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書雅躺在柔軟的緞面的床褥間,滑軟的被子入絲綢般撫摸著她的身子,讓她整個人都酥酥軟軟的,她喟嘆了一聲,翻轉(zhuǎn)了一個人把身子趴到了歐陽謙睡的位置上,他一早就起來走了,他的床鋪也變得有些冰涼,書雅把臉埋進(jìn)他的枕頭上,他身上淡淡的味道被她用力的吸進(jìn)器官里。
天色已經(jīng)很亮,可是她還只是想賴在床上,不愿意起來,在潮濕的矮房里關(guān)了一夜,她現(xiàn)在終于知道她有多么想念他們家的柔軟大床,歐陽謙走的時候,讓她好好休息,把身上的傷養(yǎng)好,他想要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書雅,她笑著深深滑進(jìn)床褥里,只露出一雙含笑明亮的眼睛看著他。
他昨晚幫她換藥的時候好嚴(yán)肅,一張臉繃得緊緊地,把書雅嚇得大氣都不敢喘,看到紫紅色的勒痕旁不斷涌出的血絲,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書雅老實的坐在床上任由他為她包扎,即使他有時候動作比較大,把她弄疼了,她也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不想讓他更擔(dān)心。
歐陽謙輕輕地在她的傷口上吹著氣,舒緩著她灼熱的疼痛,他一個毫不經(jīng)意的動作,卻讓書雅心里暖暖的,她的眼睛也熱了起來,其實傷口本來并沒有這么嚴(yán)重,只是經(jīng)過白天幾次的拉扯,她的傷口才會幾次崩開,現(xiàn)在看起來才會顯得有些慘不忍睹。
昨晚幫她把手上的傷處理好后,他又霸道的把她雙腳踝上的傷口也同樣處理了一遍,由于書雅之前沒有向他坦白腳上還有傷,當(dāng)他看見她腳上的繃帶時,臉色難看的讓書雅忍不住吞了幾次口水,一直假裝沒有看到他憤怒的表情,默不作聲的任他處理傷口。
把繃帶都固定牢了以后,他找了塑料布又把繃帶都遮蓋住,在書雅詫異的眼神中,把她從床上抱了起來,看著他緊繃的下巴,書雅只好把所有的疑問都憋在肚子里,她很怕在他不高興的時候問些有的沒的,現(xiàn)在她最好就是乖乖的閉嘴,讓他把所有的事都做好,說實話,被他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心里被甜蜜填的滿滿的。
把書雅放到浴室里的馬桶座上,然后歐陽謙動手在浴缸里放滿熱水,看到他的動作,書雅一雙眼睛瞪得很大,他這是要做什么?歐陽謙把水溫調(diào)好,然后看到書雅一臉緊張的看著他,手也在領(lǐng)口處緊緊抓牢。
沒有說話,他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把她的手從領(lǐng)口處放了下來,然后動手解開了她睡衣的第一顆紐扣,書雅的心怦怦直跳,連同她的傷口上的神經(jīng),都是突突的跳著,她有些困窘的咽了咽口水,目光隨著他的動作而漸漸向下,在他解開她第二顆紐扣時倏地按住他的手。
“我可以自己來,你先出去吧。”她緋紅著一張臉,視線也嬌羞的不敢看向他,握著他的手有些微微的發(fā)抖,手指尖在不停地顫抖,她雖然和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好久,兩人之間親密的好像是一個人,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在這么曖昧的環(huán)境里與他坦誠相見還是第一次,她瞬間感到有些無措。
“你身上有傷。”他的語氣里聽不出有什么情緒,這讓書雅的心更是七上八下的,他把手從書雅的手中抽出,然后繼續(xù)著剛才的動作,她的內(nèi)衣漸漸露在了他的面前,他依然沉著一張臉繼續(xù)解著她的紐扣。
“不要。”他的表情深深刺激了書雅,她賭氣的拍開他的手,然后又一顆一顆把紐扣扣上,轉(zhuǎn)過頭不去看他,眼里隱忍著淚水,他這樣的表情讓自己感覺好像就是個大麻煩,永遠(yuǎn)只會讓他幫她收拾爛攤子,她的心緊緊的抽痛,她不想看到他現(xiàn)在的表情。
歐陽謙以為她是在害羞,微微蹙著眉開口,“什么樣子的你我沒見過?”他伸手輕握住書雅的下巴,把正在鬧別扭的她的頭轉(zhuǎn)向了自己,看到她蓄滿淚水的眼睛,他的心里一緊,心疼地開口,“怎么了?我只是怕你的傷口沾到水會發(fā)言,如果你不想讓我看,那我拿布把眼睛遮起來好了。”
歐陽謙說完就要去外面找布把眼睛遮起來,可是他的身子還沒轉(zhuǎn)過去,就被書雅一把抱住,她嗚咽著大哭起來,從被關(guān)的那刻起她一直忍著眼淚,現(xiàn)在終于全部宣泄出來了,她邊哭邊嗚咽著說,眼淚混著鼻涕全抹到了歐陽謙胸前的衣服上,“你好兇,你好兇,我都已經(jīng)怕死了,你還這樣黑著臉,你好壞。”
書雅的手拍著他的胸口,歐陽謙緊緊地?fù)е恢皇忠o摟著她的腰防止她從馬桶上跌下來,另一只還要護著她手上的傷口,怕她情緒太激動會把傷口拉扯的更嚴(yán)重,嘴里還要開口哄著她,一時間忙的焦頭爛額。
輕拍著懷里的她,歐陽謙慢慢搖晃著身子,安撫她的情緒,他知道她一直都在忍著,現(xiàn)在這樣哭出來倒是讓他放心很多,這樣她就不會一直壓在心里,他大大的松了口氣。
“你今天一整天都黑著一張臉。”書雅趴在他的懷里數(shù)落著他的罪行,歐陽謙一一承認(rèn)著錯誤,他不是想要對著她生氣,只是一想到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她被抓,又看到她身上傷痕累累,他實在是笑不出來。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黑著臉,現(xiàn)在笑給你看行不行?”歐陽謙把書雅從懷里松開,把她還掛在眼角的眼淚抹掉,然后牽著嘴角給了她一個牽強的笑容。
書雅哽咽著點點頭,聲音含著濃濃的鼻音,“嗯,你的表情好嚴(yán)肅,我總感覺我是你的累贅,什么事都做不好。”她皺著眉頭把心里的擔(dān)憂告訴他,他這么優(yōu)秀,她真的沒有把握自己能配的上他,所以她在拼命地想讓自己變得能夠稍微優(yōu)秀點,不給他丟臉,可是每次卻都是不盡如人意。
“傻瓜。”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為她的想法而心痛,他把她的努力都看在眼里,每次和他一起出席大的場合,她都在表現(xiàn)的落落大方,讓自己在他的身旁看起來是相配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讓他感動的,他只是心痛她受到的傷,那些傷比在他身上還要讓他痛。
探出身子從一側(cè)抽出紙巾把她的臉擦干凈,哭過的臉在熱水的蒸騰下更加的紅潤動人,哭過的眼睛也是水汪汪的,書雅還有些微微的抽噎,她從他手中接過紙巾,輕輕擦拭著他胸前的痕跡,可是于事無補,上面已經(jīng)潮濕一片。
歐陽謙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現(xiàn)在可以答應(yīng)我老老實實洗澡了吧。”點了點頭,書雅主動把身上的紐扣解開,她的臉頰紅的像是要滴出水似的,她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他,那嬌羞的模樣讓歐陽謙一陣心神蕩漾。
唰唰幾聲衣服被脫下扔到了一邊,書雅有些驚異的抬頭看向?qū)γ妫瑓s看到光裸著上身的歐陽謙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倏地她的臉紅得更厲害了,聲音輕顫著,連說出的話也是結(jié)結(jié)巴巴,差點咬到舌頭,“你——你要干什么?”
“反正都要洗,不如省點時間一起洗了,而且你剛才已經(jīng)把我的衣服都哭濕了。”歐陽謙邊說邊繼續(xù)著手中的動作,看到他要動手解開腰帶的動作,書雅快速的用手捂住眼睛,他怎么可以這樣,簡直要讓她羞死了。
歐陽謙笑著把書雅的衣服脫下來,然后抱著她進(jìn)入浴缸,書雅一直都是緊閉著眼睛,她幻想著自己在這個時候突然就睡著了,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一直在她身上使壞的手讓她的意識越來越清醒,而且她也總結(jié)出一點,兩個人一起洗澡一點都不節(jié)省時間,相反會浪費很多時間,當(dāng)然也會消耗很多體力,以至于讓她現(xiàn)在都還懶懶的賴在床上不愿意起床。
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快要十點半了,她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卻感覺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頭一陣眩暈,眼睛也昏花了一下,甩甩頭才集中了視線,看來她真是累壞了,偷偷吐了吐舌頭,她慢慢的從床上起來,走到陽臺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聞著清新的空氣,連整個心情都變得好了起來。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從陽臺探頭向里看了看,真的有電話打進(jìn)來,她快速的走進(jìn)門,以為是歐陽謙打來的,可是看到手機上顯示的陌生號碼,她疑惑著接起,“喂,你好——”
“喂。”有些蒼老的男聲傳進(jìn)書雅的耳朵,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只是一時間想不起在哪里聽過,“請問你是?”
“我是艾琳的父親。”唐爺考慮了一下才開口,他其實在心里想對她說,他是她的親生父親,可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他還不能這么直接的告訴她。
聽到對方表明身份,書雅呆愣了一下,她以為昨天從艾琳家走以后就不會和這個唐爺有再見的機會了,沒想到才過了一晚,他就主動打來了電話,讓她心里一陣緊張,她不知道他又要有什么目的,“你有事嗎?”
聽出她語氣里的緊張與排斥,他的嘴角微微抽dong了下,看來他的女兒對他的印象真的很差,要想和她相認(rèn)這條路還是很漫長的,“你不要緊張,我沒有什么惡意,只是想和你聊聊。”
聊聊?書雅不知道他們之間會有什么可聊的話題,難道是關(guān)于艾琳和任希昊的?難道他不同意艾琳與任希昊的交往?想到這,書雅急急地開口,“艾琳他們是真心相愛的,你不要拆散他們。”
“原來小琳真的在談戀愛。”她最近的反常讓他一度懷疑她一定有了喜歡的人,可是作為父親而言,他不太好親自來和她談,只是看著她一日一日的憔悴,他說不出的心疼。
“嗯,你不能拆散他們。”書雅語氣里有著緊張,能遇到自己愛的人是多么幸福的事,可以和愛的人廝守是這輩子最幸福的人,如果這種幸福被別人拆散,那又會是多么的讓人痛不欲生。
“我懂的。”他何嘗不了解這種想要廝守的心情,他就這樣錯過了,他不會讓他的女兒們重蹈這樣的覆轍,“我今天打給你不是要說這件事。”
“那還有什么事?”書雅小心翼翼的開口問著,她想不到除了艾琳的事,自己和他還有什么可以談的。
“我想和你聊聊關(guān)于——你和你母親淑惠。”唐爺終于把一開始就想說的話題說了出來,現(xiàn)在他就要向書雅一點一點解開當(dāng)年所有的事。
“媽媽?你怎么會知道我媽的名字?”因為他突然拋出來的話題,讓書雅不禁提高了聲音,他和媽媽認(rèn)識嗎?為什么從來都沒有聽媽提起過,像他這種人物應(yīng)該不會是媽媽結(jié)交的朋友吧。
“我不僅知道你媽的名字,我還知道她所有的事,她的一切一切,我還知道你出生的時間和地點。”唐爺一點一點的向書雅鋪設(shè)了一個個的謎團,讓書雅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這個人好神秘,他到底是誰?
“你是誰?怎么會知道這些?”書雅聲音沉著開口,他不會是對自己做了很多調(diào)查,想以此來要挾她什么事吧。
“我——是你的父親。”唐爺把自己的身份向書雅說明,他多么想當(dāng)面告訴她這一切,可是他沒有把握書雅會愿意見他,只好給她打電話,希望可以見到她把當(dāng)年的一切都告訴她。
“砰——”手里的電話應(yīng)聲落地,書雅震驚的睜大了一雙眼睛,手還保持著拿著電話的動作,只是這個消息讓她所有的思想都麻痹了,她的大腦也不能再運轉(zhuǎn),腦袋里只是再重復(fù)著他剛才的那句話,“我是你的父親。”
怎么會?從自己記事開始就沒有見過父親,在她的記憶中,她的親人只有母親一個人,她是被母親辛苦的帶大的,小時候看到別人有爸爸,她總會疑惑的開口問媽媽,她的爸爸在哪,可是每當(dāng)這時媽媽總是沉思著不說話,直到有一天,媽媽把一個刻有她名字“YY”的掛墜戴在她的胸前,她才知道這個是爸爸送給媽媽的,她要幫媽媽好好守護著。
在她的認(rèn)知里,只要好好守著掛墜,就像是守著父親一樣,這樣媽媽就可以很開心的笑,可是這一守就是十幾年,而父親卻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直到那個掛墜被她在那個夜晚弄丟。
她一直以為父親不在了,因為每次提到父親時,母親那種傷心欲絕的表情讓她以為父親已經(jīng)離開了人世,每次提及父親,母親總是好久都不能緩過神來,她怕極了母親那種仿佛是木偶般被抽離靈魂的表情,所以她后來很少再提到父親。
她從來沒想過她的爸爸居然還活著,而且她還這么近距離的和他接觸過,為什么?為什么他一直都在,卻不來看她們母女一次?為什么母親每次提到父親都是一副那種傷神的表情,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自己二十二年來從來沒有叫過爸爸兩個字,看到別人都有爸爸媽媽帶著出去玩,她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躲在被窩里小聲地一遍遍叫著爸爸,總是在睡夢中哭醒,那個夢中朦朧的身影真的就是他嗎?
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滑落,沾濕了她的臉頰,淚水一滴一滴從下巴滑落,書雅靜靜地坐在床邊,她的心里好亂,她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不是真的,還是只是一場夢?是不是她最近太疲勞了才會產(chǎn)生這樣的錯覺,一定是的,一定是,她閉了閉眼,把眼里的淚水?dāng)D掉,然后慢慢趴在床上,臉埋進(jìn)了被子里,睡一覺就好了,等她一覺醒來就會發(fā)現(xiàn)一切都只是一場夢,一場不切實際的夢。
她把頭深深地埋進(jìn)被子里,默默地流著淚,也許是真的累了,她不一會兒就帶著滿臉的淚意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而被她摔落在地上的手機早已被摔壞,電話里也傳出了忙音的信號。
歐陽謙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模樣,書雅蜷縮在被子上,僅僅把頭深埋在被子里,他輕輕地走過去,把地上的手機撿起來放到桌子上,悄悄掀開遮蓋在她臉上的被子,她臉上的淚水還沒有干,她在睡夢中也是極不安穩(wěn),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睫毛上還沾著顆顆晶瑩的淚珠。
他心疼的為她擦掉臉上的淚水,為什么要讓她經(jīng)歷這么多?從他接到唐爺?shù)碾娫捘强唐穑男木途o緊地抽痛起來,為她這么多年的隱忍,為她的堅強,為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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