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女人

　　一個星期的時間，葉迷迭和雷瑞爾寸步不離，朝夕相處，即使去衛生間，他也要在門外等候，這令她很是尷尬，又無計可施。

　　很多時候，他們都在沉默，安靜的任時間流逝，沉淀思緒。

　　窗外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沒完沒了。葉迷迭坐回沙發，喝了口熱可可，仍不能緩解生理期帶來的腹痛。

　　“你還好吧？”雷瑞爾合上書，端詳著泛白的臉龐。

　　她搖搖頭，腹部傳來的陣痛令她皺起眉。

　　“不舒服就說出來。”他坐到她身邊。

　　“有些疼痛只有自己能體會。”她淡淡地說，她可沒有勇氣告訴她疼痛的原因。

　　“如果你說出來，或許旁人可以幫助你。”他挑眉，言下之意似乎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你倒是挺熱心的。”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勾起唇邊的笑痕，寬厚的大手來到她的腹部，見她要揮開他的手，雷瑞爾低沉且不容拒絕地語氣說道：“我只想幫你。”

　　她臉紅地努努嘴，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雷瑞爾滿意一笑，雙手在她的腹部輕揉，熱氣自手掌傳遞進她的身體里，驅離寒意，墜痛消失了。

　　她睜開眼睛，才發現他們距離如此之近，呼吸盡在耳畔。

　　“好些了嗎？”他的手沒有離開她的身體，像是不愿離開。

　　“不痛了。”她羞赧的想要避開他的觸碰，卻反被他握住了手。

　　雷瑞爾直視著那雙純凈的眼眸，像是訴說又想是自語：“我現在才理解吸血鬼的煎熬，面對鮮血卻又要極力克制對它的渴望，這真的很痛苦。”

　　“你要吸我的血？”她傻傻地問了一句。

　　雷瑞爾失笑，“我不是吸血鬼，血液對我沒有吸引力。”

　　“有！第一次見面時，我暈倒了，你不是……”想起初見時的親密畫面，臉漲的通紅。

　　“繼續說下去啊，像這樣嗎？”

　　說著，他低下了頭，吻上她的唇，她忘記了反抗，任由他侵略。他們的呼吸漸漸凌亂，空氣交纏著曖昧。突如其來的吻深深的震撼了他們。

　　“葉迷迭，告訴我這次你是為誰而來的？告訴我！”他不該問，但是心底有個聲音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綠眸映著她，她又迷失在這片深幽的世界里，“是誰對你而言重要嗎？”

　　雷瑞爾的心一陣悲涼，垂下的眸掩蓋了苦澀，他放開手，“對不起，我失態了。”

　　然而，他的道歉卻令葉迷迭崩潰，她哽咽地低喊：“失態！雷瑞爾，我可以忍受你一次又一次的唾棄我的感情，鄙視我的關懷，但是我無法忍受你將我當傻子一樣的玩弄！”

　　眼淚開始一點一滴的凝聚在眼內，心像是被海嘯肆虐，一片狼狽。

　　“我沒有……”他的反駁虛弱無力，奔流的淚水也澆濕了他的心。

　　“沒有嗎？”她有些粗魯地擦掉眼淚，倔強地看著他，可眼前又模糊了，“我承認我愛你，但是這又有怎樣嗎？它妨礙你了嗎？”

　　當然妨礙了！你的感情已經瓦解了我的理智。因為你，我曾想要放棄復仇，想要和你共度晨起沉落，因為你，我想要做個普通人，給你幸福的普通男人……

　　但這些話，他只能在心底吶喊。

　　見他不語，葉迷迭更加難過，“為什么你這么冷漠？為什么你要將關心的人隔在心門之外？是復仇改變了你嗎？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樣的仇恨讓你連父親和兄弟都不相認……”

　　“閉嘴！你有什么資格評論我的事情！”雷瑞爾憤怒地大吼，綠眸染上血紅。

　　又是伊賽亞！每次從她的嘴里吐出惡心的三個字，他像被一根魚刺卡在喉嚨，難受之極，仇恨和嫉妒在不斷攀升著。

　　“我是沒有資格，那你就滾出我的視線！”她生氣地別過頭，一肚子的委屈。

　　“真的不想看見我嗎？”他的聲音很低，低的讓人心疼。

　　她沒有回話，頭埋進膝蓋，默默地落淚。他緊握欲要抱著她的手，頹然地走向露臺。

　　冷風吹來，心一陣顫抖。愛，再度陷入陰霾。

　　我所崇敬的神啊，

　　如果遇見她是一場夢，

　　請憐惜我，

　　在我醒來前

　　允許我說聲我愛你。

　　即使不得輪回，

　　我也愿意。

　　自從那次不歡而散之后，他們就沒有說過一句話，沉悶的氣氛令心情變得非常糟糕。所以當雷瑞爾丟下她一個人，和友人密談時她也松了口氣。

　　葉迷迭看著鏡子中憔悴的自己，牽強的扯了抹笑容，心更加的惆悵。

　　她離開鏡前，剛邁出一步，一個踉蹌讓她險些跌倒，慌亂中她及時扶住鏡邊的裝飾品。正要松口氣時，鏡子詭異地消失了，眼前赫然出現一條秘道。

　　她驚訝地不知所措，看看通道，又看看蛇形飾品，最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走了進去。

　　狹窄的空間里回蕩著皮鞋的敲擊聲，墻上幽黃的光線拉長了身影，她感覺有雙無形的手在伸向她。

　　心蹬蹬的直跳，她后悔不該進來的。

　　忽然，她聽見一聲聲類似于低喘的聲音，令她豎起了汗毛，神經更加緊繃。

　　“有人嗎？”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隱約中看見一扇門。

　　嗚嗚嗚嗚……呻吟越來越急促。

　　葉迷迭知道為了安全她應該迅速離開，這里面可能藏著恐怖的吸血鬼，或是其他野獸……但當理智回籠時，她已經推開了那扇門。

　　密室內并沒有吸血鬼和獸，而是一位倒在地上的孱弱女人。

　　“你還好嗎？”此時的葉迷迭忘記了身處危險的可能性，她擔憂地跑到女人的身旁，將她扶坐起來。

　　“嗚嗚！”

　　回應她的還是低嗚聲。女人的模樣普通，從她慘淡的神色和迷離的眼神看的出她飽受摧殘。

　　女人一把抓住葉迷迭的手腕，看著綠水晶露出極度害怕的神色。

　　“你認識它？”

　　女人在葉迷迭手上寫到——誰給你的？

　　“雷瑞爾。”雖然納悶，她還是如實說了。

　　聽見名字，女人明顯的畏縮了一下——你和他什么關系？

　　葉迷迭愣住，連她也理不清他們究竟是什么的關系。

　　見她不做聲，女人又寫道——你是誰？

　　“我叫葉迷迭。”

　　女人看著她，無論她是敵是友，女人決定賭一下，她寫道——我需要你的幫助！

　　“幫你？”葉迷迭為難地看著她，她都自身難保了，還有能力幫助她嗎？

　　女人低泣——求求你了！

　　抵不過女人哀求眼神，葉迷迭說道：“。

　　女人快速寫到——幫我捎口信給一個人，他叫伊賽亞。

　　“伊賽亞？”葉迷迭失聲叫道。

　　女人緊抓住她的手——你認識他？

　　“見過幾面。”葉迷迭一語帶過。

　　女人繼續寫著——告訴他，安娜在這里。

　　葉迷迭面露猶豫，這個女人藏在雷瑞爾的房間，又要伊賽亞救她，如果她傳遞消息會不會帶給雷瑞爾危險？

　　女人再次懇求地寫道——一定要將話帶給伊賽亞，這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

　　“你會嗎，葉迷迭？”

　　冰冷的問句在密室里激起了千層浪，周遭瞬間被詭譎渲染。女人因為恐懼而顫抖，葉迷迭也僵直了身子，不敢面對他。

　　“你會嗎？”雷瑞爾走到她的身后，強硬地扳過她的身子，綠眸深奧難測。

　　葉迷迭抖了一下，下意識的后退，她從沒有見過那雙綠眸這般的猙獰，宛如地獄的使者，隨時奪取性命。

　　“葉迷迭，你真不是乖孩子啊。”

　　綠眸在冷笑，大手撫摸著柔滑的臉頰，他傾吐一口氣，她癱軟在他懷里，昏了過去。

　　“嗚嗚……”女人奮力掙扎。

　　綠眸一轉，雷瑞爾冷聲說道：“安娜阿姨，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

　　門，悄然合上，仍是一個人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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