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小说网 - 无弹窗无广告小说在线阅读

大眾小說網(wǎng) > 腹黑相公的庶女寵妻 > 媚行深宮

媚行深宮


  吳芷靜見水墨您與東方流景到來,笑著道:“就等你們了!闭f罷便命丫鬟去上菜。

  東方流景聞言,笑了笑,復(fù)道:“思辰叮囑凝兒走路要小心,所以慢了些,讓母后久等,失禮了!

  吳芷靜笑道:“哪里的話,你這般呵護凝兒,我這個做母后的高興都還來不及呢!

  云思辰跟著應(yīng)道:“是啊,你看,我這孤家寡人的,到現(xiàn)在身旁都還沒個人呢!

  水憶瀾瞥了一眼云思辰,說道:“你這是自作自受,誰讓你以前不好好珍惜呢?”

  云思辰嘆道:“唉,老天這不懲罰我了么?也不知道那兩個人究竟跑去哪里了?”

  祁煦跟著道:“反正肯定是在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

  云思辰白了一眼祁煦,哇哇直叫:“你這個做哥哥的就不能安慰一下我嗎?你就不能睜著眼睛說一次瞎話嗎?竟拈不好聽的話來說!

  “呵呵……”水憶瀾,吳芷靜還有水墨凝聽了云思辰的言語,皆笑出了聲。

  東方流景薄唇微彎,眸中有笑意,卻是沒有笑出聲來。

  納蘭睿淅坐在人群之中,聽著他們談笑風(fēng)生,只覺自己是個多余的人,別人是一家人,自己到底是個外人。

  不過,心中雖然這樣想,但是,他們這種和樂融融的氣氛卻讓他萬分憧憬,他自出生那一刻開始就沒有感受到家的溫暖。

  心中正酸澀時,卻聽見身旁的吳芷靜對他說道:“淅兒啊,讓你見笑了!

  納蘭睿淅搖頭道:“沒有的,靜姨,我很羨慕這樣和樂融融的場景!

  這樣的感覺,才像家。

  吳芷靜伸手拍了拍納蘭睿淅的手背,說道:“這有什么好羨慕的?你若喜歡便在這鎮(zhèn)南王府多住些時日就可以了,還有西玥皇宮,你若想來直接來就行了。”

  納蘭睿淅心有感動,道了一聲:“謝謝靜姨!

  云思辰聞言悄悄地撇了撇嘴,對于靜姨,他其實是很大方的,因為太多人喜歡靜姨了,可是,現(xiàn)在怎么偏偏躥出一個納蘭睿淅呢?

  說實話,靜姨對他可真是夠好的,看得自己怎么就覺得有些酸呢?

  東方流景聽了吳芷靜的話,倒也不覺得酸,納蘭睿淅是無瀾皇叔的徒弟,靜姨虧欠無瀾皇叔太多,對納蘭睿淅好簡直太正常了,只是靜姨的那句讓納蘭睿淅在鎮(zhèn)南王府多住些時日,他聽著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

  吳芷靜說著話,瞧著眾孩子的神情,便對東方流景說道:“景兒啊,既然你們決定先不回山谷了,那么,衢州百姓的事,你還是再多費些心思吧,有母后在凝兒身旁,莫非你還放不下心?”

  素來少言的祁煦聽聞也附和道:“水患四起,苦的是百姓,流景你確實應(yīng)該再回去處理一下,老百姓是無辜的!

  東方流景聞言,點了點頭,道了一聲:“景兒遵命。”

  納蘭睿淅是個聰明人,聽眾人如是說,自然明白了個中含義,遂轉(zhuǎn)頭尋了個方向?qū)|方流景說道:“睿澤,我與你一起去衢州吧!

  水墨凝聽后側(cè)眸看了一眼納蘭睿淅,瞬間明白了母后的意思,母后的心思果真細膩,既要照顧到納蘭睿淅的感受,也沒有忽略流景的感受,真是難為母后了。

  東方流景聽了納蘭睿淅的話,心中滑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云思辰見納蘭睿淅這般自覺,多少有些吃驚,不過,既然人家都這么說了,自己不順竿子爬就太沒道義了,遂忙不迭地說道:“納蘭睿淅,你的眼睛還看不見,要不我也跟著你們一起去衢州吧,也好為你治療眼睛。”

  雖然他不是特別心甘情愿為納蘭睿淅治療眼睛,但是,只要能把納蘭睿淅帶離小魚兒的身旁,他認了。

  納蘭睿淅聽聞有禮道:“謝謝了!

  吳芷靜見事情很好的解決了,方才說道:“你們明日再啟程去衢州吧,淅兒今日還不能離開,他要幫著我處理一件大事呢。”

  “什么大事?”吳芷靜話語一出,除了納蘭睿淅以外,所有的人都齊刷刷地看向她,異口同聲地問道。

  吳芷靜笑著道:“這些年,你們這些孩子不都對你們無瀾皇叔的事很上心么?”

  祁煦聞言率先說道:“母后,兒臣對無瀾皇叔的事最好奇,畢竟,瀾兒的名字可是為了紀(jì)念無瀾皇叔的啊!

  憶瀾,可不就是懷念無瀾的意思么?

  祁煦一番言語讓水墨凝恍然大悟道:“我說怎么大姐的名字跟我們幾個不一樣呢?我們幾個中間都有一個墨字呢。”

  吳芷靜笑著道:“是啊,母后懷你大姐的時候,你們無瀾皇叔便去世了,所以才給她取了這么一個名字,而你們幾個的名字卻是用了皇家的輩分名!

  “原是如此啊!

  云思辰這時問道:“靜姨,你讓納蘭睿淅幫你做了什么事。俊

  吳芷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納蘭睿淅,居然賣起了關(guān)子:“這事呀,你們下午就知道了。”

  “哎呀,靜姨,辰兒心里著急啊……你居然還賣關(guān)子?”云思辰撇了撇嘴,心里更是酸澀不已,膳房內(nèi)的眾人在瞧見云思辰的表情時,卻是又開懷地笑了起來。

  納蘭睿淅一直抿緊的薄唇終是揚起了一抹弧度。

  下午時刻,納蘭睿淅與吳芷靜離開了鎮(zhèn)南王府去到了附近一座山里,那山中有一戶人家。

  早在先前時,吳芷靜就已經(jīng)打點好了一切,待他二人到得之后,納蘭睿淅便被請到了一個簡陋的房間之中。

  入了房間,吳芷靜便攙扶著納蘭睿淅躺到了床上,隨后在他純白的衣衫之上劃了一些口子再往上倒了一些豬血和泥土,讓納蘭睿淅看起來是受了很重的傷的樣子。

  一切弄完之后吳芷靜便轉(zhuǎn)身隱藏而去。

  大概過了半個多時辰之后,卻見兩個人帶著一隊人馬入了這家農(nóng)戶。

  這家農(nóng)戶是一個四口之家,男人一大早就出去干農(nóng)活兒了,此刻就只剩妻子和孩子待在家中看管受重傷的納蘭睿淅。

  當(dāng)那女子瞧見這么多人進入家中時,驚了一下,問道:“你們……這是要做什么?”

  晏青上前一步頷首道:“請問您救回來的那個人現(xiàn)在在哪里?”

  那女子聞言恍然大悟,問道:“你們是那位公子要找的人馬?”

  晏青焦急地點了點頭,那女子又道:“他在里間,我?guī)銈冞M去!

  “好。”

  晏青隨后朝他身后的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點了點頭,便一起入了里間。

  里間昏暗無比,斜陽穿透窗戶照了進去,間或還能看見飛揚的塵土。

  “主子!”晏青奔進去之后便瞧見了躺在床榻之上的納蘭睿淅,當(dāng)他瞧見納蘭睿淅一身血污時,急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納蘭睿淅一直在裝睡,聽見晏青的聲音后,他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蘭先生見到納蘭睿淅的手指動了動,遂坐在床榻旁伸手握住了納蘭睿淅的手,問道:“淅兒,你覺得怎樣了?”

  這個孩子是他看著長大的,這么多年來,從未見他受過這么重的傷,這個世上能將他打成這樣的人著實不多,究竟是誰傷了他?

  納蘭睿淅睜開了眼睛,卻仍舊黑暗一片,他微微轉(zhuǎn)頭判斷了一下師父說話的方位,開口說道:“師父,徒兒無事……”

  蘭先生是一個觀察細微的人,當(dāng)納蘭睿淅轉(zhuǎn)眸看向他時,他就覺得不對,因為淅兒的眼神似乎沒有焦距。

  這又是怎么了?他看不見了?

  “淅兒,你的眼睛怎么了?”

  晏青聞言睜大眼眸,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家主子,當(dāng)他看見自家主子的眼神有些空洞時,驚聲叫道:“主子,您的眼睛看不見了么?到底是誰害的您?”

  納蘭睿淅薄唇微揚,搖頭道:“師父,徒兒無事的!

  蘭先生蹙眉道:“你都傷成這樣了,怎么可能還無事,你告訴師父到底是誰將你害成這樣的,怎么還傷了你的眼睛?”

  納蘭睿淅眼眸眨了眨,說道:“師父,徒兒本是想要去衢州幫著睿澤處理衢州水患一事,那一晚,睿澤不在衢州驛館,驛館中出了事,二弟妹被賊寇擄走,徒兒緊隨而至想要救她,結(jié)果卻不想弄巧成拙,二弟妹在她自己的衣衫之上染了毒,徒兒觸碰了她的衣衫所以中了毒,后來徒兒與二弟妹一路殺出血路逃了出來,卻是在途中遇見了西玥鎮(zhèn)南王世子妃與另外一名中年女子,世子妃當(dāng)時抱著孩子,徒兒與二弟妹的身上染了不少他人的血,他們以為徒兒與二弟妹是賊人,便命人將徒兒與二弟妹抓了起來,到后來,徒兒才知道,原來那個與世子妃站在一處的中年女子竟是西玥的皇后娘娘,徒兒被她抓住之后便告訴她真相,但是她卻不相信,只說我們是南臨派來的奸細想要加害鎮(zhèn)南王,還將徒兒的眼睛給弄瞎了……”

  “她怎么可能做這樣的事呢?那個中年女子一定是騙你的,她不是西玥的皇后。”當(dāng)納蘭睿淅的話還未說完時,卻聽蘭先生竟是一口否決起來。

  納蘭睿淅聽著蘭先生的話,忽而就頓住了,他摸索著視線看著蘭先生,這一刻,他真的好希望自己的眼睛能夠看見東西,他十分想見到師父的神情。

  莫非,師父真的是水無瀾么?

  “師父……您怎么了?您認識西玥的皇后嗎?”

  蘭先生在聽見納蘭睿淅的話時,方才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失態(tài),他怎么忽然變得這般沖動起來?

  “淅兒,為師怎么可能認識西玥的皇后呢?”

  蘭先生開口解釋起來,然而,他沒有料到的是,他開口解釋完了之后竟是會聽見那個他已經(jīng)整整想念了二十幾年的聲音。

  “無瀾,直到現(xiàn)在你還要再欺騙嗎?”不知何時起,吳芷靜竟是已經(jīng)緩緩邁步進入了房間,一切都是那般地悄無聲息,讓蘭先生這樣一個武功修為極高的人都沒有察覺出來。

  蘭先生在聽見那個久違的聲音后身子完全僵直,晏青在聽見房間之中還有另外一個女子的聲音時瞬時站立起身對著吳芷靜拔劍相向。

  “晏青!”蘭先生見晏青朝吳芷靜拔了劍,心急之下旋即站立起身上前一步攔住了晏青的動作。

  “蘭先生……”晏青有些不解地看向蘭先生,蘭先生方才發(fā)覺自己的行為實在有些太過了,如此,吳芷靜還怎么可能認不出他來?

  吳芷靜一直盯著蘭先生,他仍舊穿著他喜愛的白色衣衫,墨發(fā)高束頭頂,上戴一根木簪,一身清雅,她看著他的容顏,他有著一雙如峰似劍的英眉,眼眸深邃似潭,鼻梁高挺,嘴唇輪廓深刻,這樣一張容顏雖然也是極其俊美的,但是,這一張臉不是無瀾的容顏,他果真是魂穿了么?

  二十幾年的內(nèi)疚與相思在這一刻似決堤的海一般涌了出來,吳芷靜上前一步圈住了蘭先生,淚水滾滾落下:“無瀾……你還活著,你竟然還活著么?你怎么這么狠心?你不想見到我,你也不要你的五哥了么?是么?你怎么可以這樣?你知道我與你五哥這二十多年來心里有多痛嗎?每每一想到你,都哭得肝腸寸斷,你怎么可以這樣?無瀾……”

  蘭先生沒有料到吳芷靜會上前抱住自己,他的手臂停留在半空中,隔了半晌,他的大掌方才放在了吳芷靜的背心之中,今日這事原來是一個引他前來的局,既然如此,他又何須再掩飾呢?

  “五嫂……”他緩緩閉上了眼眸,輕輕地喚了一聲。

  晏青在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搞不懂今夕是何夕,到底怎么一回事?

  納蘭睿淅見二人已經(jīng)相認,遂翻身坐了起來,晏青瞥到了納蘭睿淅的動作,旋即上前攙扶起他,問道:“主子,您的眼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事我們出去再說吧……”說罷便抬步朝外行去,這屋子里的空間還是讓給這兩個二十幾年沒有見過面的人吧。

  晏青扶著納蘭睿淅出了里屋。

  吳芷靜一直抱著蘭先生哭了好久方才慢慢停歇。

  待她的哭聲漸漸停止時,蘭先生方才將她推離懷抱,他俯身看著吳芷靜,說了一聲:“五嫂,對不起!

  吳芷靜伸手抹了抹臉頰之上的淚水,搖頭道:“無瀾,你五哥今日晚些時候就會到這里,你快跟我講講你這些年來的事,尤其是你死后的事!

  蘭先生嘆了口氣,說道:“五嫂,當(dāng)年我本就愧對你與五哥,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靈魂附體之后驚詫了好些時日方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沒死,那個時候,我俯身的這個身體受了很重的傷,我大概調(diào)養(yǎng)了半年方才恢復(fù),恢復(fù)之后我曾暗中回到山谷之中去看你們,看到你們和和美美,我想,自己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了,于是便開始云游四海了。”

  吳芷靜抿著唇,搖了搖頭,她能夠理解無瀾的心情,畢竟那個時候的他對自己有著濃烈的愛意,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再回來,而今一眨眼的功夫,卻已經(jīng)是二十幾年以后了。

  “若不是偶然間遇見了淅兒,恐怕這一生,我都再也見不到你了。”

  蘭先生眼眸眨了一下,問道:“淅兒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

  吳芷靜聽后嘆了一聲:“無瀾,你說這個世上的事是不是真的很難說清楚,淅兒他竟然愛上了我的女兒,可是……”

  “可是你的女兒卻不愛淅兒么?”蘭先生將吳芷靜的話頭接了過去。

  “你……”吳芷靜抬眸看向蘭先生,有些啞口無語。

  自己不愛他,現(xiàn)在自己的女兒又不愛他的徒弟,這是不是就是世人所說的孽緣呢?

  蘭先生紓了一口氣,說道:“原來,淅兒喜歡的女子竟是你的女兒啊,如此看來,我與你之間是真的沒有緣分啊!

  吳芷靜心里只覺愧疚,因為她在第一眼見到納蘭睿淅時就挺喜歡這個孩子的,可是,愛情這件事又怎么說得清楚呢?

  “無瀾,關(guān)于淅兒的眼睛為何會看不見一事,我跟你慢慢說吧,我們現(xiàn)在先回鎮(zhèn)南王府,好不好?”

  蘭先生眼眸垂下,點頭道:“好!

  一行四人一起回到了鎮(zhèn)南王府。

  當(dāng)蘭先生下了馬車時,卻見鎮(zhèn)南王府外竟是站了一排的人,都是年輕的孩子們。

  “七皇叔萬福金安!

  府門前立著祁煦,水憶瀾,云思辰,東方流景和水墨凝,眾人在瞧見蘭先生下得馬車時,皆朝他福了福身子請了安。

  蘭先生這些年一直有打聽西玥皇室的事情,他知道五哥與五嫂生了三個孩子,剛剛在路上才聽說她們原來是有四個孩子的,有一個女兒在很小的時候便被人偷走了,直到前些時間方才找到。

  看著面前這五個孩子,蘭先生已經(jīng)平靜了二十幾年的心再次猛烈跳動起來,連出口的話語都開始顫抖起來:“免禮,免禮!

  水憶瀾抬起身子之后最先跨步上前,她伸手挽住了蘭先生的手,說道:“七皇叔,我的名字叫水憶瀾,您知道么?自從我知道自己名字含義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心底勾勒著您的線條,不想今日竟是真的讓我見到您了……瀾兒好開心……”

  “瀾兒……”蘭先生看著水憶瀾,他自然知道她名字的含義,那個時候,他剛剛恢復(fù)身體回到西玥,他隱藏在暗處,當(dāng)他聽見五哥和五嫂喚她憶瀾時,淚水瞬時就滑出了眼眶。

  而今這個孩子都已經(jīng)這般大了,時間真是過得快啊。

  祁煦懷里抱著小叮當(dāng),腳邊站著小杰,他見狀抱著孩子上前道:“七皇叔,這是憶瀾的女兒,這是我們的大兒子!

  蘭先生先是看了一眼祁煦懷中的孩子,后又看向祁煦腳邊的小杰,笑著道:“好,好,真是好呀,孩子都這么大了!

  祁煦忙對小杰說道:“小杰,快叫皇爺爺!

  小杰忙叫道:“皇爺爺好!

  蘭先生伸手將小杰抱了起來,說了一聲:“小杰真乖!

  待水憶瀾夫妻二人自我介紹完畢之后,水墨凝方才拉著東方流景的手對蘭先生說道:“七皇叔,我是水墨凝,這是我相公東方流景,你也可以叫他納蘭睿澤!

  蘭先生轉(zhuǎn)頭看向東方流景,眸中露出驚詫之色,問道:“孩子,你便是隱約宮的宮主么?”

  東方流景點頭道:“是的,七皇叔。”

  蘭先生不住地點頭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東方流景頷首道:“七皇叔言過了。”

  “七皇叔,該我了,該我了,我叫云思辰啊!辈淮m先生將懷中的孩子還給祁煦,卻見云思辰一個勁兒地就蹦了上來。

  蘭先生凝眸看著云思辰,吱唔了半天方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誰,他轉(zhuǎn)頭問道吳芷靜:“這孩子……莫不是承揚的兒子?”

  吳芷靜笑著點頭道:“是承揚的兒子。”

  “呵呵……真是好啊……”蘭先生想著當(dāng)年的事,臉上綻放出了笑容。

  眾人在府門前說著話,隔了一會兒吳芷靜便說進府再敘,剛要起步轉(zhuǎn)身時,卻聽聞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無瀾……”

  馬蹄翻飛,蹭蹭作響,眾人轉(zhuǎn)頭尋望而去,卻見前方奔來幾匹駿馬,為首之人一頭銀發(fā)飛揚而起,竟是西玥的皇帝水無痕。

  水無痕的身后跟著幾個人,細細一看,卻是水墨逸,水墨涵,還有燕揚。

  蘭先生在瞧見奔馳而來的水無痕時,心潮翻涌,眸中溢出一抹晶瑩之色。

  “五哥……”

  蘭先生開口喚了水無痕一聲。

  水無痕勒住了韁繩旋即翻身而下,上前一步長臂一伸,抱住了水無瀾。

  “無瀾,真的是你么?是你么?”

  蘭先生點頭道:“五哥,是我,真的是我,我對不起你們。”

  水無痕拍著蘭先生的背,閉眼道:“怎會是你對不起我們?是我們夫妻二人對不起你啊,西玥的天下本該是你的!

  “五哥,您將西玥的天下打理得很好,您是一個好皇帝!

  水無痕抱著蘭先生,喉間哽咽,竟是再無語凝噎,二人一直抱著,看得在場的眾人都忍不住潸然淚下。

  納蘭睿淅立在人群之邊,晏青見狀忙問道:“主子,怎么說西玥的天下本該是先生的呢?”

  從來不知道,原來蘭先生的來頭竟是這般大,居然是西玥皇帝的弟弟。

  “本王不清楚這事,以后再問吧。”

  晏青聞言點了點頭。

  良久之后,水無痕終是將蘭先生推開而去,他看著蘭先生,說道:“無瀾,當(dāng)年你將西玥的天下交到五哥手中,現(xiàn)在你回來了,那么,五哥要將這西玥的天下交還給你!

  蘭先生搖頭道:“五哥,這些年我閑云野鶴慣了,你將江山交給我,我也不會打理,這多對不起黎明百姓?”

  “無妨的,五哥會在一旁幫助你打點的。”

  “不用了,五哥,我真不喜歡當(dāng)皇帝。”

  水無痕聞言,臉色微微發(fā)沉,他說道:“你不喜歡當(dāng)這個皇帝,莫非我還喜歡不成?”

  蘭先生笑道:“五哥都當(dāng)了二十幾年的皇帝了,就再繼續(xù)為西玥百姓造福吧!

  水無痕嘆了口氣,說道:“這個天下本來就是我?guī)湍愦蚶淼模热滑F(xiàn)在已經(jīng)找到了你,那么自然要歸還給你,這事五哥說了算!

  蘭先生回道:“五哥,我們兄弟二十幾年沒有見面了,沒得一見面就說這么沉重的事情,這事以后再議吧!

  水無痕點頭道:“也好,反正已經(jīng)找到你了,你若以后再想消失不見,我看沒那么容易了!

  “呵呵……”

  水無痕隨后又向蘭先生介紹了一下水墨逸與水墨涵,幾人又在一起說一會兒話。

  隔了一會兒,水無痕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問道蘭先生:“對了,我聽靜兒說,你收了一個徒弟,是南臨的大皇子?他在哪里?”

  眾人聽得水無痕問起了納蘭睿淅,遂緩緩讓開了一條道,讓那個本是立在人群最邊緣的人展現(xiàn)在了大家的面前。

  蘭先生轉(zhuǎn)頭看了過去,為水無痕引薦道:“五哥,這便是我收的徒弟,他叫納蘭睿淅!

  納蘭睿淅邁開腳步朝蘭先生說話的方位走了過去,晏青在旁一直扶著他的手臂。

  水無痕見狀,英挺的劍眉蹙在了一起:“這孩子的眼睛怎么了?”

  水墨凝聽后去到水無痕身旁,說道:“父皇,大皇兄的眼睛是被我給弄壞的!

  水無痕驚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水墨凝,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回事?”

  吳芷靜回道:“無痕,這事回頭再說吧,是誤會啊!

  水無痕點了點頭,隨后看向了納蘭睿淅。

  納蘭睿淅身上的袍子已經(jīng)被晏青給換掉了,他仍舊穿著一襲白色的衣衫,衣擺處有水墨丹青的紋飾,墨發(fā)一部分束在頭頂,一根白玉簪穿梭其中,其余墨發(fā)全部散在身后,這樣的他,即便眸色失了顏色,卻也是清俊雅致的。

  水無痕上下打量了一下納蘭睿淅,點頭道:“好啊,這孩子不錯啊,果然不愧是無瀾的徒弟!

  納蘭睿淅頷首道:“皇上言重了。”

  水無痕聽他喚自己為皇上,遂伸手拍了拍納蘭睿淅的手臂,說道:“你這孩子,怎地這般見外?你是無瀾的徒弟,自當(dāng)喚我一聲無痕大伯才是!

  納蘭睿淅點點頭,喚了一聲:“無痕大伯!

  水無痕笑著道:“好啊,真是好啊,今兒個真可謂是大團圓了,晚上就在鎮(zhèn)南王府設(shè)宴,慶祝一下!

  “好。”

  眾人說笑著,隨后便相繼入了鎮(zhèn)南王府。

  西玥鎮(zhèn)南王府之中熱鬧非凡,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幸福的笑容,即便是眼睛看不見東西的納蘭睿淅都只覺自己從未這般幸福過。

  然而,眾人怎么知道,此時的南臨皇宮卻是另外一番場景呢?

  這些日子里,自從納蘭昊月納了阮翩然之后,便夜夜宿在仁春宮內(nèi),阮翩然現(xiàn)在懷孕還不到三個月,納蘭昊月每天只能看著她,不過,即便這樣,他也只留宿在仁春宮之中。

  于是,南臨皇宮之中又起了謠言,說那仁春宮的德妃娘娘是千年修行而來的狐妖,會媚術(shù),將皇帝吃得死死的,即便懷了身孕,皇帝也不去其他主子那里。

  最近這段時間,流云四起,各宮主子卻是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

  阿房殿中,砸得滿地都是碎瓷片,曲輕柔瘋了似的一直不停地在砸東西。

  婢女香草最初還拉勸著,后來被曲輕柔砸中了頭部之后,血流如柱,便不再拉勸了,而是縮到一個角落怯生生地看著曲輕柔。

  二十幾年來,從曲輕柔進宮的那一刻開始,她便一直寵冠六宮,而今卻是被阮翩然那個狐貍精給排擠下去了,這都多少天了,納蘭昊月竟是沒有來過她的阿房殿,這在以往是絕對不會發(fā)生的。

  那個阮翩然到底給納蘭昊月灌了什么迷魂湯,將他迷得暈頭轉(zhuǎn)向的。

  “啊那個死賤人,死狐貍精”

  曲輕柔不斷地往地上扔著東西,發(fā)泄她的憤懣。

  此刻,在仁春宮中,卻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阮翩然穿著一襲水色紗衣,露出了潔白如玉修長細致的美腿,她正坐在納蘭昊月的腿上給他喂著南方進貢而來的一種類似龍眼的水果。

  那果肉晶瑩剔透,而阮翩然的指甲之上涂滿了蔻丹,她這蔻丹卻與其他女子不同,她這蔻丹之上還用極細的筆勾勒了一些圖畫,豐盈秀美,看著讓人忍不住就想要采擷她的芬芳。

  “皇上,臣妾喂您吃一個……”阮翩然拿著手中水果放進了納蘭昊月的口中。

  納蘭昊月吞了進去,阮翩然卻是指尖滑過了他的唇瓣,傾身在他臉頰之上吐了一口香氣。

  “然兒,你真是要了朕的老命啊。”納蘭昊月被她這么一逗弄,身子跟著緊了起來,可是,現(xiàn)在他卻是不能動她的。

  因為她的肚子里懷了自己的孩子呀。

  阮翩然朝納蘭昊月拋了一個媚眼,嬌嗔道:“皇上,您可別這樣說話,不然然兒會傷心的!

  納蘭昊月捧著她的手親吻起來,點頭道:“好好好,朕不這樣說話!

  “呵呵……”納蘭昊月的親吻讓阮翩然有些發(fā)癢,她紅唇開啟,清脆地笑出了聲。

  然而,笑著笑著,阮翩然臉上的神情忽而發(fā)生了變化。

  納蘭昊月見她臉上神色不對,急道:“然兒,你怎么了?”

  阮翩然捂住肚子蹙眉道:“皇上……臣妾的肚子好疼啊……”

  納蘭昊月伸手過去,驚道:“然兒,你莫要嚇朕……”

  “好疼啊……”阮翩然忽然之間覺得好疼,疼得她已經(jīng)有些坐不穩(wěn)了。

  “來人,快來人!”

  納蘭昊月急得不得了,一陣獅吼之后卻見殿內(nèi)沖進了數(shù)名宮女。

  那些宮女沖進來后便跪在了地上,其中一名跪得比較靠前的宮女驚恐地指著阮翩然的腿部說道:“皇上……有血,有血啊……”

  “什么?”納蘭昊月驚了一下,轉(zhuǎn)頭朝下一望,果然發(fā)現(xiàn)阮翩然那潔白如玉的腿上真的有血。

  他心中一駭,旋即將阮翩然打橫抱起朝床榻行去,將阮翩然放好之后納蘭昊月又吼道:“崔德英,趕緊滾去給朕將太醫(yī)院的醫(yī)正給拎過來!”

  崔德英侯在殿外,當(dāng)他聽見納蘭昊月的怒吼聲時轉(zhuǎn)身飛奔而去。

  “疼啊……皇上,臣妾好疼啊……”阮翩然疼得在床榻之上打滾,她一張臉兒慘白,額頭之上滲出了血多汗珠。

  納蘭昊月看到這樣的場景,十分地心疼,忙地在旁哄道:“然兒乖,沒事的,不疼了啊……”

  “皇上……臣妾的肚子怎么會疼成這樣?臣妾會不會死了?”

  “說什么胡話,有朕在這里守著你,你怎么會死?”

  “好痛……”

  “然兒,別怕,朕在這里。”納蘭昊月伸手撫上了她的額頭,心里揪疼一片,這個女子她才十九歲,他知道她與自己的年齡差距十分之大,她比自己的那些孩子都還要小。

  可是,當(dāng)他第一次見到她時,他那顆本來已經(jīng)死去多年的心竟然在這一刻復(fù)蘇了,因為,他在她的身上找到了那個人的影子。

  然兒她其實長得一點也不像那個人,但是,她們二人身上所透露出來的氣質(zhì)卻是十分相像。

  他看著然兒笑,便想起了那一年,他初見那人時的模樣,那時的她就立在花叢中,她穿了一身皓白的衣衫,萬紫千紅中,她纖塵不染,當(dāng)真美到了極致。

  就在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再一次活了。

  所以,他將她毅然帶回了宮。

  這么些日子以來,然兒給予了自己許多快樂,他是真的很喜歡跟她待在一起,只因她的純潔無瑕。

  “啟稟皇上,徐醫(yī)正來了。”

  正當(dāng)納蘭昊月記憶悠遠的事情時,卻聽催德英來報說是徐醫(yī)生到了。

  他轉(zhuǎn)頭吼道:“來了還不趕緊給朕滾進來?莫非還要朕前去請他不成?”

  “是,是!

  崔德英趕緊給徐醫(yī)正使眼色,讓他進入內(nèi)殿。

  徐醫(yī)正入了內(nèi)殿之后便去到了床榻旁。

  納蘭昊月哄道:“然兒,御醫(yī)來了,你將手拿過來給御醫(yī)瞧瞧。”

  徐醫(yī)正聽著納蘭昊月柔和的話語,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皇上能說出來的語調(diào)。

  阮翩然疼痛得厲害,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她將手緩緩伸了出去,納蘭昊月握住了她的手,徐醫(yī)正探上了她的脈搏,一旦探上徐醫(yī)正的臉色瞬時便了顏色。

  納蘭昊月注意到了他的臉色,遂問道:“怎么了?”

  “這……”徐醫(yī)正有些吞吞吐吐。

  “朕問你怎么了?”

  徐醫(yī)正頷首道:“回稟皇上,娘娘……娘娘這是滑胎了……”

  “你說什么?”納蘭昊月聞言目呲欲裂旋即揪緊了徐醫(yī)正的衣襟將他整個人給拎了起來:“你剛才說什么?再給朕說一遍?”

  “微臣……微臣方才說德妃娘娘這是滑胎了……”

  “嘭”徐醫(yī)正話音剛落便被納蘭昊月給扔了出去,他的身子撞翻了旁邊的矮幾,發(fā)出了巨大的響聲,那響聲聽得殿內(nèi)中的人俱是一驚。

  在床榻之上疼得死去活來的阮翩然在聽見徐醫(yī)正的話時,又哭又鬧道:“皇上……臣妾的孩子沒有了,臣妾也不要活了……”

  納蘭昊月聞言旋即坐下安撫道:“然兒,你莫要傷心,千萬莫要說這樣的話,你若不活了,朕又該怎么辦?”

  阮翩然不聽納蘭昊月的勸阻,只哭泣道:“嗚嗚……我的孩子啊……”

  納蘭昊月見阮翩然哭得十分傷心,心下絞痛,遂站立起身指著摔倒在地徐醫(yī)正瞪目怒吼道:“你胡說八道!朕的孩子還好好兒的,你竟敢欺騙朕?朕要端了你的腦袋!”

  納蘭昊月當(dāng)皇帝幾十年來,還只有宮里的老人見過納蘭昊月發(fā)很大的脾氣,那是十五年前那一場宮闈之亂,據(jù)說當(dāng)年,納蘭昊月發(fā)了驚濤駭浪的脾氣,世人根本不可想象他有多氣憤。

  而今,歷史又要重演了么?

  徐醫(yī)正的身子碰到了矮幾,身上撞得生疼,聽皇帝說要殺死他,旋即跪地磕頭道:“皇上,皇上啊,德妃娘娘確實是滑胎了,您給臣一萬個膽子,臣也不敢欺騙皇上啊……”

  納蘭昊月眼眸瞇著,從內(nèi)迸射出危險的光束,聞言,他俯身又將徐醫(yī)正給拎了起來,他逼問道:“她的喜脈不是一直都是你在請嗎?你不是說她好好兒的嗎?怎么會滑胎?怎么會?”

  徐醫(yī)正聲音有些顫抖,他回道:“皇上……娘娘這不是自然滑胎,她是吃了某種致使她滑胎的藥物才會這樣的……”

  納蘭昊月咬牙切齒地問道:“你說什么?”

  身為皇帝,他定然知道后宮中的女人為了爭寵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這么多年以來,為了平衡各方勢力,他大多數(shù)的時候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然,他的膝下也不可能只有這么幾個皇子。

  只要這些女人做得不要太過分,他都可以忍。

  可是這一次,他怒不可遏了,他忍不下去了,因為這些人傷的是他心愛的女子。

  他定要徹底翻查,讓那個害了然兒的人死無葬身之地!

  納蘭昊月的眼眸已經(jīng)血紅一片,他丟開徐醫(yī)正下令道:“去將最近這些日子德妃所吃的東西全部盤查一遍,任何一個細節(jié)都不能錯過,查完之后即刻來報!”

  “諾!贝薜掠⒌昧钪蟊戕D(zhuǎn)身去查了。

  徐醫(yī)正則是哆嗦著身子去給德妃開方子去了,整個仁春宮處于風(fēng)云突變之中,眾人皆是大氣不敢出一口,默默地守在原處等待徹查結(jié)果。


  (https://www.dzxsw.cc/book/27882/1789123.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