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無雙
夜風之中,忽而飄起了細軟的白雪,長風卷起,雪花隨風飄散,月下身著男裝舞著腰帶的女子,身姿時而輕盈,時而矯健,如履云步,飛踏霜雪。似黃沙古道旁一株楊柳,揚著綽約的風姿招展搖曳。
腰帶之上的珠寶翡翠于月下閃爍其霞,炫彩奪目,為劍法平添了一分妖艷的魅惑。
云景軒看著那月光下的女子,她手中的腰帶時屈時直,柔韌處似細柳纏腰,剛勁處可穿云破日,如此剛柔并濟的劍法倒真真讓他大開眼界,想不到,她的劍法也使得這般美妙。
軒轅宸鷹眸微瞇,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在蒼山的日子,子青總是排斥學武,不想如今竟是能舞出這般絕妙的劍法,倘若能配以內力,想必她也能成為武學奇才的。只是這劍法她是問何人所學?
子灃凝睇著獨舞的女子,臉上依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顏,可是心下卻有些陰晴不定,因為她所使的每一個招式都是他的獨門絕學,在他的記憶中,他只教過凌蕭若,猶記得當時他教凌蕭若時,她專注的神情只讓他莫名的感動。
子青會使他的劍法,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子青便是凌蕭若,二是子青從凌蕭若那里學來的。第一種情況,他倒是覺得不可能,如此,便只能是第二種了,莫非子青知道凌蕭若在哪里?
回頭,他定然要問個清楚!
子潺一手托腮看著子青,心下似乎若有所思,而子墨仍舊一張冰塊兒臉,臉上表情萬年不變,看不出究竟是欣賞還是其他。
凌蕭若自然不知眾人心中所想,為了爭回自己的面子,她將自己所學發揮得淋漓盡致,一套劍法舞下來,如行云流水,最驚詫的人自然是子玲與子萍。
待眾人還在回味她的軟劍劍法時,凌蕭若已然收了勢,收勢之后,她揚首問道子玲:“怎樣?夢大小姐覺得誰輸誰贏呢?”
立于竹林之邊看得目瞪口呆的子玲自然知曉比試的結果,她氣得一跺腳,丟掉手中三尺寶劍,淚花瑩然,看了軒轅宸一眼后竟是掉頭就跑。
“七師姐!”子萍見狀旋即跟了過去。
軒轅宸看著子玲奔走的身影,眸色深沉,沒有說話。
子灃瞥了一眼子青,收拾好內心的想法,折扇一揚,朝軒轅宸笑道:“大師兄,子玲這是使使小性子,一會兒變好了。”說罷轉眸對子青說道:“子青,多日未見,卻不知你的劍法竟是學得如此精妙了,還記得在蒼山之時,可是怎么逼迫你,你都不愿意學的。”
凌蕭若聞言,揚眉看了看子灃,旋即丟掉手中的腰帶,瀟灑地說道:“我一直認為學習東西首先是要有興趣,沒有興趣的東西,就算是再好,我也是不會學的。”
子灃聞言,俊眉一斂,順勢問道:“你的這一套劍法并非我蒼山派所有,不知你師從何人?”
凌蕭若看著子灃,眉眼彎彎,笑著回道:“本大小姐我自創的,二師兄覺得怎樣?”
子灃心下了然,卻并未表現出來,折扇一打,笑道:“自然甚好。”說罷,眼眸一轉,不再提及此事,而是轉眸朝軒轅宸說道:“大師兄,我們師兄弟多日未見,而今到得大都,可否開懷暢飲一番?”
軒轅宸聞言微微一咳,回道:“自當盡地主之宜。”說話間朝軒轅宏看了一眼,軒轅宏得知其意,轉身便去準備了美酒佳肴。
因著子玲與子萍離開了別院,是以,凌蕭若只能被逼無奈地被眾人夾在其中朝軒轅宸的殿宇行去。
古來長幼有序,入得軒轅宸的殿宇之后,軒轅宸自然坐在上方,依次是子灃、子潺、子墨,因著子淵未來,云景軒坐在了凌蕭若的身旁。
坐下之后,除了軒轅宸的桌上,其他每人桌前都上了酒盞,子灃見云景軒并未推卻飲酒,抬眸問道:“五師弟,我見你面色有些蒼白,當是受了些內傷吧,能飲酒么?”
凌蕭若聽聞眼眸朝旁一瞥,借著明亮的爐火,方才看清云景軒的臉色竟是蒼白若雪,他受了很重的傷么?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云景軒垂眸,風輕云淡地回道:“少量一些,無妨。”
軒轅宸這時說道:“五師弟,這次多虧有你去天山采藥,不然我可能就這般永遠地睡下去了。”
他初次醒來時,子青并未告訴他,是子然去天山采的雪蓮與冰蠶,直到今晨,他才知道這事,本想著去看看他,卻聽子青說他并未回來,而今看他的臉色,當是傷得不輕吧。
云景軒搖頭淺淺道:“如若這次是師弟我受傷,大師兄同樣也會這樣待我的。”
“好!”軒轅宸聽聞,點頭道:“希望我們師兄弟的情誼能夠永存!”
子灃端起酒盞揚聲道:“干!”
“干!”
子潺與子墨端起手中酒盞,豪邁地說了一個字后便仰首傾盡了杯中之酒。
他們兄弟之間的情誼看著凌蕭若的眼中,只覺洶涌澎湃,早在華山之行時,他便見識了古代江湖兒女的豪邁之情,而今置身其中,讓她只覺陶然心醉。
她端起手中的酒盞,沒有說話,只是仰頭喝了下去。
飲完酒后,他們又說了一些話,談話間,卻見逐月躬身走了進來,他行至云景軒的身邊頷首道:“王爺,屬下有事要稟告。”
云景軒放下手中酒盞,鳳眸一斂,說道:“你說吧。”
逐月斜眼看了看云景軒身旁的子青,接著說道:“淑妃娘娘因著思念王妃,身患重病。”
“你說什么?”云景軒聞言,心下一涼,放置于桌前的手掌緊緊握起,他轉眸即刻問道:“何時的事?”
逐月站立于凌蕭若的身旁,即便他的聲音十分之小,她也聽了個清清楚楚,聽清楚后,她心下顫動,從未想過,自己的失蹤竟是會讓淑妃娘娘思念成疾。因著是被青銅面具男抓出來的,為了避免他發現自己的行蹤,她一直未敢與家人通信,而今淑妃娘娘都病成這樣了,那她爹娘又當是怎樣一番景象呢?她當真是不孝!
逐月回道:“剛剛傳來的消息,八百里加急。”
云景軒俊眉一斂,吩咐道:“傳令下去,即刻啟程返回臨邑。”
“是。”逐月應下后便轉身離開了跟前。
待逐月應下后,云景軒端起手中酒盞對眾師兄說道:“家母患病,師弟要先行回臨南了,請。”
說罷,將杯中酒全然飲了進去。
云景軒飲完酒后準備起身離開,將起未起時,卻聽子灃揚聲問道:“五師弟,方才我聽聞逐月說你的母妃是因著思念王妃而患病的?”
云景軒在聽見這話時,身形微微一頓,旋即點頭道:“是的。”
子灃聽后又說道:“五師弟成親竟是沒有邀請我們參加,當真是遺憾啊。不知你的王妃去了哪里?”
云景軒鳳眸一垂,余光看了一眼子青,淡淡說道:“不知是何原因,我不記得有這么一位王妃了,有些事,待我回蒼山之后再向各位師兄解釋吧。”
說完此話,他緩緩起身,轉眸之際掠了一眼子青,隨后不再留戀掀袍而去,帶走了滿室芳華。
凌蕭若在聽見云景軒也不記得曾有王妃時,腦中一直嗡嗡作響。原來他不僅將作為子青的她忘記了,竟然連作為凌蕭若的自己也一并忘了。他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為何單單只失去了對她的記憶?
子灃凝望著子然離去的背影,俊眉微蹙,陷入了沉思之中,莫非子然失憶了不成?
凌蕭若因著淑妃一事而雜亂無章,再也無飲酒之樂,遂借著身子不舒坦而先行離開了。子灃看著她纖瘦的背影,神色有些復雜。軒轅宸凝睇著她的身影,鷹眸中情愫未減,心下因著她連日來的照顧而感到心疼。
凌蕭若出得殿宇之后徑自朝自己的房間行去,殿外依舊飛雪連天,冷風不斷從襟口灌入衣衫之間,只讓她寒顫不斷。
行路之際不禁想起了淑妃娘娘,她雖然見她的次數不多,但是,對她的印象卻是不錯的,她身姿婷婷,如出水芙蓉,想那勾心斗角的后宮之中,她能練就如此纖塵不染溫婉賢良的氣質,到真是讓她頗為感嘆。到底是個冰潔似蓮的女子。
“哎……”凌蕭若緊了緊衣襟,現在玉佩已拿到,看來她得快些回到臨南了,將那玉佩埋葬之后,她便去爹娘面前磕頭認罪,然后再快意江湖,瀟灑人生。
有了想法,凌蕭若快步行去,腳下是厚厚的積雪,踩在上面咯吱作響。
快要入得殿宇時,忽聞一陣疾馳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地傳來,凌蕭若眼眸微瞪,轉身看見風雪飄搖中一匹駿馬朝她奔來,馬蹄翻飛,帶起雪花無數,她還來不及看清馬背上的人,頓覺腰間一緊,下一秒鐘,整個身子已然飛身直上躍入了馬背之中。
“咳咳……”上得馬背之后,她落入了一個略微冰涼的懷抱之中,而她耳后卻是傳來了輕微的咳嗽之聲。
凌蕭若一個激靈朝后看去,月光之下,男子俊美的容顏似冰雕一般,只是那略微蒼白的唇瓣昭示著他并非完好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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