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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 一


  她未曾散去睡意的眸子里閃過片刻的迷茫,目光掃過這間客房。不止皇甫曜不見了,就連她的衣服也都不見了。她只好用用床單裹住自己,赤腳踩在地上推開了通往浴室的門。

  浴室里一片安靜,地上殘留著積水,瓷白的按摩浴缸里半缸水澄藍。她將手伸進水里探了探,已經(jīng)沒有了半絲溫度。

  這時,外面的門鈴突然響起來,她只好收回手快步走回去,然后將門拉開:“曜……”

  她的喊聲未歇,唇角的笑還未完全揚起,就在看到外面抱著衣服的侍者時,就完全僵在唇邊。

  “你好小姐,這是皇甫大少給您訂的衣服。”那穿著服務生衣服的男人很有禮貌地說著朝她鞠了一躬,然后遞上手里的衣服袋子。

  喬可遇低眸看著他手里的袋里,問:“他人呢?”

  侍者為難,回答:“大少很早就走了,只吩咐我們這個時間將衣服送過來。”

  喬可遇點頭,側身讓侍者進來。那人將衣服擱在凌亂的就上,然后朝喬可遇又點了下頭才出去,順手將客房的門關了。

  喬可遇坐在床頭,動手翻過那些袋子,都是嶄新的名牌,也是她的尺寸,印著干洗標志的袋子里是昨晚自己穿過來的睡衣,這的確很像皇甫曜的作風。

  將衣服從袋里拿出來,手摸著裙子的衣料,昨晚的滿含期待,激情纏綿,以為可以觸手握住的幸福。這種心情因為他的離去而失落,心情也跟著暗淡下來。

  這時包里的手機響起來,她回神,看了一眼是喬佳寧,便點了接聽鍵:“姐?”

  “在哪呢?晚上都沒回來?”對面?zhèn)鱽韱碳褜幍脑儐枺谖情g隱隱帶著擔憂。

  “哦。”她下意識的想回答,目光掃過客房內(nèi)的情景時又將話含了回去,說:“我馬上回來。”

  “真沒事吧?”喬佳寧確認地問。

  “當然沒事。”她語調故作輕松地回答,只是胸口那股失落還沒有完全揮散罷了。

  “那路上不要著急,注意安全。晨晨已經(jīng)醒了,我會照顧好她的。”喬佳寧叮囑。

  “嗯。”她應著掛了電話,然后抱起衣服進了浴室,簡單地沖了個澡,然后換了衣服出去。

  外面自有侍者領著她,卻沒有走迷都。在窄小的走廊拐過幾個彎,她便被帶進觀光電梯,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在一家五星級酒店里。

  喬可遇從電梯下來,可以俯視到外面S市的晨景。抵達一樓,穿過富麗堂皇的大堂,她仍有些茫然的感覺。

  出了酒店門口,外面便是熟悉而繁華的S市街道,等客的出租車還沒開過來,一輛黑色房車便搶先駛過去,停在了臺階下。

  喬可遇疑惑地看向車牌時,就見副駕駛座的車門打開,張?zhí)刂鷱能嚿舷聛怼?br />
  他一身深青色的筆挺西裝,從車頭前繞到過來,幾步踏上臺階,喊了聲:“喬小姐。”樣子十分恭敬。

  “張?zhí)刂!彼苫蟮乜粗蝗怀霈F(xiàn)的他,其實有些越來越看不明白。

  “喬小姐,皇甫大少吩咐我親自送你回去。”張?zhí)刂@到后車座打開車門,對喬可遇說。

  喬可遇看了看敞開的門內(nèi),皇甫曜并不在里面,這時后面的車輛傳來催促的按喇叭聲。喬可遇只得將詢問的話含進嘴里,然后下了臺階彎腰鉆進車內(nèi)。

  張?zhí)刂@回副駕駛座,司機將車子平穩(wěn)地開出酒店,駛向S市的街道。

  “張?zhí)刂住矢﹃姿四兀俊眴炭捎鰡枴?br />
  不可否認,他安排張?zhí)刂霈F(xiàn),讓她的失落心稍稍安下來。

  張?zhí)刂剡^頭來,看到她頸間若隱若現(xiàn)的吻痕,頓時有些尷尬,將目光定回她的臉上,回答:“喬小姐請放心,大少一切安好。只是今早走得匆忙,沒來及與喬小姐親自說一聲。”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然后補充:“大少近期可能不會在S市,請喬小姐保重自己。”

  “不在S市?去哪了?”喬可遇驚異。

  然而張?zhí)刂@下只是笑了笑,臉上的表情有些為難,卻并沒有回答。也不知是因為不知道,還是不方便告訴喬可遇。

  而她看著張?zhí)刂ǖ姆磻ㄒ豢梢源_認的信息只是皇甫曜應該是安全的。隱約間,她覺得皇甫曜是在有計劃的做某些事,他要處理的事一向多,而且大多自己幫不上忙,也便不再追問。

  現(xiàn)在她能做的也就只能是保護好自己,照顧好晨晨,盡量不讓他為她分心吧。想到確定他的心意,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思緒回轉間,車子已經(jīng)開進樓少東安排的社區(qū)里。喬可遇下車,與張?zhí)刂懒藙e,才抓著包上樓。開門進去時,喬佳寧正在喂晨晨喝奶,小嘉在一邊抱著個氣球逗她,整間屋子里充滿歡樂的氣氛。

  喬佳寧聽到開門聲,轉過頭來。

  晨晨嘴里伊伊呀呀地叫著,沖喬可遇張開小小的胳膊。她將皮包扔在沙發(fā)上,迎上來接過晨晨的小身子,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背,晨晨裂開小嘴沖著她直樂。

  “看吧,還是和媽媽親的。”喬佳寧笑著說。

  “媽,沒事,我和你親。”小嘉說著挨過去抱住她的大腿,臉在她褲子上蹭來蹭去,眼睛晶亮晶亮的,乖巧又機靈。

  “是啊,媽媽也有小嘉呢。”喬佳寧低頭看著他,手摸著他的發(fā)頂,唇角愉快地勾起,為兒子的貼心。

  喬可遇看著她母子膩在一起,唇角挽起笑紋。回頭看著晨晨,食指被她的小手攥在手里,晨晨小小的掌心柔柔軟軟的。

  過了一會兒,喬佳寧在小嘉耳邊不知說了什么,小嘉很高興地跑去了樓少東的臨時辦公室。

  喬佳寧湊過來一起逗晨晨,瞧著喬可遇臉上一改前幾天的神色暗淡。唇角眼線間都帶著春意,五官都映得明媚許多,目光下移,看到領口處隱約露出吻痕,這才注意到她穿的這件衣服不是昨天穿的那件。

  “昨天是去見過皇甫曜了?”喬佳寧試探地問。如今除了皇甫曜,大概也沒有能影響這個妹妹的情緒。

  喬可遇也不隱瞞地點了點頭,并試著將手指從晨晨手里抽出來,她卻緊抓著不放。

  “那是和好了?誤會解除了?”喬佳寧進一步問。

  喬可遇抬起頭來,目光閃過片刻茫然。她與皇甫曜之間如果說是有誤會,卻本來也沒有什么大不了誤會。只要他還堅定的與自己在一起,她便仍然死心蹋地的跟著他。只是昨晚他們幾乎沒怎么說話,皇甫曜今早連招呼都沒打便走了……

  喬佳寧看她的反應也跟著著急,搖著頭說:“你們真是對冤家。”怎么就那么不干脆,總是拖拖拉拉的。

  喬可遇卻笑,昨晚他們雖然有許多話來不及說,但是他今早安排張?zhí)刂鷣斫幼约海嘈潘欢ㄊ怯兄匾氖滦枰k。有些人就是這樣,既然愛上了,便不會計較太多。

  喬佳寧看著她,這個妹妹也是死心眼的很。不接受時動心都不會心軟,接受了就要一條路走到黑。

  喬可遇對著姐姐無奈的表情笑,然后低頭逗著晨晨。她相信皇甫曜很快便會回來,她也相信她與皇甫曜會一起牽手走過未來。

  然而她卻想錯了,皇甫曜這一走,卻是一個多月都沒有他的消息。

  隨著皇甫曜的不知所蹤,外界以及媒體各種傳言、猜測也在S市流傳開來,給新公司造成不小的沖擊,與皇甫集團近幾次的競爭也敗下陣來。

  起初她還能通過電視、報紙或網(wǎng)絡了解一些新公司的動向,漸漸的,隨著皇甫曜消失的時間增長,新公司就連在新聞中出現(xiàn)的都極少。

  而與此同時,樓少東那邊也不能一直在這耽擱下去,便決定帶喬佳寧母子一起去歐洲。喬佳寧放心不下喬可遇,所以一直不肯同意。

  喬可遇也勸著她,自己現(xiàn)在極少出門,晨晨的身體也算健康,她自己照顧的過來。樓少東說皇甫曜沒回來之前,樓下仍然有人照顧,而且還要替她請個保姆,喬佳寧這才松口。

  而喬可遇因為再次聽到皇甫曜的名字,終于按捺不住。他們離開S市前一天,她將晨晨暫時托給喬佳寧照顧,便換了衣服,依照地址去了一趟皇甫曜的新公司。

  嶄新的三十幾層大樓伸入云端,曜光的名字鑲在樓頂,雖不若皇甫集團宏偉,卻也遜色不了多少。

  看著樓下大廳,衣著光鮮靚麗的職業(yè)人員進進出出。讓她想到她最后隨皇甫曜上班的日子,才短短兩個月而已,這種職場的氣氛竟讓她覺得恍如隔世。

  在樓下站了一會兒,她才進了大廳。

  “小姐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助你的?”前臺有禮貌地站起來。

  “你好,請問皇甫曜在嗎?”她問。

  “大少?”前臺聽到拜訪老板,眼中驚異,因為皇甫曜初離開S市時還常有人找,如今大都改找張?zhí)刂恕K赃@會意外,不由仔細地往她臉上瞧了兩眼,然后端著職業(yè)的笑回答:“很抱歉,我們大少暫時不在國內(nèi)。”

  反正前些日子找老板的,張?zhí)刂际沁@樣吩咐她回答的。

  這時大廳的門再次被推開,一群人簇擁著西裝革履的張?zhí)刂M來,正好行至前臺。

  “張?zhí)刂!眴炭捎鲋钡睾啊?br />
  被圍住的張?zhí)刂鷮ぢ暱催^來,然后看到了站在前臺的喬可遇,不由意外。他走過來,客氣地喊了聲:“是喬小姐。”

  “你好。”喬可遇也客氣地說。

  “你……”張?zhí)刂雎暎蟾拍懿碌剿齺淼哪康模D頭轉頭向身后的人交待了幾句,跟著的主管便陸續(xù)地散去。

  這群人里面也不乏有皇甫集團挖角過來的,有些是認識喬可遇的。雖然大多算沒見過真人,前段日子也從報紙上看過她的照片。所以仍有人忍不住八卦地不時回頭,并小聲地議論著什么,顯然是認出了她。

  “喬小姐請吧。”張?zhí)刂隽藗請的手勢。

  喬可遇點頭,抓緊手里的包,隨他進入電梯。

  電梯抵達頂層,張?zhí)刂鷮⑺龓нM自己的辦公室,然后讓秘書倒了杯咖啡給她。

  喬可遇坐在沙發(fā)上,可以透過玻璃墻看到外面秘書室的工作情景,一路看過來公司都處在安定有序的氛圍。似乎并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惶恐、被皇甫集團打壓的經(jīng)營不下去的樣子。

  “喬小姐今天過來,不知道有什么事嗎?”張?zhí)刂鷨枴?br />
  喬可遇收回目光,看向張?zhí)刂眴枺骸瓣走沒有消息?”

  張?zhí)刂勓裕樕嫌诛@示出為難的表情,喬可遇的目光卻直直盯著他,似乎今非要一個答案。

  張?zhí)刂娝龍猿郑瑖@了口氣,抬起頭來說:“喬小姐,我和你說實話吧,我也不知道大少在哪里。”

  “什么?”喬可遇的眸子驚異,第一個反應竟是有些慌。連張?zhí)刂疾恢浪チ四睦铮绻f一出事怎么辦?喬可遇站起來急問:“那么說你已經(jīng)一個多月都沒有他的消息了是不是?”他沒有與自己聯(lián)纟,也不與公司聯(lián)纟,那么現(xiàn)在還有誰能知道他的消息。

  “喬小姐你別急啊,聽我說。”張?zhí)刂此臉幼玉R上安撫,解釋說:“那天大少讓我去酒店接你前,讓我訂了去英國的機票。是兩張,我猜想他是和丁先生一起出去的,所以請你不要擔心。”

  “丁瑞?”喬可遇不確定地看著他問,想確認他口中的丁先生是不是丁瑞?

  張?zhí)刂c頭。

  “他沒事?他的傷都好了?”對她來說,丁瑞這個人已經(jīng)離開了S市一年多。聽說那次出事很嚴重,卻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

  “是的。”張?zhí)刂軋远ǖ攸c頭。

  喬可遇的心里也終于安下來一些,畢竟丁瑞是皇甫曜的兄弟,是那種可以換命的交情。而且丁瑞是個很有能力的人,確定與他在一起,這讓她安心不少。

  張?zhí)刂吹剿榫w緩和一些,也暗暗松了口氣。

  張?zhí)刂吘惯要工作,皇甫曜不在,想來他要處理的事更多,也便不再耽誤他的時間,說:“謝謝你張?zhí)刂绻兴南ⅲ請你務必通知或讓他聯(lián)纟我。”然后微頓了一下,又說:“就說我很擔心他。”

  “好的,喬小姐。”張?zhí)刂c頭應著。

  喬可遇踏出張?zhí)刂霓k公室,推拒了張?zhí)刂南嗨汀为毘酥娞菹聵牵隽嘶矢﹃椎墓荆粗藖砣送能嚨溃劬餄M是迷茫。

  皇甫曜,他到底去了哪里?

  心情依舊低少,便沿著商業(yè)街漫無目地的走著。

  這時一輛寶藍色的蘭博基尼從后面開過來,吱地停在她的腳邊。

  刺耳的剎車聲讓喬可遇腳步頓住,側目看到車窗緩緩降下,露出韓少瑋清冷俊雅的臉,他問:“去哪?我送你吧?”手掌搭在方向盤上,神情間仿佛是在炫耀。

  喬可遇看到他時臉色卻變了一變,轉身便走。

  韓少瑋見她這般反應也不意外,推開車門,往前跑了兩步拽住她的手。

  “你上次打破我的頭,我都沒有計較,這次我又躲我做什么?”韓少瑋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無辜。

  “韓少瑋,你放手。”她冷著臉,目光冰寒地盯著他死死抓著自己的腕子。

  上次若不是他那么過分,會逼得她出手那么重嗎?如今皇甫曜不在,她更不想與他任何接觸。而且上次他做過那么惡心的事后,她更加厭惡與他有肢體上的接觸,所以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與他劃清界線。

  韓少瑋卻不肯松,手強行勾住她的腰,唇角笑出的氣息噴過來,說:“哪里有那么容易。”

  “你干什么?”喬可遇瞪著他,大街上人來人往的,難道他還敢用強的?

  “你來這是找皇甫曜的吧?怎么?他拋棄你們母子這么久了,還沒死心?”他手死死地勾著她掙扎的身子,說話間有些喘息。

  “我死不死心管你什么事?”她吼:“你再不放手我就喊非禮了,你就不怕明天上報紙嗎?”她一邊推著他一邊威脅。

  他現(xiàn)在可是S市的名人,她就不信他不怕丑聞。

  “那好啊,就讓S市的人都看看,我不但從皇甫曜手中奪回了皇甫集團,而就連他的女人接手了。”說到不要臉,韓少瑋如今也練到一定程度了。

  任何可以打擊皇甫曜的事,他只感覺到得意和暢快,并不覺得丟人。

  但這句話刺激了喬可遇,她瞪著韓少瑋說:“韓少瑋,你如今都擁有了皇甫集團,為什么還這么激進?”從他剛剛說話的語氣中,她仍可以聽出他對皇甫曜的怨恨。

  到底為什么?既然不是親兄弟,就不存在對立面。但是他們之間的恩怨已經(jīng)牽扯不清。

  韓少瑋冷笑,他說:“皇甫集團本來就該是我的,我才是皇甫涵的親生兒子,我才應該姓皇甫。他明明就是個野種,他和他媽卻罷著我們母子該有名份,名正言順享受了二十幾年我們該享受的尊榮。他憑什么?”

  想到一樣是私生子,而且皇甫曜根本與自己的父親沒有血緣,居然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了這么多年。想到自己受到的那些屈辱,想到他們母子給的那些委屈,他不甘心,所以他仇恨,他唯有讓皇甫曜一無所有,看到他痛心,他不順自己才暢快。

  想到這里,他手上的動作便更加肆無忌憚,硬將喬可遇便往車上拽。喬可遇拼命地掙扎,無奈亂揮的兩只手都被他死死制住,只有氣得她破口大罵。這時周圍許多人都側目看過來,不遠處的人群中更有人不動聲色地聚攏過來。

  就在喬可遇被強行塞進副駕駛座時,一只皮包朝著韓少瑋的頭砸過來。頭部被擊,他下意識地捂住后腦,正好松開喬可遇,她便被聶蘭拽起后擋在身后。

  “聶蘭?”韓少瑋看清是她,眼睛不由瞇起。

  這時聶蘭與喬可遇身后已經(jīng)站了幾個保鏢樣子的人,只是喬可遇并未發(fā)現(xiàn),所以有些緊張。

  “怎么?皇甫曜已經(jīng)這么不中用了嗎?現(xiàn)在需要躲在親媽的懷里,連自己女人都要你保護?他……”他嘲諷地看著聶蘭,口吻間都是對皇甫曜的侮辱。

  只是話沒說完,眼前一個黑影襲過來,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面門上。

  “給我閉嘴。”喬可遇瞪著他的眼里充滿火焰,聽不得他這么說皇甫曜。

  “打得好。”聶蘭拍手,看著他說:“韓少瑋算個什么東西。你這個野種給我記住,我兒子現(xiàn)在有事,等他得空收拾你。就你這樣的連給他提鞋都不配。”聶蘭轉身,拉著氣憤的喬可遇走開。

  韓少瑋欲追,卻被保鏢攔住。

  聶蘭帶喬可遇坐上車,司機將車滑入道路。喬可遇與聶蘭坐在后座,兩人都沒有說話,逼仄的空間里仿佛突然讓空氣凝結起來。

  聶蘭側頭上下打量著她,目光犀利,讓人極為不舒服。

  喬可遇不想退縮,然后勇敢地迎上她的目光,等待她開口。

  聶蘭目光咄咄,逼視著她問:“曜兒在哪?”

  她以為聶蘭會質問她與韓少瑋糾纏的事,沒想到她會問皇甫曜的下落,所以表情有片刻的錯愕。然后搖頭回答:“我也不知道。”

  其實心里也在暗暗吃驚,沒想到他連自己的母親都瞞著。

  聶蘭顯然不信,她的目光仍犀利地盯在她的臉上,半晌才收回,終于確認她是真的不知情。

  喬可遇則轉頭看向車窗外,她也想知道皇甫曜在哪,他現(xiàn)在好不好?他有沒有想過自己,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和女兒再等他回來?

  他那天晚上叫自己出去到底是為了什么?僅僅只是喝醉?他到底在計劃什么,她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聶蘭看著她心事重重的側臉,那種為兒子的擔憂與不安寫在臉上,仿佛看到多年前的自己,想必這也是一個愛慘了的女子。

  只是他的兒子一向有野心,不是那么容易抓住,除非他自己愿意。

  為此,她幽幽地嘆了口氣。

  “皇甫夫人?”喬可遇聽到嘆氣聲,轉過頭來看著她。

  聶蘭部:“你住哪?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就將我放在路邊就好了,打車很方便。”喬可遇回答。

  “那就停車吧。”聶蘭對司機說。

  前面的司機將車子慢慢滑向路邊,然后平穩(wěn)地停下來。

  喬可遇開門下車,與聶蘭道別。

  車子繼續(xù)往前開,隨著車子遠去她在后視鏡中,站在人行道上的人影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喬可遇在路邊走了一會,才坐公車回到家。客廳里有些亂,都是喬佳寧整理出來的行李,雖然沒帶什么出來,住了這些日子反倒添了不少。

  “老婆,我們真的什么都不用帶,不用整理那么多。以后我們回來還是可以用的。”敞開的主臥里,傳來樓少東的聲音。

  “我知道,但是必需品還是要帶的,國外的東西我用不習慣,還有小嘉專用的。”喬佳寧應著,將一個皮箱拖出來,正好看到喬可遇回來了。便問:“回來了?”

  “嗯。”喬可遇點頭,將包扔在沙發(fā)上。

  “怎么樣?”喬佳寧知道她是去找皇甫曜了。

  喬可遇搖頭。

  “你不用擔心,皇甫曜不會有事的,應該是有很緊要的事”樓少東跟著出來,安慰著。

  像皇甫曜這么精明,這么有能力的人,他應該對一切都了若指掌,做事都是有計劃的。

  “事情就是再緊要,打個電話總可以吧?一點兒都不考慮自己的愛人,蹬了算了。”喬佳寧卻剜了他一眼,口氣中皆是不滿。

  “老婆,我沒得罪你吧?”樓少東很無辜地問。然后給喬佳寧打眼色,自己妹妹心里本來就好受,她再說這些喬可遇肯定更難過。

  喬佳寧看了妹妹一眼,嘆了口氣。不過算了,各人的感情都不一樣,只要妹妹覺得值便罷,她不過是發(fā)發(fā)牢騷而已。

  這時房間里傳來晨晨的哭聲,大約是剛剛睡醒。喬可遇便跑回房去察看,樓少東虛虛地點了點喬佳寧的鼻尖:“你呀……”頗為無奈。

  三天之后,樓少東一家準時登機去了國外,這橦房子瞬間安靜了下來。只有她們母女兩個人,加上新來的保姆,喬可遇其實更想回到自己家里去。

  只是那個社區(qū)破舊,安保方面更是不能保障,所以她只能待在這里。其實除了偶爾擔心皇甫曜之外,她每天忙著照顧晨晨,日子過得還是頗為充實。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也漸漸轉熱,保姆出去買菜了。喬可遇在客廳的地上鋪了條厚毯子,將晨晨擱在上面。她現(xiàn)在偶爾會翻過身子,只是還爬不動。

  兩只小手撐了一會兒,喬可遇見她累得氣喘吁吁,便幫她翻過身子,小家伙自己能坐著,伸出去抓周圍的小球和積木,嘴里伊伊呀呀,要將手里的東西遞給喬可遇。

  喬可遇看著女兒興奮的小臉笑,這個時候覺得特別幸福。她常常與晨晨說話,指著皇甫曜的照片告訴她那是爸爸。她雖然不會喊爸爸,也許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每次她都會興奮的拍起小手。

  這時外面的門鈴突然響起來,她站起身去開門,見汪兵韜抱著毛毛蟲毛絨玩具站在門外。

  “汪少。”喬可遇側過身讓他進來。

  汪兵韜直接走到晨晨面前,問:“晨晨,有沒有想干爹啊?干爹給你帶了禮物哦。”

  綠色毛毛蟲的大眼睛對著晨晨,她也不害怕伸手就去摳,嘴里仍然興奮地叫著,晶亮的大眼睛里帶著笑意。

  汪兵韜見狀將毛毛蟲放在她坐的毯子上,她小手拽著頭上的須玩起來,又啃又咬,也不再理大人。

  “晨晨,不可以用嘴巴咬,臟。”喬可遇端了杯過來遞給汪兵韜,轉頭就看到她將毛毛蟲須上的小球放進了嘴里。

  喬可遇將蹲下身子去,伸手將須從晨晨嘴里弄出來。晨晨不高興,小嘴癟了癟,小金豆就要從眼里掉下來。

  喬可遇趕緊將她抱起來哄:“晨晨乖,那不是吃的。”

  可是晨晨根本聽不懂,就知道媽媽媽不讓吃,所以越哭越厲害,一噎一噎的,小臉憋得通紅。喬可遇只好拿了嬰幼兒的專用食品給她,嘴里有了吃的,她這才停止哭泣。

  汪兵韜在旁邊看著,唇角一直掛著笑,喬可遇將晨晨放回毯子上,已經(jīng)累得出了一身汗。幸好晨晨嘴里有東西便不再亂咬,手一直毛毛蟲身上摳摳這里,抓抓那里。

  喬可遇在家穿著家居服,上身是件寬松的短T恤,下身是條運動褲,家里開著冷氣本來不熱,被晨晨這一鬧,額際都滲出汗來。她攏了攏掉下來的發(fā)絲,轉頭正對上汪兵韜滿含笑意的眸子,定定地望著自己。

  “怎么了?”她問。

  汪兵韜手握成拳狀,壓在唇上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轉移話題說:“我要調回A市了,所以過來打聲招呼。”

  “什么時候?”喬可遇眼中吃驚。

  “這幾天吧。”汪兵韜回答。

  “哪天?我?guī)С砍咳ニ湍恪!眴炭捎稣f。

  “不用了,皇甫曜還沒有回來,你們這時候也不方便。”他是升職,這種調度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中午在這兒吃吧。”就當給他踐行了。

  對于汪兵韜的幫助,她一直不知道怎么報答才好。

  “好。”汪兵韜答應,半點都不客氣。

  “那我去廚房看看,幫我照看一下晨晨。”喬可遇說著便往廚房走。

  給保姆打了個電話,讓她多帶些菜回來,自己事先做了準備工作。

  樓少東走后,汪兵韜也只來過這一回。晨晨并不認識他卻很投緣,倒是玩得挺高興。喬可遇親自下廚做了些菜,保姆打著下手。

  中午12點準時開飯,菜不算多,六菜一湯,對于汪兵韜來說,都是家常的菜式,不過味道很好。保姆平時是與喬可遇一起吃飯的,今天有客人在,便在廚房收拾,順便湊和著吃了。

  喬可遇把晨晨抱在嬰兒的專屬座椅上,端著鮮魚肉粥喂她,她現(xiàn)在可以吃一些易消化的東西了。汪兵韜自己倒了杯酒,一邊晃動著高腳杯里的液體,一邊看著她為人母的畫面。

  突然說:“我這幾天聽到些風聲,上面似乎要動皇甫集團了。”

  喬可遇撥著魚肉粥的動作微頓,轉過頭來看著汪兵韜,還不太理解他這話里的意思。是政府要整改風氣,皇甫集團被抓了把柄?還是有人在背后活動,專程針對皇甫集團而來?

  “皇甫集團在S市這么多年,是國內(nèi)有名的企業(yè),又與各級領導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纟,照常理來說,即便換了執(zhí)政人,上面也是不會輕易開刀的。”汪兵韜分析。

  “那汪少的意思是?”另一種可能,有人在暗中活動針對皇甫集團,喬可遇馬上聯(lián)想到皇甫曜,他失蹤的日子難道是為了這個?

  汪兵韜看她的神色便知道她在猜測什么,他無意引導,但是他的確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他對喬可遇點點頭,說:“我也只是這猜測。”這么提早說出來,也是不忍見喬可遇每天不安罷了。

  “足夠了,謝謝你汪少。”喬可遇唇角漾出一抹笑花。

  只要皇甫曜是安全的,只要他做事的能保證自己平安歸來,回到她和女兒身邊。她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給自己和女兒一個安定的生活環(huán)境,畢竟現(xiàn)在的情形,S市不可能同時容下他與韓少瑋。

  如果結果是他們所期望的,那么這個等待的過程是值得,所以其它的她都不在乎。

  “我是真羨慕皇甫曜。”他感嘆。羨慕皇甫曜有這個一個愛她的女人,她看似嬌弱,但是她堅持的東西卻始終很執(zhí)著。

  “聽程大哥說,家里給你安排了相親。”喬可遇轉移話題。

  汪兵韜聞言,唇角勾起笑,拿著筷子撥了撥盤里的菜,沒有回答。

  家里介紹的女人大多都是有政治關纟的,或者有足夠實力的富商之女。這個圈子他早就看透了,自己遲早躲不過罷了。

  彼時,皇甫集團的總裁辦公室。

  新秘書敲開辦公室的門,然后抱著幾個文件夾進來,擱在他的面前。說:“瑋少爺,這是剛送過來的急件。”

  韓少瑋點點頭,拿了上面的文件打開。這時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韓局,眉不由蹙起,任手機在掌心中震動了半晌,似乎并不想接。

  秘書多事地瞅了一眼,勸:“瑋少爺,我們有個案子還壓在國稅局手里的呢,聽說那里的一把手與韓局關纟非常好。”意思是他們需要這位韓局幫助的地方還有很多。

  “這個喂不飽的老狐貍。”韓少瑋咒罵了一句,還是點了接聽鍵,語調也變得客氣起來:“韓局,好些日子不見,我正想給我打電話呢。”

  “行了,別客套了。我問你,你們公司大概三個月前是不是向XX銀行貸了筆款?”那邊韓局的口吻十分著急。

  韓少瑋聽了心驚,臉色一下子緊繃起來,不過語調依然裝得漫不經(jīng)心:“好像是有這么回事。”

  “哎喲,我說韓老弟你就別跟我裝了。我不但知道有這筆款子,還知道牽扯的數(shù)目巨大。”韓局的聲音有點急切。

  韓少瑋則皺眉,心想他莫不是又想分一杯羹,真是貪心不足。

  思緒還未回轉,對面又傳來他刻意壓低的聲音說:“我剛才無意間偷聽到一些消息,你那個申報貸款的項目是不是虛假的?”

  聞言,韓少瑋心里也咯噔了一下,當初他為了快速稀釋掉皇甫曜手里那些股票主張增資擴股,但是皇甫御手里的資金都在他前期收購股票中用得差不多。可是他又不想大權旁落,自然是想辦法弄錢,占最大的股份。

  當初也是不得已,利用去年淘汰的一個案子,虛報了個項目貸款,所選的銀行也是與皇甫御交情不錯的,所以從審核到撥款實際并沒有廢多大勁。那行長吃了他不少好處,自然速度也快,款子甚至沒通過正常程序,就被他提前過了,沒想到這個時候會被翻出來。

  “我說老弟,這事驚動了上面,你趕緊想想辦法補救吧。”韓局說,沒到最后關頭,他還不想把韓少瑋推出去,畢竟他咬出自己來也不是好事。

  “謝謝韓局,有機會必有厚報。”他道了謝,掛了電話,起身便往外走。

  “瑋少?”秘書不明所以。

  “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如果政府部門的人來拜訪,就說我出國了。”韓少瑋一邊交待一邊往外走。

  “是。”秘書見他臉色凝重,也不敢多問,只趕緊應著。

  韓少瑋乘了專屬電梯下去,開著新?lián)Q的蘭博基尼一路駛回老宅。車子也沒開回車庫,直接停在主棟別墅的門前,甩上車門便走了進來。

  “瑋少爺。”管家迎上前來。

  韓少瑋的目光掃過客廳,樓下空無一人,便問:“爺爺呢?”

  “老爺這幾天有點不舒服,今天在房間里還沒有下來。”管家回答。

  “我去看看。”他應著直接上了二樓,腳步有些急切。

  管家抬眼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心里有些擔憂。自聶蘭的事被曝光以后,皇甫御質問韓少瑋時,他居然親口隨認。

  那時皇甫曜又失蹤,他打壓得皇甫曜的新公司厲害,正是春風得意,對于皇甫御的指責也沒怎么放在眼里。而皇甫御被氣得怒急攻心,這些日子身子骨更加不好,他真怕爺孫倆再吵起來。但是擔憂終歸也只是擔憂,畢竟自己只是下人,只能站在下面聽聽動靜,不能多插嘴。

  韓少瑋站在皇甫御門前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韮陕暱人裕阒苯油崎T進去。見皇甫御穿著睡衣倚坐在床頭,精神看起來也不怎么好。

  “爺爺不舒服嗎?怎么不叫家庭醫(yī)生過來看看呢?”韓少瑋走過來,給他倒了杯水。仿佛又恢復成未得到皇甫集團前的模樣,所有舉止都做的那么自然。仿佛這些日子以來對皇甫御的冷淡,置之不理都只是他的錯覺。

  皇甫御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泛冷,但還是接過他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

  韓少瑋看到他的反應便暗暗松了口氣,心想就算聶蘭的事他再生氣,自己現(xiàn)在都是他唯一的親孫子,皇甫御總不至于不管自己。

  皇甫御被水嗆得咳嗽了兩聲,韓少瑋趕緊用手幫他順了順后背。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皇甫御是何等精明的人,韓少瑋今天反常的行為,已經(jīng)意識到他必有所求。

  韓少瑋沒有立即回答,將杯子接過來后放回床頭柜上,然后醞釀了半晌才說:“爺爺,我又闖禍了。”

  皇甫御眼眸極跳,看著他問:“什么事?”

  如今的韓少瑋不止擁有了皇甫集團,且已經(jīng)在S市建立起自己的人脈,在S市擺不平的事怕是很少。如今還來找自己,這事怕是不小。

  “爺爺還記得我手里那筆增資擴股的資金吧?”韓少瑋問。

  皇甫御看著他,那是筆幾千萬的大數(shù)目,當時他就懷韓少瑋手里怎么會拿出這么多錢來,韓少瑋卻不讓自己管,說他能處理好。

  韓少瑋有些不敢對上皇甫御的目光說:“其實我是利用皇甫曜以前停的一個項目申報了貸款,撥下來的款項。”

  皇甫御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便沉聲問:“哪家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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