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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元帥白色長帳中,龍燁手執(zhí)奏章批閱,他眉宇緊瑣,懸浮在宣紙上的朱砂筆也遲遲不曾落下,似乎遇到了什么煩心事。

  李公公在一旁研墨,他偷偷的瞥了帝王幾眼,卻連一句話都不敢說。今日皇上從五更起身時就是如此,愣是對著一份折子僵坐了半天,早飯也不用,但他已經(jīng)瞥了那折子半天,卻沒發(fā)現(xiàn)是什么重要的事,無非就是朝廷一請再請要開圣德皇后陵清掃而已,這本就在情理之中,因?yàn)榈弁醯牧昴姑扛魩啄甓家鍜呷m,在每處放置‘無塵珠’,添置長明燈……

  小小走進(jìn)帳中,見龍燁抵著額頭正在發(fā)呆,不禁怔了一下,隨即輕步上前,輕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折子,卻不想龍燁卻突然合上了那本奏折,扔到一旁,抬起手將小小拉到自己的身邊,環(huán)住,面色有些疲倦的道:“怎么現(xiàn)在才來?”

  “你好象很累……”小小依靠著龍燁坐在裘毯上,看著他疲倦的眼,也意外察覺案幾上的那些奏章幾乎都沒有動。他就這么呆坐了半日?

  “是有些累……”龍燁難得表現(xiàn)得出疲倦的神色,他大手輕揉捏著小小纖細(xì)的玉手,突然擰了擰眉,道:“你瘦了……”,他記得她小時候就跟粉堆的娃娃一樣,觸摸起來柔軟舒服,可是現(xiàn)在卻干瘦,甚至連肌膚都蒼白干燥。

  “恩”這些年,她的確瘦了很多,畢竟不再是錦衣玉食,吃飽了就睡的日子。

  “回宮后,朕一定要將你養(yǎng)胖,瞧瞧你身上都沒幾兩肉了”龍燁掃了一眼小小干瘦的身材,難怪穿起男裝來,也看不出什么破綻,那張干凈臉,道也有迷倒萬千少女的資質(zhì)。

  “哦”小小依舊是應(yīng)聲,因?yàn)辇垷畹囊尚呐c猜測,她現(xiàn)在基本都是長話短說,短話幾個字概括,甚至能省略,能不出的,就只應(yīng)聲。

  “平平扁扁的,都快不像女人了”龍燁知道小小故意不理會自己,索性激怒她。

  小小眉宇一擰,心里有些泛別扭,但是還是忍住了,抬起自己纖細(xì)修長的手,雙指拈弄著一根發(fā)絲,懶懶的道:“恩,是比不上陪你一年多,每日同帳入睡的豐韻女人……”,居然敢嫌她不夠豐滿,哼!

  “你不說,朕道是沒注意,雖然沒碰過,不過那日在營帳內(nèi),你也看到了,她道的確是粉珠玉露……”龍燁知道小小開始拈酸,繼續(xù)猛攻,將這輩子他從沒說過的色色小話都掏了出來。

  眉梢微挑,小小眼底閃過一絲嫌惡,隨后推開龍燁起身就走,但卻被龍燁再次抓住,扯了回來,他靠在她的耳邊笑道:“不說了,但是你這兩日都對朕如此冷淡,朕也只能激你了……”

  他知道自己太過多疑,他也想相信她不會再次背叛自己,可是每當(dāng)他想起那空虛寂寞到自己以為自己快要窒息的五年,和那每夜借酒麻痹思念她的九個月,他就無法控制自己的猜忌心,就會控制不住的想去試探她,甚至想將她的心掏出來看一看,看看里面究竟有沒有他,看看她還隱藏著什么……

  小小淡淡的依偎在龍燁的懷中,心緒起伏波動,但面容上卻沒有什么表情,抬手,靜靜的道:“別鬧了,今日樊一痕在操練場鬧事,可知道了?”

  “司徒儀已經(jīng)跟朕說過了,毓兒不也以為他在故意擾亂視聽,想試探自己是否暴露了身份么?”龍燁有些疲倦的輕撫著小小的后背,依靠在她的肩頭,閉上雙眸,似乎真的累了。

  站在一旁的李公公一怔,原來皇上雖然失神了半日,卻還是將赤焰匯報的事給聽進(jìn)去了,唉……看來他是多憂了,還以為皇上是怎么了。

  “赤焰道是跑得快”小小不問是何人向他稟報,就已知道是誰,在這軍營之中,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竊聽她與司徒儀的談話,更是速度快若閃電的已經(jīng)上奏,除了武功出神入化的赤焰還有誰?

  龍燁淡笑,輕嗅著她身上清淡的茉莉清香,突然劍眉動了動,隨即像是壓抑著什么,問道:“媽媽是誰?”

  “呃……”小小一怔,纖弱的身子更是僵了一下。

  龍燁感覺到了她的反應(yīng),立刻抬起頭,睜開深邃的雙眼,如銳劍一般的凝視著小小,眼底醞釀起來不是滋味,面色也冷下來,道:“他是誰?你在胡鹿認(rèn)識的男人?”

  “我……”小小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什么說,更是莫名其妙,她擰了擰眉,不想去看龍燁那又起猜忌的眼神,道:“你怎么知道這個稱呼?”,在這個年代里,民間都只稱母親為‘娘’,后宮更以‘母妃’、‘母后’為尊,應(yīng)該沒有人會這叫媽媽。

  “我……”龍燁看到小小的不悅,心頭頓時怒火上拱,更是煩躁莫名,他倏地起身,黑色繡鷹長袍閃爍輝輝威嚴(yán),修長的手指慢慢的握起,關(guān)節(jié)處發(fā)出喀喀的聲響,隨即冷道:“你那夜就一直叫著這個名字,他是誰?”

  小小眉梢挑起,而龍燁則驀地甩袖回首怒視他,眼中的情緒復(fù)雜萬分,有痛,有恨甚至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懦弱,他面色鐵青,下鄂緊繃,似要逼她說出這個人是誰,但是卻又怕她說出來,那種混亂的矛盾無形的將他捆綁,他無力的掙扎不斷。

  不知道該笑還是該諷刺他,小小呆楞片刻之后,還是無可壓抑的輕笑起來,她緩緩起身,眸光帶幾許戲謔的道:“她……是你的岳母”,說罷,轉(zhuǎn)身走出了營帳。

  這個男人……無藥可救!

  ……

  這夜,似乎有些不尋常,四處都透露著凝重的壓抑和殺機(jī)。

  夜,沒有一絲風(fēng),明月高懸,清涼幽靜,大漠和軍營和分外寧靜。

  用完晚膳,龍燁不知為何,竟分外興致的飲了幾杯酒,且還醉醺醺的拉著小小說要教她寫詩。李公公聽得帝王如此,趕緊去準(zhǔn)備了筆墨,雖不若當(dāng)年在宮廷內(nèi)那般奢華,卻也算是將軍中最好的宣紙鋪上,取了鎮(zhèn)紙,懸架,筆臺等等。

  小小不已為然,但是守在帳前的赤焰卻怔了一下,皇上的酒量其實(shí)很好,特別是在貴妃離開的一年中,已經(jīng)練成了千杯不醉,但是今夜,帝王腳步踉蹌,竟似真的醉了。

  筆墨伺候,李公公小心翼翼的取來一塊硯石,慢慢磨研,直到那陣陣清淡的墨香縈繞時,才委身退下。

  龍燁握著小小的手,深情卻又滿是醉意的環(huán)抱她在胸前,靜看著那鋪平的宣紙,彌漫酒氣的在她耳后呵著熱氣,徐徐的道:“記得以前,朕抱你的時候,你也只能觸及朕的腰佩……”,六年了,她已經(jīng)長大了。

  小小眉梢微挑,神色漠然的望著手中的狼毫,低聲問道:“今晚要抓拿樊一痕了,對么?”,今天的空氣實(shí)在有些壓抑,軍中也過于安靜了,龍燁甚至推掉了那些成堆的奏章。

  “毓兒真是聰慧”龍燁曖昧的一笑,低低的在她耳邊吐著溫?zé)岬臍庀ⅲS后握著她的手,在宣紙上瀟灑如龍蛇游走的寫了一個‘毓’字,那字跡瀟灑如風(fēng),卻又剛毅凌厲。

  案幾旁,擋著金色牡丹花紋的燈牌閃爍著金色光芒,映得燭火分外的分外明亮,以至于兩人相擁的身影遠(yuǎn)遠(yuǎn)的斜射在寬大的明黃大帳上,小小抬眸輕瞥了一眼自己與龍燁的身影,心里已然知道他的目的為何,但是卻不點(diǎn)破,跟隨著他的筆法又在‘毓’字邊上寫了一個蒼勁如風(fēng)的‘馭’字。

  小小微愣,望向面色帶著幾分得意的龍燁,本不想理會,但龍燁卻抱得更緊,輕笑道:“毓兒,你說朕什么時候才能駕馭你這只野蠻的貓兒……”

  帳篷外,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從遠(yuǎn)處快速移動,小小秀眉一擰,抬手想要推開他,但龍燁卻將她的身子扳過,抱了個滿懷。小小抬眸,對上他深邃帶笑的眼,卻沒有那個心思在此刻談情說愛,輕道:“皇上的定力果然不同凡響,但是臣妾卻是一個見風(fēng)雷動的人,不知皇上是否能放開臣妾?”

  黑暗中,無數(shù)的黑衣人無聲的侵入天朝駐軍營地,一把把彎刀在月色閃爍著冰冷的光芒,深入沙地,發(fā)出滋滋的聲響,如一陣呼嘯的夜風(fēng)掠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覺,但是小小卻聽得真切,五年的塞外森野生活,她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高端警惕的習(xí)慣,甚至那從營帳外緩緩吹進(jìn)來的風(fēng),也能聞出那濃郁的殺氣和血腥。

  龍燁豈會不知小小話中的意思,他嘆息一聲,卻依舊散漫的撫著她束起的烏黑青絲,眼底盛滿溫柔與深情,竟淡淡的道:“毓兒,等掃平了外患,回宮后,朕每天都為你梳頭描眉,可好?”

  小小的心一沉,心口處流淌過點(diǎn)點(diǎn)刺痛和溫暖,這個男人,就算在如此緊急的情勢下還不忘深情相告,簡直不可理喻。

  小小本不想理會他,但是在聽到已經(jīng)無聲包圍營帳的細(xì)微聲響時,小小立刻柔柔一笑,嬌媚的抬身撫上龍燁的胸前,柔柔的道:“皇上真是會煽情,說得毓兒都動心了,不過,毓兒可不依,除非皇上回去散了后宮的的三千佳麗,封臣妾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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