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2)

　　全哥的順口溜把正忙著的大家伙都逗樂了，小蕎邊給一個輕傷員包扎傷口邊笑著逗全哥說：“全哥，沒看出來，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才了？”

　　全哥擦著自己的槍笑著說：“這都是姚政委的功勞，是他把我這個大老粗變成了秀才�！�

　　“噢！你是秀才啊？我怎么從來沒聽人說過？”

　　小蕎眨巴著圓圓的眼睛逗著全哥說。

　　“小蕎，你可不能小瞧全哥啊，他真的很有才。”

　　天明很正經地說。

　　“你看，還是我天明兄弟了解我吧，嗨嗨。”

　　全哥笑著拍了一下小蕎的頭。

　　傷員們也都跟著笑了，他們似乎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

　　那邊，俘虜已經被召集在一塊，姚政委正在向俘虜們宣傳我軍的政策，做說服工作。

　　他說：“兄弟們，你們今天雖然做了俘虜，但只要你們以后不再拿槍和我們為敵，你們就是我們的兄弟。不管怎么說，咱們都是中國人嘛！我軍向來都是優待俘虜的，你們愿意回家的，我們給路費，愿意留下的，我們舉雙手歡迎……”

　　姚政委的話發自肺腑，很多俘虜都留下的眼淚，大部分俘虜都愿意留下來，只有個別的老弱病殘的愿意回鄉。姚政委安排炊事班的班長給每名要回家的人發一些干糧，又親自發給他們路費。

　　做完這些后，月亮已經升了上來，它如一道彎鉤，掛在碧藍的天空上。秋天的夜空極高極遠，連滿天的繁星都變得比以往小了許多。戰士們就地安營扎寨，剛才還是硝煙彌漫的戰場，此時卻是戰士們的夢想。

　　秋蟲不敢鳴叫，青蛙停止了喧囂。只有戰馬會偶爾發出一兩聲鼻啼聲，趕走偷偷來襲的蚊子。

　　姚政委和夏團長帶著一個團的的兵力與十天后趕到了錦州城外，與解放軍第四野戰軍回合。他們和大部隊融合在一起，編為東北野戰軍第十師六旅A團，在林彪、羅榮桓的親自指揮下開始攻錦作戰。

　　A團先后參加了塔山阻擊戰，將蔣介石從華北、山東調集來的援兵阻擊在塔山、塔山、虹螺峴一一帶，其它軍團把敵人西進的兵團阻擊于于黑山、大虎山以北地區。使身處錦州的國民黨軍隊成了一支孤軍。

　　面對一次又一次的勝利，全體將士們熱血沸騰。然而有戰爭就有傷亡。野戰醫院雖然和大部隊的醫院合并，有大量的醫護人員，但大量的傷員使他們個個都忙的不可開交。他們即使醫生也是護士，有時候還要到陣地上去抬傷員。大家個個都筋疲力盡，盼望著能早一天結束戰斗。

　　塔山、大黑山、大虎山等地先后都被拿下之后，下一個目標將是攻打徐家屯。沙院長帶領一批精英醫護人員跟隨大部隊來到了徐家屯一帶，在離徐家屯一公里處，安扎起一個臨時的醫療點。

　　9月29日，包圍了一天的部隊對徐家屯發起了進攻。只見一門門大炮吐著長長的火舌，呼嘯著飛向敵軍的營地。一顆顆手榴彈冒著白煙，把敵軍炸得尸體橫飛。霎那間敵軍陣地上煙塵滾滾，泥土夾著鋼鐵和血肉橫飛起來。

　　約半個時辰，突然一聲軍號響起，伏在戰壕里的戰士們乘著彌漫的硝煙，怒吼著向敵人撲去。

　　突然，暗堡里機槍猛烈地向戰士們掃射，子彈像雨點般地射向了沖鋒的戰士，剛沖到外壕的戰士們被兇猛的火力壓在了壕坎下面。

　　“媽的，還反了你們�！�

　　全哥“霍”地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大喊道：“同志們，跟我上�！�

　　“嗷嗷嗷�！�

　　一連的戰士們在全哥的帶領下嚎叫著向敵人的陣地沖去，他們個個都像殺紅了眼的獵豹。機槍、手榴彈射向了敵人的暗堡。

　　前面的戰士倒下去，后面的戰士沖上來。有的戰士被打斷了雙腿，還依然跪在地上，端著機槍向敵人射擊，直到再次中彈身亡。

　　天明趴在陣地的后面，含淚目睹了這一切�？吹綉鹗總兊挠旅�，真想自己也奔殺到前面去。可是自己是個醫生，自己的職責是等待時機搶救傷員。他只有等待，但他的心早已飛到了前面，和全哥一起。

　　“全哥，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平平安安打完這一仗��！”

　　天明在心里祈禱著。

　　“同志們，給我狠狠地打啊！”

　　硝煙中傳來了全哥的聲音，向天明傳遞著信息。

　　更激烈的槍炮聲回響在天明的耳邊，“嗷嗷嗷”地慘叫聲也隨著炮聲一起傳到了天明的耳朵里，震顫著天明的心。突然，一只手輕輕地推了一下天明，把天明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小蕎趴在自己的身邊。

　　“你怎么上來了？”

　　天明瞪大了眼睛看著小蕎。小蕎說：“我不放心你，我要跟你在一起。”

　　一聽小蕎的話，天明急了，他大聲地說：“小蕎，這兒太危險，你快回去吧。”

　　“我知道這兒危險才過來的，我不愿意讓你一個人在這里冒險�！�

　　小蕎也大聲說。

　　“快回去，我沒事。再說，我的身邊還有那么多的同志。聽話，快回去吧�！�

　　天明推了一把小蕎說。

　　“我不，我要和你一起并肩作戰。”

　　小蕎固執地說。

　　“哎呀！小蕎，你怎么不聽話呢？”

　　面對小蕎的固執，天明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他真的很擔心小蕎的安危。“這里是戰場，不是兒戲的地方。”

　　天明急的滿臉通紅。

　　“天明哥，我只想跟你一起�！�

　　看到天明急紅的臉，小蕎竟委屈的淚眼朦朧了。

　　天明最見不得女人的眼淚了，看到小蕎的樣子，天明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伸手擦了擦小蕎臉上的淚水說：“你上來沙院長知道嗎？”

　　“知道，我跟他請示了，他同意我才上來的。”

　　小蕎說。

　　“那好吧。”

　　天明一只大手把小蕎的手緊緊地攥在手心里。

　　“沖�。　�

　　全哥大喊的聲音又在槍炮聲中傳來。

　　“沖啊，沖啊�！�

　　隨后更大的嘶喊聲壓倒了槍炮聲。天明的手攥得更緊了。

　　突然，“轟”地一聲巨響，倒下了一大批戰士，他們踩到了地雷。

　　“夏連長、夏連長。”

　　戰士們呼喊著。

　　全哥掙開了眼睛說：“同志們，你們活著，就要把陣地給我、給我拿下來，別管我�！�

　　他掙扎著站起來，向剩余的戰士們揮著手。

　　“媽的，跟他們拼了�！�

　　剩余的戰士沖了上去。

　　“二連、三連給我上。”

　　夏團長帶領著二三連沖了上去。

　　天明完全不知道全哥的情況，他的視線已被硝煙遮住。

　　二三連的戰士踩著尸體沖了上去，他們很快殺開了一條血路。

　　隨后，更多的兵力沖上了陣地。

　　敵人的機關槍啞了，暗堡里那些負隅頑抗的兵們都被打得血肉模糊，他們橫七豎八地躺在暗堡里。

　　戰斗結束了。天明一個高從地上跳起來，拉著小蕎向陣地上跑去，其他參與救援的醫生護士，還有民兵都向陣地跑來，他們拿著急救箱，抬著擔架。

　　戰士們和天明他們一起，尋找著可能還活著的戰友。

　　“夏連長，你醒醒，醒醒�。　�

　　正在專心搜尋著的天明聽到有人喊著全哥的名字。天明隨著聲音望去，見兩個戰士正跪在地上，全哥正斜倚在一個戰士的懷里，滿身是血。

　　“全哥。”

　　天明大叫一聲跑了過去，他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跑到全哥的面前，天明顧不了許多，他趕忙從急救箱里拿出紗布，纏上了全哥流血的傷口。

　　纏好紗布，天明呼喚著全哥：“全哥，全哥，你醒醒�！�

　　全哥雙眼緊閉，除了有微弱的呼吸外，一點反應也沒有。

　　“擔架，快來擔架�！�

　　天明急切地尋找著擔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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