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小偷兒

　　我和萍沒有趕上公交車，就乘了經過市里的長途汽車，汽車很空，在市里做短途的生意才能夠油錢，然后就是堵車。

　　挎著籃子的老大娘上車來賣零食，很多中長途的車上都是這一套，“瓜籽兒香腸香煙面包礦泉水飲料。”一氣呵成。

　　有些乘客坐車無聊或者口渴饑餓的時候會買一點兒，但是也有人感覺那太不衛生才忍著不買。

　　老大娘很敬業，挨個兒的問，反正一時半會兒車也開不走，她來我們這里又是那一套：“兩位美女，瓜籽兒香腸香煙面包礦泉……”

　　“抽煙不會，喝水自備！”萍麻利的用八個字回絕了她。

　　我想萍也不是有文采的人，絕對說不出這么押韻的話來，仔細一想，趙本山的小品里有嘛。

　　我用眼角的余光瞄見老大娘不太友善的看了我們一眼，我沒理她。

　　我坐的靠窗，喜歡看窗外，這次居然看到了不雅的動作，背對著我的男人吹著口哨，打了個顫，然后慢慢的抽著褲腰帶。

　　我當然知道這人在干什么，于是趕緊把頭扭回車內。

　　這種事一天不知道要發生多少回，所以沒什么大不了，我只等車開走，就什么都過去了。

　　眼睛看不到了，耳朵還能聽到，好像這閑事兒有人管了。

　　“不允許在這里小便，你懂不懂社會公德？”我轉過頭去看時，說話的是個一臉秀氣的女警，素面美妙，一雙大眼睛說明她是不饒人的主兒，她那一身合體的警服更顯年輕人的精神和活力。

　　“你個交警管天管地，還管得著老子撒尿放屁？”

　　“看不起交警是吧？”女警竟然是配槍的，說著就拔出了槍，“盯你好久了，偷了多少東西，別人不知道，哼！你知、我知。”

　　那咄咄逼人的氣勢著實把那個男人嚇了一跳。

　　女警的話提醒了我，小偷兒啊，我定睛一看，這個混混兒不就是那天軒頤在公交車上教訓過的小偷兒嗎？那天被抓了，后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出來了，而且不知悔改。

　　看他賊眉鼠眼的長得絕對對得住自己的職業。

　　“是你做的？”女警不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穢物。

　　“不是我，是我老二。”小偷兒油嘴滑舌，臉皮極厚。

　　女警當仁不讓，也是一口一個‘老子’，絲毫看不出來是個女人，“讓我看看，你老二要是長得好看我就放你一條生路，要是長得不合老子的胃口，就直接槍斃。”說著就對他的要害部位瞄準了。

　　我聽到旁邊的萍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小偷兒和這個警官還真是滑稽啊，用另一個詞語形容就是：缺魂兒！

　　“※○◎～uff03§uff04㎜！|uff03。”小偷兒嘴里默默唧唧的咒罵，“你不要欺人太甚。”

　　“呸！我就欺負你了，怎么著。還想襲警啊。”女警說著給了他當頭一拍。

　　看樣子兩人已經較量了很久了。

　　“沒有王軒頤的身手，我可不怕你。”說著，小偷兒把右手食指和中指交疊放進嘴里，‘呼~~’的吹起了口哨。

　　聽音質，他的吹口哨本領還是不錯的，只不過聯想到他剛剛的動作，就感覺很不衛生了。

　　這口哨是一種信號，聞聲，圍過來四個小混混兒。

　　“嘿嘿……”小偷兒樂了，“本來嘛，被你個丫頭片子纏著，我不想動粗，這可是你逼我的。”

　　“給老子上！”小偷兒看來還是個小頭頭兒，幾個混混兒都對他惟命是從。

　　眼看這群不規矩的人就圍過去了，路人看了兩眼就走了，沒有要維護正義的意思。

　　我為那個女警心里一緊，萍已經打抱不平了，“你們幾個混蛋，給我站住！”

　　我看著萍氣呼呼的臉，知道今天算是逃不過了。

　　這一喊，把小偷兒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他看著我們倆，“哎呦，遇見熟人了，你丫的敢報警，上次的賬還沒來得及跟你算呢。”

　　我知道他在說我，但是我懶得理他，反正他也是不講理的人。

　　“耳朵聾了？”“就是不稀罕搭理你怎么著！”萍直直沖擊著他的話。

　　接著就拉著我下了車，萍的膽子可真夠大的。

　　這時候堵車的長龍終于動了，萍也不管，任由長途汽車開走了。兩個混混兒圍過來，在他們看來兩個人對付兩個手無寸鐵的女人，足夠了。

　　誰知道萍是練過兩下子的，三下五除二就趁兩個混混兒沒有防備的時候把他們撂倒了。

　　“呀喝，還真有兩下子啊。”這時候，小偷兒已經搶過了女警的槍，留下的兩個混混兒控制住了女警，他就舔著舌頭向我們這邊兒走過來。

　　“你就不怕軒頤再去找你嗎？”我真不明白這些人是怎么為人處世的，不怕結仇，只圖一時之快。

　　“人家是警察，沒有證據不能隨便抓人的，他敢找我報私仇？我還有法律武器呢。”他還真是死皮賴臉，自己不尊重法律，還好意思提法律。

　　“你認識我嗎？就不怕得罪人？”我知道自己沒有背景，嚇嚇他還是可以的，畢竟他也就是一沒文化。

　　“不好意思，您哪路神仙，我沒看出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那位高官的千金還要擠公交車的。”他倒是會識人。

　　我心里很虛，說不出話來。

　　萍接著說，“別理他，回頭兒讓文哥扒了他的皮。”

　　我一愣，什么文哥啊，還真會胡嘞！不過，想想那天的砸車事件，也許他們的名字夠嚇人了吧，“你不會不知道吧？就是阿文啦，還有阿蘭。”我說，干脆就別叫文哥了，叫阿蘭顯得關系更近，旁人更惹不起。

　　“哼，你們要是認識文哥，我就是你三孫子，你就是我姑奶奶。”他指著我說，說的輩分兒不一定對，但是意思傳達到了。

　　“不信就走著瞧！”萍滿不在乎的看著他。

　　小偷兒的眼神說明他猶豫了，到底是阿文的名號讓他有所顧忌，不過他始終不相信我們，認為我們胡謅的可能性比較大。“我就偏不信了，你們膽大包天竟敢冒充文哥的人，讓我查明了我就扒了你們的皮。”

　　我心虛的看了看萍，天啊，打不過人家，忽悠也忽悠不住，今天可怎么脫身啊。

　　這時候，狂飆而來一輛勞斯萊斯（金標）幻影，風猖狂的吹了我們所有人之后，車已經鬼魅一般的停在了路邊，距離我們不超過一米，這人開車是沖著撞死人的目的開過來的。

　　“你怎么在這兒啊？”車里的‘迅捷曼’太陽眼鏡優雅的拖著下巴，對著我們說。

　　我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應聲兒，幾個混混兒連同小偷兒都是小雞子一般低頭垂手，干巴巴的站著。

　　“哎，別看了，說你呢。”

　　我心里一驚，根本不認識他，他說的是我嗎？我看著他，貌似是在跟我說話，但是為了確定一下，我還是傻帽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了問，“我嗎？”

　　“對啊。”他優雅的笑著，文質彬彬的。

　　太陽眼鏡片上映出了我疑惑的表情，相信他也看到我了，于是他摘下了眼鏡。

　　我一咧嘴，確切的說是嘴角抽筋了，大白天的不能說曹操，否則他就真的來了，阿文啊。

　　“阿……文哥啊。”我實在是沒有想到啊。

　　“幫我一個小忙吧。”他神秘的笑著說。

　　“干嘛？”

　　“看見那位相貌不凡，賊眉鼠眼的先生了嗎？幫我打他幾記耳光吧。”他說的輕松自然，語氣跟內容極不搭調。

　　小偷兒諂媚的笑著把臉向我伸過來，我從來沒有見過求著別人打自己耳光的家伙，“姑奶奶，您打吧，嘿嘿……”

　　我看著他那可憐樣兒，如果我不打的話，他一定要什么非人的折麼。但是就這么打了他，我于心不忍，我還從來沒有打過別人耳光。

　　“求您了，您狠狠的打吧，沒事的，嘿嘿……”他卑躬屈膝的又把腰放低了點兒，給我一個最佳的高度，方便我出手。

　　“哎呀，算了，你走吧。”我說完了，偷偷看著阿文，畢竟他點頭兒了，我說的話才管用啊。

　　“哦，那么，再見。”阿文不失風度的和小偷兒揮了揮手。

　　小偷兒大喜，并四個混混兒猶如被免去了死刑一般的溜兒了。

　　“哎，某人欠我一個人情啊。”阿文直直的看著我，欠就欠唄，居然那么看著我。

　　我沒有回話。他那囂張的氣焰讓人很不喜歡。

　　有人打破了短暫的平靜。

　　“哎，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最好藏好你的狐貍尾巴，等我們找到了證據就是你的死期。”女警也認識阿文。

　　“哦？你們？是王軒頤嗎？嗯，我記住了。”感情他什么都知道，仍舊說的很輕松。

　　“你這個人還真是奇怪，笑什么笑，一臉奸猾。你的小弟隨地小便哎。”女警還沒忘這茬兒。

　　“是嗎？我小弟？別亂說，我可是正正經經的生意人，哪里會拉幫結派。”看阿文的表情就像個幼兒園的小朋友，單純極了。

　　“人們都看到了，你們別不承認。”女警把矛頭指向了阿文。

　　“誰看到了？阿華？你親眼看到那位先生小便了嗎？”他的話讓我噎住了，我哪好意思說自己看到那個了，連忙搖頭兒。

　　“你聽，別人都沒有看到，就你自己看到了。”阿文好不饒人的說。

　　女警氣的一跺腳。

　　我心里暗叫天啊，這個阿文還真是會利用人啊，我難為死了，現在想幫女警卻幫不上。

　　我倒是為軒頤擔心，讓他記住可不是一件幸運的事。那個女警也真夠搞了，惹不起他就不要惹他，就算要搜集證據也要暗地里行動啊。我已經夠笨了，連我都知道這些，警官您怎么就想不通呢。

　　“你在想什么？”他又在看著我。

　　“這里不方便停車，您還是先去忙吧。”我看到他的笑就渾身發毛，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變了。

　　“沒良心。”他的話怎么聽都很不正常，“算了，我先走了，本來還打算送送你們呢。”

　　發動引擎，飛也似地竄走了。

　　女警官跟我打了個招呼，“嗨，我是軒頤的同學，小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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