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呂仙兒帶了‘禧和殿’所有宮女,大搖大擺的到了黎瑛瑛居住的‘平和殿’。黎瑛瑛此時正在為云破月的事,悶悶不樂地發(fā)著愁。看見呂仙兒一身光鮮,又帶了這么多隨從,不知她所來何事。
“瑛瑛,你好清閑啊!羨慕死我了!不象我,這些日子侍寢,累都累死了。”呂仙兒一見著黎瑛瑛,忍不住的自我炫耀了起來。
她又回頭頤指氣使地對隨侍的那些宮女說道:“你們幾個,門口待著去。沒叫你們,別進(jìn)來。”
“德貴人可是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啊!我們這些山花野草,哪里能嘗到擺進(jìn)廳堂的榮耀呢?如此也只好靠邊站了。”黎瑛瑛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自從聽說呂仙兒曾為太后嘗過‘遺矢’之后,黎瑛瑛就對她徹底絕了好感。不僅如此,黎瑛瑛甚至為自己跟呂仙兒是同鄉(xiāng),而感到羞愧難當(dāng)。今天呂仙兒不請自到,氣勢又如此的囂張,更讓她氣惱。
呂仙兒聽出了黎瑛瑛話里有刺,可是她仍就聒不知恥地說道:“瑛瑛,你哪里是什么野花,明明就是個風(fēng)姿綽約的可人兒呀。要不我去求求皇上,讓皇上雨露均沾,也召幸你幾夜。”
黎瑛瑛聽了呂仙兒這話,心里覺得一股子惡心。原本就不善言辭的她,氣得別過臉去,不再搭腔,就只當(dāng)做沒聽到便是了。
“請!”黎瑛瑛舉了舉手中的茶盞。
主人舉盞,那可是在下逐客令了。可是呂仙兒偏偏不理這個茬,她習(xí)慣性地淺笑了一下,尖著小指捏住茶盞,輕呷了一口,連聲夸道:“嗯,好茶、好茶!”
黎瑛瑛被氣得完全沒轍了,只能側(cè)過頭去,默不做聲。她實在不想看呂仙兒那張厚顏無恥的臉,可是呂仙兒對她的‘逐客令’卻是置若罔聞。
“瑛瑛,我們?nèi)齻從吳郡來的姐妹,我最喜歡跟你在一起了。云破月這丫頭瘋瘋顛顛的不拘小節(jié),這后宮中禁忌那么多,我們遲早要被她給連累了。”呂仙兒虛情假意地說道。
“呂仙兒,破月都己經(jīng)被關(guān)起來了,你還在她背后嚼舌頭。你有點憐憫之心沒有?”黎瑛瑛沒好氣地訓(xùn)斥道。
可是話剛一出口,黎瑛瑛便后悔不迭。因為自已一時的激憤,卻泄露了云破月被軟禁的消息。
“瑛瑛,你說什么?云破月真的被關(guān)起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呂仙兒驚訝地尖聲叫道。她的眼中先是射出一股驚喜的光,繼爾又故作關(guān)切地問道。
黎瑛瑛懊悔不已,哪肯再把云破月的事給她詳說。“德貴人,我近日身子不爽,老是犯頭暈,現(xiàn)在想去躺一會兒。你請便吧!”說完不等呂仙兒回應(yīng),轉(zhuǎn)身便走。
“瑛瑛,咱們姐妹多久沒見了,再聊一會兒吧。你還沒告訴我云破月為什么被關(guān)的事呢。她是關(guān)在哪里的?”厚顏無恥的呂仙兒望著黎瑛瑛的背影高聲叫道。
這一回對于她的問題,黎瑛瑛是置若罔聞,像躲避瘟神一樣,急急地轉(zhuǎn)進(jìn)了內(nèi)室。呂仙兒討了個沒趣,灰溜溜地退出了‘平和殿’。
呂仙兒到底不笨,走著、走著就想明白了。一定是那個聰明的宮女敏佳,告訴給黎瑛瑛的消息。既然黎瑛瑛不愿開口,她不如直接去向敏佳打聽。
呂仙兒調(diào)轉(zhuǎn)身子,就想直接去‘祥和殿’看看。她一回頭,見自已身后的隊伍浩大,心里不禁美滋滋的。也許是太過心急,剛轉(zhuǎn)過甬道,便與人撞了個滿懷。
“誰走道這么不長眼睛,連本貴人都敢撞?”呂仙兒厲聲喝問道。
待她定晴看清了和她相撞的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頭皮都開始發(fā)麻。她面前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老奸巨滑的波公公。
波公公帶著小福子,也是一副急沖沖的樣子。他看見呂仙兒氣焰囂張,冷笑了兩下:“德貴人恕罪!老奴該死!不知是德貴人大駕已到,驚擾了!”
呂仙兒趕緊向波公公福身一禮,誠惶誠恐的說道:“波公公安好,剛才仙兒沒瞧清楚是您,還請波公公海涵。”
呂仙兒是有把柄,被波公公抓著的。有時她睡到半夜,都會從夢中驚醒。在夢里,波公公總是陰惻惻地沖著她奸笑,而波公公的身后,則站著兩個宗人府的官吏,手中舉著血淋淋的刑具……
“德貴人如今皇寵在身,又深得太后老神仙的信任,如今眼里怎么還會看得見我們這些奴才?”波公公貌似恭維地說道。
“波公公莫再誤會了,我是有要緊的事,急著趕路,才會不小心撞了你的。”呂仙兒連連辨解,小臉早沒了血色,煞白煞白的。
“哎……德貴人說到哪里去了。想如今,你才是這后宮的新貴,大紅人。能被德貴人撞上,老奴可就算是撞上鴻運了,嘿……”波公公說完,發(fā)出一陣干干的假笑。
“波公公……”呂仙兒惶恐的囁喏道。
“德貴人這么急沖沖的趕路,是想去哪兒啊?老奴不才,可是卻識得幾條捷徑,愿為德貴人效勞。”波公公仍貌似恭敬地說道。
“仙兒聽說香貴人被人給關(guān)起來了,正想到‘祥和殿’去看一看呢!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事。”呂仙兒的語氣,一下子就變得恭順了許多。
“德貴人的消息可是真靈通啊!‘祥和殿’?嘿嘿……德貴人去‘祥和殿’里,恐怕是見不著香貴人了。”波公公奸笑著說道。
此時他正好背陽而立,呂仙兒恍眼只看見他黑陰陰的身軀,兩只小眼一閃一閃地放著厲光,像是一個從地府里爬出來捉人的夜叉似的。
“即如此,那仙兒這就回禧和殿去了。波公公請走好!”呂仙兒向波公公一福身,準(zhǔn)備逃回殿去。
可是轉(zhuǎn)念之間,呂仙兒猛然想到,自己眼前的這個波公公,后宮和朝廷的大事、小事,有哪一件瞞得過他。如果自己去問敏佳,敏佳這么機(jī)靈,多半不肯把詳情告訴自己。還不如問一問眼前的波公公吧。
“波公公,你看在‘靜女院’當(dāng)小主的時侯,仙兒和香貴人還是睡在一個屋子里的。如今她被關(guān)起來了,仙兒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因為什么?仙兒能不能幫幫她?波公公,這兒說話不太方便,請波公公移駕到仙兒那兒去坐一坐。”呂仙兒的話音剛落,天空中的一只大雁哀鳴一聲,向西墮了下去。
波公公聽見大雁的哀鳴,抬頭一看,了然地笑了笑:“德貴人,請!德貴人這么排場,比皇后還威風(fēng),跟著你走,老奴也覺得面上有光啊!”
波公公的話,讓呂仙兒不禁臉紅心跳,心想自己今后做事,可得更謹(jǐn)慎了,出門可不能再帶這么多隨從了……
兩人各自心懷鬼胎,進(jìn)了呂仙兒居住的‘禧和殿’。呂仙兒摒退左右,親自給波公公敬上了一碗茶。
“這怎么使得,還勞德貴人大駕。”見室內(nèi)無有下人,波公公嘴上雖然謙卑,身子卻安然高坐,絲毫都不動一下。一旁的呂仙兒倒局促地垂手而立,不敢落座。這種本末倒置的主仆關(guān)系,正是他倆相處的真實。
呂仙兒心里想什么,波公公早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前次呂仙兒暗害云破月不成,自已差點還丟了小命。今番得知云破月落難,她一定是要有所做為的。波公公見呂仙兒對自已倒也恭敬,又往后想了想,便把云破月的事告訴了她,自己則冷冷地觀察著呂仙兒的表情。
“不會吧!云元帥也會投敵?”呂仙兒訝然驚呼道。前方的迅報,就連呂仙兒也不相信。
“不過,逍遙王的信,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哎……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呂仙兒瞟見波公公正盯著自已,連忙改口說道。
“德貴人,你知道老奴這一趟是要到哪兒去嗎?”波公公故弄玄虛的問道。
“波公公日理萬機(jī),呂仙兒哪猜得到。”呂仙兒搖了搖頭說道。
“太后老神仙傳昭老奴去‘福壽宮’,多半是商議怎么處理朝中那幫主戰(zhàn)派的。”波公公故意給呂仙兒透了點底。
當(dāng)他看見了呂仙兒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邪欲火光,他就知道,呂仙兒會是一顆可利用的好棋子。
說實話,憑他這么多年對云哮天的了解,就連他都不相信云哮天能做出這種事。現(xiàn)在可以誘使呂仙兒明著去鬧,自己則暫時保持中立,待一切塵囂落定后再出面表態(tài)。那么一切也就萬無一失了。
“德貴人,昨天老奴還碰見了宗人府的張大人。他還向你問好來著。”波公公忽然抖出一包猛料。呂仙兒不由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就給波公公跪下了。
“這怎么使得?德貴人,快快請起、快快請起!德貴人這么金貴的身子,老奴可受不起。”波公公仍是只說不動,他的頭微微后仰,伸手抓起桌上的茶盞,心中得意之極。
波公公失去了太多,做為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東西,令他的性情扭曲。此刻,看著這只拼命想飛上枝巔的鳥兒跪在地上撲騰著,算是對他最好的補(bǔ)償了。
“德貴人,俗話說得好。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老奴自然是竭心盡力地護(hù)著德貴人,可是別人可不這么想。唉!萬事皆要絕了后患,方可安枕無憂啊!”波公公貌似語重心長地說道。
“仙兒愚敦!請波公公明示,呂仙兒一定言聽計從。”呂仙兒眼巴巴地望著波公公說道。
“據(jù)老奴所知,皇上可是很喜歡香貴人的。況且她還救過太后一回。實際上,她的功勞比你的苦勞大。所以你在太后面前不一定說得上話。”波公公詳細(xì)地分析著,當(dāng)前的人際親疏,呂仙兒的臉一下子赤紅得像個血泡。波公公說的苦勞,正是她干的糗事。
“德貴人若想萬無一失的自救,依老奴看,只憑你一個人,怕是不行的。吏部尚書,右臣相,他們都是保和的。德貴人可以先跟他們聯(lián)系。我記得,吏部尚書的女兒王月影和你是同一屆的小主吧?好了,老奴今天的話太多了。太后老神仙還在‘福壽宮’等著老奴呢,告辭了。”波公公佝僂著背走了。他沒想到,這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讓他原本擰緊的眉頭,也松開了。波公公心情大好,不禁哼上了小曲。
呂仙兒怔怔地跪在地上,早已被嚇得靈魄出竅。半晌才回過神來。她雖恨惱波公公對她的操縱,可是仔細(xì)一想,這個老狐貍想的確實周全老練,完全可行。接下來,一切就要看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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