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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個吻,就放過你


  她雖然樂見于他幫自己出頭,卻不明白他這又是在唱哪一出?他的思維,似乎總是異于常人,所以很少讓人猜到他的目的。

  或許他高人一等慣了,即便是養的女人被欺負,也覺得有損面子?

  皇甫曜卻沒有給她好好研究的時間,眸色在燈光下蒙上一層迷離,顯得溫柔,眸底卻含著一絲幽深,讓人看不透。

  “走,我們先去處理一下。”他沒看眾人,摟著她離去。

  以外人看來,如此極寵的姿態。

  直到兩人走出很遠,會場里才傳來熙熙攘攘的議論聲。都猜測皇甫曜這次是不是真墜入情網了,居然這么維護這個女人。

  羅桑則恨得咬牙,她不能接受,不能接受有自己在的情況下,他還能如此寵愛一個女人。跺了跺腳,卻沒有辦法。

  方志熠則為難地看著安陽與陶瑤,皇甫曜的話在場的人都聽得很清楚,他們有一部分靠著皇甫集團生存,一部分即便沒有太多的干纟,也不愿無端的惹一身腥,所以沒人敢往他們這邊靠攏。

  安陽倒也識趣,世態炎涼,所謂的上流社會,原本就是這樣現實,他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他這一走,陶瑤就慌了:“哎,你等等我。”她在后面追著,因為跑得太急崴了一下腳,可是那安陽頭也沒回。

  皇甫曜那邊,領著喬可遇進了別墅二樓,傭人幫他們打開門便退了出去。

  皇甫曜站在與臥室相連的露臺上,身子倚著護欄,指間星火閃爍。下面的聚會還在繼續,熙熙攘攘的熱鬧,恍然倒是有種一切如舊的錯覺,并沒有因為剛剛的事受到絲毫的影響。

  他微微闔目,知道不遠處一輛名車正遠遠地駛走,引擎的咆哮如同哀鳴,淹沒在這片觥籌交錯里。

  房內,喬可遇弄了冰塊在敷臉,看著鏡子里半邊臉頰紅腫,嘴角都破裂的自己,現在的樣子要多狼狽就多狼狽,眼睛里卻閃著笑意。

  她想她是真的變壞了,仗著情婦的身份欺負了陶瑤,她居然還有點洋洋自得。自嘲地笑了下,卻不小心扯動了嘴角的傷,呲了一聲,她趕緊拿壓住食指壓住。

  “什么事那么開心?”皇甫曜不知道什么時候晃了進來,正看到她一個人在鏡子前,原本眉眼舒展,不時又皺皺眉頭,還挺有趣的,就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沒有。”她否認,眸子低垂,收斂起自己的情緒。

  皇甫曜靠過去,半倚在梳妝臺前,兩人瞬間離得很近,腿與腿挨在了一起。

  喬可遇沒有動,身子卻條件反射地緊繃住。他的手很自然地搭上她的肩膀,不可能沒感覺到她的變化,盡管她在極力掩飾。

  他卻很輕松地笑著,湊近她的臉頰問:“其實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在她耳邊說了什么?激得她非要出手打你這一耳光不可?”

  喬可遇聞言,驟然抬頭看他,望進他閃著促狹的眸子里。如果她不是確定自己說那句時,他還坐在不遠處的桌子上。他這副表情,她幾乎要以為他聽到了。還是他能猜得到?

  想到自己跟陶瑤說的話,當時只是氣暈了頭,才逞一時口快。這會兒想起來,尤其還是跟他有關,不由窘迫,干脆低下頭去,囁嚅地說:“沒什么。”

  皇甫曜顯然不信,只是盯著她頭頂,劉海投下的陰影遮住眼部。只露出小小的瓜子臉,牙齒在豐潤的唇上啃咬著,顯得不安。

  皇甫曜盯著在她的蹂,躪下越來越紅滟的唇,喉間輕滾,搭在她肩上的頭移到后背,讓她的上半身傾近自己,唇已經壓上去。

  喬可遇驚愕地抬頭,睜著無辜的眼睛瞪著他,一時忘了反應。

  他的的眸子閃著笑意,唇下更是沒有留情,修長的指尖輕撫著她沒受傷的臉。他的舌靈巧的在她的嘴里肆掠。喬可遇的嘴被迫撐開一點,破了嘴角又痛起來,讓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哐!”的一聲,敷臉的冰塊也砸在地板上,兩個人終于回神。

  皇甫曜也放開她,眸光柔和。他的手指代替雙唇,撫弄著她紅腫的唇瓣:“每次都看到你被欺負,怎么就不懂得反抗呢?”他抱怨著,似在心疼。

  喬可遇不自然地別過頭,有點生硬說:“如果懂得反抗,哪能每次都被你欺負死死。”卻忽略了,這話里多少有點怨嗔的意思。

  皇甫曜倒是不惱,且特別享受地笑著。手胡亂地揉著她發頂,喬可遇則覺得他今天怪怪的,躲開動手動腳的他去撿地上的冰塊。

  這時皇甫曜身上的手機響起來,他看一眼來電顯是方志熠。

  “喂,不會這么早就春宵一度了吧?趕緊下來,有好多節目還沒開始呢。”電話那頭,方志熠乍乍呼呼地招呼,后面還有哄笑聲。

  皇甫曜罵了一句,回了聲:“馬上下來。”便掛了電話。

  這時喬可遇已經將冰塊撿了起來,坐到一邊的沙發上,盯著他的眼神好像有點戒備,好像隨時怕他獸性大發一樣。

  皇甫曜失笑,問:“要不要一起去玩?”

  喬可遇搖頭,剛才鬧那么大,她又這副樣子,哪有興致玩?

  皇甫曜也不勉強,走過來摸住她的臉,慢慢蹲下來,表情很嚴肅:“也好,在房間里養好精神,晚上好好伺候伺候我。”說出的話卻是很欠扁。

  “皇甫曜!”不待她發作,他已經站起身來,然后撈了沙發上的外套便出門了。

  喬可遇只能氣恨地瞪著他的背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似乎什么時候,自己都被他吃得死死的。

  皇甫曜這邊下了樓,大家都在玩投壺,古代士大夫宴飲時做的一種投擲游戲。不過被方志熠這個天才改了規則,弄出了新式花樣,倒也S市的上流社會引起一陣風潮。

  麻將、牌九等等這些常玩的,大家多少也有點膩了,偶爾有興致也會換換口味。賭資倒是可大可小,說是玩玩,有生意來往的,借機還個人情罷了。

  “大少,過來玩玩吧。”有人招呼他。

  皇甫曜慢慢走過去,只見大家圍著臺子,中間擱了個陶瓷大肚花瓶,瓶子的口頸細小。方志熠手里拿著木頭做成的箭(古稱矢,大多以木、竹為制作材料,作工精致)。正準備往里投,倒也似模似樣的。

  “大少,方少今天手氣可真旺,我們可是輸慘了,看來只有你能壓住他。”身邊一男子過來拍著馬屁。

  “滾你丫的,我如果這支再中了,就是8連中,誰也贏不了我。”方志熠那頭得意地叫。

  “對嘛對嘛,方少一定贏,人家還要我那條鏈子呢。”方少的女伴著急地附和。

  今天的賭資都是從各家女伴身上弄下來,贏家可以帶走獎品區那邊中意的物品,方志熠一向出手大方,她的女伴還真舍不得自己新買的項鏈被人拿走。

  “看他氣焰囂張的,曜,你也來玩玩嘛。”羅桑不知何時擠了過來,挽著她的手臂撒嬌。

  “是啊,是啊,大少,挫挫他的銳氣。”好多人圍著他們起哄。

  那天方志熠手里的箭羽已經飛出去,但可惜的箭頭在瓶口碰了一下,竟然彈了出來,落在了地上。

  “哈哈……果然只的皇甫大少的氣場才能壓住他。”剛才自稱輸得很慘的人,這會兒笑得格外痛快。

  方志熠的女伴也懊惱地跺了下腳,卻不敢說什么。

  方志熠面色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自然,照舊嘻笑:“那也要看皇甫能不能8連中才行。”這游戲可是他盛行起來,皇甫曜平時很少玩。

  皇甫曜唇角勾笑,慢慢走到規定的線外,羅桑馬上殷勤地給他遞上小木箭。

  皇甫曜掂了掂箭羽的重量,然后握著箭的手舉起,隔空比了比瓶口的位置,手腕使了巧勁,木箭便脫手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猶如石入洞底,準確無誤。

  “砰!砰!砰!”掌握了技巧,皇甫曜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每一下都準確地投進壺心。

  最后一支入瓶,四周傳來掌聲和贊嘆聲。

  “耶!我們贏了,我們贏了。”羅桑首先跳起來,摟著他的脖子獻上大大的吻。臉上的笑容明媚動人,下巴得意地輕揚著睥睨著眾人,仿佛投中的是自己一般。

  皇甫曜微微蹙眉,她也裝作沒有看見。

  游戲結束,皇甫曜在一片歡呼中轉身,羅桑也跟過來,有點興致沖沖。

  “皇甫少爺,您還沒有選禮物呢?”負責評判的服務生走過來提醒。

  皇甫曜聽了,側頭看一眼那頭的獎品臺。燈光下,寶石璀璨,有點微微的晃眼。

  正時的羅桑正挽著他的手臂,也一臉期待地看著他,游戲規定,得到的獎品也是要給女伴的,何況他也不會吝嗇一個飾品。

  “就那只熊吧。”他手一指,獎品臺上放著裝飾用的玩具熊。長長的絨毛,一只耳朵前還戴了個花色小帽子,很是可愛。

  服務生楞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應著便走過去。

  “等等,送熊上去的時候,順便送幾樣菜品,讓喬小姐吃了再睡。”他吩咐完逕自往中間的臺子走,完全沒看到后面羅桑的臉色。

  慵懶地靠椅背上的身子前傾,他動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羅桑才走過來。

  “曜,你一定要這樣嗎?”羅桑委屈地看著他。

  雖然說剛剛看到的人不多,但是至于讓她面子上那么過不去嗎?

  皇甫曜端起酒杯,輕呷,目光投向歡鬧的人群,說:“羅桑,看在過去的情分,該做的我都做了。”提醒她不要再越矩,把最后殘留的那點情分都磨光了。

  羅桑看著男人堪稱完美的側臉,咬得下唇變形,卻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

  第二天下午,皇甫曜便帶著喬可遇離開了渡假村,喬可遇的臉雖然還有些微的腫,撲了層厚厚的粉,倒也不怎么能看出來。

  皇甫曜一路都在看她對著鏡子照了又照,擦了又擦,平時倒沒見她這么愛打扮,無非是怕她的母親擔心,真是個孝順的好女兒。

  車子照舊直接開往醫院,卻應喬可遇的要求停在了醫院門口。她那點不心思他怎會不懂?他不戳破,依了她。

  喬可遇很討厭他這種笑,仿佛萬事都瞞不過她。推開門迫不及待地下車,卻被皇甫曜扯住手了。

  “等等。”他說,本來是想說,她的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讓她今天順便在醫院再做個抽血化驗,確定一下是否懷孕。目光卻掠過從后面那幾個中秋節的月餅禮盒,就臨時改了口,將幾個禮盒遞過去,說:“把這個帶上去吧。”

  差不了幾天,還是過了中秋節再說吧。

  喬可遇卻不知道他的心思,“嗯”了一聲,便不客氣地接了過來。心想這原本也是離開渡假村時,別人硬塞到他車上的,他帶回去也不知道扔到哪個角落里發霉,不如讓方嬸帶回家。

  “記得,晚上要回來。”他提醒。

  “嗯。”她又點頭,關了車門。也不知道有沒有放在心上,轉身就走。

  皇甫曜倒車,在門口調了個頭。

  喬可遇拎著禮盒進了住院部大樓,收拾病房的護士卻告訴她喬媽媽去散心了。她只好將東西擱下,去醫院的小公園里找。一路上都是穿著病服散步的病人和許多陪同的家屬,她也很快看到了坐在涼亭里的喬媽媽。

  同樣坐在涼亭的,還有個坐著穿藍格病服的老人,與身邊年輕的女孩不知在說什么,女孩偎進老人的懷里,臉上帶著撒嬌的意味。

  過一會兒,又拿了剝了個桔子放進老人嘴里,老人已經沒有牙了,吃東西有點費勁,但是卻笑的滿臉皺紋擠在了一起。喬可遇站得有點遠,聽不太清他們說了什么,只隱隱能聽到笑聲。

  然后老人又拍拍女孩的肩,指著喬媽媽不知說了什么。那女孩便站起來走到喬媽媽面前,遞給她一只桔子剝好的桔子。喬媽媽接過桔子,唇微彎了下,只是那弧度有點落寞。

  臨近傍晚,風有些微微的轉涼,喬媽媽的病服外,披著件深色外套,腿上也蓋著毛毯,只是身影有點孤伶伶的,讓喬可遇突然覺得有點難受。

  轉過頭,悄悄抹掉眼里的濕熱,才慢慢朝著喬媽媽走過去。恰巧那女孩可能是在和喬媽媽道別,說完便攙著老人走了。

  喬可遇唇角努力地揚起笑來,聲音清亮地叫了一聲:“媽。”

  喬媽媽聞聲抬頭,看到喬可遇時眼睛一亮,嘴上卻說:“不是說去了渡假村玩嗎?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喬可遇走過來,幫媽媽攏了攏衣服,然后頭枕在她肩上說,撒嬌地說:“想媽媽了。”說起來,她有好些日子沒有好好陪陪母親了。

  “傻丫頭,都多大了,也不怕人笑話。”嘴上雖然這樣說著,手卻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頭。

  喬可遇不再說話,只是偎著母親。其實心里有些難過,眼里也有很重的溫熱感,怕被母親發現自己的情緒,只好偎得母親更緊一些,埋進她的懷里。

  喬媽媽只是感覺女兒的情緒不太對,可能受了什么委屈,只能擁著她。

  母女在公園里待了一會兒,天色漸漸暗下來,喬可遇便推著母親回到了病房。

  “咦,誰送來的禮盒?”一進門,喬媽媽便見到了擱在茶幾下的東西。

  “我拎過來的,快中秋節了,想給方嬸帶回去。”她解釋。

  “哦,中秋節了……”喬媽媽重復,聲音漸低。

  喬可遇看她一直望著月餅的禮盒出神,慢慢蹲下身子問:“媽,你是不是想家了?”

  喬媽媽低頭對上喬可遇的眼睛,勉強笑了笑說:“沒什么,只是覺得時間過得真快。”然后轉動輪椅,慢慢避開女兒的目光。

  “媽,要不我問問醫生,如果允許,中秋節咱們回家去過吧?”喬可遇問,她看到喬媽媽的背影震了一下。

  她知道喬媽媽每天呆在醫院也是很枯燥的,自己又不能天天陪著。這里再方便,自然也沒有家里舒心。

  “嗯,也好。”喬媽媽應著,聲音很壓抑,應該是哭了。

  喬可遇假裝沒看見,故意揚著笑說:“那我先去買飯,然后問問醫生。”便出了病房。

  喬媽媽背對著她,偷偷地抹掉眼淚。

  喬可遇拎著飯回來的時候,喬媽媽已經調整好情緒。喬可遇一直挑著回家過節的話題,問要準備哪些東西之類的,母親倆人一直討論,也說起往年的一些趣事。因為說到了回家,喬媽媽晚上的心情漸好起來。

  喬媽媽晚上輸完液容易困倦,所以睡得很早。她看了看表,時間尚早,便打了車回家。

  出租車停在小區門口,里面的車道都有些坑坑洼洼。路燈每隔一盞或兩盞壞一個,她借著昏暗光線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自己的那橦樓前。

  上了二樓,先把禮品盒送到了對門方嬸家里,才摸出鑰匙打開自己的家門。

  其實她的家很小,一共才78平米,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分隔出來,每間的面積都很小。不過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只是好久沒有打掃了,屋子里都是灰塵。

  在門口換了拖鞋,把屋子的燈都打開,換了舒服的家居服。便端了盆水,濕了毛巾,將家具都仔細地擦干凈。又用拖把將地拖了一遍,然后用干布蹲在地上將水漬擦干。等到她打掃完時,累得腰都站不起來,還出了一身汗。

  擱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又響起來,她也沒有看,抓過來就接了,喂的時候,呼吸還在微喘著。

  “在哪?”那邊傳來皇甫曜強勢的聲音。

  喬可遇心里‘咯噔’一下,這才猛然想起皇甫曜說晚上要回瞰園的話。下意識地看了看外面,漆黑的一片。

  “不在醫院?”那邊猜測,聲音漸漸透出一絲危險。

  這個女人,似乎每次都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在我家。”她如實回答,并聽不出理虧。心里還在暗暗狡辯,他只是說晚上,又沒說幾點是不是?

  “很累?”說了半天話,為什么聲音還是喘的?

  “剛剛在打掃屋子。”她解釋,抹了額頭的汗。

  “等我,去接你。”不待喬可遇回答,那頭已經傳來忙音。

  她的嘴微張著,本來要拒絕的話含在嘴里。轉念想想也好,一會兒和他商量一下陪媽媽過中秋的事。

  一身全是的汗,停了這一會兒,衣服粘在后背上,只覺得有寒氣就透過來。她趕緊找了套衣服,進了浴室洗澡。

  皇甫曜來的時候,喬可遇已經站在樓下等待了,難得的積極。

  他的車剛停下來,她就飛快地拉開車門,鉆了進來,然后車門被哐地一聲關上。

  “干什么?有惡鬼追你?”皇甫曜揶揄地看著她。

  喬可遇調整了下坐姿,沒有回答,只說:“走吧。”隱隱透著點急切。

  皇甫曜把車子調頭,正迎上來幾個遛彎的大爺大媽,突然有些恍然明白。唇角的笑也變得譏誚起來:“怎么?我就那么見不得人?”

  “是我見不得人。”她別過臉,說得也是實話。只是感到有些赧然,所以這話聽來分外生硬。

  雖是實話,可她這個態度,皇甫曜卻不樂見。他作勢便要打開車門,嚇得喬可遇趕緊拉住他。

  “我求你了,真的是我見不得人,你難道非要讓整個小區都知道,我被你堂堂皇甫大少包養了嗎?”她拽著他的胳膊,模樣激動地喊,眼里漸漸凝聚起霧氣。

  皇甫曜欲開門的手微頓,轉過頭來看她。發現她眼里的淚水,模樣無限委屈。

  “不想見就不見,哭什么。”他說,口氣并不好。

  明明只是作弄她,這會兒卻不知道為什么心軟。而且看到她這個可憐兮兮的樣子,竟然還有點莫名煩燥。

  “我哪有哭?”她下意識地反駁,手背卻下意識地壓向眼角,手背還真沾了水漬。

  她怔住,自己居然在他面前真哭了?剛剛自己心里的酸澀是委屈?她居然會在他面前覺得委屈?意識到這點,喬可遇更加覺得無地自容,不由別過頭去。

  皇甫曜見她這別扭的樣子,心情莫名地轉好了一點。伸手將她摟抱過來,喬可遇起初掙扎,卻執拗不過他,最后便安靜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里。

  他也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出奇的溫柔。車子沒有熄火,大燈的光束照著前面的路,一拔又一拔好奇的人走過去。車廂里卻幽暗,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氣氛似乎也慢慢轉化得有些微妙。

  “皇甫曜,我媽想回家過中秋節。”過了好久,喬可遇才開口,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

  皇甫曜還沉浸在這刻的微妙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蹙眉想了一下,才意識到她這句話的潛在意思。中秋節這幾天,她想陪喬媽媽在家過?

  其實中秋節他的事也很多,并不見得能顧得上她。但是想到她會離開自己的范圍,居然心里也有點不舒服,大概是這些日子習慣了吧。

  低頭看著她紅紅的鼻頭,喬可遇的態度難得這樣軟化,似是微微嘆了口氣,他妥協地問:“我給醫院打個電話,三天可以嗎?”

  “謝謝。”她坐直了身子,擦著臉上已經干的淚痕,眉目終于舒展一些。

  懷抱頓時空落的皇甫曜失笑,調侃地指控她說:“小喬兒,你又過河拆橋。”

  喬可遇臉上發窘,別過頭去裝沒聽見。倒不是真的利用他什么,只是皇甫曜似乎變了一些。如果他還是以前的態度還好,但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的他似乎不太一樣,突然這么容易牽就她,反而讓她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皇甫曜卻表現自然,其實他這個人,只要順著他,他有時候也很好說話。車子發動,引擎在暗夜中咆哮,一路駛回瞰園。

  第二天是周一,兩人照常上班。

  忙忙碌碌的也沒什么不好,至少沒有那么多時間靜下心來,想那些解決不了,又很煩心的事。

  公司的事雖多,但香港那邊的投標已經成功,分公司開除了設計部大部分有嫌疑的人,這件事算是告以段落。仿佛所有事都在步入規道,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遵從特助的吩咐,將總裁秘書室弄出來的文件,分別送到廣告、設計兩部,喬可遇正準備乘著電梯上樓。

  可能冤家路窄,不,也許老天不愿意讓她繼續逃避,所以又撞上了韓少瑋。

  本能的想避開,但一只腳已經踏進了電梯里。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裝作沒看到那個人,轉身,按了頂樓的數字鍵。

  封密的空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似乎連輕微的呼吸都可以聽到。韓少瑋看著她站在電梯角冷漠的背影,幾次想開口都止住。

  她仰頭,只盯著不斷攀升的數字。

  “喬可遇,你很恨我是不是?”他看著她的后腦問。

  喬可遇唇角扯起冷笑,盡管他看不到。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可笑。明明是他與安琪對不起韓少琛,卻在追究自己是不是恨他?想到那天的情景,她又覺得一陣刺痛。

  她是恨,可是她又有什么資格恨?

  見她沉默,韓少瑋也沉默,因為無法解開這個局。

  “琛哥哥知道嗎?”許久,空間里傳來她壓抑的聲音,帶著絲暗啞,讓人隱約覺得她是哭了。

  她無法再去糾結自己愛不愛的問題,或許早就沒有資格愛,或許琛哥哥早就不需要她的愛。她只是有些心疼,為曾經那個愛護著自己的男人心疼。

  然而她這個問題,韓少瑋無法回答,只能啞然。

  也許喬可遇也并不在乎他的答案,不管知道與否,傷害都是必然的。或許她是希望韓少琛是不知道的吧,逃避來說,不知情也許是最幸福的,可是也同樣悲哀。

  喬可遇閉上眼睛,因為里面又傳來很重的濕熱感,她并不想讓他看見。

  電梯在這時叮地一聲打開,頂樓到了。她睜開眼睛,邁出電梯。門在身后徐徐合上,旁邊的總裁專屬電梯旁,皇甫曜也正一腳踏出來。

  兩人對望了一眼,她眼圈發紅,皇甫曜的余光只來得及瞄到電梯內的男人身影。不必細瞧,他便已經明白是誰。

  皇甫曜微微皺眉,盯著喬可遇的目光變得幽暗。

  “大少。”專屬電梯的門已經打開,身邊的特助提醒。

  皇甫曜微點了頭,轉身離去。

  喬可遇則快步走進辦公室,來到自己的位子前,看到桌面上又放了一束百合花,有點楞住。

  “喬可遇,你最近是不是紅鸞星動,走了桃花運了?”姚淘淘湊上來,一臉的八卦相。

  喬可遇苦笑了一下,動手去翻卡片。

  姚淘淘眼疾手快地搶過來,翻開卻是空白的,不由失望,問:“都不用署名的啊,說,是不是上次那個送花的人?進行到哪一步了?”

  喬可遇本來也沒想到是誰,姚淘淘這一句倒是提醒了她。最近除了汪兵韜,她還真想不出來,身邊還會有誰會做出這種舉動。

  “喬可遇,給總裁煮杯咖啡。”莫菲菲敲了下秘書室的門吩咐,然后走了。

  “切,到底誰是秘書啊?為什么每次都指使你去煮咖啡?”姚淘淘不滿地咕噥。

  其實心里酸的要命,她多想那個煮咖啡是自己啊,親自送進去,哪怕不多說話,單獨多待上一分鐘也是幸福的。

  “可能喬可遇煮的東西,比較符合總裁的口味。”正在埋首整理卷宗的另一特助突然抬起頭說,明顯是在揶揄姚淘淘。

  喬可遇卻有點心虛,怕大家發現異樣,趕緊低下頭去撤出了秘書室。有些心不在焉地進了茶水間,清洗咖啡壺,將需要的器具一個個拿出來,開始煮咖啡。

  沒多久,咖啡壺里冒起裊裊白煙,滿屋子飄著咖啡的香氣。正忙著將咖啡倒出來,身上的電話便響了,只好將咖啡壺擱回去。

  來電顯是組陌生的號碼,也猜不出是誰,便按了接聽鍵,放在耳邊:“喂?”

  “喬小姐。”對面傳來汪兵韜的聲音。

  “汪先生。”喬可遇有點詫異。

  “不用那么客氣,喊我的名字就好了。”那邊依然輕笑,帶給人很隨意舒適的感覺。

  “……”喬可遇試了試,覺得一下子達到熟稔的程度,對她來說有點困難。尤其是知道他的身份非凡之后,她并不想與他有過多的交集。

  “花收到了嗎?還喜歡吧?”那邊似乎并不介意,還在找著話題。

  “嗯,還請以后不要破費了。”她盡量說得生疏有禮。

  汪兵韜終于聽出不對勁,那天吃飯前雖然她也有些生疏,但并不會這么明顯的疏離。

  “喬小姐,我們之間是有什么誤會?”他試探地問。

  “不,并沒有。”她急著否認。

  “那是介意我的身份?”他繼續猜。

  喬可遇沉默。

  那邊的汪兵韜卻覺得有意思了,他雖不愛炫耀背景,其實自己心里也多少有點介意。但是他過去經歷的那些女人,但凡知道他的身份的,哪個不是死命地巴著他,上趕著的?他倒是第一次見到喬可遇這樣的女人。

  “晚上有空嗎?我們先吃個飯,也許你該先了解一下我,而不要急著拒絕,我并沒有惡意。”汪兵韜盡量說得真誠,目標明確,自己對她的心思,也沒有要刻意遮掩的意思。

  “……對不起汪先生,我晚上可能沒時間。”她要如何解釋,不是他的身份太過招耀,而是自己如今……她沒有心思去談一場戀愛,如今的處境更不允許,所以沒有必要去探究他只是想玩玩還是認真的,趁早劃清界限,以免給自己惹麻煩。

  但是很顯然,對面的汪兵韜不明白,且很執著,還在企圖說服她:“喬小姐,只是一頓飯而已,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后面的話喬可遇沒有聽見,掌心的手機突然被人奪了去。她回頭,看到皇甫曜站在自己身后。

  皇甫曜拿著喬可遇的手機放在耳邊,說:“汪先生,你大概搞錯了。她不是時間緊張,而是沒有時間。您打電話前應該調查一下,她所有上班和下班的時間,全部都屬于我。”

  一貫囂張的口吻,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完全一點面子都不給。

  “皇甫曜?”那頭蹙眉,猜測,但已有幾分肯定。

  那天吃飯的情景他還記得,自從皇甫曜出現,喬可遇的反應雖然微小,但汪兵韜還是敏感地察覺了。突然聽到男人的聲音插進來,他第一個聯想到是他。

  “對。”皇甫曜很爽快地承認,然后果斷地掛斷電話,非常沒有禮貌。

  “行情不錯。”他把手機遞還給喬可遇,笑看著她,直叫喬可遇感到心里發毛。

  她感到呼吸困難,暗暗喘了口氣。故意若無其事地說:“我在拒絕,你看到了。”所以不管她的事,別總是牽怒她。

  “一再糾纏,顯然拒絕的還不夠徹底。”他的腳步往前一步,高大的身姿形成壓迫感朝她壓過來。話里的意思,更是讓人分不清到底是指韓少瑋,還是汪兵韜,或者在他眼里都一樣。

  喬可遇下意識地后退,后面便是煮咖啡琉璃臺,她退無可退,只能伸手抵著他的胸,慌亂地抗拒他的靠近。

  他也不惱,一只手臂勾住她的腰,強行讓她的身子貼住自己:“小喬兒,給我個吻,我就放過你。”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像皇甫曜這種人,能把這么無理的要求說得如此理所當然。

  “你開玩笑的吧?”喬可遇抵著他胸膛的手還在用力,聽到這話更加喘不上氣來。

  “你說呢?”他反問,臉上掛著笑,眸色卻在告訴他,他說真的!

  喬可遇本來想,為了母親這個中秋能過得安穩、順遂,她便什么也忍了,可是他似乎越來越過份。

  茶水間的門還大敞著,偶爾會傳來走廊上的腳步聲。雖說這間茶水間總裁專用的,也難保不會有人進來吧?

  “快點,我沒耐心嘍,小喬兒。”他的心情似乎很好,還在故意逗著她。

  她則氣惱地瞪著他,還在垂死掙扎:“你不是一向公私分明的嗎?”

  皇甫曜眸子里的笑意漸漸收斂,摟著她腰身的手慢慢收回來,然后轉身。有些人不必過多的話語,只一個眼神便可以讓人膽顫心驚,不敢預想后果。

  喬可遇急忙扯住他的手臂,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身高問題,使她的后腳跟踮起才能夠到他的唇。只是力道過猛,撞得彼此唇齒發痛。

  喬可遇本想,只是唇與唇碰一下,也算是個吻。可是他卻不容許她退出來,手掌帶著她的腰身緊貼著自己,唇齒在她的唇上啃咬。這個吻很激烈,他帶著強勢的霸道,在她的嘴里攻城掠地,仿佛要奪去她的呼吸一般。

  走廊里突然響起清晰沉穩的腳步聲,且有越來越近的趨勢。喬可遇甚至能感覺那人就是朝這邊來的,且已經接近門口。

  “唔……唔……”不由急得拍打皇甫曜,他卻不為所動。

  腳步未停,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上,門板上甚至已經能模糊地映出晃動的人影,她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猛地使力,終于將皇甫曜推離了自己。

  皇甫曜原本也是打算在這時放手的,不然她哪有那么容易得逞。

  一番激烈的擁吻,蹂躪得彼此唇間一片嫣紅,他像是在欣賞自己的杰作般,眼里滿意地閃著笑。

  喬可遇惱怒地瞪了他一眼,趕緊轉過身去。

  走廊上那人也正好停在了茶水間,張特助看到茶水間的兩人,頓時覺得有些尷尬。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喊了一聲:“大少。”

  “嗯。”皇甫曜應了一聲,轉身往外走。

  張特助注意到他菲薄的唇部滟紅微腫,眸光一動,又趕緊斂下去,似乎猜到剛剛這里發生了什么。心里暗罵自己,真是不長眼色。

  不過皇甫曜似乎心情頗好,并沒有計較的意思。

  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兒微挑,活像一只偷了腥的貓。走到門口時,腳步忽然又頓住,轉過頭來對喬可遇說:“馬上把咖啡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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