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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一下便好


  不可否認,心里居然會感覺到有些妒嫉。沒錯,韓氏兄弟擁有的東西他都會妒嫉,所以沒什么好稀奇的。他瞪著喬可遇,出于本能的保護意識,不,或習慣,那些惡毒的語言就要如往常一樣從嘴里溜出來。但是在再次望進喬可遇眸子里的堅信時,腦子里卻突然閃過她在大雨里哭泣的畫面,心似乎微刺了下,竟有些不忍親手敲碎那一臉堅持。怕她崩潰掉嗎?

  他薄唇微啟,突然覺得喉間艱澀,竟然開始猶豫起來。

  “阿嚏!”喬可遇覺得鼻子發癢,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十月的晚上天氣本來就涼,她又穿著單薄的家居服在外面待了這么久,自然受不住。

  皇甫曜微微蹙起眉,一把抓住她的腕子往車邊走,說:“大晚上的,你就作吧。”口氣雖然不太好,話里卻沒有真正責備的意思。

  他這動作雖稱不上溫柔,喬可遇也不想再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何況看他的樣子,似乎也不想再爭論剛剛那個話題。所以喬可遇也沒太反抗,腳步有些亂地跟著,就被順勢塞進了副駕駛座。

  車門關上,封閉的空間與外面的氣溫形成反差,她又連打了幾個噴嚏。皇甫曜看不過去,抽了條毛毯給她裹身,然后開了暖風,車子又按原來軌跡往瞰園回返。

  經過這番折騰,他們之前的劍拔弩張似乎也莫名消散。兩人雖都沒有說話,車廂里的氣氛微妙地轉變著。喬可遇側目望了他一眼,雖然仍抿著薄唇,但是并沒有那種威脅或暴怒的氣息,自己自然是能做到不惹他便不惹他的。

  車子仍然飛速前進,但比起來時的橫沖直撞,不知道要安穩多少倍。一個多小時后她們才回到瞰園,經過這番折騰,時針已經指向了晚十點。

  皇甫曜轉去浴室洗澡,喬可遇覺得自己有點不太對勁,則自己找了感冒藥吃,打算提早預防。興許是都累了,兩人接下來,除了偶爾的眼神相撞卻又錯開外,并沒有再說話,倒也難得的安靜。

  床頭的燈具滅掉,微光從窗簾外透進來,兩人背對著背,中間隔著一段距離,臥室里漸漸只剩下輕淺呼吸聲。

  一夜,無夢。

  早晨,充足的光線透過薄紗窗簾透進來。皇甫曜的睡姿已經換成了趴臥,頭顱和肩都露在外面,手臂壓著薄被橫過了三八線,小腿和腳也露在外面,占據了大床超過二分之一的面積。

  反觀喬可遇,也已經翻過身來面對皇甫曜,身子蜷縮在那可憐的被角處,雙手緊緊攥著被子邊沿,倒也能勉強將她的身子裹住。

  看她這個姿態,應該是某人晚上睡覺也霸道,將床單扯了過去,她被凍得不輕,才會這么可憐兮兮。

  皇甫曜睜開眼睛,眸子里便映出她這副模樣,頭微低著,像個鴕鳥似的,倒也讓他覺得可愛,唇角不自然牽起淡淡的笑紋。

  手機突然嗡嗡地震動起來,他怕打擾喬可遇的睡眠,所以連來電顯示都沒瞧,便點了接通鍵。

  “喂?”他輕應了一聲,將被子給喬可遇裹好。然后披了件浴袍,放輕動作從床上挪下來,“曜?”那頭的羅桑聽出他聲音里的小心翼翼,有些不確定地問。

  “嗯,什么事?”他一邊應著一邊轉入浴室。

  羅桑在那邊敏感地感覺到他走動的聲音,接著停止,然后聲音也恢復正常起來。不由猜測地問:“曜,你在家?”

  “嗯。”皇甫曜透過門縫,看到喬可遇好像翻了個身,所以應得有些心不在焉。

  羅桑心里卻是另一番計較,相觸這么多年,她可從沒見過皇甫曜這么細心。只要想起他的房子里住著另一個女人,她的心妒嫉的發狂。

  “到底什么事?”皇甫曜已經收回視線,聲音里那股冷感明顯與剛剛截然不同。

  羅桑心里微涼,隨即委屈地咬咬唇:“曜……啊……哐……”她突然尖叫起來,巨大的響動淹沒了她的聲音,然后便是唏里嘩拉的聲音,持續了一會兒才歸于平靜,類似于玻璃碎裂的聲響。

  皇甫曜心里一驚,因為看不到,所以并不知道那頭到底發生了什么,著急地喊:“羅桑?羅桑?”

  羅桑卻一直沒有回答。

  接著雜沓的腳步聲突然傳了來,似乎帶著微小的交談聲,然后手機被人撿了起來:“大少?”那頭是個男人的聲音,帶著不確定地尋問。

  “發生了什么事?”皇甫曜聽到自己人的聲音,緊張的心情才算松懈下來一些。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具掉下來了。”那頭猶豫,但還是很老實地回答。

  “羅桑呢?”皇甫曜又問。

  那頭看了倒在玻璃碎片下的羅桑,她已經被同伴翻過身來,額角帶著血,眼睛緊閉,看上去已經陷入昏迷。

  同伴探了探鼻息,給他傳遞眼色。

  接電話的人總算松了口氣:“頭部受傷流血,已經昏過去了。”

  皇甫曜眉頭微鎖,有些想不明白那燈為什么會突然掉下來。

  “大少?是不是要送羅小姐去醫院?”那頭請示。畢竟他們奉命看著羅桑,平時是限制她自由出入的。這會兒人命關天,看來非要送醫院不可,自然也是要先請示。

  “先叫救護車,我這就過去。”皇甫曜應了聲,然后掛掉電話。

  洗漱前給和醫院交待了一些事情,才換了身衣服準備出門,路過臥室時見到喬可遇還在睡。不放心地摸了摸額頭,也沒感覺發燒,便放心地出了門。

  皇甫曜開著柯尼塞格抵達醫院的時候,羅桑的傷勢已經處理好,也做了全面的檢查。醫生告訴他,除了額頭有傷外,并沒有什么大礙。

  他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才去了羅桑的病房。

  “大少。”守在病房門外的兩人見到他,都恭敬地低下了頭。也隱隱有些不安,因為讓羅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皇甫曜微微頷首,并沒有責備兩人,只是推門走進去。

  這時的羅桑已經轉醒,頭上包著一圈白色的紗布,雖然是素顏,但是臉色看起來并不是很差。

  “曜!”看到皇甫曜進來,她眼中閃過亮光,卻裝作虛弱地慢慢從床上坐起來。

  “嗯。”皇甫曜應著,坐到病前問:“感覺怎么樣?”

  “就是頭暈暈的,好痛。”她手摸著頭上的紗布,微噘著嘴,一副撒嬌的樣子,期望他能說些哄自己的話。

  “醫生說你沒什么事,養幾天就好了。”他雖然仍然笑著,嗓音磁性,卻沒有半分憐愛。

  羅桑心里失望,咬著唇看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她眼里的希冀或者說企圖,他怎么又會看不到。只是自己對她好像越來越沒耐心,只問:“到底怎么回事?”

  那幢房子是新裝修的,入住前都仔細地檢查過,不太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當時真是嚇死我了,我正和你講著電話呢,突然感覺有個黑影罩下來,抬頭就看到那盞掉了下來,幸好我躲得及時,不然我可能……我好怕,真的好怕,曜……”她說著抖了一下,然后抱住皇甫曜,將頭枕在他的肩上。

  “沒事了,你好好養著,外面那兩個人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他說著將她從自己身扶開,這種親昵的行為,自發生那件事后,他都排斥與她有肢體接觸。

  羅桑自然注意到這些細節,平時能挽住他的手臂已經算是極限,自然也不敢做得太過。自己識趣地坐直了身子,抬起頭來問:“那我到底還要這樣多久啊?”每天被人看守著,哪里也去不了,真是悶死了。

  她雖然也不是非要每天過得精彩不可,但是現在自己堪比坐牢,皇甫曜也不會來看自己,顯然現在的滋味很不好受。

  皇甫曜臉上柔和的線條瞬間變得冷硬,眸色也陰鷙復雜起來:“抓到那些人為止。”

  派人看著羅桑,并不單單是為了保護。那些人明明針對的自己,卻每每有舉動都通過羅桑,他如果要徹底解決這件事,就必須從羅桑入手。

  “但是……他們手里的東西怎么辦?萬一泄露,曜,我要怎么辦?”這件事不止是對皇甫曜的打擊,對羅桑的名聲更是有直接的影響。

  如果真的揭露出來,樓家怕是再也不會接受自己,她和皇甫曜又沒有進展,到時必會孤立無援。她心里著急,又束手無策,其實每天都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不會的,我有分寸。”他拍拍她的肩安慰,便站起來往病房外走。

  那些東西是自己不愿意面對的心理硬傷,那些人怕自己遺忘,所以總是三番五次的利用羅桑,讓她在自己面前出現,時不時拿來提醒自己。

  但是如果他不在乎了呢?如果他不在乎了,那些人手中的東西還會價值嗎?皇甫曜的手握住金屬質感的門把,暗暗地用了用力。或許他改變策略,變被動為主動,等那些人自己出現!

  心里多番計較一閃而過,臉上的情緒很快隱匿下去,他打開門出去時,神情已經恢復正常。

  病房門外,兩人仍然站得筆直。

  “好好照顧羅小姐,所有和她有接觸的人都要盤查,今天起也不準許她再碰電話。”他吩咐。

  起初,將羅桑徹底隔離起來,是出于安全考慮。現在將她隔離起來,是為了那些人主動來找自己。玩了那么久,也是該了結的時候了。

  “是。”兩人應著,他腳步微頓。

  或許,他還該去看看燈具掉落的現場……

  相比起皇甫曜這個上午被羅桑的事情占據,喬可遇則是睡到上午11點才醒過來的。這一覺睡得特別沉,起床的時候頭還暈暈的。

  窗簾也沒拉開,但是陽光已經暖暖地照到了整個床面,將她完全籠罩在這片白光里。

  “喬小姐,你醒了啊。”蘭嫂站在門悄悄探了探頭,發現她已經撫著額坐了起來。

  “蘭嫂。”喬可遇叫著,將身上的被子掀開下床。

  “餓了吧?早飯已經準備好了。”蘭嫂過來,很自然地幫她整理床鋪。

  喬可遇看了一眼表,發現居然已經快中午了。

  突然想起昨天那個女孩的事,心想皇甫曜不會真的凍結自己的卡吧?然后才發現他已經不在床上了,便著急地問:“皇甫曜呢?”

  “我過來的時候大少就出去了。”蘭嫂笑,心想喬可遇終于知道緊張大少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女人喊皇甫曜三個字,喊得這么理直氣壯。

  “哦。”喬可遇知道蘭嫂誤會了,也懶得解釋。

  今天是周末,皇甫曜這么早出去,應該也沒有上班。不過他平時都挺忙的,不一定記得這件事。而且如果他要做,打個電話便能辦到。

  心里各種念頭摻雜又矛盾,越想越惦記那個女孩的情況,就趕緊進了浴室洗漱,她平時也就化個淡妝,很快便收拾妥當,換了套衣服便要出門。

  “喬小姐,你干嘛去,還沒吃早飯呢?”蘭嫂見她急急忙忙的樣子,有點不放心地問。

  “我有點事,不吃了。”喬可遇拎起皮包,說著便出了門。

  這一帶周末早晨的交通似乎比平時好了一點,她坐公交兩個小時才到城南富華區一院。由于她對這帶比較熟,所以那女孩昨天說了一遍,她便記住了。

  只是忘了問女孩的名字,不過她似乎在醫院里很出名。喬可遇只是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護士臺的護士便知道她說的是誰,馬上告之了病房號并說了她們目前一些動態。

  聽到女孩的男朋友上午剛做完手術,喬可遇的心也感覺稍安一些。拎著在醫院門口買的水果籃,乘電梯到了12樓,找到了護士說的小病房。

  里面只有兩個床位,外面這張是空著的。里面那張床上躺著個男人的身影,臉被包得只剩下兩只眼睛,卻也是閉著的,分不清是昏迷還是睡著了。

  背對著她的女孩還穿著自己昨天給她買的衣服,正在給躺著的男人擦手,動作小心細致,看上去很細心的模樣。

  她將水盆端起來時,才注意到站在門口的喬可遇,頓時手忙腳亂地擱下水盆,就要招呼她坐下來。

  “姐姐,你坐,喝水嗎?”女孩將她拉進來,緊張又激動,似乎不知道怎么表達感激才好。

  “你不用忙,吵到病人就不好了。”喬可遇拉著她的手坐下來。

  女孩看了那男朋友一眼,終于鎮定一點。

  “手術還順利吧?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喬可遇問著,打量空空的病房,并不像有其它人經常走動的模樣。

  “嗯……他家離這里很遠,父母還不知道。我爸媽……不贊成我們在一起。”說到這里,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眸里閃過憂郁。

  喬可遇也便不再問。

  她過來原本也就是想知道個結果。既然手術順利,她也就感到安心了,其它的事并不是自己能幫的。拍拍她的手說:“好好照顧他吧。”便起身要走。

  “等等姐姐。”那女孩也跟著站起來,從兜里掏出那張卡還給她,又再次說了聲:“謝謝。”

  喬可遇看著她手里的那張卡,說:“先留著吧,后期應該還有住院費用。”她不是救世主,她也幫不了所有人,但是既然幫了她,當然要幫到底才對。

  “不,卡里的錢并沒有動。”女孩解釋說。

  “沒有動?”喬可遇疑惑。

  “是皇甫大少給醫院打了電話,我男朋友才會這么快動手術,費用問題皇甫大少也給解決了。”很難想象,昨晚那個絕情可怕的男人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想必是因為眼前這個姐姐的關纟。

  喬可遇眼里也閃過震驚,她也沒有想到皇甫曜會主動解決這件事,心里的感覺有點怪怪的,不過總算結果是好的,她安慰自己。

  然后不客氣地收回了卡,與女孩道了別,走出醫院。望著外面熟悉的街道,在陽光下站了一會兒,胸口一直提著那口氣,總算是松下來。

  身上的手機鈴聲響起,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又是那組熟悉的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喂?”

  “在哪?”不知道是不是心境有所改變的原因,竟覺得這聲音聽來也不是那么討厭。

  她回頭看了一眼醫院大樓,回答道:“富華一院。”皇甫曜微微皺眉,沒想到她會關心那個女孩到這種地步,居然還專程跑過去了。隨即問:“這下放心了?”喬可遇沉默了一下,才說:“皇甫曜,謝謝你。”不管怎樣,他這次總算做了件好事。

  她輕柔的嗓音從話筒里傳來,與平時對他的態度不同,竟讓他覺得耳根有點微微的發熱。

  “找個地方等我,去接你。”保持平時的語調,說完便掛了電話。

  喬可遇聽著嘟嘟的忙音,覺得這個男人的霸道強勢還是一點兒都沒有變。將手機擱入包中,她盤算著皇甫曜最少也要一個小時左右才能到,便找了家咖啡屋。

  沒有吃早飯,一塊起司蛋糕配一杯咖啡,大廳里放著舒緩的音樂,也算是很寧靜的午后時光。今天周末,約會的人倒是不少,反觀她自己坐在窗邊,倒是顯得孤伶伶的。

  這條街離龍灣別墅區需要半個小時左右,盡頭的拐角處便她以前讀的中學。那時姐姐已經去了J市讀大學,而她不愿回家,便寄宿在學校里。

  陶瑤讀對街的貴族學校,她是有錢的大小姐,經常拿一些小恩小惠給附近學校的那些小混混、小太妹。雖然礙于家里,沒有混成大姐大,但是是他們很重要的資助來源,所以都很巴結她。

  而陶瑤也憑借這些,經常帶著這些人過來找喬可遇的麻煩,到處宣傳她是私生女,害好多人都躲著她。也就是那時候開始吧,喬可遇其實一直并沒有什么朋友,也習慣了獨來獨往。

  記得16歲生日那天,媽媽打電話讓她早點回家。她卻因為要值日,放學時已經晚了,為了抄近路便選了學校的后巷。

  意外的是又碰到了陶瑤,她正和四、五不良少年聚在一起,不知在大聲是討論著什么,咯咯地笑著,一群人圍在一起吞云吐霧地抽煙。

  喬可遇當時的第一個反應便悄悄離開,但是還是被眼尖的陶瑤發現了自己。

  “喬可遇!”陶瑤叫她名字的語調一直是那樣的,帶著趾高氣揚,又有點鄙夷。

  她想裝作沒聽到地往回走,抵不住心里的抗拒,腳步越來越急,最后奔跑起來。但是由于慌亂,居然撞到了一個男生的懷里。

  那男生是喬可遇學校出了名的問題少年,手下帶著一群小混混,有傳聞說就連社會上的小混混都聽他的指揮,所以學校的女生都躲得他遠遠的。

  16歲的喬可遇比現在還要膽小,又因為平時不怎么與人交際,看到他幾乎是驚慌的。她著急地退后,卻被他抓住了腕子,嚇得渾身發抖。

  “你跑你再跑啊……”陶瑤將煙扔到地上,上前來扯住她的頭發。

  喬可遇痛哼一聲,只覺得頭皮發麻,被她揪住的地方一片火辣辣地難受。

  “瑤妹妹,認識的啊?”那少年問著,目光在喬可遇的臉上巡了一圈,最后落在她校服下的身體上。

  那放肆的目光,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中學生該有的眼神。喬可遇雖然還不知道那代表的具體含義,但是已經足夠讓她心里怕得要命。

  “我爸爸的私生女,瞧這臉長得多像她媽呀,長大了肯定也是個狐貍精。”陶瑤說著泄憤似的,加大的扯著她的力道。

  喬可遇痛得受不了,便狠推了陶瑤一個趔趄。可是她手中還抓著喬可遇的頭發,兩個人便都先后倒在了地上。

  喬可遇趁著她松手想爬起來,卻感覺一只手伸進了她的裙擺里,摸上了她的大腿。

  “啊……”她嚇得尖叫著跳起來,這才發現幾個不良少年已經將她圍了起來。

  “志子,你不必客氣。她早晚反正也是破鞋,不介意多搞幾個。”陶瑤罵罵咧咧地站起來。

  “你爸爸會不會怪你……”那叫志子的摸著自己的下巴,盯著喬可遇的眼睛已經在冒著光,顯然也就是客氣地問問。

  “放心好了,這里又沒人,這種事除非她自己會不要臉的說出來,否則誰會知道。”陶瑤在這群少年中間煽風點火著。

  喬可遇想逃出去,可是那些不良少年已經將她圍了起來,將她堵在墻根住。她當時背抵著墻,手里緊張地抓著書包,驚恐地盯著他們靠近。

  “老大,你先來吧。”他們眼中閃著興奮著光,顯然并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但是老規矩還是要守的,好東西要讓老大先嘗。

  志子得意地拍了拍那說話的少年,仿佛在贊賞他的懂事。然后一步步走上前去,用吊兒郎當的口吻說:“妹妹,你勸你合作一點,不然一會兒會很痛的。”“是啊是啊,配合一點兒,我們老大技術很好的,保證讓你享受到。”少年們哄笑著,嘴里說著不屬于他們這個年紀該說的吟穢話。

  喬可遇雖然聽不懂,但是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話,臉色脹成了紫紅色,緊張地看那個叫志子的少年朝自己走過來。

  一向懦弱的自己,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揮起的書包,將它狠狠砸在志子的臉上,拼了命的跑。

  陶瑤卻伸出了一只腳,很輕易地就將她跘倒在地上。

  后巷的地是那種磚窯里用土燒制的紅色磚塊,一塊塊徹起來,縫隙處用的水泥固定。她至今記得自己摔的那一下,手肘先著地,火辣辣的刺痛,兩只胳膊上都是劃的血道子。

  陶瑤卻嗤笑著,她的腿和胳膊被人壓住,身后傳來志子罵罵咧咧的聲音:“臭丫頭,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都給我抓緊了。”

  “不,不,陶瑤,爸爸知道不會原諒你的,你不能這樣……”她驚恐地叫著,企圖陶瑤能夠因為陶紹明顧及一點。

  但是陶瑤根本不為所動,反而罵:“你不過就是私生女,爸爸再疼你媽,回到家還是聽我媽的,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陶瑤罵著的時候,她已經被人架了起來。那些人將她壓在墻壁上,那個志子猥瑣、猙獰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幾乎可以聞到他身上那股臭哄哄的味道。

  心一直緊縮著,被未知的恐懼填滿,嚇得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放開她。”所以那時候突然出現的少年,那一聲阻止猶如天籟。

  她大概永遠都不會忘記與韓少琛的初識,那個少年一身運動服站在巷子里,面目俊俏。個子雖然很高,但是身形削瘦,雙手伸在褲兜里。并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只是目光清冷地看著那群欺負自己的少年,便震住了全場。

  好半晌那個叫志子的才過回神來,見他只有一個人,并不將他放在眼里。

  “你他媽哪來的,少管大爺的閑事。”志子朝地下啐了一口。

  “同學,誘奸未成年少女是要坐牢的。”韓少琛看著他笑,唇角泛冷。

  “他媽的!”那志子嫌他指手畫腳,罵著就朝著他那張俊臉打過去。

  喬可遇害怕的閉上眼睛,果然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響,接著又傳來一聲哀嚎。更多混亂的聲音響起來,她因為害怕而不敢睜開眼睛,直到自己的手腕再次被人抓著拽起。

  她驟然睜開眼睛,映住眼簾的便是韓少琛那張清冷的臉。

  “走。”只有一個字,言簡意駭。

  喬可遇的心卻因此定了下來,她用充滿信任的目光盯著這個16歲生命中出現的男孩,任他拉著自己,跑去了那條巷子,脫離了那一場惡夢。

  外面的陽光依然充足,照在身暖洋洋的,她瞇著眼睛努力地看著那個方向。當年的琛哥哥拉著她從巷子里進入這條街的,他的掌心干燥,卻也很溫,與他的臉上清冷截然不同。

  他的步子很大,但是有刻意緩慢。他的手牢牢地抓住自己,可是卻并沒有弄痛她的傷口,而且一直將她送到了附近的診所里。

  可是清理傷口的時候,她還是怕得發抖,說什么也不肯伸出胳膊。

  那個時間段的診室很忙,護士都有些不耐煩。

  他卻托著她的頭貼在自己小腹上,告訴她診所的窗戶外有只會說話的鳥。

  其實他一點都不會哄女孩,她知道他只是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她當時還是恍了神,卻不是因為那只鸚鵡,而是他身上傳到自己臉頰的溫度,還有陌生的男生氣息。讓她臉頰微微發熱,心砰砰直跳的失去了正常的頻率,連傷口是什么時候清理好的都不知道。

  護士收拾醫具的時候,看到喬可遇燒紅的臉頰只竊笑,還揶揄地說了一句:“小男朋友很體貼哦。”

  弄得喬可遇更加尷尬。

  韓少琛卻回了一句,神色自然:“我是他哥。”

  “哦,哥哥呀,既然是自己哥哥臉紅什么。”那護士隨口說了一句,并不較真。

  韓少琛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經地解釋:“大概是因為這么大還害怕疼,所以覺得害羞。”

  護士為這個俊俏少年的冷幽默捧場地笑了一聲,便繼續忙去了。

  喬可遇卻窘得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后來他送她回家,兩人偶爾在校園里相遇。他也是一臉清冷地不理她,卻又在別的同學欺負她時出手幫她,次數多了大家都猜測兩人的關纟,甚至有人當面向她打聽。

  喬可遇怕同學們說三道四,只說他是自己親戚家的哥哥,同學們都半信半疑,也有許多女生托她給韓少琛送情書,她才知道因為他是大學部的風云人物。

  她因為借著送情書的由頭,一次又一次地去找他,當著好多人的面叫他哥哥。他一直沒否認,也沒有爽快地答應過。

  有一次她放學站在大學部門口等他,看到一個女生被簇擁著走出來。她們旁若無人地議論著韓少琛,說那女生是韓少琛承認的女朋友。

  那一刻,喬可遇覺得世界都變成了灰白色。忘了自己是怎么離開校門口的,她好像走了很久,直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拽住。

  她有些茫茫然地回眸,然后看到韓少琛一臉焦急地盯著自己。

  “想什么呢?我在后面一直叫你都沒有聽見?”韓少琛看著她問。

  “哦,有事嗎?”她問。

  “你傻啦?不是說過今天要去看電影,怎么沒有在校門口等我?”韓少琛皺眉看著她。

  喬可遇才想起來自己死磨硬泡了一周,才他答應陪自己去看電影。可是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啊,是不是很煩感自己這樣的要求呢?

  “你怎么了?誰又欺負你了?”韓少琛擔心地看著她問。

  “沒有啊,忘了給你這個。”低頭看到自己手里的一搭情書,伸手交給他。

  但是韓少琛并沒有接,只是盯著她,她的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哭過。

  “對哦,你有女朋友了,已經不需要這個啦。我明天就告訴她們,我以后都不用再當信差了。”喬可遇自言自語地將信收起來,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誰告訴你我有女朋友了?”他突然問,嗓音更加清冷起來。

  喬可遇眼里閃過迷茫,傻傻地問:“你沒有嗎?”韓少琛唇角微笑:“沒有,但是我也該找個女朋友了不是嗎?”他說著便伸手過來拿她手里的情書。喬可遇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一下,意識到自己這行為不對,才又松了手,眼見著他將那些情書拿過去。她的心又緊起來,或者微疼,也或者慌張,因為以前她送的情書,他收時都會很不情愿,還是第一次主動從自己手里拿過去。

  “哦。”她應著,怕他發現自己的情緒,只敢死死地盯著他拿情書的手。

  她還記得他那天救自己的情景,就是這只手抓著自己的手腕,將她帶出了學校的后巷,它的觸感柔軟干燥,溫暖厚重,特別有安全感。

  但是以后,他會牽著另一個女生的手,一起走過校園,來來回回地壓著從學校到外面餐館的馬路。冬天的時候,他也會牽起另一個女生的手,將她放進他的衣兜里取暖。

  如果他的女朋友受傷,他會不會也指著窗外說:“看,那里有一只神奇的鳥,會說話哦……”,想著想著眼睛又濕熱起來,心竟也開始微微的泛疼。

  “你怎么了?干什么又哭了?”直到那雙手捧住自己的臉頰,她才知道自己大顆大顆的眼淚,已經不受控制地掉落下來。

  他心疼地看著她,將她摟進自己的懷里,關心地問:“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又發生了什么事?又受什么委屈了?”她家的情況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連他都詫異,那種環境下生長的喬可遇,怎么還能有這么懦弱的性子?

  她的心思卻并不在這里,只問:“琛哥哥,你有了女朋友,以后是不是就不能這樣抱著我了?”

  “為什么?”他將她的扶離自己,以便能看清她的表情,手則寵溺地摸上她的頭。

  “因為你的女朋友會吃醋啊。”她很認真很認真地回答,也很認真很認真地在心痛。

  他卻故意嘆了口氣,頭抵著她的額頭說:“那你變成我的女朋友,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喬可遇錯愕地抬起頭,他的唇正壓下來,慢慢地吻上她唇瓣。

  那一天的陽光明媚,XX大學外的人行道上,帥氣的男生和嬌美的女生有了第一個青澀的吻,他們的腳下灑了一地畫滿心形的粉色信封……

  已經塵封的記憶,在腦子里清晰地跳躍。原來不管過了多久,她都會記得。記得曾經有一個叫韓少琛的男孩子,成為她生活里的一抹陽光,承載過她全部青澀與真誠的愛戀。

  仰頭,將眼中的溫熱感壓下去,然后端起已經涼掉的咖啡。目光不經意的掠過外面,她眼中閃過一抹驚異,又快速回過頭去。

  那是個男人的側影,剛剛從她坐的帳幕玻璃窗前走過,卻如記憶中的那個男生極為相似。喬可遇一下子站起來,抓起皮包便沖出去。

  “哎,小姐小姐,你還沒結帳。”腳步還沒踏出門口,就被服務生攔住。

  她一邊掏著錢包一邊盯著那個背影一點點走遠,眼見馬上就要消失,可是越著急越拿不出來,最后直接把包推到那服務員手里,便瘋了似的沖出去。

  “哎,小姐,你這……”那女服務生拿著她的皮包,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喬可遇哪里還管得了她呢,推開咖啡館的門便朝著那方向瘋狂地追過去。外面人潮涌動,那個人影若隱若現地晃動著。

  她推擠著人群朝前跑去,不顧別人的抱怨和咒罵,可是追到拐角的十路口,四周人潮涌動,大馬路上汽笛喧囂,她卻失去了那個熟悉的影子,眼中頓時一片茫然。

  手捂著怦怦直跳的胸口,那種熟悉的感覺還在,但是已經抓不住了嗎?

  “喬可遇。”手突然被抓住,她驚喜地回過頭去,望進熟悉的眼眸里。

  “你跑什么?”皇甫曜皺著眉,額角隱隱帶著細汗,顯然跟了她很久。

  那么瘋狂的樣子,他以為是出了事?但是又為什么突然停在這里?

  喬可遇卻猛然回神,看著那張魅惑眾生的臉,眼眸迅速暗淡下去。

  “在追人?”看著她的表情他突然意識什么,然后猜測地問出口。

  喬可遇勉強笑了笑,并不想回答,只將頭倚進他的懷里,然后緩慢地搖搖頭。

  她很反常,他卻不喜歡這種感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眼睛直直望進她的眸底,問:“誰?”

  她那么緊張,到底在追誰?

  喬可遇的頭晃了晃,將下巴擺脫他的手指,臉埋進他的胸前的布料里,強壓著眼里的溫熱感說:“我只是累了,讓我靠一下,靠一下就好。”

  皇甫曜含在嘴里的質問被這句話打散,感覺到她此時身上散發出來脆弱,抓著她的腕子的手慢慢松開,攬住她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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