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側眼看過去，那花的確是到了該開放的時節了，但卻只有一個花骨朵，就是昊宸剛剛沒摘下來的那個……

　　“呃……”水夢隱住笑意道：“以后種點長高了再開的花。”

　　“長高了他們搬椅子去摘……”歐陽媽媽狠狠地瞪著昊宸。那小鬼早跑一邊去做鬼臉了。

　　“小孩子都這樣。我兒子也這么淘。”張姐笑著說。

　　“是這樣的。”水夢這才想起眼前要解決的事情。她看了看張姐道：“可兒這孩子就跟著我吧。一個月的薪水是兩百塊，吃住我負責。一年是2400塊。”水夢將錢包打開道：“這是一萬二。五年以后，可兒已經二十幾歲，她再做些什么就不是我能管的了。”說罷將錢遞了過去。

　　“啊，一次給五年的啊。”那女人看到那紅紅的鈔票，眼睛里放出光彩來，忙接過錢道：“行行行，兩百不少了。哎呀一次給這么多，真是……真是，要不然您拿回去一些……。”她早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雖然說著要讓水夢拿回去一些，卻緊緊地攥著那錢不肯放手了。

　　水夢冷冷地看看她道：“明天下午的車票，不需要給可兒準備什么東西。帶著點身份證就行了。”

　　“行行行。我一會兒去給她買一身衣服。這孩子就是這點我看不慣，瞧那衣服破的。”那女人收起錢站起身道：“水剛才說你也是下午才到家的，我就不打擾您了。我們先回去了。”說完對著可兒招著手，自己先行朝門口走去。

　　“好的。”水夢站起身看看跟在她身后的可兒悄聲問道：“明天起就要離開家了。高興嗎？”

　　“高興！謝謝姐姐。”可兒眼睛里有一種興奮的神彩。莫說是跟著這樣的漂亮姐姐去北京見世面，就是讓自己去吃苦，也比呆在這個家里要好。

　　“不必客氣，以后昊宸就交給你了。”水夢笑著跟著她往門口走去。

　　“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待她跟自己的弟弟一樣。更甚于我的生命的。”可兒真摯的大眼睛里帶著一種宣誓時才有的莊嚴。

　　“恩，先回去吧。衣服不急著買。回到北京我帶你去買就好了。”水夢笑了笑，發現自己竟然也有幾分喜歡這孩子了。忽然，她竟想起了朱自清散文集中的《阿河》……

　　“兩百塊是不是少了些？”待母女二人離開后，歐陽媽媽坐回沙發里問。

　　“那個女人很討厭。如果我說給可兒一千塊，那她就都據為己有。這樣我每個月還可以給可兒八百。”水夢笑了笑。

　　“你這心思還真是……”歐陽媽媽笑了笑。

　　“還是我妹子機靈。”歐陽水笑著說：“這丫頭從此也算掉進福堆里了。很聰明好學的，也會以后也會幫到你呢。”

　　“看到林子凡沒？”歐陽媽媽忽然問她。

　　“有過一面之緣。”

　　“看到那女人了嗎？”歐陽水接話道。

　　“沒有。”水夢擺明不想談論這件事，如果讓件家人知道，那女人便是麗莎，不知道家人會怎么看待這件事情。也許，他們還會去麗莎的家里大吵了……

　　“你真跟林子凡說昊宸想他嗎？”歐陽媽媽看著那邊擺弄變形金剛的昊宸，小聲地問。

　　“他提過想見孩子。我同意了。”

　　“哦，是嗎？他還會想見啊！”

　　“呵呵，不論怎么樣，他也始終是昊宸的爸爸啊。”

　　“肯定那女的沒給他生，否則他早就忘了這孩子了。”水接話道。

　　“照你這么說，媽生完風后，應該把我們都忘了才對。”水夢看著姐姐。

　　“不一樣。”水辯解著，可就是說不出哪里不一樣。

　　水夢捂著嘴偷笑著，可不就是不一樣嗎。姐三個沒離開過父母身邊。而林子凡卻從未見過昊宸感情必然要淡很多……

　　姐姐就是有點呆呆的，啊，昊宸有時候就有點呆呆的……不會是，隨了姐姐的智商啊？那可慘了，姐姐的智商估摸著也就到五歲……水夢想著，暗自笑起來。

　　“你肯定又在琢磨我呢。”水照著水夢腦袋就是一下子。

　　“哎喲，好痛啊姐。”捂著疼痛的腦袋。水夢哀怨地看著水。

　　“你是不是又在想，你姐的智商只有三歲啊……”水大叫著，她這樣的想法已經有很多次了……

　　“沒……”

　　“真的？”水表示質疑。

　　“真的，我認為最起碼有五歲……”水夢站起身遠離歐陽水道。

　　“歐陽水夢。”歐陽水發瘋般地撲了過去。

　　尖叫聲驚嚇了歐陽昊宸。抬起藍色的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場景，媽媽被喜歡打人屁屁的姨媽狂追著。“追上后，媽媽被打PP是什么樣呢？”昊宸不敢想象一向高雅的媽媽被打了PP的樣子，但那腦海中還是浮現出被打了PP后的媽媽，可憐的樣子……他下意識地捂住了眼睛……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姐妹二人停止打鬧，早有歐陽媽媽過去開門，那歐陽昊宸也放下玩具，走到門口去看來者何人了。

　　竟然是一個小區里，隔壁家的趙嬸。端著好大的一塊盤子，里面不知裝了些什么。

　　“風他媽，在家哪。”趙嬸笑著說。看到姐妹二人道：“水和夢都在家啊。”說完走進來對水夢道：“夢不是去了北京嗎？什么時候回來的？”

　　“趙嬸好，我今天下午才到家。”水夢笑了笑迎了過去，趙嬸是小區內最可愛的人，都住進別墅里了，還養了幾只雪白雪白的大白鵝。

　　切看那歐陽水眼睛正閃著靈動的光，那腦子里此時正在想著：她那盤子里沒準是大鵝肉呢。想著悄悄地咽著口水。

　　“說你有福氣真不是假的。”趙嬸把盤子放在茶幾上道：“我剛燉好的大鵝肉。送過來一盤。”

　　“你燉了幾只啊，怎么端過來這么大一盤。”歐陽媽媽忙道。

　　“都殺了，這小東西愛吃，就多盛了一些。”趙嬸又道：“把盤子給我倒出來，我得趕緊回去，一會老趙回來了。”

　　“恩。”

　　“趙奶奶，是給我吃的嗎？”昊宸微張著嘴看著那盤肉被外婆端到廚房去了，口水順著唇角流了下來。瓦藍的眼睛里仿佛又出現那幾條大白鵝的樣子，那鵝肉啊，自己早就垂涎三尺了。剛剛姨媽那饞饞的樣子早被他看了個仔細，鄙視地看著姨媽，腦海中浮現出姨媽正在和自己搶食鵝腿的鏡頭。

　　“你不是早就惦記了嗎。”趙嬸敲了敲他的頭，接過歐陽媽媽遞過來的盤子說：“我先回去了。”

　　“恩。”歐陽媽媽送走趙嬸回過頭來，看到歐陽水正用著很崇拜的眼神看著昊宸，嘴里嘀咕著：“這孩子的人緣真好！”

　　水夢也笑了笑：“是啊，看來也還算討人喜歡。”

　　“你們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吧。”歐陽媽媽恨恨地看著昊宸。

　　“怎么了？”水夢看著媽媽。

　　歐陽媽媽看著昊宸，想起了大前天的事情。

　　那天是周末，昊宸和昊月休息。歐陽爸爸不知道去了哪里，風和曉曉出去采購了，只歐陽媽媽帶著倆孩子在家。記得那時候是下午，歐陽媽媽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休息，這兩個孩子在院子里玩耍得不盡興了，便走出家門到小區里耍去了。歐陽媽媽倒是也不擔心，小區都是老鄰居了，孩子跟哪家都比較熟悉。

　　切看那昊宸帶著昊月，一人拿個變型金剛緩步走到鄰居趙嬸家附近。二人看到趙嬸家的大門開著，趙嬸養的那六只肥肥的大白鵝乘機溜出來活動身子。二人美美地走過去，暗忖有：看來有的玩了。不成想，這幾只大鵝走到兩個孩子身前時，其中一只竟“噗嗤”一聲，在他們面前拉了一攤耙耙。

　　“哥，好臭。”昊月捂住鼻子。

　　“……”昊宸皺著眉頭捂住鼻子，看著那鵝得意地回頭看看他，一扭一扭地往前走去。昊宸的小手指拍打著手中的變型金剛，壞笑滋長起來。對著昊月耳朵不知說了什么，昊月使勁地點著頭，倆個人自那路邊撿起兩根散落在墻角的枯枝。帶著一股另人毛骨悚然的壞笑追向大鵝。

　　那鵝走得自然是慢了很多，兩個人來到大鵝身后，竟然拿起樹枝，去捅那鵝的屁股。惹得這幾只大鵝“嘎嘎嘎”地叫起來，扭著屁股向一旁閃去，不曾想其中一只高大的大白鵝竟然向他沖過來。

　　昊月被嚇得哇哇大哭起來，昊宸忙將昊月藏在身后，瘋狂地用樹枝拍打大鵝，卻不想那鵝根本不怕這樹枝，一個勁地朝他奔過來。恰此時趙嬸從屋子里走出來，見此情景忙抄起掛著彩帶的竹桿將這六只鵝一頓暴打，方解了二人的危機。

　　昊宸看著這幾只鵝被趙嬸圈進了鵝圈，不知又想到什么，跑回家去了。

　　歐陽媽媽看著他拿著變型金剛跑進屋又跑出來，手里似乎捧著他的紅板凳。她也不在意地繼續假寐。

　　昊宸帶著昊月進了趙嬸家的院子，趙嬸將大鵝們趕進鵝圈后便和幾個老大媽到屋里打起了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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