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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絢麗的晚霞印染了邊際,使得皇宮無不被它層層覆蓋,如夢似幻。

  “姑娘。”

  一道柔柔的聲音把沉浸在美景之中的寧冉拉回到了現實。當她望見身后之人時,有些愣住了,迫使她記起了一個月前的事。

  在邊關的幾個月,她隱姓埋名生活在百姓家中,再加上有清鸞派人暗中保護,所以她生活的很平靜,就在自己以為逃過此劫時,她突然收到清鸞的來信,說‘他’即將來邊關了。目的是去玉炫國,因為君莫琰已經在一個月前登基為帝。他不得不去恭賀。

  于是自己就來到了蕭楚國,準備開始新的生活。讓她不曾想到是自己會遇上強盜,然后又有幸被眼前的這個男人所救,他的身份也是她到這個皇宮之后才知曉的。

  蕭凌軒,蕭楚國的皇帝,那個弒父弒兄的人。

  “你似乎并不驚訝。”蕭凌軒坐上紅木椅,犀利的打量著她,自己救她只是覺得她可憐。那時她遇到強盜深處險境。她不但不害怕,反而為了塊玉不惜去搶。即使灰頭土臉的也沒關系。所以自己就鬼使神差的救了她,命人把她帶回了宮中,幫她養傷。

  這會他剛回宮,夜融便提及了此人。他就來了,只為來詢問試探她是敵是友,畢竟那塊玉不是普通人可以得到的。若是她毫無背景,留她在宮中也沒關系。

  寧冉跪在地上,躬身行禮,“民女謝皇上救命之恩。”聽說他是個心思縝密,手段狠毒的人,可今日一見卻覺得是夸大其詞了。他是普通人,也是一代君王。

  “把頭抬起來。”在她抬頭之際,蕭凌軒整個人楞住了,好一個傾國傾城的容顏,簡直和寒曦妤不分上下,若說他們倆之間有什么區別的話,就是她多了份冷意,愁意和與生俱來的傲氣。果然很不一樣!“叫什么!”

  “民女冉兒。”寧冉特意隱去姓氏,生怕他知道自己是寒曜國的太子妃。她不想回到那里去,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聽太醫說你曾經兩度小產。”蕭凌軒直逼她的眼底,發現她根本毫無懼怕之意。反而平靜的讓人好奇。她到底是何種女子,他從沒見過有人見了自己不怕的人。

  “民女嫁過人,也的確小產過。”他既然知道就沒必要瞞著他了,“民女留在宮中只為親自向皇上道謝。還請皇上允許民女出宮!”

  蕭凌軒示意冰兒扶起他,臉上明顯緩和了不少。“朕沒打算放了你,你是寒曜國人吧。為何會離開夫家來到蕭楚國。莫非家里沒人了么?”

  “回皇上,民女的家在璃城,前不久,夫君娶了他人而休了民女,民女不愿讓家人蒙羞,便來到了蕭楚準備開始新的生活。”寧冉不解他為何不放了她,難不成他想讓自己留在宮中?她必究嫁過人啊!

  蕭凌軒聞得她的話,不禁有些責備自己提及她的傷心事,“既然如此,你也無處可去。留在宮中也不為一個良策。”

  他們都是寒曜國人,那將來彼此也好有個照應。蕭凌軒暗嘆,若他們早點相遇事情會不會截然相反?他是否會喜歡上冉兒呢?他不敢肯定!

  “可是……”天意么?她剛從一個皇宮中出來,又踏進了另一個。寧冉無奈的搖頭,“民女遵命。謝皇上恩典。”

  “怡蓉水榭你先住著,過些時日朕自由封賞。”看得出她是個大家閨秀,應該是個博覽群書的人。他身邊正缺少像她如此的心腹,嫁過人又如何!對他而言都是一樣的,他救了她的命,她必定要回報些什么!

  “恭喜姑娘!”冰兒關系的扶她坐下,轉念又沉下臉道,“姑娘如今更加要小心了。皇后娘娘和秦貴嬪眼里揉不進沙子,他們幾次來宣你去鳳儀宮,您都沒去。他們定是不痛快。再加上皇上一回來就來了水榭,又要封你為妃,他們啊更要對付你了。”

  “他們……”倒是和安妃很相似,寧冉安慰著她道,“冰兒,謝謝你照顧我。我會小心的。放心好了。”

  冰兒笑的點頭,把宮里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蕭凌軒剛回乾清宮,秦皇后就帶著諸妃來請安了,同時手中還牽著四歲左右的男孩,“皇上一路辛苦了。臣妾特攜眾姐妹來向皇上請安。”

  “免了。”蕭凌軒厭惡的掃著眾人,冷冷的問,“皇后有事么?”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不信皇后無故來請安。

  全妃福福身,代表所有人說道,“聽聞皇上早前帶回一女子,皇后娘娘不知該如何是好,所以特請皇上示下。”

  蕭凌軒‘哦’了聲,抱過小男孩逗弄道,“墨兒最近可乖?想父皇沒有?”

  “想!”蕭墨像極了小時候的他,也是的秦皇后和秦貴嬪引以為豪,得意的望著冉妃。

  “冉兒身子未好,你們吵去煩她。等她康復了再做決定。”蕭凌軒睇了眼皇后,道,“你們二人照顧的甚好。徐公公,去把前年進貢的兩顆夜明珠送到皇后個貴嬪寢宮。”

  “謝皇上。”秦皇后似乎已經想到他口中的‘冉兒’是誰,于是又問,“那臣妾讓內務府按昭儀之禮伺候冉姑娘。”

  敏昭儀嗤笑,不以為然道,“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居然以昭儀之禮伺候。皇后娘娘,會不會太給她面子了,想必她也受不起吧!”

  “敏妹妹,什么受得不受得起的。只要皇上喜歡冊封為妃都沒關系。”秦貴嬪頗有賢惠之意,可聽到敏昭儀耳里就變成了諷刺她的話了。“皇上,墨兒該去上書房了。”

  蕭凌軒命人帶走他,寒著臉反問,“聽愛妃的話可是在嫉妒冉兒?皇后的話朕還覺得太低了呢。愛妃閨名‘敏慧’,可別辜負了二詞的含義。”

  敏昭儀頓時花容失色,再也不敢多說什么了。

  “皇后,后宮四妃,三夫人之位如今只有德妃一人,你也該好好琢磨下了。今日由秦貴嬪伴駕。”說著便牽著興奮不已的秦貴嬪走了。

  “冉妹妹,看來你的封號不久之后要讓人了。”秦皇后笑的十分開心,隨后轉念又道,“聽說棣兒又捉弄了太傅。要是讓皇上知曉了,你猜會如何?”

  冉飛面色難看極了,憤然的回了衍慶宮。

  ……

  五日后,寧冉便被宣到了乾清宮。這幾日因為他的話害的自己心神不寧的,她害怕他真的納自己為妃,也不想趟這渾水。秦皇后他們姐妹二人和冉妃等人進水不犯河水的。若自己被他們盯上了,他可會幫助自己?

  “精神不佳?聽冰兒說你好幾晚不能安心如睡了。”蕭凌軒攬著她坐下,沉聲問道,“知道朕為何要留下你么?”

  “民女不知。”她自己也好奇萬分,他們從未見過面。他又為何要留下自己這個殘花敗柳在宮中呢。他是皇帝啊,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朕并不喜歡他們。他們除了奉承之外,便是要權。而你卻沒有這么做。你很冷傲,眼神中透著縷縷愁容,朕這幾日的腦海里總會出現你的影子。你很特別,是個值得讓人真心付出的女子。”

  寧冉鼻子一酸,若‘他’能對自己這樣那該有多好。為何他都不及蕭凌軒的一半呢。雖然她明白這是蕭凌軒的權宜之計,但是聽在心里難免有些小小高興。“民女不好,民女……”

  “記住了。你既然遠離了過去,就別提以前的事了。你叫冉兒,一個普通人,將來會是朕的非了。”蕭凌軒屏退了宮人,嚴肅道,“朕需要你的幫助,成功之后朕會放你走的。”

  “皇上要民女做什么。”她什么都不會啊,能幫他何事?

  “朕能坐上帝位全憑皇后一家,功高蓋主。”蕭凌軒意味深長的拖長語音,皇后之位只能給他喜歡的女人,他們不配!

  他要除掉皇后?寧冉很驚訝,他為何要如此?是為了保全他的帝位么?這些東西當真如此重要?“民女明白了,民女聽皇上安排。”

  “冉兒,人要堅強起來才會不受到傷害!你應該懂得保護自己。”記得當初救她時,她被強盜弄傷了。后來還發現有些未好的舊傷,他想問卻不怕提到她的傷心事,只好作罷。她是個弱質女流,一個好人。將來必定會得到天底下最美好的東西。

  那夜,寧冉留在了乾清宮,或許是因為害怕。她又是一晚沒睡。生怕他做出任何不軌舉動。幸好的是他什么也沒做,一夜相安無事。

  一早,在他的帶領下自己終于看清了自己住了一個月的皇宮。相比而下寒曜國皇宮比蕭楚國的皇宮更宏偉。無不例外的是宮墻之中暗藏洶涌。

  蕭凌軒親昵的和她出現在鳳儀宮,這也是眾人首次見到寧冉。所以對她都很好奇,也很驚訝。驚訝她的美好和與生俱來的氣質。

  秦皇后客氣的讓她坐在太師椅的左側,贊揚道,“冉兒姑娘果然是個美人胚子,讓本宮好生羨慕呢!皇上有福了。”

  “謝皇后娘娘夸獎。民女怎么能和娘娘相比呢!”寧冉安靜的坐著,她敏銳的察覺到有幾道不善的目光向自己射來,于是大膽的回視他們。他說的沒錯,自己真的要堅強起來,重新開始。

  蕭凌軒滿意的點頭,曼聲道,“朕今日帶冉兒來此,除了讓你們一見。還是為了以后大家和睦相處,朕已經決定冊封冉兒為妃。以后大家便是一家人了。”

  “理應如此。”秦皇后遞過本冊子,為難的問道,“冉兒姑娘假如冊封為‘冉妃‘就與冉妹妹相同了,不知皇上可有其他打算?”

  “不如讓冉妃姐姐讓出封號,重新冊封吧。”全妃道了句,讓所有人面色大變,不約而同的望著蕭凌軒。

  “皇上,不用如此。我沒關系的。”寧冉出聲阻止,她何必再這事上得罪冉妃呢。

  “妹妹好善良。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不來。”秦貴嬪斜睨,一副看你以后如何做人的樣子。

  “皇上,臣妾不介意!”冉妃陰陰的說道。誰都看得出她沒說真心話!

  蕭凌軒看著許久,最后欣慰的握著她的手說道,“不用。就賜號‘柔’,居宓秀宮吧。反正宓秀宮沒人居住。冉兒也不必和其他人同住一宮。她喜歡清靜。”

  “就按皇上說的去辦。”秦皇后唇角微揚,看樣子皇上很喜歡此女子,要是自己收為己用。讓她幫墨兒當上太子,豈不是讓她如常所愿。

  “冊封店里就在三日之后,另外秦貴嬪生下二皇子功不可沒,四年來也無封賞。今日就趁此機會晉為梅妃,全妃為惠妃,昭妃為麗妃。惠貴嬪為珍妃。皇后著禮部好好辦,一切以柔妃為先。”

  “臣妾明白。”

  “謝皇上恩典。”秦貴嬪格外的開心,她等了那么久終于等到這個機會了。只要墨兒當上太子,她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了。

  冉妃氣的臉色發青,她好歹生下了皇長子,他居然這般對自己?她在他的眼里還不如這個來路不明的人呢?簡直可惡至極!

  寧冉不動聲色的把每個人的表情一一記下,尤其當她和冉妃四目相對時,她發現冉妃和安妃有著相似之處。她雖然只說了一句話,可眸子里隱藏著太多太多的恨意和不甘。她真的認為蕭凌軒是個簡單的人?她太天真了,這都是他一手策劃的啊!

  漫步在青石路上,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寧冉跟隨者他的腳印,不由的想起曾經‘他’和自己也如此過。安妃此刻定是很高興吧。那爺爺他們呢?是否安康?還有婧姝和婧瑤!

  “在想家人?”

  寧冉如實的點頭,“我不告而別,他們會擔心的。”不知道他們看到信函沒有,爹娘一定會派人找她的。母后也該急壞了吧!

  “那就回封信報平安。”蕭凌軒難得露出笑容,“他們會好好的。”

  寧冉頷首,見到她的笑容又想起了……,寧冉啊寧冉,你太不爭氣了。到現在你還想著他,他已經和你沒關系了。

  三日后,寧冉的冊封典禮十分隆重,幾乎讓那些大臣對她好奇不已。

  也就從那日起,蕭凌軒幾乎是把寧冉寵上了天,天天留宿在宓秀宮,讓這些妃嬪羨慕萬分。只是他們并不知道兩人長久以來都是分床而睡,從來沒發生任何事!

  宜雨軒,寧冉素凈的靠在貴妃椅上,手還時不時的撥動琴弦,自己答應他做戲給他們看,時間越久她就越乏味。現在的她已經是冉妃等人的仇人了。讓她感到意外的是秦皇后他們對自己倒是很客氣,連蕭凌軒自己也不懂是為何。

  “娘娘,剛才宮人經過御花園聽見敏昭儀和元昭儀在說您的壞話。”冰兒在她耳邊嘀咕了很久,把事情始末一一向她匯報。

  寧冉無奈的很,他們倒是越來越明目張膽了。“皇后和梅妃還是如常?”

  “一切如常!夜融說丞相一家也是按兵不動。”冰兒將兩封密信交給她,又道,“娘娘不去找敏昭儀兩姐妹?他們說的很過分呢!”

  寧冉擺手,不以為然道,“敏昭儀兩姐妹和冉妃甚好,他們只是被冉妃利用。冉妃是想借他們的口來傳話而已。冰兒,皇上是否不喜歡大皇子?”

  “是的,奴婢之前在皇上身邊伺候就常聽到皇上對大皇子頗有不滿。皇上還是王爺的時候,冉妃是側王妃,因為皇后始終無法身孕,所以冉妃便在不久之后生下了大皇子蕭棣。冉妃娘娘本以為她會子憑母貴成為皇后。誰知秦丞相幫助皇上奪得了帝位。唯一要求便是立秦皇后為后。皇上也照做了,其中大部分原因還是在大皇子身上,大皇子被冉妃寵壞了,以捉弄人為樂,課業不佳,太傅換了一個又一個。”

  “冉妃望子心切,嚴厲反而會適得其反。這點皇后倒是做的很好,二皇子的確比大皇子好。”皇上對二皇子應該是真心的吧。畢竟是自己的皇兒,哪怕再不喜歡梅妃和皇后也沒辦法割舍父子情吧!

  這時,一個宮人慌張走了進來,道,“娘娘,皇后娘娘請您去鳳儀宮一敘。”

  寧冉二話不說帶著冰兒去了鳳儀宮,皇后找她為了何事?莫非她發現了不對的地方?“臣妾見過皇后娘娘,梅姐姐。”

  “柔妹妹無須多禮。”梅妃殷勤的扶起她,和善的問道,“柔妹妹好素凈!正所謂百花爭艷,牡丹一枝獨秀。難怪皇上會喜歡。”

  寧冉也十分客氣的回道,“梅姐姐夸獎了。臣妾沒有那么好。皇后娘娘才是艷壓群芳的牡丹呢。”

  皇后自然聽到高興,“宓秀宮住的還習慣么?時間趕,要是有什么不滿意大可以和本宮說。本宮會讓內務府好好改進的。”

  “宓秀宮很好。謝皇后娘娘關心。”寧冉疑惑的問,“皇后娘娘找臣妾有事么?”

  皇后示意宮人都退下,為難道,“本宮聽說皇上經常讓你伴駕,如今的柔妹妹你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你說一句能抵過別人十句,本宮想請幫個忙!”

  “只要臣妾能辦到的,我一定盡心盡力的去做。”斂下眉眼,寧冉一副恭順的模樣,隱約中已經猜到她為何事找自己了。

  “柔妹妹,皇上雖說還年輕,立太子還早。但是為了前朝的穩固也是時候了。本宮想請你敲敲邊,請皇上早立太子。”皇后讓奶娘把二皇子帶入正殿,又道,“墨兒,叫柔母妃。”

  “柔母妃好。”蕭墨利索的爬到寧冉的身上,狠狠的親了一口。“柔母妃香香。墨兒喜歡柔母妃。”

  寧冉欣喜的抱著他,要是她的兩個孩子能平安生下,他們也會和墨兒一樣機靈可愛,惹人喜歡吧!只是……,這是癡心妄想!

  梅妃見她很喜歡墨兒的樣子,以為她已經被他們說動了。于是笑著和皇后做了個手勢,只要墨兒當上太子,她再受寵又有何關系。就連冉妃也奈何不了他們了。

  “皇后娘娘,臣妾明白了。臣妾盡力而為。”寧冉放下墨兒,這世界上沒有如果!她的孩子永遠回不來,而她也不會再有孩子了。

  走到御花園,她突然好懷念那片合歡花。不知自己走了之后,那花還在不在!呵,早沒了吧。的確是該換了。本來就不應該留在宮里的。

  “你就是柔妃?”

  聞得身后有人,寧冉收回思緒,轉身時一個七八歲大的男孩不善的盯得自己,眼神中充滿了濃濃了鄙視和反感。他應該是大皇子蕭棣吧。他為何要用這種眼神望著自己?自己進宮那么久從未與她見過面啊!

  “見過殿下。”冰兒盈盈一欠,暗暗扯扯了寧冉的衣袖。

  “見過柔母妃”蕭棣閃過絲絲狡黠,故意走到兩人身后道,“母妃,兒臣初次見到您。所以想送份大禮給您。還請……,母妃笑納!”

  說完,悄悄點燃小鞭炮扔到兩人的身上。

  寧冉和冰兒萬萬沒想到他會如此,手忙腳亂的想拿掉鞭炮,最后兩人大意的踏空落入了太液池,平白無故的喝了幾口池水!

  “哈哈,真有趣!真有趣!”蕭棣不但沒有救他們的意思,反而拍手稱贊。

  “娘娘。”冰兒抬起她的頭往上游去,然后趕緊送她回了宓秀宮。幸好自己懂水性,不然他們死定了。

  蕭凌軒和皇后等人相繼趕來,見兩人如此狼狽不堪,他惱怒的掌錮了蕭棣,怒聲駁斥,“逆子,平時你捉弄宮人也就算了。現在竟把注意打到了你母妃身上!簡直胡鬧!”

  蕭棣無所謂的聳肩,沒有任何悔意。“是柔母妃自己跳下去的。與兒臣無關。”

  “無關?若你不把鞭炮扔到柔妃身上,她又怎么會掉下湖。”皇后表面生氣,心里卻是樂開了花,蕭棣如此胡鬧,必定給柔妃留了不少壞印象。墨兒可算是穩操勝券了。“皇上你可要好好教訓棣兒,免得他在犯錯。冉妃也不知如何管教的,害的棣兒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蕭凌軒怒氣騰騰的瞪著他,“朕不在宮中時,他可有亂來?”

  “皇上不知?太傅因表揚了墨兒,棣兒就在下課之后用彈弓打了太傅,太傅要請辭呢。”

  “逆子!都是第八個了!哪有像你這般換太傅的,墨兒比你小,事事比你好。你這個做皇兄的不但不做表率,反而做了壞榜樣!你……”蕭凌軒的怒氣一下子提高了不少,他怎么會有如此不爭氣的兒子!“來人,把大皇子關到暗室去,沒朕的允許不許放他出來。”

  “皇上不可。”后趕來的冉妃一把抱住自己的兒子,怎么也不肯讓人帶走他。“皇上,棣兒還小。他不懂事,您就別怪他了。臣妾會親自向柔妹妹請罪。”

  蕭凌軒根本不打算就此罷手。一次不懂可以原諒,兩次三次不懂就不可饒恕了。何況他是屢教不改。“來人!把他關到暗室去。誰要是求情朕就斬了他!帶走!”

  “母妃,兒臣不要去。”

  “晚了。夜融快點帶他走!”語畢,便進了內室。蕭凌軒歉意的扶起她,“對不起,以后不會放聲這樣的事了。”

  寧冉搖頭,小孩子而已玩性大了些。她又何必比較那么多呢。倒是皇后剛才說的事比較棘手。他要除掉皇后,還會立墨兒為太子么?現如今棣兒又讓他百般看不順眼,看來棣兒是徹底與太子寶座無緣了。

  合上奏折,寧冉疲倦的很。他都出宮好幾日了,到底干什么去了。自己為何要做這種苦差事。皇后他們每天來這兩次,她都快頂不住了,真不知他是否真想讓自己背負紅顏禍水的罵名!

  “為何唉聲嘆氣的?”耳邊響起道低沉的聲音,蕭凌軒將分兵圖展開,指著問,“你看看這兵圖有什么區別?”

  她經常在御書房伴駕,所以他們會討論些朝堂上的事。本來自己以前也做過相同的事,所以根本難不倒她。他很相信自己,自然而然的把奏折交給了自己批閱。就連兵圖也毫不避諱的給自己看了。

  寧冉仔細的看了看,最后總結道,“似乎和大將軍給的相差勝多。皇上,你從哪里弄來的?”他該不會去軍營了吧。不然他怎么會得到這個!

  蕭凌軒冷哼,幸好自己暗中去了,否則蕭家天下變成姓秦的都不知道了。

  寧冉識趣的閉上嘴,他果真去軍營了。他不信秦家人恐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大將軍交給他兵圖也不過半月,他就把詳細情況和位置查得清清楚楚。他真的不能小看。難怪‘他’對蕭凌軒如此介懷。

  “皇上,皇后娘娘想讓我當說客,讓你立二皇子為太子。”

  “朕還沒死呢。”蕭凌軒惡狠狠的低喝,的確自己很喜歡墨兒,但不代表他定會繼承皇位。他的身上可是留著秦家人的血。

  寧冉暗自嘆息,他陰晴不定,難讓人琢磨他真正的內心。“我以為皇上該冊立二皇子為太子。眼下皇上不喜歡大皇子的事已經傳來了。皇上至今只有二位皇子,二皇子自然是太子的不二人選。”

  “所以呢!”她的話很對,似乎只有墨兒比較合適。

  “所以皇上必須冊立二皇子為太子。因為他是皇后娘娘最大的賭注。若我們從了她,她必定會放下戒心,那皇上的大計就可以完成了。”何時開始自己也善于玩弄權術了?自己答應幫他只為報恩,也為早點離開這里。她不想變成一個壞女人。

  蕭凌軒思索了半天仍沒主意,看來他要好好想想了。或許冉兒說的有一定道理。

  不出兩日,他果真下詔冊立二皇子蕭墨為太子,而自己讓皇后如了愿,反而獲得了她的信任。把許多‘大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自己,自己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蕭凌軒。

  天還蒙蒙亮,或許是夜夜宴請玩樂的緣故,兩人都睡的很沉。就在這時,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兩人不約而同的被驚醒,問,“何事?”

  “皇上,娘娘。冉妃往這來了。”

  是冰兒!寧冉利索的收起地鋪扔到大廚之中,然后趕緊躺到了床上。親密的窩在他懷里,“冉妃這么早來此要做什么?”

  “不管她,你接著睡。”大清早的被吵醒本就不悅,尤其聽到‘冉妃’兒子時,他就更惱火了。他見過太多不識好歹的女人,她冉妃實屬最難纏的。

  靠著他,寧冉心怦怦直跳。兩人長久以來都是分床而睡的。再加上宓秀宮根本不會有人來,因此她從未遇到這種場面。自己還是第一次和別的男人如此靠近。

  沒會兒,宮殿大門狠狠的被人踹開。接著就傳來冉妃嚴厲的聲音,“柔妃,你給本宮起來。”

  蕭凌軒頓時坐起,冷冰冰的問,“冉妃你好大的膽子,誰給你的權利!”

  冉妃明顯沒想到他會在這里,他們不是說他在梅妃宮中么?為何會出現在宓秀宮!難道她被人擺了一道?“皇上吉祥!”

  “皇上,發生了何事?”寧冉心虛的揉揉眼,猶如剛睡醒一般,無辜的問道,“冉妃這么早?有何事啊?”

  冉妃一下子找不到話去解釋,好你個敏昭儀。“皇上,那個臣妾……”

  “滾出去!朕不想看到你出現在宓秀宮!”

  冉妃氣呼呼的退下,自己和他們沒完!她會想辦法就出棣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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