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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吻


  皇宮中的甬道似乎總也走不盡,凌蕭若沿著高大的朱墻疾步行走著,墻體高大,將僅有的風(fēng)全然擋在了宮城之外,讓她只覺悶熱難耐。

  在其中穿行一段時間之后,凌蕭若終是到達(dá)了御花園。

  到得御花園后,凌蕭若乍覺空氣清新起來,當(dāng)她看見那濃蔭匝地的綠樹,那姹紫嫣紅的花叢,隨風(fēng)搖擺的綠柳時,不禁仰首深呼吸起來。

  皇宮之中僅有此處才有新鮮的空氣啊。

  “那是哪個宮的啊?”然而,當(dāng)她一口氣還未呼吸完時,卻聽一清麗若鶯囀的女聲從御花園的某個角落傳了過來。

  凌蕭若聞言,眼皮狂跳,剩下的一半氣息即刻吸進(jìn)肚子里,由于速度過快,她還差點被空氣噎住了。垂于身側(cè)的手不禁緊了緊,手心之中微微滲出汗來,她循聲而望,但見不遠(yuǎn)處假山石上的一座亭臺里坐了兩名女子,其中一名女子鳳髻高挽,纖細(xì)眉毛似新月彎彎,烏眸大而清澈,一雙紅唇帶著無盡的誘惑,另一名女子背對凌蕭若而坐,讓她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只能從背影中看出,此女應(yīng)當(dāng)也是國色傾城。

  當(dāng)凌蕭若看清面對她而坐的那名女子的面容時,不禁微瞪了眼眸,因為這名女子不是那夜所見的蕭貴妃又是誰呢?果真是狹路相逢了,她借道從御花園過,竟是也能遇見她。

  蕭貴妃見這個小太監(jiān)愣在原處不動,遂柳眉一蹙,揚聲喝道:“你在哪個宮當(dāng)差,本宮喊你,你竟是不應(yīng)么?”

  凌蕭若唇角一抽,旋即躬下身去做出一副奴才樣,踩著快步去到二人跟前兒,頷首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請問貴妃娘娘有何吩咐?”

  蕭貴妃在聽見凌蕭若的話語聲后,柳眉一揚,眸中帶著些許桀驁,原就想這個宮里怎會有人不識得她?

  她鼻翼中輕輕哼得一聲后,問道凌蕭若:“你在哪里當(dāng)差啊?”

  凌蕭若心下一轉(zhuǎn),即刻回道:“奴才是在御醫(yī)署當(dāng)差的。”

  蕭貴妃眉一挑,繼續(xù)問道:“叫什么名字啊?”

  凌蕭若唇角一扯,心里大罵蕭貴妃三八,她一高高在上的貴妃,管她這個小太監(jiān)作甚?她該安個什么名呢?皇宮這般大,宮女太監(jiān)多得數(shù)不勝數(shù),一個貴妃娘娘,自是不能認(rèn)識所有的太監(jiān),她隨便安個名算了,有了計較后,凌蕭若飛快地回道:“奴才叫小青子。”

  蕭貴妃眉頭舒展,調(diào)整了一下身姿,對凌蕭若說道:“小青子,是吧?你現(xiàn)在去本宮的未央宮拿些冰塊兒過來,本宮熱得慌。”

  凌蕭若聞言,頭部微微抬起,回道:“奴才遵命!”

  她這一次抬頭,卻是于不經(jīng)意間看清楚了坐在蕭貴妃對面的女子,只見她身穿深紫色繡金絲線牡丹,牡丹花繡工細(xì)密精湛,宛若鮮花一般,她坐于石凳之上,脊背挺直,威嚴(yán)不露自顯,恍惚間,竟是給她一種鳳霸天下的感覺。余光稍稍向上,女子的容貌便落入了凌蕭若的眸中,只見她挽著仙髻,上戴金簪步搖,點染曲美,眸含秋水,鼻梁俏挺中不乏嬌媚,一雙唇瓣襯在鼻梁之下,將她精致的五官妝點得更加美麗,此女看上去三十來歲的模樣,想她如此年歲都能如此閉月羞花,年輕時,不知迷了多少男人的眼,只是,這個女人是誰?

  蕭貴妃見小青子領(lǐng)命就未曾即刻動身,旋即喝道:“愣著作甚,還不快去?”

  凌蕭若眼眸一瞪,旋即轉(zhuǎn)身飛奔而去。

  蕭貴妃看著小青子飛奔而走的奴才樣,柳眉一蹙,朝身邊的女子說道:“輕姐姐,這宮里的太監(jiān)宮女越來越不靈光了!”

  被喚作輕姐姐的女子聞言,唇角淡淡一彎,扯出一抹微笑,似嘲諷似不屑,她緩緩說道:“管教問題。”

  蕭貴妃聞言,垂下了眼眸,不再說話,方才的桀驁不馴與貴妃威嚴(yán)在女子面前早已隱匿而去,剩下的全然是尊敬與惟命是從。

  凌蕭若轉(zhuǎn)回身后便朝未央宮奔去,由于她對皇宮地形已是十分熟悉,再者,未央宮乃是西六宮的主殿,是以,她很快便找到了未央宮。

  拿到冰塊后,她飛速朝御花園奔去,到得御花園后,本想將冰塊兒拿至貴妃跟前兒的她卻被一白面兒太監(jiān)攔住了去路。

  那公公,揚起笑臉對凌蕭若說道:“小青子,是吧?”

  凌蕭若點頭哈腰道:“回公公的話,奴才是小青子。”

  那公公眉毛一揚,陰陽怪氣地說道:“將冰塊拿給咱家吧,咱家會教給貴妃娘娘的。”

  凌蕭若眉毛一抬,遂回道:“好的。”

  說罷,將冰塊全部交到了公公的手中。

  任務(wù)完成后,凌蕭若回轉(zhuǎn)身準(zhǔn)備朝北苑行去,然而,當(dāng)她剛一轉(zhuǎn)身,卻被另一個小太監(jiān)一把抓了過去,不待凌蕭若將他推開,那小太監(jiān)卻在她耳畔小聲嘀咕道:“你小心著點桂公公,可別得罪他了。”

  凌蕭若聞言一臉的困惑,問道:“此話何意?”

  那小太監(jiān)說道:“他可是貴妃跟前兒的紅人,今日見貴妃娘娘與你說了這許多話,又讓你奔走去拿冰塊兒,他這是擔(dān)憂貴妃娘娘會不再寵他。”

  凌蕭若眼角抽搐,果然哪里都有競爭啊,連做太監(jiān)壓力都這么大,真是不容易啊,反正她又不是真的太監(jiān),這些事情皆與她無關(guān)。凌蕭若本想答謝一番后就此離開,但是,一張女子的嬌顏頃刻間竄入腦海,她遂問道小太監(jiān):“對了,貴妃旁邊的那位是誰啊?好像不是宮里的娘娘啊!”

  前日夜宴時,皇帝的妃子都坐在一處,閑來無事時,她也算是全看了一個遍,可是,卻對這個女子沒什么印象,如此美貌的女子,她不可能忘記的,想必,她應(yīng)當(dāng)不是后妃了。

  小太監(jiān)聞言,點頭道:“她當(dāng)然不是后宮的娘娘了,她是已故尹將軍的遺孀,尹夫人啊!”

  凌蕭若聞言,點了點頭故作恍然大悟狀:“哦,原來是她啊!”感嘆完后,她拍了拍小太監(jiān)的背部,說道:“謝謝你啊,我先走了。”

  說罷,掀起衣擺徑自朝北苑而去,然而,走至中途時,她忽然頓住了腳步,雙掌合擊在一處,驚詫道:“我的天,我怎么蠢成這樣啊?尹夫人,大將軍,她不就是尹致遠(yuǎn)的娘嗎?”

  她真是有夠蠢的,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那個女子是誰,原來她是尹致遠(yuǎn)的娘啊,難怪方才的驚鴻一瞥中,她只覺得那個女人眉目間讓她有些熟悉。

  不過,看年歲,尹致遠(yuǎn)怎么著也應(yīng)該有二十歲了,他娘怎么看著才三十來歲的模樣?她保養(yǎng)的還真是好啊!只可惜,年紀(jì)輕輕地就守了寡!

  凌蕭若一路感嘆而去,不多時便到達(dá)了北苑。

  這廂,桂公公將冰塊拿至蕭貴妃面前時,蕭貴妃揚了揚眉,看見桂公公身后并無他人,遂問道:“小青子呢?”

  桂公公臉上堆著笑,可是心下卻將小青子罵了個半死,他回道:“小青子另有差事,被人叫走了。”

  蕭貴妃眨了眨睫毛,朝桂公公說道:“你即刻去御醫(yī)署將他要來未央宮吧,本宮看他挺機(jī)靈的,以后就在未央宮當(dāng)差了。”

  桂公公銀牙暗咬,躬身回道:“奴才遵命。”退下后,桂公公帶著一幫小太監(jiān)朝御醫(yī)署行去。

  蕭貴妃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與尹夫人一起慢慢品茗觀景起來。

  凌蕭若剛剛到達(dá)北苑之后,還沒想好找什么托辭混入北苑,當(dāng)即就被一名宮女給拉住了袖子,那宮女上下看了她一眼后,說道:“你是今日剛剛派過來的吧?叫什么名字?”

  凌蕭若回道:“我叫小青子。”

  宮女點點頭后,說道:“你去后面打掃花園兒吧,今日燕北太子與宸王出去赴約,要在他們回來之前打掃完畢,速度要快。”

  凌蕭若點點頭后便拿著掃帚朝里行去。到得花園兒后,她拿著掃帚掃了一陣子后,又與其他宮女太監(jiān)閑聊了一番,聊天之時讓她知道了軒轅宸住在哪個殿宇,待到無人之時,凌蕭若拿著掃帚閃入了軒轅宸居住的殿宇之中。

  到得殿宇后,凌蕭若便將掃帚放在門腳,在屋內(nèi)翻找起來。

  翻找一陣子后,發(fā)現(xiàn)殿宇內(nèi)空空如也,竟是沒有玉佩的半絲蹤影。

  為了將太監(jiān)扮得更像,凌蕭若在胸前裹了一層白布條,而今,里三層外三層的,一急之下,身上滲出了許多汗珠,讓她只覺汗如雨下。

  因為心急,她雙掌一擊,猜測道:“他該不會將玉佩留在燕北了吧?”

  那個玉佩對她來說至關(guān)重要,但是對軒轅宸來講,不過就是無意間拾到的一樣?xùn)|西而已,既然是不重要的東西,那么是不是就沒有帶在身上呢?

  “他不會真將玉佩留在燕北了吧,怎么辦?莫非還要去燕北拿?”由于找不到玉佩,凌蕭若在殿宇之中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轉(zhuǎn)了一陣子后,她覺得還是應(yīng)當(dāng)先回凌府再思考此事,于是,她將殿宇中的所有東西全部歸位后,拿起掃帚準(zhǔn)備閃出殿外。

  然而,就在她提步向外行去時,忽聞一陣衣服摩擦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地傳來,她眼眸一瞪,迅速夾著掃帚,沿著雕花的大柱朝梁上攀爬而去。

  北苑的宮女讓她打掃的是花園兒,可沒讓她打掃殿宇,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當(dāng)做小偷可就不好了,不管如何,先躲起來再說。

  此時,軒轅宸正踱著步子準(zhǔn)備越過自己的殿宇去到大哥的殿宇拿一些東西,他今日本與云景軒有約,想要商談一些軍備方面的事,無奈大哥竟是落下了最重要的軍備圖,此圖十分關(guān)鍵,大哥將它藏在了一處無人得知的地方,只有他才能拿到,是以,他中途折回準(zhǔn)備來取那張軍備圖。

  然而,當(dāng)他走至自己殿宇時,耳朵一動,忽聞殿內(nèi)竟是有異動,他劍眉一斂,唇瓣緊抿,推開殿門,走了進(jìn)去。

  這個時候,凌蕭若好不容易連滾帶爬地翻上了屋梁,她夾著掃帚,用袖子擋住了自己的身子,縮成一團(tuán),躲在了梁后。

  軒轅宸進(jìn)得殿宇后,鷹眸左右觀望,寸寸搜尋,當(dāng)他看見一顆顆飛旋而下的微小灰塵時,眼眸沿著灰塵緩緩向上,那厚實的大柱之后,露出一截掃帚,他在看見掃帚后鷹眸微瞇,右手一抬,旋即朝掃帚處飛去了一記飛鏢。

  “砰——”地一聲,飛鏢深深地刺入了梁上。

  此動靜驚得凌蕭若眼眸一瞪,她眼見著一個白晃晃的東西朝她飛了過來,她眼眸瞬時一閉,肌肉全部繃緊,蜷縮在一起,愣是沒讓自己發(fā)出一點響聲。

  她一直緊閉雙眼,夾著掃帚,沒有動作一下,她聆聽著殿內(nèi)的動靜。殿內(nèi)出奇的靜謐,一根繡花針掉落于地都能聽見。

  空氣中帶著低沉的氣壓,仿似地震之前的那一刻寧靜,如此詭秘的感覺,壓得凌蕭若有些喘息不過來了。

  因為緊張,額頭之上滲出許多汗水,凌蕭若咬緊牙關(guān)一直忍耐著。

  軒轅宸鷹眸向上一挑,看著那方一動不動的掃帚,凝望了許久,良久之后,他掀了掀袍子轉(zhuǎn)身離開了殿宇。

  “轟——”隨著一陣沉悶的響聲之后,殿宇厚重的殿門的終是沉沉地闔上了。

  凌蕭若在聽見關(guān)門之聲時,終是在心下松了一口氣,她緩緩睜開眼睛,松了松夾住掃帚的腳,活動筋骨之后,準(zhǔn)備沿著大柱下得房梁。

  然而,當(dāng)她剛準(zhǔn)備起身時,卻發(fā)現(xiàn)根本動彈不得,一垂眸,發(fā)現(xiàn)方才那人扔過來的飛鏢竟是全然沒進(jìn)了木頭之中,最讓她憤懣的是,那飛鏢在沒入木頭之前,竟是穿過了她胸前的衣衫。

  “奶奶個熊啊!”凌蕭若在發(fā)覺此等狀況時,忍不住罵了起來。

  那人是個什么鳥人,竟然能百步穿楊到如此地步?

  罵完之后,她右手握住飛鏢柄,朝外用力拔將起來,然而,由于飛鏢柄短,不好用力,幾番轟炸之后,凌蕭若竟是沒能將那飛鏢拔出來。

  凌蕭若咬牙切齒,將方才那人全身上下罵了一個遍,飛鏢拔不出來,她想要下去就只有兩種可能了,一是把外衣脫了,二是將外衣扯爛,兩者相權(quán)衡之下,顯然只能選擇后者。

  無奈之下,凌蕭若只能撕扯起衣衫來。

  “咝——”布料破碎的聲音隨之而來,一陣撕裂后,凌蕭若終是逃脫了飛鏢的束縛。

  脫離束縛后,凌蕭若快速下了房梁,她一手握住掃帚,一手揪住身前已經(jīng)撕得布條飛揚的衣襟,躡手躡腳地悄悄朝外行去。

  這時,本是在皇宮北門玄武門等候的軒轅宇因著軒轅宸的久未出現(xiàn)而顰著眉頭說道:“怎么還未出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景軒聞言,回道:“皇宮之中守衛(wèi)嚴(yán)謹(jǐn),應(yīng)當(dāng)不會出什么事的,要不,本王過去看看?”

  軒轅宇眉頭舒展點了點頭:“好的,有勞賢弟了!”

  云景軒轉(zhuǎn)身而去,穿過玄武門進(jìn)了皇城禁宮,逐月快步跟在了他的身后,他二人徑自朝北苑行去。

  這廂,凌蕭若打開殿門后,一腳跨了出去,然而,當(dāng)她另一腳跨出殿門時,忽覺身后一陣勁風(fēng)掃過,一雙鐵掌朝她衣領(lǐng)襲了過去。

  凌蕭若感知靈敏,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有人從后方襲擊她時,她迅速朝前奔去。

  可是,她這個沒有輕功的人在奔出三步之遙后,竟是被后方之人抓住了衣襟,凌蕭若見狀,死命朝前一奔,如此,本就被她撕得七零八落的衣服便被身后之人給扯得更加散亂了,不僅如此,后面的人還在不經(jīng)意間扯住了她用于裹胸的白布條。

  凌蕭若被身后之人一扯,腳步一歪,迅速摔倒在地,倒地之后,由于慣性,她又往前滾了幾圈,如此之下,用于裹胸的白布條就全然脫離她身了。而她的身上僅剩下遮擋春光的一片小小的內(nèi)衣了。

  軒轅宸起初在見到自己手中的白布條時,還不知道那是何物,是以,當(dāng)凌蕭若滾至地上時,他健臂旋即一伸,將凌蕭若整個提了起來,隨之將她逼至了殿宇廊下的墻角處,然而,當(dāng)他將她逼至角落時,方才發(fā)現(xiàn),本是身著太監(jiān)服裝之人散亂的衣服之中竟是穿著一件淡粉色的小小的衣服,那衣服上繡荷花,形狀之怪異,是他聞所未聞的,粉飾酥融,給了他強(qiáng)悍的視覺震撼。

  一時間,他竟是盯著她的胸口看愣了眼。

  凌蕭若在被此人拉開衣服抵至墻角后,心下憤怒異常,旋即一抬手,狠狠地朝他臉上招呼而去。

  “你這個魔!”

  “啪——”

  凌蕭若的怒吼聲與巴掌聲同時響起。

  她這一掌蒼勁有力,打得軒轅宸旋即一偏臉,口中隱隱翻出些許酸水。被人打了一巴掌的軒轅宸,非但沒有憤怒,那張從未有過太多變化的臉上反倒是顯現(xiàn)出了從未有過的驚喜與詫異。

  因為,這個聲音對他來講,是那般的熟悉,讓他完全不敢想象,眼前的人便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凌蕭若打了軒轅宸一巴掌后,旋即推開他的手臂,搶過他手中的白布條,裹緊衣服準(zhǔn)備離開。

  然而,當(dāng)她剛想起步時,卻被軒轅宸禁錮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之內(nèi)。他雙手撐住墻壁,將她圈在了自己偉岸的身軀之內(nèi)。

  “滾開!”凌蕭若見狀,只覺羞辱,眉毛一豎,朝他厲喝起來,也正是因著這一吼,她終是抬眸朝來人望了過去。

  這一望之間,竟是讓她張開的嘴唇就此僵在了原處。

  只見她身前的男子穿著一襲藍(lán)色衣袍,他寬庭飽滿,發(fā)際線分明,墨色的發(fā)全然束在頭頂,上戴一根簡單的藍(lán)玉簪,他眉似刀劍,斜飛入鬢,鼻似刀刻,唇瓣剛毅似雕,臉部的肌膚呈小麥色,健康而性感,這個俊美似雕塑的男子,不正是軒轅宸么?

  他俊美的右臉頰之上隱隱可見紅色的指痕,不正是她方才給的那一巴掌么?

  凌蕭若沒有料到眼前之人原是她的大師兄,她眼眸眨了眨,吱唔道:“大師兄……”

  軒轅宸自方才伊始,就克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一是因著他竟是在如此機(jī)緣巧合之下遇見了子青,二是,他于不經(jīng)意間見到了,他的內(nèi)心竟然不可遏制地膨脹起來,整個人似火燒般,灼熱一片。

  他鐵臂撐住墻壁,他緩緩壓低了身子,磁性的嗓音漸漸而出:“子青?”

  凌蕭若手握白布條,擋住了身前的誘惑,軒轅宸性感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頰之上,她覺得自己的臉已經(jīng)燒灼起來,耳根似觸電一般,大師兄他做什么要這般問話?

  人皮面具覆蓋住了她原本纖長的睫毛,小小的眼眸垂了下去,她回道:“是我,大師兄,你能退開一些么?”

  她現(xiàn)在身穿太監(jiān)服,雖然那衣服早已破損不堪,但是仍舊能夠從她的頭冠看出來,她此時是個太監(jiān),而非宮女,這個樣子若是被人看見了,對誰都不好。

  軒轅宸置若罔聞,他非但沒有退開,反而將身子壓得更近一些了,他暗啞著聲音問道:“為何不辭而別?”

  凌蕭若見他并不撤開身子,她微微側(cè)開臉,嘴角扯動了一下,回道:“因為家中有事。”

  大師兄忽然之間怎么似變了個人一樣,他為何靠得這么近?他這樣說話,給她的感覺有些壓抑了,讓她的心整個上下亂跳起來,在現(xiàn)代時,雖然有很多男人追著她,但是,那些男人像供養(yǎng)女神一般對待她,他們一般都不敢離她太近了,到了古代之后,與男子的親密接觸也僅限于云景軒,而與他接觸的那兩次也是純屬意外,是以,從真正意義上來講,她還從未與長得太過俊美的男人靠得如此貼近過,況且,現(xiàn)在又是在她衣衫不整的情況之下。

  軒轅宸凝望著子青,他目光灼灼,似乎能將她看透一般,他揚眉問道:“什么事會讓你不再待在蒼山派?你有何難言之隱?”

  凌蕭若瞇了瞇眼后,回道:“沒有難言之隱,大師兄,我的……”

  玉佩二字還未說出來之際,卻見軒轅宸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畫卷,他手一揮,那畫卷飄飄揚揚地落在了凌蕭若的跟前。那幅畫上描繪著一個輪廓深刻的男子,一觀之下便能知曉那幅畫,畫的乃是面前這個男子。凌蕭若在看見畫卷時,余下的話語全然吞沒在了唇齒之中。

  “這是你畫的?”軒轅宸的聲音愈發(fā)的低沉了,他的鷹眸鎖在了凌蕭若的臉頰之上。

  凌蕭若在見到畫卷時,心下微微驚詫了一下,這幅畫怎么會在大師兄手上呢?

  她眨了眨眼后,回道:“是我畫的,畫這幅畫是為了托人找你,因為我的……”

  此一次,玉佩二字并非吞回了凌蕭若的唇齒之間,而是,埋藏在了軒轅宸性感的唇瓣之中。

  前些日子,他在聽見子然說子青找他時,他心下就異常興奮,而后又看見了畫卷,他從未想過,子青竟是會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他。莫非,她對他也是有情的么?

  瞬時之間的想法讓他熱昏了頭。

  他身上早已四處亂竄的火苗順勢越燒越旺,已經(jīng)完全覆蓋住他的理智了。

  從未知,她的味道竟是這般的甘甜?

  凌蕭若瞪大了小小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男人如鷹般的眼眸,軒轅宸他瘋了么?做什么忽然吻住她?

  因著驚詫,凌蕭若抱住白布條的手瞬時一松,她雙手撐在軒轅宸堅硬如鐵的胸膛之上,貝齒開啟想要開口喚他一聲。

  誰知,她這一開口,軒轅宸的靈蛇因此毫無忌憚地滑進(jìn)了她的檀口之中。

  凌蕭若腦中轟鳴一片,雙手在一瞬間僵直起來,竟是停滯在了空中。

  “砰——”一陣微小的肉體撞擊大柱發(fā)出的聲音在離廊下不遠(yuǎn)處的地方倏地傳來。

  只見逐月一臉驚駭模樣,整個人撞擊在了殿宇的大柱之上,他背部靠著大柱,小腿直發(fā)軟,身子欹斜不堪,他伸手抖索地指著前方擁吻的二人,語不成意,詞不搭句地顫抖道:“斷……斷袖……斷袖……”

  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了,他可是從未見過兩個男人接吻的,而且,還吻得這般的肆無忌憚,激情似火,明目張膽,這個世界是瘋了么?這兩個男人是誰?

  云景軒本是負(fù)手回眸望著北苑的綠色風(fēng)景,當(dāng)他看見逐月忽然癱倒在大柱上后,順著他的手指看了過去,只見前方不遠(yuǎn)處的廊下,兩人正肆意地?fù)砦侵?br />
  那名男子身穿藍(lán)色衣袍,頭束藍(lán)色冠玉,一望便知那人是大師兄,而他擁吻的對象,只覺她有著白皙的肩頭,上身的衣衫貌似有些不齊整,而下身的衣衫全被大師兄藍(lán)色的衣袍擋住了,他的衣衫雖然看不真切,但是,從她頭頂上方戴的帽子來看,那人當(dāng)是臨南國禁宮中的內(nèi)侍才對。

  他的大師兄怎么在光天化日之下親吻男人呢?那個男人還是個太監(jiān)?

  與大師兄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了,從未知,他喜歡的竟是男人?

  由于逐月發(fā)出的撞擊之聲說大不大,說小倒也不小,內(nèi)力渾厚的軒轅宸自然是聽見了,他在聽見響聲之后,鷹眸一瞇,以快若閃電般的速度脫下了身上的外袍,衣袍一個飛旋,擋住了云景軒與逐月的視線,他松開凌蕭若的唇瓣后,輕攬她如柳枝般的腰際,將她旋轉(zhuǎn)一圈后,他那身寬大的藍(lán)色衣袍已然裹住了凌蕭若嬌小的身軀,將她身前的誘惑全然遮擋而去。

  凌蕭若被軒轅宸吻得七暈八素,完全找不著北。當(dāng)她那身凌亂不堪春光外泄的衣衫被軒轅宸藍(lán)色的衣袍裹緊后,凌蕭若方才從混沌中清醒過來。一旦清醒,她的臉?biāo)矔r燥熱,連帶著紅到了耳根處。

  她這個二十一世紀(jì)的現(xiàn)代人,居然在被男人襲唇時暈乎了過去,說出去還真是丟人啊!

  “宸王!”待逐月看清楚藍(lán)色衣袍的男子是誰時,驚得一聲仿若天雷,他迅速站直了身子。

  宸王喜歡的竟然是男人!這個事實當(dāng)真太過恐怖,炸得他完全沒有思考的能力了!

  凌蕭若眉頭一蹙,在聽見逐月熟悉的聲音時,轉(zhuǎn)眸望了過去,本是望向逐月的視線卻是本能地越過他直接鎖在了云景軒雪白的身影之上。

  只見他一身衣衫皓白如初雪,純凈且翩然,他立于回廊之下,陽光灑在他的身后,將他俊挺的輪廓鑲上了一層耀眼的金邊,灼灼其華,他鳳眸睜大,不可置信地凝睇著她,那目光中有震驚有不可置信,還有一絲隱于其內(nèi)的,讓她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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