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急策失效
鳳蝶爸的突如其來的安排,鳳蝶媽一直感到不太對勁。丈夫說了回去看門,二話不說就走了。鳳蝶媽心里更不安了。想“這悶老漢肯定瞞了事!”連忙拉了兒子出了病房的門,在樓道里對兒子說:“趕快攆你爸去,晚上家里有事!”不由分說推兒子追上去了。
兒子趕到醫(yī)院停車場,父親正往車上爬。樹青也扒著傍箱上了蹦蹦車,說:“那個小床能擠幾個人?我明天騎自行車下來。”父親沒有吭聲。
回了家,父親仍然不說什么,點著火燒水,給家里的幾個電壺灌滿了開水。兒子問:“燒那么多水干啥?明天一早就要下縣里去給奶奶看病呢。”父親說:“你不管,一會就知道了。”兒子忐忑不安了。
夜深了,父親一直不睡,坐在大門口的大石頭上抽煙。樹青默默地陪著坐著,幾次問父親:“你到底要干啥呀?”父親不理。問急了,就斥責:“回窯里睡你的覺去!”樹青哪里能安心去睡?只好一直陪坐。
子夜過了,一輛小面包從大路上拐過來了,直接停在的父子倆旁邊,父子倆迎上去。五個舅父帶了四個表兄魚貫下車進門了。樹青看著舅父和表兄們個個滿臉莊重的神情,打了招呼就不敢再說話了。父親在后面閉緊了大門,對兒子說:“還不提壺倒茶?”樹青不用父親叮嚀已經(jīng)開始斟茶了。
一伙人都進了沒有了老人家的中窯里了。大舅坐到了上炕頭,其他人都根據(jù)自己的資格自找好了位置。樹青和幾個表兄沒有資格上炕,就散坐了地上的板凳。大舅沉著臉說:“他姑夫,我們路上商量了,咱不能讓一個外地來的毛猴子欺負到家里了連一個響屁都不放!這種丟人事又告不了官,土事就得土辦法了結(jié)。咱先禮后兵,把那個東西趕走就行了。盡量不要鬧大,不然是自己給自己臉上摸黑了。”
鳳蝶爸說:“難場就難場這里呀,不然我在這里就能招呼比你們多得多的人,還用得著遠天遠地跑去找你們?”
二舅說:“自己親妹子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我們能袖手旁觀嗎?你走了后我們都恨不得馬上來殺了那個東西!強忍著到天黑的呀!”
大舅厲聲制止:“要拼命還用得著這么些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個人就行了。咱是息事來的不是鬧命案來的。”幾個表兄本來就不認為是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情,不愿意來,是父親們逼著來的。亂紛紛說:“沒事了咱就回去吧。”“把表妹接到咱家里去住一段時間,放蜂的人還能永遠守在那個石頭咀咀上不走?”“不言喘,現(xiàn)在進去,暴打一頓。不要命,留些傷,叫他明天就滾蛋!”“我們趁黑把那些蜂箱連著帳篷一塊扔到河里去算了!”……年輕人,口無遮攔。
大舅父大聲斥責:“咋呀?咱們是黑社會嗎?在一邊呆著去!大人們說事少插嘴。叫你們做啥就做啥去!”又對鳳蝶爸說:“我們想,咱是這:第一步叫來好說,叫人家收拾離開,咱不再多說什么了,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呀。說不通,列架勢給上些壓力。實在不行,你三哥五哥家里的卡車和兩個孩子都在家里等著,打電話讓馬上開過來,咱們一齊動手,連夜硬性裝車送人!離了這里他愛去哪里去哪里。”
鳳蝶爸一想,也就只有這樣了。剛剛要同意,樹青插上來:“那個人今天來說了要娶我姐的。”舅父氣急了,罵:“放屁!那是容易的事情?他倒想得美!不說他有家,就是沒有家,我們能讓鳳蝶跟了一個老頭子去嗎?”樹青說:“我怕姐姐鐵了心呀。”三舅父是個走南闖北的出門人,慢慢說:“對一個生疏的外地人,幾天能有啥感情?我們就接了你姐去南塬上,趕快介紹一個好小伙子,交往一段,一定就記不起這個人了。”
幾個表兄也都七嘴八舌附和著說:“表妹脾性好,模樣也好,什么都能干,南塬的好小伙子還不是由咱挑?”樹青想:“有這樣的好安排,早干什么去了?現(xiàn)在都成了這樣的灘場了能行嗎?”他只想,不敢張口說了。
鳳蝶爸問:“把他叫來?”大舅說:“當然了。不叫來咋辦?你去還是我們幾個去?”
樹青說:“我去吧。”起身往外走。大舅讓表兄里去人陪同。樹青說:“不用,不去打架,他把我不會咋的。”說完出門去了。屋子里馬上如臨大敵般準備起來了。
樹青一會兒回來了。有氣無力地說:“白設(shè)鴻門宴了。劉邦不見了。”
父親著急問:“怎么回事呀?”樹青說:“蜂窩換主人了。”
一窯的人都驚詫不已,紛紛追問詳細。樹青說:“我去了,里面睡的不是那個人了。是另外一個河南蛋了。”
大舅父問:“人去哪里了?”樹青說:“我?guī)砹诵轮魅肆耍銈冮_堂審問吧。”說完不言語了。
眾人才注意到樹青的后面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在就站在窯門口了,由于里面電燈亮著,外面天黑,所以沒有人看見。樹青說了,順手把那個人推到了緊挨著門窗的炕邊前了。
那個人身體瘦小,小鼻子小眼,夢里被人拉起來還是睡眼惺忪,沒有完全靈醒,只是一連聲問:“鄉(xiāng)親們啥事呀?啥事呀?”樹青說:“問你那個放蜂的跑到哪里去了?”這瘦子才回過神來了。說:“我早就想買意峰老板的蜂群了,他一直不答應(yīng)。昨天忽然打電話叫我買,一下子便宜了近一萬塊錢呢?”
大舅說:“我們問你,他人呢?”瘦子說:“我給了錢,他就走了。”鳳蝶爸追問:“他啥時候還來?”瘦子說:“這我哪里知道呀?”
大舅遲疑了一會兒,說:“對不起,半夜叫了你來了。你回去吧。”瘦子還喋喋不休:“我剛剛來到貴地,以后還請你們多多關(guān)照呀。明天來我那里喝蜂蜜呀。我等著你們都去呢。……”“你快去,快回去!”大舅哭笑不得地讓樹青送他回去。
出了大門,瘦子暗暗竊笑著想:“看來意峰大哥還是料事如神呀,玩的這一套金蟬脫殼計真是天衣無縫了。”對樹青說:“我一個老大人不用你小孩子送了。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就回了呀。”說完哼著河南梆子回帳篷里接著睡覺去了。
樹青回了中窯,看見眾人都癡坐著不說話,就說:“這么晚了。睡覺吧,還癡著等啥哩呀?”
大舅父嘆口氣說:“丟人死了!回!”下炕領(lǐng)著一班人出門上車,轟隆隆回南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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