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愿為她放棄一切
自從南宮燁提出晚上開始要跟林瑾瑜同床共枕以后,林瑾瑜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南宮燁放下話語后便出了門,而林瑾瑜則是躺在床上繼續(xù)休息,可是,因著南宮燁的那句話,她一整個下午都沒有睡著。
上一次與南宮燁同床共枕時,她以為他不能人道,所以,睡得還蠻舒服的,可是這一次,在她已經(jīng)知道他是一個正常男人之后,與他同床共枕,她怎么睡得著?
雖說,她已經(jīng)決定與南宮燁一起走完余生了,可是,她對他還是沒有那種熾烈的愛情之感,她對他更多的是內(nèi)疚與愧對。
這樣的話,又讓她如何睡得著呢?
因著心中煩亂,林瑾瑜在床上左翻翻右翻翻,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轉(zhuǎn)眼就到了晚膳的時刻,林瑾瑜下床用膳,她與南宮燁對面而坐,玲瓏立在她的身后,冷焱立在南宮燁的身后,林瑾瑜吃著吃著忽而就覺得房間之中氣壓太低了,吃了兩口之后便沒了食欲。
“娘子,你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么?”
林瑾瑜點了點頭,說道:“有些沒什么食欲!
“那你用完膳之后先去房中休息吧!
“好的。”
林瑾瑜隨后又吃了幾口飯便轉(zhuǎn)身回房了,回到房間之后便將自己甩在了床榻之上,她趴在床上,將臉埋在枕頭之上,兩只腳不停地拍打著棉被。
唉……
她該怎么辦呢?
林瑾瑜這晚一直都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到了該入睡的時候,玲瓏給她打了水,她洗漱完了之后便躺在了床上。
玲瓏出去之后便將屋里的燭火給滅了,黑漆漆的夜晚之中,林瑾瑜雙手摁著被子,一雙眼眸睜得亮堂堂地盯著上方的雕花床架,竟是半點睡意也無。
她一直在糾結(jié)南宮燁到底何時出現(xiàn)在房間之中,然而,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南宮燁的到來。
不知不覺中,林瑾瑜便漸漸放松,沉沉地墜入了夢鄉(xiāng)之中。
不知睡到什么時候,她忽然間聞到了一股中草藥的香味,人也在這時驚醒了,她雖然醒了卻是沒有睜開眼睛,她知道南宮燁躺在了她的旁邊,她決定從現(xiàn)在開始裝睡。
南宮燁上了床之后便躺在了林瑾瑜的身側(cè),深邃的眼眸在黑夜之中亮如星辰,他側(cè)著身子看著身旁的女子,眸光灼灼。
林瑾瑜雖然閉著眼,但是,她卻能夠感受得到身旁有男子低沉的呼吸聲,還有那縈繞于鼻端的藥草香味,還有那幾乎可以灼燙她肌膚的炙熱目光。
南宮燁……他要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她覺得好難受哦。
南宮燁凝眸看著林瑾瑜,當(dāng)他清楚地瞧見林瑾瑜闔上的眼眸在微微地轉(zhuǎn)動時,薄唇微微揚起,露出一抹邪佞的笑容。
他將自己的手臂穿過了林瑾瑜的腰身,將她摟在了身前。
裝睡的林瑾瑜在感覺到南宮燁的這個動作時,身子不由自主地僵直了一些,可是,她卻仍舊沒有睜開眼睛,現(xiàn)在睜開眼睛豈不是更尷尬?
于是,她還是決定裝睡到底。
南宮燁感覺到了林瑾瑜身體的僵硬,他將她緊緊地?fù)г趹阎,讓她的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處感受他的心跳。
林瑾瑜的臉頰貼在南宮燁寬闊的胸膛之上,寂靜的夜里,她完全能夠聽到那有力的心跳之聲,一聲快過一聲。
心跳這么快,他……這是很激動?
“娘子……”
南宮燁在她耳旁輕輕地喚了一聲,林瑾瑜聞言繼續(xù)鴕鳥地閉眼裝睡。
其實,南宮燁也沒打算將他喚醒,他只是想要跟她說一些話而已。
“娘子,你知道么?當(dāng)你消失而去的那一霎那,我覺得我的整個世界都崩潰了,你是我生命的全部,我完全無法想象,有一日,我的世界沒有了你,那會是一種什么樣的景象!
在沒有擁有林瑾瑜時,他的世界不曾有過光亮,所以,他也從來沒有企盼過,可是,當(dāng)他在某一天感受到了陽光的溫暖之后,再將這個溫暖剝奪而去,那將是一件怎樣殘忍的事情?
現(xiàn)在的他真的很恐懼再一次重回黑暗,那些如煉獄一般的黑暗歲月,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林瑾瑜閉著眼睛,盡量平復(fù)自己的呼吸,可是,當(dāng)她聽見這一段話時,她的呼吸卻是怎么也平靜不了。
他說她是他生命的全部,他對她的愛竟是這般的強(qiáng)烈么?
可是她呢?
她卻沒有與他同樣炙烈的感覺,她的心早在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早在她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時,就已經(jīng)遺失了。
不過,雖然如此,她卻要守在他的身旁,直到地老天荒,這是她對他的承諾。
南宮燁說完這段話后,頭部緩緩壓下,在林瑾瑜的額頭之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吻,隨后便靠在她的肩頭閉上了眼眸。
待南宮燁的呼吸聲漸漸均勻時,林瑾瑜方才睜開了眼睛,她的身子不敢動,眼眸微轉(zhuǎn)看向身旁的男子,他的臉上帶著羊皮軟面具,薄削的嘴唇露在外面。
林瑾瑜眨了眨眼眸,他這是方便晚上跟她一起睡所以專門換成羊皮軟面具的么?
他還真是體貼啊,林瑾瑜暗自腹誹了一下方才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天色已經(jīng)大光,林瑾瑜轉(zhuǎn)眸一看,卻是沒有見到南宮燁的身影,他似乎素來早醒。
翻身坐了起來,玲瓏便在這時敲門進(jìn)來了,洗漱完了之后林瑾瑜便問道:“你家二爺呢?”
玲瓏回道:“今日卯時云少莊主便急匆匆地來找二爺,他二人出府去了!
“哦。”林瑾瑜點了點頭,本來,她想著要跟南宮燁說娘親的事,既然他有事那么晚點再告訴他不遲。
只是,云思辰到底有什么急事怎會這么早就將南宮燁給叫走了?
丹陽山后山紫云洞之中,白色仙氣繚繞,氤氳迷蒙。
內(nèi)殿之中紅色絹布蔓延四圍,猶如血色的海洋一般,東方流景一身赤焰紅裝坐在大殿之上,當(dāng)他聽見北堂默的回稟時,一雙妖魔般的眼眸充斥著不可置信。
東方流景盯著北堂默,字字冷凝:“你說什么?你說當(dāng)年的事,林振青與風(fēng)雅茹是合謀?風(fēng)雅茹是幕后指使而林振青則是直接下手之人?”
這樣的結(jié)果是他萬萬沒有料到的,林振青當(dāng)年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侍郎,他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jīng)與風(fēng)雅茹勾結(jié)在了一起么?
所有的結(jié)果中,他根本沒有猜想道,那個對他下黑手的人是林振青,林瑾瑜的父親!
這讓他情何以堪?
北堂默頷首回道:“是的,宮主,屬下已經(jīng)查實清楚了,確實是林振青下的手!
“嘭”東方流景袖起手落,一巴掌拍在了座椅之上,那木制的手柄卻是又向下凹去了不少。
這些事怎么可以是林振青做的呢?怎么能夠是他呢?
東方流景垂眸睨著打點內(nèi)的青石磚地面,妖眸半闔,記憶復(fù)轉(zhuǎn)而來,想起那日初見林瑾瑜的景象,他本是閑散地坐在馬車之中,忽然就聽見一陣聲響傳來,當(dāng)他一睜眼,女子稀奇古怪的容顏便闖入了他的視線。
當(dāng)時的他還在想,世上怎會有女子做出這樣的表情。
然而,后面發(fā)生的事簡直讓他瞠目結(jié)舌,那女子為了讓納蘭睿淅退婚竟是自編自導(dǎo)自演了一場好戲,而他這個從來不喜歡管別人閑事的人居然跟她一起唱起戲來。
那日晚間,他本是要回紫云洞的,然而,他的腳步卻是不由自主地跑去了林府后院兒,本來只想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她,卻不曾想有人襲擊于她,與那些人打斗之際,他便逼問了那些人,方才知道那些人乃是風(fēng)雅茹派來的人,于是,他一個憤怒便將所有的人撕成了碎片。
后來那一次,他為她解媚藥時,他才清晰地感覺到了他的心,原來,就在他初次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已經(jīng)淪陷在了她清澈流轉(zhuǎn)的烏眸之中。
可是現(xiàn)在,誰能告訴他,上天為何要這般地殘忍?
當(dāng)他深深地將一個女子刻在了心尖之上時,人們卻來告訴他,她是他仇人的女兒。
怎么可以這樣?
北堂默立在大殿的中央,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當(dāng)他瞧見東方流景一掌拍下去時,便開口問道:“宮主,接下來,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
東方流景聞言,俊眉微抬,接下來該怎么做?開始對付林振青,然后慢慢再將他殺死么?
他能這樣做么?能么?
“默,不用再做了!睎|方流景開口的話語雖然清淺,但是北堂默卻是聽得異常的清晰。
北堂默聞言眼眸瞪大,旋即一個上前去到了東方流景的跟前兒質(zhì)問道:“宮主,你方才說什么?你是說不用再做了么?什么意思?”
東方流景抬眸看著北堂默,薄唇微動,字字清晰:“我方才說不用再做了,你沒聽清楚么?”
北堂默聞言擰緊眉毛不可置信道:“宮主,你這是在說真的么?我們謀劃了十五年,你現(xiàn)在是要放棄了么?”
東方流景薄唇抿緊,靜默半晌之后方才說道:“是的!
他要放棄報仇,倘若他殺了林振青,那么,林瑾瑜必將恨他,而這樣的事是他不愿意見到的!
“宮主,你為什么要放棄?是為了林瑾瑜么?為了這個女人你是要放棄報仇么?”
宮主他怎么可以這樣?他忘記那些年他們的痛苦了么?忘記那些日子,他們是如何在刀鋒之下茍且偷生的了么?
面對北堂默的逼問,東方流景沒有回話,北堂默卻是再度逼迫道:“宮主,你怎么可以這么自私?為了那個女人,夜氏一族一千三百多人的血白流了么?夜氏家族永遠(yuǎn)也無法正名了么?您對得起您死去的母親么?”
在他的寸寸逼迫之下,東方流景的心揪緊萬分,是啊,那么多人的性命在一夜之間就灰飛煙滅了,還有他的娘親,那個永遠(yuǎn)帶著慈善和藹笑容的美麗女子,倘若他就此放棄,他對得起她么?對得起么?
可是,如若不放棄,那么,他將會永遠(yuǎn)地失去瑜兒,那個讓他愛到命里去的女子。
他不能失去她,絕對不能,她雖不愛他的父親,但是,血濃于水,那個人終究是她的親生父親!
因著一直要復(fù)仇,他的雙手沾滿了鮮血,滿身的罪孽,所以,當(dāng)他遇見了林瑾瑜之后,他從未想過要得到她,她是那么的純凈,猶如山間的清泉,為了仇恨而活的自己一身臟污,又怎配擁有她呢?
那時的他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她,他知道她不喜歡納蘭睿淅,但是納蘭睿淅卻一直纏著她,所以他才想了那許多辦法將他二人分開。
他以為他這或長或短的人生之中只需要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她也就夠了,豈料,南宮浸卻將她賜給了他,于是,他的心才起了貪念,他想要擁有她,想要得到她。
而今,在他與她行過這么多路之后,她終于愿意與他一起走完余生了,那么,他又怎么可以再去做任何傷害她的事情呢?
這樣的幸福來之不易,他又怎么可能再去摧毀?
他不能!絕對不能!
所以,為了林瑾瑜,他甘愿放棄一切!
等他報了恩,便帶著她歸隱山林不問世事。
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便絕對不會再改變了。
“逝者已逝,就讓他們在地下安息吧!
北堂默咬著牙,隱于袖中的雙拳緊緊地握在了一起,他抬眸盯著東方流景,平日里冰冷的雙眸中迸發(fā)出噴薄的怒意,還有一絲隱忍的痛楚。
“宮主,屬下知道,你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便永遠(yuǎn)也不會改變,你若堅持放棄報仇,屬下只能同意,但是,你的身體呢?你也不要了么?你這是要伴隨著痛苦度過你的余生么?”
他之所以會拖著這樣冰寒的身軀,不都是林振青下的毒手么?
怎么?他現(xiàn)在知道所有的一切是林振青做的之后,竟是為了那個女人連身體都不要了么?他連命都不要了么?
東方流景聞言,高大的身軀震了震,他斜眸睨著北堂默,回道:“那是我自己的身體,你不用管那么多。”
然而,他話語剛一落下,北堂默就發(fā)瘋似的拒絕道:“不行!這件事屬下絕不答應(yīng)!”
十五年了,他看著宮主在他面前整整痛苦了十五年,他為了能夠站起來,就那么一個動作,他整整練了五年,五年啊,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即便到了十五年以后,在他的刻苦練習(xí)之下,他每天也只能站立一個時辰,還有那每月初一的生死關(guān)頭,他自己不心痛,他們這些旁觀的人都會覺得痛徹心扉。
而今,明明有希望讓他的身體恢復(fù),可是,他卻為了林瑾瑜那個女人放棄一切,如此,他怎么會答應(yīng)?嗯?讓他放棄報仇,他可以做到,可是,讓他眼睜睜地看著宮主再繼續(xù)痛苦下去直至生命之終,他是絕對不同意的!
面對北堂默的發(fā)飆,東方流景俊眉微蹙,他說道:“默,你不要將閑事管得太寬了!
他的身體是他自己的,要怎樣痛怎樣難受,皆與其他人無關(guān)。
北堂默聞言,深深地凝望著東方流景,他眸中的痛楚漸漸加深:“宮主,你是說屬下是在管閑事么?是么?在你的眼里,屬下只是一個下人,可有可無的,是不是?”
他北堂家世世代代都是夜家的家仆,出事那年,所有被牽連的人都被斬首了,唯有他與弟弟還有宮主被救出升天,這么些年,他們一直相依為命,宮主一直待他兄弟二人親如手足。
如今這是怎么了?
那個忽然冒出來的林瑾瑜就那么重要么?重要到宮主連這份同甘共苦的兄弟情誼都不要了么?
他從此只需要有一個林瑾瑜,就夠了么?他的人生從此就完美了,是么?
北堂默的話讓東方流景的喉間有些哽咽,他說道:“在我的眼里,你從來不是下人!
“不是下人的話,那屬下就是不答應(yīng)這事!說什么都不答應(yīng)!如果宮主害怕?lián)膶傧抡`了你的事,那么……你就把屬下殺了吧!否則,林振青下蠱毒這事,屬下永遠(yuǎn)都要查下去!”北堂默放下話語之后人影一閃竟是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默!”東方流景見狀喚了一聲,然而,話音落下之后,北堂默早已閃得人影全無。
東方流景再度一手敲擊在了手柄之上,這次一敲,那手柄便應(yīng)聲而裂,發(fā)出了巨大的木頭斷裂之聲。
許是那聲音有些大,空曠的大殿之中卻是又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那是北堂黔,北堂默的孿生弟弟。
東方流景在見到北堂黔出現(xiàn)在大殿時,眉尾一抬,喚道:“黔?”
北堂黔幾步上前來到東方流景的跟前兒,他垂眸看著東方流景,說道:“宮主,雖然屬下沒有哥那般激烈,但是,屬下也不忍心看著宮主的身體一直被摧殘,十五年來,我們?nèi)艘恢毕嘁罏槊覀兓钕氯サ哪康囊簿椭竿鴪蟪鹧┖薜哪且豢,我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倘若沒有林瑾瑜的出現(xiàn),我們會按照我們原定的計劃完成所有的事情,可是,為何那個女人一出現(xiàn),我們所有的軌跡都變了呢?”
宮主能找到他的心中所愛,他自是高興,可是,倘若這個要建立在宮主痛苦的基礎(chǔ)之上的話,那么,他也是絕對不答應(yīng)的。
東方流景聞言,嘆了一口氣,說道:“黔,我對不起你和默!
那一年,他們踏著血河逆流而上,當(dāng)時的他跪在了堆積如山的尸身之上,他指天發(fā)誓,今生定要報仇雪恨,倘若不是為了報仇,他早就死了!
可是如今,他卻是決定要放棄了,他對不起黔,對不起默,對不起夜氏家族死去的一千三百多人,更對不起他美麗善良的母親。
他……真的很該死!
北堂黔看著東方流景,眸光中有掠影浮動,隱有波光粼粼,只聽他幽幽地說道:“宮主,你沒有對不起我們,你只是對不起你自己而已。”
那是他的身體,不是么?沒有人代替他疼,沒有人代替他痛,只有他自己能夠感受而已。
所以,他只對不起他自己,僅此而已。
東方流景的眼眸微微顫動,而北堂黔,在放下話語之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大殿。
血紅的大殿之中又僅剩東方流景一人了。
而他,則是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
云府之中,林瑾瑜用完午膳之后,便出了房門在院子里活動起來,在床上躺了兩天了,她的腰都快斷了,都快覺得身體不是自己的了。
林瑾瑜立在一棵桂樹下坐起了簡單的瑜伽操,當(dāng)玲瓏見到自家二少奶奶那奇奇怪怪的動作時便問道:“二少奶奶,您在做什么?”
“我在做瑜伽操,來,玲瓏,我教你幾個動作!闭f完便對著玲瓏比劃起來。
玲瓏跟在林瑾瑜的旁邊學(xué)習(xí)著瑜伽操的動作,那模樣看著竟是十分地滑稽。
“你們在做什么?動作好滑稽!”
當(dāng)主仆二人在院子里歡快地做著瑜伽操時,卻聽云思辰的聲音忽然之間乍然響起。
玲瓏聞言,停下了動作,朝云思辰頷首道:“云少莊主,二少奶奶在教我做瑜伽操!
“什么東西?瑜伽操?”云思辰扯了扯嘴角,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為何那樣的動作看著這般地怪異。
林瑾瑜瞥了一眼云思辰哼道:“要你管!”
云思辰挑了挑眉,說道:“小魚兒,要不我們來打牌吧?”
“打牌?”林瑾瑜直覺地就問道:“馬吊么?”
“非也非也……”云思辰伸出一根手指頭搖晃了一下,隨后從懷中摸出了一疊東西在林瑾瑜的眼前晃了晃,說道:“我們來打撲克牌!
林瑾瑜聞言,盯著云思辰手中熟悉的撲克牌,驚道:“撲克牌啊,云思辰,你做了一副撲克牌?”
云思辰認(rèn)識的那個人一定是穿越過來的,一定是的!
不然他怎么又會下五子棋,還會打撲克牌?撲克這種東西可是西方傳過來的呀。
云思辰聞言,揚起的手微微松了松,眸中帶著疑惑:“小魚兒,你怎么知道這個是撲克牌?”
這個東西乃是靜姨發(fā)明的,就他所知,除了近識的幾人知道這個撲克牌之外并無其他人知曉,小魚兒又是怎么知道的?
林瑾瑜聞言,眼眸微微一轉(zhuǎn),模棱兩可地回道:“曾經(jīng)有一位故人告訴我這樣一種東西。”
自己是穿越過來這事,還是不要讓云思辰知道的好。
云思辰斜眸睨著林瑾瑜,唇瓣抿了抿,沒有再追究她為何會知道撲克牌,只回道:“這是靜姨教我做的!
“靜姨?她是誰?”
難道又是上次那個教他胡椒粉催淚彈的那個人么?是那個人么?
云思辰說道:“靜姨就是西玥的皇后,吳芷靜!
林瑾瑜眼眸一瞪,驚道:“是她?是她么?”
上一次在西玥見到水墨逸,當(dāng)他與自己談起羅密歐與朱麗葉的事時,她就知道那個西玥的皇后一定是穿越過來的,而今聽云思辰這么一說,她就更加肯定,吳芷靜就是穿越一族。
這個世上竟然還有人是穿越過來的,她……真的好激動。
云思辰見林瑾瑜萬分地激動,眸中有些不解:“小魚兒,你做什么那么激動?你見過靜姨?”
小魚兒不是只見過逸的么?她不可能見過靜姨的啊,那她為什么這般地激動?發(fā)生什么事了?
林瑾瑜搖頭道:“我沒有見過她,但是,我很想見她,可以么?”
現(xiàn)在的她,想要見到這個吳芷靜的心情已經(jīng)越來越強(qiáng)烈了。
云思辰眉頭蹙了蹙,雖覺林瑾瑜有些莫名其妙,不過轉(zhuǎn)頭又想,像靜姨這樣的奇女子怕是很多人都想見的吧,他點了點頭,回道:“要見她,很容易啊,回頭讓燁帶你去西玥皇宮見她便是了。”
西玥皇宮……
林瑾瑜在聽見這幾個字時,眼眸眨了眨,貌似,明年一月十五日,那個白衣中年女子約她在西玥皇宮見面啊。
要不她就等到那個時候一起去西玥?
“燁也認(rèn)識她么?”那個地方不是皇宮么?可以隨意進(jìn)出的?
云思辰回道:“當(dāng)然認(rèn)識了,靜姨對燁可好了,只要是燁帶著你去,西玥皇宮任何地方你都可以暢通無阻的!
“好!好!”林瑾瑜木木地點了點頭。
南宮燁這么厲害么,竟然在西玥皇宮都可以暢通無阻?
云思辰?jīng)]有再理會林瑾瑜的激動與驚詫,只問道:“你到底玩是不玩啊?”
“當(dāng)然要玩啦!”林瑾瑜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隨后又問道:“燁怎么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他不是跟云思辰一起出去了么?云思辰回來了,那么他呢?
云思辰聽后俊眉斂了斂,臉色似乎有些發(fā)沉,他凝眸看著林瑾瑜,沉默半晌方才反問道:“他還沒有回來么?”
那個死小子,跑去哪里了?受了嚴(yán)重打擊,還沒做出決定么?
林瑾瑜搖頭道:“他還沒有回來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么?”
“我晨間與他一起出去之后,沒過多久就分開了!
“哦!绷骤ぢ勓渣c了點頭。
云思辰回頭便招呼著齊修與玲瓏道:“來來來,我們來打牌!
林瑾瑜也跟著云思辰的腳步朝院中黃果樹下的石凳行去,四人落座之后,玲瓏便說道:“云少莊主,奴婢不會打這個!
云思辰回道:“這個很簡單的,爺教你就是。”
林瑾瑜盯著云思辰手中的撲克牌,這廝想來是經(jīng)常玩這個的,此時的他拿著撲克牌在手中玩著花樣,林瑾瑜問道他:“你想打什么?四個人可以打升級的!
云思辰抬眸看著林瑾瑜,眸中疑云再起,須臾便又散去,只道:“對,我們打的就是升級!
這個小魚兒居然連升級都會打么?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林瑾瑜見云思辰答應(yīng)了打升級,遂又提議道:“打之前總得先定個規(guī)矩吧?比如輸了的人就鉆石桌?怎樣?”
云思辰聞言,桃花眼微瞇,凝著林瑾瑜,他自學(xué)會了撲克牌之后基本是打遍天下無敵手,這個小魚兒莫非還能贏他不成?
有了想法之后,云思辰揚眉道:“鉆桌子就鉆桌子,爺還怕你不成?”
他就不相信,這個小魚兒這么厲害,還能打贏他?
齊修在聽見云思辰的話后,眼角顫了顫,他怎么就覺得今天要鉆桌子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少莊主呢?
云思辰似乎感覺到了齊修的眼光,遂抬眸看向他,說道:“你小子別在那里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你以為打升級爺輸了就爺自己鉆么?你也得鉆的!”
齊修聞言,驚道:“什么?這關(guān)屬下什么事?”
林瑾瑜見狀看著齊修嘿嘿直笑:“齊修老弟,這升級打得可是協(xié)同配合,你現(xiàn)在坐在云思辰的對面,那么,你們二人就是一家啊,他輸了也就表示你也輸了。”
“什么?這個世上怎么還有這樣的道理?打牌不都是各管各么?”齊修有些難以理解這個升級的規(guī)矩。
林瑾瑜聞言,抬手摸了一下鼻子,慢悠悠地說道:“所以說啊,我們這里的人為啥都各自為陣呢?那是因為我們打習(xí)慣了馬吊啊!
在管理學(xué)的案例之中,講到中國為何不能強(qiáng)大,那就是因為這是個歷史遺留原因,人家西方人打橋牌講的是協(xié)同配合,日本人下圍棋講的是通觀全局,而中國人喜歡打麻將,講的就是各自為陣了啊。
所以呢,一個中國人是一條龍,一群中國人就是一群蟲啊。
中國想要強(qiáng)大,還得知識共享啊。
林瑾瑜想到這里,眼眸眨了眨,貌似她想得有些遠(yuǎn)了,而且,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中國了。
齊修在聽了林瑾瑜的話后,一臉苦瓜相,對著云思辰說道:“爺,我們可以不賭么?”
鉆桌子呢,多影響他的光輝形象?
云思辰聞言眉頭蹙緊,拒絕道:“怎么不賭?你這樣說是覺得爺輸定了么?你個死小子,想死不成?”
他一面說一面站立起來作勢要打齊修。
齊修見狀忙地抱著頭部點頭道:“好好好,屬下賭,賭還不成么?”
云思辰見自己威逼利誘成功,遂又坐了回去。
林瑾瑜見面前二人都答應(yīng)了,對著坐在對面的玲瓏詭異一笑,玲瓏見狀皮膚有些發(fā)麻,說道:“二少奶奶,奴婢不會打!
“沒事的,你只管抓牌就是了。”
看這個樣子,齊修應(yīng)該不會打升級的,而云思辰在說打升級時,眸中明顯有驚詫之色,想必他也不經(jīng)常打升級。
如此,自己還會沒有勝算么?
她數(shù)學(xué)很好,打升級會差么?
云思辰今兒個就等著鉆桌子吧!
于是乎,黃果樹下的四人因著打升級而喧鬧起來,剛開始時,大家還打得很斯文,打了十幾個回合之后,斗爭進(jìn)入了白熱化階段,平日里看著斯斯文文的齊修居然打得來上串下跳,一路狂吼,看得身旁的玲瓏是一愣一愣的,原來,每個人都是有兩面的啊。
面對眾人各不相同的反應(yīng),林瑾瑜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當(dāng)然,齊修這小子可愛的動作還是讓她忍不住頻頻發(fā)笑。
玲瓏打牌時動作很小,比較秀氣,這丫頭雖然不會打,但是,她的牌卻是好的驚人。
幾十個回合打下來之后,云思辰與齊修便以慘敗告終。
當(dāng)林瑾瑜與玲瓏打完A之后,她手中玩耍著撲克牌,乜斜著眼眸對著云思辰發(fā)出了一個陽光燦爛的微笑:“好了,你們輸了,該鉆桌子了。”
齊修一張苦瓜臉看著云思辰,囁嚅道:“少莊主……”
少莊主怎么可以這樣?都說不要賭了,他卻非要賭,現(xiàn)在好了,輸?shù)媚敲磻K烈,還要鉆桌子,這個石桌這么矮,讓他們這七尺男兒怎么鉆?
云思辰橫了齊修一眼,怒道:“怎么了?爺說過的話自然就要兌現(xiàn),爺是肯定要鉆桌子的,你也要鉆。”
“少莊主……”齊修聽著都快要哭了,他雖說是個下人,但是,他好歹也是個英雄不是?
英雄怎么能鉆桌子呢?
當(dāng)齊修還在惆悵時,云思辰已經(jīng)拎著他的衣襟將他摁到了石桌之下鉆起桌子來,主仆二人矮著身子縮在石桌底下的模樣十分地滑稽。
林瑾瑜看著他二人的模樣終是忍受不住地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
坐在她對面的玲瓏在見到此番情景時也是忍不住地低聲笑了起來。
云少莊主自從認(rèn)識她家二少奶奶之后,好似就沒吃過什么好果子啊。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么?
此時,在云府的另一個隱秘的院落之上,一名男子立在了屋檐之上,秋日金色的陽光灑在他赤紅的衣袂之上,如烈陽驕日,紅似火焰的衣袍隨風(fēng)肆意揚起,直垂而下的墨發(fā)逆風(fēng)吹拂,他凝著一雙魔魅般的眼眸穿透云層緊緊地落在了那個女子的身上,久久都未曾收回視線。
當(dāng)他瞧見素衣女子臉上燦爛的笑容時,他也忍不住彎起了薄唇,仿似能夠感受得到她的歡喜。
只要能看見她笑,讓他痛苦又算什么呢?
東方流景一身孤絕傲立于屋檐之巔,他眼眸微瞇,然而,轉(zhuǎn)眸的一瞬卻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默!”東方流景瞬時俊眉一蹙火袖云動便朝那人飛了過去。
北堂默穿了一襲青色的衣衫,臉上也沒有戴任何的蒙面布巾,他飛馳在屋檐之上,然而,當(dāng)他還未到得林瑾瑜所在的院落時,卻是被東方流景攔住了去路。
眼前忽然之間出現(xiàn)了一團(tuán)沖天紅光,北堂默頓住了前行的腳步,他抬眸望著東方流景,喚了一聲:“宮主……”
東方流景冷眸睨著北堂默,問道:“你要做什么?”
他怎么跑來云府了?他這是要干什么?
對于林瑾瑜,北堂默實在沒有太多的印象,因為在他的觀念中,宮主是不會喜歡這樣的女子的,像宮主這樣的男子,怎會喜歡她這般平凡的女子呢?
他今日過來就是想看一下,這個將宮主迷得失去了神智的女子究竟有多好!
可是,為何宮主卻在這里呢?
被當(dāng)場抓了個現(xiàn)形,北堂默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
“你想要對她做什么?”東方流景見北堂默悶不吭聲只冷著一張俊臉,遂開口質(zhì)問起來,語氣并不友善。
北堂默在聽見東方流景的口氣時,心中微微一涼,這么多年了,宮主從未用這樣一種語氣跟他說話,他這是怎么了?倘若自己要去傷害林瑾瑜,他是準(zhǔn)備將自己殺了么?是么?
從此,自己對他來說,什么也不是了么?
“宮主,你若不想屬下對她做什么,你最好就放棄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北堂默回望著東方流景,甩下這句話之后竟是飛身離開了。
東方流景俊眉收斂,喚了一聲:“默!”
然而,北堂默哪里會因著他的呼喚而停留,他飛身而去,青色的身影瞬時便消失無蹤影了。
東方流景濃黑的軒眉緊緊地擰在了一起,垂于袖口的手握緊成拳,他凝視著北堂默消失的地方久久都沒有轉(zhuǎn)回視線,也不知隔了多久,久到似乎已經(jīng)地老天荒時,東方流景方才轉(zhuǎn)身離去。
他沒有回紫云洞,而是折了個方向去了紫堯城,他想,這個時候他需要一些酒。
雖然那個東西對他來說,是禁忌。
但是……他是真的需要!
東方流景一路朝紫堯城行去,由于他穿了一身紅衣,身材又高大,墨發(fā)又是肆意揚起,是以,一路行過,不知引來了多少青年女子的側(cè)眸。
“這個人是誰。克L得真是俊美!”
“對啊,一頭墨發(fā)飛流直下,真是俊逸出塵!
“還有他那一襲紅衣,穿在他身上怎地就那般好看?”
東方流景心緒煩亂,自然就聽不見這些人的說三道四。
這些人說了什么,又關(guān)他什么事呢?
走著走著,東方流景忽然就停住了腳步,因為他直覺前方有一股強(qiáng)大的氣場堵在了他的前面。
他停住腳步抬眸一看,發(fā)現(xiàn)前方不遠(yuǎn)處竟是立著一名男子,那個男子頭束單髻,上戴紫金冠,身穿白色錦袍,錦袍之上有云紋暗飾,袍邊有金色滾邊,在秋日午后的陽光之下散發(fā)出了熠熠之光。
納蘭睿淅?
東方流景眉尾微挑,凝眸看著納蘭睿淅,薄唇微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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