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姚政委站在遠處看著他們，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遠處，小蕎跑了過來，站在了父親的身邊。

　　姚政委看著女兒問：“你怎么來了？”

　　小蕎說：“我來看看。”

　　姚政委說：“這又不是唱戲，女孩子家看什么？”

　　“哎！政委同志，你這可是重男輕女了，什么女孩子家，革命可不分男女啊。”

　　小蕎咯咯地笑著。

　　“這丫頭，就是長不大。”

　　姚政委也被女兒逗樂了。這時，警衛員小張跑過來，邊敬禮邊說：“報告營長，上級來電，團長叫你馬上回團部，上級有重要指示要傳達。”

　　姚政委一聽上級有指示要傳達，立即轉身往團部走去，小張緊跟其后。

　　“小蕎，趕緊回去。”

　　姚政委頭也不回地對小蕎說，語氣完全是命令式的。

　　“是。”

　　小蕎不敢怠慢，趕緊往回走。從天明來了以后，小蕎就暗暗喜歡上了天明。他憨厚，老實。小蕎叫他做什么他都毫無怨言地去做，并且都做的非常好。他會幫助醫院里所有的人，只要他能幫上的。

　　有時候小蕎覺得天明不知道疲憊，每天都會看到天明忙到很晚才睡覺。

　　姚政委來到了團部，連長以上的士官都來了，姚政委一到，他們都紛紛給他行禮。團長把一封信遞給了姚政委說：老姚，這是上級給我們的指示。

　　姚政委打開信，認真地看了一遍，他走到了地圖跟前，招呼大家坐下說：“來，大家都坐下，上級指示來了，我向大家傳達一下。”

　　大家都坐了下來，聚精會神地看著姚政委。

　　轉眼間到了八月十五的晚上，一輪明月像玉盤一樣掛在天空，散發著皎潔的光芒溫柔的鋪在大地上人們的心情格外的好今天是團圓的日子，平日各自奔忙的家人能坐在一起賞月吃月餅了。

　　相傳，遠古時候天上有十日同時出現，曬得莊稼枯死，民不聊生，一個名叫后羿的英雄，力大無窮，他同情受苦的百姓，登上昆侖山頂，運足神力，拉開神弓，一氣射下九個多太陽，并嚴令最后一個太陽按時起落，為民造福。

　　后羿因此受到百姓的尊敬和愛戴，后羿娶了個美麗善良的妻子，名叫嫦娥。后羿除傳藝狩獵外，終日和妻子在一起，人們都羨慕這對郎才女貌的恩愛夫妻。

　　不少志士慕名前來投師學藝，心術不正的蓬蒙也混了進來。

　　一天，后羿到昆侖山訪友求道，巧遇由此經過的王母娘娘，便向王母求得一包不死藥。據說，服下此藥，能即刻升天成仙。然而，后羿舍不得撇下妻子，只好暫時把不死藥交給嫦娥珍藏。嫦娥將藥藏進梳妝臺的百寶匣里，不料被小人蓬蒙看見了，他想偷吃不死藥自己成仙。

　　三天后，后羿率眾徒外出狩獵，心懷鬼胎的蓬蒙假裝生病，留了下來。待后羿率眾人走后不久，蓬蒙手持寶劍闖入內宅后院，威逼嫦娥交出不死藥。

　　嫦娥知道自己不是蓬蒙的對手，危急之時她當機立斷，轉身打開百寶匣，拿出不死藥一口吞了下去。嫦娥吞下藥，身子立時飄離地面、沖出窗口，向天上飛去。由于嫦娥牽掛著丈夫，便飛落到離人間最近的月亮上成了仙。

　　傍晚，后羿回到家，侍女們哭訴了白天發生的事。后羿既驚又怒，抽劍去殺惡徒，蓬蒙早逃走了，后羿氣得捶胸頓足，悲痛欲絕，仰望著夜空呼喚愛妻的名字，這時他驚奇地發現，今天的月亮格外皎潔明亮，而且有個晃動的身影酷似嫦娥。他拼命朝月亮追去，可是他追三步，月亮退三步，他退三步，月亮進三步，無論怎樣也追不到跟前。

　　后羿無可奈何，又思念妻子，只好派人到嫦娥喜愛的后花園里，擺上香案，放上她平時最愛吃的蜜食鮮果，遙祭在月宮里眷戀著自己的嫦娥。百姓們聞知嫦娥奔月成仙的消息后，紛紛在月下擺設香案，向善良的嫦娥祈求吉祥平安。

　　從此，中秋節拜月的風俗在民間傳開了。

　　瀟湘館今天的燈火比以往更加明亮，大堂里放了好多張圓桌，每個圓桌上都放上了月餅、蘋果、葡萄、大棗、山楂。紅、黃、紫擺放在一起，非常好看。

　　今天的客人特別多，秋天正是東北糧食和很多野山貨成熟的季節，各地做糧食和山貨生意的人都會在此時到東北來預購貨品。新京是必經之路，

　　華燈初上，有好多姑娘已經陪客人賞月喝酒，瀟湘館里不時傳出嬉笑聲。沁香已經推掉了好幾個客人，惹得秦媽媽很不高興。

　　沁香獨自站在窗前，望著頭上那輪皎月，心如亂麻。自從那日見到少帥后，沁香就一直忘不掉少帥，每天她都盼望著少帥能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少帥卻始終沒有出現，他就像曇花一樣在沁香面前一現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在這月圓之日，不知道為什么，沁香格外地想念少帥，期盼著少帥能突然間地出現。

　　少帥何嘗不想念沁香呢？自從那日見到沁香后，少帥就一直忘不了沁香。失蹤了的海珊沒有找到，上天又賜給少帥一個和海珊長的一模一樣的沁香。這怎么能不讓少帥想念沁香呢？

　　但少帥不敢去看望沁香，沁香已經把自己的身世告訴了少帥，少帥也知道沁香不是大連人，更不認識一個叫海珊的姑娘，明知道沁香不是海珊，再去找她就是自己的不對，他不能把沁香當成海珊的替代品。這樣對沁香、海珊都不公平。

　　可是在這月圓之夜，少帥實在控制不住想去探望沁香的心，于是少帥決定去看看沁香。

　　少帥向魏國中的房間走去，他要去向魏國中請個假，就說自己回家看看父親。少帥剛一出門就遇上了魏國中和牛白金。他倆都穿著便裝，一看就知道要出去。魏國中一看少帥就說：“武副官，我正要找你哪？”

　　少帥一聽這話，不知道魏國中找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問：“魏團長你找我有事？”

　　魏國中哈哈大笑說：“今天不是過節了嗎，我們出去散散心。”

　　少帥一聽這話，心不由地一緊，心想他一定是去瀟湘館找沁香去。少帥故作不知地問：“魏團長要到哪兒去散散心？”

　　魏國中說：“上瀟湘館怎么樣？”

　　少帥一聽果然是上瀟湘館，心就像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自己想去，又不愿意和魏國中他們一起去，但不和他們去又擔心魏國中他們去找沁香。

　　少帥知道沁香只賣藝不賣身，他們找沁香無非就是聽聽沁香彈琴罷了，沁香是絕不會像牡丹那樣的。雖然少帥知道這些，但想起魏國中看沁香的那雙色眼，心里就不是個滋味。

　　少帥故意推辭說：“我不去了，我想回去看看我的父親。”

　　少帥想如果魏團長應是拉著自己去，自己就順水推舟。

　　可是魏國中一聽少帥這么說，就拍了拍少帥的肩膀說：“你回家看看也好，這中秋節就是合家團圓的日子，你有這份孝心我老魏也攔你，你去吧。”

　　“哦，那謝謝團長。”

　　少帥即感意外又感失落。

　　魏國中拍拍少帥肩膀說：“謝什么？我又沒做什么，你快去吧。”

　　“是。”

　　少帥行了個禮，轉過身走出了軍部大院。

　　少帥漫無目的地走著，他不想去見父親，自從發現海珊懷孕以后，少帥從心里怨恨自己的父親。自己的離家出走，就是不想看到他。

　　如今時隔兩年，少帥心頭的怨恨沒有先前那般強烈了，在這花好月圓之日，自己是否應該去看看自己的父親？去、不去？少帥猶豫不決。

　　少帥雙手插在兜里，在原地走來走去。突然他的右手在褲兜里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他掏出來一看是一枚硬幣。少帥眼前一亮，何不叫這枚硬幣來幫助自己決定呢？

　　少帥把硬幣攥在手里，心想：硬幣拋出去，落下來的時候正面朝上就是回去，反之就是不回去。于是少帥把硬幣拋了出去。硬幣在半空中旋轉了一下，落在了地上。借著月光，少帥發現那枚硬幣說正面朝上的。

　　離開快兩年了，不知道父親現在怎么樣？生意做的怎么樣？少帥步履堅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那座熟悉的四合院就在眼前，想起了那個雨夜，想起了父親歇斯底里的罵聲。想起這些，少帥不禁打了個寒戰。

　　“父親不會罵我吧？”

　　少帥想，自從那日父親找海珊到過自己的住處之后，少帥就再也沒有見過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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