想,先找個機會給伍副司令談談,要是他和小姑娘都沒有啥意見的話,咱們來個先斬后奏,由不得他不從……”
“先斬后奏?”他的話,讓寶媽狐疑不已。
在兒媳婦面前,冷老頭子還是有點兒顧慮。別了別臉,他重重的清了清嗓子,深思了好一會兒,才有些無奈的轉了過來,嚴肅了老臉兒,迂回地對寶鑲玉說了自個兒的想法。
這個……
寶媽愣了愣,沒有吱聲兒。
城市的另一邊兒……
已經(jīng)升任為尋少貼身總管的金子,低垂著眸子,恭敬地遞上手里的資料,不敢去看濃黑的陰影里,那個慵懶躺坐的男人。
“主上,這是黑玫瑰剛剛傳過來的消息!”
懶洋洋地接過他手里的東西,男人立體深邃的五官,被一副大大的蛤蟆鏡遮掩著看不分明。而這副墨鏡兒,仿佛終年四季都沒有離開過他臉似的,讓人忍不住想對蛤蟆鏡下的臉,一探究竟。
微微瞇了瞇眼,男人凝神看著資料上的內容,心里像被人給投了一塊兒石頭。
又鬧騰,又犯堵,嘴里低罵。
“該死的小女人!
“是,尋少,她真該死。”金子二話不說,立馬附合。
現(xiàn)在,不管他說什么,他只會說是。
為啥?
因為五年之前,鈴木受的教訓對他來說太過深刻了,現(xiàn)在,他半句都不敢頂嘴。
然而,他壓根兒就沒有想到,自己的話剛剛出口,就挨了一記重重的飛毛腿,尋少斥責的聲音又邪佞又陰戾,嚇得他毛骨悚然。
“你他媽才該死!”
摸了摸疼痛的膝蓋,金子真的憋屈:“是,我他媽該死!
明明是他說那個女人該死的,為什么到了他嘴里了,就得挨打啊?!
不再搭理他,尋少邪魅俊美的臉上,掠過一抹難掩的陰惻,“真是沒有想到,一回國就又和他勾搭上了!毕氲叫∨四菑埦髲姷男∧槂,他的心里火燒火燎的。
五年來,這樣兒的放過她,到底值是不值?
見到他臉上的陰沉,金子懂事兒的諫言:“主上,要不然,咱們找個機會作了她?或者我把人給你弄來,你愛怎么收拾她不行?”
“閉嘴,你懂個屁!”瞥了一眼金子,尋少俊美的眉頭立馬蹙了起來。
“是,我懂個屁!
“記住了,不要逾越了你的本分,要不然,鈴木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崩渎暫吡撕,尋少又邪佞無害的笑了起來,懶懶的一甩手,就將握在手里的那摞資料給甩了出去,將面前茶幾上的水杯撞得倒了下去。
水,流了一桌,濺濕了那些關于寶柒的資料。
一聽他的話,再看他的動作,金子嚇得心里直犯突突,頭垂得更低了。
“金子不敢!”
是的,他不敢,借他十個膽兒都不敢。
曼陀羅組織的成員都知道,陰奉陽違的背叛組織,后果會有多么的嚴重。
五年前,鈴木違背了尋少的指令,幾次三番的想要置那個女人于死地,這件事兒尋少是交給金子去辦的。同時,也是金子親自差人查出來的。
當時,他奉命綁了鈴木到尋少的面前……
接下來,組織對鈴木施予了極重極嚴酷的家法,一幕一幕還在腦子里,太過慘不忍睹了。早就不怕死的他,寧愿死一百遍,一千遍也不愿意受那酷刑。
酷刑受盡的鈴木沒有死,他奇跡般的頂下來了,但是絕口不提有任何同謀或者有另外的目的。
他只是交待說,他之所以一次次想要殺了寶柒,是不希望尋少被一個小姑娘迷惑,失去了曼陀羅組織殺伐決斷的狠戾,會影響組織的預期計劃和行動能力。
然而,不管他什么說,背叛了就是背叛了……
后來,看在他多年來勞苦功高的份兒上,酷刑下活過來的他,并沒有真的被送到泰國去變性做人丶妖。只不過,活罪終是難逃了,一直被關在了日本曼陀羅組織的大牢里,截止現(xiàn)在已經(jīng)整整五年了。
鈴木的倒臺,換來了金子今兒的總管地位。
有了前車之鑒,現(xiàn)在他說話做事兒更是小心,半點兒都不敢違逆?墒,看到自家主上這些年來整的事兒,心下隔應之余,又不得不承認,鈴木當年的擔心是對的。
五年來,他不停的搜集那個女人的資料,事無巨細,了若指常,卻又不動她分毫。
真的變情圣了?!可怕!
埋著頭尋思間,尋少已經(jīng)撐起身站起來了,走到窗邊兒‘嘩啦’一聲拉開了面前厚實的窗簾,然后拉開了玻璃窗戶,仿佛一個終年不見陽光的人突然重現(xiàn)了天日一般,望向窗外的燈火。一張邪魅十足的臉上,勾著淺笑的唇,不一會兒,又擺了擺手,笑著吩咐。
“繼續(xù)盯著,有事匯報!”
“是,主上!
“退下去吧!
“是,主上。”
一模一樣的話,金子一天要說無數(shù)次,他習慣了。
慢慢地躬著身子退了下去。
屋里,男人的雙手繼續(xù)搭在窗戶上,然而,臉上邪佞魅惑的笑容卻斂住了。
心下暗忖,真的熱鬧了!
他不太相信那個丫頭現(xiàn)在還會接受冷梟,更何況,他們倆啥關系?他和她,永遠都不可能改變目前的身份格局。沒有了冷梟,她遲早會乖乖的投奔到他的懷里來。
不急,慢慢來,他可以等。
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而不是強取豪奪。
當然,主要還是奪不了。人可以奪,心呢?!
那個小丫頭的性子究竟有多烈,他太明白了。
不過,男人搶女人,要的就是交鋒的樂趣。
誰輸誰贏,還未有結論。
夜幕,沉沉。
氣氛,一直陰霾著。
眼看著異型征服者龐大的車身駛入了小巷,寶柒的心肝兒都快要跳出胸膛了。
他瘋了么?為什么要帶她來這兒?
側過眸子,她定定望著他。
一路上都沒有說過半句話的男人,此刻依舊緊抿著冷冽的唇,視線陰鷙得讓人半點兒都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扶了扶額頭,她悲催了!
她知道,問了也白問,動了也白動。
現(xiàn)在,她除了走一步看一步,對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她還有什么辦法了?
沉默著,終于,汽車停在了四合院的大門口,夜幕里,大紅的木門瞧著有幾分詭異。
寶柒忍不住了,狠狠掙扎一下,還是問了:“二叔,你帶我到這兒來干嘛?”
“你說呢?”
男人冷冽的五官陰鷙得有些可怕,大手繞過她的身體打開了車門,一把將她推了下去,像是被她的吃痛聲沒有半點兒感覺,聲音冷淡無波。
“帶上孩子。”
“啊……”
一屁股坐在地上,寶柒顧不上吃痛,腦子總算開了竅,這會兒明白他帶她到這兒的目的了。
那天他說要養(yǎng)小雨點兒,竟然是真的要養(yǎng)?
甚至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就擄了她過來帶人?
天吶,他現(xiàn)在怎么會變得這么不講道理了?手臂支撐在地上,她慢騰騰地站了起來,頭發(fā)散開著,樣子狼狽的不行。
看著他陰戾的雙睛,好半晌,她沒有說話。
什么叫著咫尺天涯,大概這就是了?
五年,到底還是不同了。
現(xiàn)在的她,完全沒有辦法左右他半點想法。
冷冷的笑了笑,她問:“如果我說不呢?”
男人冷冷嗤了一聲,凜冽的語氣里隱含著磅礴的怒氣。
“別他媽考驗我的耐心!
說完,視線落在四合院的大門上,一貫的冷冽的沉聲命令道。
“陳黑狗!”
“到!”坐在駕駛室里的那位仁兄,這會兒脊背都是汗?jié)竦摹?br />
“敲門!
“是!”趕緊推開車門跳出了駕駛室,陳黑狗瞄了寶柒一眼兒,啥也不敢問,更加不敢反對,直接上前就敲門兒。不過么,他的動作雖然糙急了點兒,但是禮貌還是沒有丟掉,拉著大紅木門上的兩只門環(huán),輕輕叩了三下。
“來了!沒帶鑰匙么?”
很快,一聲清亮磁性又好聽的男聲就響了起來。緊跟著,四合院的大門就被人拉開了,帶著一絲涼風出來在門口的男人,懷里抱著的小女孩兒,正是小雨點兒。
一見這人兒,陳黑狗怔愣住了!舉著的手都忘了放下去。
媽呀!
雖然他入了軍營好幾年了,不過作為現(xiàn)下的年青人,再沒有娛樂常識也不會不認識紅遍大陸和港澳臺的大明星阿碩。!如果不是背后那一束視線太過灼人,他真會立馬掏個本兒來讓他簽名兒不可。
見到這狀況,阿碩也愣了愣。
但是,常年走穴的藝人,對于各種突發(fā)事件的處理,自然會比普通人沉著了許多。望向冷著臉像個斗敗公雞一樣杵在那兒的寶柒,他淡淡的望著陳黑狗:“請問你是誰,要做什么?”
車窗里,看到出現(xiàn)在門口的男人,冷梟剛才只是泛冷的臉,已經(jīng)完全黑透了。濃重的夜幕下,依稀可以看到他眼中跳躍的火焰。
緊緊攥了攥拳頭,他真恨不得直接掐死她完事兒。
胸膛起伏幾秒,他瞄向了陳黑狗,語氣森冷得如同地獄閻王:“把孩子抱過來。”
驚了驚,寶柒嗤笑了一聲,“怎么著?你這是要搶孩子?”
不回答她的話,冷梟聲音冷漠。
“不要蹬鼻子上臉,速度。”
“冷梟,你個混蛋!”寶柒差點兒咬碎了牙齒,可是再怒不可遏,她又能拿他怎么辦呢?而這時候,男人穿透力極強的聲音又進入了耳膜。
“一分鐘時間,后果自負!
一聽這話,寶柒覺得自個兒的肺都要炸開了。
別人不了解冷梟,她可是太了解了。
像被雷劈中了的腦子僵硬了兩秒,她只好無奈地閉了閉眼,就走到了大門口伸手抱過了一直在發(fā)愣的小雨點兒,“小雨點兒,來媽咪抱!
好在,阿碩是個明白人兒,瞄了汽車上冷酷孤傲的男人一眼,什么也沒有問就將孩子交給了她。
“小心點兒。”
攬過小雨點兒,她騰出一只手來順了順亂七八糟落下來的頭發(fā),眼皮兒微垂,眼神有點兒飄。
“我沒事,你先睡吧。”
“嗯。”阿碩說完,關上了院門兒。
一瞬間,車上的梟爺聽到這句‘你先睡吧’不由得血氣上涌。他分辯不清楚胸中蔓延著的情緒究竟是憎恨,是厭惡,還是什么,一點點升騰起來,壓都壓不下去,讓他恨不得活活撕碎了她。
因此,等到她抱著小丫頭坐進車里時,他冷冽的唇角全是譏諷。
“你是有多浪賤,一個男人滿足不了你?”
抿了抿唇,寶柒知道她誤會了。
不過,她喜歡他這樣的誤會。
摟了摟小丫頭,她清亮的眸子淡淡的掠過那張萬年不變的冷臉兒,笑著咧了咧嘴。
“帥吧?二叔,你認識他么?大明星呢!”
“無恥!”大概顧及有小丫頭在,男人冷冽悶沉的聲音不大,但聽到寶柒的耳朵里,卻像是一股極快串聯(lián)的寒流,一點點從脊背開始蔓延到全身。
除了冷,他就只有冷了。
即便琢磨不透,即便沒法兒反抗,那就隨意吧。
忽略掉被劫持般的不愉感覺,她摟緊了懷里不動聲色的小丫頭,毫不在意的笑了。
“這詞兒都不新鮮了!換一個唄,二叔,你不是詞匯匱乏的人吧?”
冷冷哼了哼,有了小雨點兒在旁邊,冷梟沒有再說難聽的話,也沒有再對她動手動腳。而是冷漠又沉寂的將頭靠在坐椅上,闔上了雙眼,一動不動,像是陷入了某種沉思。
斗嘴,得兩個人才有意思。
他不接話了,寶柒自然也就無趣。
摸了摸小雨點兒的臉蛋兒,將她打橫抱坐在腿上,也偏過頭去,將眼睛挪向車窗外的夜景。
互相不理睬。
車廂里,一時沉默。
而被她抱在懷里的小丫頭,同樣沒有什么動靜兒。
汽車慢慢前行著,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大概是路上太過無聊了,小雨點兒動了動,突然從自己身上的罩兜口袋里掏出來了寶柒的小粉手機來。
手機敲了好多次,媽咪不在,她就放到兜兒里了。
沒有看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看到她。拿著小粉機的小丫頭,只是依葫蘆畫瓢的學著寶柒經(jīng)常做的動作,翻到了那張冷梟親吻她的照片兒。
瞅了瞅,又瞅了瞅,然后小嘴兒親了上去,愣愣的喊了一聲。
“爹……地……”
寶柒一愣,回過頭來,就看到了小丫頭手里的手機和照片兒。
嗡……
頓時,她的腦門兒像安裝了一只烈性炸彈,差點兒被炸得四分五烈了。這張照片兒她一直舍不得刪除,本來想掃到別地兒的,但是這種老式的手機不帶內存卡,也沒有數(shù)據(jù)線,照片兒壓根兒就導不出來。
因此,多少年了,她一直沒有換手機。
不巧的是,昨晚上她離開這兒的時候,把小粉兒給落在四合院兒了……
然后,她的小粉兒就成了小丫頭的玩具……
更加可悲的是,她想捂已經(jīng)捂不住了。不僅她看到了,不僅她聽到了,旁邊原本闔著眼睛的冷酷男人,也正目光冷惻惻的看著照片,看著小丫頭。
審視的,懷疑的……
好半晌,他彎下腰來,放柔了自己冷硬的聲音,輕輕摸著孩子的小腦袋。
“小丫頭,你剛才喊他什么?”
摸著自個兒手里的照片,小雨點兒沒有抬頭去看他,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嘴里喃喃的重復著。
“爹……地……”
喉嚨哽咽一下,梟爺像是突然間被注入了一大碗雞血,熱血在胸口沸騰而起……
伸出手來,一把將寶柒懷里的小丫頭給搶了過去,緊緊抱在懷里,皺得死緊的冷色眉頭,倏地舒展了開來。
那雙銳利的眸色里,除了激動,還染上了幾多柔光?
嗓子沙啞著,他放柔了聲兒:“乖,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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