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秦桑低眉順眼的應道:“是,大爺。”
只過了莫約盞茶時間,趙天賜便覺得眼皮發沉昏昏欲睡,他本想問一句:“桑兒,這香不是提神的么,怎么我聞卻直犯困。”可是他連這句話都沒有問出來,便沉沉的睡著了。
秦桑聽得趙天賜的鼻息漸沉,便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輕聲叫道“大爺……大爺……”趙天賜沒有反應,秦桑又將聲音提高了些,趙天賜依然睡的很沉,全不象前些日子那樣,只要有人接近趙天賜,他就會立刻從睡夢中驚醒,不許任何人靠近。
秦桑深深吸了口氣,撩起帳子往床內側看,床上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不過是正常枕褥之物。秦桑知道趙天賜有個習慣,他喜歡把東西掖到枕頭底下,就算是有拔步床上有暗盒抽屜之類的,趙天賜也不用。
秦桑極小的將手伸到趙天賜的枕頭下面,果然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大紅錦緞繡鴛鴦戲水的如意形荷包。秦桑臉上飛起一抹紅霞,這只荷包就是她在定親之后親手繡的,送給趙天賜的定情信物,趙天賜一直很珍視這只荷包,總是貼身帶著。
隨意的用手一捏,秦桑輕輕咦了一聲,這只荷包里她原本填的是百和香丸,捏上去應該是圓圓的硬硬的,怎么卻變的軟綿綿的。秦桑立刻解開繩結,看到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她將那些黑色的東西拿出來一看,不由愣住了,那是一些黑色卷曲的毛發,而趙天賜的頭發是直的,這些是什么東西,難道說趙天賜有了別的女人。秦桑直覺的想道。
可轉念一想,也不對啊,自從臘月到現在,趙天賜連房門都沒有出去,就算是幾個姨娘都沒有能接近他一步,趙天賜就算是那有心,也沒有那條件啊。秦桑將那團黑色毛發送到鼻端聞了聞,并沒有聞到她想象中的頭油香脂的味道,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味道。這味道,秦桑并不陌生。
秦桑的臉色立時變了,她飛快的解開趙天賜的寢衣,拉下他的中衣一看,便覺得如遭雷擊一般,跌坐在趙天賜的身邊。那曾經有濃黑毛發的地方,如今只剩下稀疏的幾根,那曾經讓秦桑夜夜春宵快樂無邊的東西,如今毫無法生氣的縮成一小團,看上去細的可憐。
秦桑對于趙天賜最熟悉的莫過于那個地方,她熟知那里在不同情況下的尺寸,可是她從來沒見過它這么小過,小的仿佛象小嬰兒的東西。秦桑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趙天賜不許任何人幫他換中衣,原來是不想讓任何人,包括身為妻子的她知道這個大秘密。對一個男人,特別是一個還沒有孩子的年輕男人,這是比死都恐怖的事情。
秦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床,她手里抓著那只荷包恍如游魂一般飄出房間,遇上丫鬟嬤嬤向她行禮,她也聽若未聞視若未見,只漫無目的的走著,走著……不知道要走去何方。
豆青釉螭首圈足香爐里的香很快就燃盡了,趙天賜漸漸醒來,他這時方才覺出不對勁兒,便叫道:“桑兒,桑兒……”
一邊叫,趙天賜一邊檢查自己身上的衣物,他發現自己的寢衣被解開了,中衣也掛在胯上,那只放著毛發的荷包也不見了去向。趙天賜急了,大叫道:“來人……來人啊……”
不多時,兩個丫鬟飛跑了進來,趙天賜寒著臉吼道:“快把大夫人找來。”
丫鬟們忙行了禮,飛跑去找秦桑。找遍了欣意院所在的西北片王府,丫鬟們總算在假山向半空挑起的一方如飛檐般的巨石上看到秦桑。
秦桑在冬日的寒風之后站在巨石之上,只要風再大一些,就能將她吹落假山,那飛檐巨石離地足有三丈多高,這若是摔下去,鐵定會摔成一攤爛泥。
丫鬟們嚇壞了,也不敢大叫,怕嚇了秦桑,只得讓人去向主子們回稟,自然,她們是要先回趙天賜的。趙天賜聞言大驚,忙讓人抬來軟榻,將他抬到了那巨石之下。趙天賜仰頭看著秦桑,使足了力氣放聲大叫道:“桑兒,你別生氣,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不陪你回娘家……”
趙天賜刻意咬著娘家兩字,果然讓秦桑的身子一顫,她向后退了兩步。趙天賜看了這一幕,心中松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押對了。于是便又叫道:“桑兒,快下來吧,上頭風大,萬一腳滑摔著了,豈不是讓岳父岳母大人懸心……”
進一步用岳父岳母刺激秦桑,秦桑果然又后退了兩步,蹲下身子抱著頭,嗚嗚的哭了起來。趙天賜心里徹底踏實了,急促的喘息了一會兒方才沉聲喝道:“還不快把大夫人扶下來。”
幾個丫環嬤嬤趕緊往假山上爬,才爬到一半的時候,慶親王爺,王妃,趙天朗,柳側妃都趕了過來。丫鬟們傳話的時候以訛傳訛,等慶親王爺他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被傳成了大夫人爬上假山要自殺的新聞。
慶親王冷著臉沉聲喝道:“這是怎么回事?天賜,你媳婦鬧什么!”
趙天賜趕緊說道:“父王,兒子媳婦今天回娘家,原本說好兒子陪著的,可是兒子沒有陪著,桑兒她回娘家被姐妹們奚落了,一時心里不痛快,兒子又和她拌了幾句嘴,這就……”
柳側妃聽了趙天賜的話,心里的火氣可就不打一出來的,這段日子她和秦桑可以用勢如水火來形容,秦桑再也不去給柳側妃請安,柳側妃病著,秦桑自己不去,連打發個丫鬟嬤嬤去看看這樣的表面工夫都不做,只把柳側妃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對于秦桑對她的刻意漠視,柳側妃恨的快發瘋了。偏她這陣子又見不到慶親王爺,連告狀都沒地兒告去,這口窩囊氣她已經憋的很久了。
“喲,大夫人可真是有脾氣,天賜還病著,皇上還不差病夫呢,怎么大夫人回個娘家,竟比皇上給的差事還重要,我活了三十幾年,可沒聽說過這個道理,王爺,您說是不是?”
聽了柳側妃的話,趙天朗不由暗覺好笑,這柳側妃今年已經四十出頭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活了三十幾年,難道那多出的幾年是活到了狗身上不成。
慶親王皺起了眉頭,對于趙天賜給出的解釋,他也很不滿意,回娘家做臉面固然重要,可是還能重要過自己丈夫的身體么,趙天賜一直纏綿病榻,做為他的妻子,怎么還能提出這種要求。慶親王只沉聲道:“胡鬧,天賜的身體要緊,你媳婦怎能如此不懂事!”
趙天賜忙誠懇的說道:“父王息怒,原本是兒子早就答應了的,初三的時候兒子沒能陪桑兒回娘家,如今岳母大人抱恙,桑兒心里焦急,這才……她平時不這樣,桑兒是很好的媳婦。”
趙天賜維護秦桑的話聽在柳側妃的耳中,是那么的刺耳和刺心,柳側妃什么都不顧了,只叫道:“天賜,那個狐貍精到底給你吃了什么迷魂藥,你就這樣護著他,王爺,這種人不配做天賜的妻子,她進門幾年都沒有生出孩子,這可是犯了七出之條,休了她再給天賜另娶好的。”
在柳側妃提到秦桑沒有生出孩子的時候,趙天朗注意到趙天賜的眼角唇角微不可見的抽抽了幾下,趙天朗心中暗笑,他不管這是不是報應,他只知道,趙天賜變成個活太監,他心里覺得特別的暢快。
慶親王妃見柳側妃越說越不象話,冷聲說道:“柳氏,王爺和我還有世子都在此,有你說話的份么,還不退下。”
柳側妃這陣子身體好了,膽子也養了回來,她只向慶親王靠去,嬌聲叫道:“王爺……”
慶親王皺了皺眉頭,對慶親王妃說道:“王妃,凝華到底是天賜的生母。”
趙天朗見慶親王仍舊這么護著柳側妃,當眾駁了王妃的話,臉色便陰了下來,只扶著慶親王妃說道:“娘,我們王府里還有什么規矩可言。兒子扶您回去歇著,誰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去,反正便是鬧出笑話,御史參奏上本,父王也有的是本事應對。您何苦費這個心思。”
趙天朗的話把慶親王爺堵的面色紫漲,氣的罵道:“混帳東西,你說的是什么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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