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身體
凌蕭若看著扒在自己胸前流著哈喇子的毛東西,它是鼠非鼠,身材肥碩,黑黑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那樣子像是多年重逢一般。
說實話,對于這種毛茸茸的小東西,凌蕭若本來是不討厭的,只是,貌似它頭部放著的位子是不是太搞笑了?它是故意的?
活了近三十年,第一次被襲胸,還是被一只動物襲胸,說出去會不會笑掉別人的大牙?
于是乎,惱羞成怒之下,凌蕭若抓狂般地尖聲厲叫了起來。
這震天的吼聲不僅驚詫了臺上所有的舞姬,連帶著震驚了臺下的賓客,東方澤霖在看到臺上這滑稽的一幕時,深邃的眸中竟是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隱得很深,讓人不容發覺。
徐正謙的反應與東方澤霖完全不一樣,當他看到那只趴在舞姬胸口上的白毛東西時,幾乎是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他指著那只貂兒大喝道:“護院,快,將那只東西給我抓住!”
一聲令下之后,從四面八方飛進了許多侍衛,他們手持寶劍朝那只貂兒飛了過去。
凌蕭若伸手就朝那貂兒的頸部抓了過去,想將它抓離自己的身體,至少讓它離開胸部管轄的范圍。
然而,當凌蕭若的手剛有動作時,只見那貂兒忽而飛身而起,一個團身后空翻繞過凌蕭若的手臂,隨后伸出前爪在凌蕭若的手臂上借力又使了一個團身后空翻,跟著雙手展開雙腿劈叉,再度扒在了凌蕭若的胸口之上,圓圓的腦袋再一次舒適而愜意地靠在了凌蕭若的胸口之上。
“我靠!”凌蕭若終于忍不住地暴了一句粗口:“他媽的,這是誰家養的東西,色成這樣?真是狗娘養的!”
在她的觀念中,畜生的性格是隨著主人的,畜生都色成這樣,它的主人會好到哪里去?
凌蕭若的叫罵聲非常之大,估計整個海事府都能聽見,當然,現在的場面很混亂,有些害怕小動物的舞姬早已奪路而逃,還有一些不怕小動物的舞姬正幫著凌蕭若解圍呢,是以,沒有太多的人注意凌蕭若的言辭,除了那一直正襟危坐于首位之上的東方澤霖,他在聽見凌蕭若的罵聲后唇邊竟是忍不住地噙了笑。
東方澤霖的笑意十分之淺,以至于連站立在他身后的清宏清宇兩兄弟都沒有觀察出來。
清宇在聽了凌蕭若的話后,眸色深沉俯身在東方澤霖耳畔說道:“主子,這丫頭未免膽子太大了。”
東方澤霖抬手道:“無妨,不知者無罪。”
清宏看了一眼主子的神色,額上隱有黑線出現,他頓了一下隨后說道:“主子,小白大人怎會忽然跑出來貼上那名舞姬?”
小白是那只神貂的名字,主子說它有著巨大的能量,但是他與清宇從來沒有見到它發威過,如果今晚這襲胸事件算是它神獸發威的表現的話,那么他們也確實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因為實在太無語了。
東方澤霖聞言,眸色深沉了些許,靜默須臾方才緩緩說道:“許是緣分吧……”
清宏看了看舞臺之上混戰的局面,輕聲問道:“主子,那您要召回小白大人么?”
這只神貂只聽命于主子,其他人的話它皆是置若罔聞,而今這般混亂的場面,除了主子能阻止以外其他人估計都不行。
“不了,隨它去吧,”東方澤霖的視線穿過人群鎖定在了一個人的身影之上,他凝望一陣后說道:“我們回廂房休息吧,今夜這晚宴怕是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說罷,東方澤霖衣擺一掀,玄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濃黑的夜色之中。
清宏與清宇即刻上前跟在了他的身后,他兩人兩兩相望,隨后又轉回頭看了一下舞臺上依舊混亂的場面,對于主子的不聞不問有些匪夷所思,倘若小白大人真是神貂的話,那今晚這些人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他二人無奈地搖了搖頭后便快步跟上前去了。
舞臺上仍舊一片混戰,凌蕭若雙手卡住那貂兒的脖頸想要將它扔出去,然而卻怎么也扒不動,倒是那些侍衛飛身而來時,那貂兒卻是自動地脫離了她的身體與那些侍衛周旋起來。
“快,它在那里,抓住它!”
貂兒閃離的速度十分之快,穿梭于人群之中,一名眼尖的侍衛發現它后即刻向其他人說了起來。侍衛們找準時機集體朝那貂兒撲了過去,然而,那貂兒卻沖天而上直入云霄,侍衛們直接朝前撲了個空,所有人的頭部皆是撞在一起。
“哎喲!好痛啊,你為什么撞我?”
“是你在撞我,好吧?”
“別說廢話了,那只貂呢?”
“不見了,快,快去找,不管怎樣也要找到!”
后花園內四處都是躥涌的人群,凌蕭若見場面十分混亂,遂趁著空隙鉆了出去,此時不去找地圖更待何時?
凌蕭若躥出人群之后便朝前院兒行去,因著要抓貂兒的緣故,徐正謙將府內所有的侍衛都調配過去了,前院兒內只留了數名侍衛把守著。
到得前院兒時,凌蕭若躲在了一顆銀杏樹后,她探出腦袋看著前方把守的侍衛,盤算著要用什么樣的方法才能夠不動聲色而又不將這些侍衛都殺死的方法。
當她還在思索方法時,忽覺身后一股熱浪傳來。
她猛地一轉身朝后呵斥道:“什么人?”
來人穿著一襲絳色錦衣華服,他顯然沒有料到前方的女子會忽然轉身,如此,受驚嚇的人不是凌蕭若反倒是他自己。
“如意,你可當真是一個尤物佳人,跟了本公子,如何?”來人正是徐正謙那不成器的大公子,他看著凌蕭若,兩眼泛桃花,色咪咪地對著凌蕭若壞壞地說道。
凌蕭若聞言,秀眉一挑,揚了笑,問道:“跟了你?”
徐大公子見她笑似芙蓉,滿心滿眼皆是歡喜,他點頭道:“是啊,跟了本公子,你以后就不用去那風塵之地了。”
凌蕭若笑著應道:“好啊!”
徐大公子見狀一個猛撲過去,凌蕭若秀手一抬直接擊中了徐大公子的眼部,隨后腳一抬,一個回旋踢,便將那徐大公子踢飛而去,凌蕭若的速度極快,徐大公子還沒反應過來時,眼睛已經被她打腫,且身體已然飛了出去,他不可置信地朝后飛去,身子重重地撞上了身后的假山石,一個痛楚過后,嬌生慣養的徐大公子就這般暈厥了過去。
凌蕭若提氣飛至他的身邊,蹲下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撇嘴道:“死不了。”
確定過后,凌蕭若一抬腳,直接將徐大公子踢進了假山石之中,她俯身哼道:“靠,連姑奶奶我的豆腐都敢吃?你不想混了?”
收拾解決完徐大公子后,凌蕭若再度去到銀杏樹下,她眼眸一瞇,隨后點地而行,走了一個燕子陣的腳步,似狂風卷過一般,點了那些侍衛的穴道,那些侍衛們應聲而倒,凌蕭若拍了一下手掌后便閃身進入了前院兒。
這個院落是海事府用來辦公的地方,凌蕭若在內打了一個圈兒后終是找到了收藏航海地圖的畫卷庫。
閃身入內后凌蕭若擦亮了火折子,當她看到畫卷庫內密密麻麻堆放的畫卷時,一個頭變作了兩個大。
“有沒有搞錯?這么多的地圖?這樣子找到猴年馬月去了?”聽師父跟她說,那個島嶼名為仙鶴島,千百年來,許許多多的九州大陸的人們都想征服那個島,可是卻始終未果,因為沒有一條船只能夠登上那片神秘的土地,只因島嶼周圍那些食人的鮫人。
凌蕭若拿著火折子一個一個的尋找,尋了一些時候,卻仍舊沒能找到,她抬眸望了一下剩下的書架,微微嘆了一口氣后繼續尋找,又過了些時候,她耳朵一動,忽然聽聞門外有腳步聲響起,她眼眸一瞇,從旁打開窗戶朝外飛了出去,一旦飛出卻發現已是到了院墻之上,凌蕭若沒有多做停留,也不管對面院墻內是個什么地方,便徑自翻了進去。
入得院內后方才發現這里似乎是一個三進院落,而她翻過來的地方剛巧就是院中的花園。
凌蕭若翻墻入內后便隱身在了一處密林之中。
這一處院落乃是徐正謙為東方澤霖準備的院落,此時的他揮退了清宏與清宇,正立在月光之下靜靜的思索,思緒悠遠而沉靜,他的表情有時靜謐,有時似是想到什么景象,唇角又微微帶著笑。
當凌蕭若翻身入內時,背身而立的東方澤霖便已知曉有人翻墻入了內,他不動聲色地轉過了身子,當他看到那密林中隱隱而現的金色光點時,眸色愈加的深沉起來,似有萬千情愫隱匿其中。
凌蕭若隱在密林之后,透過樹葉的縫隙,她看見了那個沐浴在月光中的男子,他身上玄色的衣衫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深冷,如刀刻般的俊臉之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凌蕭若心下一驚,這不就是方才晚宴時坐在上首的那個大土豆么?莫非這個院子是他住的地方?
凌蕭若借著月光靜靜地看著他,他翩然立在那里,卻讓人覺得有些孤獨與寂寥,看到這樣的他,凌蕭若的心里竟是沒來由地疼了一下。
僅那一下的感覺便讓凌蕭若蹙了眉,她這不是瘋了么?為何對著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心生這樣的感覺?
東方澤霖對著密林靜靜凝望了一會兒后便又轉回身看著月亮,垂眸之際,于唇邊溢出一絲淺淺的嘆息之聲,隱于袖袍中的手微微握在了一起。
這時,院內廂房的門緩緩打開了,凌蕭若轉眸望了過去,但見一名男子手中拿著一件黑色披風朝那月下的男子走了過去。
清宏行至東方澤霖跟前兒時頷首對他說道:“主子,更深露重,披一件衣衫吧,免得受涼。”
許是被清宏這么一提醒,東方澤霖方才覺得身上有些微涼,喉間一個翻涌,竟是忍不住捂唇咳嗽了幾聲:“咳咳……”
清宏見狀,臉色有些微變,他臉露焦急之色,問道:“主子,可是覺得不舒服?”
東方澤霖擺了擺手,說道:“無妨,你且入內吧,我再立一會兒便回屋了。”
說罷,接過清宏手中的黑色披風裹在了身體之上,清宏見狀頷首退了回去。
凌蕭若眼眸一瞇,盯著那個對月而望的男子,因著裹了一層黑色披風的緣故,如今他整個人隱沒在了黑暗之中,身影愈發顯得孤寂了,凌蕭若心里細細地算著,這個人既然能坐在晚宴的首座,想來便是陳媽媽口中說的那個京城來的大人物了,看徐正謙對他恭敬的樣子,必定非富即貴,方才又聽得他與屬下那一番對話,凌蕭若又垂眸望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因為她有內力護體,是以在這春日里穿著這么些衣服也不覺得冷,而這月下的男子,他穿得也不少了,而他屬下卻又送來了一件披風怕他受涼,可見,他的身體也不怎么好,如此,她是不是可以將這個人抓為人質,然后要挾徐正謙讓他將去往仙鶴島的航海地圖交給她呢?
她,要不要這般鋌而走險呢?
東方澤霖雖然背對凌蕭若而站,但是他的耳朵卻沒有放過身后一分一毫的動作,他斂了眉,心里琢磨著她為何翻墻而來,又為何一直躲在密林里不出來呢?
凌蕭若眉毛挑了挑,目測著自己與那男子之間的距離,心中規劃著下一步的行動路線。她手一垂,摸到了那個她一直不離身的手術刀,當那冰涼的觸感傳至她的心尖時,凌蕭若連香都沒燒便做了一個決定,為了景軒,她決定鋌而走險,綁架這個男子!
有了想法后,凌蕭若從身旁拈起一個小石子朝旁邊一個地方打了過去,那石子發出的聲音自是不小,即便沒有內力的人也是能夠聽得清楚的。
石子撞擊之聲響起后,果然見得那男子轉過身來,他的眼眸先是閃過那一片密林,當他沒有看到那微微閃光的金光時眼眸一瞇,喝問道:“是誰?”
問話聲后,他便發覺身后有胭脂水粉的味道傳了過來,他本來可以轉身一把擒住來人,但是他的手卻沒有動,遲疑的那一眨眼間,他的脖頸處便多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他垂眸一看,發現抵在自己脖頸處的那個東西乃是一把形狀怪異的小刀,那刀有著細細的手柄,前面只有長約兩寸的刀口,雖然刀口很短,卻是鋒利無比的。看著這把刀,他垂下的眸中再度深邃起來,眸色中斂了一層誰也猜不透的薄紗。
“不要動,否則我割斷你的喉嚨!”身后,女子低沉的聲音輕輕傳了過來。
東方澤霖聞言果真沒有動,凌蕭若趁著這時即刻封住了他周身的大穴,還順便在他身上落了毒,手腳之快一并完成。東方澤霖鼻息一動,便聞道了毒藥的味道,聞到之后,他的唇角竟是微微牽動了一下。
凌蕭若甫一閃近這個男子身旁時便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種淡淡的薄荷香味,說實話,凌蕭若素來對身上有香味的男子有些排斥,就像那騷包二師兄,只要他穿著紫色的衣衫,身上就一定有香薰的味道,半年多來,她一直被他荼毒了不少,每每當她怨聲載道時,二師兄總是說那他就變回君離吧,因為君離的身上只有干凈的味道。是的,她喜歡的就是那種干凈的男子氣息,就像她的景軒,身上只有干凈的味道,還有那淡淡的草藥香味,讓她深深的迷醉。
不過,雖說她討厭身上有香味的男子,但是,這個男子身上的味道她卻不那般討厭,人生第一次,她覺得男子身上有這種淡淡的香味,感覺似乎也不錯,甚至,還有一些蠱惑。
想到這兒,凌蕭若不禁微微甩頭,現在什么狀況,她到底在想什么?
東方澤霖眼眸一轉,看向地上那抹被月光拉得長長的影子,眸中沒有一絲的驚慌,他淡然說道:“這位姑娘膽子倒是不小,竟敢混進海事府中來行兇?”
凌蕭若眉毛一挑,反駁道:“誰行兇來著?我不過是想借閣下的身體用一用。”
“借身體用一用?”東方澤霖聞言,眼眸一挑,不禁戲謔道:“不知姑娘想怎么用在下的身體?”
凌蕭若眼角微跳,知道世上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只要一逮著機會,無論處于什么樣的境況,似乎都會對女子輕薄一番。
她冷睨了眼前男子一眼,因為站在他的身后,她只能看見他的側臉,不得不說,這個男人長得真的很好看,側面的輪廓似雕刻一般,這樣的容貌跟她的景軒有得一拼,不過,這人品嘛,倒是差了太遠。
“當然是任我上下其手嘍!我看你的身材,很有料啊!”凌蕭若是誰?是二十一世紀的鬼才博士,對于男子言語上的輕薄她什么時候怕過?怕只怕,她說出來的話會讓男子都羞愧得鉆進土里面去。
然,這個東方澤霖似乎有些異于常類,當凌蕭若的話語說出來后,他竟是淺笑道:“哦?那還要看看姑娘有沒有那個福分對在下這有料的身材上下其手了。”
話語落下后,凌蕭若便見廂房之中一左一右閃出兩個黑影,那二人赫然便是東方澤霖的貼身侍衛清宇清宏,凌蕭若自然是機警的,當東方澤霖剛說話時,她便察覺到了屋內的異常,她身子一轉,站立至東方澤霖的身旁,手中手術刀朝內送了一寸,她帶著東方澤霖退后一步等待那二人的到來。
清宏飛掠出來后抬手指著凌蕭若說道:“大膽刁女,放開我家主子!”
清宇在旁加了一句:“你趕緊地放開,不然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這個女子不就是方才舞臺之上那個領舞的舞姬么?她怎會跑到殿下的院落中來,她這是要做什么?殿下的仇家除了宮中那幾位王爺之外也沒有其他人了,此次前來斐濟,殿下是暗地里行動的,除了他們三人之外再無其他人知曉,很顯然,這名女子并不是其他皇子派來的,如果不是,那么她是誰?意欲為何?
面對威脅,凌蕭若臉上并未表現出驚慌,她秀眉一挑,哼道:“怎么死的?人還能怎么死?眼睛一閉不再睜開不就死了么?”說話間,那把手術刀又往里送了一分,東方澤霖的脖頸之上已經出現了一條血痕,凌蕭若眸色沉冷,問道:“這位主子,你說是也不是?”
清宏眼尖,自然看到了自家主子脖頸上的血痕,他眼眸一瞇,問道:“你莫要傷害我家主子,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想請你家主子去我舍下小住一下。”
清宇聞言,即刻說道:“你休想!我家主子身份尊貴,豈是你這等刁民能夠肆意妄為的?”
凌蕭若唇角一揚,說道:“哦?是么?可是我這刁民已經在你家主子的身上落了毒,怎么辦呢?這世上除了我有解藥以外,其他人怕是沒有那個能力可以解毒了。”
清宏聞言,正欲開口,卻見東方澤霖垂于身側的手朝他微微擺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說出那個秘密,清宏心領神會,他改了言語,直接問道:“你以為你說落了毒,我們就會相信你么?”
此言一出,立在清宏身邊的清宇微微一僵,轉眸看向自己的哥哥。
凌蕭若唇邊帶著笑,她湊近東方澤霖些許,對他說道:“我敬愛的主子,你要不要告訴你的屬下,此刻,你的四肢已經有些酥麻疼痛了呢?”
東方澤霖因著凌蕭若的靠近,氣息有些情不自禁地紊亂,她身上的女兒香讓他的確有些難熬,暗自舒緩之際額頭之上隱隱出現了些許汗珠,看著與中毒無異,須臾,他對清宏說道:“你們莫要動作。”微頓,又轉眸對凌蕭若說道:“既然姑娘盛情相邀,在下便到府上做客一下又何妨呢?”
凌蕭若盯著他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眸,之前在舞臺上的驚鴻一瞥,由于距離太遠,抑或她將他當成了土豆,是以,根本沒有仔細去看他的眼眸,而今這對視一望,方才發現,他的眼眸竟然是重瞳,彷如子夜一般的墨黑,似有一種強大的引力想要將她吸附進去。若不是因著重瞳,在這一瞬間,她似乎都會發生錯覺,以為見到了那雙熟悉的眼眸了。
因著眸色的深沉與無端的熟悉,凌蕭若身軀一震,怔愣須臾即刻反應過來,隨后對清宏說道:“在府門外備一輛馬車,明日讓徐正謙帶著仙鶴島的航海地圖以及出海令到斐濟城郊的城隍廟來交換人質,記住,我在你主子身上落下的毒需要分幾次才能解除,倘若徐正謙敢拿假的地圖來,那他就等著替這位貴客收尸吧。”
清宏與清宇在聽聞這人的交換條件時不禁驚詫起來,他們先是對望了一下爾后又看向了東方澤霖,交換的視線中無不詢問著這個舞姬為何也要去往仙鶴島的航海地圖。
對于這事東方澤霖狀似也有一些驚詫,他眼眸一瞥,看向身旁的女子,她為何也要去仙鶴島呢?她去那里做什么?
凌蕭若見兩人并未回她的話,遂再度說道:“你們有沒有聽見我的話?還要不要你們的主子活命了?”
清宏率先反應過來,眼風一掃留在了東方澤霖的眼眸之上,東方澤霖眼瞼垂了一下,表示贊同,清宏心領神會,即刻說道:“好,明日便帶著航海地圖與出海令去交換主子。”
凌蕭若見他們答應,心上懸起的那顆石頭終是落地了,看來,用這個男子來威脅他們,效果還是很顯著的,只是,后果可能麻煩了些。
而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后果了,反正從東海回來之后她就回臨南了,此人再怎么厲害也不是臨南的人,到時候天高皇帝遠,她一輩子都待在湖心島上,他還能奈她何?
有了清宏與清宇的掩飾,凌蕭若很快便帶著東方澤霖出了海事府登上了馬車。
待二人上得馬車走遠后,清宇終是因著比清宏年紀小而問了出來:“哥,主子武功高深莫測,怎么會被一名女子所挾持?”微頓,他又問道:“還有,咱家主子的身體百毒不侵,就算那丫頭落了毒也起不了什么效果,你卻又為何順著那丫頭的話說?”
清宏搖頭道:“我也不知主子的用意為何,剛才他對我使了個手勢讓我別說,后來又聽那女子說是要航海圖,我想,主子是想將計就計用這個方法從徐正謙手中拿到航海地圖吧。”
“哥,你說徐正謙會給出地圖么?”
清宏篤定道:“應當會給的,現在狀況是,倘若他不給,殿下就會出事,后果是被株連九族,倘若他給,殿下出海遇難,后果也是株連九族,但是,出海也有可能不出事,所以,兩相權衡之下,徐正謙應該會給的,他不是傻子。”
清宇點了點頭,隨后將視線放在了已然消失在夜色中的馬車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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