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2)

　　她不知道這個美麗的女孩為什么會溺水，是自己不小心掉進河里的還是自己想不開投河了呢？

　　海珊的喉嚨涌動著，不自主地咽下了紅糖水。漸漸地海珊有了意識，她睜開了眼睛。

　　“我這是在哪里？”

　　海珊喃喃自語著，她看到了在自己的身邊坐著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女孩，她皮膚微黑而粗糙，一雙眼睛圓圓的，閃著友善的光澤。“難道我已經到了陰曹地府了嗎？”

　　海珊思忖著，她想起了自己已經投河自盡了。海珊又問：“這里是哪兒？”

　　“姐妹，這里是馬德里教堂。”

　　達菲見海珊蘇醒過來，非常高興。

　　“哦！這里是教堂啊！那么我還活著？”

　　海珊半信半疑地問。

　　“是的，你還活著，是劉先生救了你。”

　　達菲說。

　　“劉先生，是穿著軍裝的劉先生嗎？”

　　她想起了難過地抱著少帥的劉營長。

　　“是的。是他把你背來的。”

　　達菲微笑著補充道：是神指示他的。

　　“可是，少帥哪，他在哪里？你知道他在哪里嗎？”

　　海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一下子抓住了達菲的手。

　　達菲搖了搖頭說：“對不起，我不知道誰是少帥，我只知道他救了你。”

　　“少帥，少帥。”

　　海珊喊著少帥的名字，眼淚婆娑而出。

　　這時，杰夫走了進來，看到海珊醒了，便走到海珊的面前說：“海珊姑娘，我知道少帥在哪里。”

　　“是嗎？你知道他在哪里，那你快帶我去看看他。”

　　哭泣著的海珊聽到杰夫這么說，顧不得擦眼淚，忙坐了起來。然而，當她坐起來時，頓感一陣昏眩，眼前有無數個金星閃爍。她用手抱住了頭。

　　達菲趕忙扶她躺下說：“你身體還很弱，不能亂動的姐妹。”

　　躺下一會兒之后，海珊的眩暈感漸漸地消失了，她睜開眼看著杰夫問：“先生，你能告訴我少帥他在哪里嗎？我知道他受了傷不能來看我，那你能帶我去看他嗎？”

　　此時海珊認定少帥并沒有死，他和自己一樣被劉營長救起了。

　　杰夫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海珊少帥已經死了，告訴她，怕她經受不住這個打擊，不告訴她，就是故意欺騙她，神常告知自己的信徒，不能說謊話。

　　杰夫沉思了片刻，還是決定告訴海珊事情的真想。他如父親般慈祥地看著海珊說：“海珊姑娘，你要堅強，既然神不讓你去死，你就要堅強地活著。”

　　“我不想聽這些，我想知道我的少帥他到底在哪里？”

　　聽了杰夫的話，海珊的心里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杰夫并不計較海珊打斷自己的話，他說：“我不該告訴你，但神說不能欺騙你，所以我和你說，少帥他已經死了，被慈祥的主接走了。”

　　“什么？你說少帥死了，難道他沒有被救過來嗎？”

　　海珊痛苦地看著杰夫。就點了點頭說：少帥他傷的太重，來的時候就已停止了呼吸。

　　“少帥。”

　　海珊叫了一聲，又昏了過去。

　　“神父，她又昏過去了。”

　　達菲驚慌失措起來了。

　　“不必驚慌。”

　　杰夫用手掐住了海珊的人中穴。

　　不一會兒，海珊清醒過來了。此時，海珊異常的冷靜，她望著杰夫說：“先生，少帥他也在你這里嗎？”

　　“是的，他的遺體在教堂的禮拜室里。”

　　杰夫說。

　　“那你能帶我去看看他嗎？”

　　海珊問。

　　“可以，不過你先休息一會兒，等劉先生來了我們一起過去。好嗎？”

　　杰夫說。

　　海珊點了點頭說：“恩。”

　　海珊無力地閉上了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淌了下來。

　　杰夫對達菲說：達菲，你好好照顧一下她，千萬別離開。

　　達菲點了點頭。杰夫輕輕推開門走了出去。

　　禮拜室里，一個人正在給少帥清洗整理遺容。

　　他先是給海珊選了幾套素凈的衣服，吩咐店家把這些衣服送到馬德里教堂。

　　又給少帥選了一套上好料子的西裝和襯衫，放在手提袋里，自己親自拿著。他想讓少帥像新郎一樣地離去。然后又去了棺材鋪，給少帥選了一口上好的紅木棺材，雇了棺材鋪里的伙計。

　　劉營長領著伙計，匆匆地來到了教堂。劉營長知道，神父不喜歡中國式的葬禮，他找了安靜處，吩咐那幾個人在這里等著。

　　劉營長拿著衣服走進了教堂，直奔存放少帥遺體的地方而去。

　　在門口劉營長碰到了杰夫。杰夫說：劉先生，少帥兄弟的遺體已經整理好了。

　　“謝謝你杰夫，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劉營長無比感謝地看著杰夫說。

　　“不要謝我，要感謝就感謝我們的神吧。阿門！”

　　杰夫說。

　　“感謝神。”

　　和杰夫多年的朋友，劉營長深知在基督教徒的心中，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神的旨意，感謝神便是感謝他們。

　　劉營長走到了少帥的遺體旁邊，把手里的衣服打開，脫下他身上帶血的衣服，給他換上了嶄新的西裝。此時，少帥的身體已經僵硬，但他的臉并不難看，像是睡著了一般。

　　劉營長給少帥鞠了三個躬說：“少帥兄弟，海珊我已經給你找到了，你就安息吧。”

　　說完走了出來問杰夫說：杰夫，海珊姑娘醒了沒有？

　　“她醒了，并且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杰夫說。

　　“你都告訴她了？”

　　劉營長問：她怎么樣？

　　“她剛聽到的時候昏過去了，不過現在沒事了。”

　　杰夫說。

　　“走，我們去看看她。”

　　“好的。”

　　杰夫和劉營長向海珊所在的屋子走去。到了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達菲聽到敲門聲，打開了房門。

　　“她怎么樣了，達菲？”

　　杰夫問。

　　“好像睡著了。”

　　達菲說。

　　劉營長走到海珊的跟前，看到海珊微閉著雙眼。

　　“海珊姑娘，海珊姑娘。”

　　劉營長叫著。

　　恍惚間海珊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她努力地睜開了眼睛，她看到了劉營長的一瞬間，就像看到親人一樣，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

　　“劉大哥，你能帶我去見少帥嗎？”

　　海珊有氣無力地問。

　　劉營長點了點頭說：“海珊，我會帶你見她最后一面的，但你得向我保證，你不會再做傻事的。”

　　“好，我不會再做傻事了。”

　　海珊想起了少帥臨終時看著自己說的話，他說海珊你要好好地活著，活著回家去見你的爹娘，妹妹，還有天明哥。

　　“那好吧，你等一下，我看看我給你買的衣服送到沒到。你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地去見少帥，你懂嗎？”

　　劉營長看著海珊說。

　　聽了劉營長的話，海珊心里無比的感動，沒想到劉營長想的這么周到，海珊含淚的雙眸感激地看著劉營長說：謝謝你。

　　劉營長擺了擺手說：“海珊姑娘，不要說這些了。我沒能救得了少帥，將是我終身的遺憾，我沒有想到魏國中會這么心狠手辣。唉！不說了。你等我一會兒。”

　　說完劉營長走出了屋，他的眼里也含滿了淚水。

　　海珊掙扎著起來了，她問達菲：“姐姐，你有梳子嗎？”

　　“這里有。”

　　杰夫插話說，并走到窗臺前，拿起了一把木梳，遞給了達菲。達菲把木梳遞給了海珊。

　　海珊拿起了木梳，梳起了頭發。她想起了兩年前，在一個小院里，自己坐在一個石凳上梳著頭發，少帥給自己讀著詩集……

　　劉營長回來了，手里拿著幾套女式衣服。劉營長把衣服放在海珊的面前說：“海珊姑娘，這些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身，你試一下吧。”

　　然后又對杰夫說：“我們先出去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杰夫點著頭，和劉營長一起走了出來。

　　劉營長說：“杰夫，海珊姑娘暫且得留在你這兒，她在新京無親無故。我不能老來看她，麻煩你好好照顧她，等她身體完全康復了，我會安排她離開新京的。再有你一定要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海珊姑娘在這里。你要盡量安慰她，幫助她。讓她重新豎起活著的勇氣。我會記住神的恩德的。”

　　“你放心吧劉先生，既然神把她帶到了這里，我會幫助她的。”

　　杰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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