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比試
夜空很靜,靜得已經聽不見風聲了,唯余那些螢火蟲與花瓣仍舊在空中悠悠飄蕩著。暗香浮動間,落滿了衣襟。
凌蕭若眼眸微瞪,凝視著云景軒,腦中浮現的是方才他與軒轅玉擁吻的畫面,她沒有說話,如今這么多人在場,怎么也輪不到她開口吧。
“我不同意!”
靜默之際卻聽一陣嬌喝在池塘邊響起。
此聲嬌喝只讓眾人驚詫起來,子灃率先看見了那個嬌喝的女子,此刻,她正立在竹林的另一側,她穿著綠色的淡花小襖,月光透過竹葉的罅隙點綴在了她的肩膀之上,斑駁光影中的女子正手握寶劍怒目圓瞪著拱橋之上的子青。
她說的這話當是對大師兄方才那句求婚的回答吧?
子灃瞥了一眼大師兄與子青,將手中折扇一合,俊眉微斂,揚聲轉移話題道:“子玲,想不到,你竟是燕北夢丞相的千金!
子玲聞言朝子灃微一頷首道:“二師兄好,身份的事乃是家父刻意囑咐過的,還請二師兄見諒!
子灃揚了揚手,笑道:“無妨。”
其實對于大師兄的身份,他也早有猜測,不過子玲的身份,他倒是沒有想到過。她與大師兄怕是在上山之前就已經認識了,想必心中那份情愫當是早已種下了。想到情愫二字,心中不免悵然,俊眉舒了又斂,腦中浮現起了一張絕美的臉龐。過了這么些日子了,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是否安全。
因著想起了凌蕭若,子灃不免將視線放在了云景軒的身上,瞧他那副樣子,怕是受了些內傷,如若不然,他定然將他一頓好打,他竟是一點也不將自己的妻子放在心上么?
立于子墨身邊一直沒有吭聲的子萍在聽見子玲的聲音時,快步離開子墨的身邊,穿過拱橋與子青擦肩而過,經過時還怒瞪了子青一眼,凌蕭若見狀下顎微挑,斜眼睨著她,毫不示弱。
子萍銀牙暗咬朝子玲行去,立定后輕聲喚道:“七師姐!
凌蕭若本是轉回身面對著云景軒的方向,被子玲這么一鬧,她自然收了視線轉了轉身子,她揚眉看著那竹林之中持劍的女子,往昔囂張跋扈的神情在腦中一一滑過,華山之巔的那一針,她似乎還沒有機會還給她呢,她這又是在做什么?大師兄要不要娶她,不關她的事,而她要不要嫁,更不是她說了算,她這算是哪門子不同意?
凌蕭若眼眸一瞇,將手負于身后,微一揚首朝子玲說道:“自古婚約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既不是那紅娘,又跟我們非親非故,我與大師兄之間的嫁娶關系輪得著你來說話么?”
一場言論使得眾人不禁側眸而望,云景軒鳳眸中的神色更是深沉幾許,她如是說,是愿意答應大師兄的求婚了么?
子玲聞言心中惱怒,子青那桀驁不馴的模樣更是讓她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她緊了緊握住佩劍的手,旋即將佩劍舉起指著凌蕭若說道:“在我們燕北,男女追求素來不受約束,可以公平的競爭,今夜,我便要向你提出挑戰!”
凌蕭若心下只覺好笑,如若不是顧忌大師兄的感受,她定然現在就答應嫁給他,不為其他,就為了氣死子玲,天知道,她有多想看她那張扭曲的臉。
可是,大師兄已經受到了這么多的傷害了,她又怎么能再去他的傷口上灑一把鹽呢?
她終究不是古代的女子,恩情與感情是兩回事,她不能將其混淆在一起,在沒有愛上大師兄之前,她是不會答應他的求婚的。不過,現如今這么多人在場,她自然不會直接拒絕,不然大師兄的臉面又當往何處放?
“子玲,不要胡言亂語。”自方才伊始一直沉默的軒轅宸低聲開口說道,話語之中仍舊有些喘息不平。
他自醒來以后就一直心情郁結,軒轅宏跪在他的面前請求他的原諒,因著大哥的死,他對他始終有著隔閡,不想他為了讓自己開心快樂,竟是派人送信去蒼山,讓師弟們前往大都來探望于他,更是幫他精心策劃了今晚的這一幕,他知道軒轅宏也是為了他好,經過他這么一籌劃,他心間確實舒坦了太多。
子青的心思,他多少還是能懂一些的,她為自己的付出感動,但是卻也未到愛的地步,只是,他著實不想失去她而已,是以,才遂了自己的心愿如是做了。只是他沒有想到,碗婷會這般地執著要求子青。
子玲沒有管軒轅宸的低喝,寶劍依舊指著凌蕭若,再度問道:“你敢不敢與我挑戰?”
凌蕭若挑眉盯著子玲,本來依照她的性子,她是真的不想理會她,為了男人而比試,實在是太無聊了。但是,人爭一口氣佛受一柱香,她倒是要看看這個子玲要些什么。琴棋書畫么?除了書,她恐怕沒什么不及她的。詩詞歌賦么?唐詩宋詞她可是背了一大串,隨便背一首便是千古絕唱,如此,她還有什么可畏懼的?
凌蕭若唇角一揚,回敬道:“有什么不敢的?你想要比什么,姑娘我奉陪到底!”
子玲手中寶劍一轉扣回手中,說道:“你我同我蒼山派弟子,自然是比劍!”
比劍二字讓凌蕭若的心下微微咯噔了一下,不過,也僅是轉瞬即逝,須臾,她揚眉道:“比劍就比劍!
她的一句話說得倒是輕巧,而軒轅宸與云景軒二人皆在心下慨嘆,子青什么時候竟是會舞劍了?
子灃見狀打開折扇搖晃起來,在他的記憶中,子青可是什么都沒有學的,莫非她消失的這些日子竟是學了劍么?
子潺與子墨二人立于八角亭邊,他二人一人目光悠遠,一人目光岑冷。
因著比劍的緣故,眾人輾轉至了一處寬闊的庭院之中。那庭院四圍皆是回廊,回廊之上掛著琉璃宮燈,在夜風下穿梭飄搖,映在地上的影子微微晃動著。
因著是子玲挑起的比試,自然是她先舞。
她立于庭院之中,緩緩執起寶劍,左手在劍鞘上微微一動,那劍鞘便如離弦的箭一般朝外飛掠而去,直直地插入了回廊之上的雕花梁柱之間。
夜風卷起她淡綠色的羅裙,獵獵翻滾,煞有介事。她右手握著劍柄,手腕一轉,在空中挽出一道優美的劍花,舞出劍花的同時,她腿部一抬并旋轉一周,在空中旋舞一轉后側身盤腿,劍尖直指滄月。
流云劍法舞動之際,聽聞子萍不時地傳來叫好聲,她揚起小臉看向子青,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凌蕭若觀望之際不住地點頭,子玲這丫頭雖然心思壞了些,不過舞出的劍法卻也是不錯的,至少她看來是不錯的。
一套劍法舞下來,子玲的額頭之上已然滲出些許汗珠,收劍之際,她飛身直往畫梁,將那劍鞘拔出,一個旋身,劍已然回鞘。
旋落于地后,眾人拍手表示贊賞。
拍手之際卻聽子灃折扇響起,他搖晃著折扇笑著說道:“七師妹,你的劍法倒也精進了不少,”說罷,轉回眸看向身旁的子潺,說道:“子潺,看來你不適合再當子玲的武藝指導人了!
“呵呵……”子潺俊眉一揚,瞥了一眼子青后低聲笑道:“二師兄,我看你也不適合當子青的武藝指導人了。”
子灃聞言,折扇慢搖,眉眼帶笑地說道:“呵呵……那是,那是!
云景軒聞言,鳳眸一瞥,看向了面容冷峻的軒轅宸。
凌蕭若烏黑的眸子在子灃與子潺二人之間來回轉動,只覺他倆跟唱戲的花臉似的,如若他倆搭戲臺唱戲,觀眾鐵定少不了。
“該我了。”凌蕭若在眾人笑鬧之際,趁著子玲不備,一個風卷殘云,直接去到子玲的跟前,劈手就將她腰間的腰帶給扒拉了下來。
子玲忙著聽子灃等人的恭維之話,自然沒有空閑去注意子青的行徑,一個疏忽間,束縛身子的腰帶被揭開,身上的小襖散落開來,完全無法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那樣子看著狼狽無疑。她見子青奪走了她的腰帶,臉兒一紅,怒目橫道:“你拿我腰帶做什么?”
凌蕭若此時早已拿著腰帶退至了安全距離,她方才早已觀察好了,因著子玲身份的尊貴,她腰間這根腰帶可謂是繡工精致珠寶薈萃,柔韌性極好,可曲可直游刃有余,她之前一直跟著君離學軟劍,而今手上沒有軟劍,那么這兩尺腰帶倒是能比作軟劍使用了,而且,在這無垠月色之下,隨著她舞劍的姿勢,這腰帶上的珠寶倒也能散發出璀璨的光芒。如此,想要贏子玲,不更是輕而易舉么?更何況,拿了她的腰帶,讓她身形狼狽,倒也可以解一解華山之氣。
凌蕭若眉眼一挑,朝子玲甜甜一笑,說道:“我用腰帶比作寶劍,七師姐覺得何如呢?”
不待子玲有任何反駁的話語,凌蕭若右手一展,那方本是軟綿綿卷在手中的腰帶竟是瞬間直起了腰身,朝外延伸而去,挺拔之姿與寶劍無異。
凌蕭若旋身一轉,手中腰帶直若青松,在頭頂上方走了一個立圓之后右腿抬起,屈于身前,手中腰帶指向了帶著積雪的地面。
子灃在看見她這一招式后,俊眸一瞇,臉色沉了沉,子青怎會他悅己宮的軟劍劍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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