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小小煩躁的站到鏡前,扯下脖頸上的衣裳,一片雪白的肌膚露出,脖頸上優美的弧線映襯著金燦燦的項圈,那顆無暇潔白的珍珠小巧別致。看著這個東西,小小的眼眶頓時紅了起來,隨后用力的扯住,可是卻依舊拿不下來。
龍燁腳步沉重的踏進營帳,在看到床上的包袱卻不見小小的人影時,他心頭一慌,疾步沖了進來,卻見她站在鏡前拼命的扯著那只他送給她的項圈,心口撕痛,他似一個落魄乞丐一般的走向她,眸光滿是痛苦。
鏡子的一角中,映出了龍燁黑色鷹袍的身影,小小眼底銳光閃過,也顧不得去摘下這個東西,將衣裳遮掩回了脖頸,面無表情的轉身就走,但是卻被龍燁攔住。
龍燁站在小小的面前,雙臂張開,高大威武的他竟能堵住了屏風與案幾中間的走道,小小瞪著他,眼底的憤怒已經化做了無盡的冷意,如同冬日刺骨寒風,颼颼飄雪,面無表情的道:“讓開……”
“你說過,你不會走……”龍燁沒有太多的表情,他眸光烏黑,如同見不到底的深海,一身金絲繡鷹黑袍更加突顯出他的孤獨與冷傲,他靜靜的這站著,沉沉的凝視著小小決然的面容,喉間的腥甜上涌。
“但我也說過,如果你再設計我,我就永遠都不會再理你……”小小冰冷的說道。
“我這么做也只是為了弄明白自己的妻子究竟是誰”龍燁的神色帶著淡淡的哀傷,就連言語都顯得無力。
此刻的他,沒有了昔日的霸氣,如同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死死的硬撐著自己唯一的信念,可是他卻比誰都明白,他的家,他的妻,甚至他的感情都是一個沒有棲息處的一縷魂魄,因為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誰。
“你可以自己來問我,為什么要用他來的羞辱我?”小小的心頭怒火更大,他想知道自己是誰,卻要用司徒儀來羞辱她名聲狼籍,暗指她水性揚花,這種考問的方式還真是空前絕后。
龍燁不語,只是痛楚的凝視著小小,修長的手輕伸向她的面容,但是小小卻驀地后退一步,與他拉開了距離。龍燁的手僵在半空,隨后緩緩的,一根一根的握成拳頭,額前青筋暴起,隨后滿眼傷痛的凝視她的面容,沙啞的道:“毓兒,你讓朕如何自處?明明你就睡在朕的枕邊,可是卻叫著別人的名字……”
小小驚詫,心頭咚的一聲,似乎有塊巨石跌下,撞得自己胸口生疼,她吞吐的道:“你說……說什么?”
龍燁閉眸,上前將小小扯進懷中,緊緊的抱住,像是充斥了無盡的恨意與痛苦,力氣大得幾乎要揉碎懷中嬌弱的女子:“朕也想相信你,可是毓兒,你究竟要朕怎么辦?你一夜都喚著別人的名字,不是朕,也不是孤絕,朕連那個人是誰都不知道,你到底讓朕怎么辦,怎么辦……”
小小被龍燁抱得幾乎窒息,她想掙扎,卻又覺得不忍心,只能任由他抱著。原來,他不是有意如此,原來,是自己先刺傷了他,可是她究竟做了什么,才會讓這樣的一個稱霸四方的男人變得如此小心翼翼,甚至步步試探她的心?
“對不起……”小小內疚的輕哼,閉上雙眸,只覺得自己的心都痛了:“燁,對不起,我以后再不沖動了,也不會這樣任性的要離開,好不好?”
小小輕柔的聲音帶著哄寵,緩緩的抱緊龍燁的腰身,輕柔的拍打著。龍燁的身體僵直,卻沒有放開小小,他將頭埋進她的脖頸中,沉沉的呼吸。
嘆息,小小靜默下來,也不再說話,但是心底卻漸漸蕩起了絲絲柔軟,她到底該怎么辦,到底該怎么做才能讓他不再如此的不安,抬眸,仰望天空映透明黃大帳的高懸毒日,突然對這份如同溺水的愛覺得無力。
她是幸運的,能得到這份醇厚的愛,可是我究竟要拿什么來撫平你心中的不安呢……
……
自從一句夢話又引來一場陰謀算計之后,小小對司徒儀格外的警惕。至于那夜小小究竟在夢中叫了誰的名字,她不敢問,龍燁也不想說,于是這個原本該坦白的話題似乎被上了一層枷鎖,成為了禁忌。
時間又悄然滑過幾日,這日正午,烈日荼毒,狂風襲卷的大漠上,鋪來一陣陣黃沙的干燥氣息,另人心頭有一絲煩躁,根據往日的習慣,小小很自然的用完飯后就向元帥營帳中走去,打算陪同龍燁辦公,但是人還沒走到元帥的白色大帳,就聽到了不遠處一陣喧嘩,似乎發生了什么事。
小小疑惑,尋聲望去。今日小小為了方便,便將長發束冠,一身青衫,腳穿月白長靴,遠遠一看,竟似玉面公子,俊朗挺拔,使得今日進帳送飯的侍女都驚得睜大雙眼,似見到了神仙人物。
“發生了什么事?”小小攔住一名士兵,擰眉問道。
那士兵似走得急,突然被攔下,面色有些不好,但在抬首看到小小的面容時,先是一怔,隨后竟有些吞吐的道:“呃……那個,練場上一名士兵沖撞了樊將軍,正在受軍法處置”
樊一痕?聽到這個名字,小小的眉眼頓時陰沉下里,沉聲問道:“軍法處置是什么處置?”
“按照軍法,士兵對將軍大不敬,仗責三十,但是樊將軍今日似乎心情不暢,所以要仗責兩百”邊圍的防護墻處,一道悠悠的聲音傳來,小小擰眉,不回頭也知道是誰。那名被攔下的士兵見了男子,趕緊叩拜:“屬下拜見軍師”
“是副軍師”小小冷哼了一聲。
那士兵嚇得一顫,雖然不知道小小究竟是誰,但看這打扮和容貌也知道并非常人,趕緊又道:“屬下……屬下參見副軍師”
司徒儀淡淡的笑著,漫不經心的走到小小身旁,揮了揮那破羽扇,示意那士兵退下,隨后望著大漠天空萬里無云的深藍天色與高懸的烈日,嘆息一聲,道:“皇上下旨,暫時不動聲色,待抓拿到證據再議,所以臣下也斗膽懇請娘娘不要插手,最晚,這件事也就一兩天了”
小小對司徒儀的忌憚,并非因為那一日在營帳中他暗指自己水性揚花,而是這個男人實在有種另她無法喘息的睿智和洞悉,她在皇宮的時間不過數月,但是他竟能將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得一清二楚,這實在另她無法不去忌憚。
“仗責兩百,那士兵必死無疑”小小雙手還胸,神色冷俊,灼灼烈日下,青衫飄動,竟顯出了一片溫和卻又靜如遠山的氣息,她淡淡的道:“更何況,一名副將如此濫用軍法,必然會激起軍心動蕩,再者,也許這件事只是這個奸賊的試探是否暴露身份的手段之一,若不阻止,肆意放縱,樊一痕難免生疑”
司徒儀擰了擰眉,似乎對小小說的話有些詫異,他凝視著小小那雙平靜無波卻暗潮涌動,另他看不清其中蘊藏的烏黑眸子,握著羽毛扇的手一緊,隨后朗聲笑道:“娘娘所言極是,這一點是臣大意了”,說著,便搖著扇子向練兵場走去。
小小瞇起雙眼,靜靜的看著司徒儀那悠然自得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氣,也跟著向操場走。
練兵場上已經十分嘈雜,幾萬精軍威武而立,器宇軒昂,但靠近觀禮臺的一處,卻略顯混亂,數十人圍成了一圈,被腳步踏得凹凸不平的沙地上,一名身著青色鎧甲的士兵被四名士兵壓在地上,但口中還在狂哮著什么。
樊一痕站在觀禮臺上,雙手抱拳向司徒儀恭敬一拜,他黝黑的面色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一雙詭異深邃的眼睛不停閃爍,高大威猛的身體穿著與肌膚相映的墨色鎧甲,整體一看,就只能形容出四個字:憨直,極黑!
他是一個外貌耿直憨厚的將領,就如三國的張飛,水滸中的李逵,但是卻偏偏生得了這樣一個相貌,卻另藏禍心。
一道眼神掃來,小小立刻委身躲在圍墻后,探身向前,只聞觀禮臺上司徒儀與樊一痕談笑風聲:“老弟啊,怎么這么大的火氣,操練兵馬不能操之過急,所謂欲速則不達,就如我天朝赫赫神威,也并非一朝一夕……”
“果然是儒言巧舌”小小不禁冷哼一聲。
“軍師責難的極是,是末將唐突了”樊一痕笑呵呵的認錯,十分爽快,絲毫不拖泥帶水,隨后大手一揮,在墨色鎧甲在烈日下劃下一道詭異的弧度,大聲道:“算了吧,今日之事,也是本副將心太急,下去好好操練,不得偷懶”
“謝軍師,謝樊將軍”那名士兵滿頭滿臉的黃沙,但卻感恩待德的向二人磕頭,隨后又列入了軍中。
“李云謝過軍師,謝過樊將軍”那名士兵入隊后,一名高大的男子走來,抱拳對著司徒儀和樊一痕叩拜。原來剛才犯事的士兵就是李云所帶的千人小隊,小小擰眉,探身望了一眼不卑不吭,面色平靜的李云,沉思半晌,隨后轉身離開。
(https://www.dzxsw.cc/book/27761/1763113.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